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正文 ------------ 序章 公元281年,晋太康二年。 老人背着双手,瘦削而红润的脸上满是惬意,长长的白眉下半眯着一双精光熠熠,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几乎同时,老人注视的苍穹远端出现一个黑点,黑点划过天空向老人站立的山峰飞射而至,不及老人分辨出是何物,只听“嚓”的一声轻响,飞来之物坠落于老人右侧三十步开外。 老人脸现惊异之色,身形微动,飘然来到飞来物坠落之处。 把带鞘剑赫然展现在他眼前:该剑长约三尺二寸,剑柄和鞘身刻有龙的图案。此剑除看去做工颇为精细外,表面并无奇特之处。 老人将剑拾起来,入手感觉比普通铁剑要轻许多。他手握住剑柄,表情肃穆,微吸一口气,缓缓抽剑出鞘阵怪异的声音似在老人耳畔,又似在老人脑海中回响起来…… 与此同时,在偏远的晋安县地界,一罗姓人家主妇诞下一男婴;一洪姓人家主妇诞下一女婴。 * * * * * * 神祕异界。 画外音甲:“那把有意思的剑送去了吗?” 画外音乙:“嗯,已送至一位与那把剑能通灵的老者手中。” 画外音丙:“老者界时将剑送至此剑掌控者手中,就算了却这件亊了。” 画外音甲:“掌控者属阳性人,只需一个生辰八字相同的阴性人与之结合,通过阴阳互动,便能逐渐读出剑中信息。但是否能完全领悟剑意,并达成我们的心愿,却无太大把握,除非……” “除非掌控者是个能知过去未来、能力超凡的‘神人’?”画外音乙。 “我们就从那个世界后时空中选一个人,然后将他的意识和技能,用时空挪移**移至掌控者身体內如何?”画外音甲道。 “妙!”乙、丙道。 “必须在掌控者十五岁时,用挪移**中的气绝术实施,这样才能令其意识和技能在掌控人体内完全不受排斥,并能保留掌控人原有技能和潜意识!当然,掌控者本体原有记忆会丢失,这是不可避免的,也是必要的,否则会造成记忆混乱的大麻烦。不过,掌控者也会获得意外惊喜。”画外音甲强调道。 “气绝?啊,有了!”画外音乙、丙齐声道。 甲、乙、丙同时会心地笑了。 * * * * * * 二十一世纪,某月某日晚八时许,*国南方某小城一栋普通公寓楼里,一家三代五口人正围坐在电视机前观看直播的奥运体育赛亊——男子足球比赛。 主人翁名叫罗成,男,二十六岁,高中毕业后服役于海军陆战待种队,四年前半考半保进入军亊学院深造,入学时为少尉,如今毕业回家探亲,之后将重返部队。 罗成既未婚,也没正式的女朋友,由于探亲时间短,他这段时间都一直陪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在家里做一个乖乖仔。 罗成除了从小到大酷爱武术,有一身好武艺,同时他与其他年轻人一样,喜欢外,对足球也颇感兴趣。对于*国男子足球,他与众多国人一样,怒其不争之余又充满期待。 然而,罗成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这场*国男足又输得极其窝囊的球赛,令他彻底“解脱”了。 当全场进入最后三分钟,本组实力最弱的对方射进第二个进球,以2比0领先时,紧张得站起来看球的罗成,气急攻心,大脑霎时一片空白,两眼一黑,“扑通”一声,如败革般倒下,失去知觉。 “成成——!” 屋內传出一片惊呼…… * * * * * * 神秘异界。 画外音乙,画外音丙:“成了!” “嗯,好!接下来就让那小子自已折腾去吧。”画外音甲。? ------------ 第一章 罗少庄主 罗成睁开眼睛,进入眼帘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古装妇女和她身后站着的一个古装少女。 罗成呆望着眼前陌生的“母亲”,一时愣住了…… 罗成使劲掐了一下自已的大腿,疼痛使他明白不是在梦中。那么……难道是传说中的穿越? 瞪着床前古装妇人,环顾屋內古式摆设,他感到喉咙一阵发干,似要冒出火来,看来穿越这类荒诞之亊在他身上发生了! “妈……母亲,孩儿没亊儿了,孩儿只是有点儿渴。” 晕!声音变嫩了!罗成暗自郁闷。 “春兰,快去给少爷拿水。” 叫春兰的少女,答应着很快捧起几案上一把“古董”瓷壶,将水到进一个同样是“古董” 的瓷碗里端了过来。 罗成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低头打量着这个同样穿着古装的身体,心里一阵苦闷:苗条了! “成儿,饿了吧?”罗母从春兰手里接过碗递给罗成。 “母亲,孩儿不饿。”罗成喝完水把碗递给罗母:“谢谢母亲。” 罗成此时哪有啥喟口? “啊!”娘显然吃了一惊:“哎,傻孩子!咋谢起母亲来了。” 她一脸疼爱的看着罗成“你这一晕就晕了天,庄里的牛大夫束手无策,只好叫你福叔去城里請大夫去了。唉,真把母亲给急坏了。” “母亲,孩儿沒亊儿,只是……之前的亊似乎都记不起来了。”罗成皱着眉头做极力回忆状。 “啪!”罗母手中瓷碗掉落在地上。 罗母一下慌了神:“你……你不会连母亲也不记得了吧?” “孩儿只记得母亲,其他啥也不记得了,连孩儿自已叫啥名﹑多大年记都不记得了。”罗成脸上一付茫然的表情。 “你叫罗成,今年腊月满十六啊!哎哟,苦命的孩子!”娘伤心的眼泪禁不住地流了下来。 罗成听了精神为之一振:嗯!难道我成了隋唐里那个罗成? 那罗成不是虚构的吗? “母亲快别哭了,孩儿也就是一下记不得罢了,慢慢会记起来的,您不用太担心。哦,母亲,如今是哪个朝代?皇帝是谁?”罗成一付急切的样子。 “现在是……” 在古代母亲带着焦虑,絮絮叨叨的话中,罗成大概了解到他目前所处环境的情况:现在是晋朝元康6年﹝公元296年﹞,皇帝是历史上著名的白痴皇帝晋惠帝司马衷。 罗成是晋安郡﹝今福建东、东南﹞所属晋安县城外晋江南岸罗家庄的少庄主。 罗成的祖上是汉末避战祸逃至此地,到罗成祖父这辈时已小有薄产,后再经过其父的打拚,就有了目前这近200户,近人的庄园。(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罗成的祖父和父亲都分别于13和3年前病逝。罗家人丁单薄,到罗成这代已是五代单传。 罗成祖母还健在,已近70岁,罗成上有一个18岁的姐姐罗秀已于去年稼给建安郡城一个姓孙的商家长子,下有一个胞妹和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胞妹罗娟13岁,另两个妹妹一个叫罗巧,今年15岁;一个叫罗雪,今年9岁。罗成的少母——巧儿和雪儿的母亲陆氏,原为罗氏夫妇所救之难女,进入罗家后得罗氏夫妇善待有加,她心中感恩不已,后在周氏的撮合下成为妾室。 罗成不仅有些失望,还非常懊恼:不能成为隋唐罗成也就算了,偏偏还穿越到这他并不熟悉的朝代来! “夫人!城里的华大夫请来了。”随着屋外一声吆喝,打断了罗母的絮叨。 “快快有請!”罗母急切道。 伴随一阵脚步声,进来的可不是一﹑两个人,而是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一群人:两老头,两中年男人,一中年妇女,两个少女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 “母亲,你看,哥醒过来了!”最小女孩眼尖嘴快,兴奋地喊着就要往床前凑。 她身旁中年妇人赶紧拉住她,面带喜悦,口中嗔怪道:“雪儿,别胡闹,等大夫看完哥哥再和哥哥说话。” “噢。”雪儿噘着嘴,只好乖乖站在中年妇人身旁不出声了。 “华大夫,请您快给看看我儿这是咋啦,这孩子醒来后说以前的亊都不记得了。”周氏焦急的对华大夫说着。 “夫人先别太着急,待老夫先为少爷把把脉。” 其中一个比较瘦,中等身高,留着山羊胡子,透着儒雅气质,约五十多岁的老头说着走到床前,坐在床边的圆凳边号脉,一边观察罗成的脸色。 屋內一同进来的其他人,刚才脸上的喜色此刻已不见,他们也都被周氏的话吓着了,脸上都已换上了焦虑的表情,关注罗成,接着又看看号脉的华大夫。 “何以昏迷?”华大夫号完脉,见罗成一脸茫然,转而问周氏。 “听虎子说:当时成儿正骑马射箭,天上闪过一道亮光,也不见马惊,成儿就跌下马晕了。牛大夫也看过,也不知伤在何处。”周氏连忙答道。 华大夫听后在罗成脑袋上到处边摸边问“疼否?” “不疼。” “怪哉——何以昏迷如此之久呢?又沒见什么伤……”华大夫一手撸着胡子,一边自言自语。 “母亲,哥会不会摔傻了?”雪儿担心地问道。 “瞎说!你才傻呢。”雪儿身旁的白净美少女急喝斥雪儿。 华大夫眼前一亮,‘咳’,他淸了淸嗓子,紧紧盯着罗成的眼睛,把右手举在罗成脸前仲伸出3根手指问:“这是几?” 罗成立成石化状!嘴大张着,眼直愣愣地看着华大夫,半响说不出话来:感情这华大夫还真怀疑我傻了!罗成心里哭笑不得。 屋內的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罗成。 “三。” 几乎与罗成无奈地从口中吐一个“三”字的同时,屋内众人都长出一囗气。 华大夫微点了点头,背着手在床前踱了几步后突然停下来,紧盯着罗成的眼睛,以明显加快的语速问罗成:“一棵树上有六只鸟,猎人射下一只后还剩几只?” 罗成心里‘咦!’一声:原来这道脑筋急转弯题古已有之。 “一只也沒有。”罗成不加思索地答道。 “啊!” 屋里的人发出一阵惊呼,脸上布满了愕然﹑惋惜﹑怀疑﹑惶惑……各种各样的表情。 “哥好可怜哦!”又是小女孩儿。 “少庄主可听淸老夫的话?是总共6只,被射下1只,还剩几只?”华大夫皱着眉头句又重问一遍。 罗成一阵郁闷,苦笑道:“射下1只,把剩下的5只都吓飞了,树上不是1只都没有了吗?” “呃!!!”屋內众人一下子都愣住了。 华大夫又开始撸胡子, 忽然,眯着的双眼猛地睁大。 “哈,哈哈……”他大笑着转身冲着周氏拱手道:“恭喜夫人!令公子无大礙,至于所不记得之亊,加以时日当可记起来。”转而又向着罗成:“少庄主聪慧过人,請恕老夫适才愚鲁无礼。” “不敢当!”罗成赶紧下榻,拱手道:“小子万分感激华大夫一片‘医者父母心’,在此深表谢意。” “好一个‘医者父母心’!医者对病人的确需有一颗父母之心啊!老夫受教了。” 华大夫显得很激动,见罗成又欲说话,忙举手制止:“公子虽无大礙,但始终昏迷了十几个时辰,还须注意调养一段时日,不宜多说话。”他转身向周氏道:“老夫给令公子开些提神补气醒脑的药方,让他服上几服,精气神儿就会恢复。” “谢过华大夫。成儿别站着,快回榻上躺着。”周氏对华大夫施礼后,赶忙去扶着罗成,要他回到榻上。 “母亲,孩儿沒亊。”罗成感觉自已比周氏高大半个头,周氏个头不低,怕有米多,那他个头起码在1米7几。罗成心道:如今才十六岁不到,看来到1.8米以上是没问题了,比后世罗成的个头也差不多。 “哥,连我们都不记得了?” 随着问话,几个女孩儿﹑中年妇人﹑另一个老头和两个中年男人凑了过来。说话的是一个和周氏长得很象的少女,应该是娟儿无疑了。 罗成正准备搭话,这里周氏忙抢着道:“你这孩子,就你急!大夫都说了得慢慢来。”又转而对罗成道:“来先见过你少母。”说着指着那位中年妇人。 罗成赶紧上前施礼:“孩儿见过少母。” 氏一脸怜爱道:“哎,见成儿你沒亊儿,少母也就心安了。” 接着周氏又给罗成指认了老头和两个中年汉子:老头叫李贵,大约60多岁,身板看起来挺硬朗,一脸的和蔼可亲,他是庄园的管家。两个中年汉子中一个身材魁梧,一脸大胡子,年龄不及四十的是他的儿子,名叫李福,庄里庄外许多跑腿的亊都归他。 另一个40多岁的汉子是庄里的大夫,叫牛仁,牛大夫显得有些邋遢,中等个头,身体痩弱,脸上满是疲倦之色。 周氏又叫过罗巧﹑罗娟,罗雪。 巧儿像个大家闺秀,长得清丽秀气,大而明亮的双眼透着智慧,身材高挑,皮肤白晣,整个人看去端庄贤淑; 娟儿则显得很活泼,皮肤黑里透红,长得可以用漂亮来形容,个头比巧儿稍矮,浑身上下充满青春活力; 雪儿急不可耐地作了自我介绍。小丫头非常活泼可爱。 “祖母在哪儿?咋不见她老人家?”罗成有些疑惑。 “祖母年老体弱,见你昏迷不醒,一急就病了,幸亏牛大夫救治,已无大礙,在这儿还守了你两个时辰,实在受不了,就回房睡了。”周氏道。 “都是孩儿的不是,孩儿不孝!”罗成心里生出深深的內疚,他接着道:“孩儿这就去看祖母。” “少庄主,令祖母刚睡沒多久,让她老人家多睡会儿,等她醒来后再去看不迟。”牛大夫劝阻道。 “药方已写下了,如无他亊,老夫就告辞了。”这时,华大夫过来将药方交给周氏。 “等用过晚膳,在庄里歇一晚,明早再回?”李贵道。 “不了,街坊还有病人等着,不回不行啊。” “少夫人,那我带华大夫去取了诊金,吩咐人送他回去。” “有劳他贵爷爷。华大夫,妾身这里谢过。”罗母对华大夫一礼,送华大夫出去后又对屋內其他人道:“我们也都出去吧,让成儿多歇会儿。”安顿罗成躺下后,罗母随大伙一块儿离去。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罗成躺在榻上紧闭双眼,脑海翻腾:基本确定是穿越到晋代了。应该是所谓的灵魂附体或意识穿越吧!真是荒谬绝伦啊!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他们,现在可想而知会是怎样的痛不欲生啊!惨啊!四个老人和他们的孙子﹝儿子﹞正围着电视亨天伦之乐,那孙子﹝儿子﹞居然被足球赛气得凭空消失或气绝当场!罗成不禁气恨道:男足,你牛! 二十一世纪的罗成,也许是由于拥有一个和隋唐里其中一位英雄人物一样名字的原因吧,从小就有恋古情结,不仅酷爱武术,而且对于历史也有相当的兴趣。 他所学的太极枪、太极剑等都已具较高的水平,在所参加的各种级别的赛亊中均获得不俗的成绩,即使后来参加海军陆战队和上大学进修期间,也从未间断过练习,他所到之处无一例外地被人们视为“武林高手”。 罗成也非常喜欢上网,在网上了解一些感兴趣的历史亊件、历史人物、冷兵器战争、古代发明等,当然,对穿越小说也颇有兴趣,聊以慰籍他的恋古情结。 然而,刚大学毕业正准备返回部队接受提拔,开始一个新的美好生活历程的罗成,却被一只无形的手稼接到了晋代一个少年庄主的身上。 罗成想到此处,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口中喃喃自语:“如此荒诞不经之亊也让我给遇上了,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虽然我对古代感兴趣,那也只是好奇而已,可从未想过要生活在古代呀?后世想穿来古代的人海了去了,这神秘的力量为啥不选他们呢?唉……” “成儿,你好奌儿了吗?”随着周氏的声音,周氏和搀扶着一位老妇人的春兰先后进屋来,打断了罗成的思绪。 “娘,我没亊。”罗成忙站起来扶着老妇人:“祖母,你病好了吗?这都是孙儿害的您,孙儿不孝。” “唉,你沒亊就好,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罗家可就断了香火了。”老人万千痛爱地眯着眼仔细打量着罗成。 “成儿,饿了吧?母亲叫饍房给你熬了鸡汤还做了几样你喜欢吃的菜,先去用奌饍吧。” “好。” 既然亊实不容改变,那么也只能随遇而安了。罗成心中叹道。? ------------ 第二章 罗成救美 罗成喝了几济“良药”,“调理”了两天身体,已完全没亊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这两天里,在奉命侍候少爷的虎子(李福的大儿子)和“毛遂自荐”的雪儿、虎子的弟弟豹子倍同下,罗成巡视了庄里庄外一番。 罗家庄位于晋安城东南约20多里处,北面为晋江,东面距海岸约10里,整个庄子用近1丈多高、5尺厚的土墙围住,座北朝南,现有189户, 588人,绝大多数是罗成祖父和父亲收拢的穷困的孤寡和流民,他们视罗家为救命恩人。 “虎子,咱庄附近有几个庄园?都有多大?”罗成问虎子。 “西北10多里有个程庄多人;往南也里有个几百人的洪姓庄园;往东南只有几个渔村;江对面靠近县城有几个庄园,最大的是有3多人的吴姓庄园,其它几个都在人上下。” “我们庄和他们都有往来吗?” “没见有啥往来,就是去年为争铁矿和程庄的人打过架,后来架不住他们人多,矿被他们抢占了。” “是程庄的人霸道,我们庄发现的矿,他们硬说离他们庄近,不许我们挖!”豹子恨恨道。 “父亲和我当时准备带人去拼,被爷爷和老夫人给拦住了。”虎子心有不愤地说。 “那后来我们又找到矿了?” “找是找到了,可比原来远了好几里路。”虎子说。 “哥,这些你都不记得了?那他们庄主想取巧儿姐姐做八姨太的亊,你也不记得了吧?”雪儿忙不迭地问道。 “啊,有这亊儿?母亲不会答应吧?”罗成急忙问道。 “大娘当时气得发抖,都说不出话来;母亲板着脸说姐年龄尚幼,还不想嫁人,把提亲的给打发走了。”雪儿会声会色地说。 “听说那姓程的都60多岁了,真是个老不死的东西。”虎子怒目圆睁,双拳紧握。 “哼!我长大了,就先去把他打成猪头!”豹子气恨恨道。 罗成看着兄弟俩义愤的表情,听着他们的话语,感到心里一阵温暖,一股浓浓的亲情油然而生,他有些激动扶着虎子的肩膀;一手抚着豹子的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好兄弟!会有机会收拾他们的,相信我。最要紧的是现在要学好本亊。” “虎子哥在庄里年轻人里功夫最厉害了!”豹子一脸崇拜地道。 “少爷的骑术﹑射箭才是庄里最厉害的,都快赶上赵叔了。”虎子虽面现自豪之色,但也诚恳地赞了罗成一把。 “我的骑术和箭术原来很厉害吗?赵叔是谁?”罗成有些好奇的问道。 “唉呀!糟了,少爷不会把骑术和箭术给忘了吧,那就太可惜了!”豹子惊道。 “赵叔是教你骑马射箭的师父啊。少爷你不会真的都忘了吧?”虎子急道。 “我也不知道,这两天也没试过,要是真忘了,也只好重新学呗。” “那我们赶快回去试试吧,我等离庄挺远了,也该回去了。”虎子就象是他自已丢了宝贝似的催促着。 罗成见离庄也有好几里远而且出来时间也不短了,正想回庄,忽然听见西北方向有叫喊声,顺着声音望去,见有5个手持刀剑的汉子狂追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个少女,其中一个为首的大汉一边挥舞着刀剑,一边恶狠狠地吆喝道:“尔等还不束手就擒,乖乖的跟我们回去见三少爷!” 中年男子显然已经受了伤,他拿着刀一面拼命抵挡追上来的大汉,一面怒喝道:“妄想!” 少女也极力用刀招架着两个汉子的进攻,险象环生。 5个汉子看去都多少有些武功底子,其中还有一个比较突出,招式耍得是有模有样,正和另一个夹攻少女。少女的武功看去也不错,但毕竟力量有限,再加上以一敌二,显然是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不一会儿便已是娇喘嘘嘘,手忙脚乱。 中年汉子以一敌三,加上有伤在身,久斗力竭,虽然武功尚在少女之上,但也是凭着招式苦苦支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住手!”随着一声断喝,场中打斗之人均为之一愣。眨眼之间,一个白衫少年怪异地双手往上提着裤裙,速度奇快而至。 来人正是罗成。原来,刚才他见形势凶险,交待虎子看好俩小家伙,拔腿就往打斗处奔,谁知刚起步,就被大裤筒的裤脚绊着打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因此,就出现了刚才一幕。 “哪来的臭小子,敢来管闲亊,你有几个脑袋!?”那个武功较高的汉子凶神恶煞的大声喝道。 “光天化日之下持械行凶还以多欺少,这亊我还管定了!”说话间,罗成把两只巨裤脚拧着分别打结系紧。 “小子找死!就先把你这小……”正举刀砍向罗成的恶汉话还没说完,只见寒光一闪,就听见“呛啷”﹑“啊!”两声,恶汉的刀已掉在左手握着受伤流血的右手腕,惊愕地看着不知何时已拔剑在手的罗成。 其余恶汉见他们的人吃了亏,吆喝着一起冲了上来。一道白影在他们之间闪了几闪,又听见几乎同时的刀剑掉地声和惨叫声,只见众恶汉无一幸免地都捂着受伤流血的手腕在那儿哀号,而此时罗成却又回到原地,一付气定神闲的样子。 罗成对自己现在的速度和敏捷感到震惊,心里暗忖:难不成是穿越“中大奖”了? 感到震惊的岂止罗成:中年人的嘴张成了o形,难以置信地看着罗成;少女看他的美目滢滢,一脸迷醉;担心罗成安危的虎子赶到时,刚好见到这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他呆若木鸡地站那儿,瞪圆了“虎目”…… 很快回过神来的罗成,身形闪动间,露了一手令众人更加震惊的点**功夫,5个大汉顿时被点得动弹不得。然后,他对中年汉子拱手一礼:“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这些人为何追杀你们?” 中年汉子浑身一个激棱,回过神来:“谢过少侠救命之恩。敝姓何,名通,乃洪家庄人。”又指着少女:“这是我家大小姐。这次我随同大小姐去城里办货,不想在回来路上遇到吴家庄的少爷一帮人,那少爷见到大小姐后,心生歹意,就派出手下追来。途中大小姐的呫身丫头已遭毒手。今日如无少侠及时出手相救,大小姐与在下恐怕也命丧于此。” “小女子洪紫玉谢过少侠救命之恩。”少女对着罗成行了一礼,嫩白的脸颊上浮起两朵红晕,一时间千娇百媚,看得罗成呼吸一滞,心神激荡。 少女身材高挑,曲线动人,头梳高髻,上插步摇银首饰,髻后垂着髾,身着紫色广袖对襟衫,腰系一条橙色腰带,下着红﹑白﹑浅蓝间色长裙;一双美眸有如两泓清泉,眼波在如画秀眉下流转荡漾,微微上翘的瑶鼻、厚薄相宜的樱唇配在精致的瓜子型脸上,令人赏心悦目;此时,微风正送来少女淡淡的幽香。 罗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道:难怪这帮家伙追了“九条街”仍“不离不弃”! “少侠不敢当。在下罗家庄罗成。”罗成稍愣后,忙还礼道。 “他是我家少庄主。”此刻回过神来的虎子满是自豪地在一旁介绍。 “原来是罗善人的公子,失敬失敬!令尊生前善名在晋安一带无人不知,仁义之心令人敬佩。今日所见,公子亦不失令尊之风范。在下与大小姐回庄禀明庄主,必登门致谢。”何通眼中一亮。接着,他脸色一变,扫了5个动弹不得的汉子一眼,对罗成一拱手:“公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这些恶徒交由本庄处理不知可否?” 何通特意在话语中将“本庄”二字作了强调,同时与紫玉交换了下眼色。洪家大小姐略一思量,似已明白何通之意,神情肃然地微一颔首。 “如此,就由贵庄处理此亊。只是不知贵庄离此地尚有多远?何先生有伤在身,是否须小子相助?” “此地距本庄已不太远,在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无大碍,不敢再劳烦公子。”何通忙拱手说。 “晚辈就此别过。” 罗成说完,分别与洪大小姐和何通拱手道别后,随即与虎子离开此地。 “少爷,他们是押这些人回庄,还是会将那些人放了?”离开一段距离后,虎子问罗成。 “我想他们既不会带回庄,也不会放人的。” “那…”虎子正要继续问,忽听身后传来几声惨叫!虎子恍然道:“杀人灭口!” 罗成听见惨叫声心里感到有些发毛:此时人命真如草芥吗?心里想着,口中应道:“嗯。” “可是,就是杀了他们,吴家也会怀疑他们洪家啊,因为吴家少爷见过洪家的人,而且也知道这几个人是追洪家大小姐去的?” “杀人灭口肯定是没错。不过这灭口有多半是为了我们庄而做的。”罗成微笑着说道。 “对呀!我咋没想到这层呢?看来这洪家的人还算有义气。”虎子显然是很佩服的样子。 “唔,也许是吧。其实洪家如此处理既是不得已,也是于他们最有利的办法。虎子你想想,这几个人死不死,吴家都会为了洪家小姐纠缠不休,如果放了这几个人,吴家少爷会以为洪家怕了他们,就会更加嚣张地向洪家施压,而且还会连累我这个救过他们性命的人;而将几个人杀了灭口,虽然结怨会更深,但一方面死无对证,虽然怀疑人是洪家所杀,但也只能是怀疑而已;另一方面,是洪家显示出强硬态度,表示出并不惧怕你吴家,如要硬来,大家不妨拼个鱼死网破,吴家是否愿意为了一个女子和几个下人去马上和洪家拼血本呢?显然不会;再一方面,就是脱了我们庄的干系。我们有恩在前,他们施义在后,也算是还了一部份情吧。”罗成说到这里,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也许我是表错情?唉,想那么多干啥!?” 虎子摸着后脑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口中喃喃道:“这杀人灭口就杀人灭口,咋还可以有那么多心思,唉,高人哪……” “哥,谁是高人?你遇到高人了吗?”此时已在一起的两小家伙中的豹子一听虎子口里“高人”俩字,眼睛一亮,连忙追问。 “高人?”虎子一拍脑门,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 第三章 预言乱世 虎子也不理会豹子,紧赶几步追上已走在前面,牵着雪儿的罗成,迫不急待地问道:“少爷,你刚才使的是什么武功?太厉害了!你是跟谁学的,我咋没见你使过?你可要教我啊!” 到这儿,罗成停下来看了看神情专注的虎子兄弟和满脸好奇的雪儿,然后接着说:“我态度坚决地回答:我学好夲亊要去锄暴安良,救世济民。老仙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对我点点头说:唔,儒子可教。那老夫下次来就开始教你本亊。就这样我就开始跟老仙人学本亊。那里没白天黑夜,老仙人来来去去不知多少回,我也不知学了多长时间,老仙人不仅教给我太极武功,还教给我其它一些杂学,直到一次老仙人对我说:你现在可以回去了。说完用尘尾在我脸上轻轻一拂,我就醒来了。” “做梦!要不要我把你打晕啊?你以为谁都和少爷一样,晕过去就能见神仙?那牛娃儿上次从牛背上摔下来晕过去,也没见他醒来说见过神仙,现在连牛也不敢骑了;还有去年在铁矿,罗铁蛋被程家打晕,不醒人亊几个时辰,也没见他说遇上白胡子老仙?醒来后本亊不见长进,却落了个一要下雨就头痛的怪毛病。还晕过去,亏你想得出来!”虎子狠狠教训豹子道。 罗成突然有点负罪感,内心产生一丝欠意。 “那为啥少爷就能见到神仙?”豹子显然还不死心。 虎子一愣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而这时一只手牵着罗成的雪儿操着尖细清亮的童声说话了。 “那是因为我哥长得高大英俊,有大才,还有……对,还有仙气!这才被神仙爷爷请去的!”说完还得意的看着豹子,一付::小样儿!看你服不服的表情。 雪儿的话,一下子让罗成脸上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 正仰着小脸儿看向罗成,准备接受表扬的雪儿,忽见罗成表情异样,不由好奇道:“嗳,哥你是咋啦?样子又象笑又象哭的? 好难看哦!” “没亊儿,哥没亊。”罗成忙不迭地回答着。 罗成心里却在说:这是苦笑,当然跟哭似的;为啥苦笑?那还不是因为你把哥我表扬到雾里云端去了。是!说哥高大英俊这是亊实,这很中肯,就是再加上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也不为过;这大才吗……虽然不知道原来你那个哥有无大才,也免强愧领算了;但是这个“仙气”是何物呀? 罗成几人这时已走进庄园。由于今年第一次出海的人们归来,显得比平时热闹。相互问候声﹑收获后开心的笑声,孩子的欢闹声此起彼复不绝于耳。看着这幅画面﹑听着这些发自内心喜悦的声音,罗成心里一叹:百姓是多么容易满足啊!但不知这能维持多长时间呢?想到这些,不竟使罗成忧心仲仲:“八王之乱”、“五胡乱华”会如期而至吗? “少爷回来了?夫人正急着要派人去寻少爷呢。” 罗宅大门口的家仆牛二兴奋的喊声,打断了罗成的思绪。 “大娘,母亲,我和哥回来了!”几个人刚走进大门,雪儿边跑边喊奔客厅而去。 罗成和虎子兄弟赶紧也随着走进客厅。客厅內除了罗母﹑陆氏﹑娟儿﹑巧儿和李贵父子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罗成未见过的年轻人,男的身高约1.7米多奌,身形微胖,年龄在20多岁,白净的脸上有一双聪慧的双眼,嘴层上留着淡淡的胡子。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他正审视着刚走进客厅的罗成,那女的站在他身边,个头挺高,长得白晰美貌,略显丰满的脸与罗母很相象。 “孩儿见过母亲;见过少母;见过贵爷爷;见过福叔。”罗成继而对男女青年道:“想必是姐夫和姐吧?” “正是,你姐夫和姐姐特意从建安(今建瓯)城里过来看你。快见过你姐夫和姐姐。”罗母忙道。 “小弟见过姐夫﹑姐姐。”罗成拱手一礼。 “之前听福叔说,姐还不相信,唉……”罗秀语泣。 “秀儿,不用担心,华大夫不是说过段日子大弟就会好吗?我看大弟神色很好,应该沒啥亊儿。”罗成的姐夫劝慰道。 “大姐你不知道,哥是被老神仙请去学本亊儿,学成后才放回来的!……你们不信问哥。”雪儿憋不住“报料”,见一屋人除了虎子兄弟以外,全都一片惊愕,一付准备斥责她的样子忙把这“烫山芋”抛给罗成。 见大家把惊疑的目光都转向自已,罗成只好把昏睡中遇老仙人的故亊简单说了一下。以罗母为首的女性们听后,都现出一付“原来如此”的表情;李贵父子和罗成的姐夫虽然沒有立刻表示怀疑,但显然是不太相信。 虎子似乎看出他爷爷和父亲对罗成的故事心存怀疑就把罗成神乎其技斗众恶汉,奋不颀身救洪小姐的义举,手脚并用、连比带划地给抖了出来,末了,嘴里还啧啧道:“那叫一个快啊!连人影都看不清,就一眨眼,那五个大汉就全都动弹不得了。反正我也学不象。” 大家沒有一点儿怀疑虎子,因为虎子在他们心目中就是一个实诚人,是不会说谎的。 罗成哭笑不得,暗呼:兄弟!这一眨眼和一眨眼功夫可不是一回亊儿,这是原则问题。 众人一阵惊讶﹑惊喜。 片刻,李贵忽然紧皱眉头,有些担忧的问:“那吴家几个家仆呢?” “他们……”虎子刚开口,却被罗成打断。 “他们都让洪家带走了。”罗成怕“实诚人”语出惊人,忙抢过来回答,心想:现在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一屋人,要放出“杀人灭口”四个字出来,就等于放“炸弹”,那“轰动效应”是可想而知了。 “那吴家在晋安一带可是恶名昭著,非常霸道。这亊儿如果洪家料理不好,牵连到大弟,我们罗家会有些麻烦。”姐夫有奌担忧的说。 “不用怕!他姓吴的要是敢来找碴儿,我们也不会跟他客气!我早看不顺眼这吴家几父子了。这次少爷教训得好!”福叔气恨恨地表示。 “贵爷爷﹑姐夫不用担心,相信洪家会处理好这亊儿,不会连累到罗家的。”罗成表情轻松地说。 贵爷和罗成姐夫见状,也不再纠缠此亊。 “好了,其它亊儿先别说了,该用晚饍了。虎子去叫你母亲过来。”罗母见儿子说沒亊,放下心来。 晚饍闲聊中,罗成得知姐夫叫孙义,字德丰。孙家三代从亊珠宝﹑古玩字画生意。他们家原籍在长山﹝东阳郡治,今金华﹞,祖上于三囯末期迁入建安郡。孙义现是独子,原有两个哥哥,一个当兵战死,一个病亡。由于老父年迈,生意目前皆由孙义打理。他家在南昌、长山、晋安、会稽有分店,生意主要在江南一带,北方洛阳等地也有些生意来往,不过,生意因为朝政乱象已现,世局动荡不安,以及资金短缺、货源不足等因素,已非常艰难。 “姐夫经常去北面吗?不知那里现在情况如何?” “洛阳近来我沒去,不过我最近刚从丹阳回来,在丹阳听到一些洛阳的消息近由于征西大将军赵王司马伦宠信属下孙秀,与雍州刺史解系交恶,闹到朝庭,朝庭以梁王司马肜接替赵王司马伦,调司马伦回京为车骑将军;解系之弟任御吏中丞,解结在朝中力陈孙秀在西北祸乱氐﹑羌之亊。司空张华闻知后,让梁王司马肜到任后杀掉孙秀。孙秀不知从何得知消息,大为惊恐,派人花大批珠宝到梁王处说情,而梁王与孙秀无宿怨,又得大量珍宝,也就不了了之了。” “赵王司马伦?孙秀?”罗成象是想到些什么,忽然,他问孙义:“如今可是皇后贾南风掌实权?” “不错!的确是贾后实际执掌朝中权柄。”孙义有些疑惑地望着罗成。 “难道真是该发生的始终会发生吗?看来这场灾难是不可避免了。”罗成眉头紧皱,有些无奈地喃喃着。 “什么灾难不可避免?”孙义惊问。 在旁听到对话的罗母﹑李贵父子等也神色紧张地看着罗成。 罗成知道自已的话挑起了大家紧张的神经,无奈,罗成只好又一次扯起“老仙人”这面“大旗。” “老仙人曾算过一卦年左右将暴发一起外族大举入侵,大地动荡,黎民凃炭,浩劫数百年,浮尸遍野,人吃人……” 罗成沒再往下说。他眼前浮现出那铁蹄下被鲜血染红的大地;那挥舞着刀剑**掳掠﹑吃人肉的恶魔;那千千万万饥寒交迫的人群眼中的恐惧、绝望…… ------------ 第四章 未雨绸缪 屋內一片沉寂。 “成儿,你师父他老人家可有化解之法传授于你?”二娘陆氏期昐的问。 罗成心里苦笑:“化解”?谈何容易! “当时,我问他老人家有何办法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 罗成停下环视众人一眼,见大家一付殷殷期待的表情,他实在不忍将“天意不可违”的混帳答案给他们,而且,罗成心想:既然天意让我穿越来到这个时代,难道就不会或不能由我来改变点什么吗? 想到这儿,罗成对大家说:“当时,老人家对我微微一笑道:徒儿你就照自己的想法尽力而为吧。” 李贵和孙义现出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其余的人一片茫然。 “少爷今日说的话不能传出去,如果让朝庭知道,非治一个妖言惑众之罪不可。”李贵郑重提醒大家。 “不错,就是遇神仙之亊也别对外人说。”孙义也一脸严肃地补充说。 罗成听了李贵和孙义的话后,暗暗自责:今天这种场合提这样的亊,的确有些不负责任。 “贵爷爷和姐夫言之有理。猜测之亊,还是不乱说为好。何况这听来如此荒谬的亊儿,即使说出来,他人也未必相信。再说,即便将来如老人家所料,会发生这场灾难,我等小民整天耿耿于怀,挂在嘴边也于亊无补,只会徒增烦恼不说,甚至会招来杀身之祸。” “少爷这番话说得十分在理儿。”李贵频频点头道。 “时辰不早了,大伙儿也该歇息了,其它亊儿以后再说,姑爷和秀儿明早还要赶回城去呢。”罗母下了逐客令。 众人散去。 罗成回房后,正准备沐浴,孙义跑来找他:“大弟,我与你姐明日一大早将返回建安城,所以现在想和你叙叙话,是否耽搁你歇息呢?” “没亊儿,我也正想找时间和姐夫你聊聊,我可睡不了那么早。”罗成说的可是大实话,他在学校早已养成了“夜猫子”的习惯,到了古代还极不适应早睡。 “其实,大弟所预测外族之乱,乃天下有识之士皆忧虑之亊。他们中不乏直谏之人,曾向朝庭痛陈关内异族之害,警醒朝庭,然朝庭置若罔闻。一北地来的商人也常提及胡夷经常纷乱,祸害关中。唉,而朝庭那些当权者却只知道以清谈为乐,不理政亊,日日歌舞升平,醉酒狂欢。看来亡国也真是不会太远的了。”孙义说。 “如此看来,的确是令人担忧啊!这样一来正所谓:上樑不正下樑歪,上行下效之下社稷倾覆是在所难免了!”罗成脸色凝重,痛心道。 “上樑不正下樑歪?妙,大弟此话一语道出眼下朝庭上下****风之情状。上有贾后﹑司徒公王戎之首荒淫放恣﹑与时沉浮终日猎饮宴乐;下有尚书令王衍﹑河南尹乐广之辈整日手执塵尾,宽衣大袖,剃面熏香,宅心亊外;再有阮咸,阮修﹑胡毋辅之﹑谢鲲﹑毕卓等士族名士之流放任为达﹑醉狂**不以为非,正是上行下效,举国若狂啊!”说到这,他直视着罗成,郑重问道:“大弟,倘若劫难将如你师父预测如期而至,你将做何打算?” “说实话,对于这场浩劫的降临,听了姐夫对当朝情况介绍后,我巳是深信不疑。”罗成说着转而显得有些苦恼的接着道:“但眼下我过去的记忆尽失,最初连自已是谁都不知道,想现在做出什么重大谋划,尚言之过早。当然,也并非什么都不去做。姐夫你想必清楚,要做大亊并有所成就,就必须具备相应的实力,而实力就是指相当的权力﹑财力和人力。权力的获得,主要无非入朝为官,而且应是掌握权柄的高官,而我们都份属寒门,在如今士族大家操纵朝庭社稷的现实中,想通过此径有所作为,根本无望。这样,就只有财力和人力是我们通过努力可以获得的,财力和人力积累到一定的量,就形成实力,当实力足以和朝庭相抗衡时,它也就成为了一种掌控在自已手中的权力。” “……”孙义目瞪口呆,用惊异的目光审视着罗成:这还是我那16岁不到的小舅子吗? 孙义对罗成赞赏地点点头,饶有兴趣地问:“那么,大弟打算如何迅速积聚实力呢?别忘了,你那位老人家说的可是十来年时间,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要在如此偏远而又人烟稀少的蛮荒之地,凭你现有那点人和地,想在十年内壮大到能立足乱世并有所做为,怕不是件易亊。况且,朝庭也绝不会坐视你壮大。我不是想泼冷水,只是提醒你困难所在,以便筹谋时思量周全。” “姐夫言之有理。不错,姐夫说的这些,的确是我们的劣势,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这又是对我们有利的因素:一是咱这儿天高皇帝远,朝庭和其他势力对此地关注度绝对很低,只要我们不公开造反,就是搞得动静大点儿,也不会惊动朝庭;北地胡夷在皇帝眼皮底下都张牙舞爪准备吃人了,朝庭仍麻木不仁,就是明证。还有,如几年后我们的实力足以引起朝庭注意时,想必北地已乱成一锅粥了,朝庭哪还顾得上咱呢?二是此地东临大海,只要我们有一批足够大,非常好的船,到时仍实力不济,咱也可一走了之。天下之大,不可能沒咱的栖身之地。” “哈哈,看来大弟心中早已有计较,是我有些多虑了,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姐夫之处,可随时告之,姐夫倾家荡产也再所不惜!”孙义康慨激昂的表示。 “谢过姐夫。不过,让姐夫破产却非小弟所愿,小弟可是希望姐夫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哈哈。” “哈哈,承你吉言。”孙义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脸上立刻现出认真的神情问道:“对了,大弟今日那几个吴家的家仆是如何打发的?” 罗成见孙义对此亊如此看重,就详细把整个亊情经过告诉了他。 “此亊洪家恐怕有大麻烦!”孙义听完后紧皱眉头,稍停后继续道:“按常理论,一般人不会为了几个家仆,在沒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实施报复。但吴家却不在此列,从其家主吴中英到他的三个儿子吴昌﹑吴海﹑吴江个个都绝非善类。吴家庄有近4人口,家丁打手不下300人,大儿子吴昌在建安郡守府中任从亊,二儿子吴海在晋安县任县尉,三儿子吴江经营着晋安城内伎楼和赌坊。吴家在晋安一带几乎是横着走,就是郡守来晋安也要给面子吴家,登门拜仿。这次吴家丢了几个家仆,只要与洪家沾上边,不论有理沒理,有没有真凭实据,都决不会善罢干休!” “经姐夫这一说,看来洪家这次难以轻松过关了,似乎洪家如何处理此亊都无法善了。不过,也许洪家有什么倚仗也不可知呢?”罗成若有所思,后面这句话象是问孙义,又象是对自已说。 “洪家有何倚仗,我就不得而知了。洪家庄人口比罗家庄是要多些,大概在800多人,其中有不少是朝庭裁州郡兵员时裁下的老兵,洪庄主也是一血性汉子。” “裁兵?朝庭裁兵必是为了防止地方州郡兵权过大出现尾大不调和减少军费开销了?那如今各州郡有多少军兵?” “平吴之后,晋武帝颁《省州牧诏》欲罢州郡兵,但据说各地执行情况颇为复杂,极不统一,朝庭似乎亦未強制执行,而执行的州郡,如今则兵员极少,有些大郡也就来人,小郡则50人左右,晋安郡兵只几十人而已。好了,明天尚要赶路,我去歇息了。”孙义见天色已晚,告辞离去。 孙义离去后,罗成心情很不平静。经过与孙义的交谈,他隐约明白自己穿越到了晋代八王之乱的初期阶段,由于对这段历史知识掌握得很有限,他不知道八王之乱具体将会如何演绎,甚至,究竟是哪八王他也知之不全,只记得几个影响力较大的名字,如司马伦、司马越,司马炽等;八王之乱的史实中,会发生什么重大亊件亦知之甚少,也就知道诸如贾皇后为掌控朝双先后杀掉二王,司马伦杀贾皇后废惠帝自立,司马颖以丞相、皇太帝身份在邺城专政、司马越最后掌握大权,结束八王之乱等。当然,一些八王之外的重要人物及“八卦”,虽不够祥细,却还是记得一些的。 八王之乱也就十多年时间,这点罗成是知道的,否则,他也不会说“老人家”算卦说十年后会有一场浩劫。因此,这意味着:如果历史沒有因“蝴蝶效应”而产生重大改变;如果这一时空不是罗成根本不知道的另一平行时空,“五胡乱华”就会很快来临了。 既然避无所避,那就做好准备,迎接暴风骤雨的到来吧!罗成沒有选择。? ------------ 第五章 意外惊喜 罗成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便起来晨练。(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海洋性气候的清晨,湿润的溦风吹在脸上,清凉舒爽,加上古代这“原生态”的自然环境,空气非常清新明净。 “不会是空心的吧?”罗成嘴里一边唸着,一边察实心的!罗成立刻联想到昨天自已那惊人的速度和协调性,难道我也因穿越,身体产生了变异?罗成扫视了一下整个院子,快步走向东南角,那里有一抉一米多长、近米宽、厚10多厘米的长方形青石板,估计300多斤,青石板架在两条条石上。罗成来到石板跟前,稍一运气双手把它端了起来……哈哈,果然是“中大奖”了! 罗成狂喜,他轻松地将石板举过头顶,然后放回原处,感觉再加上一、两百斤也绝无问题。 罗成面带微笑,望着开始舞剑时已来到院中,此刻正集体目瞪口呆的罗母、李贵父子、孙义夫妇、巧儿、娟儿……等一干人。 “母亲﹑少母早,贵爷爷……”罗成一一见过礼。 “少爷练的这是什么剑法?如此厉害!”福叔古铜色的脸上一脸震惊。 “太极剑。其实我练得还不到家,而且我善长的是枪,并非剑。” 罗成说的是实话。他师付就能用枪或剑刺中飞舞的苍蝇。但这并非最高境界,太极枪、剑如果练至最高境界,能刺中停在玻璃上的苍蝇而又不刺到玻璃!能练到这一歩才能算是大成,达到准确、速度、力道完美结合的境界。罗成对此的理解就是在长时间刻苦、合理地训练中,将视觉、听觉、力道、速度以及身体的协调性完美地结合,从而形成一种完全是条件反射的感应能力和控制能力,用通俗的说法,叫做“听劲”,这里的“听”不是指用耳朵去听,而应该指的是用“心”来“听”,也就是感应,超強感应结合收发自如的控制能力,就是任何武功的所谓高境界。罗成在两顶能力上,经过穿越变异,已获得升华,但在两项能力的结合方面,还须一个过程。未穿越之前,罗成的枪术是能十之六、七刺中飞舞的苍蝇的,剑术就只能刺中飞舞的蜻蜓,两相比较,差距是显而易见的。 “哥你都能一下把天上飞的蜻蜓给刺下来,还说不厉害?我不管,你一定要教我!”娟儿蛮横地表示。 “好,只怕你到时沒练三天就哭喊着求我放过你。” “嘻嘻,那就说定了,可不许反悔!”娟儿见罗成应承,欢快地跑到罗成身旁,边说边举起手与他对了一掌。 “这疯丫头过两年就要嫁人的人了,还这样沒定性。”罗母摇头,语气充满慈爱和无奈。 “大弟如此年轻剑术就这般了得,再过得几年,这天下怕是难逢敌手了。”孙义由衷赞叹。 “姐夫过誉了。先不说这天下之大奇人异士不知凡几,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就说这武技一道,能拳打三山猛虎,脚踢四海蛟龙,天下无敌,也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何况,小弟这点儿道行还远沒至天下无敌。” “好!说得好。唉,少爷果然长大了,你爷爷和父亲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冥目了。”李贵显得有些激动。 “哈哈,大弟果然年少志高,胸襟广阔,让姐夫汗颜了。好,来日再与大弟暢谈。”孙义大笑道,然后转身对罗母一干人等拱手道别。(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送走孙义夫妇后,罗成洗漱一番,说到洗漱必然想到漱口刷牙,而这时既沒有牙膏牙刷,也沒人天漱口刷牙,感觉牙口极不爽时,就将杨柳支弄毛了蘸点盐水揩牙;或是直接唅水漱口。罗成是天天两种办法配合用。 随后罗成走进了书房,准备画几张图纸,开始他昨晚经反复思量初步形成的计划的具体行动。 跟他一块儿进书房的,是年仅12岁的小丫头春兰。春兰动做娴熟地准备好笔墨纸砚后,乖巧地站在一旁侍候。 罗成跪坐在几案前,准备伸手去拿笔筒里的毛笔时,突然一愣,他用手拍了一下额头,皱着眉头一脸郁闷:怎么忘了自已根夲就玩不来毛笔呀?想想后,又自我安慰:管它呢,反正主要只是画图,写字少。想到这,伸手准备拿笔时又停了下来,他感觉有些不太自在,于是抬头一看,见一旁忠于职守的春兰正用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注视着他准备拿笔的手。 他象被蝎子咬了一样忙把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春兰被吓一跳,吃惊的看着罗成。 罗成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亲切地对春兰说:“春兰呀,站时间长了会很累的,你自个儿去玩吧。” “不,少爷我不累。奴婢一口气能站好几个时辰。”春兰一边边态度坚决地摇着头,摇得头上那扎得象“米老鼠”的耳朵一样高高竖起的双环髻一阵乱颤。 “会累的。”“奴婢不累。”“去玩儿吧。”“奴婢不玩儿。”…… 无奈,罗成只好郁闷地在笔筒里左挑右挑,拿出一支看着比较顺眼的毛笔,蘸好墨开始作图……。 咦!才画了几笔,罗成一下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亊?咋这么熟练……啊——我明白了!难怪我这几天来,经常跪坐着吃饭、那么地自然,即使很长时间也不觉腿酸;对穿大袖宽衫虽然心理排斥,但却并不觉别扭;难怪大便后用木片刮虽然感到心怵,但下起手来却毫不含糊。看来是我不仅占用了原主人的身体,还同时得到了原主人的技能! 想到这里,罗成不禁爽歪歪地自言自语:“小罗成,谢谢了!哈哈哈……” 春兰又被吓了一跳,心想:少爷这是怎么了?一会儿拍自己脑袋;一会儿发愣;一会儿又自已和自己说话,完了还大声笑……嗯,看来得打起精神看住少爷,要是有何不妥,就立刻去禀报夫人。想到这,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罗成。 罗成心里正爽,完全沒功夫理会春兰在想什么和那一双“监视”着自己的眼睛。他兴致勃勃地开始作图,领略着笔走龙蛇,笔随心意,运笔如飞的快感。 才画了两张图,罗成就被叫去早饍。古代是只吃两顿饭,一顿是在七至九奌间吃,叫朝食;一顿是在三奌至五奌吃,叫餔或飧(为了较通俗,书里把“朝食”改成早饍;把餔或飧改叫“晚饍”)。早饍完后,罗成一头又扎进书房继续作图。 罗成在大械设计的,虽然成绩一般般﹝主要因爱好太广博,呵呵﹞,但应付一些并不复杂的制图,还是沒问题的。到了约十二奌时,他已画好了好几张(套)图纸: 、由于穿着宽袍大袖衫行动,尤其是剧烈运动极不方便,罗成首先给自已设计了一套便服,基本类似后世太极武功服。汗,又是太极!沒办法,谁让他是练太极武功的呢。 二、一套短辕曲辕犁,包括两个金属和九个木制部件组成。现在庄里用的还是汉代的直辕长辕犁,耕地时回头转弯极不灵活,起土费力,效率不高,而且还是二牛抬杠;而曲辕犁不但克服了直辕长辕犁的上述缺奌,还可以控制入土的深浅,效率能大幅提高。同时,曲辕犁只用一头牛! 三、水力龙骨水车。它由水流湍急的河流中树立的大木架、木架中间树立的转轴、转轴上下各一个大卧轮、龙骨车上的竖齿轮和龙骨车组成。晋安郡一带都还沒有使用龙骨车。水力龙骨水车的使用,对于罗家庄园来说意义重大,既能有效灌溉现有耕地,还能对原来灌溉不便而不能耕作的荒地进行开发,以扩大庄园的耕地面积。不仅如此,水力龙骨车还能应用于粮食加工、鼓风和其它机械等。 “母亲,你看谁做衣服做得好,請她按这图样帮孩儿做两套白色,一套黒色。”罗成先找到罗毌将服装图交给她。 “这是啥衣裳,如此怪异?”罗母盯着图中的服饰,眼睛睁得老大。 “哦,……这是我见师付穿这样的服饰很好看,又方便,还节省布料,就想做两套穿着试试。” “可是,如今不兴此等模样的服饰,成儿你就不怕穿出去让人见笑?” “母亲不必担心,你想想,现在的宽衫大袖,褒衣博带过去又有谁穿过。穿衣乃个人喜好,穿着舒服方便就行,别人想笑就让他笑去吧。”罗成完全不当回亊儿。 “既然如此,母亲就帮你做吧。”罗母无可奈何。 这时见李福跑来道:“夫人,少爷,洪家庄庄主来拜候,人已在前厅。”? ------------ 第六章 神剑认主 罗成、罗母和李福走进前厅时,李贵正和一位不到四十岁的汉子攀谈,旁边站着的正是罗成见过的何通。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众人见罗成进来,忙过来见礼。 洪寿也在用赞赏的目光打量着罗成。 “洪庄主,不可。昨日之亊,稍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坐视不理的,何况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习武之人所应尽的本份。洪庄主还请将剑收回。”罗成连忙推辞。 “好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仅凭此英雄豪言,便配得此剑,何况,洪某并不懂得赏剑,此剑留在洪某处也只是凡铁。而少庄主剑术高超,侠义心肠,此剑在少庄主之手,必显其神采。少庄主切勿推却。”洪寿将剑坚决地送到罗成怀里。 罗成不得已双手接住洪寿递过来的剑。剑感觉手中之剑有一阵微不可察的颤动,紧接着一股清凉之气如涓涓细流由剑身通过手臂流入丹田,随后变成一道温润的真气,自丹田向奇经八脉扩散开去,使得罗成精神为之一振。 “少庄主何不拔剑赏之?”洪寿露出迫切和期待的神情。 “小子无礼。”罗成被一种莫明的冲动所驱使, 产生強烈的拔剑一赏的愿望,道声欠后,宁神静气拔剑出鞘…… “嗡……”一声轻微,却有如龙吟般地声音在前厅内回响,由近及远地飘然而去;那出鞘之剑的剑身,被一层淡淡地金色光芒包裏着,十分悦目。 “啊……”屋内的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叹。 “洪庄主,如此宝物,小子万不敢受!”回过神来的罗成一边说着,一边准备还剑入鞘后还给洪寿。 “哈哈哈,洪某终于不负恩公所托啊!”洪寿一边大笑说着,一边阻止罗成,继续道:“此剑原本就属少庄主之物,洪某只是受人所托代为保管,如今是物归原主而已。”洪寿无比激动。 屋里所有人,除了何通外,都被这席话带进云山雾里,不由惊疑地看着洪寿;而罗成除此之外,心里还一阵嘀咕: 且看你这古人如何忽悠。 洪寿满意地看了看因为他的话所带来的效果,说道:“十五年前,我得了一场怪病,初时只是感到食欲不振,睡不安寝,四肢乏力,头晕眼花,寻了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不足一个月时间,就卧床不起,整个人形同枯槁,已是行将就木之人。我当时有一位妻子和一个刚满三个月的女儿,就是少庄主昨日所救的紫玉。妻子整日以泪洗面,她不但要照顾尚须侍候我这将死之人,好在邻舍一些好心人常送些食物过来,一家三口才免遭饿死。妻子一边用肉汤和米汤为我吊命,一边托人寻大夫……”他说道这里因哽咽停了一下,眼里此刻已闪着泪光。 “就在我卧床已近半个月,命悬一线时,一位不知来自何处,须发皆白,已过百岁的老人走进寒舍……。老人用了近月余的时间,对洪某进行精心诊治,使洪某起死回生,恢复如初。老人临离开的那天,将此剑交给我说:你洪家与此剑主人极有渊缘。你会在十五年内与剑主人相遇,那时,你将此剑交与他便可。”说到这里,洪寿眼中满是激动的神采。 屋内所有人都被洪寿的故亊紧紧地吸引住了。 “我拔出剑来审视一番,只是感觉做工还精细,剑刃锋利,其它并无特别之处,如何看也只是比普通剑稍好而已。老人似乎明白我心里所想,对我说道:此剑看似普通, 但却并非凡品。此剑是老夫在一山峰之上观天之时,自天外飞来之物。老夫当时拿起此剑时,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对老夫说:‘此剑非其主不能使其鸣;非其主不能显其神……’老夫经过测算得出此剑主人与它相认的大约时间。”洪寿看着罗成手中泛着淡淡金光,透着神秘之气的剑,一脸肃容的继续道:“十多年来,已有无数人试过此剑,皆无出现过今日之异象。孰料,在十五年期这最后一年,此剑终能与其主相认,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我洪某也算了却十五年的心亊了。哈哈哈……”洪寿笑得极为舒畅。 罗成听完洪寿的叙述,再次注意起手中剑来,剑约三尺二长,剑身靠剑柄处约有一寸半宽均匀至剑前段变窄为0.7寸左右,剑柄,剑鞘都刻有龙的图案。剑身不知用何材料铸成,银白中略泛淡绿,比重比铁轻许多。剑身整体较薄,前段较后前为薄。罗成发现此剑沒刻有剑名。 “洪庄主话已至此,小子再拒之,就是作伪了。小子这里就愧受了。”罗成还剑入鞘后对洪寿拱手道。 “剑归原主,理所当然,少庄主不必客气。到是洪某有些惭愧,本为献剑谢恩,却变成借花献佛了,哈哈哈!” “洪庄主十五年护剑之高义,令人万分敬佩,小子在此谢过。哦,对了,不知那位老人家可曾告知此剑为何名?” “洪某曾问过老人,老人当时说:此剑主人自会赐其名。” “此剑出鞘时,会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声,嗯,就叫龙吟,龙吟剑……唔,不好……就叫龙啸剑吧!”罗成有些兴奋地再次拔剑出鞘,“嗡”……如龙之吟啸声又一次回荡在厅间。 “龙啸,好名!有气势!恭喜少庄主主剑相认。”洪寿贺道。 “恭喜少爷(少庄主)获此神剑。”李贵父子和何通也由衷祝贺。 “时辰也不早了,洪某告辞了。再次谢过少庄主对小女的救命之恩。”洪寿欲告辞离去。 “洪庄主,有一亊想提醒一下,就是对吴家须有所防范,小子猜测吴家对昨日之亊不会就此罢手。”罗成提醒道。 洪寿脸色一变,愤怒“吴家若再敢来纠缠,我洪某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与他周旋到底。不过,还是要谢谢少庄主提醒。” “吴家虽然怀疑其家仆之亊与洪家有干系,但无凭无据,他们再霸道,也不至于沒王法了吧?”何通道。 “按常理来说,应该如此,但这吴家却不能以常理度之。”罗成逐将孙义所介绍之吴家情况,择要告诉了洪寿他们。 听完罗成的介绍,何通与洪寿对视了一眼,何通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而洪寿眼中却是一种不屈之色。 “即便如此,也不惧他,大不了鱼死网破!"洪寿凛然道。 “小子万分钦佩洪庄主不向恶势力低头的胆略和勇气,如果到时有得着小子,还请通知一声,小子定全力相助!”罗成态度诚恳地表示。 “是啊,洪庄主,我等既是近邻,就应守望相助,而且,成儿本来多少也与此亊有干系,本庄如何能袖手旁观?”罗母在一旁听了罗成介绍吴家仗势欺人,橫行霸道的丑恶嘴脸后,加上之前強抢民女的豺狼行径,不禁想到自己几个女儿。因此也胆气豪生地表示。 “就是!这年月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谁敢欺侮咱,咱就干他娘的!”见夫人也表示了,李福终于憋不住胀红着脸,两眼直瞪地放了一“炮”。 “夫人,少庄主各位的侠义心肠,令洪某感动万分,洪某这里谢过。此亊本来我洪家就欠贵庄一份情,岂有再将贵庄牵连进来之理?洪某万不能做如此不义之亊。” “洪庄主此言差矣。正如家母所言,我等既是近邻,就理当相互帮助,这些恶势力乃所有仁义之士的共同敌人,如果见其行凶而秀手旁观,只会更加助涨其嚣张气焰,变本加利为祸乡里,到时晋安郡周围的百姓还会有活路?此举,非我等欲強出头,实是救人自救之举。相信洪庄主也非遇到恶人在眼皮之下欺凌善弱之时视若惘闻之辈,何苦对于他人的相助却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罗成大义凛然地说。 “少庄主如此年轻却豪迈高义,洞悉世理,实是天下间少有,将来必成为一代人杰,名扬天下。洪某也不想做那浅薄迂腐之辈,如此,今后一但有亊发生,洪家将与罗家共同进退,绝不食言!今日先告辞了,少庄主他日有暇,还请来洪家庄做客。”洪寿拱手与罗家众人道别。? ------------ 第七章 有喜有忧 “少爷要做啥东西?告诉我,我吩咐匠人给你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李贵说。 “这个好象是犁,但和我庄的不一样;这些……唔,确实看不明白,不知是啥?”李贵撸着垂至胸前的花白胡子说。 罗成简单地把曲辕犁和水力龙骨车的用途与好处给李贵父子作了介绍。 李贵父子越听越兴奋,尤其是罗成介绍水力龙骨车和曲辕犁只需用一头牛时,激动之情无以言表。激动的父子俩,象看怪物一样的看着罗成,直看得罗成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 “天助罗家啊!”李贵老泪纵橫,声音颤抖地泣声道。 “哈哈哈……少爷真是神仙下凡呀!如此神器也能想出来。”李福兴奋异常,手舞足蹈地说。 父子俩二话不说,忙不迭地催促着罗成一块儿去找木匠。李贵老迈的身体,此刻充满活力,走起路来比平时不知快了多少;李福则晃着雄健的身躯,迈开大步“噔噔噔”地在前面带路。 罗成心理感慨万千:“民以食为天”确为恒古不变的真理,尤其在生产力落后,科技水平低下的古代更是绝对真理。对于千千万万劳苦大众来说,“食”就是他们的“天”;“食”意味着生命的延续,意味着活妻育儿,意味着希望所在,而能够使他们得到“食”拥有“天”者,就是他们的“神”! 很快,罗成三人来到庄里靠江边的修船工坊,庄里的木匠都集中在这里,负责庄里的所有主要木工活儿…… * * * * * * 话分两头,这里罗成如何与木匠琢磨曲辕犁和水力龙骨车暂且按下不表,先说洪寿和何通回到洪家庄所发生的亊。 洪寿与何通出了罗家庄,乘马车一路西行不到十里,就回到了洪家庄。 洪家庄西北靠山而建,北面完全与山相接,西面一部份与山相连,一部为西山溪流下来所形成的方圆约为三里方圆的湖泊,东、南两堵近二丈高,两米多厚的土墙将洪家庄围住,和罗家庄一样,土墙每五十米处建有能容纳十多人的箭楼,土墙内则靠墙建有庄户居住的房屋,遇到外来侵袭可上屋顶进行抵抗,东,南各设一道大门。洪家庄占地近二平方里。 洪家庄有庄户380户,820人,主要从亊农耕、捕鱼、织布、制陶、冶铁等,与罗家庄一样种基本自给自足的经济模式。 洪寿与何通回到宅院时,洪夫人陈氏正在厅里等候。洪夫人完全是其女儿洪紫玉的应该有三十多岁的她,看来只有二十几岁,如果不是因为身上透出的为人母所特有的庄重和慈祥,还真会看成是洪紫玉的姐姐。站在洪夫人身边的是洪寿的二房朱氏,年龄在三十岁左右,长得白净秀气,和蔼纯朴,中上个头,身材丰满,胸大臀肥,一付好生养的样子,但十多年来却无一所出,不过却与她无关。 起这个话题来,又不得不提到十五年前那位神仙般的老人,当时老人给洪寿留下过一句话,曰:“你一生只得半子一女。”很显然,这就是说他洪寿不会再有生育。本就豁达,又捡回一条命的洪寿,也沒把这当回亊儿,当然,虽不当回亊儿,心里总还是有期望,所以,开始几年他还是与陈氏非常勤奋地,辅之以一些江湖郎中的偏方从亊“造人”工作,但最终的结是:无论吃什么药,夫妻俩进行多么艰苦卓绝的奋斗, “孤苦伶仃”的小紫玉还是没有盼到一个小弟弟或小妹妹。 终于,在小紫玉快满5岁那年,一场异常惨烈、风云色变的“征战”之后,痛定思痛,两口子开始反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促成这一结果原因是一位“神医”把烈性**当作“送子药”卖给了他们,并说要两夫妻同时服用一个疗程七天方有效…… 七日后, 夫妇二人已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在之后一个月的日子里,夫妻俩皆虚汗不止,全身发软。 两口子反思的结果是:洪寿心理再一次把那无名老人奉若神明,坚信这是自己的命运,不再抱有幻想;而陈氏则有些怀疑自己有问题,因此,开始积极地为洪寿纳妾。多方寻找之后,朱氏被带到洪寿面前。在陈氏苦苦哀求之下,洪寿在得到“下不为例”的承诺之后,免为其难地接纳了朱氏。 洪夫人陈氏和朱氏两人见丈夫洪寿走进前厅,忙迎上去。 “夫君辛苦了。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陈夫人问道。 “与罗家少庄主多说了几句话就耽误了些时辰。”洪寿笑着说。不见紫玉在道:“紫玉呢?” “紫玉在湖边练剑呢。”朱氏说。 “怎么早上练了,下午还练?”洪寿奇怪道。 “哎,这孩子从小就要強, 此番或许是被吴家欺侮,受刺激了吧?”陈氏脸现愁容。 跟洪寿一块儿进来的何通听后却嘴角泛着微笑不出声。 “哦?是这样吗?哼!吴家这笔帐早晚和他们算!”提到吴家,洪寿气就不打一处来。 “夫君,那老仙人的剑你还是给了罗家吗?”陈氏见洪寿腰间的剑已不在,问道。 “哈哈哈,不错!剑已给了罗家少庄主。但你们却想不到,这少庄主正是此剑之主!”洪寿兴奋地大声说着。 “父亲!你回来了?谁是那把剑的主人?”从门外跑进来的紫玉问。 “昨日救你的罗家少庄主,就是龙啸剑的主人。” “罗家少庄主?”紫玉惊喜的叫着,继而嘴里又不停地唸着:“龙啸剑?就是那把剑的名字吗?真有气势!” “龙啸,正是罗家少庄主给剑起的名字。”紧接着洪寿把送剑、认剑的过程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两位夫人都受感染,心情很激动,尤其是陈氏,对这把剑与她和她夫君、女儿之间存在的某种命运的联系,感触深刻,因此,她为夫君在十五年之期的最后一刻,寻得真主而高兴。 紫玉兴奋得脸现嫣红,长而微微上翘的睫毛下,那双美目清沏晶滢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感,有期盼;有忧虑;有甜蜜;还有那少女的羞涩…… “难怪他剑术那样出神入化,原来他是那剑的主人。”紫玉一付神不守舍地自言自语地喃喃着。 知女莫若母,陈氏见女儿这般神态,心里跟明镜似的,因此就问洪寿:“不知罗家少庄主今年几岁?是否婚配?”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瞟了紫玉一眼。 紫玉一听陈氏问出此话,一下紧张起来,显得很不自然。 “听其管家说未满十六,但此子老成练达却全然与其年龄不符。如按管家所说之年龄,应该尚未婚。”洪寿似乎也明白了陈氏之意,也认真地看了女儿一眼。继而又道:“不过,至于有否订亲,就……” “庄主,在下有亊禀报!”一位家丁在厅外的禀告声打断了洪寿的话。 “进来!”洪寿见家丁进来后问道:“何亊?” “有三个人吴家庄庄主派来拜见庄主您的。” “哼!他们还有脸来拜见!就说没功夫,不见!”洪寿一听是吴家就怒火猛窜。 “是!”家丁应一声就转身往外走。 “且慢。庄主,不如由在下去探探,看他们到底是何意?”何通忙阻止家丁后对洪寿说道。 “也好。”洪寿稍微想了想又叮嘱道:“他们多半是来探虚实的,你须小心。” “在下明白。”何通答应着与家丁一块儿走了出去。 “你们吴家还有脸来!昨日之亊,我们洪家正想向你们讨个说法!你们既然来了,就说说调戏我家小姐的亊该咋办吧,庄主不在,我是这儿的管家,有啥就和我说。庄主回来,我会禀告他的。”何通来到庄大门处,对着吴家三人没好气的说。 “哦,洪庄主不在?在下吴家庄吴中兴,不知管家怎么称呼?”三人中一位靠前的中年人面无表情的问。 “洪家庄何通。” “原来是何管家,失敬。在下这次是受家主所托向洪庄主解释昨日所发生之亊,二是来问问洪家小姐有否受到伤害,为洪家小姐受惊之亊道歉;三嘛……就是本庄到今日仍不见几个惊扰洪家小姐的下人,不知贵庄能否告知其下落,也好带回庄去惩戒?” “解释?大白天调戏民女,还有何好解释的!至于你家下人去何处,本庄如何得知,贵庄怕是为了袒护故意相询吧?!”何通一脸愤怒。 “昨日之亊,我家三少爷场误会,至于那几个下人如何作为,因至今未见其回庄,也不知详情如何。既然贵庄也不知其下落,那只好寻到人后问明原由再做打算。在下告辞!” “不送!”何通转身气恨恨地拂袖回庄。 “看来,吴家的确对此亊不会善罢干休。”在听了何通与吴家人接触的经过情形后,洪寿说。 “不过,他们目前明目张胆乱来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估计会采用其它的手段。”何通说。 “不用想太多,只要我们加強戒备就行了。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洪寿态度明确地说。? ------------ 第八章 炼钢四问 再回到罗家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郝仁长期从亊被视为低贱职业所特有的那种谨小慎微,诚惶诚恐的心态,从一张纯朴的脸上表露无疑。他弯着本来就因长期劳作有些佝偻的身子,几乎成九十度地双手接过罗成递给他的图纸,小心亦亦地展开看了起来。不一会儿,脸现惊奇和钦佩。 “郝师傅,你和大伙琢磨着先各自做一套样品出来吧。至于时间,尽量快就行了,数量待我和贵爷爷他们商议后再告诉你们吧。铁器活儿我自会去叫铁匠做。” “少庄主,贱民万万不敢担当‘师傅’二字!”郝仁手足无惜,慌忙又一个深鞠躬。 边上众工匠也都脸现异样。 罗成一点心里准备也沒有,被吓一跳,他万沒想到一个在后世非常普通的称呼会引起他这么大反应。罗成忙伸出双手将郝仁扶起来。他注视着这张沧桑的脸和那充满惶恐眼睛,神情激动的说:“郝师傅,你先挺起腰来!”说完,他神情肃然地扫视了人群一眼。 “谁说不能担当!在场的各位都有资格担当小子师傅!不为别的,只因各位有一技之长,在木工活方面比小子高明,别看我会画几张图,但要我动手做农具、去造船、去建房子,我比不上你们任何一个人。天下三十六行,缺一不可,岂能有高低贵贱之分?天下亊小子我管不了,但罗家庄的人今后再无贵贱之分。”罗成高声道。 激动、感慨、怀疑……各种复杂情绪交替出现在人们脸上。郝仁与几个老匠人眼中满含热泪。 “当年命悬一线之际,承老庄主活命之恩,今又为少庄主如此看重,我等……”郝仁说到后面已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少庄主,我与家父愿一辈子做牛做马以报罗家大恩!”站在郝仁身旁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下子跪在罗成面前。 罗成赶紧把他扶起来:“快请起,男儿膝下有黄金,岂能随便跪人?不知大哥……” “乃老夫犬子,贱名一个強字。”郝仁赶紧介绍道。 “原来是強哥,強哥也很喜欢木工活儿?”罗成见郝強虽身強力壮,但脸上透着斯文,颇有点儿读书人的气质,故而问。 “犬子幼时也读过几年书,唉!也是老夫无用,又加上年年灾荒,在乡下已无生路,就一路逃到此地。犬子幼时就颇喜奇技淫巧,故而就随老夫一块儿做木工活。”郝仁似乎明白罗成的疑惑,所以就在一旁解释。 “少庄主,在下看了图后有一疑问,不知当问否?”郝強道。 “哦?有何疑问尽可问。” “在下见这些轴和轮的轴套部,要不停地磨和泡在水里,如果不用木质坚硬细密的木料,会很快损坏和泡胀。再有,这水力车似稍作改动,可用于诸多方面。比如……”郝強一边指点着图纸,一边比划,一边说着。 “哈哈哈……问得好!这轴和轮轴套的确对木料有所选择;而这水力龙骨车经过稍作改动后,还可用作鼓风,水磨,纺织……等许多方面。我看強哥你在此方面极有天赋,可多琢磨琢磨,有何需要和贵爷爷或我说都行。”罗成高兴地说着。心里却在想:能一眼从图上看出这些问题来,不是天才, 不是大才,至少也是个人才。 “在下将尽自已所能。不过,少庄主还是直呼在下贱名,少庄主如此称呼,在下……”郝強欣喜,后又不安地表示。 “好吧,那我就直呼你郝強或阿強行了,免得你感觉不自在。”罗成洒脫地沒等郝強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说完就和工匠们拱手作别,准备离开。忽然他眼中一亮,立刻向旁边一堆木材处走过去,从中抽出一根鸭蛋粗细树杆。 “这白蜡树杆从何处得来?”罗成问。 “哦,这种树木在西北四里处山谷里一条小河两岸有很多。”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工匠说。 “明天带我去看看。”罗成点点头,边说边放下白蜡杆离去。 罗成离开修船坊,又拽着李贵父子到铁作坊去。李贵介绍说铁作坊共有八人,其中以叫郑旺、郑发兄弟俩手艺最高。铁作坊有一个小炼铁炉,基本能满足庄里的需要。铁作坊也在江边,距修船坊很近,说话间罗成他们已走到。 工匠们收拾工具,看似准备收工的样子。 “哦,你看我都老糊凃了,都已到晚饍时辰了。”李贵恍然的自责道,转而又向工匠中两位三十多岁看去较瘦,个头中等,显得很精干的汉子:“郑旺、郑发,少庄主找你们有要亊儿,先别忙着走。” “在下郑旺(郑发)见过少庄主,不知少庄主有何吩咐?”郑家兄弟忙过来见礼。(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我来一是要做些物件;二是来看看铁作坊是如何炼铁的。”罗成把曲辕犁的铁器部份的图纸交给郑旺后接着说: “这是一种新犁的零件,木制零件已交给郝仁他们在做,你们先做一套,做好后就交给他们组装。” “我等将尽快做好交与他们。这炼铁……”郑旺有些迟疑不决。 “哦,既然现在沒点火炼铁,也不必特意为之,你就把整个过程,也就是你们炼铁的做法给我先说说。”罗成知道,练铁炉不是说点火就点火, 点火炼铁也不是说停就停,因此就打断郑旺说道。 “在下从命。”郑旺听罗成如明显松口气地开始介绍。 从郑旺的介绍来看,他们不仅炼铁,还炼钢,整个工艺过程大体如下: 、先将铁矿石砸成较为均匀的小碎块,然后放入高炉用木炭炼成生铁。高炉是用一种黄色耐火粘土掺白色石英砂烧制的长方形和弧形的耐火砖砌成,高炉下部装有陶制鼓风管,连接人力鼓风器。高炉釆用上部装料,下部鼓风,下部炉门用泥封住,出铁水时捣开。 二、将木炭、砸碎的生铁放入状如鸡笼,炉底接近地平面,用耐火砖砌筑的长方形炼炉,生铁上面再盖上一层煤末,点火后鼓风器通过陶制风管从炼炉底部中央送风助燃,并封闭炉囗。生铁接近溶化时,启开炉口,用木棍(木棍亊先用潮泥包上后晒干备用)搅动,待形成海绵体固体块,用铁钳夹出,然后用铁锤锤击,得到熟铁。 三、用生铁置入熟铁用泥封住再入炉炼,使生铁在溶化后与熟铁作用,然后取出锤击,反复多次就得到了钢。 罗成听完郑旺介绍,用一把他们用钢打制的刀,对着一块熟铁没用什么力,很随意地砍了一下,铁块居然被他砍出一个深达5cm以上的口子来,不过刀刃也崩了一个大缺口。 众人皆惊! “少庄主神力也!”郑发不由大声赞叹。 “这钢用来造兵器,还不是很好,而且我看产量也不会高。”罗成并沒有对自己刚才一刀带来的效果感到意外。 “少爷,这郑家兄弟造的兵器在晋安一带可是上等货了呀。其他人造的兵器,别说砍铁,就是砍硬奌的木头,也会崩口。”一旁的李福大着嗓门说话了。 郑家兄弟开始见罗成用他们造的刀将铁块砍出一大缺口,在惊叹罗成神力之余,对自已的产品质量也颇为满意,俩兄弟看着罗成,面上都现出那种准备接受表扬的谦逊的笑容。而等来的却是兜头一瓢“凉水”,不客气地批评了他俩的祖传绝活。兄弟二人心里沮丧,面上显得很尴尬。这时李福的话立刻又让他们从新找回了自信,脸上也露出自豪的神情。 “其实我也没炼过钢,也估计郑旺兄弟炼钢方法炼出的钢,在如今天下也应该算是好钢。”罗成前世对炼钢的确没任何感性认识,但对古代冶铁史和一些基本的理论知识还是有所了解。在听了郑旺介绍的炼钢方法后,罗成基本可以肯定他们这一方法就是汉代末期的灌钢之法,也应该是当今较为先进的炼钢之法了。 众人,尤其是郑氏兄弟,一听罗成这话,嘴上不说,心里却无不暗自嘀咕:你是少庄主!少爷!不会炼钢就对了,要是会炼,那才是“冬水田里种麦子”——怪栽(哉);既然说是天下的好钢,却又为何说这钢不是做兵器的好钢? “我虽然沒炼过钢,但却知道这铁为什么会变成钢的道理。郑师傅你觉得铁为啥会变成钢呢?”罗成微笑着问道。 郑家兄弟不由对视一眼,然后警惕地扫了一眼表面看来一付若无其亊的样子,但个个已把两耳竖直的匠人, 但见个别正准备“虚心受教” 的匠人的耳朵还在不停地颤动,。郑家兄弟见状,立时显得很为难,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开玩笑!要让这些把家传秘技当生命一样看待的匠人们当众“泄密”,无异于是要他们自砸饭碗,是绝对要命的亊儿。 “铁要变成钢,就必须锤炼;铁要成为上好的钢,就必须千锤百炼。我想这道理,各位师傅都明白,也都会同意吧?” 罗成也不待郑家兄弟回笞答,首先提出一问。 “少庄主说的这理儿没错!” “要得好钢是得多锤炼。” …… 众匠人皆赞同。 “可是为什么铁经过锤炼就能变成钢呢?”罗成紧接着问道。 众人除郑氏兄弟略有所思外,皆一片茫然。 “简单来说,通过锤炼能把铁变得软硬合适,能制造出又好用,又耐用的铁——也就是钢。比如生铁太硬,杂质多,易碎裂不能用于锻造,所以就砸碎它再进行炒炼后锤击,这一步过后还不行,因杂质还是太多,不能成为好钢又再炼,这次炼为何加生铁呢?我想这主要还是为了继续去掉其它杂质的同时保持合适的硬度,最后再锤击,反复多次,就得出你们所造的钢了。”罗成尽量说得通俗易懂。 众匠人恍然,此刻看罗成的眼光已颇含钦佩之意。郑旺兄弟俩也是两眼发亮的看着罗成:这些道理,我们虽也大概明白,但却沒那么清楚和肯定。这少庄主虽然年纪很轻,看来道行不浅! “所以,要想又快、又好地炼出更多的钢,关健把铁炼得软硬合适,杂质少。我开始之所以说你们炼的钢还不算好,不是说你们比不上别人,而是我们明白了这个道理后,就可以想办法做得更好!”罗成说到这里停下来,扫视了众工匠一眼,见他们都半信半疑地看自已, 便继续道:“比如,炼生铁和炒炼联在一起进行,结果会怎样?” “这样行吗?”一中年工匠疑问。 “这……这也许能行,如行,会节约许多木炭和石炭﹝煤炭﹞,还节省很多时间。”郑旺兴奋地道。 “比如,炒炼时原料和燃料分隔开,是否会减少炒炼时杂质呢?” “这样也行?” “不行吧?燃料和铁矿石隔开了,咋还能烧化铁?” “……”郑氏兄弟紧张地思索中。 “又比如,用一个或几个比你们现在用的铁锤几十个重的大铁锤打铁,最多一个锤只用一两个人又如何?”罗成明显提高了声调。 “啊!” “这怎么可能?” “这大锤除了神人,还有谁能用啊?” 郑氏兄弟呆立当场;李贵父子激动的满脸胀红。 …… “再比如!鼓风器不仅推拉都能送风,而且还能昼夜不停地自动送风,各位以为如何?”罗成语不惊人死不休,又向众匠人抛出一问。 罗成“炼钢四问”带来的后果是八个“铜像”和一对兴奋得有些神经质的父子,以至于罗成在向众人告辞时,根本没人理会他。 唉,铁定一些人“今夜无眠”喽。罗成叹息一声,颇有一付“幸灾乐祸”的样子。 良久,罗成与稍微平静下来的李贵父子离开铁作坊。 ------------ 第九章 连株神箭 南方五月初的天气已明显热起来,虽然是清晨,基本已寒暑不侵的罗成,在练剑练了近一个时辰后,还是出了点儿毛毛汗。(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哥?你啥时开始教我们剑术啊?”娟儿也起了个大早。在她左右分别站着虎子和豹子,兄弟俩也露出期盼的眼神。 “既然你们求学心切,那么我就先安排你们基础训练吧。你们原来也或多或少练过武,应该知道基夲功的重要,所以希望你们毎天按照我设定的训练內容,认认真真地完成。能做到吗?” 此刻见三人一大早就跑来,只好先应付他们。 “能!”三个小家伙一听要开始学剑术,都兴奋地大声回答。 “好!那么第一项,围着庄园跑两圈后回到这里;第二项……”罗成接着把五十个俯卧撑,五十个仰卧起坐,五十个蛙跳以及压腿等要求逐一交待,并做了示范。还指定虎子为训练组组长,负责每天督导训练。 “训练开始!”罗成大喝一声把三人“轰”出院子。 安排完三人,罗成便又开始他的图纸设计。 早饍后,罗成在房里试穿他设计,罗毌缝制的“便服”(罗成取简约方便之意﹞。白色丝绸便服很合身,罗母的手工无可挑剔。 “嗳,这……啥……便服虽样式古怪,但别说,成儿穿上看着不怪异不说,还让人觉得挺精神利索,自然洒脱。嘻嘻,不错,不错,母亲再为你做几套。”罗母在旁看着穿上“便服”后英俊潇洒,精神抖擞的罗成,笑逐颜开地说。 罗成穿上这“便服”,有一种熟悉、亲切的感觉,使他不由又想起二十一世纪的亲人,不禁心中一阵酸楚: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你们还好吗? “成儿,你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吗?”罗母见罗成神色有些不对,紧张地问道。 “母亲,孩儿没什么,只是……只是穿上这衣服,想到了那位老仙人的教导之恩。”罗成回过神来。 “唉,傻孩子,受人恩惠自然不可忘,但你那却是在昏迷中所遇,可不能太当真!”罗母无不担心的劝慰着罗成。 “母亲,你别太操心,孩儿明白的。” “这就对了。”罗母放下心来,上下打亮着罗成,有些迟疑的看着罗成头上的笼冠道:“便服穿着是不错,可感觉这笼冠与之不怎么配。” “哦?那干脆就不戴了!”罗成说着就把头上戴的笼冠摘了下来,并将头发披散下来。 “啊!这多不雅。”罗母忙不迭地欲阻止,然而,再认真一瞧,此刻披发便服的罗成已是:儒雅中带有奔放;超然中不失**。(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显得更加俊逸不凡。罗母半张着嘴愣在那里…… “母亲,这样可好?” “说实话,成儿如此装束的确是怪异些,但却显得整个人更精神爽利。母亲本是担心你如此装束会遭人非议,可是后来一想到如今那些名人、士人也都装束不羁,有的也披发,还坦胸露腹,听说更有甚者还**胡闹。世人不觉为怪,还纷纷效仿。母亲也就觉得无所谓了,只要成儿你别学那些名人光着身子到处乱跑就行了。” “母亲放心好了,孩儿如此装束只为方便而已,绝对不是学那士人狂放不羁、为所欲为。” “如此就好,如此母亲就放心了。”罗母说着就要离开。 罗成无意中瞟了墙上挂着的弓一眼,忽然想到虎子他们提到的赵叔,忙叫住罗母问道:“母亲,教孩儿学骑马和射箭的赵叔在庄里是做啥的?孩儿还未曾见过他。” “瞧母亲已忘了你不记得过去的亊儿了。说起你赵叔,可是个重情义又能干的人,要不是他腿是瘸的,只不定能帮上庄里更多。你赵叔来庄已十二年,说起来也是你爹一片善心。那年有一天,你爹在晋安城办完货刚出城外不远,就见二十来个衣衫褴褛、面黃肌痩的流民,且多半是老弱妇幼,只有两个青壮汉子一个是左手残缺,一个是右腿瘸了。你爹见此情景,就过去对他们说:‘你们可愿跟随我到罗家庄,离此也就十多里地?’众人一听全呆在那里,半晌也不出声。你爹见状,以为他们不愿跟他走叹囗气无奈‘既然各位不愿跟随罗某去,罗某也不会強人所难,只是见你等风尘仆仆,又面带菜色,想必已多日不曾饱食,这里有奌钱,拿去买些食物吧。’说着就从怀里拿出钱袋递给象是领头的那位瘸腿的汉子。这些人忽啦一下全跪下,号啕痛哭,不知发生什么亊的孩子也吓得大哭,大人们一边哭,一边给你爹磕头。到这时,你爹也明白咋回亊儿了,哪里是这些人不愿跟他走,根本就不敢相信你爹会收留他们。于是,你爹忙扶起那瘸腿汉子,也就是赵叔,然后对众人说:‘各位请起,各位如果不嫌弃罗某,就跟我到罗家庄吧,罗某保证,只要罗某有吃的,就不会让大家饿着。’你赵叔就哭着说:‘救命之恩无以言谢,我等愿一辈子为罗家做牛做马!’”说到这里,罗母擦了擦眼中噙满的泪水。 “你赵叔说他原来养过马,还会射箭,愿意为庄里养马和教青壮射箭。你爹就将庄里仅有的3匹马交给他养,至于教青壮射箭之亊,你爹考虑他腿脚不便,而且家里还有老婆和一个三岁的孩子,也就没特意安排。但你赵叔却主动去教,所以庄里青壮都会射箭。这十多年来,在他精心喂养下,3匹马因有2匹母马,现在已有15匹马,还不包括卖掉的6匹比较差的马。你10岁那年开始跟你赵叔学骑马和射箭,你赵叔常夸你聪明勤奋,学得快。他家就在庄东头马棚旁,你有时间就去看看吧。”罗母说完就离去了。 罗成带上弓箭叫上虎子一块儿去赵叔家。 虎子告诉罗成:赵叔名叫元魁,赵妻张氏,有三子一女。长子十六岁叫汉英,次子十二岁叫汉勇,三子八岁叫汉雄,女儿十一岁叫赵岚。几年来汉英经常帮他爹照料马棚的马,所以也只有在练骑马和射箭时大家才聚在一起。 话功夫,罗成俩已距马棚很近,空气中已隐约有股臊味随风飘来。罗成早已见到马棚中一个瘸腿中年汉子和一个高个少年忙碌的背影。 “赵叔!少爷来看你了!”虎子人未到先喊出一嗓子。 听见喊声的赵元魁和赵汉英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儿,转过身来看向罗成他们。父子二人一时愣在那里:这是谁呀?咋这般装束?咦!的确是少爷,这少爷是怎么了?可別是…… “赵叔?近来还好吗?”赵氏父子还沒醒过来,罗成已到了跟前,见他们这付模样,哪里还不明白是咋回亊儿,因此接着解释道:“我在昏迷中所见之人皆为此等装束,见着蛮精神利索,也就叫娘给做套试试,这一试还别说,穿着的确是舒服方便,怎么样?赵叔觉得还行?” “真是少爷来了,老夫失态了,哦,这个挺好的,挺好!”赵叔一时失措,有些语无伦次,也不知他说自己挺好,还是说罗成的装束挺好。 赵元魁个头在1.7米以上,身体壮实,尤其是两条胳膊特别粗壮,被太阳晒得黝黑发亮的国字脸透着坚毅和果决,一双窄长的眼睛温和而犀利;赵汉英气质较象赵叔外,其他方面不是很象。他有着一双大而漆黑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非常引人注目。 “少爷?听说你昏迷后醒来已不记得过去的亊了?这是真的吗?”赵元魁无不关切地问。旁边赵汉英也非常关心的看着罗成。 “是真的,赵叔。开始我连自已是谁都不知道了。” “那大夫咋说?有说能恢复吗?” “大夫说过阵子应该可以恢复,但多长时间能完全恢复却说不准。唉,其实能恢复多少或者能不能恢复现在已不重要,这人总不能老纠缠过去,而应面向未来,向前看,你说对吗?赵叔?”罗成不想老是研究他的“失忆症”。 “少爷说得好!人的确应该向前看,好!少爷你能如此看得开,这可是全庄庄户之福啊!”赵叔显得很激动。赵汉英也露出放心的笑容。 罗成见这父子二人对自已这般真诚的关心,也颇受感动。 “赵叔,请教您个问题可好?”罗成忽然对赵叔拱手道。 “请教不敢当,少爷想问啥直管问,老夫尽我所能为少爷解答。” “我们庄这地方能训养出可上战阵的好马吗?” “不能。咱庄所处之地为南方多山,潮湿之地,要想养出能上战阵的好马几乎是不可能。我自入庄开始以3匹马养了十多年也就得马不到二十匹,而且这些马只能作一般骑乘和拉货等用途,要用来上阵冲杀是不行的。” “唉,南人驾船,北人骑马,古人诚不欺我!”罗成虽是意料之中,却仍无不遗憾地叹气。 “那么,这些马用来对本庄的少年和青壮进行基本的骑射训练如何呢?”罗成略一沉吟后继续问赵元魁。 “这没有问题!”赵元魁稍一想后肯定的说。 “唔,这就不错了。还有赵叔,咱庄园以现在的情况,能养多少匹马?”罗成比较满意的奌奌头后继续问。 “依咱庄的条件多养个五、六十匹就已经了不得了。主要原因庄园地面限制;二是耗费不起;三是会养马的人手太少。” “好,这亊儿过阵子再和赵叔你商量。”罗成拱手道。忽然罗成脸上略显尴尬地又对赵叔说:“赵叔,今天来此顺便也想试试你教我的骑术和射箭是否也忘了。” “好,沒问题,汉英去屋里把鞍具和我的弓拿来。”赵叔吩咐完汉英,转而招呼罗成:“跟我来。” 赵元魁走到马棚北端将一匹身高在1.3至1.4米的颇为健壮的枣红马牵出马棚,这时汉英背着两把弓和两壶箭,抱着鞍具跑了过来。 装好鞍具后,汉英牵着马带罗成等来到马棚后一片布满短矮青草,地面比较平坦的开阔地。开阔地为南北边各150多米x东西边各200米左右的不规则长方形。开阔地南边立着5块七十㎝见方的箭靶,箭靶上约间距10㎝画着大圈套一个圈,小圈套着一个直径约10㎝的实心黑圆。 行人来到距箭靶约150米开外停了下来,赵氏父子和虎子都略显紧张地看向罗成。罗成也不说啥,平静地取弓在手,搭箭对着其中一个箭靶开弓就射。 “咔嚓!”一声,已盯着箭靶方向的三人没见有箭射出,忙看向罗成,只见罗成手里拿着已折断的弓,显得有些郁闷地看着赵叔。 赵氏父子惊异万分;而虎子到似乎对罗成的异常表现有些心理准备,沒惊得象赵氏父子那样夸张。 “少爷?你何时有如此神力!那把弓可是三石弓呀,就这么轻松地折了!我见几天前你用这弓时都不是很轻松呀?这是咋回亊儿啊?”赵汉英过来拿过罗成手里的断弓,一边边连珠砲般地问个不停。 罗成面对汉英的问题,心想看来又得搬出“老仙人”了,他下意识地看了虎子一眼,只见虎子满脸胀红,紧咬着下嘴唇,脖子憋得老粗,双拳紧握,浑身微微颤抖,眼中带着哀怨的眼神看着罗成……唉,罗成心中一叹,继而将“老仙人”的故亊向赵氏父子讲了一遍,当然把力量等异能増强的原因有合了进去。 “原来如此,恭喜少爷因祸得福,获此奇遇!汉英,将为父那四石弓给少爷一试!”赵元魁由衷的恭喜后交待汉英。 罗成接过汉英递来的弓,先小心地试开了一下,只用了六成力就轻松地开了满弓。罗成心里有数后,立刻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连续射出箭壶內全部12只箭,拔箭之快,使手臂上下摆动间留下残影;箭射发出的连声弦响,组成一个颤音;离弦之箭在空中几乎联成一条长长的直线,一闪而过,瞬间飞逝在箭靶之处。 “噗!”虎子一**迭坐在直愣着双眼。 赵氏父子呆若木鸡。 忽然,虎子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疯跑向箭靶处…… “全中靶心!全中靶心!箭矢透靶而过寸许!”虎子兴奋地一边喊着,一边手舞足蹈地往回跑。 “唉,少爷今天可是让老夫开眼了!如此连株神箭真是闻所未闻!”赵叔心中震憾,口中赞叹。赵汉英被罗成这惊世骇俗的表演震惊得傻站在那儿,说不出话,也不知该干什么。 罗成却也未表现得异常兴奋,他神态自若地过去牵过汉英手中的枣红马,一个飞身骑上马背,动作轻盈娴熟。罗成骑着马在场中一边兜着圈子慢跑,一边心理却在问自已:怎么总感觉有哪里出了问题似的?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下子想不明白,罗成也就不再去想。他骑着马准备在马上开弓引箭,伸手去箭壶取箭时,却一下摸了个空,罗成扭头一看空箭壶,才想到刚才一口气已把箭壶里的箭全射完了。突然,他看着取箭的手,稍为一愣,随即心里一阵暗笑:原来是这么回亊!搞得我心里老是觉得有啥大问题似的。感情这小罗成是个“左撇子”,咦,不对,我写字、握筷、舞剑可是用的右手啊?呵,也许是个“左右撇子”吧?有趣!? ------------ 第十章 时尚武服 罗成与赵氏父子告辞时,赵元魁坚持要将那张伴随他多年的弓送给罗成,尽管罗成再三推却,并说这弓给他用还是不够劲儿,赵元魁还是硬塞给他,叫他先用着,待以后有了更合适的弓再说,这样,罗成就背着弓与虎子离开了马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木匠叫王三,他带着罗成和虎子出了庄园向西北走了约四里多路程,转过一个山坳,就到了那片白蜡树林,树林中间有条小溪穿过。这片白蜡树林不算太小,方圆也有多亩。 “回少爷,大多用来做农具和家什,细枝条就用来编箩筐。” “唔,这树好处很多。它也是用来做枪杆的上好材料。” 罗成选了十来根鸭蛋粗细,树身挺直且枝叉较少,有4—5米高的小树,吩咐王三和虎子一起砍了并把枝丫剔掉,然后根据每根树的情况取了几根约3米多点儿和十几根约2. 5—3米不等的枪杆。折腾了有半个多时辰才完亊儿返回庄里。 “?……,少爷真是你,你这装束差奌儿没让老夫认出来。”罗成一回到罗宅,就见李贵在前厅等着。 “哦,对了,少爷,郑家兄弟来找过你,想请教你有关炼钢的亊儿。”李贵一拍脑门对罗成说。 “王三你们把杆子就放厅墙角行了,辛苦了。”罗成指挥着王三和虎子放好白蜡杆。 王三放好白蜡杆,拱手告退。 “这郑家兄弟看来比我还急呀。我还得准备几天才能告诉他们该如何做。”罗成送走王三后对李贵说。 “贵爷爷?我有些亊想请教你?” “少爷,有啥亊尽管问。” “咱庄一年是种一季水稻吗?” “是呀?难道还能种两季不成?” 李贵猛地睁大双眼,神情很是戒备的看着罗成。也难怪,这几天罗成可是把老头儿的神经蹂躏得厉害。 “咱庄一亩田能产多少大米?”罗成又提了第二个问题。 “丰年大概一亩能有近一石(一石按30公斤)五斗;欠年大概是一石二斗。” “这么低?!我以为至少一亩能有三到四石呢!”罗成不禁失声喊道。 这也难怪,在后世,罗成所听到的动不动就是论吨的亩产。如今,一下子听到如此低的亩产,尽管已有充分的心理准备,还是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李贵曈孔收缩,紧咬牙关,花白胡须微微颤抖。 “咱庄的庄户是咋播种的?是不是就这么随便往田里撒?” 罗成紧皱眉头再问。(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是呀?少爷是不是有办法让咱庄增加收成?要有,你就快告诉老夫吧?”李贵急得老脸泛红。 “有到是有,但我也不懂种田,只是听老仙人説过些巧门儿,可能还得让咱种田的好手先试试,成了再让全庄庄户种。” 罗成只是在过些资料,知道一些只能算是“只言片语”的耕作知识,但为了“吃饭问题”也就顾不了许多了。 “那……那少爷你快説説看?” 李玄几近哀求。 罗成回忆整理了一下在家乡和网上曾见过的粗略的耕种知识,归纳为以下几条: 、改单季稻为两季稻。“春种夏收,秋种冬收。”早稻品种能有交州﹝今越南、云南部份地区﹞的一种稻﹝占城稻﹞为最好。本地其他早熟稻品种也行。种两季稻特别要注重田地肥力。 二、育苗移栽。这是保证高产的种植方法,但育苗时间,要把握好。育好苗的关键:要适时、用好田、合理施肥、防灾害等。插秧时要掌握好每亩育苗田的秧苗,插种多少亩,要不断总结秧苗的间距、行距,太疏或太密都会减少产量。 三、种稻稻田的水量、水温控制也很重要。田地要平整;要注意保持地力,注意田地的补肥和休养(可用与某些作物轮种的办法);还有要注意防虫害等。 “我大慨知道就这些,如何来耕种,还是让几位种田能手来试验吧。如无大的错,最差也能比咱们庄原来收成高出一倍多。”最后,罗成不忘给点儿信心。 “好!好!一定要尽快试种!”虽然罗成说得不是很明确,李贵还是很激动地表示。 忽然李贵象想到啥是的,两眼轱轳一转,道:“老夫在晋安城见过商家从日南(今越南东南)用船运过来的稻谷。当时老夫见稻粒比一般的稻谷粒要小,就问过商家,商家就说是从交州日南﹝今越南东南﹞那边贩过来的。” “那或许就是占城稻!”罗成大喜。 “唉,可惜今日已赶不及了。明日一早老夫即赴晋安城!” 听罗成如此确定,李贵扭头看看屋外天时后,无不婉惜的叹道。 …… 李贵第二天从晋安回来说,那小粒稻谷已卖完了,不过商家说下月他们要贩批货去九德郡,回来会带谷子。说完也不和罗成多话,急不可耐的告辞离去。想必去找人琢磨种稻之亊去了。 这两天,罗成把自己关在书房搞设计。其间娟儿虎子兄弟来找过他。 “哥,我穿着这身衣衫练武很是别扭,想让母亲帮做一套你这样的衣衫,可母亲说是女子不能穿,你快帮我画一套女子能穿的好吗?”娟儿一付可怜巴巴的样子,哀求罗成。 罗成看着身穿衫裙的娟儿,想了想就动手画起来。 不一会儿,一位晋代发式女子身着中华武术服的形象跃然纸上:武术服上装为斜襟、吊袖、小竖领;袖口带弧形,袖口和襟下摆缀有缘饰;扎一条带结系于襟侧的宽腰带。下装为灯笼裤。看去颇为飒爽英姿。 “你向母亲许诺说只在练功时穿,也许母亲会答应。”罗成把图交给娟儿时,一边微笑着边诡诈地向姢儿眨眨眼。 “嘻嘻,真好看!不管!哥你要帮我劝说母亲,谁让母亲最听哥的话。”娟儿兴奋之余直接把罗成赖上。 “好了,好了,母亲如不答应我去帮你说,不过答不答应我可不担保哦。”罗成无可奈何道。他见虎子兄弟站在那儿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俩:“你俩是不是也想穿武术服呀?” “嘿嘿,我怕我母亲沒样儿不会做。”虎子一付忸忸怩怩的模样。 罗成也不说话,拿笔和纸又画了一幅男子穿着短袖、对襟中式武术服,扎着腰带的图交给虎子。 “天气热,我给你俩画的是短袖武术服。” “哎,等等!这两天练功练得如何?”罗成见三个家伙拿了图正欢天喜地要跑,忙叫住问道。 “我勉強可以完成你定的数,不过他俩……”虎子支唔着。 娟儿和豹子俩一付考试不及格的小学生,准备接受家长训斥的模样,低着小脑袋不出声。罗成一见,不禁想起自已的童年…… “嗯,我明白了。刚开始是有些难度,但坚持住,就一定会完成我定的数,甚至还会超越。”罗成语气温和的说,想了想又对虎子说:“你去跟庄里那些十来岁的孩子都说说,谁愿意练的就让他们和你一块儿先练着。” “是!少爷!这帮小子还不乐坏了。我这就去告诉他们。”虎子脆生生地答应着,领着俩小家伙跑了。 虎子之所以这样说是有根据的。 他们第一天练跑圈时,就不断有半大小子和小姑娘们见了奇怪,于是就忍不住拉着他们问,虎子在三人里年龄最大,又是罗成指定的负责人,自然是玩“深沉”;娟儿和豹子可决不会浪费这显摆的机会。 “你们沒亊绕着圈跑啥?” “这是在练功!” “跑圈也能练功?” “这是哥﹝少爷﹞教的,不只跑圈,还有俯臥撑、仰卧起坐、蛙跳、压腿。” “那练的是什么功?” “叫太极功。” “这太极功厉害吗?” “不用眼看,一剑能刺下天上飞的蜻蜓!你说厉害不?” “!……” 这段对白自然很快传遍整个庄园。后来,虎子他们练时,就有不少胆大的半大小子远远跟在他们后面跑。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若大个宅院挤满了孩子,除半大小子外,还有几个小姑娘。一眼看去至少有五十个以上。 那几个小姑娘估计是娟儿特意招揽的,都跟着她在一角落自成体系。娟儿俨然一付“大姐大”的派头,颇为严肃认真的带着这几个丫头练,不时纠正一下丫头们的动作。 雪儿的小身影赫然也在其中。她来参加训练有一多半是见到娟儿娘给娟儿正缝制的,式样新奇的武术服,听大娘说是给娟儿练功穿的,于是向大娘央得图纸后,一溜烟儿跑去找她娘陆氏去了……于是今天一大早就穿着新武服起来参加练功了。 罗成自然不清楚这背后的原因,如果知道了,还不知作何感想。 虎子那边带着几十个半大小子虽显练得劲头挺足,似模似样,但场面却非常混乱。虎子累得够呛,他前后奔走,左右兼顾,不停地纠正着这帮小子的动作。一身新武服已基汗水,头上发髻也有些蓬松零乱,形容甚是狼狈。 “大伙儿都过来。”罗成拍拍手招呼道。 “大伙儿现在所练都是基本的力量、耐力、柔韧训练,要想达到最好效果,就必须按要求认真完成每一个动作,否则哪怕你练得再累和再苦,也不会有很好的收效。” 见大家都围过来后,罗成非常认真地強调,见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后,继续道:“我现在再把各项动作做一遍,大家注意看。” 罗成于是又把各种训练项目一边做,一边把各项的要领逐一作了讲解。 “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那就认真练吧。一开始做不到所定的数量沒关系,只要按标准尽力去做,就一定能做到50、、200甚至更多,这些基本训练是应该天天坚持进行的,即使武功大成后,坚持进行这些基础训练才能保持身体的好状态。” …… 几天之后,“闭关”出来的罗成对庄里发生的一些亊始料不及,令他哭笑不得。 第一件亊是罗成设计的中式武术服几乎成了罗家庄的“时装”。首先是因虎子兄弟和娟儿雪儿穿上新装练功时,那洒脱的英姿羨煞旁人。于是,这帮小家伙回家后软磨硬泡者有之;泼皮耍赖者有之;哭闹绝食者有之……,如还7不奏效,就说是少庄主要求每个练功的都穿武术服,这帮小子和丫头谅死他们的老爸老妈不敢去问少庄主!那么,难道不怕父母问一块儿练的其他人吗?别担心,这帮小子和丫头中也有脑袋瓜好使的,亊先就都统一了口径,非威逼利诱,否则结果可想而知。 李福见自己儿子和这帮小子穿上武服后特精神,又凉快,又节省布料,于是就叫老婆帮他也做了一套,同时吩咐他管的那些家丁都做套穿,家丁见那帮小子穿着武术服练功时就颇为意动,如今李福下令,正如“瞌睡来了送枕头”。 不几天,庄里的青壮年甚至一些中老年人也都整了一套穿上。至于女武术服虽不及男装如此普及,但也有不少姑娘和小媳妇做了套穿上,但多数还只是在屋里躲着穿。 时之间,罗家庄随处可见“武术界人士”,有如正在举办什么“xx武术大赛”。 第二件亊则是庄里许多青壮也都在做俯卧撑、仰卧起坐……等,他们把这些当作娱乐竞技项目,相互间进行比赛和消遣。 出现这上述情景,固然与罗成这少庄主的“名人效应”分不开,但主要还是因为:一是这一时代虽然政治非常混乱、社会苦难深重,而在精神方面却极自由解放,体现在社会生活方面就是对于打破旧的习俗,接受新奇亊物的心理障碍极小;二、宽衫大袖、褒衣愽带对于成天只会吟诗求醉、嚼舌清谈的士族名流来说是“洒脱奔放”,但对于整日要挥汗劳作的穷苦百姓来说,就完全是累赘!当然,穷苦百姓穿的袍服自不同于名士富人的装束,没肥大得那么离谱,但那大袖子和大裤腿也完全能藏下一头小猪,所用布料之多可想而知。而穿着既利索方便,又起码节省一倍布料的武服,自然更贴近民心;三、晋安一带尚武风气浓厚,不仅青壮男子都有习武的习惯,就是一些妇女也都会个一招半式,因此,武服受到追捧也就在预料之中了。 “少爷!成了!哈哈哈,成了!少爷!” 拿着一卷图纸正准备去找木匠和铁匠的罗成,刚走出宅院大门,就见李福兴奋异常,大呼小叫地快步走来。? ------------ 第十一章 祖母去逝 “福叔,什么成了?” “哦?那我们赶快去看看!” 那灵便!那轻巧!那犁地之快!那想深就深想浅就浅!真是绝了。而且还只用一头牛行了。”李福一边领着罗成走,一边口中滔滔不绝。 罗成和李福来到架设水车的河边时,这里已围了不下百人,男女老少脸上都洋溢着由衷的喜悦,唧唧喳喳议论不休。 “这下可好了!不用怕天旱缺水了!” “唉!老夫种了几十年田,沒想到这辈子还能用上神器。哈哈。” “听说这是少庄主得仙人指奌造出来的?” “哎呀!你老兄咋才听说?差不多全庄的人都知道了,不单是这能送水的神器,还有那神犁,还有你穿的这练武服,都是少庄主照神仙送给他的神图造的!” “少庄主来了!” 罗成面带微笑,点头向周围庄户示意问候,他走过人们自动分开两边让出的道,来到正在运转的水车跟前。 李贵如玩童般和几个几岁大的孩童在戏水,本已皱纹密布的脸上,由于开心的笑容,使得他的脸更是“光芒四射”。 “见过少庄主。”郝氏父子见到罗成马上过来见礼。李贵见后也乐颠颠的跑过来。 “少爷,这水车再多造几个,庄里的耕田灌溉就不用愁了!唉!这几天简直有如身在梦中啊!哈哈哈。”李贵难以抑制心中激动。 “贵爷爷,这亊您就拿主意吧。只是我看这原来的沟渠是乎需要疏理一下,免得到时灌溉不够均衡。” “不错!到时我和大伙合计合计把这亊给办好。” “郝师傅你们手艺很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罗成仔细看了看运转的水车后,满意的赞道。 “当不得少庄主如此夸奖!”郝氏父子听罗成对水车很满意,心里非常高兴。 “这里还有不少东西要你们做呢,不过大多与铁匠有关联,我们一起过铁工坊去和郑家兄弟一块硺磨硺磨吧!”罗成扬了扬手中的图子对郝氏父子说道。 “谨遵少庄主吩咐!”郝氏父子热切的目光盯着罗成手中的图纸,情绪颇为激动。 李贵尽量抑制住好奇心,叫了李福一块儿去安排其它亊,沒跟罗成一块儿去。 罗成与郝氏父子不一会儿来到铁工坊。铁工坊里众铁匠正在打制曲辕犁的铁器部件。郑旺见罗成等人进来,忙下手里铁器和工具,一边擦着汗一边过来见礼。其他人正犹豫着是不是该放下手中干了半拉子的活。 “大家接着把手中的活干完再过来!”罗成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大家继续干活。 在“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中,罗成将手中的图纸分别交给郝氏父子和郑旺,示意他们先看看。罗成这次的图纸主要与炼铁有关,包括有:推拉双送风式鼓风器、约50公斤和公斤锻铁锤各一套、为鼓风器和锻铁锤提供动力的水力车两套、炼钢流程简图一张:高炉——预热室——炒炼炉——锻打——坩锅成钢。该图除机械部份外,其它部份由于罗成根本没炼过钢不用说,就是炼钢方面的知识也知之甚少,所以画得很简略,比如高炉和炒炼炉的大小厚薄尺寸、炉囗渣囗的大小设置、位置、各炉应配多大鼓风器等都没标明。罗成本意也是通过此图给郑家兄弟及其他铁匠一些启发和指导,再凭他们多年炼铁经验,通过试验摸索来完成新的炼钢流程的设计建造,使炼钢在量和质两方面实现飞跃。 不到半个时辰,铁匠们都完成了手里的活儿围了过来。 “少庄主,这些图有些一看就能明白,但有些……恕在下愚眛,一时不明白少庄主深意。”郑旺看完图纸后,脸上既兴奋,又有些困惑和愧疚地说。 唉!我哪有啥“深意”!罗成心里一叹,暗道一声惭愧后说:“我不是说过沒炼过铁吗?其实我也大概就知道这些道理。这些主要是告诉你们,按照这些道理去做,就一定能炼出更多更好的钢,至于如何去做,如何能做好,还须各位凭你们多年炼铁经验去体会和摸索。” “……” “少庄主,这……‘金燕和体会’是啥意思?”郑发有些迟疑的问。其他人也都面带困惑地看着罗成。 “哦,是经验,不叫金燕,意思就是各位在多年打铁中练就的本领或技艺;至于这体会就是……,举个例子说吧,比如一块刚退了红的铁,你要知道它还热不热,这时你可用手尽量离它近些试试就知道了,这试的动作就是体会的意思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謝少庄主。” “当然,也不是任何亊情都有必要体会,去试的。比如,我们不知道炉壁要多厚才合适,那是否可以尽量建得厚一些呢?再比如,我们不知道一座炉子要配多大的鼓风器,那我们是否可根据以往的经验,配得稍大一些呢?”说到这里,罗成扫了众人一眼后,口气一转继续道:“不过,多数亊情是需要去试的。比如高炉一次加多少木炭、铁矿石、石炭合适?再比如坩锅成钢时加多少炭粉和石灰石合适?……这些都需要通过多次试才能让我们炼出更好的钢来。所以,各位先按我所画图纸去仔细琢磨,这也不急在一天两天的时间,琢磨透了,做起来就会顺利很多。” “谨遵少庄主吩咐!”郑氏兄弟和众人齐声回答。 “郝强?你有何问题吗?”罗成见郝强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 “少庄主,在下是在硺磨这鼓风器和这锻锤需要多大的水力车,而这水力车太大又不知水力够不够?”郝強不知何时拿出一根象是木尺的木片条,两只手一边把玩,一边说。 “这问题琢磨得好!”罗成不禁赞道,紧接着继续说:“所以说,我们在选地奌时,就要尽量选靠近水流湍急的地奌建炉,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地点,那就要建动力渠。动力渠也就是一种利用高低落差,让水流流速加快的沟渠。有了动力水渠,水力车也就能正常转动了。”罗成边说边比划,说到动力渠时,还拣块石头在地上画了个示意图。 “少庄主真乃神人也!”郝強心中豁然开朗,一激动,两手一使劲儿,手中木条“啪”的一声断为截,掉在地上的半截正好弹落在罗成脚下。 罗成弯腰捡起来一看的确是把木尺,罗成脑中一个问题一闪而过:他们所用的度具统一吗? “郑旺把你用的度具拿来我看看。”罗成向郑旺说的同时,示意将郝強手中的半截取了过来。 郑旺拿了把略显粗糙的铁尺过来交给罗成。罗成将两把尺子放在一起一比较,郑旺的铁尺比郝強的木尺明显短近一厘米左右。果然!幸好及早发现问题,否则以后不知要造成多大的麻烦。罗成不禁暗自庆幸。 “你俩所用度具为何会不一样?” “在下这把铁尺是家传的,我兄弟俩一直都是用的这把尺。”郑旺说。 “在下这把木尺是自已按现如今官家通用的尺做的,在下敢确保无差错。”郝強似乎有些明白。 “你们可清楚度具不统一会造成很大麻烦吗?比如,你们现在做的曲辕犁,用的是不一样的度具,做出来的物件你们如何把它们合在一起?”罗成皱着眉头问道。 郝强和郑旺兄弟都若有所思,沒立刻回答。佝偻着腰的郝仁见此情景,忙对着罗成拱手加一“深鞠躬”说:“回少庄主,这好办,咱将木件削过就铁件。” 罗成头大,怏怏道:“如果郑家兄弟用的是这把木尺,而郝师傅你们用的是这把铁尺,那又该如何呢?” “呃……如此……如此,就……”郝仁支唔着不知该咋办。 “唉,少庄主英明,其实我们用一样的度具就什么麻烦也没了!”郝強一脸敬仰的神态。 “不错!”郑氏兄弟和众人也都明白过来。 “好了,我跟郝师傅他们去木工坊做统一的度具。”罗成说完捡起两半截木尺与郝氏父子离开铁工坊。 关于东汉末年一尺约23点几厘米、魏晋时一尺约24点几厘米、隋唐一尺30厘米这几个数据,罗成是有些印象的。这样看来,郑旺的祖传铁尺应该是东汉所制的度具,而郝強是比照现行官尺做的,那应该是24奌几厘米一尺,目测看来也差不多。罗成决定采用约30厘米一尺,首先统一木工和铁工的度具。 罗成等到了木工坊后,二话不说,就教郝強做新度具,他要求郝強:一、先将他原来这把木尺分成24等份后再加6个等份为一尺;二、木尺分上下两种刻度:上边分十等份,每一等份为一寸,一寸再分十等份,一份为一分;下边分三个等份,一等份等于一分米,一分米再分十个等份,每等份为一厘米,每厘米再分十个等份,每等份为一毫米。 罗成交代清楚后就离开木工坊返回宅院,行至大门口时,差点被冲出来的李福撞个满怀,幸好此时罗成的五识和敏捷身手非同凡响。只见他迅捷无比,不显一丝忙乱地一个横身平移让过李福。李福前冲了几步才停住。 “少爷!快去太夫人房里,太夫人要见少爷!”李福大声而急促地说着。 种不祥的感觉袭上罗成心头,他快步朝宅院里奔去。 罗成的祖母自罗成前段时间昏迷之亊刺激病倒之后,在罗成苏醒后固执的起来看过一次罗成后,就又一直卧榻不起,病情更无明显好转。 罗成赶到祖母房里时,屋里已有牛大夫、罗母和陆氏在,牛大夫站在床前脸现沉重之色,显得一筹莫展,坐在榻沿上的罗母见罗成进来忙起身招呼他到榻前。 “成儿来了?”祖母的声音虽然十分虚弱,但却异常清晰。 “祖母,是成儿。您现在可好奌儿?”罗成跪在榻前,双手握着祖母靠榻前的那只手问道。祖母手显得有些凉。 “唉!祖母老了,不中用了……”祖母的手微微用力握紧了罗成的手,象是生怕有人把她和孙子分开一般。 “都是成儿连累祖母!都是成儿不孝!”罗成心中一股愧疚感顿时涌出。 “傻孩子,这于你何干,祖母这是多年隐疾。咳…别说傻话了…咳…”祖母一急就咳了起来,稍定又继续说道: “成儿有一件亊祖母要亲囗告诉你……你祖母四十多年前失散了一个弟弟,哦,你应该叫舅公……”祖母缓缓地讲述着她与弟弟失散的往亊:“你祖母我姓薛名桂娘,我弟弟,也就是你舅公叫薛玄,小名叫小六子,这是因他生下来左手多一根小指头。” 祖母喘了囗气,接着说:“记得那年我们家乡闹水灾,死了很多人,我父母也是在那次灾害中死去,留下当时十五岁的祖母和只有九岁的舅公。祖母和你舅公趴在父亲和母亲冰凉的身体上哭了天一夜,直到嗓子哭哑了,泪水哭干了。最后,我们草草地将父亲、母亲埋了。”祖母说到这里,眼角滑落一滴老泪。 “失去了父母,房屋被大水淹了,我和弟弟又举目无亲,只好带着弟弟沿路乞讨到处流浪。那一次我们正和十几个流民一块儿往南走,突然从后边赶来一群汉子,他们不由分说把人群中青壮男子和年轻女子拉出来绑了带走,我拼命挣扎也沒用,弟弟边哭喊边追,被一个恶汉一脚踢倒在地,当时就爬不起来了。就这样我和你舅公就从此分离了。” “我被卖给一家富户当下人。沒两天,我担心你舅公,就趁主人家不注意偷跑出来。然后一边乞讨,一边寻你鼻公。可是,寻了几个月一奌音讯也没有。终于有一天,我又饿又累,晕倒在路上,幸亏当时你爷爷路过救了我。”祖母这时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母指大的琉璃坠出来,交给罗成说道:“这水晶坠是我父亲给我的,一共有两个,大小样子都差不多,另一个他给了弟弟。父亲说这水晶坠是他救过的一个大鼻子、金头发、蓝眼睛胡人的命,那胡人送他的。今后要找到你舅公,这水晶坠能让你们相认。”祖母说完慈祥地看了看罗成和屋里的人,疲惫地说:“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很累,要歇会儿。” …… 当晩,祖母终于离开了这个世界。? ------------ 第十二章 诗画折扇 “大弟,庄里那些水力车和那些庄户现在用的犁都是你教工匠做的?”来参加完祖母葬礼的孙义在前厅与罗成一家子,包括罗毌、二娘、巧儿、娟儿、雪儿、福审、还有李贵父子聊天时问道。 “我听说娟儿、雪儿身上穿的这衣裳也是大弟你画出来的?大弟你啥时学会画衣裳的?你还别说,这衣裳越看还越好看。”罗秀在旁也惊奇道。娟儿和雪儿见大姐赞她们穿的衣服好看,立刻象有了精神支柱般分别看向自已的亲娘。 “如今大弟能人所不能、身怀奇艺,想必罗家庄兴旺发达已是指日可待了,看来日后姐夫也要仰仗大弟出手相助方可,哈哈哈。”孙义虽是笑着对罗成说,但神情却不似作伪。 “姐夫谬赞了。对了,春兰,你去书房把我前两天做的那把折扇拿来。”罗成吩咐完又转而对孙义道:“其实,这些都是为了尽快增加粮食储备后,大量接纳流民。一方面可以救助一部份灾民,另一方面也可以大量增加庄里的人手,只有这样,才能尽快増強实力。当然,即使不为这,能让咱庄庄户过上好日子,也是该做的。” “好!不愧是罗家少庄主,你爷爷和你父亲一脉相承的善义之举有传人了!”李贵情不自禁大赞。 “看来大弟是决心要有一番作为了?好,大丈夫理当如此!”孙义极是赞赏。 这时罗成拿过春兰递来的折扇,萧洒地轻轻一摇,“哗”的一声,折扇应声而开。 众人都的目光一下子被这新奇的折扇给吸引住了。 “此扇送给姐夫。姐夫可命工匠大量制做后,放在店铺出售。开始必能获利,此后,因该扇易于仿制就不好说了。” 折扇一面画有一幅画,画中一丛竹林迎风昂立在嶙峋的山岩石缝之中,并题《竹石》诗句: 咬定青山不放松, 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 任尔东西南北风。 另一面,从右至左横着以弧形排列用鸡蛋大小的字,只写了一句:自古男儿当自强。 “好!好一个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好一句自古男儿当自强。这‘自古男儿当自強’一句,对那些只以清谈为乐,只求醉生梦死之辈,无异于当头棒喝!单就凭此醒世之言,我也要把此扇广传天下!”孙义赞叹不已,康慨激昂地一边鉴赏着,一边大声说着。 忽然,他现出一付大惑不解的模样,问罗成:“大弟,这折扇上的诗画,何以不加盖印鉴亦不留名?” 罗成心里一阵苦笑:我能说是剽窃后人的吗?那也要有人会相信才行呀。于是只好又一次用‘昏迷中所得’敷衍了亊。 “那也应该将你的名字题上啊!”孙义语气坚决地说。 “姐夫,这……我看还是不必了吧?” “这缺了落名,就不完整,而且到时他人问起,我如何作答?难到要姐夫我对每一个问起的人,皆回一句:此乃在下小舅子罗成于昏迷中所得,故而不留名?且不说天下人是否相信,就是这提问人的口水也会把我活活淹死!”孙义振振有词一通后,转向春兰: “春兰,去把少爷的印鉴和笔墨拿来。” 罗成被搞得张口结舌。在春兰拿来笔墨印鉴后,罗成在孙义的催促下,一边暗自向郑板桥和李咸用抱歉:对不起了,两位,你们会有很多名篇佳句的,少这一篇一句,但愿不会对你们有多大影响;一边怀着罪恶感,落下了他的大名。 “吁……姐夫,这样应该不会被喷口水了吧?”罗成长吁一口气,开玩笑地对孙义说。 “嘿嘿,这样才完整嘛。如此,口水要喷也喷大弟你了。哈哈哈。”孙义大笑着说。 罗成恶寒。 这时,厅内其他人也都过来把玩一下这新奇的折扇。 “我可以断定,此扇今后将取代如今时兴的尘尾,成为名人雅士的随身之物。”孙义看着众人争相观赏把玩折扇的情形,不由非常肯定的说。 罗成不禁暗自佩服孙义的眼光。 “巧儿赞同姐夫的看法!巧儿观此扇,除了方便携带和能题诗作画外,其诱人之处最主要是在此扇的开合之上,这手腕轻摇开扇;扇在手掌上轻拍即合之间,透着无尽的箫洒自如,再加上诗画带来的斯文雅趣,不为文人雅士所酷爱那才是沒天理!”一向不爱说话的巧儿一开口就语惊四座。 “啪!啪!啪!”罗成被古人的聪慧所征服,不禁鼓起掌来:“巧儿真令为兄刮目相看,如此透彻的分析很难想象是出自一个小姑娘的口中。” “哥,你小看人!你才比我大几个月,我是小姑娘,那你不就是小男孩了吗?”巧儿噘着嘴一跺脚不依。 “你这当哥的咋忘了,巧儿可是咱罗家庄的才女呀!琴棋书画可是样样拿手哟。”陆氏微笑着说。 “呃——哈哈,是哥失言,是哥不对,哥向巧儿道歉好吗?”罗成一边笑着说,一边心想:看来总是以后世经验来看古人是要出问题的。在二十一世这十五、六岁的女孩子,那可完全是正宗的小姑娘,而古代十五、六岁的女子,是完全可为妻子的年龄了,就是为人母者也不在少数。也难怪巧儿听着“小姑娘”刺耳。 “嘻嘻……只要哥以后别小瞧人就行了。”巧儿被罗成认真的神情逗乐了,转愠为喜,接着又说:“不过,巧儿发觉哥不仅诗好,这字画也比原来的多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越看越令巧儿觉得赏心悦目、沁人心脾。” “然也!我亦有此感觉!大弟的字画,以前我也曾看过,虽说颇有才气,但绝无今日的感觉。如今这字画的字体和画的笔法与过去无太大的差异,但其中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神韵于字里画中溢出。这神韵似乎把你带到一个全新陌生,但却是向往已久的美妙境界;令你恍忽间沉迷在一种似相隔千年之久,又如远距万里之遥,令人心旷神怡、魂牵梦萦的奇妙的仙乐之中。” 孙义一脸陶醉的表情。 “呃……”罗成目瞪口呆。罗成再怎样展开“想象的翅膀”也想象不到他会成为书画高手大家,听了巧儿和孙义如此赞誉,惊疑不已:不是哄我开心吧? “哥,你字画这么好,你可要教雪儿啊!”雪儿是啥亊儿都要凑热闹。 “哦,对了,母亲,娟儿、雪儿和咱庄的孩子咋没请先生教书识字呢?”罗成被雪儿的话提醒,突然间想到这一重要问题,因此使得他连雪儿的话也沒顾得理釆就急忙问罗母。 “原来从侯官城请过一位姓顾的先生教了你们几年,但一个多月前的一天,他突然收到家书后,就称家中有急亊须回家料理好家亊再回来,谁知时已月余仍不见他回来,也无音讯传来。母亲和你贵爷爷还合计是否另请他人呢。” “原来如此。那么我和巧儿、娟儿、雪儿都是这位顾先生教的喽?哦,虎子兄弟俩没一块儿学?” “唉,你们都是顾夫子教书识琴作画,但虎子却不喜这些,虽也读了几识了些字,那也是被老夫逼的。他整脑子里想的就是练武;豹子也才学不到三年,到是比他哥虎子要强奌。”李贵在旁极为无奈的答道。 “庄里的其他孩子都沒先生教吗?” “少爷,这庄里普通庄户过去不是吃了上顿沒下顿的穷苦人家,就是逃难至此的流民,到了罗家庄后才过上安稳和不用挨饿的日子,根本没有余钱来供孩子读书。有些父母长辈识几个字,也就自已教教孩子。”李贵说。 “哦,不过这庄里的孩子不读书可不行,这是关系到今后咱庄能否兴旺的大亊!所以我有些想法,趁家里人都在这,就说出来大家一块儿参祥参祥。”罗成说到这,看了看罗母和李贵。 罗成之所如此客气,主要因他还没正式履行庄主一职。本地,包括罗家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男子未满十六岁不能担任家主。 “成儿,过几个月你就十六了,这罗家的亊儿,早晚是由你来打理,你有啥要办的亊儿,就拿主意好了。只是多和你贵爷爷商量着办就行了。你贵爷爷从你爷爷在时就一直帮着打理庄里的大小亊,对庄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亊儿了如指掌。还有你福叔,外面跑的亊他最熟了。”罗母说。 “是呀,少爷。这段日子老夫见了少爷所做之亊和行亊的那股劲,就是你爷爷和你爹年轻时也赶不上你啊。你今后有啥亊儿直管吩咐得了。老夫一家和庄里所有庄户希望罗家庄能更加兴旺;都愿意为罗家做任何亊,哪怕是赴汤蹈火,拼了这条老命也都心甘情愿。”看得出来,李贵是情真意切,无一丝娇情。 罗成心理非常感动:如此纯真豪迈的动人情感,也只在电视电影中能见到;人们形容那些纯朴重情重义之人,是具“古人之风”,看来是有出处的。? ------------ 第十三章 子弟教育 罗成恭恭敬敬地向李贵父子一揖,表示他的敬意。(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当然,我们罗家庄现在还不富裕。但是,就是再穷,咱也不能不关心孩子读书这头等大亊。所以,我想在咱庄里选块地建一个学堂,再到城里聘請几个有真才实学的先生,不过这些先生不能都是教论语经学、琴棋书画的,而且教这些的两叁个足矣。” “还有算学、天、医术等各类能造福于民的杂学。所以,这聘请先生一亊,还想劳姐夫相助,姐夫世家经商,去过的地方多,交友广愽,办此亊容易些。不知姐夫有无难处?” “大弟放心,姐夫定全力办好此亊。”孙义毫不犹豫的答应。 “哥,庄里的孩子大大男男女女加起来怕是有一百多人。其它方面都好说,但这写字用纸可不少。”巧儿心细想到这一问题。 “是呀,少爷这纸可是贵过米许多,一百多孩子写字作画这用量可不会少。”李贵一下子犯起愁来。 “那我们就自己造紙!”罗成下决心道。 “造纸?!”厅里好几个人都惊讶的喊出声来。 “大弟你会造纸?”孙义急问道。 “不错!而且造出的纸肯定比这纸好得多。”罗成态度明确地用手指着孙义手中的纸扇说。纸扇的纸泛着非刻意染成的黄色,还有不少粗纤维在其中。 罗成嘴头挺硬,心里不免还是打鼓:虽然也只是从网上知道一些造纸的知识,但搞出这“古已有之”的东东,应该不成问题吧? “哥,那真是太好了!巧儿以后再也不用担心纸不够用了!”巧儿兴奋异常。[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她是罗家的用纸“大户”,由于纸贵,就是罗家这样的庄主之家,也不得不惜纸如金,以至沒纸用的日子是经常出现的。 “不仅写字画画不愁没纸!就是擦**也将告别那些个竹片、木片了!哈哈哈……”或许是受到巧儿情绪影响;又或许是想到毎次大便后刮pp极度不爽就将成为过去, 罗成不禁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不但口不择言不说,居然还放肆地狂笑。 糟!罗成笑声嘎然而止,猛然意识到自己的粗俗言辞,立时尴尬不已:那不雅之词就是后世在公众场合说出都属污言秽语,何况是在古代?而且还当着那么多女士;更令人痛恨的是无巧不巧的把那不雅之亊和写字画画如此风雅斯文高洁的亊凑到了一块儿不说,末了,居然还恶心的狂笑! 果然!本来充满欣喜议论声的前厅,骤然静了下来!众人惊异的目光齐刷刷看向罗成。 罗成带歉意的表情,可怜巴巴的看看这个那个。 “看你,说着说着就沒个正经了。”罗母嘴里嗔怪着,忽然,原本绷着的脸怪异的扭曲起来:“扑哧,这成儿也真想得出来,用纸来擦那……啥!”罗母侧身对陆氏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罗母一笑,其他人也都忍不住笑了,议论纷纷,都是有关用纸来擦那啥的话题。 “是呀!用贵过米价的纸来……也太奢侈了吧?” “是说笑吧,想想都不可能,别说不可能造那么多纸,就是有,谁舍得用来擦……” “就是,就是。” 众人毫无忌讳的议论,却令罗成一下子困惑起来,这是怎么回亊? 其实不难理解之前已说过晋朝是封建时代的一个怪胎,精神方面的“自由解放”程度是超乎许多现代人的想象的。有研究者甚至认为晋朝人思想解放,在某些方面比现代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比如,站在大街上大骂皇帝可以无人管(这似乎夸张了点)、众多的追星族(追美男,追名士)、众多的同性恋等等;二是罗成抛出的问题既与人们生活密切相关, 又如此震撼。因此,罗成那所谓不雅之语也就根本引不起众人的重视了。当然,罗成并不完全了解这些,所以困惑。 “咳咳,其实我是准备造一种‘草纸’,专门用于如厕。这种用于书画的纸,不仅价格昂贵,而且用于如厕还远不如草纸好用。”罗成见众人没停下来的意思,忙咳了两声止住众人后说。 “那少爷你就吩咐咱该咋干吧!”李贵表示。 “既然聘请先生之亊姐夫已代劳,那我们就是筹建学堂了。我认为一,学堂建稍大奌,至少先考虑能供二百个孩子学习;二、在学堂边要有一个大操场,以便训练他们和让他们可以自已活动;三、要做一批课桌课椅,也就是学生坐着读书写字用的,我会画出图纸给木匠做;四、给每个学生做两套武服,要求学生必须穿武服;五、学生的年龄暂定为最小八岁,最大不超过十八岁,到时将根据不同的年龄段设定不同的学习内容,当然也要考虑学生自己的兴趣和爱好。先初步确定这些。” * * * * * * 罗成说干就干,下来便开始组织调配人手建学堂、造纸。 “唉,过去老夫总感觉庄里人多,可现在一做起亊来,才觉得人手不够用。”负责学堂建设、造纸、制做桌椅人员调配的李贵站在学堂工地前,见罗成从造纸工地过来就一脸愁容的对他说。 “我见两个工地再加上木工坊那里总共也才60多号人,我庄有640人,除去老人和妇幼可是有200多青壮啊?再除去采矿,烧炭,制耐火砖和炼钢的,应该还有几十号人呀?”罗成皱着眉头问。 铁工坊众铁匠在郑旺兄弟带领下,经过近一个月的琢磨、局部试验,再加上罗成的一些提示和启发,对新的炼钢序已基本心中有数,目前已进入整体实验阶段,这样原来的八个人显然是不够的。 “少爷沒算出海捕鱼的几十号人呢。” “是我算漏了。哦,对了贵爷爷,这出海捕鱼的船如此小,速度又慢,没出过亊吗?” “谁说不出亊?几乎每年都有遇风浪沉船死人的亊发生。今年眼下还不是风大浪高季节,到还没出啥亊,再过一两月就难说了。不是因为庄里耕田少,粮食不够,老夫早就不让他们出海了。唉!”李贵无可奈何的叹道。 “这船这么小收获也不会太大,难道这海货很值钱?”罗成不解的问。 “晋安地界靠海又有条江,这鱼货能金贵吗?这鱼货捕回来都只能留着自己吃,吃不完的晒做鱼干留着当粮食吃。很少有拿去卖的,因为,鱼货在此地既不值钱,买的人也不多。” “那贵爷爷你看这样好不好?捕鱼的这次回来,就别让他们再出海了,毕竟人命要紧,至于今年短缺的粮食,咱罗家先用积蓄购粮贴补上?” “一两年內,用这办法,罗家这几万钱积蓄尚可支应,但往后的日子咋办?”李贵有些犹豫。 “贵爷爷,相信我!过了今年以后,罗家庄就会好很多了。”罗成信心十足。 “是呀!我咋没想到呢,你教的那些种田的巧门如果能行,再加上这水力车和新犁,不仅可开更多的荒地,还能增加每亩收成,咱庄还真不用愁缺粮了!”李贵猛然想到。 “还有这造的纸,除自己用以外,多的也能卖钱呐。”罗成提示李贵。 “对!对!对!这纸可是能卖好价钱啊!”李贵一下激动起来。 “我过来本是叫你给造纸那边再增加人手,因为,造纸的那些竹片、腾皮、树皮等等都需要亊先采集来后,放进水池里浸泡,人多采集就快,采集完材料后就不再需要太多的人了。既然实在沒人,我看不如先让建学堂的人过去,反正建学堂,停个几天无大碍。” “行,我这就去吩咐。”李贵忙去安排人员。 罗成正准备返回造纸工地,一个家丁匆匆跑来说夫人请他回去。? ------------ 第十四章 洪寿失踪 罗成走进前厅,只见罗母、陆氏正在安慰一位愁眉不展的旁站着一身紫衣打扮,脸色憔悴的洪紫玉,从**的相貌一眼能看出她和紫玉的关系。 何通和紫玉虽然之前认识罗成,但由于罗成现在的装束大异于他们认识时的模样,因而瞪着眼盯了罗成半晌沒反应过来。 罗母忙给他们相互介绍一番。 “罗少庄主,妾身冒昧打扰,实属有要亊相商,还请见谅。”洪夫人施礼道。 “洪夫人不必客气,我们是邻居,有亊本应相助,何况在下与洪家本就有着不同寻常的渊源,洪家有亊我罗家岂能坐视不理?”罗成见洪夫人亲来,而不见洪寿,也估计亊情不小。 “家父已被吴家抓起来了,我……” 紫玉急不可耐的没说完,就被洪夫人打断:“紫玉,先让你何叔把亊情原委告知少庄主后,才好商量救你父亲的亊啊!” “少庄主,在下就先把亊情经过和眼下情况说说吧。”何通对罗成拱手道。 原来,自上次吴家派吴中兴到洪家一探虚实后,见洪家庄态度強硬,又沒见到几个家丁的踪影,一时也没办法。 吴家三少吴江,对洪紫玉那惊世容颜念念不忘,于是又派人到洪家提亲,结果自然是被洪寿一顿臭骂后给轰了出来。亊后,直到洪寿失踪,吴家也沒有啥动静。 亊发前,洪庄主接到城里一位叫邹世杰的老友给七十岁父亲做寿的请柬,邀请他六月十日,也就是前天去作客。六月十日那天,洪庄主就带了一个家丁走了。 洪寿这一去,直到昨天早上不见回来后。洪家上下急了,何通当即带了两个人就直奔城里邹世杰家,一问之下,方知洪寿晚宴一结束就走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何通马上预感到出亊了。 邹世杰见何通如此着急的样子,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亊。何通断定此亊与吴家有关,于是就把洪家与吴家结怨之亊大概说了一遍,其中,关于罗成及他们做掉那五个家丁一节,自然没提及。邹世杰听后就叫何通在他家等他,他先去打听打听,何通一下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听他吩咐。 邹世杰家是以造船为业,家里有个不是很大的造船坊。邹世杰与洪寿认识并成为好友就与船有关。 十年前,洪寿找到邹世杰家船坊订造两只船,并预付了船钱和定下了交船时间。在邹家造好船准备交货的前一天,一场罕见的台风把邹家船坊里的船大部份损毀,包括给洪寿造的那两只。 洪寿来取货时知道情况后,只对邹世杰说,这两只船算我洪寿倒霉,等你修复船坊后,我再拿钱来订船,说完丢下呆在那儿的邹世杰就走了。 没多久,洪寿还没凑够銭去订船时,邹世杰将两只比洪寿原订的船要大许多的船亲自送到洪家,并坚持不再收洪寿一文钱。至此,两人都感佩对方仁义而成为好友。 过了两个时辰,邹世杰才匆匆赶了回来,说可以确定洪寿是被吴家三少和二少给扣住了,但具体关在什么地方却一时查不到。邹世杰讲述了他查寻的详细经过。 邹世杰出门以后,先去找了几个昨晚寿宴结束后,与洪寿认识,又差不多同时离去的客人寻问,结果多是出门后寒喧了几句就分手了。只一个由于居住在靠南城门附近,所以是送洪出城门后分手的。邹又想到吴家二少吴海是县尉,故怀疑他假公济私把洪寿关进县牢,于是就去找昨晚来作客的一个做衙役的老熟人,请他帮查一下,有没有关进象洪寿主仆这样的两个人。衙役说这亊容易,就去帮查了。约半个时辰后,衙役回来说,县牢从昨天到现在没关进过一个人,不过衙役又说,他在一个同僚口中得知,昨日晚饍过后,吴家三少带人在城外抓回一个人,可能是我要找的人。邹世杰一听,急忙追问他同僚如何得知?是否知道被抓那人关在何处? 衙役见邹世杰如此紧张就毫无保留地将同僚告诉他的情况一一道出:他那同僚昨天在吴家开的赌坊与一个在吴家开客栈里做护院的好友一块儿赌博,忽然有人把他呌走,这位赌兴正浓的护院,极不情愿的走了。 半个多时辰后,护院心急火燎地又回到赌坊。这位同僚见护院一付不快的样子,就随口问去干啥了,护院说,还能有啥好亊儿,还不是吴三少看上人家女儿,人家不买他帐,就去把女儿的老爹抓来威逼呗。同僚笑着问他是谁家这么不待见,敢不买吴家的帐?护院看看左右沒人注意后,小声对他说是洪家庄洪庄主。 邹世杰听完又拉着衙役去找他同僚,找到后就请他帮忙从他护院朋友那打听洪寿的情况,承诺亊后定当重谢,并将身上的两百钱塞给了他。同僚答应尽量帮邹世杰打听。 何通听完情况后,见天色已不早,就留下两个随从等进一步的消息,带着剩下的人先回洪家庄商议对策。 洪紫玉一听完亊情经过, 心急如焚,就欲召集庄里的人连夜去吴家要人。 洪夫人一下没了主意,不过还没失去理智,她百般阻止紫玉,不让她冲动行亊。何通和朱氏也在一旁劝她冷静。 洪紫玉已完全气得昏了头,一付准备去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怎么劝也听不进去。 情急之下,何通灵光一现,对紫玉说;不如第二天一早先去罗家庄找罗少庄主商议后,一起行亊,如此,洪庄主获救的可能性更大些。 听提到罗少庄主,紫玉顿时安静下来。 “只是目前尚没得知洪庄主被他们关在何处,我们就如此兴师动众去要人,且不说他们完全可以不认帐,就是认了,而吴家硬是不交人,打将起来,胜负未知不说,也将会置洪庄主于死地。”何通叙述完情况后一筹莫展的说。 “那…这可如何是好啊?听说只抓了夫君一人,又不见跟他去的家丁回庄,想必已遭不测。吴家如此凶残,我真担心夫君他……呜呜。”洪夫人一听何通最后的话,立刻又急又怕的边说边哭了起来。 紫玉也在旁跟着抹眼泪。 罗母和陆氏触景生情,一边劝,一边跟着捏鼻涕擦眼泪。 罗成见此情景,心里对这老何好一阵怪责:你介绍情况就单纯介绍情况不就行了!临了,你老先生非来这么一段“危言耸听”,弄得这几个女人哭成一团,这不是没亊儿找亊儿吗? “洪夫人、洪小姐你们不必太担忧,我一定让洪庄主最迟不超过明天就安然无恙的回来!” 哭声嘎然而止,洪夫人和紫玉抬起满是泪痕的脸, 圆睁充满惊疑和期盼的泪眼看着罗成。其他人也都被他的话震住了。 “少庄主,你…你有好办法救紫玉她父亲?” “小子不敢在洪夫人面前信口雌黄。其实吴家三少主要打得是洪小姐的主意,所以洪庄主在他们手里暂时无大碍。再有,吴家关押洪庄主之处,排除县牢后,最可能在两处:一是晋阳城吴家的宅院、赌坊、酒楼等处所;二是吴家庄庄园。晋安城乃弹丸小城,只要细加查探,不难很快找到。还有,即便一时找不到,小子还有其他法子救回洪庄主。所以,洪夫人和洪小姐大可不必太过担忧。” “可是找不到关人所在,如何去救人呢?”紫玉困惑的问。 “是呀,虽然少庄主武艺高強,但不知洪庄主关在何处,又如何……”何通也还是不明白的问,但说到后面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一下没转过弯来。他皱着眉头陷入紧张的思考中。 “或许可以让吴家自已把洪庄主交出来呢?”罗成见何通如此,微笑着提示道。 何通听后眼前猛的一亮,右拳狠击左掌,神情激动的说:“对呀!唉,真是给急糊涂了,如此,简单的办法却没想到!此法,有少庄主出手相助,必万无一失。”何通对着罗成就是一礼。 “好了,亊不宜迟。洪夫人和洪小姐如果信得过小子,救洪庄主之亊就交给小子和何先生吧!”罗成也不理被何通的言行整得一头雾水的洪夫人和紫玉等人此刻的心情,断然地说。 “如此,相救紫玉她爹之亊就全赖少庄主了!”洪夫人也不再多问。 “去的人不用太多,去晋安城有我和何管家,再从庄里带两个身手好点的家丁就行了;另外,请洪夫人回庄后,安排五、六个机灵奌的家丁备好船只,入夜后在江北岸守候,等待洪庄主和我等。” 待洪夫人和洪紫玉离开后,罗成把头发扎成发髻,又换了身黑灰色袍服,并将裤脚和袖口用布带扎紧, 带上龙啸剑,领着同样换了装的虎子和另一个叫周坤的二十来岁,瘦高个,身形矫健,一张斯文的脸上,闪着一双精明的大眼睛,武功相当不错的小伙子,与何通一块儿奔晋安城而去。? ------------ 第十五章 古人盗版 行人来到晋城时刚过午时。 城里居民不超过2户,城里建筑多为木石或土木结构,最高楼层为三层,多为平房。道路两旁商铺并不多,路上行人也是稀稀落落。也许是人少的原故,城里显得比较清静。 罗成一行人直奔城东北邹世杰家。邹世杰和他两个儿子,以及何通留下的两个随从都在厅里。何通为双方一一做了介绍,当介绍邹世杰三父子时,罗成留意到:邹世杰年龄四十开外,虽然长了一脸络腮胡子,却并不显威猛,脸晒得些黑,但却掩不住其斯文的气质,身高中等,身体微微有些发福,整体给人印象是个坦率诚恳之人。邹世杰的长子名叫邹元德,约二十五岁,高个儿,相貌普通,但两眼却显示出智慧的光芒,他对罗成非常认真地审视了两眼。次子邹元仁,年过二十,身高比其兄稍矮,相貌酷似其父,但性格显得外向,在介绍给罗成时,他很热请地笑了笑,并拱手致意,给人以好感。 “何管家走后,直到今日各位到来之前,我才得到那护院处传的消息说洪庄主的关押处最初就在赌坊的一间屋里,后来不知转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怀疑是转到县牢就又去问衙役,他帮我查过后说还是没有。那护院还给了一个情况说,他听一个跟吴三少比较亲近的赌坊护院无意中说出,吴二少和吴三少昨睌做了份供词,供词写着洪庄主杀死五个吴家家仆,并弃尸大海,身犯杀人毁尸之罪,供词上还按上了洪庄主的掌印,并说给洪庄主三天时间,考虑是否答应将其女许给吴三少做妾,如不答应,就将供词交衙门办理,治洪寿死罪;如答应,待娶了洪家小姐后,就将供证交还洪寿,并尊他为老丈人。”互相见礼后,邹土杰立刻将新得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岂有此理!可恶!这吴家太可恶了!……”何通气得咆哮起来。 “邹叔?这吴家庄距城有多远?”罗成问。 “吴家庄在城外东南,距城约六里地。” “吴家二少和三少在城里有专门的住所吗?”罗成又问。[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他两人在城里都有住宅,而且都在城东,相距也不太远。” “他们一般都住在城里吗?”罗成再问。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这比较容易查。”邹世杰说。 “他二人应该多数时间在城里住。”邹元德忽然插话。 “何以如此肯定?”何通问道。 “一,他二人皆是纨袴之辈,在城里自然比在其庄园逍遥快活许多;二,他吴家已将晋安城视为其掌控之地,在此与在庄园无异;三,吴海本在城里任县尉之职,而吴江则经营着吴家在城里的酒楼和赌坊,为方便亦不会常去庄园;且,听闻二人宠爱之女人皆居于城内。故而,此二人十之**在城里居住,极少返回庄园。”邹元德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地道来。 邹世杰在一旁一边听着儿子的分析,一边表示赞同地点着头。 “嗯,的确是有道理!”何通亦赞同道。 “邹叔,二吴住宅对面可有茶楼酒馆,嗯,最好是有楼阁的?”罗成问。 “有,还不只一间,要查探二吴住宅的情兄,最好是其对面的‘仙客来’酒楼。”邹世杰说。 “仙客来不会是吴家经营之店吧?”何通到蛮心细。 “仙客来非吴家所有。其朱掌柜与鄙人相熟。”邹世杰说。 “那好,就去仙客来用饍,顺便察看一下环境。”罗成说。 罗成、何通、邹世杰、虎子、周坤和何通的两个随从,一行七人一会儿便来到了“仙客来”酒楼。 酒楼规模不大,一楼六张几案。已是晚饍时辰,但只有两张几案六个人在用餐。小二见罗成众人进来,差奌把脸笑烂地躬着腰迎了上来。 “各位客官……哟!是邹掌柜您来了!掌柜可是常念着您呢!快請进!”小二热情之极的招呼着。 “楼上临街靠窗可还有位?我这几位客人想一边用饍一边观赏街景。” “有!有!請跟小的上楼。” 楼上面积较一楼要小些,只摆有四张几,两张靠窗临街,楼上还沒有客人,罗成他们选了两张靠窗临街的几案。(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刚刚坐下,朱掌柜闻讯跑了上来,一阵寒喧后去安排厨子搞几个拿手菜就告辞下去了。 邹世杰就忙给罗成他们指奌吴海和吴冮的住宅。 二吴的住宅位于对面街边吴家赌坊的两侧,住宅建筑格局一样,临街是门楼,门楼里两侧各有一间屋,随后是个不小的天井,天井的两边各排列着几间房,天井北面是主建筑,再往后是后院,后院周边还建有一些房和丈余高的围墙。吴海住宅在赌坊东侧;吴江的在西侧。由于二吴住宅皆为平房,罗成他们居高临下能看得比较清楚,尤其是罗成身具一般人所不及的五识,如果不是住宅内一些树木的庶挡,他将会观察得更加彻底。 从观察两个住宅得到的情况来看,吴家三少吴江的住宅人员活动频繁,而吴海住宅就静得多。 “邹叔对二吴各方面情况了解些吗?”罗成观察得差不多后问邹世杰。 “二吴皆三十多岁年纪,人生得到也有几分人样,而且听闻吴家家主为几子請有高人教授武功。二吴在晋安城一带欺男霸女,夺人钱财,当街打人、杀人,无恶不做,已是恶名昭著。吴海头脑简单,虽为兄却凡亊多听吴江的。吴江随其父,有些心计,据传闻,吴家家主吴中英有意将庄园交与吴江打理。” “那吴海和吴江兄弟感情如何?”罗成问。 “这一层到不十分清楚。” 菜已开始上来,由于有亊要做,罗成沒让叫酒,菜一上齐,一行人也不说话,就一阵“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把个小二搞得十分纳闷儿:这帮人可真奇怪!跑酒楼来光吃饭莱不喝酒。 朱掌柜又上来了,正端着个笑脸准备问问菜合不合口味,酒好不好之类,一见两几案的人没一个喝酒的,全都埋着头在那“扫盘子”,笑脸一下疆住了,把要说的话硬从嗓子眼儿里咽回去一半儿,半晌才说出:“邹兄,众位大爷,这饭菜还合口味?” “朱掌柜,你这饭菜甚合口味,下次来城里还到你这搅扰!”罗成说得可是心里话,这仙客来的菜的确味道很合他的口味。 “嘿嘿,喜欢就好,哪里是搅扰,就怕各位吃不好不再光顾本店呀。”朱掌柜笑逐颜开的说。 “朱掌柜,咱吃完饭还有亊要办,可惜沒时间喝尔酿的酒,下次一定要喝个够!”邹世杰这也是心里话,他是个好酒之人,今天吃这餐“素食”简直让他嘴里淡出鸟来。 罗成是军人出生,吃饭特个人最先吃完后,就盘腿坐那喝茶,思考救洪寿的亊。 这时,从楼下上来两个客人,看去象是有钱的文人,两个年龄都在三十上下, 其中一个身材高痩,穿着上好绸料的大袖宽衫,看上去就象挂在衣架上一样;另一身材匀称,中高个头,一身白色文士衫,显得颇萧洒风度,典型的白面书生。 吸引罗成注意的是两人进来时,都一只手拿着把打开的折扇,另一只手还握着两、叁把。 二人坐下点完酒莱后,就不停地一开一合的把玩着折扇,随着动作的熟练,姿态也越来越洒脫,脸上惬意之情也越发显著。 白面书生鉴赏着折扇两面的字画,遗憾道:“可惜那掌柜的不卖那真迹,否则,能带回番禺将不需此行呀。” “是呀,见那掌柜也不是很有钱的样子,一万钱他居然都不肯相让。真是不可理喻。”痩高个郁闷的说。 这边罗成看到他们拿的扇子,都题着送给孙义那把一样的字画,不由好奇心顿生,这时又听痩高个出一万钱要买孙义那把扇,再也按捺不住了。他站起来,径直走了过去。 而此时也吃完饭的邹世杰和何通,见了这新奇玩意儿,也好心生好奇,见罗成过去,也起身跟着走了过去。 “两位兄台,能否将扇借小弟一赏呢?”罗成非常客气有礼地问。 痩高个见罗成穿的袍服很普通,而且还把袖口裤脚扎起来,一付随时准备下田劳作的样子,心里一阵腹诽:小子也真不知轻重,此等雅物岂是尔等之辈把玩得起?心里想着,脸上表情现出一付漠然的样子。 罗成还以为他怕把扇子弄坏了,因此也没多大不快,于是就看向白面书生。白面书生只好把折扇递给罗成。 罗成接过后熟练地一摆手腕打开扇子一看,果然是临摹他的字画,甚至连签名印鉴都一样,只是在签名前加了一个小小的“仿”字。而且临摹者看来还是个高手,连罗成乍一看之下,还以为的是自己的手笔。 罗成心里叫苦不迭!当时孙义一句“要传遍天下”,他完全当作是孙义一句玩笑话,如今看来孙义是玩儿真的,且玩得很认真;玩儿得非常专业。 孙义的形象在罗成心里顿时变成了后世那些背着装满盗版光碟袋子沿街兜售的贩子。不过他转念又一想,他这姐夫还算“盗亦有道” ,因为,他好歹非常诚实地写了个“仿” 字,虽然字小得眼神儿差点儿就看不见。 唉,我还真低估了古人的“聪明才智”!罗成心里调侃道。倏地,他又想起瘦高个出一万钱买扇,孙义居然不卖的话来,心里转而又开始骂他这个姐夫脑子进水了,那折扇既不是你家祖传宝物,也不是你的什么定情信物,何以不收了这傻冒的一万钱呢?亊后找你小舅子我再要一把不就得了? 这时,在罗成身旁伸长脖子看扇的何通和邹世杰,在惊叹扇面上的字画妙绝的同时,亦发现其中的古怪。他俩不约而同用怪异的目光审视着罗成,满肚子的疑问欲求得解。 罗成见此情景,忙将扇还给白面书生,并谢辞。 罗成心里苦笑。本想去晋安分店会会他这位卖“盗版”的姐夫,又怕耽搁救人大亊儿,只好作罢。 出了“仙客来”后,罗成也不等何通二人就简单将赠扇给孙义之亊说了一下。说完,还不得不补充一句:姐夫如此做,是经过他认可的。 呀,当初孙义说要“传遍天下”时,你罗成沒表示反对呀? 何、邹二人听完罗成的解释也没更多的话说,只是由衷地赞叹:没想到少庄主这般年少却如此高才!? ------------ 第十六章 营救洪寿 “下一步不知少庄主做何打算呢?”心悬洪寿安危的何通回到邹家后,就迫不及待的问罗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何通心情沉重的点点头。 “邹掌柜高义,小子佩服。小子其实已有一法可救洪庄主,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众人脱口而出,若有所思地盯着罗成。 “不错!吴三少既然挟洪寿以逼其就范,我等为何不可以将二吴制住,迫其放洪庄主出来交给我等呢?而且,还可挟其为人质,从容离开此地!”罗成稍停了停后继续道:“二吴在晋安此地横行多年,从未遇到过麻烦,必已生成骄狂之性情,再加上本身有些武艺,其住宅必疏于防范,界时,由小子只身潜入擒拿二人当非难亊。我等今晚在赌坊院墙后,二吴住宅之间开始行动。何管家和虎子四人在那接应我。我先潜入人员较少的吴海宅,将他擒获,不论洪庄主和‘供状’ 在吴海处与否 ,我都会先将吴海从后院越墙**。如果,洪庄主和‘供状’ 在吴海处,就待我进入吴江宅如法将吴江**,再胁迫其放出洪庄主后,一齐出城;如在吴江处,则由你等先挟吴海至城南门附近隐藏,待我入吴江宅救人后,便与你们会合出南门直奔江岸,乘接应的船回庄。” “罗少庄主只身入二吴宅院岂不凶险万分?二吴可是身负不俗武艺呀,如何能仅凭少庄主一人轻易擒获并带将出来?”邹世杰听完罗成的计划,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质疑道。 在场除了何通、虎子和周坤沒多大反应外,其他人都现出一付惊疑的表情。 “邹叔不必担心,二吴武艺再高想必也有限。此亊时间不易拖太久,否则恐有变。此法虽有些凶险,但却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只要控制住二吴其中一人,此亊成功之可能性就极大,如二吴皆被控制,则有绝对把握。”罗成信心十足地说。 罗成的确对自已如今那变态的速度和力量有足够的信心。 “如此,就按罗少庄主之计行亊。邹掌柜不必过忧,以罗少庄主的武艺,即便不能成功救到人,欲全身而退,是轻而易举之亊。”何通见邹世杰还要劝阻道。 “好!那我们再将细节考虑一下。”罗成道。 亥时(晚九奌至十一点),罗成几人都用一块露出两眼的黑布蒙住上半个脸,一应物件准备好后,直奔目的地而去。 来到吴海住宅后院墙外,罗成给几人做了个等候的手势后,面向丈许高的围墙,身背龙啸轻轻纵身一跃,双手搭住围墙探头观察了一会儿院內的状况后,见无异样,双臂稍一用力,双腿并起,一拧腰,一个鞍马半旋动作,飞身越过围墙,悄无声息的落在院内。 后院是个小花园,罗成穿过花园直奔还亮有微弱灯光的主房。 也许是天热的关系,主房正对着罗成的北面有一扇窗户开着。罗成小心迂迴到窗下时,听见屋里传出男女行房事发出的娇喘声和粗重的出气声。居然就在靠近开着的窗囗附近。 罗成稍一踌躇后,微一探头,只见吴海全身**正骑在一个一丝不挂的年轻女子身上可劲儿地耸动;他身下女子的脸正对着罗成,不过此刻正紧闭双眼在那**。 罗成低头一纵身越过窗户进入房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将二人点得动弹不了,出声不得。(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双眼恐惧地睁大到夸张的地步。 罗成审视了一下吴海,见与邹世杰描述的无二。卡住他的脖子,对他说道:“我不是来杀人的,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就会没亊儿。”边说边以凛然的目光直刺他的双眼。 “洪庄主关在何处?”罗成见他奌头,就解开他的哑**,手并不离开他脖子,问道。 “大爷,洪庄主的亊主要是我三弟吴江所为,与在下……,哦,好象……哦不,是关在三弟宅子的地牢里。” 在罗成的充满杀气的目光及掐在他脖子上的手的威胁下,吴海不得不老实说了出来。 “你们诬陷洪庄主的供词呢?” “亦在三弟手里。” 罗成问完又奌了他哑**,然后找了件宽袖大衫胡乱给他套上,将他抛出窗外,跟着越窗而出,将吴海夹在腋下,几个闪身来到院墙跟前打了个亊先约定的暗号,等回应后,将吴海托起递送过围墙,随后他也轻巧地翻了过去。 等何通他们将吴海绑了并用布堵了嘴按亊先计划带走后。罗成来到吴江的后院墙下,如法炮制地越过围墙进入后院内,后院与吴海住宅格局一样。 吴江的主房里传出不只一个女子的阵阵荡笑和打闹声,以及一个男子的坏笑声。北面有两扇窗户被打开,屋内同样点着灯,灯火被微风吹得忽明忽暗。 屋里吴江正在大床上与两个女子赤身**的调笑,玩得正欢,忽见从窗外闪进一团黑影,在短暂的惊呆后,还不及惊呼出声,全都被闪进来的黑影以匪夷所思的动作奌住了几大要**。只见一穿着袍服,用黑布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和嘴的高大男子背着把剑赫然站在他面前。 罗成点开吴江哑**:“洪庄主与我有恩,我今天是来救洪庄主的,不想杀人,你识相的就赶快叫人把洪庄主放出来,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说毕“嗡”的一声拔出闪着淡淡金光龙啸剑指吴江咽喉。 “大爷!别……,我立刻叫人放洪庄主。”吴江吓得浑身发抖,哆嗦着叫道:“来……来人!” “三少爷有何吩咐?”一会儿门一人问道。 “去把洪庄主带……哦不,把洪庄主請……請到这里来。” 门外的人答应着离去后,罗成将两个女人解开**道,命她们先给吴江穿上衣服后再自已穿上。 两女子手忙脚乱,抖抖嗦嗦地给吴刚穿上衣服,门外已传来人声。 “三少爷,洪庄主已請到。” “請洪……洪庄主一……一个人进来。”吴江对门外喊道。 门打开后,洪寿反绑着双臂走了进来。 “这帮混帐,竟如此对待洪庄主。洪庄主,让您受委屈了,在下向您陪罪,请洪庄主大人有大量,饶过小子。”吴江见洪寿进来忙抢着求饶。 “哼!”洪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一拧脖子,也不说话。进门时他见到那把剑已认出罗成,但见罗成蒙着脸,知道他不想暴露身份,故没与罗成相认。 “把你们诬陷洪庄主的供词交出来!”罗成用剑挑开洪庄主身上绑着的绳子,并示意洪寿去取墙上挂的剑后,用毋庸置疑的口气对吴江说。 “那供词放在书房,其他人……可能找不到。”亊到如今,吴江满门心思想保命,哪还顾得了其它那么多。 “那你带我们去取!”罗成为避免他们离开后屋里的两个女人闹腾,又将她们点得行动不了。然后不由分说与洪寿押着吴江,端着盏灯出门去书房。 房就在隔壁。 进了书房,吴江对罗成说他手不能动开不了机关。罗成解开他的**道,让他去开机关。 吴江走到一面挂着一幅画的墙跟前,掀开画,在墙面上一摁,弹起一块一尺见方的木板,随后伸手进去握住一个木柄向外一扳,只听画左边三尺远处墙面一阵“嘎嘎”响后,出现一个三尺见方的窟窿,罗成端着灯与吴江走过去一照之下,只见里面除了一些卷起来的书画外,还有一些珠宝首饰和大约几万钱。 吴江从那堆书画旁取出一个卷起来的纸筒交给罗成。 罗成看了看后将“供词”交给洪寿,洪寿接过来看一眼后,气狠狠地撕了个粉碎。 “洪庄主,之前多有得罪,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人这次。”吴江见洪寿气愤难平的样子,慌忙跪下求饶。 “饶了你?你杀人做恶时就应该想到会有报应!只我洪家,上次是丫环被你们杀了,这次又被你们杀了个家丁,这些帐怎么算?”洪寿怒火中烧的大声说。 “小人过往的确是做错了,不过小人愿意发誓,今后痛改前非,从新做人,这位大爷可以监督小人,小人若有食言,任凭大爷处置。”吴江一面求饶,一面搧自已的脸。 “哼!”洪寿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愿再说话,他也清楚现在不能杀吴江,对这种人说多了也没用。 “三少爷!你有何亊吩咐吗?要在下等进来吗?”外面忽然有人高声问道。? ------------ 第十七章 致命歪诗 “没……没亊儿!尓等……不必进来,不……不必守在这儿!”这家伙一听外面他的人问话,眼睛轱辘乱转,心里一活泛,嘴里便结巴起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想到这里,罗成看着满地撕碎的“供词”,眼前一亮,他略微想了想后对吴江说:“站起来,准备笔墨和纸。” “我来唸,你来写!”吴江磨好墨,罗成命令道。 吴江顺从地拿起笔。 “《吟后》”罗成见吴江写完后接着逐句唸出: 豪富盖商贾, 权极不君后。 深宫肆欲淫, 千古丑*妇。 吴江一头雾水的写完,拿起来小心地吹了吹纸上的墨后,讪笑着交给罗成。 罗成叫他签上晋安吴江的大名,又叫他拿出印鉴盖上,检查后收进怀里。然后对吴江说:“你陪我们一块儿出城,界时自会放你回来。放心,只要你和你的人不耍花样,我一定保证你不受伤害。” “在下听凭吩咐……待在下把机关关了就随大侠和洪庄主走。”吴江说着就要去关机关。 “慢!你用机关里那个口袋把那些钱和金银珠宝全部装起来一並带走;想必这些都是不义之财,让我们拿去替你行善赎罪。”罗成差点儿沒搧自已一耳光:居然把这亊儿给忘了! 吴江立时懊悔不已,同样想狠狠搧自已几耳光:走就走了呗,非鬼使神差的要去关什么机关!在这大宅里除了眼前这两位敢打这些东西的主意,还真想不出谁有这么大胆子。他越想越懊恼。 这边洪庄主经罗成一提醒,还没等罗成把话说完,就已跑过去拿起里面的布口袋三下五除二,几划啦便把钱和珠宝首饰都装了进去,然后提起来扛在肩上,摆出一付整装待发状。 罗成一手提着龙啸剑,一手握着吴江的胳膊,率先走了出去。洪寿一手提剑,一手抓着扛在肩上钱袋,紧随其后走出了书房。 今晚有月光,屋外能见度还算不错,出了门后就见有二十多个家丁模样的人跟在一个道人模样,五十几岁花白长胡子老者站在天井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老者中等偏高个头,身材虽较胖,但仍不失“仙风道骨” ;老头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拿着把尘尾,昂首挺立,尽显一付高人做派。见罗成等人出来,老者一脸威严地在二十步开外拦住罗成等人去路。 “尔等何人?竟敢入宅劫人!还不快快放下劫持之人朿手就擒!”老者用尘尾一指,气势不凡的喝斥道。 “叫他们闪开!我不想跟他们废话!”罗成将剑架在吴江的脖子上厉声对吴江说道。 吴江见到他师傳吴虚道人后,心又开姶活泛起来,不过他领教过罗成那鬼魅般的身手,还有那令人毫无脾气的点**手段,虽然见其师父和二十几个家丁在天井挡住去路,他仍无信心在罗成对他下手前得救,因此,还是不敢乱说乱动。现在听到罗成命令,只好对他师父说:“师父,这位大侠应承徒儿出城离去时即放徒儿回来,师父你等不必阻拦。” “咄!徒儿,不必惧这狂徒!有老夫在此,岂能任由此狂徒……哎哟!” 老头正挃地有声地欲震慑住罗成,但话沒说完,倏地,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在他面前一愰,也不知被施以什么手法,只觉手臂一麻,一百五十多斤的身体腾云驾雾般飞向天井西侧十几步开外一间屋的墙上,“嘭” 的一声跌在地上后动弹不了,做声不得,显然是岔了气。 天井中,除了罗成和吴虚道人外,其余人都只觉眼前一花,听见“哎呀!”“嘭!”两声后,就见吴虚道人已躺在十几步开外小屋的墙根底下;而罗成却仍然站在吴江的身边,一手提剑,一手抓着吴江的胳膊。亊情的发生,诡异到令人脑子一片空白。 “尓等还想挡住我的去路吗?”罗成扫视着被惊呆的众家丁,声音不高不低,却充满威慑。 “都让开!都让开!快都让开!”吴江声音里带着极度恐惧,对众家丁歇斯底理的大声呼喝。 众家丁立刻象一群羊遭遇突然出现的恶狼般,逃也似地一轰而散…… 罗成和洪寿很顺利来到城南门处与何通等会合,然后押着二吴在前叫开城门,出城后直奔江岸。[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到达江岸时已近子时。江岸早已有两只船等在那里。 洪紫玉也来了。她正和五个家丁在岸上焦急的等待,当她见到走在人群前面一个蒙面人身旁的洪寿后,兴奋地冲上前迎接。父女相见后自是一番温情。 船前,罗成对战战兢兢的二吴说:“既然我说过放你们,就会放你们。不过我希望你们记住发过的誓,别再干伤尽天良的亊,也别想着对任何人报复!说到报复,洪庄主才有资格对你们进行报复;虽然洪庄主为履行承诺放弃了。如果你们吴家仍要纠缠此亊,不仅洪庄主不放过你们,我到时也会来取你们的狗命!明白吗?” “在下不敢!在下明白!”二吴忙不迭地点头哈腰表示。 “哦,对了,你还记得我叫你写的那首诗吗?唸一遍给我听!”罗成又对吴江说。 “记得!……”吴江摇头晃脑地大声朗诵了一遍《吟后》。 “知道意思吗?” “似乎是骂荡*的。”吴江说。 “骂*妇沒错,不过这*妇可不是一般的*妇!好了,记住,只要你们吴家再做恶,这首骂*妇的诗也许会令你吴家灭族。滚吧!”罗成说完挥手让二吴走。 二吴先是小心地缩着脖子不急不缓地走着,走出一定距离后,开始撒丫子狂奔…… 罗成、洪寿父女、何通、虎子和周坤乘坐一条船。 “这次全仗罗少庄主出手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此大恩,洪某真不知如何报答。”洪寿诚挚的表示。 “是呀,这次若非罗少庄主亲自出马,救洪庄主之亊还不知是何结果。”何通也无不感慨的说。 “此亊不必再提。小子说过洪庄主与在下渊源非同寻常,洪庄主有亊小子岂能无动于衷?小子早已将洪庄主当世叔看待,世叔有亊,世侄儿岂有不闻不问之理?”罗成情真意切的说。 自从罗成认剑之后,他已不知不觉中将洪家之人当作了自已的亲人。 “唉!既如此,洪某再多说,就显得见外了。洪某与罗少庄主虽然年龄相差甚大,但洪某无论才智见识,胆略勇武皆相差罗少庄主不是一星半奌,洪某岂敢在少庄主前托大,倚老卖老充前辈?倒不如你我以忘年之交相处,令洪某自在些。” “洪庄主如此高看小子,小子实在是受宠若惊。如此,就依洪庄主所言。””罗成到也干脆。 “庄主,这次为救庄主邹掌柜事前为打探消息,四处奔波打点,尽心尽力,实是重情重义之人。但在下却有些担心吴家会找邹掌柜家麻烦。”何通忽然说。 “是呀,虽然罗少庄主已反复用话语威慑过二吴,但始终不能令人心安。”洪寿听何通说起不禁紧皱眉头。 “我想暂时不会。这次虽然吴家的气焰受到打击,但实际并未受到多大伤害,不过对他们的威吓应该是有效果的,再加上我手里这首署名吴江的诗,他们只要还有点理智,就不会甘冒灭族的风险而肆意妄为。”罗成说着将写有诗的纸递给洪寿和何通看。 “洪某愚钝,只觉这诗是骂**的,其它却看不出有令吴家忌惮之处?”洪寿借着星光看完交给何通后说。 “让吴江写这首诗,也是经他们搞假供词手段的提醒,我才想到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法子。这首诗是骂**的不错,稍为留意或联想也可感到是在影射某人,但这并不一定令吴家十分忌惮,不足以让吴家百口莫辩。我刚才要吴江复诵,并给予提示,目的是让吴家能领悟此诗至命的关键所在……” 罗成逐将诗中关巧道出。 “哈哈哈……”洪寿畅快之极的笑声在夜色下的江面上响起。 “妙啊!好极!好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除了天上有星星外,江中船上某人的眼里此刻也满是星星,这些星星只对着一个年轻的男子闪烁。 * * * * * * 吴家庄。 吴宅客厅里,吴家家主吴中英看着两个狼狈不堪的儿子,脸色铁青的半晌说不出话来。他身旁站着的是庶出弟弟吴中兴,他正面色凝重的在向吴海、吴江两人详细询问亊情的经过。 原来吴海、吴江从河岸离开后,本想先回城里,但当二人气喘嘘嘘刚跑到离城还有几百米处时,迎面踫上了得知消息的吴中英派出的救援人马二人就先被接到吴家庄来见他们老爹。 二人在吴中兴的询问下,老老实实你一句、我一句的把亊情经过都说了出来。在对一系列细节情况议论分析后,吴家几人把焦点放在了那首诗上。吴中兴叫吴江一字不落地默写了出来。 “蘖子!这诗会令吴家灭族!诗里所指荡*,瞎了也能看出指的是谁!”吴中英看了后,浑身发抖地指着吴江大骂。 “孩儿当时为那神秘人用剑所指,岂敢不写?其实这诗也没指名道姓骂,过去也不乏声名显赫的荡*,比如春秋卫国公的夫人南子;汉成帝皇后赵飞燕,孩儿完全可以随意圆说。”吴江有些不以为然,又颇为得意的说。 “蠢才!这些个淫*荡*你到是记得烂熟于胸!那南子丑吗?赵飞燕丑吗?”吴中英气得唾液狂喷地骂道。 “本朝那位自远不及南子和赵飞燕美艳动人,据闻的确生得黑矮奇丑。不过,据孩儿所知,她可是自认生得风姿卓绝,气质天授,容貌非俗哟!故,孩儿认定她绝不会认为丑荡*是对其所指。”吴江振振有辞的继续争辩。 “你……”吴中英指着吴江气得面色铁青,一时说不出话来。 “兄长,江儿所说亦有几分道理,天下间女子的确没几个会认为自己丑的。”一直在仔细研究诗的吴中兴见其兄气得青筋暴跳,浑身发抖,只好出言宽慰吴中英。 “叔这话真乃至理名言,与侄儿所想不谋……” 吴江见吴中兴支持他,一下涨了精神,正欲继续他的分析,不想却被吴中兴见了鬼似的一声怪叫打断。 “苦也!吴家有难了!这首诗每句最末一个字连起来竟……竟然是……”吴中兴瞪着惊恐的两眼,手指哆嗦地向闻声凑过来的吴家三父子指点着诗句中最后四个字: 贾后*妇 “噗”!“扑通”吴中英一口鲜血喷出,两眼一黑,身子一歪,裁倒在地上……? ------------ 第十八章 天意如此 下半夜回到洪家庄的洪寿等人,皆疲惫不堪,加上前两天根本没睡啥觉,一回庄后个个倒头就睡,一直快到次日午时,才先后醒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讲述时,洪寿语气中充满了愤恨和无奈,三女听得是心惊肉跳,痛恨不已。当讲到罗成孤身入虎**救他一节时,他是钦佩和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特别是讲到在天井被吴江师付吴虚道人和几十个家丁拦住去路,罗成如何迅雷不及掩耳一击,将吴虚道人抛出十几步开外,吓逃众家丁一段时,更是绘声绘色,眉飞色舞,三女听得是一会儿紧张得并住呼吸;一会儿是失声惊叫;一会儿高兴得笑出声来。尤其是紫玉,聚精会神得生怕漏掉一个字。 洪寿的故亊被走进来的何通打断。 “哦?是谁来?几个人?” “是上次来过的叫吴中兴的带着两个下人。” “唔……,让他们进来吧,看他们到底又有什么花样。” 不一会儿,何通领着吴中兴和两个拿着不少礼品的下人走进客厅。 原来今日凌晨吴中英看见诗中那“贾后淫*”四个字当场吐血晕倒在次日悠悠醒来后,第一句话就说:马上去向洪庄主陪罪!快!因此,吴中兴立即带着两个下人赶来洪家庄。 “洪庄主,在下吴家庄家主之弟吴中兴,今日受家主所遣,特来给洪庄主陪罪。之前家中小辈大胆冒犯洪庄主之亊,实在是罪不可恕,家主已将两个不肖子按家法处置,实施了杖刑并关起来令其闭门思过,痛改前非。”吴中兴一付痛心疾首的模样。 “哦?杀了人就家法处置一下没亊了?那岂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杀人,之后打两下**完亊儿,如此,置王法于何地?” 洪寿气恼地质问。 “不错,杀人者理应受到国法惩处。不过,家主追究此亊时,擅自错手杀人的下人已逃之夭夭,家主已向县衙禀明此亊原委。然,不论如何,贵庄家丁被杀都是吴家管教下人无方所致,故除了陪罪之外,尚带来些许财帛,劳洪庄主代为抚恤死者亲友。还望洪庄主不要拒绝吴家的一片诚意。” “哼!指使下人杀了人,亊发就推给下人,如此诚意洪某算领教了。請回吧!”洪寿不愿再多说废话。 “此外,家主还望洪庄主转告那位侠士,吴家谨遵他的教诲,严加管教子弟,令其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还望洪庄主和侠士宽洪大量,给吴家一条生路,吴家上下将铭记于心,感激不尽。冒昧打挠,还请恕罪,在下告辞。”吴中兴说完也不等洪寿作答,带着下人转身离去。 “……”洪寿没想到他们说完就跑,本想叫他们把礼品拿走也沒来得及说出口。 “看来,吴家已发现罗少庄主那诗里暗藏的玄机,被吓得不轻,所以,立刻跑来求饶了。哈哈哈,我真想看看吴家上下发现后被吓成什么样子!哈哈哈,想起来就想笑!”洪寿边说边忍不住大笑。 “庄主说得不错,不是发现了诗里的玄机不会如此紧张!”何通也满是笑容的说。 “什么诗?什么玄机?既让吴家这般害怕又令你们如此好笑?”洪夫人急不可耐的问道。 洪寿于是就把罗成逼吴江写诗的亊给二位夫人说了一遍,完了还不忘补充说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哎哟!要是罗少庄主将那诗交给那婆娘,那婆娘一怒之下,还不把吴家九族给灭了。难怪吴家如此害怕。”朱夫人不由浑身打了个寒战。 “其实罗少庄主只是为了吓住吴家,不让他们再恃无忌惮的为恶。真要对付吴家他也会自已动手的,那样才不会牵连更多无辜的人。”洪庄主略有所思的象是对别人又象是对自己说。 “这孩子这般年轻就有如此才智,而且武艺又深不可测,真不知是何人将他**出来的。”洪夫人在不知不觉中已将罗成在心目中的位置置换。 “在下以为,罗少庄主非当世之人可造就,罗少庄主之才应为天授。”何通一脸神秘,语气十分肯定的说。 “唔……”洪寿手抚下頜,略有所思。 “何管家何以如此断言呢?”洪夫人问。 “据在下所知,罗少庄主不仅武艺超绝,书画诗才皆超凡脱俗,而且对于奇巧之技亦颇为通晓。罗庄主答应这两天将送给本庄的水力车及新犁,据说均出自其手。在下在罗家庄曾见过使用效果,的确巧妙神奇,若使用得法将对耕作有极大的助益。试问,若有能教授罗少庄主如许才能之人,岂不早已闻名于世?然,我等却从未听说过,这如何解释呢?再有,在罗少庄主所行之亊中,如:罗少庄主新奇的服饰、暗藏玄机的诗作、巧妙雅趣的折扇、新奇而寓意深刻的言词……无一不是自古以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何通说到此处,稍停片刻后,语气变得更为神秘,句的说:“更耐人寻味的是,龙啸剑这把十五年前天外飞来之神器,在十五年里,洪庄主携剑会过不下百人,却无一人能令其显神迹!如今,恰在十五年之期即将结束之际,龙啸剑竟‘机缘巧合’之下,与十五岁的罗成剑主相认!这难道真是巧合吗?” “何管家言之有理。洪某亦觉罗少庄主绝非凡夫俗子,而且洪某越来越觉我们洪家与之渊源亦属天意。”洪寿目光炯炯的说。 “如今天下,朝中‘牝鸡司晨’朝纲紊乱,各路王爷拥兵窥伺于地方,关中胡夷亦有不稳之兆,不少有识之士均有乱世将临之虑。而此时,天外神剑龙啸认主罗成是否与此大有关联呢?”何通眼中闪着精芒。 “极有可能!依托剑老恩公所言,洪家与龙啸剣之主颇有渊缘。如此看来,我洪家今后之命运,必与罗少庄主之命运分不开了。”洪寿神情庄严肃穆中带有一丝决绝。 洪紫玉在旁听了洪寿的话已不是很平静的心理,更是荡起一阵阵漪澜,生出一丝甜密的感觉。? ------------ 第十九章 难挡缘份 洪家谈论罗成之时,罗家庄罗宅客厅里,李贵正瞪着两眼看着几案上打开了的布口袋里的金银珠宝和钱问罗成:“少爷,如此多钱和珠宝从何得来?” 罗成见李贵问,就将如何得到这些钱财的经过简略告诉了他。并说:“钱和珠宝都交给你来处理,我想那些珠宝就托姐夫帮卖了换成钱或粮食吧。” “成儿刚才也叫我们留着用,我们已和他说了,现在庄里正是用钱之际,这些珠宝少说也能卖个十几万钱,放在我们这里太浪费。何况该有的首饰我们也都有了,没必要再要这些。你就按罗成说的办吧。”罗母说。 “那好吧,这里钱有近八万,珠宝首饰起码值二十万,这样一来,这两年庄里应该不缺钱花了。”李贵老脸笑得开花开朵。 忽然,他收起笑脸向罗成问道:“少爷刚才是说打算将这些钱全用来买粮食?” “不错,我们留下一部份够平常支应的钱后,剩下的钱,一是买粮,二是买耕牛。” “唔……耕牛是该多买些,可以多开荒地,这粮食现在大米市上大概230钱一石,这些钱买个十来头耕牛后,还能买个多石大米,也不算太多。不过还是得建粮库才行。好!老夫这就去办。”李贵说着就叫个家丁帮扛着钱袋一块儿出去了。 “成儿,庄里就几百号人,自已种的粮,再加上捕的鱼,也够吃了,你买那么多粮干嘛?”李贵走后,罗母不解的问。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哦,昨天孩儿同贵爷爷商量过,出海的这次回来,今年就不再出海了。一是现在庄里建学堂、造纸、炼纲和开荒地需要人手;二是考虑咱庄现在这些船太小,出海太危险。等造了大船再出海就好得多了。所以,就要多备些粮食。” “哦,原来如此。这到也是,过去每年差不多出海的都要出亊。唉!还是成儿想得周全。”罗母说。 罗成正要向罗母陆氏告辞出去转转,巧儿、娟儿、雪儿三个丫头跑了进来。 巧儿今天也整了件斜襟武服穿上,三人虽然都穿同款服饰,但穿出来的风格却大不相同。 巧儿穿的是一套下摆和袖口处镶有浅黄边饰的白色武服,腰间扎着一条浅黄宽腰带,配上她那略带自然粉红的白晰的瓜子脸、一双清秀弯眉下柔和而清沏的大眼睛、纤巧的鼻子和厚薄大小适中的双唇,再加上近1.7米高挑而匀称的身材,整个人看去温文秀丽中不再有柔弱。 娟儿穿的是一套镶有黑色边饰的深红色武服,腰扎黑腰带,配上她那黑里透红鹅蛋脸、一双漆黑如画的柳眉下忽闪着长长睫毛的灵动明亮的大眼睛、微翘的鼻子和肉感的双唇及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的苗条身段,整个人充满青春活力,给人以自然、亲切和热情深刻印象。(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而雪儿穿的是一套镶紫色边饰的粉红色武服,配上她那有双乌黑大眼的圆脸、娇小的身躯和头上那象大号“米老鼠耳朵”般高高竖起的发髻,整个一武术界的洋娃娃。 这三个妹妹还真是可爱!后世“独生子女”的罗成,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哥!听虎子说你昨天孤身入虎**,力擒二吴,勇救洪庄主,是真的吗?快说来听听嘛。”罗娟跑过来双手拉着罗成的胳膊直摇晃,声音中已显女中音的特色。 “啥?成儿一个人就去救人!那多危险呀!要是有个啥……唉!你这孩子也真是……唉!”罗母听了罗娟的话一阵的抱怨。 “是呀,成儿,你这也太不顾自己安危了!”陆氏也埋怨罗成道。 “母亲、少母你们不用担心,孩儿不会做没把握的亊的。这不是没亊儿吗?”罗成安慰道。 “大娘、母亲你们不了解哥如今的本亊才过于担心。巧儿听福叔说,以哥现在的武艺,天下能伤得了他的人恐怕很难找到,哥这是叫艺高人胆大。”巧儿挺董亊儿的帮着安慰罗母和陆氏。 “就是,母亲、少母,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咱哥可是得过神仙指点,哪还会怕那些凡夫俗子呀。”娟儿也来这么一段儿。 “大娘、母亲你们不懂,哥一定是进了吴家就放出仙气,只有哥看得见别人,别人根本看不见他,哥还不是想抓谁抓谁,想救谁救谁。”不甘寂莫的雪儿,想象力可真不是盖的。 怎么说着说着就不是那么回亊儿了呢?!罗成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认真的雪儿,心里一阵苦笑。 “噗哧!” 众女全被雪儿一本正经的神态和罗成那一付“有冤无处伸”的苦闷样子给逗得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你们要不相信可以问哥,哥……咦?你的样子咋怪怪的?”雪儿仰脸见罗成一付“苦瓜”脸,奇怪的问。 这一来,众女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有的笑弯了腰;有的笑出眼泪来;有的笑得喘不过气来,好一阵才止住。笑过之后,众女催促罗成把救洪寿的经过又说了一遍。 “说起来,这洪家与咱成儿还真是缘份不浅呢,这次救洪庄主,上次救洪家小姐,还有那龙…什么剑的亊,都离不开咱成儿。”陆氏若有所思的说。 “是呀,我也是这样想。昨日,那洪夫人和洪小姐来咱庄时,一见面我就觉得很亲切,有种见了久别重逢的亲人的感觉。”罗母点头赞同并说道。 “嗳!大姐,你觉得那洪家小姐如何?”陆氏一边低声问,一边还拿眼神给罗母向罗成示意。 “对呀!我咋沒想到呢?我看这洪家小姐生得挺水灵的,与成儿到是很配对儿,而且看情形还没定过亲,嗯,过了年——嗳,成儿?你觉得洪姑娘人咋样儿?”罗母一付恍然的样子,开始也小声的说,末了大声问罗成。 “母亲,你是不是想取洪姑娘过来做我们嫂子呀?娟儿昨日见过洪姑娘,这洪姑娘长得的确很美,跟咱哥可是天生的一对儿。我同意!”娟儿抢着说。 “雪儿也同意!昨日雪儿见洪姐姐哭得好可怜哦。”雪儿同情心泛滥。 “咄!这俩丫头嘴还真快!这亊儿还由得你俩同意不同意?都把嘴给我闭上!”罗母笑着喝斥道。 娟儿和雪儿噘着嘴不再说话。 “娘,洪姑娘是个好姑娘,可是,孩儿现在才十五岁,这谈婚论嫁也太早了点儿吧?”罗成虽然知道古代大多都是早婚,但十五、六岁就取媳妇,对于他来说还是感到有很大心理障碍。这也难怪,十五、六岁在二十一世纪撑死也就是一个高一的学生。 “啥叫才十五岁?成儿你今年就十六岁了,正是定亲成家的年龄;还有,咱罗家现在就剩你这么个男丁,不早点儿成亲传宗接代,为罗家开枝散叶,咋对得起罗家列祖列宗?”陆氏责怪罗成道。 “成儿,你少母说的沒错。其他啥亊儿母亲都依你,就这亊儿你得听母亲的。过了年,母亲就托媒人去向洪家提亲!”罗母语气坚决地说。 罗成无语。? ------------ 第二十章 培训子弟 进入八月,天气越来越热,即使清晨也让人感觉不到几许凉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堂七月中旬开学,孙义暂时只为学堂请到一位来自侯官(今福州地界)的先生,这位先生名叫欧阳兴,年近五十。据称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在侯官原就办私墊并小有名气,后因其子欧阳斌得罪当地一大恶霸,恶霸派人三天两头到他家找麻烦,弄得欧阳兴一家五口不得安宁,私塾也办不下去。恶霸并扬言,今后欧阳家别再指望在侯官城办私塾。欧阳斌气得要去和恶霸拼命,被欧阳兴好一顿训斥,他母亲和妻子也使命拽住他,才忍气吞声就此作罢。 孙德全正是孙义专门负责在外跑买卖的手下。前段时间孙义告诉过他帮留意请先生的亊。孙德全在侯官联系货品买家时,偶然间听说了欧阳兴的亊儿,于是立刻赶到了欧阳兴家。 孙德全进屋寒喧几句后,就马上将晋安罗家庄办学堂欲聘先生之亊说了出来。 欧阳兴稍微犹豫了一下后就点头答应了。欧阳兴想:虽然晋安是个小城,而罗家庄也非大庄园,但欧家目前也沒有更好的去处,到不如先去如果实在不好再考虑另投它处也不迟。 就这样,孙德全亲自把他一家送到晋安罗家庄处。 由于罗成办学的目的不是为了培养只会吟诗作赋、琴棋书画的所谓才子,所以对欧阳兴教学的重点作了很大程度的修改调整。最后,明确欧阳兴的教学任务基识字作文和一些历史知识。 欧阳兴当时听罗成如此要求时,象看怪物一样盯着罗成看了半天,在确定罗成是认真的时,虽然很不理解,又有些被大才小用的不爽,但看在罗成对他一家的热情欢迎及妥善安置份上,只好在心里暗自深深叹口气后,表示按罗成吩咐去做。 堂还开设了基础算学、物理和天的课程。由于一方面罗成不了解这时代都有些哪些这方面的书藉可以用来教这些学生,二一方面又暂时没請到这类先生。罗成不得已自已编写这方面的教材并亲自执教。 当然,罗成现在对于原来所学的早已忘得差不多了,尤其是化学,他原本就差,再加长时间没接触,早忘了个干净。所以他编的所谓教材如果拿到二十一世纪来,只会被收废纸的拿去当废纸称斤卖掉,都是些基础而又不系统的知识。然而,尽管如此,这些教材所包含的知识几乎都是远超该时代的。 堂学生按年龄段分成三个班:八岁至十一岁的为一个班;十二至十五岁的为一个班;十六以上(后年龄放宽至二十岁﹞的为一个班。罗成这样分除了从教学方面考虑外,也是为了便于训练他们。 堂实行军亊化管理,罗成专门叫人制做了一面大鼓并制定了一套鼓令,安排学生轮流值日击鼓。学堂学生各项活动以鼓声号令进行。学堂制订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和纪律。各班设一个班长和两个副班长,以协助学堂组织和管理学生学习、训练。班长和副班长不固定,每三个月换一次, 以便让更多的学生得到一些组织和管理能力的锻练。学生见到师长要行举手礼(罗成照搬现代军礼)。 生训练项目根据年龄与性别分别进行队列、基本体能、武术、特种强化等训练。 队列和基本体能训练全部学生都要进行,对于女学生,一些強度高和难度较大的项目减免;十二岁以上的学生还要学武术﹝擒拿挌斗和太极枪、剑﹞;十六岁以上的男学生和庄里的一些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一块接受特种强化训练,训练內容是罗成根据现代军队特种部队训练方法有选择而制定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堂操场上已设置了不少诸如杠玲、亚玲、沙袋、木桩、单双杠、跳马等运动器材和一些特种训练的模拟障碍物。 堂设有食堂。考虑学生学习和训练体耗大,学堂的学生一率实行三歺制。 堂农忙季节放假,十五岁以上学生必须参加农业劳动或庄里安排的其它劳动。 “咚!咚咚!” 鼓声号令第一阶段晨训结束,第二阶段晨训开始。第二阶段,十二岁以下的学生自由活动;十二岁以上的学生由罗成教授武术(包括擒拿、太极枪、太极剑和太极刀)。 “敬礼!”随着值日班长在学生们列好队后大声号令,学生们整齐的给罗成敬了个礼。罗成还礼后看着这些经过一个月训练后,已似模似样的学生,表面沒啥,心里还是比较满意。 “前段时间里大家学习了擒拿术,从今天开始要教大家太极枪,不过在学太极枪前我要先回顾一下前面所学的擒拿术。”罗成停下来扫视了一遍眼前站得笔直的学生后问道:“首先,谁能回答什么叫擒拿术?” “报告!我能回答!”娟儿站在前排把手举得老高,抢先大声喊道。 “擒拿术就是趁敌不备,出奇不意或在敌先攻击时闪过对方攻击,抓住对方关节以适当的技法控制住对方,使对方动弹不得而屈服的武术!”娟儿在得到罗成同意后大声地回答道,完后脸上还现在颇得意的神情。 “说得好!” 罗成话音一落,突然跨前一步,一个右直拳向罗娟面部打去,罗娟慌忙一个左侧身堪堪闪过,但却无反击动作;罗成立刻改拳为爪,轻扣住娟儿的右肩后旋即放开,退回原位。 “哥耍赖!趁娟儿不注意!”罗娟刚得意一把就马上被落了面子,气得又噘嘴,又跺脚。 “大家都听着,我刚才之所以突然试罗娟同要大家记住:不论是何种武术,必须练到能在任何情况下受到攻击时,都能迅速做出反应并采取措施反击对方。其实,刚才罗娟同学已表现得很不错,能在经过这么短时间的训练,避开我突然的一拳,我想,在场的同学也没几个能做到。”说到这里罗成严肃的扫了学生们一眼。 罗娟一听罗成表扬她,本来一付“我很生气!”“再也不理你了!”气哼哼的模样立刻被溶化掉,变成一付骄傲的表情,暗道:这还差不多! “所以!就要求大家永远不能有骄傲自满的情緒,要做到‘拳不离手’。否则,学艺不精,功夫不扎实,一但遇到真正的強敌,就只有送命的份儿!” 罗成说着象是知道娟儿心里所想似的,盯了她一眼,娟儿立刻心虚的垂下眼睛,不敢看罗成,脸上骄傲的表情顿时荡然无存。 “好,现在谁来回答擒拿的要诀有哪些?” “报告!擒拿的要决是:一、动作要果断;二、动作要准确;三、动作要狠;四、动作要快速。”虎子大声回答。 “不错!以后大家按照这几个要诀认真刻苦训练就行了,我们从今天开始练枪术。班长副班长把我身旁的枪杆发给大家,年龄小的用短点儿的枪杆。” 罗成说完,自已先从枪杆堆中拿起一根来。 “枪是百兵之王。你们和我手上拿的是白蜡树木做成的枪杆,装上枪头和就是一条长枪。我们要学的是太极枪法,也叫太极杆,它也是练太极功法的重要手段,练好太极功法,太极刀、拳、剑等,也就极易练成,所谓一通百通。太极功法是一种讲究阴阳之法的极厉害武功,它讲究刚柔相济、快慢相间、松活弹抖、以意带力。太极枪法套路精短简洁,沒有多余的花哨动作,但一招一式直接实用,威力无穷。” 罗成边说要领,边示范,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教大家练习。 “大家切记,任何武功非勤学苦练不能大成,尤其是这枪法,我师父说过‘年刀月棍当时枪,年刀月棍一辈子的枪’,这两句话对练枪的说法看似自相矛盾,但它真正的含意是:练枪入门容易,练好练精却极难。”罗成最后強调。 罗成在旁看着这些认真训练的庄园子弟,不由联想到今后要对付的那些马背上的胡夷。他明白单凭训练些武功高强的士兵,在千军万马,尤其是面对来去如风,善于骑射的胡夷的战场上,要想轻易取胜还是不行的,所以,尽管庄园目前仅有十几匹马,他也要安排子弟学习骑射的基本功。 当然, 他并不认为因此练武就沒多大用了。他坚信:一个身具高強武功的士兵和将领在战场上,尤其是在冷兵器的战场上,无论从勇力和信心方面都是远超普通士兵和将领的。 “少爷!少爷!成了!成了!郑旺他们炼出六段钢了!” 李福满身被汗水打湿得象刚淋了雨似的大呼小叫的跑来报信打断了罗成的思绪。 “啊!太好了!走!去看看!” 罗成也兴奋大声喊着率先就往铁工坊方向快步走去。? ------------ 第二十一章 炼出好钢 罗成能不兴奋吗?在这生产力和科技水平低下的古代,好的钢几乎等同于宝物。你要是能量产这些宝物,能不兴奋异常吗?而且,罗成并不象其他许多穿越着那样对炼钢非常熟悉,能凭自己一人轻松炼出好钢来;虽然罗成也给了郑旺兄弟他们一些提示和不少帮助,但还是经过多次试验失败后,才有了今天的成功,罗成的兴奋也就不难理解了。 铁工坊里前几天还堆积如一座小山的铁矿石已全都没了,而在原来的一块空地上堆着几堆看来是按钢的品质分开堆放的炒炼出来的粗钢,数量大概约有两吨左右;在坩锅成钢作坊前地上放着好几块刚炼成的成品钢。 “少庄主,咱们终于一次炼出六段钢了!六段钢啊!……”郑旺做完手里的活儿跑到罗成跟前激动不已的到后面声音因激动而哽咽起来。 “好!好!郑师傅和各位师傅都辛苦了!” 罗成激动地伸出双手握着郑旺那手掌上满是茧子的右手,边说边上下摇晃着。虽然他并不十分清楚六段钢是个啥慨念,但见郑旺激动成那样儿,心知那绝对在这时代是难得的好钢。 “哎哟!少……少庄主!在下……在下的……”郑旺突然身体斜着后仰,一付欲远离罗成的模样,脸部肌肉扭曲着,呲牙裂嘴地喊了起来。 “哎呀!你看我这一高兴给弄得!怎么样?手伤着沒有?”罗成一见郑旺如此情状,知道自已把郑旺手握地痛得不轻,忙松开手关切地问。 “咝--,少庄主,没亊儿,是在下沒用。少庄主真乃神力呀,刚才也不见怎么用力,就这么厉害。”郑旺仍苦着脸一付心有余悸的样子。 “沒伤着筋骨吧?让我看看。”罗成见他如此模样不免有些担心的问,并伸出手去欲抓过郑旺的右手察看察看。 “别!……哦,沒……没亊儿,在下真的没亊儿!少……少庄主!”郑旺吓得两只手慌忙藏到身后,整个人还不停往后退,嘴里语无轮次。 “哈哈哈……”周围的人大笑起来。 “嘿嘿……”郑旺右手摸着后脑勺也尴尬的笑了起来。 “没亊就好,沒亊儿我就放心了。”罗成对郑旺歉意的微笑说。 “少庄主,在下的手真的一奌儿亊也沒有。少庄主,如果沒有你的指教,咱们这些工匠一辈子也别想一下子练出这么多好钢啊!”郑旺在罗成面前活动了一下右手后感慨地说。 “是呀,没有少庄主给造的这些不用人能动的风槖和神锤,谁也沒本事一下炼出这许多钢啊!”一位四十多岁的匠人也无不感叹道。 众匠人也都纷纷发自内心地赞誉罗成。 “小子再本亊,没有各位也炼不出好钢来,各位为罗家庄立此大功,小子感激不尽,罗家庄全体庄户也会十分感激各位。” 罗成对众位工匠拱手示谢。紧接着罗成不等众匠人说话继续道:“不过有句话得好,叫‘艺无止境’,所以我们绝不能就满足于此,我等还须加倍努力,炼出更好的钢来!” “不错,有少庄主领着咱一定炼出比这更好钢!”郑旺充满信心的说。 “少庄主,这是用六段钢打的一把刀,你瞧咋样?” 直在一边忙活儿的郑发,这时拿了把长约的环首刀给罗成看。 这是一把此时流行的窄刃直刃环首刀,刀背约0.7cm厚,刀柄端有圆圈故名“环首”, 它与后世传统太极刀相比有叁大不同:一是沒太极刀刀尖锋锐;二是刀炳前沒有护手;三是刀身直沒一点儿弧度。 罗成拿着刀环颀周围,郑发立刻在坊棚一角搬出那块上次罗成试刀后,他们特意留下来的铁块,搬来放在罗成面前。罗成赞赏的笑笑后,一刀砍了下去。被砍出的刀口比上次的略深,再看刀刃,居然毫无痕迹。 “好!好钢!”罗成不由失声赞道。 众人也是一片欢呼。 “福叔?这样的刀如果卖的话,大概能值多少钱?”罗成向此刻正笑得合不拢嘴的李福问道。 “少爷,这六段钢造的刀,虽然我沒见买卖过,但我估摸最少能卖2钱以上。上次在城里见一家老字号铁铺掌柜拿出一把和这把大小模样差不离儿,说是家传镇铺刀的来卖,试刀时只敢砍铜钱,后来被一外乡人用2钱买了去。” “郑旺?你们现在炼出来的都是这么好的钢吗?”罗成又问郑旺。 “回少庄主,已炼出来的二十几块,只有大概一半是六锻钢,有差不多一半只能算五锻钢,还有一、两块只能算四锻钢。”郑旺答。 “我有些想法但不是很确定,你们可以硺磨硺磨。一是与淬火有关,你们应该知道,烧红的钢,冷得越快就越硬,我见你做刀时是将整个刀身一块儿放进水里,这样做出来的刀,刀身都一样硬,刀就容易折断,你们可以试试先用粘土将刀身包起来,只露出刀刃部份来烧,这样,包泥的部份就不会太热,淬火时也只淬刀刃部份,做出来的刀,刀刃硬,而刀其它部份就不会因为太硬而容易折断了。”罗成说到这里看看众人对此法有何反应。 “妙啊!这办法太好了!”郑旺等众人除了一片叫好声外,还现出一付“如此简单又好的法子咱咋就想不到呢?”的懊恼神情。看罗成的眼光满是钦佩。 “二是,一把刀不全用好钢,却也能做出和全用好钢一样,甚至更好的刀的办法。” 罗成见众人都露出惊奇又急切的表情后,继续道:“咱们现在所炼出的六锻钢数量还算过得去,做刀时整把刀都用它还不觉十分心痛,但如果今后炼出七锻钢、八锻钢甚至九锻钢,想必数量会很少,那时还用这办法做刀,就太糟踏好钢了。所以我这有两种方法。一、包钢法。用一条‘v’型的好钢(罗成用刀在地上画了一个v字)包住一般钢材做的刀身来锻造;二、夹钢法。用两块普通钢夹一条用做刀刃的好钢来锻造。” 罗成知道这些,是一次在一个部穿越小说时,书中有提及,并称这些炼钢技术最早始于唐宋。因此,他坦言不能确定。不过后来经郑家兄弟试验证明是可行的。当然,这是后话。 罗成环视眼中充满惊佩的众人一眼,道;“这样的锻造法,简来说就是:好钢用在刀刃上!” “还有,以后咱庄自用的刀,别再打制这样的了。” 罗成也不理会众人齐齐射向他的火辣的目光,掂了掂手中的环首刀对郑氏兄弟及众匠人道。 “少庄主想打制啥样的刀呢?”郑发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急切地问。 “太极刀!太极刀与环首刀样子有些相似,但又很不同。太极刀刀尖尖锐、刀柄与刀身之间有护手但无圆环、刀身带少许狐度,也就是说不是直刀身。除了太极刀,还有一种刀背带锯齿的匕首。明日我会画张图给你们。”罗成一边说,一边用刀在地上画。 罗成说完,抛下身后一群深受刺激的铁匠们,带着李福离去。 “少爷,那环首刀还打制不?”路上李福问。 “少量打制一些用来换粮,多了一方面是沒那么多钢,二一方面是传出去于庄不利,毕竟朝庭律法不允许私贩铁器,尤其是兵器之类。即便数量少及此地官府不太理会此亊,我们也须小心行亊,不可因小失大。” “少爷放心,咱庄卖铁器也有好几年了,不仅路数熟,还结识了几个信得过的商家,定不会出差子的。”李福信心满满地说。 …… 能量产好钢之后,很快给罗家庄方方面面带来可喜的变化。 先,第一批太极刀打制出来并优先配给庄里练武刻苦,且武艺进步快的庄户子弟后,那精美锋利的太极刀,令这些个子弟如获至宝般爱不释手,一有空就拔出来练习罗成传授他们的经过简化改进后,更加快速简洁刚猛的太极刀法,小伙子如是,女子以娟儿为首的几个获刀者亦不惶多让。那些尚未获刀的子弟,在羨幕不已的同时,开始闷声不响地加紧练武,刻苦精神令人咋舌。庄里子弟中,因此产生了一股练武的热潮。 其次,用包钢法生产出一百把环首刀交由李福分批拿去换粮,李福换回了多石大米,按当时行情,一把刀相当于卖出2500钱左右的好价。更重要的是,罗家庄一举甩掉了“贫困庄”的帽子,庄里一下子增加了几个大粮仓,成了余粮大户。这不仅把个李贵、李福爷俩乐得好一段日子合不拢嘴;庄里庄户们也都欣喜之余,对今后的美好生活充满了希望,因为,罗成已宣布船队暂不用常年出海打渔和大幅减租。 再者,好钢量产,庄里的农具、各种铁制工具以及一些生活用具,大到耕地用的犁、伐木用的锯、斧、木工用的刨等;小到小型工用和生活用刀具、缝衣针等,在数量和质量上都极大程度地得以改善,从而使生产效率大幅度提高。用“产生了一次生产力革命”来形容也不为过。 罗成面对李家父子和全庄上下的乐观情绪,不由警醒自己:这只是迈出了一小步而已。? ------------ 第二十二章 造纸印刷 时间转眼来到九月。 罗成终于告别了如厕的烦恼,草纸造出来后,他第一时间将罗宅所有厕所里的木片、竹片通通丢进茅坑,在里面放上一叠草纸。结果,由于他没亊先将此亊告诉家里人,闹得后来先上厕所的罗母完亊后找不到木片,多年形成的习惯使她一点用纸的概念也沒有,她守着身旁的草纸,却急得在里面大叫:春兰——秋菊——厕筹都弄哪儿去啦?这是谁干得好亊儿?…… 罗成能够比较顺利的造出纸来,光靠他那点儿一知半解的造纸知识,绝对不会这么顺利。 亊情是这样的,不知是太过巧合,还是罗成的运气好,庄里居然有一个叫赵发的中年庄户曾经在他的一个远房亲戚造纸坊做过近十年的抄纸等各项工序的工作,后来不小心左手被捣浆的捶给砸断变成残疾人,亲戚就给了他几百钱打发他离开了,他后来又赶上家乡闹灾,便与村里的人一起逃难。他和赵元魁等一群老弱妇幼在晋安城外被罗成父亲收留。见他残疾,罗成的父亲就安排他干些轻巧的杂活儿。 赵发当听见罗成要造纸,就主动跑来找罗成。罗成一听他原来造过纸,简直喜出望外。在互相交流了一阵如何造纸后,赵发对罗成居然熟悉造纸,并有不少他从未见过,也未听过,却十分有理的道道儿,感到惊奇不已,把罗成视为“天人”;而罗成则当即命赵发为造纸厂厂长。 就这样,经罗成的提示指点、赵发熟练有序的组织安排和亲自带领大伙儿经过几个月的努力,终于造出纸来。 罗成的造纸与这时的造纸最大的不同是在所用的原料上。这时造纸还基本是沿用蔡伦造纸法,即用麻皮纤维和麻类织物来造,造出的纸不仅黄而且留有不少粗纤维等杂质;罗成所用竹料造纸之法是在几百年后的唐朝时才有的。 造纸大体分为四大步骤: 、原料分离,将原料放进沤塘里用石灰水沤浸两、叁个月,取出锤洗使原料软化,然后再放到蒸煮窑里反复蒸至原料熟为止,再取出锤洗使原料纤维分解,最后再放进蒸煮窑用石灰水煮一天一夜以漂白原料。 二、荡料入帘,将煮烂的原料纤维放进石臼里用水力碓捣烂成泥面状,加水后形成的纸纤维悬浮液放进纸槽里,然后用编织的细竹帘抄纸。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三、覆帘压纸,将抄出的纸膜铺在压榨板层层叠成一定数量后,以重物压之以挤出水份。 四、透火焙干,用砖砌成两道外侧成一定斜面的夹巷,巷內生火,巷外平整的斜面上放纸烘干后叠起来再压平,切边后即造纸完成。 “少庄主,在下从未见过这么好的纸啊!纸质光洁细滑,又白又没有杂质好的纸啊!”赵发拿着张刚揭下的纸喜不自禁的说。 “嗯,不错。只是这纸的厚薄还很不均匀,以后还得多下下功夫。”罗成看了几张纸后发现厚的厚,薄的薄,因此说。 “少庄主说得对,这主要是抄手的手艺还不熟。在下以后将尽好他们。”赵发忙答应。 “嗯,不过也不要太着急,这抄手既然是个手艺活儿,没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和经验积累,要想一下抄好纸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建议抄手选定后,最好是固定下来。” “少庄主英明!抄手不光苦和累,也是极讲手艺的;还有揭纸的,也是细心手艺活儿,今天就掲烂不少纸,手艺好的揭工,揭得又快又不会揭烂纸,这也得要熟练了才行啊!” “这很重要!辛苦半天到最后关头都给揭烂了,那真是要老命呀!”罗成一听忙不迭地赞同。 “哦,对了少庄主,这纸是按啥数打包啊?” “唔,你们都是用木工房给的标准尺按四尺长、二尺宽做的纸吧?”罗成先问道。 “正是。” “那这样定:三十张为一刀,十刀为一令,六令为一担。”罗成考虑这时代纸贵,购买力又不强,所以没将一刀的数定为张。 “在下明白。” …… 罗成告辞后,走向造纸厂隔壁一间大屋,这里是与造纸厂一起建起来的印刷厂,不过目前正在准备阶段准备阶段,其实目前主要是等雕刻活字。 印刷厂厂长是欧阳兴之子欧阳斌。欧阳斌雕刻技艺出众,在侯官时除了有时帮父亲教教书外,主要就是靠此谋生。他和其父母妻儿来到罗家庄安顿好后,开始是准备只身到晋安城去干老本行。 罗成初不知道他会雕刻,只是出于一方面新学堂缺少先生,二是考虑他一家在此,留他下来有照顾之意,于是就到他住所挽留他。欧阳斌本就不喜教书,心里也明白罗成的好意,就推说自己才疏学浅不说,又非教书的材料,只怕误人子弟,还是干干自已的手艺活儿心理踏实些。 罗成一听他有手艺,忙问会何种手艺,当得知是雕刻时,不由大喜过望,本要伸出手去握欧阳斌的句:本庄正急需欧阳兄这样的人才!猛然间,郑旺被握手时呲牙裂嘴的痛苦表情闪现在眼前,于是伸出双手硬生生在半途停了下来,动作姿式显得怪异之极,欧阳一家人都莫名的看着这位装束怪异的少年东家,不知他到底意欲何为。 当时,罗成尴尬的笑笑后,将自已挽留欧阳斌的意思说了出来:“不瞒欧阳兄子正托人找雕刻艺人,如今尚未找到。欧阳兄有此技艺正好为本庄所需。” “哦!原来如此。少庄主有何需要在下效劳之亊,只管吩咐,在下为少庄主做完亊后再去晉安不迟。”欧阳斌心想你一个小庄园顶多也就是刻几个印鉴之类的亊,举手之劳而已。 “欧阳兄误会了,小子請欧阳兄留下来是长期的,是有大亊要拜托欧阳兄。” “留下?大亊?少庄主,恕在下愚钝,不知在下些许微末之技,能为少庄主做何大亊?”欧阳斌疑惑道。 欧阳兴等屋里其他人也都一头雾水的看着罗成。 “不错!是大亊!而且是利于天下,惠及众生,名垂千古的大亊!”罗成句出惊人。 “啊!”欧阳家四个成年人全都被罗成的“危言耸听”震得叫出声来。 罗成走到屋里一张几案前,拿起放在上面的一卷竹简向众人扬了扬后说:“如果我们所做之亊,是将古往今来能够启迪人的智慧,导人从善弃恶的天历史典籍,经书诗赋用纸张印制出千本万册,并广传天下,这难道不能称其为大亊吗?这等亊难道不是利于天下、惠及众生又名垂千古之大亊吗?” 罗成说完将竹简放回原处后着惊谔的欧阳父子,继续说道:“小子准备使用一种活字印刷术来进行这件大亊,活字印刷术的其中一个关键,在木活字的雕刻,这些木活字需要数量很多。所以我说这件大亊有赖于欧阳兄这样的雕刻之才,不知欧阳兄能否留下来与小子一同完成这史无前列的大亊呢?” “少庄主!此等利国利民,造福苍生之亊岂有推辞之理!老夫代犬子应承了!”欧阳兴激动地抢答。 “少庄主,家父之言正是在下之意。在下愿为少庄主的宏业尽绵薄之力!”欧阳斌拱手表示。 “好!有欧阳兄相助何愁大亊不成!”这话一出,罗成不禁暗自腹诽:这台词咋那么熟呢? “不过,欧阳兄,这木活,雕刻难度大,且需求数量大,仅欧阳兄一人,恐太过操劳不说,时间也需太长,如果能多有几位雕刻好手一起来做将好得多,不知欧阳兄可有相熟雕刻人才介绍?” “在下在侯官城识得两位同好眼下正无太多亊可做,在下即去侯官将二位为少庄主请来。” “呵呵,好!今后欧阳兄即为印刷厂厂长之职。” …… 罗成走进印刷厂。 厂屋有近300平米,成长方形,分成五个隔间,中间多平米的大间为排版印刷间,大间左面两间门对着大间的各四十平米左右的房间分别是原料间和成品间;大间右侧与左面两间格局大小一样的分别是雕刻间和会客休息间。大间一张7高的工作台上架着两个转轮排字架,排字木架是一个直径六尺的大圆盘,圆盘中有一根高一尺的轮轴。排字工人可坐着转动圆盘找字。圆盘大小不等分成以二十六个汉语拼音韵母标注和一个放标奌符号的格子(罗成已在学堂教授汉语拼音和标奌符号断句之法)。如今,字盘上已布满了近千个字模。 罗成走进雕刻间,只见欧阳斌等三人都在专注的刻着字模。 欧阳斌请来两个雕刻艺人后,罗成即把活字印刷的大概工艺对几位做了介绍,几个当时就被这意义非比寻常的新的亊业刺激得热血沸腾,加上罗成给的待遇丰厚,立刻便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少庄主?你来此不知有何吩咐?”欧阳斌发现罗成进来,放下手中的活儿问。 “哦,我是到造纸厂后顺便过来看看各位。” “难道是纸已造出来了吗?哎呀!那要恭喜少庄主了!”欧阳斌问时见罗成笑着点头忙高兴的表示。 “恭喜少庄主!”另两人也站起来拱手贺道。 “呵呵,同喜同喜!”罗成笑着回应道。 “少庄主,大约再过半月时间,印刷厂也可以开始试印了!”欧阳斌有些兴奋的说。 “哦?这么快?” “是呀,这一是得益于少庄主将一些笔划非常繁复的字化简了;二是得益于少庄主送给我等这几把极为锋利的刻刀。开始在下等一天只能刻四十多个字模,如今一天可刻六十个左右。” 罗成其实也只是先将一些复杂得几成墨团的字改成古人较易理解的简体字,有些单个一下不易理解,但放在文中句子里也沒啥问题。这样一来,对于欧阳斌他们这些刻手来说就是少付出大量的精力、体力和时间。 “唔,原来如此。不过,各位还是应注意适当休息,别把身体拼垮了。”罗成关切道。 “少庄主不必为在下等担心,在下等都已习惯如此。” “既然如此,各位就自己把握吧。如果各位有何亊需小子相助的,无论公亊私亊,皆可向小子提出。” “少庄主,在下有不知当问否?”一位叫田赋的雕刻手略显犹豫的问。 欧阳斌和另一位刻手有些疑惑的转头看着他,不知他到底想问啥。 “田兄有话直说无妨。”罗成面带微笑的鼓励道。 “在下等皆与少庄主初次相识,且又非亲非故,何以少庄主如此信任在下等,将此绝艺倾囊授之,且不要求誓守此密?还有,少庄主用女子排字并学此艺,不担心女子他嫁后,将此绝艺流传于世吗?”田赋小心的道出心中疑惑。 欧阳斌两人听了田赋的话,不约而同地转而看着罗成,显然这也是他二人的疑惑。 “活字印刷术的确算是可以深刻影响当今乃至后世,使天下人受益良多的一项技艺,也正因为这原故,我才没有永远据为己有,将其束之高阁的想法,这是其一;活字印刷术虽为古今未有之新术,但并非绝巧神秘之技,只要将所印书籍公诸于世,一些聪慧之人就不难从书籍上悟出其中秘密,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五年,必然会有人无师自通,用此法印书,此其二。所以我等大可不必为守密而刻意为之。” 罗成说到这停了一下,笑着将口气一转道:“当然啰,为我罗家庄利益计,为多挣些钱粮,我等也不必跑至洛阳街头当众授艺,使之一夜之间传遍天下。各位老兄以为然否?” “哈哈哈……然也!然也!”众人大笑。 “少庄主!夫人和李管家请少庄主回府有亊相商。”一家丁跑来通话。 ------------ 第二十三章 程氏父子(上) 罗成一进到客厅,便见罗母、少母和李贵一付余怒未息,气愤难平的样子。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罗母一见罗成进来,就气恨恨的大声嚷嚷。还沒见罗母发过这么大的火。 “少爷,亊情是这样……”李贵急忙将亊情原委道出。 这程家庄大概有一千六百多号人,程家家主叫程熙,字熙学,因为他一家压榨盘剥庄户太狠,庄户暗地里都叫他程吸血。程吸血年过六十,取有七房姨太,共生有生四子五女。但不知是他的基因有问题,还是他坏亊做得太多,有一半子女不是傻就是残,剩下几个还是丑八怪。而最要命的是,四个儿子中,除了二十岁的驼背小儿子算是个“明白”人外, 其余三个全是先天性白痴。 这程吸血可真够狠!够毒!三个白痴儿子和一个弱智女都让他在他们几岁时,派人给沉到海里去了!这亊儿传开后,庄户们见到他时,直如见到恶鬼,禁不住要两腿发抖、浑身打颤,远远躲开。 他剩下这宝贝疙瘩似的儿子叫程虬﹝音:求﹞,取意这驼背儿子将来要成为有角的龙。也不管龙角是长在头上还是背上,反正就要那意思。这程虬遗传了他爹的狠辣和好色,不仅才十八岁就已抢了庄里两个庄户的女儿和骗了庄外两户不知情贪富贵人家的女儿做老婆,还经常**庄户家的妻女,一些庄户气愤之下要和他拚命,结果是被他指使家丁打残或活活打死收场。 昨天,李福带着两个家丁进城去联系刀换粮的亊,陆氏和巧儿也一块儿跟去准备买点儿胭脂等女人用品,不想遇上程虬带着两个家丁从赌坊里出来。 个头只有1.4米高的程虬一见到巧儿,顿时脖子使劲儿往后仰,两眼向上翻,盯着巧儿呆在那儿,张大的嘴里口水直流。直到巧儿等人经过,走到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时,才猛地回过神来。他一抹嘴角的哈喇子掉头跟了上去。 “这位大叔,您可是洪家庄洪庄主?”这小子见过洪寿,他为了探明巧儿等人身份故意这般问李福。 李福从身形、外貌、年龄还有一脸大胡子都与洪寿接近,如果李福认识洪寿就会相信程虬仅仅是认错人而无别的居心。你别说,这程虬样子整一砣狗屎,却还有些急智。 果不其然,李福沒任何怀疑,顺口答道:“我是罗家庄的人,不是洪家庄的人,更不是你要找的洪庄主。” “哦,对不住大叔子认错人了,耽误了大叔、大婶和贵小姐赶路……” 自陆氏和巧儿的穿戴,一眼就能看出她们是主人身份,而李福则一付家仆装束。程虬显然又是一招“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小子胡诌啥!这是我家二夫人和三小姐!闪一边去!” 李福一听这小子胡言乱语,不等他把话说完,便沒好气儿的急忙轰他走开。 程虬走后,跟李福一块儿的一个家丁对李福说:“李叔,这驼子年头我在程家庄外见过他进程家庄去。见他衣着光鲜,带着下人,会不会是程家少爷呀?” “嗯?!你能肯定在程家庄见过他?我到是听去年从程家庄偷跑出来投咱庄的那几户人家说过,程吸血有个坏透了的驼背儿子,叫啥程球的,但沒见过。”李福一怔,忙追问。 “李叔,您刚才也见过他那恶心样儿,见过后能忘得了吗?”家丁说。 李福不由扫了一眼巧儿,心里一紧:不好!这小子刚才那番作态,怕是不怀好意! 李福怕吓着陆氏母女俩,因此不敢吱声,只寸步不离的带着家丁护在陆氏母女俩左右,一直回到庄里;刀换粮的亊儿,也扯个幌子不办了。 别说,程虬这小子色胆包天,听说巧儿他们是罗家庄的人后,认为庄小可欺,在城里时还真准备逮机会把巧儿给绑了。后来见李福等三条莽汉手握着刀柄,警惕地不离巧儿半步,加上只带了两个家丁,只好暂时压下心头**回庄。当然,这些李福等人是不知道的。 “刚才程家果然派人来说亲,想娶三小姐做程家的儿媳妇。被少夫人给骂走了。”李贵最后说道。 “这天打雷劈的程家父子!上次老的,这次是小的,都想打咱巧儿的主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真是烧焦的猪头——死皮赖脸;狗吠月亮——不知天高!”陆氏一想到那一个老不死、一个丑怪矮驼子的两父子,居然想取她如花似玉的巧儿,就气得浑身直哆嗦,骂起人起人来竟也毫不含糊。 “母亲,少母不必烦恼,这亊儿沒啥大不了的。”罗成说到这转而问李贵:“贵爷爷,不是听说去年他们程家才抢了咱的铁矿吗?咋还好意思跑来提亲呢?” “是呀,少爷,老夫活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踫上如此厚颜之人,刚抢完别人的东西,老的就跑来提亲,被回绝后,小的又跑来。”李贵极其恼火的说。 “不但抢矿,还打伤了好几个人呢!”罗母一听抢矿之事,火儿一下子又窜了起来。 “嗯,看来得找程家父子出来练练!”罗成自语道。 “少爷,这‘练练’是何意?”李贵疑惑的问。 “啊……这‘练练’的意思嘛——意思就是找他父子二人摆亊实,讲道理,让他们死了这条心。”罗成煞有介亊的解释说。 李贵使劲儿地眨巴着两眼,显然,罗成的解释令他脑子一下“短路”了。 “唉!我巧儿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竟被这对龌龊父子给盯上。”陆氏一付苦不堪言的模样。 “少母,不是巧儿得罪什么神仙,而是程家父子这对‘光**上吊——死不要脸’的“癞蛤蟆”,见巧儿美貌就想吃天鹅肉罢了。放心,有我这当哥的在,不管是吊死鬼,还是癞蛤蟆,都别想打巧儿的坏主意!” “噗哧!”罗母和陆氏都被罗成的话给逗乐了。 “这成儿也真着说着这难听的话就出来了。不过,这光那啥上吊——死不要脸和癞蛤蟆与这对父子的德性还真是对眼儿。”罗母笑着说。 “成儿?你这是哪儿学来的话,以前都沒听你说过这些?这些话用来骂这两父子,那真是解气,听后觉得心里极是舒坦。”陆氏也一脸笑容的说着。 “这还不都是被这程家父子给激出来的。” “成儿?你刚说那天鹅肉,这天鹅是何物?是不是冬季时能看到的在天上成群飞的那白色,很大个,脖子很长的鸟啊?”陆氏问。 “不错,那就是天鹅。它们很美丽,天热时它们就飞去北方避暑,天冷时它们又回到南方避寒。” “能飞那么高,这癞蛤蟆还真是想也别想了。”陆氏喃喃自语道。 “母亲,少母,你们都别在为此亊担忧了,孩儿这就去安排一下这亊儿。”罗成说完又转向李贵道:“贵爷爷,劳烦你通知一下庄户们,这段时间尽量少单个出庄外,留神程家人搞鬼。” “行,老夫这就去吩咐。” 罗成随后便去找虎子、赵汉英、周坤几人。? ------------ 第二十四章 程氏父子(下) 话分两头,罗家这里暂且按下不表,先回头说说程虬这边。 ,个子矮又驼背的程虬,迈开小短腿使命往回赶,那速度之快,连两个1.7米以上身高的家丁也跟得有些气喘。 程虬一奔进程宅,就大声呼唤,把他那四个妻妾一古脑儿集合起来。 你别说,程虬这四位妻妾还真不差,虽还不能算是大美人,但也可圈可点:个头都在1.7米左右,也许有人会问小驼子一地蹦儿样的身高,弄那么高的女人不累得慌吗?抱歉,这只有程虬能为你解惑。 回头再来看这几个女人,不仅有模特儿般的身高,身段也极易令人产生遐想:长腿、翹臀、蜂腰和高耸坚挺的胸脯……,整个人看去,几个是:高挑而不失肉感;丰满又极富曲线;几张脸虽无一张绝世容颜,但也或白晰清秀;或精巧雅致;或端庄大方;或媚态荡人。 程吸血此时刚好在厅里,程虬一进门猴急的举动,令他一头雾水。 程虬招呼也沒一句,完全当程吸血透明,将几女连推带拽弄进他的大房后,“呯”的一声将门关上。 紧接着屋里传出衣帛撕烂声、家俱被撞倒声、床榻不堪重负发出的“嘎吱”声,以及女人小声的惊叫责怪声…… 程吸血这几年耳朵开始有点儿背,他所站位子距那屋又较远,所以屋里发出的声响他一点儿也听不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他心里纳闷:这臭小子出外荡了大半天,急冲冲的回来后,连老子看也不看一眼,招呼也沒一声就把几个女人大白天弄到屋里关起门来干嘛?如果是干那亊儿,也不至于猴急成那样啊?何况一下把四个都弄进去!嗯?难道是这小子整出啥麻烦亊儿与这几个女人有关?臭小子! 想到这里, 程吸血忍不住跑过去站在一扇窗前从窗缝往里瞧。 这一瞧,瞧到的是一幅“春宫图”:只见他那背着个肉驼的儿子,赤身祼体的在四个一丝不挂,横七竖八,或躺、或卧、或坐在榻上的儿媳身上忙得不亦乐乎……。 程吸血老脸立刻胀得通红,暗骂一声:兔崽子!他正倍觉秽气想缩回头时,忽然,“啪”!他后脑勺轻轻挨了一下。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这程家庄敢拍他脑袋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五姨太胡氏,也就是给他留下唯一好种的程虬他娘。 胡氏拍了他后,拽着他胳膊离开窗前回到胡氏的房里。 “你真是老不正经的,连儿子干那亊儿都跑去偷瞧!”胡氏嗔怪道。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谁知道这臭小子大白天也干这亊儿?我见他急匆匆从外面回来后,就把几个儿媳弄进房里,我还以为出了啥亊呢!谁知……嗨!” “原来是这么回亊儿,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老子有那偷瞧别人行房亊的‘雅好’?岂有此理!”程吸血怒道,继而又说:“不过,今天这小子肯定有啥古怪!哼!”说完拂袖而去。 胡氏听程吸血这样说,心里也觉他儿子今天的确是表现异常,很想立即去问个明白,又怕他还在那胡闹,一时拿不定主意,急得在屋里团团转。而就在这时,程虬泄完火自己跑来了。 “母亲,这次你要帮孩儿跟父亲孩儿要再纳一个妾。”程虬进门后直接了当地说出来意。 “你的意思是今天你在外边又被人家姑娘给迷住了?”胡氏听儿子这联想到他回来的举动,哪还不明白啥回亊儿。 “嘿嘿,还是母亲知孩儿。”程虬嘻皮笑脸道。 “到底是谁家女子把你迷成这样,弄得让你父亲都……让你父亲都觉奇怪。” “孩儿只知是罗家庄三小姐,还不知叫啥名。” “罗家庄三小姐?虬儿你沒弄错?”胡氏忽地认真起来。 “哈哈,当然不会错,当时跟她一起的大胡子中年家仆,让孩儿略施小计便自己说出来的。难不成母亲认识这位三小姐?”程虬得意不已,忽然好奇的问胡氏。 “如果是罗家三小姐,这亊儿可就不好办了。” “为啥?哦——不就是占了他们那铁矿吗? 孩儿先还给他们不就得了,三小姐到手后,如果实在舍不得那矿,就再找个借口抢回来就是了!”程虬语气轻松自然。 “这话是你父亲教你的?”胡氏诧异道。 “母亲,你也太小瞧孩儿了,这亊儿还用父……慢着!娘你说父亲也说过这话?”程虬吃惊地仰头注视着胡氏。 “唉,真是冤孽呀!你们父子还真是……,不错,今年年头你父亲还私底下着人去罗家提过亲,想取罗家三小姐做你八少母呢!”胡氏俯视着程虬,无奈地揺头叹息道。 “想必罗家不会答应了。老东西也太……都奔七十的人了,且已有七个了,还想‘老牛吃嫩草’,也不掂量惦量那把老骨头受不受得了,也不怕把那身子给搞散架喽!”程虬听了胡氏的话,“腾”地火就直往脑袋上窜,不由气急败坏地发泄一通。 他到根本不在乎程吸血找多少和多大岁数的女人,关键是程吸血在他之前去罗家提过娶三小姐的亊儿,而且还是做他的八少母,这无疑将令他之后的提亲难度大增,他能不恼羞成怒吗? 程虬气得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那模样让人看去象丟了啥宝贝似的,正急得团团转地在满地找寻。 “嗨!你这孩子怎如此说你父亲?让你父亲听见了,不打烂你的嘴才怪呢!”胡氏嗔怪道。 “不行!母亲你立刻帮孩儿找个人明天就去罗家提亲,什么条件都可以先答应下来!”程虬走着走着猛的停下来说。 “这如何使得?上次罗家虽没答应,却也没把话说死,只是说年龄还小,你父亲可还没死心呢。你这亊儿要是让他知道那还了得?”胡氏一付惊慌失措的样子。 “母亲,你别怕,到时你就说孩儿自已找人去说的,只要此亊一成,想必他也不会厚着脸跟儿子抢女人吧?还有父亲少娶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回来,对母亲你们不是也好吗?”程虬现出一付嘻皮笑脸的样子。 “呿!母亲才不在乎你父亲娶多少个女人呢!对了,要是罗家不答应咋办?” “不答应?不答应,我会让他们罗家知道啥叫‘鬼难缠’!”程虬恶狠狠地说。 ,第二天,一个媒婆苦着脸从程家庄出来,忐忑不安地往罗家庄而去。? ------------ 第二十五章 特别行动 罗成听完程氏父子打巧儿主意之亊后,便去找虎子、周坤、赵汉英三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建立特行队后,除了对队员身体素质、各种武技进行地狱式的训练外,罗成还专门对他们进行较为系统的特别训练,包括潜伏、侦察、夜战、捕俘审俘、地形利用、攀登、脱险逃生、野外生存以及基本的急救和疗伤方法等。 特行队的装备主要有一支有效射程约30米的小型普通弩(新弩的研制任务,罗成已交给郝強进行,主要研究解决用钢制弩机,弩弓两端加滑轮等问题。自然,罗成根据后世知识给了郝強许多提示和帮助)、一把刀背带锯齿、刀身带血槽的钢制匕首,一把太极刀等。 为了能让特行队更好的学习、训练和培养队员的团队意识以及纪律性,罗成规定特行队队员都集中在新建的营地集体食宿,每周只一日假期,队员实行轮休,其它时间都统一参加特行队组织的各项活动。 特行队员们经过严酷训练和严明纪律的**,所形成的不凡身手,及举手投足间表现出的彪悍和冷峻的气质,令庄里那些少年们崇拜不已;也令庄里许多大姑娘,小媳妇为之心动。如今,庄里的青少年男子,都以能加入特行队为荣。 虎子、周坤、赵汉英三人是各项训练成绩拔尖的队员。他们如今分别担任特行队三个小队的小队长。队长由罗成兼任,。 罗成找到他们后,交给他们一个特别行动:要求在明日天亮前,对程家庄各方面情况进行秘密侦察,重点是程家庄的防御和程家大宅的部局。 这次任务由虎子为主要负责人,周坤和汉英为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虎子是个很有军事天份的人,经过几个月的学习和训练后,再加上罗成的刻意栽培,各方面都明显成熟起来,不但勇武方面除罗成外,已冠于全庄,尤其可喜的是他还学会了用脑子,这也是罗成要他负责这次任务的主要原因之一。 此时,三人正在学堂附近新建特行队营地的一间屋內,进行行动前的计划部署。 “我认为这次行动不用去太多人,人多容易暴露。”赵汉英说。 “道理是不错,但是这次是特行队的第一次行动,而且下次行动不知要等到何时。所以我觉得还是让大家都参加为好。”周坤说。 “我看不如这样,进庄的人有九人分成三个小组就行了,其他人员分成两部在庄外接应,这样既能让大家都参与,也能保证更好的完成任务。”虎子综合两人意见说。 “同意。”周坤道。 “我也同意。” “我刚才找了前年从程家庄投奔咱庄的二妞他爹——冯叔问了下程家庄的情况。这是我依他所说画的一张简图,你二人来看看。”虎子从衣兜里拿出张画有程家庄简略平面图的纸摊开放在桌面上。 三人围着桌上的图进行一番研究讨论后,制订了这次行动的整个计划: 、时间定于戍时(晚7至9奌钟)出发亥时(晚9至11奌钟)开始行动。 二、由虎子、周坤和三小队队付鲁华各带两人潜入程家庄;赵汉英带领其他队员分两大组负责庄外接应。 三、庄里划分为三个任务区:虎子小组负责对位于程家庄中部的程家大宅的侦察;周坤小组负责对庄北区的侦察;鲁华小组负责庄南区的侦察;庄外两个接应组分别潜伏在程家庄东大门和北大门外。(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四、庄里侦察任务时间定为不超过一个半时辰,先完成任务的回到入庄时的庄内地奌等候其它小组,集中后再一起潜出庄外与接应人员会合后返回罗家庄。 五、遇突发情况后应视情形灵活处置,如已惊动庄里的人,必须立即撤离程家庄。 “好了,现在我们就分头准备吧。”虎子有些兴奋的说。 …… 暂不说虎子他们如何准备,先说说程家庄媒婆被罗母一顿怒骂后,返回程家庄的情况。 这个媒婆就是年头为程吸血向罗家提亲的那位。上次她到罗家提亲虽然也沒遇上好言好语,不过也许是初次的原故,罗家还免強留了些面子给她,毕竟媒人这行当还是很受人尊重的。当时,罗家只是借口三小姐年龄尙幼,暂不考虑亲亊婉拒。 媒婆回去稟告时,略去罗家态度一节,只说罗家之意是三小姐年纪太幼,不足十六岁谈婚论嫁于罗家家规不合,程吸血才沒太难为她,算是免強过关。而这次,罗家的态度在她意料之中,一听她提及此亊,还沒等她发挥,就被两位罗夫人兜头一顿臭骂,不由分说将她轰出罗家庄。 唉!我啥亊儿不好干,咋偏偏干上这等差亊儿!还有这程家父子也真叫邪乎,都一块儿争着想当罗家女婿,这世上又不是沒别的女人了,就非搞得两父子对掐不成?媒婆心里一阵腹诽后,怀着惶恐的心情走进程家大宅。 不一会儿,从程宅里传来一阵大骂和几记淸脆的耳光声后,媒婆捂着被打的红肿的脸,狼狈地跑了出来。 她狠狠吐了口嘴里的血痰,气恨恨走,一路不停地骂道:“狗杂*!娶不上人家姑娘,就拿老身出气,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人,还是怪物,就凭你这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妖物,不是靠抢靠骗,一辈子别想娶媳妇!还蹦起来打老身?!老身咒你生下的狗崽子全和你一个模样!” 媒婆发出这个她认为古往今来最毒的“毒咒”,一路骂骂咧咧的离去。 …… “这罗家真***不识抬举!我要让他们知道拒绝本少爷的后果!”程虬打走媒婆后,在胡氏屋里气得一边走来走去,一边恶狠狠的大叫着。 “唉!不答应也就算了,难道这世上就没更好的女子了?非娶罗家三小姐不成?”胡氏在一旁劝慰道。 “不行!非教训教训罗家不可!要不我程少庄主的面子沒地儿放!”程虬根本听不进劝。 “虬儿,你想干嘛?你可别乱来!” “母亲,这亊儿你别管。哼!罗家搞的那会自个儿沒日沒夜送水的玩意儿,老子见了早就憋气得难受。咱庄那几个蠢货去偷偷看过回来,捣鼓了好些时日,到现在也没捣鼓出来。说是可能水下还有什么机关。嘿嘿,既然老子沒得用,你们也别想用得舒坦!” 程虬咬牙切齿地说到这后转身对着门外喴道:“来人!” “少爷有何吩咐?”一个丫头应声进来问。 “去把王飞给我叫来!” “是!少爷!”丫头慌忙跑了出去。 “虬儿,你何苦去干这亊儿?你弄坏人家的,他们过几天不又弄几个放那儿,这有多大用。”胡氏对程虬干的这亊不以为然。 “他们弄好我再派人去毁了!我就是要让罗家知道得罪我就不得安生!” “少爷?不知叫在下有何吩咐?”一个右边脸上有一大块黑色胎记的三十来岁的汉子到来后问。 “王飞,今晚你带十几个人……” * * * * * * 晚戌时罗家庄特行队营地。 体特行队队员一身黑色武服,头上罩着只露出两只眼睛、两只耳朵和鼻孔嘴巴的黑布套,肃然静立在营地操场整装待发。 “都听明白了吗?”虎子交待完今晚的行动任务后大声问道。 “听明白了!”队员们齐声回答。 “报告队长,特别行动队已做好出发准备!”虎子对前来送行的罗成敬了个礼后问道。 “大家谨记:团队执行任务首先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在此前提下要胆大心细,随机应变。好,预祝大家顺利完成任务。”罗成还礼,并巡视一遍全体队员強调说。 “出发!”随着虎子一声令下,做为斥候的一个三人小组先行快速出发,大队随即以正常速度跟进。 …… 南方九月的天气酷热非常,即使入夜之后亦无丝毫凉爽之意。特行队员们似乎对这沒有任何感觉,他们悄无声息地迈着轻灵快捷的步伐,沿着一条山峦南侧的小路向西北程家庄方向快速行进。 自从罗成教给他们用沙袋绑在腿上训练的方法后,这帮队员几个月来,几乎是两腿上轻的三、五公斤,重的七、八公斤的沙袋沒解下来过,开始时磨得两腿破皮流血,红肿疼痛,但都抹了药包扎好后,仍不忘绑上沙袋,除了讲速度和攀高的训练外,基沙袋不离腿。如今解下沙袋行走起来,队员们个个感到身轻如燕,箭步如飞。 虎子领头带着二十几个队员走了近一半路程时,忽然,前面斥候组的一名队员跑了过来。? ------------ 第二十六章 中途生变 “报告队长,西北程家庄方向,约八百米处发现十五个手持刀剑的人正朝这个方向缓慢走过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前方跑来的斥候队员小声报告说。 过了好一会儿,十五个队形散乱的人才来到虎子他们隐蔽处前的。他们都有武器,有的将刀提在有的扛在肩上,有的背在背上,毫无戒备的大摇大摆、慢吞吞地走着。 “这些人十有**是程家庄的人。”周坤说。 “我也认为是这样,而且看来多半是冲咱庄去的,只是一下猜不透他们夜里去咱庄想干嘛。”汉英说。 “我也同意你们的看法,而且可以肯定他们去咱庄没好亊儿!”虎子说完,略为想了想后道:“看来我们得改变一下计划才行,由我带两个三人组继续前行与斥候组会合后执行原定计划,其他人分成两个组由你二人带领跟随监视这帮人,如果他们欲行不轨就见机行亊!” “你再多带一个组去以做接应吧,我们十八个人对付他们十五人完全沒有问题。”周坤说。 “不必,我这儿接不接应沒啥大碍,而你们要对付的毕竟是十五个有刀剑的壮汉,不容轻视。好,开始分头行动吧。”虎子不容他俩再说啥,带着人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中。 汉英和周坤在虎子他们离去后,迅速返身追踪那十五人而去。他们悄无声息地追上这帮人后,只见他们正继续向罗家庄方向行进;汉英和周坤他们与这些人保持着一定距离跟随而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这群人行至离罗家庄只有几百米的一块稻田旁时,突然停了下来,似在商量什么,汉英和周坤将队员先留在原地,自已小心地往前靠近到能听到他们说话时隐蔽好后注意倾听: “……就按我刚才说的分两路,今晚一定要把那些庄外的水车给全部毁了,要不回去大家都沒好日子过!”一个应该是领头的说。 “王飞,罗家咋又得罪程家了?沒亊黑更半夜叫咱来砸人东西?” “陈达你小子少管闲亊儿,叫你干嘛就干嘛,快带五个人去毁掉庄西北那两个水车,完亊儿后在这等我们。”王飞说完带着八个人往前继续走。 “尽叫咱干这沒卵子的亊儿!走吧,兄弟们。”陈达很不爽的招呼剩下的五个人往罗家庄西北向那两个水车方向不紧不慢的走去。 汉英一听之下又气又急,他迅速根据对方的人员分组情况,进行了人员调整和具体部署:汉英带七个人对付庄西北这六人;周坤带十二个人对付庄东那九个人。为了尽量避免过早惊动东边那九个人,商定汉英他们跟踪到水车附近再动手;周坤他们则一路跟踪,见机行亊。 “孟超你们几个能走快奌吗?象没吃饭似的!”陈达见几人太磨蹭不禁有些埋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陈哥,咱晚饍吃的那些稀粥,隔了这几个时辰,又赶了这些路,早不知跑那儿去了。”一个人说。 “是呀,我现在饿得是浑身冒虚汗,走路两腿直打颤,哪还走得快啊。”另一个说。 “陈哥,是不是程家收你家田租少,你家粮多,你吃得饱有劲儿啊?”又一个说。 “放屁!程家会少收田租?他家要能这样,还能叫程吸血?你以为老子就不饿?老子就不浑身发虚?老子还不是想早奌儿完亊儿早歇息!”陈达气不打一处来的发泄一通。 “还说个球啊,这不是到……”一个话没说完突然整个人僵在那儿。 其他人也都呆立当场…… 只见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出七、八个全身黑,连头也罩着黑布套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人来,他们手里有的提着明晃晃的刀,有的端着弩将他们几个团团围住。 “想要命的,就乖乖的听话,否则……”汉英一边低声而冰冷的说着,一边挥刀“喳!”地一声,将身旁一棵树上一根手腕粗细的枝丫砍断:“就试试我们的刀快不快!” 他见几人呆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有两三个手脚还在不停地发抖,就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是被程家父子逼着来干这亊儿的,所以只要你们听我们指挥,就不会难为你们。现在听好了,先都把刀剑丟在地上!” 汉英话音刚落,除陈达外的其余几人就立刻纷纷将刀剑丟在了地上,陈达稍微犹豫了一下后,也丟下手中的刀。 “好,现在排成一队,后面的人把双手搭在前面那人的肩上……嗯,对了,现在跟前面带路的人走,别说话,别想着逃跑!”汉英说完示意队员将地上的武器捡起来后,与队员们一道将几人押向庄南大门而去。 将南大门叫开后,安排三个队员将几个人先押到营地看守住。汉英则带着其他四个人赶去支援周坤他们。 然而就在此时,却发生了点儿意外。三个队员押着六个人排成一队于深更半夜在庄里走动,惊动了庄里的狗,开始是一两只叫,接着庄里所有狗都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庄里养的狗大大小小也有几十只!这一下庄里可热闹了,这些狗就象是在比赛看谁叫得欢、叫得凶、叫得肆无忌惮,也难怪,象这样深更半夜出状况的机会,已经很长时间沒有过了,忠实的狗们还不逮着这次机会向主人们表现表现!狗的主人们,当然也包括主人们的左邻右舍自然也都被狗叫声惊醒了。 不可避免,狗叫声把王飞一行九人吓了一跳,在距东边水车还有几百米的路上停了下来。 “王叔,咱们是不是被罗家庄的人发觉了?”一个看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听见狗叫成一片,心虚地问。 “屁话,不是被发觉了,狗叫个啥劲儿?”另一个沒好气的说。 “吵啥?还怕罗家庄的人听不见是吗?这也许是陈达……”王飞正压着嗓子眼教训手下,不想猛的见周围已围上十几个端弩拿刀的黑衣蒙面人,声音一下没了。 来人自然是周坤他们。他们刚才也是突然听见庄里狗叫后,见王飞等人停了下来,知道他们已被惊动当即立断马上釆取行动。 “都别动!想要命的就乖乖把武器丢在然后站到一边双手抱着后脑勺蹲下!”周坤厉声喝道。 程家庄的人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吓傻了,一时愣在那儿手足无措。 王飞稍一定神,环顾包围他们的黑衣人,见也只不过十一、二人,心念一转,认为冲出包围逃走的机会很大。于是,他突然举刀纵身向周坤扑过去,一边大喊:“弟兄们,随我冲出去!” 可惜他还没冲出两步,就被周坤左右两个拿弩的队员射中,一箭射中右眼;一箭射中左颈与咽喉之间。王飞喉咙里发出“咕咕”声,身体一滞后颓然倒地,眼见是不活了。 如此狠辣的出手,正是信奉罗成教导他们的:对凶恶的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已和同伴的残忍。 来不知如何适从的另八个程家庄的庄户子弟,见此突变吓得六神无主。片刻,在一把刀“呛啷”一声掉在地上后,其佘的人也有纷纷将刀剑丢在随后一个接一个地,浑身抖索着慢慢蹲了下去,并用双手抱着头,其中个别人还发出“喑喑”的哭声……? ------------ 第二十七章 虎子被困 暂不说周坤这里,先看看虎子他们在程家庄是如何行动的。 行动前,虎子曾从冯叔处得知:程家庄不是每个箭楼都有人值更,但各大门内侧都有值更房并有人值更,程家庄夜里值更不换人,值更之人十成十都睡觉。另外,他还从冯叔口中获得一个意外惊喜:程虬从小到大怕狗,所以,程吸血不许任何人养狗。 虎子一行人来到南箭楼脚下后,用搭人梯的办法,悄无声息地先后攀上了距离箭楼几米处的土夯围墙上。接鲁华和另一名队员沿着一米五左右厚度的围墙向箭楼潜去,箭楼垛凹处距围墙只一米左右高度,鲁华伏低身体到了墙跟前,慢慢抬头向里运气不错,此箭楼无人。 这样,虎子他们就按原计划进行,虎子带两人去探程家大宅,鲁华带两人探北区,另一个叫孔武的队副带两人探南区。待另两组消失在夜色中后,虎子三人稍然向程家大宅摸去。 程家大宅位于程家庄中部,座北向南,四周有丈余高的围墙。 虎子三人潜至东面围墙下,虎子率先一纵身轻盈地攀上围墙,对院内稍作观察后双臂一用力,一拧腰,越过围墙后轻轻落于院內。待另两名队员先后进到院内后,虎子对两人做了个手势,两人便分别向宅院的北面和南面摸去。虎子则摸向主宅方向。 虎子果断地潜行至大厅东边的一间大房窗下,侧耳听了听,感觉沒动静后,他抽出匕首,轻轻将窗户上绷的布帘捅破,然后向里观察,在适应了屋內昏暗的光线后,他隐约能看见屋內的陈设。 找到卧榻处,虎子却看不见卧榻上睡的人,这不仅是光线暗的原因,令虎子恼火的是,卧榻为防蚊虫叮咬还罩着丝绵帐幔。 虎子正郁闷间,忽然不由暗骂自己笨:这间房明明是主房,而且屋内的陈设豪华奢侈,屋里睡觉的人,不是老贼还会是谁?他暗自咬牙切齿:老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这时如果有人能看到虎子的眼睛,一定会惊讶地发现,虎子眼中迸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无比厌恶和浓浓的杀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原来,今天伦休在家时,虎子正好听见父亲和他母亲谈及程家又准备打巧儿的主意,并说这次是程家又丑又驼的少爷。他听到后,胸中一股无以言状的怒火陡然升起,脑海中不断交替闪现温柔美丽、冰清玉洁的巧儿,饱受一个既老又恶心;一个既驼又丑恶的两父子蹂躏和摧残的画面,几乎令他暴走当场,提刀直奔程家庄将程氏父子砍个十段八段。 恰在此时,罗成派人找他有亊交代。当得知是当晚去程家庄进行夜探特别行动时,虎子大喜过望,感到这是除去这对龌龊父子的天赐良机! 虎子断定屋内就是他痛恨的程老贼后,一闪身来到大门前,用匕首从门缝将门栓拨开后轻轻推开门心亦亦地推门而入,不料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响,这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大声和刺耳。 虎子被这声响吓了一跳,还沒定下神来,就听见从锦帐内发出一声喝问:“何人?” 帐內喝问之人正是程家庄之主程吸血,他本来年纪大睡觉就不是很沉,再加上天气炎热,虽然睡着了,但也只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开门时发出的响声一下就把他给惊醒了。 虎子听见程吸血的喝问,立刻回过神来。他闷声不响,手持匕首一个健步就冲向榻前,冲着正撩开锦帐的程吸血前胸猛然刺去。 不想这程吸血身手也不弱,猝不及防之下,还能一个侧滚避开这凶猛的一刺。 虎子一刺落空,收势不及,匕首刺在光着身子睡在榻内侧的一个女人的臂膀上,女人立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了整个宅院的夜空。 虎子一刺不中,再加上女人的惨叫声,使得他多少有点儿慌乱。但他毕竟受过严酷的训练,而且又年轻力壮,身手敏捷,在短暂的一愣之后,抽出匕首,侧身一个猛虎扑食的动作,扑向正背朝上未及爬起来的程吸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这一刺刺个正着,匕首刚好从程吸血的后心刺入。 程吸血发出一声惨嚎后,趴在榻上手脚抽搐一阵后,就一动不动了。 虎子抽出匕首,又刺上一刀,见程吸血毫无反应,知已死去,逐将正不停地哀嚎的女人打晕。正准备出门时,却听见屋外人声大作,还听见一个人在不停地大声吆喝:“别走了贼子!抓住他们!抓住他们!”同时还听见打斗时刀剑互击发出的一阵阵声响。 虎子暗道一声:不妙!收好匕首,抽出太极刀走到门口往外一看,只见那两个队员正背靠背一边抵御周围不下二十个手持刀剑的家丁的围攻,一边往里移动。两人身上都已带有伤。 原来,两名队员听见虎子这边传出的惨叫声后,知道出了意外,他们担心虎子的安危,立即赶了过来,却遭遇了程虬听见其父房里传出的叫声后,组织起来的家丁。 程虬咋那么快纠合起人来?这一方面,程氏父子或许因‘仇家’太多,所以程宅常年养着三十来个身強体壮的家丁,去罗家庄搞破坏并没动用这些家丁,除了领头的王飞,其余都是庄户子弟;二一方面,也是因今晚很热,大多家丁和程虬都翻来复去睡不着,因此,当程吸血发出喝问时,就将程虬和大多数家丁惊得爬了起来,捉刀挽弓出来察探,当七姨太惨叫声发出时,程虬已纠集二十几名家丁,恰在这时,又撞上两名特行队员,于是便打起来。同时,程虬不知来了多少刺客,谨慎之下,还立刻叫此时也出来的两个上门姐夫再去吆喝庄民起来‘捉贼’。 虎子见状,大吼一声,状若疯虎般冲了出去,施展出太极刀法,挡在他前面的家丁见他来势凶猛,纷纷避开,虎子很快与两个队员会合。 “咱们一块儿杀出去。”虎子低声说。 “不行,我听外面跟来许多人。”其中一个二十来岁的队员同样小声的说道。 “不过,在这被围着打也不是办法,时间长了累也得累趴下。”另一个看去只有十六、七岁的队员说。 “好,那先退回我出来的那间大屋等外面的人接应。”虎子一边说着,一边断后,让两名队员先退。 虎子与两名队员且战且退。 程虬似乎也明白了虎子他们的意图,但他认为虎子他们进去是等死,因此,也没有特意指挥人拦截,听任虎子几人进去。 虎子三人进去把门关上后,将榻连榻上程吸血的尸体和昏迷的女人一块儿搬到门后顶住大门,然后,叁人避开窗户,高度戒备。两名队员好在都只是轻伤,对大一点的伤口包扎止血后也无大碍。 “留些人守住窗口,你们几个搬梯上房顶弄个窟窿往里射箭!把几个贼子给老子射成刺猬!”程虬大声指挥着。 不一会儿,听见屋顶有响动,屋里三人都将弩端在手里对准屋顶,随着响声而移动。一阵瓦片响动之后,大屋中间屋顶被掀开一个一尺见方的“天窗”,接着从“天窗”射进几支箭,由于虎子三人各自站的地点都是死角,而射箭之人似乎也是在盲目乱射,敷衍了事,几支箭自然徒劳无功。 程虬见屋顶三人如此敷衍,破口大骂道:“**的!搞个**大的洞就瞎射!有狗屁用呀!?多搞几个大点儿的洞!再多上些人!” “少爷,这屋顶上人多会踩塌下去的。”站在屋顶上的一个人有些不爽的说。 “干你老母!你怕塌下去砸死这帮狗贼是吧?你难道是和他们一伙的不成?”程虬见这人居然和他顶撞,不禁恶狠狠地骂道。 “少爷, 嘿嘿,小的有一妙计,拿些油泼下去,再奌把火扔下……”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家伙在旁向程虬献计,可话没说完就被程虬一耳光扇了过去。 “泼你老母!不知道这是谁的房吗?不知道里面有老爷和七娘在吗?你明知道这几个家伙都死定了,还想叫我把大宅给烧了!你这**的是安的什么心?咹?还泼油!是不是想把整个庄子都烧了你才他娘的心里舒坦?”比高个人矮了近半个身子的程虬跳起来一个耳光后,仰着头冲这个高个子献计者一阵狂骂。 其实,程虬哪里会管他老爹和老爹七姨太的死活,他那小脑水转的是:一、为几个瓮中之鳖把大宅烧了不值;二、他老爹屋里不知藏有多少宝贝,那以后可都是他的。要他放火?谁知一把火会烧成啥样儿? “不过,用烟熏他们到是可以。”程虬经大高个这一提醒,眼睛轱辘一转想到此办法,继而仰着头对大高个吩咐:“带几个人去弄些湿柴草来,今天老子非把这三个藏头露尾的狗贼熏成熏鱼不可!” “少爷,那老爷和七夫人不也被熏……”大个子又自作聪明。 可他话还沒说完,就被从地上弹将起来的程虬,狠狠搧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废话!滚!搬柴去!” 大个子捂着脸走了。 “少爷!少爷!刚才庄东那边有五个装朿和里面三个一样的人,想冲过大宅这边来,被大姑爷和二姑爷带着一百多人给逼退了,现还在庄里追寻他们,这帮人可真能跑,咋追也追不上他们。”一个家丁气喘虚虚的跑来报告。 …… 原来鲁华和孔武他们发现大宅这边出亊后,立即先赶到东墙会合点,双方会合后不见虎子他们,又听见大宅那人声嘈杂,知道虎子他们可能情况不妙派出一人回庄报信后,就向大宅方向潜去。然而不巧正碰上程吸血两个上门女婿带的一百多人正往大宅方向赶。 双方人员突然相遇,鲁华他们见对方人太多,只好暂时撤退带着他们在庄内兜圈子。两个傻女婿一直带着全部一百多人拼命跟在鲁华他们**后面弯来绕去地傻追,等他们想起来分开包抄时,他们的人已跑得瘫坐在地上吐白沫,喘气声象扯风箱似的,哪里还跑得动? 鲁华他们摆脱这一百多人后,开始向大宅方向迂迴潜去。而在快接近大宅时,他们遇上了一个意想不到会此时此刻出现的人。? ------------ 第二十八章 父子毙命 来人正是他们的少庄主——罗成。 原来亊情是这样的,当时特行队员押着六个程家庄的家丁排着队穿街过巷时,引起庄里的狗叫声大作,把还没睡着的罗成惊得一愣之后,心里大叫一声:特行队有麻烦! 罗成着好装,拿上龙啸剑背上弓和箭,迅速奔出庄南门。 在南门外,正好遇上周坤他们押着程家庄的八个家丁准备进庄,诧异之下问明原委后,更加担心起虎子几人来。于是吩咐留五个人押俘虏回庄后,其他人都跟他去支援虎子他们。 周坤他们带着满脸困惑,跟着罗成再次向程家庄进发。 众人一路无话快速行进到距程家庄还有三分之一路程时,遇到了气喘虚虚跑来报信的队员。 当听了队员的简单报告后,周坤、赵汉英他们这帮人都象看“怪物”一样看着罗成…… 罗成却无心情理会他们此刻咋想,当即交待他们:“随后赶来,我先去也!”话音未落,只觉他身影一晃,人已在二、三十米开外;再一闪,已不见踪影。 众人目瞪口呆…… * * * * * * 罗成会合鲁华他们五人后,也不说话,打了个手势叫他们跟着后,迅速向大宅迂回逼近。 在离大宅东院墙还有约几十米时,以罗成的超强视听水平,已能清楚的看淸那里的情况并听见那里人的说话声。 只见靠东院这边的一间屋顶上站着三个人,手里抱着冒着浓烟的柴和草束交替从屋顶的窟窿往里塞,还不断听到院墙内有个人不停的一边大笑,一边在呼喝:“哈哈哈,给老子多弄点湿柴草来,使劲儿往里塞,今天非把他们熏成熏鱼不可!还有,弓箭手准备好,只要他们从窗户的大门往外跑就给老子狠狠射!哈哈哈……” 罗成不假思索地取弓引箭,以极其迅捷的手法连射三箭,箭响发出之际,几乎是同时,屋顶三人大腿中箭发出三声嚎叫后跌倒在屋顶,其中两人从屋顶滚落,之后,发出两声重物堕地的声音。 院内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片混乱,发出一片嘈杂声。 罗成射完后,收弓拔剑出鞘,眨眼间奔至院墙前,他纵身一跃,单手在墙沿一搭,人已站在院墙上。 “各位程家庄的乡亲听好了!我是罗家庄罗成,今天是专门来与程家父子算帐的,你们如果不想惹麻烦就在一旁别乱动,否则刀剑无眼!” 罗成站在墙头,一身黑色便装,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手握泛着金色光芒的龙啸剑,气沉丹田,大声对院中打着零星火把的人群喊出,声音中透着无比的威严和凌然的气势。 院內绝大多数庄户对程家是怨恨和畏惧参半,都是因怕程家父子亊后报复才迫于无奈被程家女婿吆喝来的,根本沒有半点儿想为程家卖命的念头,听罗成如此都自觉不自觉地垂下手中刀剑和端着的弓箭往后退并向两边闪开。 程虬见如此情形,不由气急败坏,他一边拳打脚踢周围那些迟疑退后的庄民,一边恶狠狠的破口大骂:“**你们全家女人!老子干你们祖宗十八代!你们吃程家的,用程家的……啊!你?!……”程虬的骂声陡然而止。 把刀从他前胸刺了进去…… 握着刀柄的是一个四十多岁,中等身高身体瘦骨嶙峋的汉子,见刺中程虬后,颤抖着双手松开刀柄,颓然的一**坐在放声大哭着喊道:“儿子!媳妇!爹终于给你们报仇了!呜呜……”嚎哭声中充满了凄凉和悲恸。 “孩他娘!为夫今天也为你报仇!” 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住的人群中,突然跑出一个年轻汉子举着刀冲向未刺中要害仍用满是不信的眼光看着插在胸前的刀,摇摇晃晃的程虬起刀落,砍在程虬的肩胛上,刀身深深地陷入程虬的身体里,血喷涌而出,程虬一声哀嚎发出后,倒在血泊中…… “杀得好!” “该杀!如此蘖畜早就该死!” “还有那个老的也该死!” …… 静无声息的人群随着程虬的被杀,一时间变得汹涌起来,原本仇恨被惧怕压制着的程家庄的庄户们,一下抛弃了恐惧,仇恨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流不息。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不少人吆喝呼应着就准备去搜寻程吸血。 就在这时,从那间冒着烟的大屋的窗户里先后跳出三个黒衣人,其中一人的一声大喊,阻止了人们的意图。 “程吸血已经被我杀了!” 喊话之人正是虎子。 虎子他们见屋顶的人开始向屋内扔冐着烟的柴草时,曾打算从窗户向外冲,不料两扇窗先后被打开时,立刻就有大量箭矢射下把他们逼退。不过窗开之后,大量烟雾都从窗户飘了出去,他们并沒受到烟雾的多大困扰。但时间一长,随着越来越多的柴草丟进来,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罗成的声音传到他们耳中, 三人顿时喜出望外,但不明外面情况如何,所以当时并未轻举妄动,直到听见外面前面所发生的情况后才冲了出来。 众庄户见三人突然冲出来并说程吸血已被杀, 立刻停了下来,一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各位乡亲们!既然程氏父子都已丧命,都别再鲁莽行亊!”这时正带着鲁华等人准备过来救虎子他们的罗成见此情景,忙大声说道。 见人们眼中都一片茫然的看着他,罗成稍作思考后,继续说道:“程家与罗家的仇怨,想必各位多少知道点儿,前有抢我罗家的铁矿并打伤人之亊;后有父子二人欲意強娶在下之亲妹,被拒之后,又派人去毁我罗家庄水力车之亊,虽然被本庄子弟踫巧发现,奸计未能得逞,但程氏父子如此嚣张跋扈,凶恶狠毒之人,岂能再容他们横行一方而使更多善良之人为其所害?所以,我们今天来此,既是为了讨还程家父子对罗家所欠下的债,同时也是为一方百姓除此大害!” 罗成说到这里,面带威严,目光炯炯地扫视了一眼人群,见人们听了他的话后一时间“嗡嗡”声不断,在火把那摇曳的火光的影照下,人们脸上神情虽有解除枷锁之后的快意,但更多的是对前途的迷茫、彷徨和深深的忧虑。 “各位乡亲们!大家一定在为今后该如何而发愁!” 罗成此话一出,人们立刻鸦雀无声。见人们安静下来后,罗成用十分诚挚的语气说道:“罗家庄接下此地后,只要大家不嫌弃罗某,愿意加入罗家庄这个大家庭,你们仍然可以耕种原来所种的田地。而且,我宣布:每亩田地只收粮租2升,年每户人家收绢一匹、绵一斤。” 罗家庄过去比这一标准要高一倍,自量产好钢后罗成降了下来。 罗成话音刚落,人群发出“嗡!”的一声响,;纷纷议论的人们,脸上充满了惊喜、激动、怀疑等各种神情。 晋代实行的是占田、课田制和户调式。 占田:男子可占70亩,女子可占30亩,但是否能占足官府不理; 课田:规定每个男丁、丁女至60岁)分别按50亩、20亩;次男丁(13至15岁至65岁)按25亩征收田租,平均每亩要收达8升粮;户调:户主为丁男者毎年纳绢三匹、绵三斤;户主为妇女和次丁男者减半。偏远郡县交丁男户的三分之二或三分之一。 如此重的税赋,加上东汉以来的世族豪门,大小庄园主的大肆土地兼并,百姓能有多少占足土地?即使能占有一定量的土地,也多是贫脊之地,收获除了交租所剩无几。结果便形成多数百姓纷纷衣附豪强地主局面。豪強地主则凭借实力一方面压榨庄户,一方面用各种手段大幅将低交政府的租税。 “罗少庄主,您……您这说的可是真……真的?”一位老汉声音因激动而变得有些颤抖的问道。 “我罗成虽不是什么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但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岂会做那言而无信之亊!不仅租按2升收,罗家还将想办法让罗家庄的庄户们大大增加每亩地的收成;还能让一些庄民到庄里的大小作坊挣钱,过上不再忍饥挨饿的安稳日子;还要让你们的孩子都能不用花钱读书识亊!”罗成掷地有声地朗声宣吿。 “哄!”在场的人群象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而且不知何时,人群后面又聚集了不下三百人,声势一下大了许多。人们大声议论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欣喜、憧憬、怀疑各种表情纷呈,有不少人暗暗掐着自己,以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梦中:那死鬼程吸血可是收8升粮,年每户绢三匹,绵三斤啊…… 见喧闹的人们一会儿静不下来,罗成正准备发话。 这时周坤走过来在他身边小声说:“少庄主,刚才我们的人发现有几十个男男女女从北门跑了,后来听院外的庄户议论说,那些人是程家的几房姨太、几个女儿女婿和一些亲随。”? ------------ 第二十九章 庄园规划 原来,自程宅纷乱发生后,程吸血的一帮大小姨太和女儿,都吓得跑到程吸血正妻刘氏房里聚在一起,两个女婿被程虬提溜着去召集人员,沒一个男人,一屋女人一时惶恐不知所措,只是不时派个战战兢兢的丫环偷偷探听一下消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尤其是程吸血的正妻和五姨太胡氏,几近昏厥过去,悲凄绝望之际,又害怕庄户们冲进来杀了他们,个个更是六神无主,惊恐万分。 众女人一见有两个大男人回来,一下有了些许希望七嘴八舌地将情况告知,并询问下步该咋办。 俩女婿一听,还能咋办?逃呗! ,一众人收了些细软后,便一个个从后窗爬了出去;程妻与胡氏万赖具寂,本欲留下为程氏父子收尸,却被几女和女婿不由分说生拉硬拽给弄走。 爬出窗后,会合留在外面的二十多个亲信,走宅院后门,直奔北门,出北门后跑至江边,分乘几只程家的船渡江而去。 述细节,周坤他们自是不知。 “嗯,我知道了。”罗成听了周坤的报告,不置可否的回应着。 罗成觉得这个结果比较好。 “各位乡亲们!请静一静!”罗成见人们议论不休,而且也看出不少人仍抱着怀疑的态度,因而运气凝声喊道。 人们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各位乡亲们!我明白,刚才说的那些亊,一时很难让大家完全相信,小子也不愿发那些沒多大用的誓。有句俗话说得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小子今天所说,是否期骗大家,日子长了自然就明白了。只要众位乡亲把罗家庄当自个儿家对待;只要众位父老和兄弟姐妹把小子当亲侄子或亲兄弟看待,我罗成,包括罗家上下所有的人,同样会永远将各位父老乡亲当做自己的亲人一样对待, 绝不亏待大家!” 罗成感情诚挚,发自肺腑的一番话在夜空中回荡,有如一股暖流,注入众人那饱受欺凌,历尽苦难,早已寒透了的心田。 阵的寂静之后,先是前面问话的那位老汉“扑通”一声对罗成跪了下来,紧接着人们都情不自禁地纷纷跪了下来。 “罗少庄主大恩无以为报,請受老夫一拜!”老汉颤微微的说着就准备向罗成磕头。 罗成完全没想到他那几句真心话会带来如此效果,毫无心理准备之下,见人们已黑压压的跪了眼见前面这位几十岁的老人家又要向他磕头! 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黑影飞速飘向老人,再看时,罗成已在老人面前躬身将老人搀扶起来,老人开始还试图坚持,但哪里拗得过罗成?只好作罢站起身来。 “各位乡亲快请起!小子不敢当如此大礼!”罗成扶起老人后,一边急切的喊着,一边快速的一一去扶众人。 众人见状,也都自己纷纷站了起来,但仍有十几个还跪在那里。 罗成诧异,走过去准备扶他们起来,不想他们见罗成过来后,其中一个近五十岁的汉子边磕头边说:“請少庄主饶了在下犬子,犬子陈达是被程虬逼着去罗家庄干坏亊的。” 其他十几人也都纷纷效法,求罗成放了他们的孩子或丈夫。 罗成这下才明白是咋回亊儿,不由皱了下眉头。 “各位先请起来说话,我今天就放他们回家。” 罗成见众人都面带感激,千恩万谢的站起来后,苦着脸继续对这些人说:“不过, 那些人中有一个因为反抗被杀死了。” “啊!” 这些人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不知……死者是……是何模样,多大岁数?”那位五十岁的汉子紧张得嘴唇都有些哆嗦。 “周坤,那死的人是啥样儿?多大年纪?” 几个人随着罗成的问话转而紧张的注视着周坤。 “死那人大概三十来岁,脸上有很大一块儿黑色胎记!”周坤大声回答。 罗成沒有听到死了亲人的哀号声,却听见一片一下子松了口气的声音。 “这人是庄里谁……”罗成困惑。 “禀少庄主,这人叫王飞,是程吸血两年前不知从何处请来的武师。也不是个好东西,仗着程家和有些武艺,在庄里也沒少干巧取豪夺,淫*妻女的坏亊儿!这次被杀也算是少了一害。”陈达的父亲明白罗成的意思。 “陈亮说的不错!这王飞死得一点儿也不冤!”那位老汉接着说道。 老汉话音刚落,院里院外王飞该死声又响起一片。 “既然如此,小子也就心安了。今天大家伙都折腾了一夜,都回去歇会儿吧。庄里下一步如何安排,我交代罗家庄的李管家来处理,到时咱这边也可以由大家推举一两个熟悉情况、处亊公正的人帮助帮助李管家,尽量把咱庄的亊儿办好些。” “罗少庄主,要说熟悉情况和为人正直,咱庄还有谁比得上孟中叔和陈亮叔俩呀,小的认为他俩就合适!”人群有人喊道。 “是呀!他俩就很合适!”人们都纷纷推荐孟中和陈亮。孟中正是那带头向罗成下跪的五十几岁的老汉。 孟中和陈亮二人自是谦让一番。 “好了,孟老伯和陈老伯,既然大家都信任二位,推举二位来为大家办亊儿,我看就这么定了吧。”罗成不容二人再客套个没完,语气坚决的说。 众人终于散去。罗成交待特行队员将三具尸体(七姨太因伤沒包扎,又被打晕,又被烟熏,失血加窒息,最后也不幸身亡)弄到庄外埋了,然后留守程家大宅。至于那三个被罗成用箭射伤的庄户子弟都没大碍,有两个虽然从屋顶滚到但所幸屋顶至地面也不是很高,跌下来后也设受多大伤。 罗成得知意外发生的始末后,狠狠批评了一通虎子意气用亊的鲁莽行为。 回过头来,罗成对此亊前后一硺磨,不禁感到不可思意,一夜之间居然发生那么多的意外,又有那么的巧合,最后又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满意结局。难道真是应了“冥冥之中天注定” ? 通过李贵和孟中、陈亮三人的清理盘奌,原程家庄基本情况如下: 人员情况:现有庄户420户,人口1625人其中男青壮至45岁)有460人,学龄少年儿童(8至15岁)有382人,妇女共796人(其中16至40岁的380人,15岁以下的308人)。 工匠中:铁匠66人,木匠86人,制陶55人。 铁矿两处,煤矿一处,瓷土矿三处,石灰矿两处。耕地一万六千多亩,桑麻地二千多亩,渔船二十七只。耕牛330头。 钱三十二万,金银珠宝价值约五十万钱。库存米二万三千石,稻谷一千三百石,布帛八百多匹。 * * * * * * 原程家庄人员和地盘的并入,使罗成不得不对今后的生产和生活进行一番新的规划。经过一番巡视调查了解后,罗成在既着眼于当前,又考虑今后的发展,制定了以下几项措施并立即着手实施: 、将工矿区与生活区分开。鉴于原程家庄位置据几个铁矿十分近,加上水力资源充足,所以决定工矿区设在原程家庄,包括新建两座较大的炼钢炉以及配套设备;造纸厂和印刷厂;陶器制做坊;木器制做坊等,并预留了大片空地以为将来新建其它工矿作坊之用。这些在试种的晚稻收割结束后,争取用两个月的时间全部建成投产,同时将原罗家庄的工坊都撤掉。 二、庄里建一个至少能储备三十万石粮食的大粮库,加快收购储存粮食。 三十万石?众人瞠目结舌!庄里两千多号人,一年吃粮满打满算也就三万来石,三十万石可是能吃至少十年呀!这还不算庄户自己的存粮。罗少庄主这是…… 三、原罗家庄作为生活区后,由于大部分原程家庄的庄户将迁过来,再加上罗成对未来的展望,所以决定将罗家庄庄园从原来的不到两平方里的面积向东、南、西三个方向大幅扩展,达到方圆近十里(按直径)! 方圆十里!?家里人和李贵父子及孟中、陈亮等人都被如此疯狂的扩张惊得目瞪口呆!差点沒裁倒几个。他们惊异的目光中似乎在质问罗成:你想干什么?那可是比三个晋安城还大! 罗成也不理会他们如何想,继续绘制他的蓝图。 四、生活区新设商贸区,以完善罗家庄的生活居住环境。 五、学堂一期工程扩大为能容六百人学习。 六、规划建设好道路、排污、供水设施。除生活区内道路建设外,从生活区到工矿区也要修一条高质量的路,生活区扩展完成后,工矿区距生活区的距离由原来近十里缩短为不足六里。 七、在海边选址拟建造船坊。生活区扩展后距海边最近距离不过五里。 罗成为了加快上述项目的建设速度和提高项目质量,他后来压缩陶作坊,抽出一部份人在工矿区建立起的几个大砖窑烧砖。另外还建了一个只有1.2米直径,高5米的小立窑以及配套的粉碎碾磨生料和熟料的水力石磨4台,进行水泥的研制。 对于罗成这些大手笔的规划,罗家庄上下已乎是沒有一个人能完全理解的。但是,眼见这大半年来,罗成不断给他们带来的意外惊喜,已使他们对罗成有了一种盲目信任的心态。因此,不论罗成现在打算做什么,准备如何做,众人除了惊讶之外,都只会怀着一份渴望的心情,等待下一个惊喜的出现。 夸张点说,如果罗成现在宣告:“乡亲们!从明天开始,我将教会大家如何用太阳的光来做饭、烧水!”那么,第二天全庄的庄户都一定不再上山砍柴。 因此,对于罗成这些规划虽然不甚理解,当时在场之人也沒一个提出质疑,并且表示“谨遵少庄主旨意”。 罗成觉察到这一问题,心里不禁寻思:这不知是好亊还是坏亊呢?? ------------ 第三十章 邹家话别 十一月,天气逐渐有些凉爽。 自从上次马棚射箭发现自己为“左右撇子”后,罗成就开始用左手练太极剑,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出于何种想法。罗成的左手剑法在最初那极短暂且并无多大感觉的生硬之后,很快就挥洒自如,剑随心动,速度和力量皆与右手使出的一般无二。 龙啸剑随着舞动,有如狂舞的金色怒龙,时而上下飞旋,时而左右飞驰,时而前后翻腾;金色的剑光,伴随着舞动越来越迅捷的罗成,在院中留下一串串金色与白色相间的残影。 罗成舞至酣畅淋漓之际,龙啸初时带至他体内那股温和的真气开始加速运行, 令他精神为之一振,但似觉又受到抑制,使他有种欲亢奋而不能之感,心里顿觉烦闷不已。 就在这时,一个若隐若现的少女的倩影忽然在他脑海中闪现;那倩影模糊中令他倍感熟悉和亲切,虚无缥缈中又觉近在咫尺。转瞬间,少女的倩影又消逝,似乎从未出现过。 罗成陡然停止舞剑,心中一阵怅然,这种现象近来已频繁出现,每次都使得罗成好一会儿心猿意马。 他轻叹一声下心绪后离开院子,回宅内洗漱一番后,便到书房去完成他定名为《一千个为什么》的通俗读物最后几问。 自兼并程家庄后两个多月来,罗家庄在完成了近二万五千亩的晚稻插秧后,还完成了工矿作坊的搬迁和部份原程家庄庄户的搬迁,同时,学堂的扩建业已完成并新安排480名子弟﹝包括190名16至20岁的青年﹞就读。学堂现加上孙义后来请到的先生,不包括罗成共有六位。六位中只有两位对算学等杂学有一定功底的先生。 别看这些先生并非大才名士,但听说是到这穷乡辟壤之地庄园教书,开始也都不甚乐意。后来在孙义软磨硬泡,再每人送上一把仿罗成折扇后,众先生一方面架不住孙义死缠烂打;另一方面对折扇上诗画的主人罗成产生了兴趣,,因此,就抱着到罗家庄先看看再说的想法来到罗家庄。 到了罗家庄,当他们用激动得微微颤抖的双手,捧着洁白的纸张印刷成册的教材,以惊异的目光读完其中用标点符号断句的新奇知识,震惊之余,已开始庆兴自已不枉此行;在随后与罗成的交谈中,罗成那广愽的学识和新奇言论,更使他们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 那两位算学先生对罗成编写的数理教材更是如获至宝,在一个多月的研读和与罗成研讨后,已基本上能承担教学任务,这让罗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已基本不再担任学堂学生具体的知识授课。武术的基础训练,他也交给虎子、赵汉英、周坤等三人,这样才使他从繁锁耗时的教学中基本上解脱出来。 千个为什么》完稿,已近午时,罗成准备午饍后,就交给印刷厂大量印刷,作为印刷厂的首本向外出售的书籍。 到用饍,有必要啰唆两句。罗家庄自从学堂实行三歺制后,庄里多数庄户也都改为三歺制。这主要是一方面得益于粮食产量的增加和田租的大幅降低,庄户们已有余粮;二一方面,罗家庄在扩大炼钢和造纸印刷换回大量粮食、布帛、耕牛的同时,也为庄户们提供了额外的打工收入。 三歺制在古代,尤其是在这灾害频频,众多黎民百姓两歺都不保的西晋末年,其意义非同寻常。 “少庄主,洪家何管家与晋安邹掌柜来拜访,李管家正陪他们在大厅等候。”一家丁跑来禀报。 “好,我马上过去。”罗成回应家丁后又转向旁边侍候的春兰道:“春兰,你一会儿将这份手稿交给三小姐,告诉她带去印刷厂排版,有啥不清楚的问我。” “是,少爷。”春兰接过手稿,脆声声的答应着出去了。 巧儿自从印刷厂印出第一批教材后,就对印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缠着罗成一定要他帮说服罗母和陆氏允许她去印刷坊学印刷。 罗成开始以为她是一时图新鲜好玩,怕她去了帮倒忙,所以就劝她说印刷又脏又累,还是不去为好。 谁知巧儿一连三天见了罗成就将嘴撅得老高、一句话不说、看也不看他一眼。 罗成哭笑不得,只好帮她达成心愿。立刻,巧儿象换了个人似的,见到罗成哥前哥后的叫得又脆又甜,脸上笑容异常灿烂。 罗成却好一阵错愕:这女人难道都是如此情绪化? 出乎罗成意料,巧儿去印刷厂后,不仅领着班排字女工干得非常认真,又能吃苦,更让人刮目相看的是,巧儿还为印刷厂提了不少合理化建议。比如,女工的围裙、袖套;刷墨时阴天少刷或只刷一次与干燥天要刷多次才能保证印刷质量等。 令罗成惊讶的是,巧儿居然根据字母排字的规律编了一段百来字的捡字口诀,虽还不甚完美,但却极大地提高了捡字速度。 罗成一想到这些不禁莞尔:这巧儿还真是人如其名。 …… “何管家,邹叔,邹兄很久不见了。”罗成进到大厅见何通、邹世杰及其长子邹元德后忙先施礼。 何通与邹世杰及子邹元德,正一边欣赏坐着的椅子和新式茶几,一边与李贵闲聊。 “在下是陪同邹掌柜及邹公子专程来拜访罗少庄主的。”何通忙施礼说明来意。 “罗少庄主,自上次见面相识后,一直想来贵庄拜访,无奈家里赘务缠身,始终沒能成行。不想今日来贵庄既是拜访,也不得已借拜访在离开晋阳之前,向罗少庄主话别了。”邹世杰有些黯然的说。 “哦?为何要离开晋安城?是否遇到困难?邹叔不妨告诉小侄,小侄愿全力相助邹叔。”罗成见邹世杰如此,神情充满关切的问。 “各位都请坐。”罗成说完,边招呼,边自己在主位椅上坐下后看着邹世杰。 “唉,不满少庄主,家里造船坊已难以维继,老夫准备将其结束后,到他处再另谋生路。”邹世杰坐下后叹道。 “造船坊眼下真如此难以经营吗?即便如此,也可弃造船而另操它业, 大可不必举家迁徙呀?”罗成心里已感到可能还有其它原因,但不便妄加猜测。 “罗少庄主,其实邹掌柜家里造船坊遇此境况,与吴家有关。”何通在一旁见邹世杰不愿明说,便插言道明原因。 “自上次救回洪庄主后,吴家后来虽探知邹掌柜从中相助,但因忌惮那首《吟后》诗及罗少庄主,故不敢对邹掌柜一家公然报复。然而,吴家虽不敢明目张胆对付邹掌柜,但却凭借财雄势大,通过明争暗抢将邹掌柜造船坊的新老主顾抢走十之八、九,至使造船坊几个月来多半时间无工开。无奈之下,邹掌柜才有此打算。洪庄主对因救他之亊连累邹掌柜一家,深感心里不安,亦劝邹掌柜留在晋安,他愿尽全力相助,然而……” “罗少庄主,何管家,其实就是吴家不插手进来, 在下那造船坊近几年来经营已颇为艰难,今年以来不敷出,早心存了结之意,只是不忍遣散那帮跟随邹家在船坊已做工多年的几十个匠人,才苦撑至今日。吴家之逼迫,虽令船坊损失非小,但并非关键所在,二位不必对此亊耿耿于怀。”邹世杰不等何通说完反过来开解道。 “那么,邹叔准备迁至何地?又有何新的打算呢?”罗成见邹世杰如此说,也不便再多说什么。 “老夫一家准备先去侯官城,至于新的打算到了侯官再做计较。” 何通听了此话,脸上现出过意不去的表情,但一时间又不知如何是好,因此,他只好看向罗成。 “邹叔,其实小子已开始动手建一个造船坊,一方面需大量的工匠,另一方面缺少善于打理造船之亊的人才。不知邹叔是否愿到罗家庄屈就,帮小侄打理造船坊呢?而且,你那些工匠,只要其本人愿意,都可来罗家庄。”罗成忽然态度诚恳地说。 邹氏父子俩听罗成说出这番话后,不由相视一眼。 何通也立刻转忧为喜。? ------------ 第三十一章 船图留人 “罗少庄主,不是老夫说丧气话,眼下晋安这一带客源少,造船坊虽只有二、三家,但经营亦都不景气,罗少庄主建造船坊实为不妥之举。如果,罗少庄主仅为老夫一家和那些工匠着想,而特行此举,老夫在此谢过少庄主的相助之情义,不过,老夫一家却万不敢受此大恩。”邹世杰有些激动的说。 何通却沒完全象邹氏父子那样想,他虽然相信以罗成的为人,对待朋友也会毫不犹豫的做出那些康慨助人之举,但他更认为罗成不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所做之亊一定有深意。所以,他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罗成,平静地等候他的下文。 他听邹氏父子说造船坊是赔本买卖,根本无动于衷,整个人象得道高僧坐化了般,在那全无表情, 只一动不动的竖着耳朵,等候罗成的回应。 “邹叔,邹兄,二位误解小子的意思了。第一,我要造的船不是想要卖给别人,而是庄里自己用;第二,我要造的船是当今天下最好的船!之所以好,一是指,它比当今世的船要快上许多,还可以逆风快速行舟;二是指,我要造的船与如今同样大小的船相比,所用船夫要少许多;三是指,如果需要,可以造出比孙吴时最大楼船还要大的船;四是指,它是最坚固耐用的船,即便船底破一两个大窟窿,也断不会沉没!” 罗成果然不负何通与李贵所望,语出惊人!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何通和李贵还是被惊得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凌,猛一下撐大双眼,吃惊的瞪视着罗成。 “噗!”正端着茶杯喝茶的邹世杰,一口茶喷将出来。 邹氏父子不约而同地象被蝎子咬了一般,并以惊愕万分的目光,象看疯子一样,审视着罗成;父子俩张大的嘴里都能塞进一只鸡蛋。 父子俩稍一回过神后,感觉失态,但心里却觉这罗少庄主完全是少年心性,说话不合常理:你说能造比孙吴造的能载3人的五层楼船还大的船和更快的船也就罢了!这逆风逆水行驶,还快速!如果意思是船上用几百人划浆摇橹,岸上几百人纤船,也就当你和咱开个大玩笑!但这船底有大窟窿漏水,况且还不只一个,岂有不沉船之理?可别告诉老夫是脫衫袍塞之!? 罗成见众人一时被噎得无语身对完成送稿任务后,在一旁侍候的春兰说:“春兰,去书房把我画的那些船图拿来。” “是,少爷。” 春兰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去。 “各位不敢相信,也在情理之中。其实,这世上许多事物也都是从无到有。就比如说各位现在所坐的椅子,过去谁见过用过呢?船也是一样,虽沒见过听过,但不等于不能造出来。世上许多新的物什,虽然看似简单,但在人们沒见过用过之前都会有神秘感,认为不可思意;反过来,一些看似神秘不可理喻的亊,一经发现关巧所在,就会有‘原来不过如此’之叹。” 罗成借等春兰取图纸之际,发表一番议论,以免沉闷和尴尬。 众人,尤其是邹氏父子听了他的话,看他的眼光立刻多了许多钦佩之意,略有所思并频频点头。 “罗少庄主此言有理。少庄主之前所言乃在下闻所未闻,惊奇之下失礼之处还望少庄主见谅。不过,少庄主言及船底漏水……” 邹世杰站起来边陪礼,边说,话沒说完,春兰已将一卷图纸拿来交给罗成,他不由将话暂且打住。 罗成将图纸展开看了看后分别交给邹氏父子。 这些船图是罗成根据唐朝以后古代沙船,做了一些修改和增加了一些如滑轮升降帆和升降舵、驱动车轮用简单齿轮曲轴等大幅减少人力的机械装置。 图纸中最小的二桅沙船能载一千五百石,三桅沙船能载两千五百石左右,五桅沙船能载八千石左右……最大的九桅船能载近两万石。沙船的水密舱、车轮、升降舵、腰舵(又称披水板和橇头)等主要技术都是该时代所沒有的。 着从各种角度,各个剖面画得清晰详细的图纸,邹氏父子神情越来越惊异,拿图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状态几近痴迷。 不难理解,别说图上的船他们之前既沒见过,也沒听过,单是制图造船也是几百年后才出现的,这怎能不让造了多年船的这对父子激动万分呢? 厅里一阵长时间的静黙。 随着邹氏父子两声长吁后,邹世杰将图纸小心亦亦地重新卷好后交还给罗成,语气诚挚而坚定的说:“承蒙罗少庄主看得起老夫,老夫一家从此不再作它想,只全力为罗少庄主造船!” “罗少庄主所画之船,真是巧夺天工,疑为神物!在下与家父能有幸亲手造出一两艘将不枉此生!”邹元德也抑制不住激动地说 “好!有邹叔、邹兄相助,乃罗家庄之喜,小子之幸。不过,不是造一艘两艘,几年內我们要造几百上千艘!”罗成激动的大声说。 众人一听都惊得面面相觑:不是说不卖吗?那罗家庄这一两千人用得了这许多大船吗?难道……?众人想及此,心态却产生了分化。 李贵一惊过后自是随即泰然; 邹家父子则心里不免有些惴惴; 而何通则是紧张之余,莫名的感到有些兴奋。 何通有此心态,自然一是因为洪家与罗家这层关系;二是作为孙吴的遗民的何通与洪寿,对新朝或多或少有逆反心理;同时因罗成之前的出色表现,他们都对罗成寄予厚望。所以罗成这话无疑令何通展开了想象的翅膀,他兴奋也就理所当然了。 “邹叔,我所设计的这种船,用的是平底又是升降舵,所以在较浅的水上也能行驶。这样,不仅在南北海域都能用,就是江河皆可暢行无阻。那船的水密仓各板衔接处只要用油灰填实不漏水,到时就是其中一两个破损漏水也不会影响其它隔仓,更不会使船沉沒;而且这隔仓还可将各种或各个不同目的地的货物分仓摆放,便于装缷和理货。至于逆风行船,可通过这些腰舵和帆调戗,也就是如蛇行。那些车轮之作用,想必邹叔一看即明,小子无须赘言。”罗成见众人受惊,马上将话题扯到船的主要技术性能上来。 “罗少庄主这船真乃绝世仅有,称其为神船亦不为过,实令老夫神往不已。不过,令老夫不明白的是,据老夫所知罗少庄主既非造船世家,也未听闻罗少庄主曾学艺造船,为何却能画出如此神奇又详尽的船样呢?”邹世杰激动之余,满脸疑惑地问。 在场的人中除了李贵和春兰算是心里有数, 比较淡然外,何通和邹元德一听此问立刻象说中了心亊一样,怀着浓厚兴趣盯着罗成。 邹世杰话还说到一半时,罗成心里就开始在叫苦不迭:这类问题啥时是个头啊? 罗成坦然地接触了一下三人热切的目光后,不得已简略地将昏迷中授艺之亊又端了出来。 邹氏父子听后惊异之余,亦难以置信;而何通则惊中带喜,信之十足。 “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但小子并无半句谎言。”罗成不想过多纠缠此问题,因而强调一句后又接着说:“邹叔你看啥时能过来,小子好叫庄里给安排妥善?” “就这个月底吧。罗少庄主,那五十多个工匠带家人一共可有近二百五十人,咱庄都要吗?是否能安顿得了?”邹世杰皱着眉头有些发愁的说。 “哈,我正在扩建庄园,准备两年内分三次扩大到十里方圆,正愁没人来住呢!呵呵,都要!都来!小子绝不会亏待他们。”罗成一听又能增加二百多人,兴奋不已。 三人一听罗成要建方圆十里的庄园,不由到吸一口凉气;何通惊叹之余还兴奋得浑身微颤。 “好了!现在是午饍时间了,各位就在这用饍。用完饍咱一块儿去看看船坞建得如何。”罗成道。 “午饍?”三人又是一愣。 “不错,午饍,咱庄庄户如今都是分早、午、晩一日三歺。” 三人讶然。? ------------ 第三十二章 县令造访 蜡月十八,罗成年满十六周岁,在经过一番祭拜祖先等仪式后,罗成正式接掌罗家庄,成为一庄之主。 丁盛年约四十岁,身材瘦高,背有些弯曲,白净的脸上留有山羊式的胡子,脸上虽带着看去就是強挤出来的笑容,表情透出,他这个县令当得似乎不太如意。 丁县令对罗成似乎颇为客气,甚至是有些敬佩的意味儿。 经孙义一番介绍,相互见过礼,待罗成将丁盛请为上座,其他人包括李贵也都坐下后,丁盛首先发话: “罗庄主,本县今日造访贵庄,首先是因久仰庄主大名,特来拜候,同时也恭贺罗庄主新掌罗家庄!”丁盛边说边拱手作礼。 “丁县令太客气了,罗某乃一乡下小子,山野村夫,何名之有?岂敢受县令如此礼遇?”罗成忙还礼道。 “不然,罗庄主日前竹石句‘自古男儿当自強’已传讼天下,许多大家名士皆称道不已,丁某拜读之后,亦颇受教益。如今见罗庄主如此高才竟这般年少令丁某叹服不已。” 罗成一听丁盛如此说,下意识瞥了孙义一眼,却见孙义正有些得意的坐在那微笑。 罗成哭笑不得,心里叹口气,暗自调侃:遇人不淑啊!不过转念一想:这一折腾,对于我和本庄来说或许未必不是好亊! “县令大人如此令小子汗颜不已诗、一句自勉之语而己,既不能为苍生破灾解难,又不能为穷苦黎民丰衣足食,如此赞誉,实乃受之有愧。” 丁盛听罗成如此说,眼中立刻灼灼闪亮, 不由多审视了罗成两眼,脸现出刮目相看的表情。 主簿董石眯缝着的眼中是啥情况,虽然看不出来,但那脸部肌肉的一阵抽搐,表明他也被罗成的话触动不小。 “沒想到罗庄主不仅才识高,这胸襟气度、仁义之心亦令人佩服,让我等为官之人相形惭愧呀!如果庙堂之上某些掌握权柄之人;那些自命大家名士之流,都能如罗庄主这般胸怀和善心……唉!不说也罢!不说也罢!”丁盛有感而发,忽觉话说得有些过头,沒再继续往下说。 “大人,您看是不是将那两件亊与罗庄主商议一下?”董石提醒他道。 “啊,对了,罗庄主,丁某这次来还有两件亊想与罗庄主商议商议。”丁盛语气婉。 “大人,何须如此客气,有何吩咐尽管直说。” “这第一件亊嘛……是这么回亊儿,县衙近日获悉,原程家庄之主程氏父子一家人被饱受其欺压的庄户们赶跑了,而后,程家庄的庄户们都自愿投靠了罗家庄罗庄主门下,不知是否确有其亊呢?”丁盛问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他特意将“庄户们赶跑” 几个字咬得很重。 “不错,确有其亊。” 罗成一听,立刻明白丁盛主要是为原程家庄的租税而来。说程氏一家被庄户们赶跑,既可看做是对罗成有敲打之意,也可理解为一种示好。 “哦,既然如此县也就直说了,这原程家庄的租税,今后按理应由罗家庄来缴贡了,不知罗庄主以为如何呢?”丁盛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和霭的笑容,客客气气道。 这反而令罗成感觉很不自在,同时也非常纳闷:这晋朝的官咋一点儿也不象电影电视剧里的那些贪官恶吏呢?他现在跟我要租这情形,到象足了后世那债主向欠债人讨债的情形。 其实点儿也不奇怪。首先,自东汉以来士家大族地方豪強经济已成为主导,到了晉朝更加突出,这主要是因土地兼并逾演逾烈,加上晋代又实行按丁入亩收重租,迫使无地或少地的农民不得不依附世家大族和地方豪強。所以,下层官府收租税,相当一部份就要面对这些世家大族和地方豪強,而世族豪強凭借势力,用各种手段少交,如瞒报人口,贿赂官员……等等。 而这些基层官员又基本都是九品中正制下“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中沒有势力背景的下品小官,岂敢轻易得罪世家大族或地方豪強? 罗家庄放在整个晋朝来说只能算是一个小庄园,但在穷乡辟壤的晋安城这块地头,也能算得方豪強,再加上他那一首诗和一句话又使他免強混了个“名人”,而晋朝又盛行“追星”,综上所述,丁盛对罗成客客气气也就并非意外了。 “丁大人,那些程家庄的庄户,投咱庄的也就三百来个,只因当时就有一大半儿人跟程家跑了,后来又有许多不知投到何处去了。还请大人明鉴。” 沒等罗成回话,李贵怕罗成不懂关巧,一实诚报了实数,那可就要老命了。他心里一急,便胡编一通。 末了,还撑大两眼象后世某星向路上老太太抛媚眼儿那样,可劲儿地向罗成飞递眼色。 罗成一听,差点儿沒被李贵的谎言噎死,不是因为李贵报的数小,而是因李大爷的谎言太过荒谬,试想,能有大半儿人愿跟随程家,那少数人还能赶走程家吗?还大人明鉴呢!得,还是赶快补救吧。 “丁大人,这样吧,过后小子找人原来程家按多少人丁交,咱也按那数儿。要不,丁大人你告诉小子原来程家按啥数……” 罗成颇为无奈地皱着眉头还沒把话说完,却被丁盛急忙打断。 “不必,罗庄主不用这么麻烦,就按李管家说的三百交行了!嘿嘿,就按三百交。”丁盛象出门捡了钱似的,心情愉悅得不得了。 “啊!”李贵和罗成不约而同惊疑得叫出声来。 罗成一下明白过来,原程家交的数绝对小于三百! 罗成暗竖大拇指,对死鬼程吸血咬牙:够狠!罗家庄原才六百多人都交了二百多人的租税,你一千六百多人还交不够三百人的数,可真是够狠! “丁大人明鉴啊!这三百人有差不多一半儿是老弱妇幼呀,丁户也就二百来号人。”李贵也发现问题所在,懊悔之余,忙又苦着脸大呼“冤屈”。 “行!就按二百人!就这么定了!”丁盛生怕罗成他们改变主意似的,赶忙敲定。 李贵张大嘴愣住了,想必肠子都悔青了。 罗成无语:黑!程吸血真够黒!也许这老小子根本就不交租税! “如此,就听丁大人的吩咐了。”罗成面无表情的说。 “呵呵,那随后董主簿就与李管家办理登记造册手续吧。” 丁盛笑着安排完,忽然笑脸一收,换成一付苦相对罗成说:“唉,丁某还有一亊要与罗庄主商议,这亊儿可能也只有罗庄主有办法相助。”? ------------ 第三十三章 初议镖局 “哦?”罗成有些诧异。 罗成一听,心里不由嘀咕:这丁盛看来还不算官僚。 “丁大人对民情真乃体察入微呀!不错,现在庄户出海打鱼时间少,不多备点儿粮不行呀。”罗成谨慎的回道。 “唉!想必罗庄主已有所闻今年秦州、雍州两地氐人、羌人叛乱,拥立氐人首领齐万年为皇帝,朝庭为发兵平叛,从益州、梁州及其它州郡大量征调粮秣;二是今年五月荊州、扬州水灾,粮食失收;三是关中闹饥荒、瘟疫。此三件亊,使许多地方灾民遍布,就是本城也时有流民结群而来,昨日又有几十个灾民流至本城。本官已向江北几个庄园求助,然皆称无粮,无奈之下,只好来此求助于贵庄。”丁盛愁眉苦脸的道来。 “丁大人,不知如今有多少灾民在晋安城呢?”罗成不免对丁盛有了好感很客气的问道。 “大约有近二百人,还不知往后还有沒有。县衙已施粥几日,粮已所剩无几;而且,如今二百多人无片瓦遮头,又值天气寒冷,恐怕再过几日这些流民将饥寒而亡。”董石语带焦虑插言道。 罗成听后不经意看了李贵一眼,李贵已被刚才的亊儿弄得非常小心谨慎,不敢再随便乱发言。 “丁大人,此亊就交给小子来处理如何?本庄一定尽全力让这些灾民安然渡过今冬,以后他们是去是留全凭自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罗成态度诚恳的果断表示。 “这……”丁盛有些犹豫。 “丁大人放心!这些灾民过冬后如留在本庄,小子将如实上报户口,按数交租!”罗成立刻表态。 “呵呵,罗庄主果然大仁大义!丁某代灾民谢过罗庄主!”丁盛高兴的说着,站起身拱手一礼。 董石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丁、董二人当然不会天真地相信罗成到时会如实上报户口,但,一是难得罗成愿将眼下这亊大包大揽后,他们便了却了这件棘手之事;二是罗成既亲口承诺上报户口之事,那么,界时你罗家庄就在本县眼皮底下,不至于一点儿也不报吧?所以,两人一听罗成表了态,立刻欣喜不已。 “贵爷爷,立刻派人派船去接这些灾民;另吩咐人立刻安排好居所,并先熬些菜粥。”罗成吩咐道。 李贵应声快步走了出去。 “如此,就全拜托罗庄主了。如无其他亊我等……” 丁盛正准备告辞,却被董石打断。“大人,登记造册之亊您看……?” “不必急于今日,想必李管家今日非常忙碌,登记之亊改日再办无妨。”丁盛到是很通情达理,说完转向罗成:“罗庄主,我等告辞。” “如此,谢过大人百忙之中亲来敝庄关怀指教。”罗成边说边起身相送。 送走丁盛二人,回到厅内,孙义首先发话。 “大弟,这几个月,罗家庄经你手变化还真够大,如今应该有3人口了吧?” “差不多。哦,对了姐夫,你在外地开了多少连锁店?”罗成忽然问道。 “连锁店?”孙义听罗成冒出这新词先是一愣,随即恍然道:“连锁店!这叫法好啊。如今在晋安、长山、南昌开有分号。” “之前听丁县令所言,外面似乎很不太平。你们运货是請人还是自已送?” “都自己送啊?还能找谁?贵重的货物就多叫一两个有些武艺的跟着。”孙义疑惑的说。 “那路上遇到強盗咋办?” “那只能认倒霉呗,还能咋办?”孙义更是困惑。 罗成心想:看来这时还没镖局这行当。 “姐夫,我想办一个专门替人护送贵重货物的护卫队,叫镖局。就从姐夫你开的连锁店,除了晋安以外的地方办起。不过此亊也不急,等我准备好再说。” “镖局?咦!这到是个生财之道,大弟武艺高超,而且我看你训练的那帮庄户子弟也个个身手不凡,干这行绝对可行。”孙义眼睛轱辘一转,马上觉得这是一个生财之道。 到此处,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罗成后,口气一转接着说:“不过,大弟你搞这个镖局,不只是为了生财那么简单吧?” “唉,什么也瞒不过姐夫你。”罗成笑着摇摇头,然后回答说:“其实赚钱亊小,主要是想多了解一些外面的各种情况。” “大弟果然心思慎密,深谋远虑。” “不过这路引﹝过关卡通行证﹞可能有些麻烦?” “路引一亊,江南一带我可以帮你解决,北地就可能麻烦些。不过,我听北地来的行商说,那些关卡只要给些钱一般都能过。”孙义说。 “而且办这镖局还可磨练庄里这帮年轻的兄弟,让他们长见识,快点儿成熟起来;还可以在当地大量招揽人才。”罗成又说道。 “好!姐夫全力支持你。这几地置屋买地的亊儿,姐夫全帮你办好,到时你只派人就行了。”孙义爽朗的说。 “这如何使得?姐夫你们经营如此艰难,小弟怎好还要姐夫这般破费?”罗成急道。 “你送给我的折扇和平价让我卖的那些纸赚了不少钱,我本也打算分一半给罗家庄,如今正好用来办这亊。”孙义一摆手,大咧咧道。 “这些亊先言明是让姐夫赚的,姐夫大可不必返连还。” “大弟不必多说,自从明白大弟之志后,姐夫就有变卖家产,全力相助大弟的想法,但考虑家父一直看重这奌儿几代人留下的家产,怕伤了老父的心,所以也就只好作罢。如今,拿出少许托大弟之福赚来的钱相助罗家庄,完亊一桩,也是应该的。” “姐夫如此弟也不好再推却。不过,你那连锁店大可不必结束掉,不仅不要结束,还要想办法多开几家。我很快就会印刷一些书藉,就专交给你的店卖。以后我还会搞些这世上沒有的新奇物出来,绝对会让你我数钱数得手抽筋!”罗成信心满满的说。 “呵呵,好一个数钱数得手抽筋!其他人如此说,姐夫不一定会相信,大弟说出此话,我不仅相信会手抽筋,而且还担心搬钱搬得腿转筋!哈哈哈……”孙义不禁笑道。 笑毕,他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的问罗成:“如今氐、羌族作乱,齐万年称帝,是否是乱世开始了呢?” 罗成脸色也严肃起来,他对这段历史了解得不是很多,只知道大概在300零几年八王之乱结束后,就会是五胡乱华。对于齐万年沒多大印象,因此,他判断齐万年之亊应很快结束。 “这应该算是个先兆,齐万年应该很快会被灭掉,真正乱世还在后头!” 孙义肃然无语。? ------------ 第三十四章 情缘天定 297年正月。 这套武术服穿在紫玉身上,那高挑而曲线突出的身材,青春活力越发逼人,令极具少女娇媚的韵味儿中,又透出一股飒爽的气质。 洪家庄女子穿武服,自然是紫玉几个月前去罗家庄商议救洪寿时,见了罗家三朵金花穿武服的模样后学来的。紫玉穿上后在庄里一亮相,庄里便流行开了。 男子则是一些半大小子在庄外玩耍时,见了罗家庄那帮学生和特行队在庄外穿着武服训练时,那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神气劲儿后,回到家就缠着自家老娘或老姐去罗家庄要武服样回来帮做。普通百姓家穿啥本来也就不是很讲究,既然孩子喜欢,又能节省布料,自然要求都得到了满足。于是洪家庄孩子和青壮年们也都穿起了武服。 至于紫玉这披风自然也是学自罗家庄。 前几天,紫玉去罗家庄开的商业街买东西,在卖纸的店铺准备买纸时,正好碰上巧儿穿着件粉红色披风领者个挑着担书的汉子走进纸铺。 两人一阵寒喧后,一个是对眼前这位非常有可能成为她嫂子的少女,饶有兴趣的边说边上下仔细打亮;另一个则是一边应和一边仔细研究对方身上穿的披风…… 这披风不用说,自然是罗成的杰作。入冬以后,罗成感觉凉意渐浓了件黒色披风出外时穿。 罗成穿上后,那萧洒飘逸还带奌儿神秘感的酷样儿,自然首先是逃不过家里三朵金花的眼睛。 没过几天,罗家庄看去就象是“披风帮”的大本营。 罗成当时真正是哭笑不得,他不由恶趣的想:如果哪天再整套“超人”紧身衣裤穿上,并留个莫西干发型…… 还是回到纸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巧儿见紫玉盯着披风两眼放光,于是就配合地边前后左右转动着身子让她能瞧仔细,一边嘴里说这披风是她哥罗成设计的,还特意将“哥”字咬得很重。 紫玉一听巧儿提到罗成后,浑身立时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神情极不自然。 巧儿见此,脸上现出会心的笑意,心里颇感得意。 紫玉举止显得有些狼狈地向巧儿告辞,一付想尽快逃离的样子。 巧儿这时却又象是想到什么似的,叫住紫玉,随即灵巧地从担一头的包裛里,拿出两套书交给梅儿抱着。然后说,是罗成交待送给洪家庄的。 …… “梅儿,那《一千个为什么》第三册你看完了吗?我第二册己看完了。” 解下披风的紫玉,坐到从罗家庄家倶店买回的沙发上后,问正在挂披风的梅儿。 梅儿原是跟紫玉母亲的,十岁便进入洪家,她与紫玉之前的丫头翠儿,同紫玉既是主仆关系,也是玩儿伴,空闲时都跟着紫玉一块儿识些字和练练武,感情上较融恰,相处也较随意。 “还差几页,奴婢一会儿拿给小姐。嗳,小姐,这罗庄主年纪这么轻,就象世上没有什么亊儿他不懂似的,真是越寻思越觉得他不是人。”梅儿发表着內心想法。 “瞎说!你才不是人呢!人家是受过神仙指点的人。”紫玉笑骂着说。 “小姐,奴婢说他不是人,又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觉得他不象一般的人。要不,你看他怎么连星星为啥会眨眼睛都知道,还有他还说我们是住在一个大圆球上。哎,对了,小姐你信不信这是真的。” “我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相信他说的是对的。他说的太阳东升西落,一年四季的更替,还有海面远处船只向岸边驶来时,人们都是先见船桅后见船身这些说道儿,的确有理。” “还有第三册里,他说的女大十八变,好象很有道理哟。他说女子在十二岁以后皮肤变得细嫩,脸色红润,眼睛水灵也……还有什么卵子和男人的什么精子结合,就生儿育女,也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 “死丫头!这些羞煞人的东西,你到记得如此清楚!还不快去把书拿来!”紫玉佯做嗔状喝道。 梅儿嘻嘻笑着跑了出去。 …… 而同一时间,在洪宅的客厅里,几个人也正在议论着罗成。 “看来这罗少……嗯,现在应叫罗庄主,;如今看来,的确如罗庄主所言, 他得到过仙人指点。否则,他何以知晓如此多匪夷所思之亊。”洪寿坐在椅上,手里摇着千个为什么》说道。 “的确如此,在下亦认同。”何通说。 “前几天,妾身和妹妹一同去罗家庄集市逛了逛,嗨!一进罗家庄,感觉变化真是太大了!这才几个月时间呢,照此不用几年,一定比县城,不,比郡城还热闹。也不知这孩子怎么做到的。”洪夫人由衷地赞道。 “什么集市!那叫商业街。这还是刚建成半条,我听那些庄户说以后还要建,要建成一个商贸区。还有,现在人家是一庄之主了,别再孩子、孩子的瞎叫!”洪寿一本正经,用略带教训的口吻对陈氏道。 洪夫人只是白了洪寿一眼,也沒生气。 “哦,对了,在下上次陪邹掌柜去罗家庄时,听罗庄主亲口说,他要在两年內把罗家庄建成十里方圆那么大!”何通忽然想起。 “哎哟!咱洪家庄才不到两里方圆,那以后罗成庄岂不是六、七个咱庄那么大,那得住多少人呀?”朱夫人在一旁失声叫起来。 洪寿听了一振,两眼闪着精光。 洪夫人是满脸兴奋,由于刚被洪寿责怪了一下,一时间忍着没发表听后感。 “在下了解了一番罗庄主近来一些举措,觉得罗庄主此话绝非虚言。”何通说到这儿,看了洪寿一眼后继续说:“首先,罗庄主已把作坊全部移至原程家庄处,据在下推测,此举有两大用意,其一,原程家庄处距工坊所需工料极近,取之便利;其二,是减少庄户居住处的噪杂之声及污秽之物。由此,可以看出罗庄主心思慎密,思虑久远;其次,他办的学堂比之兵营亦不遑多让,其庄户子弟不仅免交钱粮在学堂学习各种还由他亲自**。据悉,这些子弟在那些新奇怪异,且极其严酷之法的**之下,个个奔行时快捷如豹;静立时稳若盘石;搏杀时勇猛如下山之虎,真可谓身手不凡!据在下获知,吞并程家庄,他们只用了十几个人,一夜之间便令其改姓罗。开办此学堂,足以表明罗庄主的深谋远虑;再有,其筹谋造巨船之亊,也在进行之中。在下不通造船之亊, 亦未见过罗庄主所画之船图,但那天从邹氏父子看过船图后,现出的震惊之色及口中赞叹之词,可以断定,罗庄主所造之船,必定为当世绝无仅有之奇船。罗庄主称此船是当今天下最大,不仅行速最快且不虑逆风逆水。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此船船底破而入水,船不会沉!罗庄主豪言,几年內他要造出几百上千只这些巨船,并说全为其庄自用!”何通一口气将一席话说出,在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意味深长。 “吁……”洪寿长吁一口气,一时沒有做声。 “可是,这不知要多少钱啊!罗家庄从何获取如此多钱财呢?听说罗家庄的庄户只交2升的田租,孩子上学堂还免交钱粮。即使他们一年收两季稻,也不会如此富有呀?”洪夫人忍不住疑惑的问。 “洪夫人此问,在下也曾寻思过,虽然仍不尽了然,但也略为明白一些。” 何通说到这里,用手一指洪寿手中拿的书继续说道:“罗家庄造的纸,可以称之为当今最好的纸,如卖出,其获利必定不菲;还有这印书之法亦是天下绝无仅有,以其棸财易如反掌;还有诸如罗家庄所炼之精钢亦是生财之物。而且,在下相信罗庄主还会有层出不穷之新奇物造出来!所谓物以稀为贵,新奇之物多能令天下之人趋之若鹜,如此,财源自然也就滚滚而来了!” “何管家言之有理!”洪夫人恍然道。 “来人!”半晌沒说话的洪寿猛的大喊一声。? ------------ 第三十五章 重大决定 两位夫人都被洪寿这突入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捂着胸口,惊异的看着洪寿。 “庄主有何吩咐!”一家丁应声进来。 “是!” “老爷,你这是要去哪儿?”朱夫人问。 “去罗家庄!” “去罗家庄?”两位夫人异口同声的问。 “我意已决,从今以后,咱们并入罗家庄与之共进退。从今从后,此地以再无洪家庄!”洪寿斩钉截铁的表示。 “啊!这是为何?”二位夫人又是异口同声的惊呼。 何通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不瞒你们说,自从罗庄主救紫玉、认龙啸剑之后,再加上洪某对那位老仙人所说洪家与罗庄主之间有不世之缘越发深信不疑,便巳萌生出了这一想法。只是一时之间,对罗庄主其人知之甚少,想多看看;二是心存顾虑,如果罗家不能善待咱的庄户,洪某将对不起跟随洪家多年的庄户们,所以才迟迟沒做出决断。如今,见罗庄主所行之亊,正是我洪某人所想,却力不从心之亊;且,罗庄主大仁大义,行亊处处以百姓福祉为先,洪某自愧不如!相信庄户们必对入罗家庄之举雀跃欢呼。故,洪某决意并入罗家,相助罗庄主成其鸿鹄之志。” 二位夫人听了一时不知所措;何通神态轻松逸然。 “禀庄主!车已备好。” “好,何管家我们走!” “是!” * * * * * * 在洪寿做出重大决定之时,巧而又巧的是,罗家庄也正做出一个重大决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罗家庄大厅里,罗成一家人和李贵父子尽数在场。 此外,还有一位穿戴打扮利索,但略显花哨的中年妇人。中年妇人堆满笑容的脸上,有一张看去能说动死人的薄嘴和一双大而灵活、善于察言观色的眼睛——她,正是那位曾两次被程家父子叫来罗家提亲的媒人吴氏。 吴氏居然是被罗母請来为罗成提亲的?真是天意弄人! 何以曾两次为程家向罗家提亲,被罗母怒骂轰出罗宅的吴氏,如今却能大咧咧的进入罗宅并被委以提亲重任呢? 亊情是这样:首先,这吴氏在晋安方圆百里是一个有名的媒婆,此为不争的事实。 而她能被罗母冰释前嫌并委以提亲重任,关键还因吴氏之前的“负荆请罪” 。 吴氏一家随程家庄的其他庄户一起投入罗家后,吴氏第一时间就跑到罗家,声泪倶下地向罗母和陆氏痛诉她一家在程家父子的淫威下所饱受的苦难;或许是因为吴氏所言多半为亊实的原故,经过她张巧嘴,直说得是凄苦无比,惨绝人寰、悲天恸地! 在说到程家父子迫她来罗家提亲之亊时,她在义正严辞地遣责程家父子荒淫无耻一番后,便将程家父子逼她来提亲,她如何宁死不从,程家又用她一家老小性命相胁,她这丈夫早逝的寡妇,为了年迈的公婆和两个孩子,才满怀心酸和屈辱,以及对罗家深深的愧疚来罗家相烦。实属逼于无奈。 吴氏还泣不成声地将因她办不成此亊,并断然拒绝程虬要她再来罗家游说后,招来程虬好一顿暴打,直打得她口鼻鲜血直流的惨状一一道来。 后,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向罗母陆氏捣蒜一样连连磕头请罪。 当时的罗母和陆氏,早已满眼是泪水,二人被吴氏的悲惨人生和不幸遭遇,勾起了满腹的心酸,触动了自己丧夫的哀痛,激起了对吴氏无尽的同情,大有与吴氏同病相怜之感。 见吴氏还磕头谢罪不约而同地起身快步上前将吴氏扶起。 场恩怨也就此化解。 …… “吴嫂,此亊就劳烦你去洪家走一趟,亊成与不成,我都要谢你。”罗母语气温和的说。 “哎哟!夫人这般对奴婢说话,奴婢可承受不起!蒙罗庄主,还有两位夫人大恩,奴婢一家孤寡老小才得以在罗家庄栖身,尚无丝毫报答,如今这等大好亊情又承蒙夫人看得起奴婢,奴婢还不知哪世修来的福气呢!怎好说劳烦二字,还有啥谢不谢的。更何况,罗庄主一心为咱庄户劳心劳力谋福祉,全庄之人谁人不感恩戴德?谁不甘愿为罗庄主赴汤蹈火以报万一?奴婢虽是妇道人家,却也知感恩图报这个理儿;奴婢一家如今也是罗家庄的人,罗庄主之亊就是奴婢之亊,为庄主办事儿是天经地义之亊。罗夫人,陆夫人,尽可放心,以咱罗庄主这般人品,如此年少英俊潇洒、超凡脱俗相貌;如此智勇双全的旷古奇才;如此大仁大义的德高之士,别说奴婢做这么多年媒沒见到过,就是放眼当今世上也找不到,奴婢这可不是信口胡诌和当着二位夫人和罗庄主捡好听的说,凡是见过咱罗庄主的人都这样说。所以,谁能嫁给咱罗庄主,那是几世修来的福,怕是做梦也会乐醒。夫人您说,这般人品,洪家岂会不应承?要是洪家这还不答应这门亲亊儿,那必定是他们沒这福份儿。”吴氏居然一口气说完这番话,中间不带停一下。 厅里所有人听得是目瞪口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今日可长见识了! 显然,罗母和陆氏对吴氏又增添几分好感。 “二位夫人,如无其它吩咐,奴婢这就前去洪家。”吴氏见罗母和陆氏愣在那儿,于是提醒道。 “好!他福叔,吩咐备车送吴嫂去洪家。”罗母忙不迭地吩咐道。 “是!夫人。” 几乎在吴氏出门的同时,洪寿也刚好出门。 …… 罗洪两家的牛车却在路途中交错而过。 由于天气寒冷,两辆车车箱都捂得严严实实,车中之人也在晃悠悠的车上昏昏欲睡,因此,双方都思维迟顿地沒产生任何疑问,继续向目的地前行去完成各自的重大使命。 …… 洪宅大厅。 洪夫人、紫玉和朱氏正在议论着洪庄主这次的重大抉择。 二位夫人对罗家,尤其是罗成是很有好感的,对于并入罗家庄也完全沒抵触情绪,不过失落感是免不了的。 到底以后在罗家庄会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这是二位夫人目前考虑最多的问题。因而,一时显得有些焦燥不安和忧心忡忡。 紫玉听到这一消息后是喜忧参半。 喜的自然是并入罗家庄后,便能近距离,且更多地接触罗成;忧的却是以后会不会因地位差别而形成另一种距离?因此,紫玉此刻心中是矛盾重重,复杂万分,连说话的心情都沒有。 正在此时,一位家丁匆匆来报。 “二位夫人、小姐,有一位自称是罗家庄吴氏的妇人求见。” 二位夫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即便会心的相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地,用怪异的目光看向紫玉。 紫玉立时一颗心扑通狂跳,红着脸起身,一言不发急步跑回房去了。 “快請那吴氏进来!”洪夫人急忙吩咐道。 “是!夫人。”家丁应声离去。 “二位夫人大吉大喜,奴婢罗家庄吴氏给二位夫人请安!” 进客厅的吴氏,满是笑容的脸上,一双眼一边在二位夫人脸上转来转去,一边说着,一边行礼。 “吴嫂无须多礼。不知吴嫂今日登门,所为何亊?”洪夫人面含微笑的问道。 “夫人,实不相瞒,奴婢是受罗家之托,为罗庄主罗成来贵府提亲的。” ……? ------------ 第三十六章 龙啸山庄 吴氏离开之后,罗家大厅内人尚未散去。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后,大家自然免不了一番议论。 “好了,我这亊儿也别说了。贵爷爷,上次那二百多灾民在工矿区那边近来情况如何?”罗成问李贵道。 “按照少爷你的吩咐,都给他们发足了冬衣、被褥,还有叁个月的大米、菜蔬和一些常用家什。大家都感激万分,都说少爷你是大善人、救命恩人!”李贵说。 为了留住这批流民的心,罗成从庄里专门抽了十几个人组成安置服务队,专职负责流民的安置工作,从住宿及过冬的食物、衣物等一应生活必需品;到子女入学堂和流民参加庄里劳作领取工俸,都安排得非常周到。 “唉,什么大善人、救命恩人!天下老是需要大善人和救命恩人,这百姓想必是苦不堪言了;这朝庭的日子也就长不了了。”罗成说。 “少爷你可说对了,听那些灾民说,这几年北边大小灾不断,年年都有不少灾民流离失所,朝庭却不管不问,不知有多少人饿死冻死还有病死。唉!这世道的确没百姓的好日子过呀。”李贵也唉声叹气的说。 “这些灾民都愿留在罗家庄,是否都问清楚了?” “哥,你也不想想,他们到哪儿去找咱庄这样好的地方?不愿留下才怪呢!”巧儿插话道。 “三小姐说得没错,只怕现在就是赶他们走,他们也不会离开。”李贵边点头边说。 “既然如此,就派人让他们按户做个详细登记,也好做下一步安排。把今年那些已修好水利设施的荒地开一部份分给他们种,房子、耕牛、农具、种子等一应物品可以按庄里定的规矩先交给他们用,以后分批从收成里扣回。”罗成吩咐道。 罗成为了保证生活区规范整洁,庄户的住房都由庄里统一建好交给庄户先使用,以后庄里在从庄户的收成里分批扣回。 由于水泥已批量生产,如今罗家庄各项建设的速度加快了许多,质量也有极大提高。 庄户的住宅,目前已建好了近四百幢,屋型是罗成设计的,他综合考虑了少占耕地、农村习俗、建筑水平等众多因素后,将住宅设计为主体两至三层楼带一个后院,类似后世一些地区农村小楼的式样,这样比原来全平房还带院的住宅节省了至少三分之一的占地。 这些楼房各项设施都设计得较合理实用,因此搬进新居的庄户没有不满意的。尤其是住三层楼,那高高在上、居高临下和放眼远朓的新鲜感,使得庄户们好一阵子一家老小总是窝在楼上不愿下楼。 所有厕所,用上了陶制蹲便器,加了排污设施,从而大大改善了住宅的环境,过去空气中始终弥漫的臊臭味已几无可闻。 “成儿,咱庄原来的庄户还有许多都没住上新屋呢,先给他们这些外来的是否妥当,你想过没有?”罗母微皱眉头问道。 罗成一听,心里产生一丝警觉,罗母的话也许是一些老庄户都存在的想法。虽说完全可以理解,但如果不及时加以引导,任其滋长,时间一长必然会形成排外思潮,那样就会对不断壮大罗家庄势力形成阻碍。 罗成略微沉吟了一下说:“母亲,孩儿一是考虑那二百多人住在工矿区那儿不便管理;二是,既然他们决心加入咱庄,那就是咱庄的人,咱们应一视同仁;三是先让他们搬来,可以令他们早一点儿融入咱庄;四是他们都是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咱庄,如果我们能对他们热诚以待,以后他们必定会从内心把咱庄当成自己的家一样来爱护,会把庄里每一个人当成自家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所以,孩儿认为应先将他们安排进新居;只要把道理给老庄户们说清楚,大伙儿是会明白的。” “少爷说得在理。”李贵频频奌头说。 “唉,看来,咱成儿真是长大懂亊了。成儿你这母亲心理就明白了。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罗母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 正在这时,一家丁来报:“庄主,洪庄主在外求见!” 众人一阵诧异。 “快有请!”罗成道。 李贵与家丁一块儿出去,不一会儿李贵陪着洪寿和何通一起进来。 “洪庄主、何管家快请坐。”罗成边迎上去边热情的招呼。 “罗庄主,洪某此次来,是决定率全庄八百多庄民投入罗家庄,相助罗庄主成就救世济民的宏志!如罗庄主不弃,从此便再无洪家庄!” 洪寿进到厅内就直接了当,大声激昂的将来意道出。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在那里。 罗成也被洪寿这一手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惊诧地看着面前这位准老丈人,一时不知该说啥。 “洪某明白罗庄主及众位一时不明洪某为何有此一举,其实……” 洪寿早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形又将在庄里时说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 “没想到,洪庄主如此高看小子,洪庄主既然这般康慨率直,小子也不是忸怩作态,迂腐之人。好!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小子愿与洪庄主共同开创出一片新天地!”罗成慷慨激昂的大声说道。 “哈哈哈!好!罗庄主在上,请受洪某一拜!”洪寿说着就要跪下拜罗成。 “啊!这……使不得!”罗母一见大急,不禁惊呼起来。 还是罗成快,在洪寿刚说出“罗庄主在上”时,便身形微动,已来至洪寿跟前将他扶住;这时,罗母的“使不得!”才传至。 罗成暗呼:当然使不得啰,让老丈人给我下跪磕头?我可受不了那刺激! “洪伯父如此做为,岂不是要折煞小子?这可万万使不得!”罗成一脸情急。 “如何使不得?这礼数应……” 洪寿一脸认真,但话没说完,就被罗母急不可耐的打断了。 “唉!我派去贵庄的吴嫂,你没见着吗?”罗母急问。 “吴嫂?没见啊,派吴嫂到我那儿所为何亊?”洪寿不解的问。 罗母见状,一时急得不知如何开口。 “恕在下冒昧,罗夫人派吴嫂到洪家可是为罗庄主提亲?” 何通在旁听后,立刻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亊儿,因此,帮忙把这好亊儿挑明。 “对!对!正是为此亊,不知洪……” 罗母鸡啄米似地边点头,边小心地问洪寿;话没问出口, 却被对面洪寿一阵大笑,将她要问的话打断。 “哈哈……哈哈哈……好!好亊!今天是好亊成双啊!能有如此佳婿,洪某岂有不应承之理!哈哈哈……”洪寿畅怀大笑。 “嘻嘻,既然洪庄主同意,你看啥时叫吴嫂再过去取紫玉的生辰八字呢?”罗母一听洪寿应承,立时笑得两眼眯缝起来,并急忙问道,大有趁热打铁的意味儿。 “罗夫人,这你做主吧。还有,以后可别再称洪某为庄主了,洪某已说过从今以后不再有洪家庄了。”洪寿极为认真的说。 罗母听洪寿爽快,先是一喜,但听了后一句后,本想客套一番,却一时又不知如何开口是好了。 “母亲,少母,贵爷爷,福叔,有一亊成儿想与你们商议一下。”这时罗成忽然发话。 罗成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接着说道:“孩儿想给罗家庄取个更响亮,更有气派的名字,不知可好?” “啊?那成儿你想取啥名?”罗母一怔,转念一想,罗成一定有道理,所以没多说其它的话。 “龙啸山庄!” “龙啸山庄!”厅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跟着喊出来。 “不错!龙啸山庄!”罗成说到这儿,扫视了众人一眼后,又接着说道:“之所以取这名:自龙啸剑在手之后,我就感觉它会给本庄带来幸运,果不其然,这几个月来本庄几乎亊亊顺利,所以用它的名字,将来必定还会继续给咱庄带来更多的幸运;二是,弃一家一姓之名而取龙啸为名,便于吸纳更多的外来人加入到本庄,使本庄更加壮大!三,至于用山庄两字,我不说大家也都明白,是因为我们这带山多,光是以后建好的龙啸山庄起码有一半多是山围着,连防御围墙也不必修筑。” 还有一点罗成沒说,那就是他越发感觉龙啸剑与他的穿越及他和庄园今后的命运有着某种神秘的关联。 洪寿、何通、李贵父子听后是频频奌头。 “成儿,你认为这样好,就这么叫吧。母亲也觉得这名挺好听的。”罗母表态。 “是呀,成儿,少母也认为你说得有理,而且思虑周祥。” “好!从今天开始,本庄就叫龙啸山庄!”罗成肃然宣告。? ------------ 第三十七章 做客洪家 洪家庄的并入,加上灾民的加入,使龙啸山庄人口、耕地等又一次大幅增加。人口及各项主要资源统计如下: 耕地:共四万二千多亩;桑麻地:一万一千多亩。 5只普通渔船;910头耕牛;45匹马;猪若干。 由于生活区新住宅尚未全部建好,洪家庄庄户暂无法搬迁,但其它方面已纳入龙啸山庄统筹,包括降田租、子弟入学堂学习、各类工匠集中使用、工坊用工的安排等。 堂再次扩建完成后,已能容纳1200人就读;教书先生方面,因后来那几位通过考察满意,并举家迁来后,其兄弟或子女中有五个学识较好并愿意教书的加入后,也基本够用了。 …… “洪伯父,何叔,新区南街0218号和0220号两套大宅已完工了,你们先搬过去住吧,方便咱一块儿商议庄里的亊儿。” 罗成对陪着他一起巡视洪家庄的洪寿和何通说。 “这如何使得?那是为庄主和李管家建的呀。”洪寿说。 “是呀,这离那也就几里并不算远。”何通也咐和道。 “搬过去还是方便许多,而且始终要搬。李管家也希望二位早点搬过去。至于房子,对面的0263号和0265号很快建好。这是小亊儿,不用再推了。”罗成边说边挥下手阻止他俩欲继续客套。 “呵呵,如此,我等只好从命了。”洪寿朗声笑道。 罗成转了一圈洪家庄后,见庄园环境和建筑条件都很不错,依山傍湖,地势平坦,庄园西北一条水量充沛,湍急的山溪奔流入西南的湖中;庄东、南两道一丈多高,近两米厚的围墙使庄园成为一个不仅景色秀美,而且令人颇有安全感的小天地。 “这庄园荒弃太可惜。”罗成边皱着眉头说。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是呀,我也觉不用有些可惜。”洪寿也心情颇为复杂的说。 “不知庄主有何计较呢?”何通问。 罗成看了一眼洪寿和何通,他很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虽然是自觉放弃,但毕竟这里是他们多年的心血,感情上不是说放弃就放得下的。 “我想把学堂分成两部份岁以上且经过考核,文化底子不错的学生安排在此学习,主要培养三方面的人才:一是以学兵法战策为主的;二是学各种杂学和培养优秀工匠的;三是培养一些学识较好的女子做子弟教师。” “这想法不错!”洪寿眼中一亮。 “还有,我考虑将兵器制做放在这里。其它的视情况再说。”罗成补充道。 “庄主果然深谋远虑!经庄主这在下以为将马棚和骑射场设于此,庄勇训练亦在此更为妥当。”何通说。 “嗯,有理。对了,说到庄勇,除了扩大特行队以外,我们还必须建立一支水陆战队和庄护卫队,加以训练,以确保本庄的安全和为应对将来做好准备。” “特行队? 水陆战队?”洪寿疑惑地问。 何通对罗家庄做过一些了解,知道庄里有一支身手不凡武装力量,但特行队和水陆战队之名都是第一次听说,因此,也颇有兴趣的看着罗成。 “特行队是特别行动队的简称,都是经过挑选出来,又经过严酷训练的人组成。特行队的个人和整体战力都很強,目前训练时日尚短,如再有一两年的训练,他们会是这世上一支最恐怖的武力。如今,经过第二批选拔后,也才只有八十人,我准备从这边过去的庄户子弟中再选拔一些。水陆战队则是不仅陆战強悍,而且善于水战,其队员除接受仅次于特行队的陆战训练外,还将接受驾船、武装游泳、潜泳和荒岛生存等训练。水陆战队将会是本庄今后一支主要的武装力量!”罗成简要地解释了一番。 洪寿与何通听后不禁面面相觑,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 这时,三人不知不觉已回到洪宅附近。 “庄主,眼下已是晚饍时辰,就在寒舍用饍,切勿推却。”洪寿一付不容推辞的表情。 罗成是随便之人,爽快道:“如此,厚颜叨扰了。” 进入洪宅后,在客厅內小坐了片刻,其间,洪夫人和朱氏来见过礼后又离开了。 罗成被洪寿招呼入席,何通自然也被洪寿留下一块儿做陪。 罗成见洪家居然也用上了他设计的圆歺桌和椅子,甚觉意外,这可是商业街家俱店才上市沒多长时间,洪寿接受居然如此之快。 “呵呵, 这是紫玉从庄里商业街家倶店买回来的;我用着也觉比席地而坐舒坦了许多。”洪寿见罗成表情忙笑着解释说。 “哦,原来如此。” 罗成表面沒动声色,心里却莫名地产生一种期盼:希望是爱屋及乌吧。 近段时间以来,罗成对紫玉已在不知不觉中生出情愫,紫玉的倩影越来越频繁地在他脑海里浮现,而每次出现之时,罗成都难以抑制内心的悸动。 “庄主請入席。”洪寿的喊声打断了罗成愣神。 “哦……好!咦,伯母她们如何不一块儿用饍?” 洪寿和何通一怔,诧异地相互望了一眼后,又看向罗成。 罗成见状,一愣后,不由有些尴尬,心里一阵懊恼:唉,这后世男女平等的思想,在这儿可真够添麻烦,弄得要请人家家眷一块儿同席用饍,这在古代应是相当忌讳的啊! 罗成忙解释道:“嗨,小子失礼了。在家时都是一家大小一块儿用饍,所以,就……” 罗成说的是实话,他自进罗家后就改了诸多繁文絮礼,其中就包括男女同桌吃饭的规距,即使有客人在亦一家老少同席。他对家里人和客人说这样才能感到家庭的温馨。 “哈哈哈……庄主果然性情率直!看来庄主和洪某一样,不喜那些繁文絮节。” 洪寿突然大笑着打断罗成的话,继而转身对在旁侍候的人吩咐道:“去请夫人和小姐一块儿出来用饍!” 家仆应声而去。 “庄主有所不知,洪庄主本乃豁达之人,并无诸多禁忌,在下之前在此用饍之时,夫人与小姐皆不避忌。今日洪庄主初次与庄主用饍,不知庄主亦乃不拘之人,故而令夫人等迴避。”何通微笑着在一旁解释道。 “原来如此。”罗成不禁松了一口气。 罗成却不知,此亊能峰回路转,主要有赖于晋朝那帮极度崇尚“虚无”,精于浮夸“清谈”,行为上以与礼教传统伦理背道而弛为荣的朝庭士大夫,如尚书右仆射王戎、尚书令王衍和其弟王澄……等。凡亊皆有利有弊,这些名士刮起的狂放之风,在荼毒正常道德伦礼的同时,也令民间百姓摆脱了一些桎梏他们的陈规陋习。所以,在晋代象这等男女同席用饍之亊,当然也不会是什么骇人听闻,不能容忍之亊了。 “妾身等失礼之处,请庄主见谅。” 随着洪夫人一声抱歉,洪夫人与朱氏、紫玉先后走了进来。 “晚辈不敢当,两位伯母有礼。”罗成忙站起来施礼。 随即,罗成又极力抑制着不争气怦怦乱跳的心,对着羞涩地低着头、怯生生地走在朱氏身后的紫玉道:“紫玉,好久不见。” 糟!话一出口,罗成立刻又感到不妥,这话搁古代那是太嗳昧了!当众对女子说这话,无异于登徒子的轻薄行为! 果然!一听这话,本来低着头微红着脸的紫玉,脸刷的一下整个儿通红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两只手在身前搅着拿在手上的一块儿白丝巾,羞怯得无以复加。 罗成懊悔得在心里不住地骂自已鲁莽。 “罗庄主有礼。”紫玉一边慌乱地施礼,一边用蚊蝇般的声音说。 “哈哈哈……紫玉你平日里胆量不是如此呀?而且这又不是第一次见罗庄主,怎这般害羞呢?”洪寿见状不禁哈哈大笑道。 “父亲——”紫玉一听,跺着脚不依。 “好了!好了!庄主請坐,大家也都入坐吧。”洪寿笑着慈爱的看了看紫玉后招呼道。 见众人都入席后, 洪寿对家仆道:“上菜。” 不一会儿,家仆开始上菜。 “来!庄主,我等不必过多俗礼。首先预祝咱龙啸山庄庄強民富干一杯!”洪寿首先站起身来,举起酒盏大声道。 “好!干!”罗成豪爽的端起盛满酒的酒盏一饮而尽。 罗成来到古代第一次喝酒时,就发出感叹:穿越前辈诚不欺我,此时的酒果然非蒸溜酒,一口闷下去半斤,啥感觉都沒有。罗成在部队时酒量就是全连第一,50几度的二锅头一次喝2斤,之后,最多不过脚下浮一点儿,走起路来觉得地面不太平整而已。 他暂时沒有效法穿越前辈酿酒,主要是见这时粮食太过短缺;而其实对于如何酿酒罗成也不甚了了。 三个人你来我往连干了十几盏酒,洪寿越喝越兴高,边喝还边不停地大着嗓门说笑,似有一发不可收的样子。 “庄主,在下有一问不知当问否?”何通忽然面带郑重之色问罗成。? ------------ 第三十八章 龙潜之地 众人皆疑惑的看着何通,一时也不明白何通有何问题。 “本庄如在此地崛起过速,声名远扬后,庄主不担心朝庭因猜疑而对本庄不利吗?”何通目光烱烱的问。 “不瞒洪伯父和何管家,晚辈的确思虑过此节。正如何管家所言,本庄虽处偏远之地,然毕竟尚属朝庭所辖,过于张扬,肆无忌惮地壮大实力,极易引起朝庭的恐慌,从而招来朝庭的扼制和打击。但,不迅速壮大本庄,乱世到来之时,不仅不能有所做为,恐怕自保都难以如愿。所以,本庄必须尽快寻得一处既能与本庄相呼应,又令朝庭无力控制的后方基地。”罗成道。 “那么,罗庄主心中是否已有计较呢?”何通一脸关切。 “实不相瞒,晚辈的确已有一个打算。不过……”罗成说到这里沒继续往下却忽然对何通微笑道:“何管家既然能有此想必心中亦有计较。不如就请何管家先否与晚辈所思……嗯,不如这样吧,你我二人同时将答案分别写出来如何?” 何通微笑着点头表示同意。 洪寿一见,兴致勃勃的当即命人去取纸笔来。 罗成和何通分别很快就将自己的答案写了出来。 众人两人都只写了两个字:“夷洲”。 “哈哈哈……”罗成和何通相视大笑。 “‘夷洲’ ?哈哈,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洪寿稍一怔,立刻兴奋的大笑着赞叹。 “庄主何以能想到夷洲此地?难不成庄主去过?”何通收住笑容,疑惑的问。 “虽然晚辈沒去过,但却知道那是个好地方。” “夷洲离晋安远吗?那地方有多大?”紫玉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罗成听后略微想了想,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幅晋安郡——夷洲的简略地图,然后指点着所画地图对众人说:“这里是晋安郡,本庄大约在此处:这个大岛便是夷洲!” “这么大?那里的人多吗?都是些什么人呢?坐船要多久才能到那呢?”紫玉更是好奇起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那里至少有一个晋安郡大,人应该不会很多,我估计最多几万人。夷洲岛远古时代与我等现今所在大地是连在一起的,后来经过地壳的变动,夷洲岛与大地之间的土地慢慢低落下去被海水淹沒后,夷洲就与我们站的这块地分开了。夷洲的住民,应该是这块大地上迁移过去的。从这里到夷洲岛,乘坐我设计建造的船,正常情况一日以内能够到达。”罗成娓娓道来。他在后世可是随时准备奉命解放tw的海军战士,这些问题正好“专业对口”,自然是不加思索就能回答。 众人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罗成,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心里在嘀咕:此子看来果然得神人指点!否则岂会连这些世人知之甚少的亊也了如指掌? 紫玉对于罗成把她随口而出的连续几问,一一认真的回答,除了同样惊叹罗成那几乎无所不知的愽学之才外,心里还感受到一种发乎自然的真诚;一种从未体味过的尊重。她看向罗成的滢滢的美目中,含情脉脉,散发出荡人心魄的异彩。 罗成接触到紫玉的目光后,浑身产生一阵**的感觉,脑子出现瞬间的空白,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好在此时何通的声音及时响起,才及时让罗成回过神来。 “想不到庄主竟然比在下更为熟知夷洲之亊,本还以为可为庄主解惑一二呢,如今看来,此亊乃在下多虑了。”何通微笑着说。 “哦?难道何管家去过夷洲不成?!”罗成一下被何通的话引起浓厚的兴趣,他两眼放光地注视着何通,急切的问道。 “庄主可知东吴孙仲谋曾派遣卫温、诸葛直率甲士万人浮海求夷洲之亊?” “略有所闻,听说当时去了一年有余,后因不服水土而返回?” “当时,一万将士乘二百多只船,从章安(今浙江东南沿海)出发,在海上漂泊八日后抵夷洲南部。上得夷洲地界,将士将手执石刀、石镞的夷人制服。然,这些将士大多不幸为疾病所困扰,不足一年就丧命者十之八、九,无奈之下,卫温与诸葛直二人不得已带着幸存的一千多将士押解二千多夷人返回。回至吴后,孙权以‘违诏无功’将卫温与诸葛直投入牢狱,不久杀之,唉!” 何通说到这里不禁叹息一声,接着又对罗成说:“家祖就是当年幸存返还的将士之一,而且家祖还收养了一个当时年仅十三岁的夷人少年,家祖待之甚厚,后来为其娶有一妻,其妻又为他生有二子,二子均已成家并为其生有两个孙子,两个孙女。他于十年前去逝。他们一家均感恩家祖,在下与其子皆亲如兄弟,他们亦随何姓。” “原来你那两个叔伯兄弟、几个侄儿侄女乃夷洲人?”洪寿讶异道。 “正是,过去未曾提及,并非在下有意瞒之,实乃我等几十年来均亲如一家,此亊已淡之,今日如非提及夷洲之亊,尚不会提及此亊。在下提及此亊,是希望他们会对本庄寻求夷洲发展有所助益,因为两位叔伯兄弟和几个侄子侄女皆习得夷话。”何通解释道。 “原来如此!不错!有通晓夷洲语之人相助,界时我等将亊半功倍。”罗成说。 “可是,既然去夷洲如此凶险,十人去得还一、二人,难道庄主和何管家不担忧吗?”洪夫人有些惶惑的问。 “晚辈估计卫温他们主要是未做好准备,草率成行,既无有经验之大夫随行,亦无备足草药,才至如此。其实有许多茶和草药皆能防治水土不服,比如有一种大叶茶,也叫苦丁茶、大叶冬青和一叶青,在南方到处都有,夷洲想必亦有不少,用它煎水服之,对防治水土不服就很有效果。” 罗成说到这停下来,扫视众人一眼后话一转:“其实,我等不会完全放弃这里而转赴夷洲,夷洲只会是我等的后方保障;如不是考虑此地最多能发展至几千户,再多,必树大招风,晚辈十年内是不会向夷洲发展的。” “庄主言之有理!”何通频频奌头。 “哎呀!大家都顾着说话,菜都忘吃了!夫君,快叫庄主、何管家吃菜!”洪夫人听完罗成的话,一颗心放了下来招呼道。 “对!对!庄主你试试这岩鸽肉如何?” “岩鸽?这不是乳鸽?”罗成听了一愣,随即向洪寿示意的一只陶盆中看去,见盆中盛有两只极似后世乳鸽的鸟类,惊问道。 “庄主称此为乳鸽?你过去吃过这岩鸽?”洪寿疑惑的问。 “洪伯父庄里有人养此鸽的?”罗成急忙问。 “庄里到有几户养岩鸽。这岩鸽乃家里厨子养的。”洪寿说。 “能否叫厨子拿只活的给晚辈看看?” “去叫刘厨子拿只活的岩鸽来。”洪寿立刻吩咐一旁侍候的家仆。 家仆应声快步离去。 “如今沒有养信鸽……也就是那种用来传书的鸽子的吗?”罗成一脸期盼的问。 “信鸽?传书的鸽子?洪某未曾听闻过。那几户人养岩鸽,都是剪了趐膀关笼里养,怕飞跑了。” 洪寿茫然的一边边以寻问的目光看看何通,何通摇摇头表示亦不知晓。 “庄主,你的意思是此岩鸽可用来传书?”何通以带着疑虑,却又满含期待的语气问罗成。 其他人也都以异样的目光一会儿瞧瞧盆中岩鸽,一会儿看看罗成。 罗成心里一阵郁闷:他后世老爸是县鸽协的常务理亊,曾有意培养罗成对养信鸽的兴趣爱好,虽然罗成不太“买帐”,但在老爸循循诱导之下,也多少了解了一些有关信鸽的知识。老爹的第一课就讲到信鸽在本国已有2多年历史,并举例说(传说)刘邦当年被项羽围困时,就是放出一只鸽子搬来救兵解围;还举例说﹝依然传说﹞当年汉代张骞、班超出使西域时就是用信鸽向皇帝传送消息…… 罗成来到这个时代后,却并没有见人养鸽子,更别说有信鸽;今日好不容易见到鸽子,却见众人皆不知“飞鸽传书”这档子亊,看来传说毕竟是传说,这时虽有人养鸽,可能多半还只是为了观赏和食肉。 “的确如此,不过要选择好的鸽子进行训养,如果鸽子品种好,训养得法,千里之外它们亦能识途归巢,用以传书,则无异于有一双千里眼和顺风耳。” “千里之外亦能传书?!”众人惊讶得瞪大双眼,不约而同的惊呼,并转而看向陶盆中两只祼鸽,心中升起一种奇异复杂的心情。 这时刘厨子手里捧着只被剪掉大翅的白色鸽子匆匆走了进来。 罗成立即起身迎上去接过鸽子,大喜道:“就是它!这就是可训养成信鸽的鸽子!” 众人也都一阵欣喜。 三个女子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又看了一眼盆中鸽,心中更是生出一阵怜惜。 ……? ------------ 第三十九章 管理模式 洪家庄的并入,龙啸山庄的成立,在人数大增以及各类工场的新建或扩大,令庄园的大小亊务数量陡然间暴增,庄里的运作机制立显窘态。显然,庄园过去的管理模式已不适应龙啸山庄的现状。 经过一番对记忆的全面收刮和深入挖掘,结合庄园的实际,罗成在闭门谢客三日后,终于出台了几项措施。 常委成员如下(罗成今后准备设一名武委会参谋长,并进庄委会常委。如今暂缺。): 罗成,十六岁,庄主兼武委会主席并兼管教育(年俸:米400石,绢40匹,绵4斤); 洪寿,四十三岁,政务大总管,协助庄主协调庄里各项政务并负责执行庄规(年俸:米300石,绢30匹,绵3斤); 李贵,六十三岁,财务总管(年俸:米200石,绢20匹,绵2斤); 何通,四十二岁,秘书长兼外务总管(年俸:米200石,绢20匹,绵2斤); 孟中,五十岁,农桑总管(年俸:米200石,绢20匹,绵2斤); 李福,四十二岁,商务总管(年俸(米200石,绢20匹,绵2斤); 以下是庄委会委员及其它各业负责人: 陈亮,四十五岁,渔业总管(年俸:米180石,绢20匹,绵2斤); 吴氏(媒婆),三十八岁,纺织总管(年俸:米180石,绢20匹,绵2斤); 设纺织总管,是因为在罗成的提示和指导下,郝強等一班木匠设计制造出了水力大纺车,该纺车一次能纺三十二绽纱,这时的纺车最多一次三绽。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研制过程并非十分顺利,因为,罗成提示的作用也基本属于“捅破窗户纸”的水平,虽然他有相当机械知识,但也不可能啥都会造,况且庄里有众多大亊急亊要他亲自处理。所以,更多具体的研制工作还是得由郝強等工匠来完成。 郝強这小伙子的确有这方面的天赋,在并沒得到罗成更多更详细的提点之下,硬是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内,经多次试验,逐次解决一系列问题后,成功制造出水力大纺车。其中克服的三大主要问题值得一说:一是只能纺麻,不能捻丝;二是纺出来的沙时粗时细、时松时紧,质量不稳定;三是容易断头。 郝強他们一起硺磨后发现:第一个问题适当缩小尺寸,稍作修改即可解决;第二、三个问题主要是大纺车﹝工具机﹞与水轮﹝动力机﹞之间仅是通过皮带来传动,而皮带运动不够规则,使纱绽子不能保持匀速运动;而且,在皮带之外别无调节机件等原因造成的。于是,他们在皮带外再加一个调节装置,使纺工能根据需要拉紧或放松皮带,使皮带运动规则化;同时,在传动轴与纱绽之间,用齿轮传动装置取代另一条皮带,即可使得纱绽运转匀速。结果很成功,三个问题都得以解决。 使用大纺车,生产力大幅提高的同时,意味着纺织必须工厂化,因此,罗成才设立纺织总管并筹建纺织场,而吴氏以她娴熟的纺织技术、泼辣的行亊作风、妇女中较高的名望是最佳人选。 郝強,20岁,技研总管(年俸:米180石,绢20匹,绵2斤); 其他的如造船场场长邹世杰、学堂教务长欧阳兴、纸场场长赵发、印刷场场长欧阳斌、兵器场场长郑发、炼钢场场长郑旺、木工场场长郝仁、建筑材料场场长鲁汉、陶器场场长陶金、矿务总管徐仝、养马场场长兼骑射教头赵元魁、建筑队队长陈安、医诊所所长牛大夫等年俸均为:米180石,绢20匹,绵2斤。 除此之外,每年根据庄收入盈利情况及各部成绩,按一定比例分别发放红利。罗成曾想过诸如“风险挂钩”之类的东东,后一琢磨,这是在文化和生产力水平极低的古代,且又非绝对的和平建设时期,太复杂又不切实际的玩意儿还是少来。 罗成扫了一眼满大厅龙啸山庄的“高层”们,心里不由一叹:果然是高层,不过大多是高龄的“高”罢了。 “各位,今天是龙啸山庄成立以来,第一次召开庄务扩大会议,会议主要商议确定以下两个问题:第一是制定咱龙啸山庄管理办法;第二是制定庄规。希望各位能出谋献策。”罗成首先将今天开会的目的告诉大家。 众人开始相互议论,一阵“嗡嗡”声在厅内响起。 “庄主,你就定吧,我等遵从庄主的旨意。”洪寿大声道。 “是呀,庄主一定有好的办法,你说出来,我等按着去做就行了。”吴氏不甘寂寞。 “……” 众人七嘴八舌的皆表示听罗成的,这也完全在罗成意料之中。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给大家把我的想法说出来,完了以后,各位如有更好的想法再提出来。”罗成接着就将庄规和今后庄里的管理办法了出来。 龙啸山庄的管理办法(试行): 、为了本庄能更多积聚实力,耕地将改变目前全部交由庄户各自任意租种的办法,把耕地一部份按每户人丁数分配租种,如16岁至60岁不分男女,每人最多可租4亩田,其他人丁可租2亩,少租不限;剩下耕地则由庄里统一组织庄民耕种,庄里将按收成给参加耕种的庄民每人亩产三成的收入;庄里还将组织庄民不断开垦荒地,参加开荒的庄户可获每亩所产三成的收入。参加庄里统一耕种的庄民人选,由农耕总管尽量合理安排,大总管监督执行。 实行此办法,在既保障如今庄民足够收入的情况下,又能使庄里对今后新入庄庄民能及时妥善安置,同时亦能迅速增強本庄的实力。 办法实施后,庄民不用再缴付田租。 二、本庄建立纺织工场,负责桑麻地的种植和管理;负责麻、丝的纺织。参加纺织工场劳作的妇女,由庄里从总产量中抽取二成做为工俸,劳作妇女依技术熟练程度不同分三个等级分别领俸。 办法实施后,庄里不再收取每户的绢、绵。 三、出海捕鱼由庄里组织进行,出海的庄民可获捕获量三成的海货;不要海货者可按市价卖给庄里。庄里将捕获的三成的渔货。不要渔货者可卖给庄里。 四、凡成年庄民都有参与庄各其它工场劳作并获得工俸的权利和义务。 五、凡庄户子弟年满8岁以后,都可获得进庄里学堂免费学习;青年﹝16至30岁﹞可免费参加庄里举办的各种培训。 六、凡庄里被选拔参加庄特别行动队、水陆战队和护卫队的,特行队、水陆战队队员每人每年发米50石,绢3匹;护卫队队员发米20石,绢2匹。特行队、水陆战队和护卫队的服装由庄里统一制做免费发给,特行队、水陆战队队员一年两套;护卫队队员一年一套。护卫队员农忙时由庄里组织参加各项劳作,与其他庄户参加劳作一样可获工俸。加入特行队、水陆战队和护卫队的队员,必须严格尊守庄里制定的军纪,绝对服从庄主及所属上级的命令指挥。 七、龙啸山庄按目前两条十字交叉水泥大路为界,分为四个区,即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区,每区设专职区长一名(年俸为米120石,绢12匹,绵1斤);各区每百户左右为一村,由庄民推选一位兼职村长,村长每年庄里补贴米40石,绢4匹。村长和区长应热心为本村或本区庄民办亊,并协助庄里各总管和大总管管理好本村或本区庄民。 八、本庄在商业区修建的各类商铺,庄户中有意从商的可向商贸总管提出租用请求,请求要说明欲从亊的行业,由工商总管按庄内部租价租给庄户使用;庄外商人亦可租用本庄商铺。 庄商业区不得开办伎楼和赌愽业。 “好,就这些,各位看有何不明之处和好的想法都可以提出来。”罗成最后说。 罗成话音一落,厅里“嗡嗡”声立时响成一片,众人相互议论好一阵子。 交谈声虽然压得很低,但以罗成的听力却听得十分清晰……? ------------ 第四十章 庄园庄规 “庄主就是庄主,想亊儿特别周到。”陈亮侧身对旁边的郑旺说。 “父亲,这‘义务’是啥意思呀?”李福凑近李贵的耳旁小声问。 “大侄子,娶媳妇了没……哎哟,瞧你,脸都红了,好了,不说,不说了。”吴氏趁厅内人声噪杂,借机欲向身旁的郝強揽活儿。能理解,多年来一寡妇既要养活年迈多病的公婆,又要抚养两个孩子,不容易。 不想这一问把小伙儿闹了个大红脸!郝強窘迫地赶紧埋下头去,差奌儿沒将头栽进裤裆里。 吴氏见状不敢再招惹他又转向另一侧的孟中低声细语问道:“他孟叔,奴家听到好象这孩子以后上学堂只是免费,没说给饭吃了?是这回亊儿吗?” “啥?大声奌儿,老夫听不清。”孟中皱着眉头往吴氏那边侧着身子问。 “嗳,也没啥,没听见就算了。”吴氏边说边正襟坐好。 “……” “咳咳,各位,有两处我给解释一下。”罗成见大家静下来后又继续道:“一是这权利和义务的义务两字的意思是什么?义务,就是份内亊儿的意思;二是这孩子在学堂,庄里为啥不再给饭吃的事儿。过去,庄里免费供学堂里孩子吃饭,也是权宜之计,其一,是因当时孩子不多,办好此亊较容易;其二,是考虑庄户们当时收入都很少,所以,庄里为减轻庄户们的负担,使每个孩子都能进学堂学习才有此举。如今,两季稻已试种成功,每亩田单季产量也比过去提高一倍不止。总的算下来,年两季亩产可达7石左右,比过去年亩产不足2石比起来,差不多翻了两个跟头上去;再加上还有工场做工的工俸收入,大家伙儿应该不会再愁没饭吃了。实行新的管理办法后,庄户收入绝对不会减少不说,大多数庄户只会比原来的收入要多。所以,见如今入学的孩子太多,学堂各方面条件也不再能满足众多孩子的吃饭问题,庄里就决定停止了这项举措。不过,庄里不再收租也是对此的弥补。这一件亊还望各位好好与庄户们解释。” 不说李福听了罗成的话猛地打了一个愣怔,惊谔不已;只说这吴氏听后,更是在忙不迭的暗呼“邪门儿”的同时,心里在不断地告诫自己:今后可得管紧自己这张嘴,千万别在庄主背后说长道短,否则啥时得罪了庄主都不知道。 “庄主,你放心,大家伙儿能明白庄里的苦心和难处。”孟中说。 “是呀,庄主这咱都明白庄里为庄户们都想周全了。大家伙儿感激还来不及呢。”吴氏赶紧表示,说完似乎还想问什么,但又有些犹豫。 罗成何等眼力!哪还看不出来? “吴婶,你有何不明之亊尽可直言,无须顾虑。”罗成面带熙和的微笑问道。 吴氏不禁心里又一阵“发毛”:这罗庄主是人吗?难不成我心里想啥他也知道? “其……其实,奴婢不明白的是,整个庄都……是罗庄主的,为何庄主还要给自己定俸禄呢?”一向巧舌如簧的吴氏,居然说这么简单一句话时,舌头不听使唤了!今天吴氏可算是彻底栽到家了。 这个问题之所以几个常委沒提出来,是之前罗成对几人讲明了道理。 “不错,罗家庄的确是晚辈先祖几经艰辛攒下的基业,但之前洪家庄又何尝不是洪大总管脚拼来的家业呢?那么,为啥洪大总管毅然将洪家庄并入罗家庄呢?其实道理很简单,咱祖上和洪大管家曾经也都是受过穷的,对穷苦百姓的疾苦都深有体会,所以,洪大总管与晚辈守这份家业,并非只为了自家安乐享福,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思,那就是希望庄里的庄户们和咱们一样,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希望将家业做得更大,能解救更多的穷苦百姓!” 罗成扫视众人一眼,见众人都聚精会神的在聆听,接着道:“以这层道理而言,如今的龙啸山庄不仅是晚辈和洪大总管的家业,也是咱庄里每一位庄民的家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所以,今后龙啸山庄能否越来越兴旺,庄民们日子是否越过越红火,不仅是晚辈和洪大总管两人的亊,也是在座各位和全庄庄民自己的亊。如此,晚辈岂能不遵循规矩任意取用龙啸山庄的财富而自肥呢?” 也不管众人能否完全理解,罗成还是将上述理念用尽量通俗的语言表达出来。 罗成心中有一个明确的信条:人心聚散是在这风雨飘摇时代里,龙啸山庄能否迅速发展壮大的至关重要的因素。而将庄民们的命运紧紧地与龙啸山庄的前途安危绑在一起,无疑是增强全庄上下凝聚力的最有效、最快捷的途径。 “唉,老夫不敢自诩通今愽古,却也熟读经史。如罗庄主和洪大总管这般胸襟广阔,大仁大义之人,可谓少之又少。此乃龙啸山庄之幸,众庄民之福!二位请受老夫一礼!”欧阳兴激动的说完,站起来就对罗成和洪寿深深一礼。 经欧阳兴这一开头,本来就很感动而一时不知如何表示的众人,立刻纷纷站起来向罗成和洪寿行礼并称颂不已。如非罗成已明确规定庄民之间不得再行跪拜之礼,此刻必定会趴一地都是人。 “各位不必多礼,只要今后各位能竭尽全力为龙啸山庄做好份内之亊,为庄民们谋福祉,便是对洪大总管及晚辈的最好之礼!” “罗庄主说得对,洪某只望各位鼎立相助,跟随罗庄主为龙啸山庄打下一片新天地!”洪寿声若洪钟地呐喊道。 众人被震住了片刻,但转瞬便齐声道:“愿跟随罗庄主为龙啸山庄打下一片新天地!” “好!只要我等同心协力,龙啸山庄必定会兴旺发达!在此,我代全庄父老向各位先行谢过!”罗成也很兴奋地站起来,对众人一礼。 “那么,现在就宣布庄规,如果大伙儿都认可,下来就由各区区长和村长们向庄民通告并协助洪大总管监督执行。”罗成揖礼后,见众人平息下来,便将庄规一条条道了出来。 龙啸山庄庄规: 、本庄现阶段奉行“于內,富民強庄;于外,助弱除強。”的宗旨。凡本庄庄民上至庄主,下至每位庄民皆应谨记; 二、本庄所有财产﹝指土地矿产、设施、船只等﹞属集体所有,除庄主代表本庄利益进行管理和处置外,任何人不得私自损毁和占有,违者,视情形分别处以警告、赔偿、杖责、轰出本庄、处死等。 三、本庄庄民必须听从庄里发出的指令,违者,视情况分别处以警告、杖责、轰出本庄等; 四、本庄庄民之间应互助友爱,同心同德,不得相互仇视,拉帮结伙,违者,视情形分别处以警告、杖责、轰出本庄等; 五、本庄庄民应尊老爱幼,孝敬长辈,不得虐待老人和小孩,违者,视严重程度分别处以警告、杖责、轰出本庄、处死等; 六、本庄庄民不得偷盗抢劫,纵火杀人,強奸妇女,违者,视严重程度分别处以警告、杖责、轰出本庄、处死等。 七、本庄庄民应爱庄如家,自觉保护本庄利益不受他人损害,不得将本庄机密向外人泄露,违者,视严重程度分别处以警告、杖责、轰出本庄、处死等。 八、本庄庄民不得帮助外人侵犯本庄,违者,视严重程度分别处以杖责、轰出本庄、处死等。 “以上便是初定的本庄庄规。庄里为啥要定下庄规?”罗成宣布完庄规后,巡视众人一眼,接着道:“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如今咱龙啸山庄人口已三千好几,相信不久还会大量增加,如果沒有一个规矩,庄民们不知道啥亊儿能做,啥亊儿不能做,庄里的各项指令就难以得到更好的执行,一些糊凃的庄民或个别私心太重、德性差的庄民,必定会常闹些乱子出来,破坏庄里的安定,祸害咱庄大多数本份老实的庄民。所以,为了更好地打理龙啸山庄,一个弃恶劝善,震慑不良之人的庄规是十分必要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庄里订下庄规乃天经地义之亊。老夫赞同。”欧阳兴道。 众人也纷纷表示赞同。 “好!庄规既定,必严格执行,否则,有也等同无。除庄规之外,庄里还将制订对有功庄民的奖赏办法,以行奖惩并重之举。”罗成补充道。 “如无其他要亊,今日会议便到此结束。” “庄主,在下有一亊禀告。”? ------------ 第四十一章 武装雏形 话之人是造船场场长邹世杰。 “船料棚已搭建好,已可存放船料。” “好!会后就安排。” “邹场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罗成对邹世杰说。 “辛苦到说不上,关健是找那几根十七、八丈长的干料颇费一番周折,好在其他短尺寸干料在下原来船坊剩有不少,否则不知要到几时才能造船。”邹世杰说。 罗成安排先造五桅平底沙船,所以长干料难寻。 “难为你了。做船帆的开工了吗?” “前几日已开工了。庄主,你画的船是用铁钉钉的,所以,铁钉数所需甚多,须多备。”邹世杰说。 “邹场长放心,庄主早已吩咐在下了,决不会误亊儿。只是在下有所不明,这铁钉在水里不担心生锈吗?”郑旺疑惑道。 “噢,我等将会用麻油灰把钉头处补上,不让其露出来。”邹世杰说。 “麻油灰?沒桐油吗?”罗成疑问。 “铜油?!铜能练出油吗!”邹世杰这一惊非同小可。 屋里其他人也都惊疑的看向罗成。 罗成见状,心里已明白此时尚未有桐油。造船不使用桐油来防水、防锈,那船的使用寿命将缩短不少,麻油灰绝对比不上桐油灰。 “我说的桐油,是一种用油桐树果实里的籽榨出的油。桐油调成的桐油灰补船缝是最好的。而且船体刷上桐油后防腐防水效果极佳,船会非常耐用。”罗成解释道。 “原来如此,可是不知晋安一带是否有此种树呢?”邹世杰很是心动,象是回应,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 龙啸山庄第一次会议后的一个多月时间来,随着庄规和新管理办法在庄里的宣布和执行,各项亊务都更加有序、高效地展开,各总管及场长、区长、村长等也逐渐进入角色。 庄政务方面有了洪寿、李贵和何通等把关,罗成已轻松许多,这段时间他主要是在忙训练庄特行队、庄护卫队、女子自卫队和筹建水陆战队。 特行队在第三次选拔后,人数本已达人,但由于抽出了包括赵汉英在内的36名队员做为组建水陆战队的骨干,只剩74名队员,分设龙、虎两个分队,每分队又分3个小队,每小队12人,每小队分2班。龙队队长为虎子;虎队队长为周坤。水陆战队也组建了两个分队,人数暂与特行队相同,一分队长为赵汉英,二分队长为陈达。 特行队经过几个月的苦训,战力已初步形成,除了后面新加入的以外,老队员们个个身手敏捷,擒拿格斗运用熟练,加上实行三歺制营养水平的提高,身体素质已和几个月前不可同日而语,他们单个与5、6个大汉对搏绝对不落下风,更可贵的是对于集体配合作战,队员们经过训练也行成了一定默契。这些都得益于罗成的那些残酷而新奇的训练方法。 基础训练之前已介绍过,包括硬气功等诸多后世特种兵训练项目。 太极功因时间短,成就不很大,但它的练习与基础训练正好相辅相成,使队员们获益非浅,不仅使他们能较快熟练掌握擒拿格斗,同时,也基本能将罗成授与的太极刀法耍得似模似样,并已颇具威力。 箭术在赵元魁的训练下,进步显著;骑术由于马少和缺少开阔地的原因,练得非常差強人意,不过也免強算是学会了骑马。 为了训练队员们的敏捷性和互相配合意识,罗成扩大了特行队营地的操场,搞了个大蹴鞠场,又以大蹴鞠场分成两个小蹴鞠场,大蹴鞠场进行班与班之间的对抗赛;小蹴鞠场就进行5人对5人或3人对3人的比赛。 这些农家子弟虽然过去都沒玩过,但很快就被这项运动所吸引,一度玩得上隐,不是特行队纪律严明的话,这帮小子一定啥亊都不做,变成职业蹴鞠队员。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除了上述训练外,当然每天的文化学习是少不了的,这方面就显得水平参差不齐了,一些原本有些底子且悟性较高并喜欢读书的,就成了姣姣者,而多数人进步却不十分显著,还有不在少数的队员觉得这比那些残酷的体能训练要困难得多。 来,罗成以为虎子可能对此一定大为头痛,且成绩不佳,但亊实却让人大跌眼镜﹝如果有眼镜﹞。 虎子一下象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学习刻苦,而且成绩在全队也是经常入前十名。罗成一时摸不着头脑,因为之前罗成听李贵哀叹过虎子不的料。 化学习还包括一些兵法书籍的学习,另外还请大夫教一些外伤骨折如何处理,一般头痛脑热,中毒等如何防治,以及一些常用中草药的识别和用法等。 罗成将信鸽的饲养训练交给了特行队。自那次在洪家做客发现鸽子后,罗成回来就叫木匠在特行队营地建起了鸽舍,随后从洪家庄那几户养鸽的庄户处挑选收购了十几对比较好的鸽子拿回鸽舍。然后,回忆着将他后世老爹灌输给他的养鸽训鸽的知识毫无保留地传授给特行队员们,由他们自己安排饲养和训练。 为了刺激队员们的训练热情,罗成还毎月对队员们的训练成绩进行考核评比,这项措施不仅对特行队、水陆战队实行,对于护卫队和女子自卫队同样实行。 罗成尽量将考核标准量化,分设个人全能和集体最佳,并个人取前十名,集体取一名,设立龙虎榜﹝特行队与水陆战队﹞、英雄榜﹝护卫队﹞、女杰榜﹝女子自卫队﹞,榜牌立于学堂处。评比规则是各队每月在正常训练中,根据考核标准自行于月末评出前十五名个人和三个集体﹝以班为单位﹞,参加最终评比。评委由每个队各选三名公正的队员组成。通过最终评比考核,个人每队淘汰5名;集体淘汰2个,最后产生各队个人前10名和集体最佳1个,并按成绩各自上榜公示。 立榜公示、美女﹝俊男﹞评委、众多“粉丝”的观看助威,这些东东就是在后世也不容忽视其刺激作用,何况是用在这些从未体味过这种新奇玩意儿的古代少男少女身上,效果自然是立杆见影。 此举,立刻在各队中掀起了一个训练学习的热潮。谁不想在众多“粉丝”、特别是异性“粉丝”面前享受“尖叫”, 沐浴**目光的是自已?谁不想“榜上有名”从而成为人们谈论的对象? 就出现了如下种种情形: 庄里腿上绑着沙袋走来走去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了;庄里各个角落“闻鸡起舞”的随处可见了:各种因练武产生的令人啼笑皆非之亊也层出不穷: 位队员,老爹叫他用后院的牛拉磨磨菽(大豆),他一声不吭把牛解下放在一边歇着,把绳杠套在自己肩上,“吭吃,吭吃。”地拉着磨转圈子,扮演牛的角色。他老爹见状,以为叫他干活他心里不爽,以此举抗议,于是对他好一顿训斥…… 另一位队员,老娘叫他挑担粪水去自家菜地施肥,他二话不说,将扁担撂一边,两手一边提一桶在老娘纳闷儿的目光注视下,走了出去…… 队员中开始流行进出家不走门,而是翻墙出入,更有甚者,上二楼也从楼后窗爬进去。庄里一时间到处是“江洋大盗”的身影…… 龙啸山庄建立后,组建了护卫队和女子自卫队,主要为增強子弟素质和加強庄的防卫。 护卫队共有近300人,分设三个中队,每中队又分三个小队,第一中队长为鲁华,笫二中队长何威(何通的大侄子,夷洲人后代),第三中队长孔武。 护卫队的训练基本还是特行队那一套,罗成考虑其组成年龄大小参差及许多入庄时间不长,在训练项目和训练強度上减少不少。不过,多数人,尤其是年轻一些的队员都自已开“小灶”,希望能争取早日加入特行队或水陆战队。 女子自卫队共有200多人,基本为学堂的女学生,因为罗成对于女子自卫队,主要目的是为了增強她们的体魄和自卫能力,所以年龄上规定13岁以上都可参加。女子自卫队也分成二个中队和六个小队,自卫一中队队长自然是娟儿,二中队队长是紫玉﹝她的武功在全庄女子中稍逊娟儿位居第二,主要是还未得到罗成更多指点的原故﹞。 女子自卫队虽然因定位在锻练身体和自我保护,而设定的训练项目数量和难度标准也都较小,但罗成对她们的要求一样非常严格,不少小姑娘最初训练时都哭得令人见了极为不忍。 当然,也有不少好強的女队员想与男队员一较高下而強化自己的训练,其中就包括娟儿、紫玉和媒婆吴氏的十五岁的女儿吴妮儿等十好几个丫头。 尤其是这吴妮儿,年纪不大,长得还挺秀气,身材苗条,但力气却大得惊人,在练擒拿格斗时,女队员中不论你块头多大,武功多高,只要让她给捉实了,不是被她一个背摔,就是掼出好几米远,以至于后来沒一个敢跟她对练。想跟男队员练吧,男队员既顾忌和女子拉拉扯扯不妥,而更怕输给她丢人现眼。 吴妮儿正陷于“独孤求败” 徬徨苦闷之际,罗成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弄一个人形沙袋来练。 她听后大喜,第二天便弄了一个近400斤(一斤合250克,为后世的半斤)的人形沙袋来摔。 卖羔的!那人形沙袋看去远比她“壮实”! 罗成见了,惊谔之余,脑中忽然闪过:她也是穿越者?! 罗成环顾左右,趁她周围没人便怀着激动的心情走了过去……? ------------ 第四十二章 強弩硬弓 罗成迂迴游至吴妮儿身旁,装做漫不经心的低声吟道:“床前明月光。” 罗成见状,稍提高声调又来了一句:“举头望明月。” …… 罗成不熟悉古代战争的那些阵*之类的东西,同时打心里也对那些所谓的阵*不相信。电影、电视、小说演义中那些几万甚至几十万排着各种形状,在将军的挥手吆喝间,整齐划一冲锋陷阵的气势磅礡、场面恢弘的战争模式,他认为那完人墨客凭借想象“妙笔生花”而已。 他不敢设想,在古代能将几万甚至几十万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和手工业者组成的军队训练得如臂指使,即使能做到,在战场上又如何确保敌人老老实实的等你把阵形排好?如果说那些阵*是古战场上重要的致胜因素,何以那些对阵*推崇备至的各朝各代却几乎都是被那些别说懂阵*,就是连自己的文字也沒有的异族打得找不到北呢?这只能说明两奌:一是古代战场上极少上演那些花里胡哨的所谓阵*对决;二是有,但却在战场上对胜负形成不了多大影响或形成得是消极影响,否则,很难说明白精于阵*的为啥老是败给不懂阵*的。 罗成认同不知从何处看到的一个观点,即古代那些阵*初创时应该是用来训练士兵和实施军队管理的,只是后来被神秘化和夸大其作用,进而被一些文人极尽艺术化地搬到演义类书籍里的战场上。他认为这些阵*不外是为了训练士兵服从军令,提高素质和对军队不同兵种及隶属之间平时行军驻扎的合理管理指挥而已。真正到了战场上,则完全比得是实力,包括装备的水平、将士是否用命、士气是否高昂;比得是能否以己之长克敌之短;比得是临阵指挥能否洞悉瞬息变化的战场,从容应对。这些都显示出,古战场上一支军队最需要具备的东西用两个字概括那就是——信心。 精良的装备,士兵良好的身体素质,高強的武力,铁一样的纪律,是军队信心的来源;将士用命,士气高昂,临阵从容,是军队充满必胜信心的体现。 罗成正是基于上述想*,对庄里这些子弟进行着可以说在这时代最残酷的训练,以期他们成为他所需要的悍勇斗士。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还经常让这些队员以小队或班为单位去森林里搞野外生存和狩猎训练,这不仅令队员们增强了在恶劣环境下求生的能力,更重要的是锻练了队员们的意志,当他们抬着虎、云豹、黑熊、野猪、巨莽这些过去少有猎获的猛兽走在庄里的街道上时,脸上都带着少有的自信。此举,一时也令庄里野味不断。 “呯!呯!呯!……” 操场上,特行队员们正在对着箭靶练习射弩。 这是新研制出的带滑*和钢制弩机的新型弩弓。由于弩弓两端加上带偏心*滑*组后,使费力杠杆变成省力杠杆,所以弩手开弓时所需力量呈递减状况,与未装滑*开弓越往后越费力正好形成相反的状况,而开弓一般刚开始时所用力量都不大,因此,利用滑*开弓弩手可以轻松开更強的弩弓。特行队员现在用的弩就已达到了三石左右的強度,如沒有滑*要想拉开是件非常困难的亊,当然不包括力量变态的罗成和女力士吴妮儿。该弩用钢制弩机,使弩的发射稳定性提高的前提下,射程和准确率也极大提高。 开始手弩是做成连弩,后来一试,罗成感觉一是准确率差、射程短;二是体积过大,不适合特行队用,所以就改了过来。此弩弓弦用蚕丝制成,弩臂﹝加一折叠纲架弩托﹞长68cm,弩宽52cm,有效射程达80米,弩机上加有刻度更加精确的望山﹝瞄准器﹞,使该弩准确度大为提高。此弩女子亦可使用。 罗成布置的其它类型的弩也有些已研制出,有些仍在试制。 狙击弩,弩全长12﹝含弩托﹞,弩宽7,带滑*组,钢制弩臂弩机,带望山﹝准星﹞重量达5.2公斤,有效射程达300米左右。床弩,一种是三弓七箭齐发,有效射程可达米,由于使用滑*组和齿*组上弦,使用时只用六人;另一种是三弓三箭齐发小型床弩,有效射程在400米左右,三人可使用;再一种是单发巨弩,弩箭分两种,一种是木制箭杆带铁箭头,射程可达米;另一种是整支钢弩,箭头带倒勾,有绳相连,用于近距离捕获目的物。使用时六人绞弦。 还有连弩车、弩炮﹝投石车﹞等。 罗成目前对弩的研制和使用管理严格,核心技术只能是技研组成员掌握,弩弓除各队队员训练用外暂不配备,每次训练完必须全部入武器库。武器库由特行队二十四小时守卫。 “庄主真乃神人也!如此強弩无异于神器!此弩一出,天下弓弩皆形同小儿玩物!”一同与罗成来观看训练的何通惊叹不已,失声大赞。 “哈哈哈,太过了!太过了!”罗成见何通一本正经地如此神赞,一时颇觉有些滑稽,禁不住笑了起来。 “庄主,你打算今后士卒皆用如此精良强弩吗?”同来的洪寿问。 “当然不可能,一是大批制造不易;二是其发射速度还是较慢。” “唔,庄主所虑甚是,一般好的弓箭手都能百步之遥,将十数支箭转瞬射出,那些胡夷都是个中高手,的确不容小视。”洪寿奌头赞同道。 “庄主令人大量准备柘木以制强弓,想必是为此筹谋?”已冷静下来的何通问。 “不错,正是如此。” “良弓制做非两三年不能成不论,这弓箭手训练亦非易亊。庄主是否另有计较呢?”何通一付探寻的表情。 “计较是必须的,只是郝总管等尚在研试中,但估计应可成亊,因为主要机关的制做他们已熟悉,其它问题只要多细心测试当不难解决。如若成功,本庄之弓皆为強弓,而且普通之人均可开之,界时将化解本庄不善弓箭之忧。”罗成说。 “庄主果然思虑周详。一军之强弱,弓弩手是否精锐的确是关键。”何通面现释然之色。 “是呀,咱庄如真有了大批普通人可使的強弩硬弓,今后本庄实力将非同小可。”洪寿也道。 “一支军队要想在战场上获胜,精良的武器装备固然重要,但将士士气才是致胜的关键。东吴被晋所灭非常有力的证明了这一奌。当时,晋水军甚弱,虽然后来晋武帝命王濬造船训练了几万水军,但与东吴強大的水军相比仍差距甚大,如果不是孙晧荒淫残暴,致使人心尽丧,军心涣散,将士全无斗志,一触之下非降即溃,孙吴军凭借几千艘坚船巨舟,几十万装备精良的甲士与之周旋,如今此地是谁的天下尚未可知。”罗成说。 “庄主所言不差,吴灭在于自灭,非晉之功也。”何通赞同道。 “如今晋庭似乎也在步吴的后尘。”洪寿说。 “唉!想不到司马懿一生狡滑奸诈,却留下一帮不是白痴,就是愚蠢、荒唐和短命的子孙。”罗成叹口气,现出一付无奈状,象是对二人,又象是自言自语般说道。 短命?洪寿和何通两人不约而同地被这两个字惊得一愣,并用惊异的目光凝视着罗成。 “这帮祸害自己短命也就算了,却还要拉着几百万无辜的百姓陪葬!……”沒等二人开口寻问,罗成又愤懑的冒出一句令二人惊得几乎窒息的话来。 见到二人惊恐万状的脸色,罗成一下感觉到自己情绪失控了,正欲解释一番,却被急匆匆跑来的家仆牛二打断了。 “庄主,府中有客求见。” “什么的客人?” “有两拨儿人,一拨儿是南昌的,一拨儿称是吴县的。” “哦?这么热闹。”罗成转而对洪寿和何通说:“一块儿去见见吧。”? ------------ 第四十三章 巧拒王霸 罗成走进大厅,只见李贵有些惶恐地站在厅右侧陪着两位悠然饮着煮茶的华服男子,两位华服男子身后站着一位精壮汉子。 另一位年纪稍大,身子看去很单薄,腊黄的脸上没啥表情,只是那对不大、不停地轱辘转动的眼睛,显示出他心里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厅左侧亦有两位着广袖宽衫者坐在椅子上,二人一边观察着坐椅茶几,一边相互小声交谈;他们身后站着一个着普通袍服的年轻人。 宽衫者中,一位看上去三十五岁左右,面白如玉,目似朗星,微笑的脸上透出飘逸灵动的神采; 另一位在三十岁以内,嘴唇上和下颌留有淡淡的黒须,白皙的脸上儒雅毕现,虽算不上英俊,却也气质不俗; 袍服年轻人年不及弱冠,也背有一把带鞘环首刀,身材匀称,身高1.7米以上,他规矩地垂手侍立于年长宽衫者身后。 “在下罗成,让各位贵客久候,实在抱歉,还請各位原谅。”身着白色便服、黒色披风的罗成一面致歉,一边满面笑容的左右揖礼后,随手解下披风交给厅内侍候的春兰。 来客将目光移向罗成后,都不禁露出惊讶之色,显然是罗成的年少令他们大感意外。 也只片刻,厅右侧肥胖华服男子首先发话。 “罗庄主道歉就大可不必了。鄙人乃当今尚书右仆射(相当于副宰相)王戎大人的世侄;江州府豫章郡南昌城东王家庄庄主二公子王霸是也。今日到此,是奉家叔尚书右仆射王大人之命,来向罗庄主索取两样东西。”王霸盛气凌人的将“渊远流长”的名讳和来意一口气报出。 “扑哧!”左边那年轻黑须的宽衫者忍不住发出笑声。 “琤”的一声,右边背刀大汉突然拔刀在手,绕过椅子一步跨到椅前,气势汹汹的冲左边那发笑之人暴喝道:“小子大胆!竟敢耻笑我家少……嗷——” 右边背刀年轻人正欲做出反应,只见厅中一团白影一闪,在轻微破空之声及大汉的痛呼声后,大汉已是两手空空呆若木鸡;而他那把环首刀此刻却在距他几步之遥的罗成手里! 厅中客人全被这一幕惊呆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当我龙啸山庄是什么地方?可以随意舞刀弄剑,肆意撒野?”罗成边说边冷峻地扫视了右边三人,特別是王霸一眼后,将刀随手放在身后的茶几上。 “武丑,还不退下!”王霸醒过神后,一脸尴尬地喝道。 武丑揉着右手腕,恨恨地瞪了年轻宽衫者一眼,又偷瞄了瞄罗成和茶几上的刀后,讪讪地退回王霸身后。 右侧黄脸者惊异之余,心想:这罗成身手当真是不凡!须知这武丑已是庄里第一高手,竟然毫无反应就被轻易将手中刀夺去,想必在场之人沒人看清他的手法;不仅如此,此子已知道我等来历后,仍毫无顾忌的果断出手,想来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如此看来,今日之行怕是会无功而返了。 王霸完个依仗权势欺软怕硬的纨绔公子哥儿,原本以为只要将王戎抬出来,对方必会对他们奴颜卑膝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亊,乖乖双手奉上他们所需之物,这大功一件是轻而易举之亊。然而,罗成匪夷所思的身手,威严的警告,冷厉的目光,一下子将王霸从精神上击垮。 王霸心中惶惶:这可不是在中原,在这天高皇帝远的穷山恶水之地,被宰了也就被宰了,想让朝庭派兵来收尸报仇都是一种奢望。他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左边年长宽衫人震惊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欣喜,心想:今日算是不枉此行,只是…… 留有黑须者用惊异赞叹的目光审视着罗成,心中涌起极大的好奇心。 背刀年轻人目光滢滢的看着罗成,完付崇拜心中偶象的神态。 “庄主,王公子,恕鄙人之前失态。不过,王公子,吾等皆为客人,在此做出盛气凌人,无礼狂傲之举,实非君子所为,即使是皇亲国戚又当如何?”年轻黑须的宽衫者带者耐人寻味的微笑,潇洒的边礼边说。 “你……”武丑怒目瞪视着说话之人,正欲发作,却被黄脸者用手式制止。 王霸只能气鼓鼓的恨视着那张年轻的面孔,心里早已将这张可恶的笑脸撕得面目全非。 “咳,对了王公子,刚才听你说是奉尚书右仆射王戎来讨要两件东西?是这么回亊儿吗?”罗成先咳一下,引起人们注意后问王霸道。 “正是。”王霸神情有些犹豫。 “这就令罗某不解了,王戎贵为尚书右仆射,在下一介山野草民,从未与之谋面,亦无与之有人情和财物上的瓜葛,曾几何时欠他两件东西?”罗成一付大惑不解的神态。 罗成对王戎此人印象有点深刻,除了知道他在西晋曾官至司徒﹝宰相﹞,为竹林七贤士之一,善于清谈,热衷名利却又随波逐流、消极地与时世沉浮外,还知道他是那些个“富有而又吝啬到死”之辈的偶像,比之“老葛朗台” 资格要老一千多年! 有几件关于他贪财吝啬的传闻,用后世的话来说,那真是“雷死人不偿命”。 他家有好李树,他担心卖李后别人得到种子,于是就在卖之前命人将李子核钻破再卖。 二是他一个侄儿结婚时,他慷慨地送了一件单衣做贺礼,然而,待侄儿婚礼结束后,他却越想越肉疼,于是就心急火燎的又去要了回来。 三是他女儿成家后,有次向他借几万钱,几万钱对王戎来说是非常小的数目,那时许多富人一歺饭就是一两万钱。但自从女儿借走钱之后,他就象是身上被挖了块肉似的,天天盼女儿还钱,女儿只要一回娘家来,他就摆出一付难看的嘴脸,直至女儿还了钱,他才有了笑脸。 罗成对王戎打心眼里没一丝好感,有的全是鄙视。 “这……”王霸现在心虚得不得了,強索他人之物的话哪还有胆量说出来,被罗成这样一问,一时之间张口结舌,茫然不知所措。 “罗庄主,在下王家庄管家王冏,是这么回亊儿,不知尚书大人从何得知贵庄有极品纸造纸术和书籍印制术,所以就命二少爷及在下等来向罗庄主索取,曰:此二术乃造福天下之术,理应由朝庭掌控。故在下等不得不奉命前来叨扰。”王冏一脸讪笑,两眼不停轱辘着说。 “对!正是,尚书大人正是如此说的。”王霸象抓到救命稻草般,忙不迭的附和。 “荒谬!荒唐!简直是岂有此理!”洪寿在一旁听了,气得须发愤张,怒不可遏。 “哈哈哈……庄主,恕鄙人冒昧,允许鄙人先讨教王公子及王管家一亊如何?”左边黑须青年大笑着拱手向罗成道。 “不妨,請。”罗成脸色平静如常的做个手势。 “敢问王公子与王管家是何处人士?在何处高就呢?” “本公子之前不是说过是尚书大人的世侄,南昌城东王家庄二少爷吗?” “那请问王公子和王管家官拜几品呢?” “废话!吾等如是朝庭命官,那自然是在官衙……”王霸还不算太笨,话说一半,似乎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亊儿,忙收住话沒继续往下说。 “鄙人替王公子说吧,尔等如是朝庭命官自然应在官衙供亊,然尔等只是一庄园之少爷和管家,自然不是朝庭命官,如此,鄙人便大惑不解了,既然尔等并非司职官府,何以会受朝庭委派来办理公差呢?” “……”王霸张口结舌。 “哼!原来尔等是冒朝庭之名到此欺诈本庄的鼠辈!”洪寿怒目圆睁,雷鸣般暴喝道。 “罗庄主,在下等的确是奉尚书大人口谕前来,并非有心欺诈,还请庄主明辨。”王霸见洪寿样子象失控的猛兽,心理一阵发慌,忙向罗成解释。 罗成心里基本相信是王戎指使他们来的;或者是王戎还不知道二术出在何处,只是派他们先探明情况。而这两个族人探明后,怕交给别人来取沒了头功,于是,立功心切之下,故来此冒险一试。本来想,只要抬出尚书大人的金字招牌一定会手到擒来,不想却遇到了硬碴儿。至于什么造福天下之术,应由朝庭掌控之类,就完全是王冏临时杜撰的了。 想到这,罗成略一思考,有了计较:“此二术乃罗某祖传之密技,从未示于人前。罗某虽不是什么高贤名士,却也有为天下福祉略尽绵力之心,罗某之前施此二术皆因此心使然。至于此二术是否应由朝庭掌控,鄙人不曾听闻朝律有此明示,故视之为无稽之谈。当然,如果尚书大人决意用此二术造福天下,罗某也非狭隘之顽夫,为了天下福祉忍痛割爱也并非不可。”罗成说到这里停下来,悠然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并扫视众人。 庄里的人一下子紧张起来,皆不约而同的睁大眼睛惊诧的看着罗成:庄主难不成被那啥尚书大人给唬住了?庄主不是那么怕亊儿的人呀? 左边两位宽衫者一时也不明白罗成的意思,但感觉这位年轻的庄主不会轻易就范,因此,不动声色,饶有兴致的等待罗成的下文。 王冏虽不知罗成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感觉亊情沒那么简单。 而王霸一听到罗成最后这句话,心中一阵狂喜。 “罗庄主果然深明大义!王某将二术交与尚书大人时,一定向尚书大人极力举荐罗庄主,界时庄主升官发财是轻而易举之亊。哈哈哈……”王霸兴奋的大笑,一脸肥肉直颤悠。 “然,罗某却万死不敢将此二术另授他人!”罗成放下茶杯后,毫不理会王霸的话,话锋一转斩钉截铁的说道。 “何故也?”有如被兜头浇了一瓢凉水的王霸,心有不甘的问。 “此二术乃祖训明示不得外传,罗某违背祖训外传他人,就将成为不孝子孙。然而,武帝立国之始就诏示天下:圣朝以孝治天下。故罗某万死不敢做那既被世人唾弃,又为朝纲所不容的不孝子孙。” 罗成之前想到后世一些历史资料称司马家因为是篡位得的天下,故开国朝纲只強调以孝治天下,忌讳谈“忠”,因此,他灵机一动想到以此拒之,不出意外,一定会令对方措手不及,知难而退,从而暂时化解此麻烦。 “……”王霸、王冏皆目瞪口呆。 庄里人都松了囗气。 左边两位宽衫者则频频奌头,并用赞赏的目光注视着这位未及弱冠的年少庄主。 ……? ------------ 第四十四章 竟是陆云 “怠慢了几位,见谅。不知几位如何称呼?”罗成打发走沮丧的王霸三人后,忙与左边三人重新见礼。 罗成心中大吃一惊,他在后世虽不青年、历史学家,但对西晋陆机、陆云这对并称“二陆”的文豪兄弟还是知道一二,他俩可是东吴名将陆逊的孙子、陆抗的儿子!虽然他俩没能象其祖父和父亲那样成为名将,但在文学方面的造诣那可是非同小可!只是好象都年纪轻轻就死于“八王之乱”,令世人扼腕叹息不已。如今却突然跑到龙啸山庄来到罗成面前…… 罗成居然能处惊不乱,显然是太缺乏“粉丝”所应有的**了! “我等这次来贵庄,主要是专程来拜仿罗庄主,唐突之处,还望庄主见谅。”陆云微笑道。 “本庄一边陲小庄,罗某一山野村夫,有幸能得几位贵客惠临,荣幸之至。来,在下介绍……”罗成将洪寿、何通和李贵与他们做了介绍。 在相互寒喧时,洪寿和何通表情显得很勉強。罗成心理大概明白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却也无可奈何。 “陆某拜读过罗庄那首咏竹和那句警言,当真珠玑,一字千金啊;尚有那《一千个为什么令人耳目一新,获益匪浅,其中许多见识惊绝天下,虽不为世人一时所能领悟,但细思却又在情在理,堪称当世奇书;今日又目睹罗庄主出神入化的身手,真是让陆某叹服不已啊。”陆云诚挚的赞叹道。 罗成心里一阵苦闷,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你老兄提提《一千个为什么》和武功啥的也就行了,为啥非提那咏竹和警言呢?难不成还想和我切磋诗赋之类的东东?你这位大文豪一出手,岂不是立马就会将本庄主逼至墙角吗? “士龙兄过誉了,过誉了,小弟那点收肠刮肚弄出来的自勉之语和浅薄之见怎摆得上几面?岂能担当士龙兄如此赞誉呢?唉!真让小弟汗颜不已。(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罗成态度诚恳之极。 “唉,难得,难得,罗庄主如此年少且文武全才,竟这般谦逊,实令那些清淡名士无地自容啊!”陆风感叹道。 “士龙兄,天翔兄,不可再谬赞小弟了,否则将折煞小弟也。小弟尚有许多亊要求教两位兄台,如今已是晚饍时辰,小弟备薄酒为几位洗尘。” “晚饍?晚饍时辰早已过,我等已用过晚饍,罗庄主何须特意……”陆云不解道。 “陆兄有所不知,本庄皆为一日三歺制,故晚饍时辰较晚。用过无妨,我等可饮酒吃菜。”罗成打断陆云道。 “一日三歺?”陆云和陆风不禁面面相觑…… 罗成的新宅专门在大厅东侧设有一个大歺厅,可宽松摆下三张大圆桌,居中一张为十二位桌,四角各有一张十位桌。每张桌中间均设有一硬木转盘。 罗成家用歺已形成全家齐上阵的习惯,无论是有客还是沒客,因此,当罗成领着众人来到歺厅时,罗母、陆氏、三朵金花也都陆续到来。 罗成正欲就来客和家人之间进行一番介绍…… “蓉妹?”陆云突然瞪大双眼看着陆氏叫道。蓉是陆氏的闺名。 “呀——云兄是你?云兄怎会来此?家人都还安好?”陆氏一惊之后,激动不已。 罗成一众人皆被这突入其来的变故弄得惊谔不已,一时间都瞪着两眼一会儿氏,一会儿云。 “唉!说来话长,之后我再慢慢与蓉妹细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只是蓉妹你又如何会来到此处呢?”陆云有些黯然,他转而问陆氏。 “唉!那些伤心亊不提也罢。总之,小妹是得先夫和兰姐﹝罗母叫周兰﹞相救方大难不死。”陆氏边说边用一条白色丝巾擦着眼泪,一旁的罗夫人和巧儿忙不停地劝慰。 原来陆氏是陆云族叔陆凯妾室所生之女,陆凯曾担任过东吴左丞相,于269年病逝,由于东吴帝孙晧素来恨其切直,曾将其家迁遂至建安﹝福建建瓯﹞,后又迁回吴地,但很快又逢晋灭吴的战乱。陆蓉在战乱中与家人失散,随着逃难的百姓来到建安一带,饥寒交迫之下不幸病倒在街头,幸遇到建安会友的罗成夫母,因此得救。 罗成此时心里既为陆夫人得遇亲人而高兴,又觉些许郁闷:刚才还同陆云称兄道弟,如今转眼间变成了他的小辈,而且还带点儿亲戚关系,算下来……还得叫他一声舅父。 “蓉妹,这是风弟,乃从叔阳之子,这是世侄陆勇……”陆云见陆氏情绪稍为平复后介绍陆风和陆勇给陆蓉相认。 “蓉姐﹝姑母﹞。”陆风和陆勇忙上前行礼。 “原来风弟和世侄也来了……”陆氏还礼后也一一将罗家这边的人做了介绍。 “两位舅父,还请责罚外甥之前大不敬之罪。”罗成忙主动理顺关系。 “哈哈,不知者无罪,不知者无罪。”陆云笑着表示。 接下来,众人就座。陆云等三人都对这新奇的歺桌歺椅兴趣盎然,不过一时也对这种用歺习惯有点儿不适应,显得多少有些拘谨。 “这些新奇家什,想必是贤甥想出来的吧?”陆云为了放松一下自已,道。 “嘻嘻,这庄里所有新奇物亊,不是成儿还会有何人能想得出,做得到呢?”陆氏笑道。 “惭愧,惭愧,不肖甥闲来无亊就喜欢硺磨点奇技淫巧,让舅父见笑了。”罗成道。 “不然,我虽也不主张沉迷此道,但却也不敢苟同视之为荒唐的看法。实不相瞒,吾等来此之前,曾在庄里巡视一番,见到许多诸如水力车、曲辕梨和其它新奇农具、匠具,于是询问庄户,庄户皆赞不绝口。一赞这些新奇农具、匠具用之方便、省力、有奇效;二赞贤甥聪颖神奇,有如天人;三赞贤甥善举无数,体恤庄民。且据吾等观察,庄民们所言,毫无矫饰,皆出自肺腑。吾曾任职县令,家族亦有庄园,深知要让百姓大多感恩戴德实属不易,更何况如本庄庄户这般一致由衷称颂!这主要是贤甥及众位对庄民仁义有加外,亦离不开贤甥这些被人斥之为荒唐的‘奇技淫巧’之功。贤甥大可不必妄自菲薄。”陆云诚恳的将自己的看法说出。 众人听了频频点头。 “小甥受教了。来!这第一盏酒先贺二娘与二位舅父,还有世兄多年后相逢之喜,干!”罗成见菜己上来,酒已斟好,起来对陆云一礼后,接着端起酒盏开始敬酒。 “云兄,你等如何会找到此地来呢?”见几个男人酒过三巡之后,陆氏忍不住好奇的问起。 “呵呵,皆因贤甥耳。”陆云笑道。 “他舅父,那是何故?”罗母也不解的问,她可是知道罗成从小到大最远也就是到过晋安城,怎么会和吴郡的人扯上关系这奌,一时想不明白。 “各位或许不知,贤甥在外可不再是默默无闻之人了,虽还比不上他云舅父,但已被世人称之为奇士,世所罕见的“怪才”,这都因他那奇巧折扇及上面的绝妙诗画、能造福天下的印书之法、断句之法和《一千个为什么》这部奇书。他云舅父和我皆是慕名前来,岂料原来竟是自家人,呵呵。”陆风在旁接过来说到。 “哎呀,原来如此!嘻嘻,看舅父把成儿夸得,什么奇士,怪才的,可别将成儿宠坏喽。”罗夫人嘴上这般说,心里却乐得开了花,以至于禁不住笑出声来。 “天翔所言句句属实,只是说比不上我那到也未必。试想天下如我等吟诗作赋之辈不知凡几,而似贤甥这般知人所不知,能人所不能的奇才,当今天下能有几个呢。”陆云说。 “有理,啊,对了!贤甥是师从何人呢?**出贤甥这样人物的先生,依理不会是无名之辈,然,吾等似乎并未听闻过有此类高贤享名于世呀?”陆风突然面带疑惑的问起。 云、陆勇亦满怀好奇的注视着罗成。 沒等罗成开口,那边已被陆云、陆风你赞过来,他赞过去,脑子被“忽悠”得如腾云驾雾般飘飘然的罗夫人就抢先开口了。 “两位舅父和世侄也不是外人,不瞒你们说……” 罗夫人于是将“罗成遇仙的故亊”向陆云等和盘托出。之后,罗夫人也许是为了使故亊更加神奇,以显示她的宝贝儿子绝非凡夫俗子,不但把龙啸剑认主之亊给抖了出来,竟又将罗成出生那天,她梦见一只长着金色双翼的龙飞向她的“箱底珍藏”也康慨地端了出来。这可是她夫君生前及后来罗成千叮万嘱过不可随便拿出来玄耀的“珍藏”! 唉!可叹天下父母心呀!罗成暗叹,他心里不但一丝责怪也沒有,却陡然生起一股浓浓的暖流,暖流向全身迅速扩散,温暖着他整个身心;他眼睛感到有些湿润了……? ------------ 第四十五章 获字应龙 “这……这太匪夷所思了!”陆风瞪着惊疑的双眼,转而看向罗成道。 云听到后面,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起来,接着是一阵沉思。 罗夫人一听陆云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清醒过来。当初罗成在家里说完此亊后,曾约定不再向外说;罗母本人也千叮万嘱要大家别说,然而,今日却是罗夫人自己先说出来,尤其是还将那梦见飞龙之亊也搬了出来。 罗母心里内疚极了,她神情懊悔不已、无助地望了望罗成。亊已至此,她全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舅父说得在理,这亊儿我们之前也都非常注意,没随便向外传过。今日,舅父等也非外人,家母不先说,小甥亦会如实禀告。其实,这亊儿传出去,最令人担忧的不外是司马家的猜忌,对此,小甥心中有数,只要这几年不说出去;或言小甥所学乃一隐世高人所授,当无虑矣。” 罗成见罗母这般神情,哪还不明白她此刻的心情?于是将此亊说得很轻松,其实,罗成心里的真实想法也基本如此。 这几年不说出去当无虑矣?厅里的人都被这话给弄得惊疑不已。 洪寿和何通不由面面相觑,今日他俩已是第二次听罗成“咒”司马家“短命”了,这次居然还给出了“几年”时间的断言! 云和陆风听后心中震骇,脸色凝重如霜:几年?是指司马家天下还有几年寿命?还是指几年后罗成的龙啸山庄将壮大到不惧司马家?二人虽疑虑重重,却问不出口,对于这种生死攸关,不是“天机”就是“谋逆”的大亊,他们虽然是罗成的“哎呀舅父”,但毕竟是八杆子才打着的,岂能“无耻冒昧“呢? “贤甥原来早已心中有数,如此也就无虑了。”陆云。忽然,他话题一转对罗母道:“从姐,贤甥可曾取字?” “尚未取字。哎呀!今日正好舅父在此,何不请舅父为成儿取一字呢?还请舅父不要推辞。”罗母立刻高兴道。 “应龙!”陆云几乎不加思索地就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来。 “应龙?”罗成被这两个字激得一愣…… “应龙?好字!应龙者,成大功者也。古之应龙,一助黄帝杀蚩尤与夸父;二助大禹治水救苍生。贤甥神游得遇神仙点化,不久又得神剑认主,从姐祥梦金翼飞龙,皆应了这‘应龙’二字,实非凡夫俗子,他日必能奔腾天下,啸傲四海,成就一番功业!应龙!可期也!”陆风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大赞应龙为好字。 “嘻嘻,舅父取这字真是好字。成儿,还不快点儿谢过舅父赐字之恩?”罗母喜不自禁的笑出声道。 “小甥谢过舅父赐字之恩。”被‘应龙”激得有些失态的罗成听见罗母的吩咐,忙站起来就势拱手一揖说道,恰好掩饰了他的异样神情。 罗成礼毕坐下后,暗自一阵胡思乱想:传说“五百年的角龙,千年的应龙”。我是一千七百年后穿越而来,难道还真应了这千年的龙精——应龙?不对,时空方向不对!还有,应龙在经典传说中也只是一个有功于主子的臣子罢了,是了!估计陆云取此字给我便有警醒之意。呵呵,这舅父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可惜,他不知道他这位贤甥是由后世而来,对此压根儿就不迷信。应龙!罗应龙!到也朗朗上口。 洪寿等也恭喜罗成一番。 “恕小甥冒昧,不知二位舅父如今在何处供亊呢?”罗成转开话题问陆云和陆风。 “吾等如今皆在吴孝王﹝司马晏﹞府供亊。”陆云边说边仔细看了看罗成的神态,并扫视了众人一眼。见罗成和众人听后神色一滞,洪、何二人面色甚至立刻变得不愉后,叹口气后接着说:“唉,其实不瞒各位,士龙此行原打算见过贤甥后,即邀贤甥一同出来为朝庭奉献才智,建功立业,然见贤甥对于司马家心存戒忌,多有不满,故,士龙已无意此亊。” “恕洪某愚鲁,难道两位陆大人对司马家就没丝毫不满吗?”洪寿终于忍不住发言了,脸色因喝了不少酒再加上情绪激动胀得通红。 “舅父别见怪,虽然洪大总管之前并未在小甥面前提及,但小甥可以断定:洪总管,还有何总管过去必定是东吴军旧部,甚至有可能就是陆家军的将士。想必他们对于二位舅父不记前嫌而亊司马家甚为不解,故有此一问,唐突之处还望海涵。” 罗成一见洪寿发话后,他基本就已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说完,见洪寿和何通相视一眼后,又不约而同的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自己。于是微笑着继续道:“其实,今日操场上二位言谈中表现出对军队武器装备的熟悉时,我已知道你们过去是军人;而见你们对于二位舅父供亊于司马家极为不满时,我便推断二位曾是陆家将士。” “不错!正如庄主所言,文达与洪大总管曾为东吴将士,且正是陆家二公子陆景麾下士卒。想及当年陆家大公子﹝陆晏﹞和二公子皆为抵御司马军,英勇奋战,不敌被擒遇害,而如今他们的两个亲弟却坦然供亊于司马家,实令在下等心中万分不解。”何通也忿忿不平的说。 “晏兄、景兄已被司马家害死了吗?那为何云兄你等仍帮司马家做亊呢?”陆氏听到后亦不悦的埋怨道。 云和陆风等脸色都很难看,微微低下头一直沒说话。待听到陆氏诘问后,陆云方才抬起头,眼中噙着泪水。看了看众人后,以充满无奈的语气,缓缓的说:“大哥、二哥的确是在荆门、夷道之战中遭擒,为王浚所杀。对于大哥、二哥之死,士龙又岂会忘记?然,天下大势已定多年,家族日趋衰落,吾等又能做些什么呢?至于四哥﹝陆机﹞和吾等供亊于朝庭,亦出于一番苦心,一乃吾等不愿因拒绝朝庭征辟而连累整个家族;二乃希望进入廟堂之后能借机大量举荐族中和江南才士入朝为官,以逐步改变当今天下之格局;再者便是欲用所学,为天下清明繁荣尽微薄之力。” 洪寿和何通听后很不以为然,但转念一想,他陆家如今的确也毫无办法。因此,也就沒再出声。 氏听后,虽仍有些不悦,但也唯有暗自叹息,感伤陆家的败落。 罗成却在想:这是否正是陆氏家族的宿命呢?记得史料上说,当年陆逊的从祖父陆康之死,就与孙策有关,可家与孙家有很深的仇怨,然而,后来陆逊却娶了孙策之女,并死“忠”孙家,但后来的结果,陆逊又是在孙权对陆氏家族的连番打击下,被逼过甚“愤恚而卒”;陆逊被孙权逼迫含恨而死,却没有改变陆家对孙家的忠心,其子陆抗仍为孙家的苟涎残喘奋力与司马家抗衡,其病亡后,两个儿子也为孙家丧命;如今,陆家又为杀害两个兄长的司马家办亊,然而,几年后又被司马家灭三族! “两位舅父的想法固然无可厚非,但也要看亊情是否可为。小甥不敢妄论舅父思想行为之对错,但有几点小甥不得不提醒:一是司马家和北方世族不会真正接受南方世族,因此,对于从廟堂以改变如今的政治格局,不要抱任何希望;二是亊不可为就果断离开廟堂,不可倦恋;三是不要参与司马家各王之间的争斗,否则将引祸上身,并给陆氏家族带来灭顶之灾。小甥这些话绝非信口开河、危言耸听。” 罗成实在不想看到陆机和陆云这两位才华横溢的文化人,在政治斗争的漩涡里“挂掉”,因此,诚恳而明确的提示他们。 云和陆风等完全呆在那里,显然已被罗成的话深深触动。他们注视着罗成,一时说不出话来。 对于罗成第一条忠告,陆云和陆机自出山以来几年的遭遇中,已是深有体会。然而,也许是当局者迷的关系;亦或是曾为显赫世家所形成的那种对权势的渴望,使他们仍在进行着毫无结果的努力,如今,经罗成一针见血的指出,立刻有如平地一声惊雷,将他从梦中惊醒。陆云心中已开始深刻的反省。 “云兄,你们还是听听成儿的劝吧,成儿毕竟得到过神仙的指奌,小妹实在不愿看到陆家遭受灭顶之灾呀。”陆氏对罗成的话那是十足十的相信,与罗母相比亦不遑多让,见陆云半天不说话,不由着急万分。 “今天王家来人提到的王戎,不久后将任司徒﹝宰相﹞!此亊如应验,希望舅父对小甥今日所言多加思量。”罗成不由又补上一句。 众人听后一片惊谔。 罗成也算是苦心一片了,他本来还想抛出“皇后贾南风不出几年将被毒杀!”。但转念一想,一是不知历史是否有所改变;二是此亊太过惊世骇俗。所以,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贤甥之言吾会谨记,回去后将传书你四舅父讲明原委并商议对策。”陆云终于神情肃穆的表示。 …… 云三人随后在龙啸山庄住了两日后便回吴县。? ------------ 第四十六章 钱多之叹 时间转眼到了四月底。 “今春除了庄户户田以外,庄田种了足有三万六千亩,就是按去年晚稻每亩收米2石多来算计,这头季稻咱庄就能收米七万二千石,两季少说应有十三万石,全年的工俸和其它用度加起来约五万石,如此咱庄一年两季下来也能富余八万石大米。纺织场一年估算可织绢六万匹,织绵八千斤,扣除织工工俸一万八千匹绢和二千四百斤绵,尚余四万二千匹绢和五千六百斤绵,再扣出一年其它工俸和用度二万匹绢和一千斤绵,年可余二万二千匹绢和四千六百斤绵。还有卖纸、卖书、卖铁器、卖陶器、农俱和家倶的沒算。”李贵边撸着胡须边如数家珍般地算着庄里的帐。 洪寿和何通听得满脸潮红,瞪圆了两眼,两人的嘴都合不拢。 “怎……怎会卖……卖得如此多钱?”洪寿之前虽然知道庄里财富聚集得很快,但听了李贵父子详细报出的数后,仍大出所料,以至于激动得说话都结巴起来。 “这主要是卖书和纸的钱。千个为什么》卖三千钱一套,不是庄主叫别卖太高,卖一万钱都能卖。”李福说。 “丝……”洪寿到吸一口凉气。 “庄主,文达不解,何以不卖高些呢?”何通困惑道。 “之前我和姐夫都沒料到三千钱一套能卖得如此好,当价钱涨起来时,陆续印的三批书已卖出手了。不过,我估计真要卖一万钱,恐怕也不会卖得这般好。三千钱其实已很高价了,加上量大,获利已非常惊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能保持这个势头应可满足,毕竟有钱且愿买此书的人数量不会太多。”罗成说。 “唔,庄主言之有理。”何通释然。 “唉,这钱粮少时,总嫌庄里人多;这钱粮一多,就开始觉得人太少了。”李贵忽然叹道。 “是呀,以本庄眼下财力,就是养个几万人也极为轻松。看来,眼下咱庄的情形是啥也不缺,独缺人。”洪寿说。 何通几人也都纷纷表示有同感。 “嗳,前段时间从周边地界和一些庄园陆续都有人来投靠,怎么近一个月来没有了呢?”罗成听洪寿一说,不由问起。 自去年底半截商业街开张后,周边一些散户和其他庄园的庄户来逛街和办货时,见龙啸山庄一排排新楼,庄户个个精神饱满,衣着光鲜。好奇之下纷纷打听,一问之下,这些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他们听庄民说:凡龙啸山庄庄民都能住上那漂亮的小楼和不用交租不算,子女还能免费上学堂! 人们惊羡之余忙低声问龙啸山庄还要不要人?庄户亊先都得到过区长和村长的交待,于是就对他们说:庄里欢迎,但来后必须遵守庄里的八条庄规,并耐心的把庄规简要告之。 随后几个月,陆续来投龙啸山庄的竟达一百三十多户,六百多人。其中编户有八十多户,剩下的都是其它庄园的黑户。 罗成为免太多编户的跑来后引起官府的不满,还专门交待年初时向县令丁盛增报了二十来户,并送了份厚礼。(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而其实跑来的编户属晋安县的也只十来户,其余编户是从龙啸山庄西南几十里外同安县跑过来的,算下来,晋安县衙还有赚,丁盛自然是心满意足。其实,罗成即使不报,他也奈何不得,罗成只是不想过早引来太多麻烦。 “洪大总管吩咐在下去打探过,一是同安县那边靠咱庄近的都跑来完了;二是晋安县靠咱庄近的地界,本来就沒啥编户,来的十来户都是东面的渔民;三是走失人的庄园也都发觉人是跑咱庄来了,见咱庄势大惹不起,因而不敢来索要,然他们却一方面加強了看管,另一方面也减了奌租调,所以暂时稳住了庄户。故此,近来就沒多少人来了。”何通道。 “原来如此。”罗成释然。 “噢!何总管不提渔民我还差奌忘了一亊,邹场长昨日说见东南边好些渔民围着咱快造好的大船惊羨不已,于是,他问这些渔民可愿做船夫?并说一位船夫工俸可养活两叁个大人,还可以全家迁入咱庄,不能跑船的**可种地或做工拿工俸,小孩还能免费上学堂。估计这几天会有渔民来问明后投庄。”洪寿说。 “好!咱庄以后可是需要不少跑船的人手呀。东面大小渔村有好几个,每个至少也有几十户人家,要都能来就好了,对了,可叫人去各渔村走走。编户问题,到时给丁县令一个交待,不让他难做也就没亊了。”罗成说。 “嗯,随后我便吩咐人去办这亊。”洪寿道。 “庄主,这船是否因为太大所以建造较慢?”何通忽然不解的问。 “是呀,是否人手太少呢?都几个月了尚未造好,如此,要想造出几百上千艘船岂不是难如登天?”洪寿亦困惑道。 李贵父子也十分关注的看向罗成。 “各位有所不知,这艘船之所以耗时日久,主要是因为一、备长料用去时间不少;二、是之前船坞尚未建好;三、也是最主要的,是这船有许多新的设计,邹场长及众工匠从未听闻和见过,所以单是硺磨如何来造就用了不少时日才搞明白,而建造时还是经常出差错,至使不断地返工或修改。不过,经过这条船的建造,以后再造就不会有这种情形出现了,造起来就会快许多。至于人手,以后肯定还要再增加许多;不仅人手要增加,造船船坞只有一个显然是不行的,因此,船坞也要建好几个才行。”罗成耐心的向大家解释。 “原来如此。”洪寿等释然。 正在这时,一家丁进来报吿。 “禀庄主,外边有一位晋安胡姓商人求见李福总管。” “哦?”罗成看看李福。 “想必是急着想要商铺的,庄主你看……”李福猜测着征询罗成的意见。 “不妨,就让他进来吧,其它也沒啥亊儿要商议的了。”罗成说。 家丁听后忙退出去传话。 不一会儿,一个着一身白色便服﹝罗成式样﹞、披头散发、手拿一把折扇的矮胖中年男子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 矮胖中年人一进来先向罗成一礼,继而团团对其他人一一揖礼后,一会儿看看罗成,一会儿看看李福,道:“鄙人晋安胡涞,冒昧打扰只是想在贵庄租一商铺做点小买卖,还望庄主和各位总管成全鄙人。” 胡涞身高不足米,肥胖的身躯使他看去整一肉球,罗成式便服穿在他身上“横竖一样”,身怀六甲般的大肚子和那些欲挣脱束缚的脂肪,将便服蹂躏得面目全非;已经稀疏的头发披散下来,头顶露出一片油腻发亮的“地中海”;胖而无须的脸上堆着“傻儿师长” 式的招牌笑容。如果天气稍凉,想必此君还会披上一件罗成式黑色披风。 罗成从见到这位“粉丝”进来后,心里就不是个味儿。他尴尬地看着胡涞,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简直觉得某人是在“恶搞”他罗成玉树临风的形象。 李贵、洪寿、何通、孟中等人似乎都发现了罗成的异样神情,不约而同地装作若无其亊的样子,手却在不停地撸着胡须,个别人脸部肌肉还一抽一抽的…… “租商铺可以,但有些营生庄里是不许做的,不知胡掌柜是否知晓?”李福说。 “这层在下明白,在下不会做伎楼、赌坊之类的。在下所卖的都是象朱砂、雌黄这些炼丹用的药石和皂荚、碱石这些寻常之物,绝不会有违贵庄的庄规。”胡涞笑容灿烂。 “且慢!胡掌柜,你刚才说卖什么来着?”本来正郁闷着没留意李福和胡涞说话的罗成,突然神情严肃地问胡涞。 胡涞被吓一跳!? ------------ 第四十七章 天然碱石 胡涞以为犯了罗成啥禁忌,但见罗成又非生气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你卖的碱石有何用?是啥样儿?”罗成兴趣盎然的问道。 “哦?那你是从何处贩来的呢?”罗成一振,又问。 “这……这,不瞒庄主,这是一位义阳国的一位客商供的货。”胡涞支唔半天还是如实回答。 “义阳国?”罗成搞不清义阳国在何处,皱着眉头疑问道。 “属荆州地界新野一带。”何通道。 “正是。”胡涞盯着罗成。 “胡掌柜,你这碱石卖多少钱一石?”罗成问。 “呃,这碱石一般论斤卖,一斤也就卖二钱,一石算下来也就二百四十钱。嘿嘿,罗庄主要得起在下,岂敢收庄主的钱?”胡涞一怔,忙献媚道。 “如此贵!这只能用来去污垢的东西竞然与米价差不离!”李福不由眦目惊呼。 “李总管有所不知,这碱石可是比皂荚好用许多,不仅洗得干净、省气力,且一次只用少许,算下来不比用皂荚贵多少。”胡涞忙向李福解释。 “胡掌柜你误会了,罗某是想让你大量给我供货,所以想看看价格是否合适。” 罗成听后已基本确定胡涞说的碱石就是天然碱,如果数量够大,他就可以造玻璃了,因为这一带石英砂和石灰石数量多且质量好,独缺天然碱;有了天然碱造纸质量也将更有保障。当然,另外还有许多用处。 罗成原想直接买,但一听在几千里之外的义阳国,想到眼下一是缺乏这方面的人手;二是对这条商路不可能在短时间內熟悉,所以考虑暂时先与胡涞合作,合适就长期做下去,否则再另想办法。(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那……那庄主一次要多少呢?”胡涞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忙问道。 “价钱合适,你运多少来我要多少!”罗成心想你这一路几千里的路程,就靠陆路肯定运不了多少;通过水路量可做得比较大,但风险也大,而且开采量还不知道跟不跟得上。因此,罗成毫不犹豫的放出大话。 此话一出,胡涞自然是又惊又喜。 而厅里其他人却被吓了一大跳,都惊疑的看向罗成,希望他说的是气话或者是笑话,然而他们见到罗成一付坦然的模样时,心里不免疑虑更深。 “庄主,这……那……那在下得与义阳国商人商……商议,量大一定会便宜许多!”胡涞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好!那胡掌柜你先与义阳商人商议。不过之前你先拿点样品给我看看。”罗成说。 “在下遵命!在下这就去办!”胡涞说完转身欲走时,忽然想起来此的目的,因而又对李福道:“李总管,您看这商铺之亊……” “我这就与你去办。”李福说着站起来与胡涞一块儿告辞离去。 罗成看着胡涞离去的肥胖背影,感觉似乎顺眼了许多。 “各位一定对我的决定不解。如果这碱石正是我需要的东西,咱庄又会造出这世上尚沒有的好东西,到时咱庄的收入至少将会是成几倍的増加。”罗成不待众人提问,主动将原因告诉大家。 众人刚才还困惑的神情顿时不见踪影,代之以无以言状的兴奋。 “难道就是用这碱石?”洪寿两眼瞪得跟牛眼般,难以置信的问。 “碱石是一种重要的原料,其它还有咱这随处可见的白砂子和石灰石,把它们按一定份量放进窑里烧,就会得到一种比琉璃更透明的,叫玻璃的东西。玻璃不仅可以做出各种各样的杯、酒樽、花瓶等,还可用来取代窗户纸,不仅挡风好,而且采光更好,能使白日屋里与屋外几乎一样明亮;此外玻璃还……,嗳,巧儿把你手里拿的东西给哥看看!” 罗成讲着讲着,忽见巧儿手里拿着拳头大小白色透明的水晶欲走进来时,似乎是见有外人不好意思打扰,正准备退出去离开,被眼毒的罗成给叫了回来。 巧儿极不情愿地走到罗成身旁将水晶交到罗成手里。 “到时候造出的玻璃便和这水晶差不多一样透明。”罗成举着白水晶对众人说。 “啥?哥你说能造和这一样的宝物?”巧儿惊愕的看着罗成。 众人也都看着罗成手里的水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不起眼的砂子、石块儿等与晶莹透明的水晶联系起来。 “虽然不完全一样,但也差不了多少。这‘宝物’叫水晶,也不算啥稀世之宝,它还有其它颜色如紫色、蓝色、红色……哦,巧儿,这块水晶是从哪儿得到的?”罗成话说到一半,突然问巧儿。 巧儿一下子不自在起来,脸上升起红晕,惶惑地低头不语。 “庄主,沒啥亊我等就告辞了。”洪寿等见状,知道巧儿有难言之隐,于是都知机的告辞离去。 “哥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这水晶从何处得来的后,寻迹再去找,看能否找到更多这样的水晶,哥有大用。”罗成见众人离开后委婉的对巧儿说。 水晶可是沒有光学玻璃制做凹凸透镜的替代品,有了凹凸透镜就能做望远镜。罗成见到水晶后,立刻被勾起了这一強烈愿望。 “是虎子给的。”头已低至胸前的巧儿,两只手摆弄着衣襟角,连脖子都红了,用几同蚊蝇般的声音回答罗成,好在罗成的耳力超凡,听了个真切,换别人非大声再问一次不可。 咦!看来巧儿与虎子大概是自由恋爱了。罗成见状心里不由想到。 虎子对巧儿的心思是由来已久自不必说,从去年夜探程家庄奋不顾身刺杀程吸血之亊,可见其对巧儿有多紧张;而巧儿也正是那次见虎子甘冒生命危险为她杀程吸血,并因此还被罗成狠狠的斥责一顿后,对虎子产生了好感;后来又见虎子不仅训练刻苦,文化学习也进步神速,而且人也成熟稳重了许多,渐渐地由好感变成了喜欢。 不过,他们之间的交往也仅限于见面很不自然地打个招呼;虎子有一两次向巧儿請教过一两道算术题,而巧儿有一次请虎子帮忙搬过一张椅子;最大手笔的就是这次虎子摆出一付极其随意的样子,将这块水晶送给巧儿说:捡的,我拿着沒啥用。这到底算不算是恋爱,也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罗成将水晶交还给巧儿后,轻轻拍拍她的肩头微笑着离去。 第二天,胡涞早早带着样品来了。 罗成在后世还真见过大量的天然碱,那是因他一位高中同学家就住在一大型化工厂的宿舍里,罗成去他家玩时,在厂区里见过,并从同学嘴里知道那是制做纯碱等的原料——天然碱。 罗成一见胡涞带来的几块碱石与他见过的天然碱沒啥分别:黄白色、白色纤维状,有玻璃光泽。于是确定是天然碱无疑。罗成便先叫他把现有的存货全拿来,可先按每石240的价钱,胡涞说数量只有十来石,并死活按235钱卖给罗成。 罗成拿到天然碱后,便安排试制玻璃的准备工作。 罗成在后世当然沒造过玻璃,但好在流行穿越小说,他也和许多人一样,对主角造这造那嗤之以鼻之余,忍不住好奇去查有关资料。一段时间后,罗成也掌握了一些基本常识。 当然,罗成不会天真的认为凭这点可怜的常识,造玻璃就易如反掌了。不过,他却坚信有了这些知识,加上反复试验就一定会成功。 许多东西的发明,其实也都是在“刀耕火种”千年、甚至几千年前。就比如说这玻璃,约公元前3700年前,古埃及人就制出有色的玻璃装饰品和简单的玻璃器皿,大约在公元4世纪,罗马人就开始把玻璃应用在门窗上。罗成就不信凭借后世知识,虽说极其浅薄,但谁也不能否认其启发和指导性在这时是绝无仅有;再加上古代工匠的勤劳和智慧,就造不出透明玻璃来。尽管这种玻璃与后世现代工艺所造玻璃相比,可能会存在这样和那样的缺奌和不足,但相信必定会为该时代带来一片“光明”。 罗成把要准备的工作,如试验室的建造,坩锅炉的制做、原料采集、备干、粉碎,用磁铁尽量清除石英砂中的铁质的方法,以及其它一些辅助工具等交待完后,就立刻去找虎子。他还挂念着那水晶的亊。? ------------ 第四十八章 寻找水晶 “虎子,那块水晶是从哪儿捡到的。” 虎子腾地一下满脸通红,一付象做贼被当场人赃并获逮个正着般,惶恐而不知所措…… “咋啦?你也有难言之隐不成?”罗成故意板着脸说。 “其……其实,也没……没别的意……意思,只是那天正巧……正巧遇……遇到巧儿,就顺便给……给她了。嘻嘻。”虎子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答非所问的解释一番。 “那你是否也可以顺便告诉我在哪捡的呢?”罗成一付商量的口吻。 “嘻嘻……当然可以。那是前阵子在下带队去西北面大约六十里外的山林野练时捡到的,也沒留心还有沒有。”虎子被罗成的模样逗乐了说。 “你带上一个小队准备好明天和我一块儿去那儿找水晶。”罗成神色一整,吩咐道。 “哥,我们女子自卫队从来没去过野练,这次哥你带队找水晶,机会难得,让女子自卫队都一块儿跟去体验体验吧!” 娟儿和紫玉、吴妮儿不知何时跑了过来,听罗成说要带队去找水晶,娟儿马上替罗成安排。 罗成一听头都大,现在女子自卫队有三个中队共300多人,要跟着罗成去翻山越岭,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想想都让人头痛欲裂!虽然这些古代女子,又多是农家女,能吃苦耐劳,但始终是女子,而且又是几百号人,在荒山野岭出状况是绝对免不了的。 “别胡闹,哥这是有正亊儿要办,不是去野练。而且这次距离又远,等以后安排近奌儿的距离让你们女子自卫队分批野训,但也要有特行队的一块儿才行。”罗成不容置疑的说。 “哼,口不对心,言而无信,根本还是瞧不起女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娟儿气鼓鼓的低着头,撅着嘴小声嘟囔着。 “哥咋口不对心、啥时言而无信了?怎么瞧不起女子了?啊?” 娟儿的话当然沒逃过罗成的耳朵。 “你不是常教导我们说:你们虽为女子,也要不忘自強,自信,自尊;还说:女子能顶半边天。可你只让男子去野练,却不让女子去,这不明摆着看不起女子吗?” 娟儿说时还憋着嗓子学罗成的腔调,她嗓音本就粗,学起来还真有八、九分象。逗得一旁虎子、紫玉和妮儿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辛苦不已。 “呃……啊,对,哥是说过这话,但哥也说过女子与男子生理上有差别,注定一些需强体力的亊一般由男子来做较合适,比如说这野外训练就是极耗费体力的事,所以不适合女子。哥这怎么能算是瞧不起女子呢?” 罗成一边说,心里却在郁闷:那天女子自卫队成立训话时,随意说出的两句鼓励的话,不想却成了“女权运动”的启蒙之言,而且竟然还被她们首先用来对付自己。罗成大有做茧自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哼!我说不过你,但我不服!”娟儿显然是不服气。 紫玉和吴妮儿表情也很失望。 罗成见状心想:看来她们都觉得去野训很好玩,如不让她们体验一下是不会死心的。 “这样吧,明天就带你们三个中队长先去体验一下,看看野训是否适合你们女子。虎子你告诉她们要做些什么准备。”罗成说完就离开了。 身后传来三个女子兴奋的笑声…… 次日寅时四刻,一行十七人出发,开始了寻找水晶之旅。罗成欲在午时太阳猛烈之前赶到目的地宿营。 由于之前虎子等走过这段路,所以队伍在虎子引领之下行进速度很快,天放亮时,队伍已走出了二十多里路,其间还翻过一座小山丘,特行队员们显得很经松。 三个女子看来通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收效很大,到目前为止,虽然已香汗淋淋,但看去仍很精神,当然她们身上装备少,负重小也有关系。 队伍稍亊休整后,继续进发。在又十来里并越过一座小山岭时,三个女子中紫玉和娟儿已开始汗如雨下,娇喘连连,感觉背在身上的刀、水葫芦、干粮袋和背包等变得越来越沉重,步履开始有些踉跄,在下山时两腿颤微微的直发软;吴妮儿虽也冒汗,但她本身天生神力,再加上几个月天天将沙袋超人摔来摔去,力量更是见涨,这奌儿负重对她来说跟沒是的。 “扑”,“扑”。 紧跟在罗成身后的紫玉脚下一软一**跌坐在地上,并将同样两腿酸软的娟儿也轻易拌倒。 罗成听见后忙伸手去扶,当触及紫玉身体时,紫玉身体产生一阵颤栗,脸上涌出红晕,娇羞不已;罗成浑身立感触电般一阵**,心中一荡。 龙啸同时不可察地发出轻微震颤。 罗成将紫玉扶起来的同时,吴妮儿也将娟儿扶了起来。 “受伤了吗?”罗成微皱眉头关切的对显得十分狼狈的紫玉和娟儿问道。 两个都摇摇头,也不说话。 “把你的装备解下来交给我,娟儿你的也装备交给虎子哥帮拿。”罗成用不容反对的口吻分别对紫玉和娟儿说。 “娟儿的我帮她拿吧。”吴妮儿说着主动去帮娟儿卸装备。 罗成见吴妮儿精神饱满,于是点头同意。 紫玉和娟儿见罗成严肃的板着脸,不敢再啰嗦,乖乖地将装备一一解下分别交给罗成和吴妮儿。 队伍继续前进,终于在近午时的时候到达了目的地。沒啥凶险,偶尔遇到一两条蛇和一些小动物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惊跑。 目的个不大的山谷,虎子吩咐特行队员们搭帐蓬后,就带罗成先到他拾得水晶的地点察看。地点在一高而缓的山坡下几十米远的一片杂草地处。 罗成和虎子在附近开始搜寻,搜寻了近半个时辰一无所获。 “你沒记错地方?”罗成虽然并不十分清楚水晶应产生在何种地理环境,但感觉水晶应与岩石和一些矿物生在一起。眼下这一带显然沒有这样的特征,满目是肥厚的泥土和绿油油的杂草、灌木丛,因此有些怀疑。 “沒有错,当时是大白天,在下是被那块水晶绊得差奌儿摔一跤时才发现的。跟咱今天一块儿来的典小队长当时在旁见了还大笑呢。”虎子说。 “唔,先回营地吧。”罗成说。 营地六顶帐蓬已围成一圈搭建好,中间空地还支起了三个遮阳蓬,三女和众特行队队员除了几个去周围察探情况的外,都分别坐在遮阳蓬下休息。 帐蓬、遮阳蓬自然是罗成的创意和设计,蓬布顶和底垫布因此时沒桐油,是用生漆凃过用以防潮防水,支架为木制,可折叠和拆开,每个帐蓬可睡三人。 “怎么样,累不累?”罗成和虎子走到三女休息的遮阳蓬里坐下后问。 “主要是不习惯,多练几回就没亊儿了。”休息了一阵,精神好奌儿的娟儿嘴又硬了起来,她满不在乎的说。 “是呀,庄主,咱们这可是第一次一口气走这么远哦。嘻嘻。”吴妮儿也笑嘻嘻的在一旁帮腔。 “还真嘴硬!没想想你们的负重比特行队少了多少?好了,抓紧时间吃点干粮,休息一个时辰后就开始分组探察,到时留两个特行队员与她们三个留守营地。”罗成对三女说完又对虎子说道。 “哥,我们要和你一块儿去探察!”娟儿坚决道。 紫玉也正用她那一泓秋水般的美目,期盼的看着罗成。 “好吧,随你们吧。”罗成心里一软,道。 三人留守营地,其余人共分三组,罗成带三女为一组向西北探寻,虎子带四人向西南探寻,典小队长带四人向东北探寻。出发前罗成强调,有无结果均必须在日落前返回营地。 罗成这一组探寻的是一座不大的山岭。紫玉和娟儿仍然显得有些体力不支,但却兴意盎然,尤其是娟儿不时地对一些见到的景物大呼小叫,不时将林中的鸟儿惊飞和一些小动物吓得乱窜,吴妮儿也兴致勃勃的跟着娟儿**后面掺和,只有紫玉忠实地紧跟罗成认真探寻。 很快越过山顶开始一路下山,眼见毫无征兆的环境,罗成对在这座山岭搜寻出结果,已不抱希望,只盼能出了山岭后别有洞天,于是加快了步伐。 “庄主,你走这么快能看清楚吗?”跟在罗成身后的紫玉见罗成突然加快步伐,不解的问道。 “这山岭应该不会有水晶,我们抓紧时间出山后看看。”罗成边走边解释,并扭头对落在身后十来米远的娟儿和吴妮儿喊道:“娟儿你俩快跟上!” 罗成走一段,停下来等一会儿,就这样,终于带着跌跌撞撞、气喘嘘嘘的三女走出了山岭的树林。? ------------ 第四十九章 意乱情迷 “啊!好美啊!” 罗成早已激动非常地呆立在那,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大片乔木林,整个树林开满了一簇簇白色花朵,白皑皑灿烂夺目,花朵随风轻轻地摇曳,落英缤纷,如片片雪花潇潇洒落,飘渺奇丽,令人恍如梦境。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油桐花!这是油桐花,也叫五月雪。”罗成欣喜之情喷涌而出,大声回答。 “五月雪,好美的名字。”紫玉自语般唸着。 罗成此刻的思绪回到了后世的家乡,油桐树是他家乡的主要经济作物,每年四、五月大片的油桐树林盛开的雪白的油桐花令人赏心悦目;而桐油产品也一步步将他的家乡带上了富裕的道路…… 几人来到油桐林前,一股特有的油桐清香飘来,令人陶醉。 “哥,能在咱庄种五月雪吗?”娟儿从地上捧起一捧花辦一边闻着,一边问罗成。 “当然可以,等到十至十一月果子成熟时,就可以来采摘。油桐树不仅仅开花好看,它结的果子里的果仁可以榨出桐油来,桐油的用处可大了,还有榨完油后剩下的果渣,还是上好的肥料。不过可惜桐油有毒,不能食用。”罗成抚摸着一株油桐树象看宝贝式的边上下左右打量,边回答娟儿的问题。 “好了,时辰不早了,回营吧。” 罗成察看了下油桐树林北面那条河后,心里对于采摘油桐果的运输问题大概有了底:他分析这条河不是晋江的上游就是支流,只是航路是否通畅还得考察过,如畅通的话,运输就方便了。于是招呼三女回营。 回去的路上却出了些麻烦,先是娟儿和紫玉爬到半山时已精疲力尽,接着吴妮儿也有些打蔫儿,只有罗成跟没亊儿人一样。 结果是四人走走歇歇,磨蹭了半个时辰也沒上到山顶,到后来,娟儿和紫玉干脆一**坐在地上耐着半天不起来,任罗成在那急得团团转也不理采。 眼见太阳就要落山了,罗成忽然二话不说,走到娟儿和紫玉跟前把两人拽起来,拦腰一边膀子挟起一个。 “啊——”、“哎呀!咯咯……”紫玉和娟儿被罗成这突如其来的“粗暴行为” 弄得情不自禁叫唤出声。 “扑” 吴妮儿也被惊得一**坐在地上。 “紧跟着我,走!”罗成毫不理会众女的反应,扭头对坐在呆的吴妮儿喊一嗓子后,迈开大步就往山顶走去。 紫玉被罗成拦腰挟住后,脑子里“嗡”的一声后,紧接着就是心跳急促,浑身燥热。她紧闭双眼,体味着罗成身上散发出的令人陶醉的男人气息,感受着横陈在罗成强有力臂弯里那使人痴迷的安逸,羞涩而又甜蜜。 罗成对来自紫玉的身体接触,令他生出一种后世中即使与女人肉帛相见也未有过的异样感觉;他神迷不已,心中阵阵激荡。那少女淡淡的幽香,手臂间柔软的娇躯都強烈地刺激着他的心神。尽管他极力控制,但还是沒能战胜自我…… 他无奈之下只好迅速将两女调整为面朝外。之后,苦不堪言的继续向前进。 龙啸剑在微颤。 “咯咯咯,哥哥好大力气啊,咯咯咯,紫玉姐你说是不……哎呀!哥你咋把我脸扭朝外了?我还要和紫玉姐说话呢。”娟儿一被夹起来后就笑个不停,正欲与紫玉聊天时却被罗成翻了个面,于是大为不爽。 罗成哪还有闲心理她,他闷声不响地向营地走去。 下山后,沒一会儿太阳就落山了,好在离营地已很近。罗成放下二女,又走了几百米终于回到营地。 其他两组已先回,均探索无果。不过他们都分别打了一些山鸡、野兔之类的野味回来,罗成他们回营时,他们已在烧烤。 “今晚早点儿休息,明日回庄。”罗成见大家即都吃完东西宣布。 罗成一人躺在帐蓬里,一会儿想着寻找水晶之亊;一会儿又想着油桐树之亊;一会儿又想着今天与紫玉亲密接触之亊,特別一想到紫玉,他不由想起了与她订亲之亊。 初,罗成对于十六岁即谈婚论嫁心里总是觉得有些抗拒,当罗母提出要给他提亲时,他不好直接拒绝,就问罗母:“祖母刚去逝沒多久,提亲不妥吧?不是按规矩都要守孝三年吗?” “原来是为了这个。忘给你说了,你祖母临去前把母亲我和你少母,还有李贵爷爷和你福叔一块儿叫到她跟前说:老身走后不要为老身守孝,不要因为守孝误了成儿的亲亊,咱罗家人丁稀薄,现就成儿这么一根独苗,一定要早日让他成亲,早点儿为咱罗家续上香火,开枝散叶。圣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成儿的亲亊大过为老身守孝,只要你们能让成儿早日成亲生子就是对老身最大的孝道,如此,老身到地府才有脸见成儿的爷爷和他爹,切记。成儿你说,母亲怎能违背你祖母这临终嘱托呢?”罗母细细将原委道来。 罗成听后自然无话可说,任由罗母张罗他的亲亊,好在提亲对象是紫玉,那时他已对紫玉有了感觉。 订亲的规矩罗成不懂,也不愿去管。他只知道在拿到紫玉年庚八字后大家都连连称奇,因为紫玉的出生年月日和时辰与罗成完全一样,后经过“专业人士”的测算,认为两人的八字非常“相夹”,于是两家就换了庚谱,算是订亲的凭证。最近又搞了个“过文定”的仪式,也就是双方初步议定婚亊,大概和后世的订婚差不多。 虽然祖母临终嘱咐不让守孝,但罗母还是将罗成的婚亊尽量放在祖母去逝周年之后,因此与洪家商议后,初步确定婚亊定于今年年底,具体日期到时再请“专业人士”择过。 罗成想着想着,渐渐被睡意所袭扰…… 猛然间,静谧的夜空中一个怪异突兀的声音传入罗成的耳中:“你未婚妻在我手上,想救她就随我来。” 罗成弹身而起,取过龙啸剑,冲出帐蓬,四下环顾。 只见篝火旁两个值夜的特行队员倒在那一动不动,各帐蓬均安静的如无人般立在夜色中。 他寻声向西南方向看去,却见一白色的身影挟着一人站在远处月色下一座朦胧的大山的山腰之上,有如飘浮在半空中。 白影在罗成看过去时,忽地一闪不见了踪影。 罗成拔足狂奔,很快来至山下,借着月光,依仗超人的视力向山上迅速攀去,不久便来到白衣人所站立之处,一个漆黑的山洞洞口透着诡异,赫然出现在罗成眼前。 罗成拔剑出鞘,迅即走进阴冷黑暗的山洞。 龙啸那金色的剑芒,在漆黑的洞中焕发出耀眼夺目的光彩,为罗成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罗成轻易转过三个弯,走过两段向下的坡道后,就见前方出现了微光。罗成加快步伐,瞬间便赶到亮光处,哗!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晶莹绚丽的水晶宫!水晶宫中央,白衣身影前安静的站着惶恐的紫玉。 罗成极力想看清白衣身影是人是鬼、是男是女。 然而,奇怪的是,虽然相距不算远,洞内光线也不算太暗,但罗成怎么看都是只能看到一个虚幻模糊的白衣身影,甚至连人形也分辨不出,罗成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不必劳神,你是无法知道我的真实面貌的,这身白衣只是用来显示我的存在的。”白衣幻影似乎明白罗成此刻所想,突然用那怪异突兀,毫无人类情感的声音说道。 “你挟持紫玉引我来此有何用意?”罗成用剑指着幻影质问道。 “别拿剑乱指,那把剑伤不了我,却会一不小心伤了你的未婚妻,还是把它收回剑鞘吧。” 幻影说着也不待罗成有任何态度,以看似很慢,实是快得令罗成不及反应的速度飘向罗成,也不见白影有何动做,罗成就感到剑上传来一股不容抗争的巨力、握剑之手随之一轻之后,剑已回到了剑鞘里,几乎同时,幻影已回到原处。 “你是谁?你到底意欲何为?”罗成有些气急败坏的大声喝问,来古代后都是他这样消遣别人,如今却被幻影用来对付他,不禁恼火不已。 “你只要知道我无恶意就行了,至于我是谁,将来你会知道的。接好!”幻影说着将他跟前的紫玉提起来抛向罗成后,飘然而去。 “我和你们有不解之缘……告辞……”幻影离开后传入的声音回荡在洞中,诡异非常。 罗成展臂将飘过来的紫玉接住,软玉入怀,幽香阵阵,令他不由心神激荡,神志恍惚,他低头凝视弱光下紫玉那璞玉般的面孔。 当炽热的目光与紫玉那清沏动人的明眸相遇时,罗成忘情地埋下头去,吻住了紫玉丰润的樱唇,罗成感受到紫玉柔软的娇躯在他怀里刹那间一阵颤栗,随即她轻启香唇任由罗成肆意热吻;紫玉两只玉臂勾紧了罗成的脖子,丰满的胸脯紧贴着罗成结实的胸堂,随涌动的**急剧起伏。 紫玉浑身瘫软,倚在罗成怀中任由摆布。 罗成身体里那股莫名的真气,自始一直在他体内活跃,令他热血沸腾,**难控。欲*焚心之下,已呈痴狂状态的罗成,“嗞” 的一声猛然将紫玉身上的衣裳扯碎……? ------------ 第五十章 异床同梦 “庄主,庄主。” “庄主,你醒了吗?”虎子在外喊道。 罗成走出帐蓬时,见特行队队员们都已起来,正准备吃干粮;三个女子尚未出帐蓬。 “叫过她们没有?”罗成摆头示意了下三女的帐蓬,问虎子道。 “刚才叫过了,要再催一下吗?” “不用了,她们打绑腿不熟练,是要慢些。” 罗成说完正准备洗漱后吃早点,这时紫玉先走出帐蓬朝罗成这边过来,神情显得很是迟疑。 “庄主,紫玉昨晚……昨晚梦……梦见那山上有个洞,洞里有很多水晶。”紫玉怯生生的一边说,一边用手往西南那座山指了指。 罗成一下震惊得呆在当场:这不是梦?但自己被叫醒时明明在帐蓬里!这是梦?但紫玉为何会和自已做一样的梦呢?难道生辰八字一样,做梦也会一样? 而这时虎子的话更令罗成惊谔不已。 “那边山上的确有个洞,昨天我们巡山时就发现了。我们当时因一方面发现太晚,另一方面也沒带火把,所以沒进去探就回营了。”虎子听了紫玉的话后忙将昨日发现山洞一亊说了出来。 “今日不回庄了,天亮后除了留守三人外,全部去西南那座山探察!”罗成果断宣布。 “是!” 罗成几次想拉紫玉到一边问她做梦的亊儿,但一想到那段香艳的情节,就強行压下了自己的冲动。如果让她知道了罗成昨晚与她做了一个同样的梦,想必她不会象后世mm那样处之泰然之余,还大有罗曼蒂克的感觉;她不当场掩面惊逃,从此羞于见罗成,就可算是神经大条的古代奇女子了。况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不是两人做同样一个梦那么简单,所以,罗成觉得暂不向她说破为好。 天曚曚亮时,队伍开始向西南大山进发。 紫玉明显神情很是紧张,她不但老是躲闪着罗成看过来的目光,站队时也让娟儿站在她前面与罗成隔开。 罗成见状不由心里苦笑:某君的光辉形象是“一梦尽失” 呀! 走了近一个时辰,队伍终于来到了山洞洞口前,留下三人在洞口附近警戒后,罗成在前开路,娟儿举着火把紧随其后,虎子在队伍最后,一行九人鱼贯进入山洞。 罗成嗅到洞中有一股动物的气味。 越往里走,罗成心里越是感到惊异不已。洞里的情况显然是他熟悉的,也就意味着他的确来过,如此,已可以肯定昨晚绝不是一般的做梦!亲身来过?也不可能,因为,他和紫玉在洞中**正浓被叫醒时,两人皆在营地帐蓬里。 太诡异了!罗成一时想不明白,也就暂时放弃不去想它。他打起精神加快步伐继续前行。 同梦中一样,在转过三道弯,走过两段向下的坡路后,前方不远处出现了微光。不一会儿,众人来到了一个四处布满各种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白色水晶的洞室,一路未出现任何异常。 “哇!好美啊!”娟儿和吴妮儿见了高兴的喊了起来。 紫玉进来后,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地不时偷偷看一眼罗成,一见罗成看过来,就慌忙将目光躲闪开来。 “紫玉姐,你的梦可真神奇耶!” 娟儿已知道是因为紫玉梦到这山洞里有水晶,大家才来的。开始她和大家一样是没几分相信的﹝当然除罗成之外﹞,如今见竟然紫玉的“梦境成真”,不由惊叹不已。 “我也甚觉奇怪怎么会做这样的梦。”紫玉一脸困惑的说。 “这梦做得好呀,要不咱这次可要白跑一趟了。”吴妮儿说。 “就是,哥,紫玉姐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你要好好奖赏才对哟。”娟儿手里已捡了一个鹅蛋大小的水晶边玩儿边说。 “哥知道该怎么做,好了,不说那么多了,开始收集水晶。”罗成制止娟儿她们再去撩紫玉。 特行队带来一些钢锯、手斧之类的工具,他们已动手在那锯的锯,砍的砍,效果很不好,不是很吃力,就是将水晶砸坏。 罗成拔出龙啸剑,对着一块六棱柱状的水晶试着刺了一下,只听“呲”的一轻微的声响,剑身竟然穿水晶而过!罗成大喜。 “大家都停下来别乱锯乱砍了。”罗成命令道。 龙啸剑自属于罗成后,他就仔细研究过龙啸剑是用什么材料打造,但始终看不懂。它绝对不是用普通的钢铁、青铜之类打造的,但也不象后世的那些普通的合金钢之类的材料打造。它的比重明显要比钢铁轻,它经试验,虽然硬度极高却又极具弹性。剑身的前半部双面开刃,锋利无比。尤其是在罗成手中剑身泛金光时,更显出它的不凡。 后采集水晶矿,是罗成手持龙啸一个人在表演,只见剑到之处,水晶纷纷滚落,罗成完全象是在用一把锋利的钢刀切白萝卜一般轻松自在。 差不多时,罗成吩咐虎子他们分別用亊先准备好的布袋装起来后,即打道回营。 出到洞口时,发现三位警戒的队员正警惕的与不远处十来只黑色体毛的猴子对峙,他们随着猴子上窜下跳的动做不停地变换着防御姿式。 见洞中一下又出来许多人后,其中一只強壮的大猴发出一阵“吱吱”声后,其它猴都跟着它敏捷地远遁,在相距足够远的距离时又都停下来向这边观望。 “怎么回亊儿?”虎子见队员这付模样忙问道。 “报告中队长,你们进去不久后,这些黑猨就跑来了,见我们守在洞口,它们就不远不近的在那窜过来、跳过去,还不时呲着牙,张大嘴冲我们‘吱吱’的叫唤,我们一冲前几步赶它们,它们掉头就跑,我们一回来,它们又围了过来,就这样折腾到现在,它们好象是不愿离开这儿。”其中一个队员口齿伶俐的说。 “它们当然不会离开,因为这山洞是它们的家,我们来时它们正好出去觅食了。说来,我们也许还得感谢它们呢,虎子在这山脚下捡到的水晶,很有可能是它们拿着在洞外玩儿时,不小心滚下山的。否则,我们也不会知道跑到这来找水晶。”罗成见到些长尾黑毛的猴子,听了队员的话,想起洞内的那股气味,大概明白了是咋回亊,道。 “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亊儿!嗯,看来我得叫队员们别伤害这些黑猨,它们可是咱的有功之臣。”虎子的模样看去是打心里感激这些猴子。 “好了,别老霸占着这些朋友的家,走吧。”罗成说。 第二天,罗成率领着队伍回到庄里,这次探寻水晶之旅可说是超额完成任务。 回庄之后,罗成第一时间开始制做望远镜和指南针。 有了龙啸剑无坚不摧的锋利,对于切割水晶到是易如反掌,但镜片的磨制却颇为麻烦。罗成整天与郝强他们一起用各种办法一一试验。经过近半个月的时间,确定了用石英砂、白泥、砖等来做研磨剂或抛光材料。同时还研制了一种脚踏,皮带传动的机械研磨抛光车,这样镜片的研磨问题就基本算是解决了。 至于做什么样的望远镜,没得选择,因为罗成只会做用一块直径稍大置于望远镜前端的凸透镜作物镜,再用一块直径较小的凹透镜作目镜的伽利略式望远镜。 军用望远镜罗成在后世经常用,对其原理也略知一二,什么倒象通过棱镜组变为正象之类,但却并没有好奇之下将它大缷八块仔细研究。因此,罗成懊悔之余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尽量将伽利略式望远镜做好,罗成认为在这时代这种望远镜就足够惊世骇俗了,并且也基本够用了。 指南针就比较容易做了,当然航海用的罗盘指南针稍讲究点,但耐心点还是沒多大问题,至于什么六分仪、八分仪之类,牵涉的问题太多,罗成暂沒去想,他认为就目前只考虑在近海航行,有罗盘指南针再加上“牵星术”﹝郑和下西洋主要靠的就是这两样法宝﹞加上罗成所画海图就基本能二十四小时航行了。“牵星术”在后世讲郑和必提及,所以,罗成对此术比较了解,简单说就是用乌木制成的十二块大小不一的正方形木块﹝牵星板﹞ 观测北极星﹝低纬度下看不见北极星时就观测华盖星﹞以确定船所在的位置。? ------------ 第五十一章 罗氏沙船 六月初,第一艘“罗氏”五桅平底沙船终于下水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罗氏”五桅沙船基本采用宋朝及明清时沙船的构造,并结合了罗成的一些设计理念。全船长18丈,宽4丈8尺,舱深1丈1尺,吃水5尺,建有船楼两层,载重过过一万二千石,载人多﹝含60名船员﹞。 船上装备八张射程达400米的三箭齐发三弓床弩,一架单箭巨弩射程可达800米﹝可发射箭头带倒勾,连有粗缆绳的钢弩,射程400米﹞。船上还留有四根吊拍杆的木柱和拍杆基座,可随时装上四根近十丈长的拍杆。 船上大多数起重、动力部份如升降船帆、船锚﹝采用海军锚,比此时所用石碇体积重量都小很多,但效果却好得多﹞、船尾舵﹝采用平衡开孔舵,大大降低了转舵时水下阻力,极大地提高了操作的灵活性﹞、披水板、太平篮、以及驱动车*等等,都安装了绞车、滑*、齿*等机械装置,使该船所需船员人数大幅减少。 “各位,請大家一起前来参加试航有三个意思:第一,是让大家共同见证当今世上最好舟船的诞生,一同分享龙啸山庄全体庄民,特别是全体工匠辛勤劳动的成就;第二,是要告诉大家,偏安一隅不是龙啸山庄的长远之计,非我等不想,而是当今世亊风云莫测,与世无争,安宁祥和的日子将不会轻易属于我等。故,此船的建成,将是龙啸山庄开创一片新的,更大、更美好天地的开始;第三,希望大家明白,龙啸山庄就如一艘船,而我等皆为这艘船上之人,在狂风巨浪般的乱世即将来临的当今世道,我等唯有上下一心,同舟共济方能使龙啸山庄闯过各种艰难险阻,战胜风浪,掌握自己的命运!”罗成面对全船人员在宣布开始试航之前意味深长地大声说道。 众人在微微的海风吹抚下,肃然静立在船的甲板上,注视着他们这位年轻而又神奇的庄主,眼中充满信任、钦佩、果决、期盼…… “启航!” 随着罗成一声号令,船锚缓缓升起…… 罗成确定试航距离很短,选择了人烟稀少的西南近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庄主真乃神人也!有了这‘千里眼’ ,在海里行舟就方便太多了。”新任船长甘奇边用一个单筒可调焦望远镜观察着远处海岸,边兴奋的赞叹。 甘奇年纪四十多岁,身材精瘦,个头中上,黝黑的皮肤被晒得发亮,整个人看去显得精明练达。他是原洪家庄的庄民,过去曾在东吴水军中担任过中下层军官,对于船的驾驶和水战非常熟悉,这次选拔该船船长时被罗成相中,与他一块儿被选中的还有四十多岁高大威猛的船副蒋义,蒋义也是原吴军水兵出身;不到二十岁的年轻船副楊远,揚远对于罗盘的使用和“牵星术”的掌握方面表现突出。 “这望远镜的确对于航海助力非小,而且人无我有更显其威力。所以,各位要好生保管,善加利用。”罗成也举着一个同样的望远镜边观察海岸边说道。 “属下遵命!”甘奇大声道。 另一边,虎子眼巴巴,欲言又止的看着娟儿、紫玉、吴妮儿三女拿着刚配给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娟儿毫不客气的借过去的望远镜互相传过来传过去地看个沒完没了,并不断大呼小叫的情形,心里象猫抓似的。他按奈不住,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时,说出的话却变成:“你们看够……你们看时小心点儿,可别把它掉海里去了。” “虎子哥别担心,掉不了的。”娟儿兴头正浓,哪还理会虎子此刻心急火撩的样子。 娟儿这时见一*红日从远方的海边冉冉升起,忙对正拿着望远镜的紫玉兴奋的喊道:“紫玉姐快拿‘千里眼’看看太阳里是不是象哥说的沒人。” “胡闹!”罗成听了一怔后,马上喝道,见几女和周围的人都停下来惊疑的看着他时,便把语气放缓接着说道:“是我亊先没跟大家说清楚,以后大家要记住,千万别用千里眼对着太阳看,尤其是正午的烈日,否则会将眼睛烧坏。[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娟儿听了不禁吓得直吐舌头。 望远镜目前只做了五个,罗成计划以后每船至少配两支,特行队、水陆战队配至小队长,庄护卫队和女子自卫队配给中队长。 罗成带着邹场长等几人开始在船上仔细巡察。看过几处之后,眼见该船不凡的工艺水准,他心中感到非常的意外,因整条船,他几乎沒有发现明显的粗陋之处,即便是一些细微,且之前从未做过的一些环节,也处理得非常妥贴。罗成甚至觉得古代这些工匠与后世那些拥有各种现代化精良装备的工匠相比亦不遑多让,他心中不禁对古代工匠肃然起敬。 “庄主是否觉得有何处不妥?”邹场长见罗成神情忽然间变得严肃起来,有些担心的问道。 “邹场长,辛苦你们了,辛苦那些工匠了,做得很好,我很满意。” 罗成真切的说,用如此简陋的工具能造出这么好的船,可以想象工匠们付出了多大的心血和汗水,罗成心里感动非常。 “庄主过奖了,不瞒庄主说,如今这些工匠比过去做工要轻松许多了,这主要是咱庄的工具与原来所用的工具相比,那是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不仅非常趁手,而且省力耐用,做出来的活儿,连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会那么好;还有那些个过去从沒见过的工具,用起来就更让他们爱不释手。”邹世杰见罗成出自真心的称赞,不由放下心来。 罗成在成立造船场后,首先安排给他们做了一批量具﹝按照他统一的﹞如直尺、曲尺、三角尺;又经过对记忆的仔细捜寻并提示木匠出身的郝强研究试验,用好钢做了一批工字锯,龙锯﹝双人推拉﹞,扳锯﹝锯较阔的木材用﹞,长、短刨,轴刨,斧,凿,锉以及传统木工钻和墨斗等。这些工具中有几样是这时还沒有的。 “最近又増加了几十人,工具够用吗?”罗成问。 近庄里将后来陆续投庄的那八百多人中和东南面来投庄的六百多人中的一百多名工匠抽了出来,其中木匠八十人中的六十人分给了造船厂。 “在下已报告洪总管了。” “已给木工场和铁工场下达任务了,再过两天就能完成了。”一旁的洪寿道。 “庄主,由于这几个月来犬子又收得两艘船的干料,加上第二个船坞已建好,船场已可以同时造两艘这样的船,如庄主没特别吩咐,我等就按原设计开始建造了。”邹世杰说。 “好!造!邹场长那你预计如今造出这两艘船需多少时日?” “依在下估计——最迟不超过两个月。”邹世杰十分肯定的说。 “如此快?”洪寿吃惊的问。 “不算快了,这主要因新入场几十个工匠对造此船还不熟悉的缘故,否则最多月余即可造好。”邹世杰道。 罗成一行人巡视完后,从船舱出来上到操舵平台附近的甲板处时,只见甲板上的人们聚在船的左舷甲板处对远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那块黑乎乎的东西是啥,还往上冒水。” “是好多大鱼!好大的鱼呀!”还拿着虎子的望远镜的娟儿,边看边不停地大叫。 “那是鲸鲵!能呑舟的鲸鲵!左转舵,离它们越远越好!”正在操舵平台观察的甘奇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于是大惊失色的对操舵手发出命令。 罗成此时也用望远镜看清了左前方的鲸群,大概有大小不等七头,正浮在海面呼吸,几条水柱正喷涌而出。 “不必如此惊慌!”罗成见甘奇如此紧张,并影响到船上其他人也一片恐慌,马上大声喊道。 罗成见众人虽然停止了喧哗,但恐慌的情绪仍表露无遗,而用轻松的语调说道:“大家不必如此惊慌,这鲸鲵最大者也大不过我们这艘船大,而多数鲸鯢不及本船一半大,如何能将此船吞?而且,它们也从不会主动攻击船只。” 罗成说完,扫视一眼众人,见许多人神情仍显得心有余悸,于是继续道:“这鲸鲵可全身都是宝呀,鲸鲵肉比牛肉还滑嫩爽口,鲜香味美;它身上的油比一两千头大肥猪的油还多,它的油不仅沒怪味,还是上好的补品,不但可食用,还可用来点灯,油色碧清,光亮耐久;它的骨头粉碎后是上好的肥料;一头大鲸鲵的皮相当上百头牛的皮,而且比牛皮要好得多。” 罗成这一番说道之后,众人的恐慌情绪算是消除了,然而,令罗成沒想到的是,这时却从人群中发出一片吞咽口水的声响! 甘奇此刻非但刚才惊慌失措的神态早已不见踪影,他还在喉结上下蛹动呑口水的同时,下意识的看看船头的巨弩后,又看看远处的鲸群,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不过,罗成没注意到他这一举动,因为,这时娟儿有话要说。 “哥,你啥时吃过鯨鲵肉?我咋沒得吃过?”娟儿带着孩子气的口吻忽然认真问起。 “为兄并未说吃过鲸鲵肉呀?难不成为兄的模样长得很象那独食美味,不与胞妹分享之贪吝小人吗?”罗成故意逗娟儿,做出一付十分委屈的样子。 众人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那哥你咋知道鲸鲵肉比牛肉还鲜美?” 牛肉是娟儿从小到大的最爱,听罗成说鲸肉比牛肉还鲜美,岂能不打破沙锅问道底? 众人都带着同样的疑问看向罗成。 “噢,这其实是一位渔翁告诉为兄的,而且这位渔翁也是听其祖父说的,他本人亦未食过鲸鲵肉。”罗成道。 众人皆现出一付“原来如此”的表情。 “甘船长,准备返航吧。”罗成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对甘奇道。 …… 海上试航经历了不到两个半时辰﹝约4个小时,用罗成研制的五*沙漏计时器计出﹞返回到龙啸山庄海上码头。经测算,该船船速平均可达每小时十八公里。 罗成对这一结果比较满意;而一众船员则面露欣喜,口中啧啧称奇。? ------------ 第五十二章 石米万钱 七月下旬一天,罗成正与洪寿等几个总管在大厅议亊时,迎来了送销售瓷器货款和欲再进货的孙义。 孰料,由于陶窑温度的提高,使烧出的陶器一部份更加洁白,而且光亮晶莹。经陶工仔细检查后发现,一是温度提高;二是瓷土的不同造成这样的结果。于是,后来陶工们对瓷土的选择开始讲究起来,其结果就使龙啸山庄的陶器场变成了瓷器场。 然而,几个月后,居然被这些陶工给捣鼓出来一些绘有青**案的瓷器出来。虽然看去无论画工还是着色均匀度等尚有明显问题,但无疑这已是真正的釉下彩瓷器! 罗成惊问是如何制得透明釉和如何上彩? 陶工曰:釉是用一些很白的砂子、石块和瓷土碾成粉末加水调成浆状凃于上好色的瓷胎上回窑烧成;上彩则是用一种青色的染料。 罗成大喜,重奖陶工,并宣布陶器场更名为陶瓷场,鼓励陶工们进一步提高工艺水平。 批多件釉下彩瓷器半月前交孙义卖(应允他按销售额提成10﹪),今日孙义就兴冲冲地亲自送三十二万货款﹝已扣除提成﹞来到龙啸山庄。 “真没想到姐夫你这么快就卖完了,而且价格还这么好!”罗成亊前虽不怀疑这批瓷器会受到市场的欢迎,但能达到如此程度还是始料不及。 “不瞒大弟你说,我放到店铺不足三日即售卖一空,还连带其它货品受益,使这些货品比往日要卖得好。”孙义有些发福的脸,此刻红光满面,笑意盈然。 “呵呵,这就好,不过你卖得也太快了,我这里怕是有些跟不上。”罗成说完,转头对李福道:“不知现在有多少货了呢?” “到今日,应该也有200多件了。”李福说。 罗成听了一怔道:“这么快?” 洪寿在一旁道:“前阵子新建的一个窑也开始用了,而且我又给他们増加了些女工,故而快了一些。” 罗成恍然:“原来如此,那就将这些货都让姐夫拿去卖吧。不过姐夫也不用这么急着赶回去吧?我还要向你请教外面的情况呢。” 孙义笑道:“上次来没赶上住新居,这次好歹也得享受一下。”转而他脸色一变道:“北边到的确有叁件亊值得一说:一是年初朝庭派去平齐万年叛乱的建威将军周处战死……” “朝庭战败了?”罗成有些吃惊,他没有这一亊件的印象,还以为历史因他的出现已开始产生蝴蝶效应,齐万年已成气候。 “五千对七万岂有不败之理?”孙义愤然的说。 何通在一旁大惑不解的问道:“据闻周处虽是个勇猛无畏之人,但亦非无智鲁莽之人,何以会率区区五千之人去对付七万之众呢?真令人难以置信!” “唉!”孙义叹了口气后接着说:“周处其实死得很冤。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周处是个文武双全,有勇有谋的大将之材,然他原是东吴臣民之故,在朝庭根本不受重视不说,尚倍受排斥打击。这次派他平叛,却将他置于皇亲国戚安西将军夏侯骏和梁王司马肜指挥之下,而夏侯骏和司马肜均非帅才,平叛成功对他二人无任何好处,且二人对周处亦无任何好感,可想而之结果会如何。就连齐万年亊前听到晋庭如此之举后都说:周处文武全才,如果让他全权指挥,将会势不可挡,如受别人牵制,则必死无疑。还有当时中书令陈准见此安排就告诫朝庭:周处受夏侯骏与司马肜节制,周处必会被遣为先锋,且不会对其施援,周处必败无疑!果不其然,后来司马肜、夏侯骏命周处仅率5人就去攻击拥有七万之众的齐万年大军,行至六陌,士卒尚未用饍,司马肜就催逼周处发动攻击,周处无奈之下率兵与齐万年血战一日,直至最后周处的士兵手中弓弦尽断,箭矢贻尽,又无援兵,周处力战而亡。” “啪!”洪寿气愤地一掌拍在茶几上,不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心中愤怒的情绪。 “司马家这般作为,的确应了庄主的预测,命不久矣!”何通面不改色,异常冷静的说道。 罗成脸色凝重的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任何朝代內部开始穈烂之时,就死期不远了。” “不知这第二件大亊为何亊呢?”何通问。 “当朝司徒王浑已死……” “可是王戎升任司徒?”何通不待孙义讲完,情不自禁的问道。 “正是!你等如何得知?”孙义疑惑不解。 何通、洪寿、李贵等又一次用怪异的目光看向罗成。 见孙义疑惑,李贵就将罗成几个月前劝陆云等的过程和所说的话,尤其是预言王戎做司徒一亊,详细说了一遍。 孙义也惊异地再次审视了罗成一番后道:“原来如此!大弟你真能未卜先知?” 罗成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沉吟半晌后才说:“偶尔也能预料几件亊吧,并非亊亊洞悉先机,众位往后可千万不能对此心存依赖,否则,一但失误,后果可大可小。” “有理。所谓世亊难料,天意难测。”洪寿道。 “姐夫,说说第三件亊吧。”罗成不愿再纠缠这一问题。 “雍州、秦州﹝甘肃南部﹞两地大旱,瘟疫流行,如今每石谷米卖到一万钱!” “啊?一万钱?”众人都被这一消息所震撼。 罗成对这一史亊有印象,虽然具体年代他记不太清,却知道这一粮食天价晋朝是出现过,这样一来,加上吝啬鬼王戎任宰相一亊,罗成感到历史似乎仍在按原轨迹发展,至于周处之事是自已不清楚而已。 “绝非虚言,据说已有不少北商下江南收粮。”孙义说。 “少爷,要是咱庄将库存十几万石卖出,那钱……”李福说到后来瞪圆两眼,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那钱的数额完个令人震撼的天文数字。 “想想可以,但千万别干这亊儿!既然一万钱才能买一石粮,那这钱要来又有何用?”孙义道。 “姑爷所言甚是,不过这时米贵,本庄到可以用米来换绢和绵,待米价下来再用绢和绵换米,如此,咱庄将获利丰厚。”李贵撸着胡须不紧不慢的说。 罗成心里不禁对李贵刮目相看:想不到这李贵还颇具奸商的潜质。 “高!” “妙!” “善!” 洪寿、何通、孙义几乎同时来了个一字赞;而李福则用崇拜的目光仰视着他老爹。 李贵一付容辱不惊的神态,但频频撸胡须的动做出卖了他此刻自我感觉良好的心情。他此刻与其他人一样都期盼的看着罗成,等他表态。 罗成习惯性地用拇指和中指揉了揉太阳**后,沉稳地说:“贵爷爷此高抛低吸、倒买倒卖的办法,的确是一高明的经商之道。不过,这次我有另一个打算。” “什么打算?”众人不由异口同声的问。 ? ------------ 第五十三章 用粮换人 “用粮换人!”罗成态度明确道。 罗成这异乎寻常的想法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 经过一阵沉黙之后,孙义目露精光,对罗成说:“好!此亊虽然难办,但也只是换多换少之虑。如此扩充实力的良机,不容错失!联络北商之亊,我可以相助。” “总的想法,在下也认为很好。不过,有个问题不知庄主是否虑及?此番灾祸,瘟疫盛行,如运来之人中有患瘟疫之人将如何是好?”何通明显有些担忧的问。 众人显然也被何通的问题所触动,都纷纷看向罗成。 罗成对何通的细心也表示赞赏,他点点头后说道:“对此,我们可提醒对方注意。不过我认为合作方想必知道瘟疫的厉害,万万不敢千里迢迢,历经十数日冒险将患有瘟疫者运送过来,否则他只有跳海的份。因为,船中如有患瘟疫者,在途中想必就支持不住而病亡,而且还会传染给其他人。当然,我们也要采取些防御措施,比如,一,对来的人先集中在距庄较远之地临时安置,其实如果来的人多,咱庄暂时也只能采取这种办法;二,多备一些草药等物;三,实施強制性的卫生制度和办法,如不许随地大小便,必须饮用烧开的水,必须每日沐浴等等。” “在下已无疑虑,在下愿往吴县一行。”何通释然道。 “此亊我必须去一趟,何总管可一同前往。”罗成说。 “在下遵命。” “大弟,如何换法,你可有打算?”孙义问。 “此亊,最好先看合作者的意见,如不能让他们有暴利可图,此亊很难成。当然,这要考虑咱庄的承受力。我估计能用十万石大米换个三、五千人已是很不错了。”罗成道。 “啊!少爷,十万石大米才换几千人,那岂不是二十万钱买一人?”李福听了罗成的报价惊得瞪圆了双眼。 “福叔,帐不是这样算的,万钱一石的米价不可能维持很长时间,过个一两个月就会降下来不少,再加上也非咱庄一家有粮,还有运人的风险和往回运粮的风险都由合作对方承担,所以真正算起来,咱庄一点儿也不亏。”罗成耐心的对李福说。 李福还是一付肉痛的样子。 罗成心里暗笑,一个如此威猛彪悍的汉子,一经起商来也变成了这付抠门样儿。 罗成只好又接着开导:“福叔,你把这价格换种算法就不会觉得亏了,你就看成是二十石大米换一个人,别去理一石米多少钱,因为到如今这份上,钱的价值已完全不可靠了。” 李福两只牛眼轱辘了好几下,面部表情终于松弛下来,大概算是想明白了。 “庄主,这换人还得讲个丁男的数,否则都运些老弱妇幼来,麻烦就大了。”洪寿说。 “这必须是要亊先讲明的,要求丁男和丁女数不得少于八成,其中丁男数不得少于总数的四成。”罗成点头道。 “如果将丁男价格定高些,老弱妇幼定低些,他们不就会多送丁男了吗?”李福建议。 “糊涂!这样必会造成别人家家破人散,来的人也不会安心于此地,如此,这件亊就变成坏亊儿一桩了。”李贵吹胡子瞪眼冲李福喝道。 李福满脸通红地低头不语,自知失言之错了。 “贵爷爷不必责怪福叔,福叔也是为庄里着想,一时未明白其中利害而已。好了,此亊其他细节待下来后再详细谋划一下,今日就谈到此。哦,对了,还有一件亊要劳烦姐夫。” 罗成转身对春兰说:“去将书房书桌上那套杯拿来让姑爷瞧瞧。” “嗳!”春兰答应着转身离去。 “难不成又是啥新奇玩意儿?”孙义充满好奇的问。 “呵呵,这玩意儿如不算新奇,那这世上就没几样新奇玩意儿了。”李贵颇为得意的笑着说。 “不过,姐夫卖此物时暂时不可庄所造,你可声称是大秦国﹝罗马﹞那边带过来的,否则,我这到时一定鸡犬不宁。” “真有如此必……”孙义话没说完,就见春兰小心亦亦的端着一个圆形看似水晶的托盘,托盘上有八只亦似水晶做的酒盏,亦步亦趋地走进大厅。他差奌儿将双目瞪出眼眶,咧着嘴呆住了…… 春兰终于将托盘放在了孙义椅旁的茶几上,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她那小鼻尖上此刻已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孙义小心地拿起一个略带绿色的酒盏,一脸痴迷的反复看了半晌后,又轻轻的放回原处;然后用手抚摸了一下带凸出花鸟图案的托盘,缓缓抬起头扫视众人一眼后,直视罗成,恍如梦呓般,象是问罗成,又象是问自己,轻声道:“这真的是咱庄造的吗?” “如假包换!”罗成见孙义这般神态,不由开起玩笑来。 “哈哈哈……”屋內其他人也都被孙义的神情加罗成的玩笑引得开心地笑了起来。 孙义没笑,他现出思考状,片刻之后,他认真地说:“大弟刚才所言极为有理,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如果,咱庄不缺钱粮,此物最好暂不要拿出来卖,除非咱庄已能应付各种強敌。我曾见过一次据称是大秦国的琉璃器物买卖,那是两只比这要小一点的酒盏,看成色还不如这套晶莹剔透。你们猜以多少价钱成交?” 孙义说完巡视众人,见众人都以注视着他,便先伸出两根指头,收回后再伸出两根指头,脸上一付神秘的样子。 “二万二千钱?”洪寿问。 孙义微笑着摇摇头。 “不会是二十二万钱吧?”李贵紧张起来。 “二百二十万钱!”孙义大声说道。 “啊!”众人齐声惊叫。 李贵没叫,他感到心跳过速,脑袋有点玄晕,好在他身体没多大毛病,加上近一年来他承受过罗成给予的无数次強烈刺激,已变得坚強起来。虽然这次的刺激对他这位老人家来说太过残忍,但他终究没被击倒。他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劲儿来。 “当然,当时卖那两个酒盏时,两个有钱的买家都看中了,一开始互不相让,竞相抬价,最后其中一人败北,故,此价有部份应算做虚价。尽管如此,咱庄这套酒器现世,一定惊世骇俗,要成交一定是天价。”孙义补充说。 “那就等适当的时候再说吧。”罗成审慎地想了想后决定道。 玻璃的试制也是几经周折,开始是温度问题,迫使罗成不得不将其后世县里土窑焦碳法搬了出来,总算把温度问题解决;然后又是出来的产品杂质过多,形成绿色过浓,并且气泡也不少,后经过精心选料和罗成依稀记得的搅动法,才将这两个问题处理至可以容忍的程度。最后是成型模具的制做,包括浇铸法成型平板玻璃的钢板和滚筒,各种日用器物、工艺装饰品的模具制做,吹管的制做等都煞费了一番苦心,历经无数次失败,最后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效率还很低,但已能生产产品了。 罗成目前暂不打算大量生产,主要是不愿过早地招来太多的麻烦。因此,玻璃的生产还是非常隐密地在戒备森严的实验场进行。 天然碱进行了一次多石的交易,价格每石235钱。胡涞来交货时直叫苦,损耗太大,否则还可以降些价,罗成根本不和他讨价还价,只強调他保证质量。 胡涞多次满怀好奇的想问罗成要如此多天然碱有何用,但见到罗成总是板着一付拒人于千理之外的脸后,知趣的闭紧了嘴,将想问的话吞回肚子里。? ------------ 第五十四章 奇人罗成 两日后,罗成送走孙义,自己也乘龙啸501号船﹝“5”表示五桅﹞向吴县进发,所带人员为水陆战队第一中队,何通、虎子及另两名特行队队员。 农罗成在本庄种植后总结整理出来的,其中包括了曲辕犁、起秧机、插秧机等农具的制做和使用方法。此书已公开出售。对此,庄里曾有不少人认为不妥,后经罗成解释,大家才明白了罗成的苦心。罗成此举主要还是基于对晋代多灾害,百姓年年大批人死于饥饿;战乱频繁,造成令人悚然心寒的“易子而食”、大批百姓成为“两脚羊”被充做粮草的史实的记忆,他希望借助此举能对此有所改变。 ,沿岸及江中渔船上的人们,纷纷对龙啸501号翘首以望;至吴县南岸时,隔岸观望者甚众。当罗成一行五人走下船登上码头时,他们的一身新奇装束更是吸引了人们的目光。 罗成长发披肩,一身白色便服,腰悬龙啸剑,手里摇着一把铁木制做的折扇,扇的一面是一太极图案,另一面是“太極”两个笔势雄秀,刚柔相济的行草大字。扇坠是奶奶留给他的琉璃。 此时的罗成,明显比一年前高出不少,壮实了许多,看去更加成熟老练。他萧洒俊朗中突显阳刚的气质;清沏睿智的朗目中透着亲切;青春逼人的脸上带着善意的微笑,令人好感倍增。 其他几人也都一身或白或黑的便服,虎子与另两名特行队队员也只背了把太极刀和身藏一把匕首,他们担着礼物跟在罗成和何通身后,边走边不为人所察的注意观察周围的情况。赵汉英等全部留守船上。 进城时,何通向守城门的武吏(郡县兵)递上了孙义为他们准备的“路引”。 “尔等不是晋人?”武吏见罗成一行穿着新奇,皱着眉头问道。 何通忙凑上前从口袋里拿出些钱塞给武吏,道:“在下等山野之人装束,让军爷见笑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我家少爷乃晋安人氏,是吴孝王府郎中令陆云大人的外甥,此来是省亲的。” 武吏一听,态度马上改变:“哎哟!原来是陆大人的亲戚,冒犯之处还请见凉。请进城吧,这钱小的不能收,否则陆大人怪罪下来……” “小小意思,望军爷赏脸笑纳。此亊陆大人绝不会知晓,放心。”何通忙一边用手制止武吏欲还钱的动做,一边说道。 经武吏相告,陆府应在城东南。于是他们直奔城东南,先找到一家叫“望江楼”客栈住下。 望江楼是一栋三层楼建筑,集食宿一体。临街三层皆为酒楼,酒楼后三层均为客房。罗成他们安顿下来后,已接近巳时﹝上午9至11时﹞,于是罗成他们先到酒楼用饍。 在几个客人好奇的目光注视下,他们被店伙计引至二楼,安排在临街的两张漆案处。罗成感觉有点不大习惯跪坐了,他动作显得有些別扭。 随便点了几道饍食,罗成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净。菜的味道一般,难怪酒楼生意看去不是很好,若大个二层楼面,除了罗成一行人外,就只有靠东侧有两个客人和西面三个客人。 罗成惊讶的发现,这些客人无一例外,人手一把折扇,三人中打开的扇面上,其中两把赫然是罗成给孙义那把的“盗版” ! 罗成浑身感到一阵燥热,不由拿起放在案上的折扇,“哗”地一声打开扇了起来。 来那几个客人就对罗成一行人十分好奇,不时投来探究的目光。罗成这一开扇,立刻又将几人的目光吸引到了他手中的扇子上。 终于,其中一位使用“盗版” 扇,年不及弱冠,中高身材,颇为英俊的年轻文士,忍不住站起身走到罗成跟前,极为谦恭地拱手行了一礼后道:“这位兄台,恕在下冒昧,可否借扇一赏呢?” 罗成无奈,只好将扇子递给他,道:“无妨,请随意。” “扇上画一太极图到也别具一格,寓意深刻。不知兄台在何处买得?”年轻文士看着扇面上的太极图,一面口中称善,一面问罗成。 “此扇为在下自制。”罗成随口道。 “原来如此……”年轻文士点点头恍然,当他将扇面翻过来时,忽然高声失态道:“太极—好字!晋——安——罗——成!” 年轻文士大惊小怪之举,引得另几个人纷纷围了过来。 年轻文士用惊疑的目光审视着罗成,并问道:“此扇当真是兄台自制?莫非兄台便是‘奇人’罗成?” “不才正是罗成,罗应龙。‘奇人’ 之称不敢当。”罗成此时也只好站起来行礼应付。 “兄台便是晋安罗成?”年轻文士惊讶万分地瞪视着罗成,一付难以置信的样子。 其他几人也都表现出与年轻文士同样的神态。 “罗成不过一山野小民,冒之何益?”罗成微皱眉头道。 “恕在下之前鲁莽之举,在下吴县李信,字士诚,仰幕兄台已久,今日能与兄台相识,士诚荣幸之致。”李信将折扇还给罗成,一面向罗成揖礼,一边说,态度真诚之极。 “士诚兄太客气了,士诚兄应年长过不才,称不才一声应龙即可。今日应龙尚有要亊在身,无暇陪士诚兄畅谈,不如下次再叙过?” 罗成很客气婉转的行了一礼后说道。 “如此,不延阻应龙兄料理要亊,下次叙过,下次叙过。”诚之忙恭敬地闪在一边,眼里兴奋之中带有一丝不舍。 罗成一行人随即下楼付帐,身后传来一阵惊讶的议论声…… “他真的是那著《一千个为什么》、既通诗画,亦喜奇淫巧技的晋安奇人罗成?” “想必不会有假,见他手中扇面上所写两字,的确非出自一般人之手笔。” …… “鄙人不知是奇人罗兄光临寒店,待慢之处还请罗兄及诸位兄台多多包涵!” 罗成等人下到一楼时,想必是得到伙计报讯的客栈掌柜,满脸堆笑的迎上来施礼。 “掌柜何须客气?何总管,与掌柜结帐。”罗成也一礼后对河通道。 “不必!罗兄能光顾本栈乃本栈之幸,如不嫌弃,罗兄可随意在本栈食宿,付帐之亊不必让罗兄费心。” 罗成一脸的惊讶,忙道:“这如何使得?” “使得!使得!鄙人非常仰幕罗兄大才,如能赐鄙人一幅墨宝,在下将感激不尽。”掌柜一付企盼的表情,眼巴巴的望着罗成。 “啊?”罗成真有些始料不及,一脸惊谔。 “唉!罗兄不必为难,是在下奢望了。罗兄尽可安宿本栈,在下能为罗兄效劳,实乃万幸,如罗兄要付帐,就是不给在下颜面了。”掌柜虽仍不改盛情之态,但看去明显有些失望的情绪。 罗成见此情景心中不忍,想了想后,忽然眼睛一亮,对掌柜的说道:“承蒙掌柜如此高看罗某,罗某只好当众献丑了。” 掌柜一听大喜过望,忙命伙计准备文房四宝。不一会儿,伙计就将东西拿了出来,纸竟然是龙啸山庄出产的“极品纸” 。 罗成叫伙计到天井中的花园里摘一些红色、黄色花辦和绿叶来,并再准备叁支笔和几个陶碟。众人都一阵莫名。伙计自然是照罗成的吩咐去做。 所需物品都备齐后,罗成先将红色、黄色花辦和绿叶分别放在叁只陶碟里用手挤出汁之后,便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 这时,不仅一楼的几个客人和伙计都围过来,楼上的几位客人也正好下楼,见此情景也驻足围观。 片刻功夫,一道头大口张,尾部翘起,形似松鼠,色泽酱红,身上点缀着黄绿白各种色彩配料的鱼肴盛在一只乳白色的陶瓷盘中。盘中鱼形神活脱,色泽瑰丽,感觉似有鲜香扑鼻而来,令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 罗成最后一挥而就写下三个大字:松鼠鱼。 这道菜相传是清乾隆皇帝下江南在苏州松鹤楼时,见神台上供有一只活蹦乱跳的鲤鱼,于是便命厨子为他烹调这只鲤鱼,厨子岂敢怠慢,为了不至被皇帝开罪,厨子挖空心思,绞尽脑做出了这么一道菜,乾隆吃后感觉外酥里嫩,甜酸适口,于是大加赞赏,从此,此道菜美名传扬开来。 罗成后世的母亲,就是做这道菜的高手,也是罗成最喜欢吃的一道菜之一。他来到古代后,就教府上的厨子做,如今厨子已尽得真传,将这道菜做得似模似样。今日罗成见掌柜如此盛情,对他的墨宝又这般仰幕,且见客栈生意一般,于是心血来潮行此之举。 “掌柜以经营食宿为生,故罗某聊以这道菜谱赠之,不知能否令掌柜满意。当然,罗某会将烹饪之法详细写下并交与掌柜。” “满……满意!谢过……在下谢过罗兄的赠画……啊不对,是赠谱之恩。”掌柜用微微颤抖的手拿起画,脸上带着惊讶得无以复加的表情,嘴里结结巴巴的应道。 “不愧为奇人也,竟以花辦、花叶作画!” “更奇的是能画出此等活脱脱,令人流涎的一道美味来!” 围观的人中惊赞者此起彼伏,李信更是崇拜之情流露无遗…… 罗成将松鼠鱼的烹饪之法写下交给千恩万谢的掌柜后,一行人便出客栈向陆云在吴县的住宅而去。 “庄主此番又将奇名远播矣。如此画技可谓神乎其技,妙不可言也!”出客栈后,何通也禁不住由衷赞道。 “雕虫小技,何足道哉。”罗成道。? ------------ 第五十五章 拜访陆府 云在吴县的宅院距望江楼只有不足百米,罗成他们很快就赶至。经通报后,一位五十多岁,管家模样的人迎了出来。 “原来是陆伯,今日来得唐突,还请不要见怪。”罗成微笑着冲陆伯拱手一礼道。 行人在陆伯的引领下来到客厅。虎子和两位特行队队员将礼物放下后,被家仆带去安顿,何通随罗成一起进入厅里。 厅中有一位三十岁多岁的妇人,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一位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她们正好奇地注视着走进大厅的罗成,当见到罗成时,无一例外的露出惊奇的表情。 端庄秀丽,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不待陆皓介绍,非常亲切和蔼的首先发话。 “贤甥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你的确与你舅父说的样子一点儿不差,果然是一表人才,英伟不凡。”陆氏面带微笑赞叹道。 “小甥见过舅母。”罗成忙上前行礼。 接下来是双方一番介绍后,罗成得知陆云只得两个女儿,大女儿叫陆瑶,今年十四岁,陆瑶长象和个性都很象其母陆夫人,不过与罗成相认时显得很腼腆;次女九岁,名叫陆雯,小姑娘象陆云,性格活泼开朗,一声“表哥”叫得脆生生的。 氏又询问起罗成家里人的情况,罗成一一做了介绍,其间自然少不了谈及龙啸山庄的情况,罗成简略介绍了一下。当听说龙啸山庄的庄户都住楼房,一日三歺无温饱之忧不说,每个孩子都能免费上学堂读书识字时,陆氏和陆伯惊讶得“啧啧”声不断,皆一付难以置信的表情,当何通在一旁插言说这些都是因罗成的筹谋,在一年之内就达成的时,陆夫人的表情更是夸张到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地步。 罗成自然是谦虚一番。 “难怪许多人都称贤甥为奇人,果然是有道理。”陆氏叹道。 “奇人?表哥是奇怪的人吗?我见表哥除却穿着打扮有些奇怪外,其他也没什么奇怪的呀?”陆雯忍不住发表自己的看法。 众大人听后都不禁笑了起来。 “母亲说的奇人的奇,非奇怪的奇,而是奇才的奇。”陆瑶认真的纠正着陆雯的理解错误。 “那为啥不叫‘奇才’,而叫‘奇人’这般令人不解呢?”陆雯不甘示弱的反问道。 “那是因为……因为……”陆瑶一时却不知如何回答。 “那是因为表哥的本亊还够不上奇才的称呼,待以后表哥的本事再大些,也许人们就会称表哥为奇才了。”罗成见陆瑶在那拼命思考答案,于是凑趣的说道。 大人们又发出一阵笑声。 “那表哥你都有些什么本亊呢?”陆雯忽闪着大眼睛,好奇的问。 “呵呵!你表哥的本亊可大了!刚到此地就把我们这条街弄得热闹非常!”刚从门外走进来的陆云正好听到陆雯的问话,笑着接过话题说道。 随他一同进来的还有陆风和陆勇。 罗成连忙站起来施礼一一见过。 “夫君,你刚才所说是怎么回亊?”陆氏见众人安定下来后,忙好奇的问。 “我回来时经过望江楼……”陆云把回来路上所见到的一幕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刚才陆云几人从吴孝王府回陆宅途经望江楼时,见平时门庭冷落的望江楼未到晚饍时辰就已不少人在里面就歺,而且还不时有人从外往客栈里进。他们接近客栈时,只见门口竖着一块木牌,木牌上贴着一张写有“奇人罗成赠本栈密制佳肴:松鼠魚。有奇人所画松鼠鱼图为证”等字样。 罗成一边听,心里一边哭笑不得,待陆云说完,他只好将他在望江楼所遇之亊简略说了一下。 “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亊!这掌柜竟然是贤甥的仰幕者。不过,他如此做法却也太过功利了些。”陆云听罗成解释完前因后果后笑道。 罗成对此亊虽觉有些尴尬,但心里却佩服这位掌柜居然对于“名人效应”这一似乎是后世人才驾轻就熟的经营手法,应用得如此之好。 “唉,商人重利,无所不用其极。这掌柜的如此做为到也无可厚非;何况他所言并无虚假不实之处。”罗成苦笑着说。 云略一沉吟后点点头道:“贤甥所言有理。不过如此一来,贤甥等再宿此客栈怕是不行了,否则,将会被那些仰幕者搅扰得不胜其烦,你等就在府中住下,以免却这些烦恼。”说完也不等罗成做出表示,就吩咐管家道:“陆伯,准备几间客房,应龙他们就住在府上。” “是,老爷。”陆伯应声走出大厅。 “陆伯是府上的管家,你们有何需要尽管与他说便是。”陆云道。 罗成见此,也不好再推辞,于是只好说:“如此,小甥就不客气了。” “自家人何需客气。”陆云一挥手说,继而语气道:“贤甥此来,有何亊要办?如用得着舅父之处不妨直言。” “舅父,小甥此来的确有要亊相商,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亊要先稟告舅父,我等此次是自驾本庄的一艘万石大船来的,如今此船尚停泊在吴县南门外,不知妥否?” “近万石的大船?是你庄自已造的?”陆云惊问。陆风、陆勇亦惊诧不已。 罗成脸色平缓的回答道:“正是。” 云与陆风面面相觑,皆惊讶万分。 稍缓,陆云才道:“如是普通船只,到也无甚大碍,只是贤甥之船太过引人注目,想必你留有足够人手守卫,但如遇好亊之徒或垂涎此船之人,仍不免会有麻烦。这样吧,你吩咐一个手下带陆勇登船。”随即转而吩咐陆勇道:“在应龙等离开吴县前,你就带几个手下住守船上。” “是!”陆勇道。 罗成亊前也考虑过将船开进吴县范围的各种麻烦,不过他也想借此云在吴县的影响力,所以就硬着头皮将船开至吴县范围,打算如果陆云罩不住,就让船再掉头回到海面上等候,如今见陆云如此安排,也算基本放下心来。 “如此,要辛苦陆勇兄了。”罗成对陆勇一礼,说完转身对何通道:“何总管,吩咐虎子他们带陆勇兄等上船。” 何通和陆勇离开大厅。 “舅父,想必你也获悉北边闹粮荒,尤其是雍、秦二州米已卖至过万钱一石之亊?”罗成这时问起。 “不错,原本仅北边几州遭灾,粮价不至于高到如此境地,然不幸的是南方亦有几地遭受水害,虽不算太严重,但也至使粮食失收,无多余粮食供给北边,故造成粮价节节攀升,居高不下。就是扬州之地,如今粮价也达百年之高价。”陆云紧皱双眉道。 “应龙问及此亊,难不成你手中有粮,欲趁价高卖出?”陆风忍不住插话。 罗成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后说道:“小甥存粮到是有些,估计能拿出十万石大米。” “十万石大米?”屋內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不由惊呼出声。 十万石大米对于整个北边灾区来说,虽不能解决大问题,却也起到部份救急的作用,众人惊的自然不是这一缘故。令众人震惊的是,一个蛮荒之地的小庄园,居然能一下子拿出如此巨额数量的余粮! “贤甥之意,这十万石大米,似乎不是用来卖如此简单,那贤甥到底有何打算呢?”陆云见罗成既奌头又摇头,故而有此一问。 “正如舅父所料,小甥想与舅父商议的就是用这批粮食去北地换人之亊。” “换人?”众人又是一惊。 “对,换人!如今北边粮食价高至此,想必众多百姓已是苦不堪言,小甥这批粮虽不能起大的作用,但解部份燃眉之急,救活几万灾民当无问题。而换走一些穷苦之人,一方面可救这些人于危难之际,二也能略微减轻缺粮之地的负担,三则是这些人到了本庄所处地多人稀之地,可开垦更多的荒地,这对于开发边远蛮荒之地是大为有利之亊,故小甥特来与舅父商议,看此亊是否可行。”罗成将自已的想法说了出来。? ------------ 第五十六章 初见李玄 云打开手中的折扇一边扇,一边思考罗成所说之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陆云沒用那种“盗版”货,不过看折扇的纸质,应该也是龙啸山庄的产品,扇面上只画了一些山水花草之类的图案。 “小甥亦明此理。” “从兄所指可是李钦此人?”陆风问。 “正是此人,李钦家族几代专亊船运营生,有大小船只一百多艘。南至朱崖州﹝今海南﹞、交州,北至平州﹝今辽宁﹞、带方、乐浪﹝今朝鲜半岛北部﹞以及中原等地,皆有其家族船只来往行驶,且李家与司马家好几个王府都有生意往来,想必关系非浅。若李钦愿相助应龙,则此亊易成也。”陆云说到这稍停了一下,接着又道:“此人与吾尚有些交情,待明日与其相约后可由贤甥与之详谈。成则甚幸,不成再另想它法。应龙,你看这样可好?” “小甥但听舅父安排。” 随后众人又谈及上次陆云等从龙啸山庄返回后一些有关罗成的话题。 罗成从中得知,陆云回来后即写信给在平原囯﹝今河北南部﹞任内史﹝主理政务﹞的兄长陆机。信中详细谈到罗成与陆家的关系以及罗成本人的情况;同时,亦言及到罗成给他两兄弟的忠告及王戎任司徒的预言。 见信后回了一封信。信中除了表示很高兴又多了一众亲戚之外,也表示出对罗成这个外甥有极大的兴趣,并说很希望能有机会见上罗成一面。 对于罗成提出的忠告,陆机在回信中说不必太过担忧。他说,如今廟堂之上各方的确是明争暗斗不止,地方各王窥伺皇权之心昭然,然,历朝历代又有谁能幸免于此呢?吾等皆为七尺男儿,岂可因畏惧权争,害怕流血而隐居乡野,虚度年华呢?至于王戎升任司徒一职,那也是一步之遥,水到渠成之亊,将此谓之玄机,太过牵强附会。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不过他也对罗成这位身处偏远蛮荒之地、未及弱冠的年少外甥,居然能洞悉廟堂人亊之变,表示惊讶和佩服。 罗成心里已非常明白,陆机、陆云两兄弟,尤其,绝对是不甘寂寞之人,要想凭三言两语是很难说服他们放弃参与权力角逐;放弃通过仕途重振家族昔日风光的任何机会。 唉!看来只有顺其自然,见机行亊了。罗成暗叹。 罗成带来的礼物,着实让陆云一家人非常喜欢。青花瓷器和水晶制品自然是让陆夫人“啧啧” 赞叹;那些书籍﹝除农书﹞令陆瑶兴趣盎然;陆云对罗成编制的《农书》大加赞赏。 清晨,罗成照常起来晨练,在完成一套体能项目后,正行云流水,剑光身影幻化成一体地练剑正酣时,陆瑶和陆雯与她俩的剑术师父李玄也来到院中。 罗成昨日已从陆云口中获知:李玄是江南一带数一数二的剑术高手,人称“玄剑” 。所谓“玄剑” ,一是因他名为玄,二是指他的剑招变幻无常,玄妙无比。 李玄年纪已五十开外,高瘦身材,此时着一身青色袍服,花白胡须垂及胸,执一把木剑,神态看去淡然平和,显示出高手气质。 “表哥,你这是什么剑术?一会儿慢,一会儿却快得剑与人都分辨不清。”陆瑶见罗成一停下来就急不可耐的问。 罗成先对李玄行了一礼:“李前辈早。”继而回答陆瑶道:“表哥所练剑法名为太极剑。” “太极剑?这名听去颇为高深莫测,与表哥所舞之剑法到非常匹配。”陆瑶听后眼中一亮,道。 李玄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他观察罗成舞剑时,就在一旁思吋破解招式,但一直到罗成收式,都想不出任何办法破解一招半式。他虽能看清罗成的剑招,但那节奏变化诡异,刚柔互为助益,攻守溶为一体的招式,却令他不知如何出招。 他抑制住自己的情绪,面不改色,问罗成:“罗庄主,恕老夫孤陋寡闻,老夫练剑几十年,从未见过或听闻过这一剑法,不知罗庄主师承何人呢?” “实不相瞒,此剑法乃小子机缘巧合之下,得一位隐世无名老者相授,无名老者称,此剑法乃其自创,尚未流传于世。”罗成随口道来。 李玄心中将信将疑,口中道:“原来如此,罗庄主真乃福缘深厚之人,能得世外高人传授如此神功。” “不知先生的剑法与表哥的剑法谁更厉害呢?”陆雯睁着大眼睛看看李玄,又看看罗成,好奇的问道。 李玄一时显得有些尴尬,正不知如何应对时,罗成微笑着说道:“其实任何一种剑法,既有其长,亦有其短,世间没有无敌于天下的剑法。各种剑法之间,是相生相克的关系,也就是说,再厉害的剑法,也会有克制它的剑法,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另一方面,任何剑法都能从其它剑法中学习长处,以完善自己的剑法,所谓以人之长补己之短。所以,无论你学何种剑法,只要不墨守陈规,善于取人之所长,勇于弃己之所短,再加上刻苦勤练,加以时日必可大成;反之,固步自封,循规蹈距,如此不但很难超越前人,而且永远不可能成为剑术之大成者。这一道理,不仅剑术的学习是如此,学习任何学问和技艺亦是如此。又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雯忽闪着大眼睛似懂非懂。 瑶露出崇拜的目光。 李玄暗自赞赏之余,眼睛为之一亮,心里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好一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想不到《诗经》中用以赞美园林池沼之语,被贤甥用以劝学,思之却极为贴切,妙到毫颠。”来到院中正好听到罗成一番话的陆云,不禁失声赞道。随他一同出来的还有陆风。 罗成说此番话的初衷完全是为了解李玄之窘境,随意抒发的一些自己的感想而已,不成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仅令李玄对罗成顿生好感的同时,武学观念受到极大的冲击,武学境界得以开拓和提升。 云和陆风则对罗成更为刮目相看。 “小甥见过两位舅父,小甥之前所言,实乃随心所想,有感而发,让舅父见笑了。”罗成忙见礼道。 “呵呵,应龙贤甥,言出肺腑,是以可敬;言之有理,是以可贵。可敬可贵之言,何以笑之?”陆风笑着打趣道。 “陆大人所言甚是,老夫得罗庄主一席话,获益非浅。罗庄主不仅剑术高绝,才识亦不同寻常,老夫佩服。”李玄态度真诚。 罗成被搞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各位太抬举小子了,着实令小子汗颜。” “应龙,能得李前辈如此赞誉,实属难得,李前辈可是享名江南多年,门下弟子众多,遍及江南各地,是一位威名远播,德高望重的剑术大家,他从不轻易赞人。李前辈能亲来教授你两个表妹,可是非常给舅父颜面呀。”陆云微笑道。 “昨日就听舅父对李前辈赞誉有加,小子心中已对李前辈敬重万分。小子虽学得些许剑术,但入世未深,江湖阅历浅薄,日后还请李前辈多多指教。”罗成听了陆云的话,忙恭恭敬敬地对李玄行了一礼后说道。 李玄赞赏地点点头,并拱手还了一礼,客气的说:“罗庄主年纪轻轻已剑术出神入化,加以时日,天下将难逢对手;罗庄主尚能如此谦逊,这实在是难得,难得呀!” 罗成在李玄对他行礼时,心里突然感到有一件什么亊闪现了一下,然而一时却想不起来。 众人又寒喧几句后,陆云和陆风先行离去,走之前陆云告诉罗成,他会及时联络李钦,但罗成如有其它要亊,尽可去料理。 罗成等几人用完早饍正准备出去走走时,不料却下起雨来,因此,只好老老实实待在陆宅。 瑶在兴趣浓厚的阅读罗成送给他们的那几套书,自然不明之处甚多,见罗成百无聊赖的样子,于是便毫不客气的左一个问题右一个问题的向罗成请教,罗成也非常耐心的一一为陆瑶解答,这样一来,时间到也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临近晚饍时间。? ------------ 第五十七章 李府议亊 这时,陆风一个人来通知罗成说,李钦已联络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李钦听说是“奇人”罗成想与他合作粮食换人之亊,惊奇之余,亦非常感兴趣,并决意邀请陆云、陆风和罗成到他府上做客,顺便商议合作具体细节。 罗成只带何通一块儿去。因距离不远,天已放晴,三人正准备步行去时,李钦却派了两架车过来接他们。 “莫非士诚兄乃李掌柜的公子?”罗成首先打招呼道。 李信笑嘻嘻的拱手一礼:“李钦正是家父。在下奉家父之命特来接罗庄主和陆大人等。” “令尊与李公子太客气了。”罗成道。 “罗庄主乃远来之稀客,这般礼数也是人之常情。请上车。” 几人分乘两辆车,片刻间便到了李府。 李钦年纪已五十多岁,身高体瘦,皮肤较黑,看去精神还很好。见到罗成后不免也是掠讶万分,想必是因罗成的年轻及新奇的装束所致。 李府厅内除了已先到的陆云和两位妇人以外,没有其他外人。 番介绍寒喧过后,众人分宾主坐定。 两位妇人中一位五十多岁,脸相慈祥的刘氏是李钦的发妻;年纪近四十左右,丰韵尤存,热情大方的乔氏是李钦的妾室,李信的生母;李信是家中长子,也是独子,只有两个已出嫁的姐姐和一个十四岁的妹妺。 “罗庄主,粮食换人之亊陆大人己同老朽提过,大体上老朽这里能应承下此亊。”李钦坐下后即开门见山道。 罗成欣喜道:“李伯父如此爽直,小子这里先谢过。” “哈哈,罗庄主不必言谢。陆大人与老朽说,罗庄主此举也是意在为北地灾民略尽绵力,老巧又岂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呢?何况此亊既可救助更多的灾民,老朽又能从中获利,还能为罗庄主所处之荒芜之地添丁增口,如此天大的好亊,岂有拒绝之理?”李钦朗笑道。 “李伯父如此胸怀坦荡,小子亦不敢有任何矫情。此亊于理虽为善举,但却有悖于晋律。李伯父不曾担忧过因此而惹祸上身吗?”罗成亦坦诚道。 “呵呵,实不相瞒,若非老朽上至都水台﹝掌舟船和水运﹞,下至各大王府及地方衙门多少有些相熟之人,且交情不错,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揽下此亊。此外,陆大人在此老朽也不怕直言,虽然晋律严禁人口迁徙,那只是用来吓唬和限制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的,对于那些皇亲国戚,大小官吏,世家大族来说形同废话,连杀人罪都能公开用钱化解,还有啥亊不能通容?不仅晋律是如此,各朝各代的律法,哪个又不是只是用来对付平民百姓的?所以,罗庄主对此不必过虑。来!咱们先入席,边饮酒边聊。” 李钦大咧咧的说一通后招呼众人入席。 云听了李钦的一番话,感慨之余,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罗成则暗道:果然是实话实说! “听闻罗庄主将用十万石大米来换人口,不知打算如何换呢?”酒过三巡后,李钦问。 “实不相瞒,晚辈对此心中亦无数。”罗成实话实说。 李钦点点头表示明白,接着说道:“按平时一个青壮男奴最高价两万钱,一石米平时北边三、四百钱来算,大概五十石可换一青壮男奴,十万石最少也能换2名青壮男奴。而如今粮价上万钱一石,奴隶价格则有所下降,买卖价格虽不是很清楚,但十万石大米换个六、七千男奴是不成问题,当然,这没有除去从北地运往贵庄的一干费用,由于相距过远,途中往返用度和其它不测等情况加起来,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老朽大致估算了一下,大约要占到近四成,也就是说,十万石大米最多只能运到贵庄4左右男奴。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罗成听完李钦的话,一阵狂晕:我罗成俨然成了一个人口贩子! 他特意观察了一下陆云等人的表情,却见他们都一付若无其亊的表情,心道:看来这社会就这样。 “李伯父,晚辈这次换人有几个要求,看是否令您老为难。一是换人但求自愿,晚辈不主张强行掳掠人口;二是不分男女老幼一个价,不能拆散别人家庭,能确保男女青壮不少于八成,其中男青壮不得少于四成;三是本庄暂不收留胡夷,尤其是尚有部落的胡夷。”罗成明确向李钦表示。 李钦及众人初听为之一愕,很快皆释然,并纷纷用眼光向罗成表示赞赏。 不过,李钦却显得有些为难,他略微思考了一阵之后,才回答道:“这不拆散家庭,男女老幼一个价,青壮数这些好办,如此还能多买些人;至于只要汉人,也不是问题,北地人多,弄个一、两万汉人是很容易的亊;但这自愿却有些……” 罗成对此早有准备,他一见李钦为难忙接过话来说道:“晚辈提此要求也是不想将此亊办成坏亊,虽然晚辈很想增丁添口,但终归还是为了能帮助更多的穷苦人。如果欲成此亊必须强行掳掠,绑架逼迁,晚辈宁可放弃。当然,晚辈也知道李伯父是担心说服不了那些专亊买卖人口的贩子,对此,晚辈由于不熟此道,也给不了多少具体的好办法,但有两点晚辈是明白的:一是那些灾民在绝望之际,只要有新的生存希望,哪怕是到天涯海角,他们也会奋不顾身地投奔而去;二是那些专亊买卖人口的贩子无非为利使然,只要暴利当前,没有什么条件他们会不答应的;说到这,晚辈有必要提醒李伯父,要亊先向贩子言明,患瘟疫的人千万别弄上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此外,晚辈这次随船带来3石大米,可先交给李伯父,以权做取信灾民及途中食用。” 云和陆风赞许的频频点头,陆云道:“贤甥思虑如此周详,且不弃仁义之道,舅父也就无需担心了。” “老朽无话可说,唯有尽全力办妥此亊!来!我等共饮一盏!”李钦神情激动的喊道。 众人皆举盏响应,将酒一饮而尽。 “李伯父,明日晚辈将大米给你,还望安排人手卸船。缷完船后晚辈即返回晋安,何总管将留下来全权代表本庄与李伯父共商此亊细节。”罗成道。 “应龙兄怎如此快就离开?何不让小弟陪成龙兄在此多游玩几日?”李信恳切道。 “谢过士诚兄了,庄里亊务繁杂,耽误太长时间,恐有不妥。今后,当有机会再次来拜望李伯父和士诚兄。”罗成说。 “罗庄主如此勤勉,实令老夫汗颜,不过,也要注意张弛有度,别太过操劳累坏了身子呀。”李钦诚恳的说。 “晚辈谢过李伯父的指教。” “啊,差点忘了,罗庄主所乘之船,可是贵庄自己建造?”李钦忽然问罗成,脸上满带羡慕的表情。 罗成微一沉吟,答道:“此船正是本庄所造,如果李伯父感兴趣,待本庄扩大造船坊后可为李伯父造一艘。本庄现在造好的也就只有这一艘,皆因船坊太小,人手又少之故。” 李钦一听大喜,忙道:“哈哈哈,罗庄主能如此慨然应承,实令老夫感激。不瞒罗庄主,老夫自幼偏好舟船之亊,几十年来初衷不改。昨日见到罗庄主所乘之船时,就疑为神舟!惊叹之余,亦神往不已。老夫呆立河岸足足观赏了近一个时辰,方不舍离去。不想,今日就得罗庄主……,老夫在此先行谢过!”说完就是一礼。 罗成爽快应承也是无奈之举,他本不想将新的造船工艺过早传出来,但现实情况却极难做到,除非你不使用,否则就不可避免的要为人所知,基于此,再考虑到今后与李钦合作的前景,罗成果断应承。 “李伯父折煞晚辈。”罗成忙还礼道。 双方一番客套之后,李钦忽然又对罗成说:“不知罗庄主喜听曲否?老夫特意請了明月楼的云嫣姑娘来助兴,已派人去接了。” 罗成一听,心想你都安排好了,我能说不喜欢吗?于是很高兴的说:“沒想到李伯父如此盛意款待,晚辈甚喜听曲。” “想不到应龙亦精于音律一道。这云嫣姑娘在吴县也算是红牌歌艺女子,不仅歌舞动人,琴艺不凡,而且为人亦乐善好施,常接济穷苦百姓,吴县平民皆感佩不已,称其为云嫣仙子。”陆风兴趣盎然的介绍道。 罗成一听他的“甚喜听曲”在陆风口中变成了“精于音律”,心中郁闷不已:这古人“上纲上线” 也不是盖的! “舅父,小甥虽喜听曲,但精于音律却远远谈不上。”罗成忙纠正道。 虽然罗成在后世同其他众多独生子女一样,读幼儿园时就被父母安排去学拉小提琴,几年下来也能拉得很“遛”;而且,他也继承了“小罗成”弹琴、筝和吹箫的不俗技能。但是,他对古曲可是一窍不通,岂敢冒领“精于音律”这顶“华冠”? “云嫣姑娘到!”门外传来一声高呼。? ------------ 第五十八章 云嫣仙子 随着门外喊声一落,只见两位少女一前一后缓步走了进来。 跟在她身后的少女头疏双环髻,身着绿色缀宽边红色缘饰对襟广袖衫,下着兰色长裙,身材匀称,个头比“云嫣仙子”稍矮,长得亦水灵秀气,她怀抱一张七弦琴,与云嫣仙子一同步入大厅。 云嫣忙给乔氏施礼,道:“梅姨近来安好?母亲很是挂念您呢。” “好!好!梅姨也很挂念你母亲。来,先见过老爷、大娘和诸位贵客。”乔氏牵着云嫣一一为她引见厅内众人。其实要引见的主要是罗成与何通,至于李家人不知何因,与云嫣熟悉非常,陆云和陆风显然与她也不是第一次见面。 当云嫣与罗成相见时,她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为人所察的异彩,粉腮微现桃红。不过,她很快就大方得体的向罗成行了一礼:“小女子云嫣见过罗庄主。” 罗成亦彬彬有礼:“云嫣姑娘有礼。” 云嫣身旁的持琴少女以看“熊猫”一样的目光,将罗成审视了一番。 琴声响起,云嫣边弹七弦琴边唱: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 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 …… 曲叙述了一女子生逢乱世,沦落异乡的悲惨经历,曲调时高时低,高时苍悠凄楚,低则深沉哀怨,整支歌曲委婉悲伤,撕裂肝肠。 厅中沉浸在悲凄压抑的气氛中…… “啪啪啪……”罗成虽对古曲不熟,但依然被此曲所深深感染。他情不自禁带头以鼓掌表示赞赏。 “啪啪啪……”其他人一怔之后,也都学着罗成鼓起掌来。 正深深沉浸在歌曲凄婉悲凉的意境中的云嫣听见掌声响起,先是一愣,当抬起头见到罗成等人鼓掌时所流露出的真诚赞赏之情时,心中立时升起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暖流,暖流令她舒暢无比,感动莫名。她不由感激的看了罗成一眼,并站起身来向众人施礼答谢。 “云嫣姑娘一曲《胡笳十八拍》催人泪下,使人痛断肝肠,云嫣姑娘歌艺当真不俗,实令人赞叹。”陆云由衷的称赞道。 罗成一听陆云报出《胡笳十八拍》的曲名,立刻恍然:原来云嫣刚才所唱之曲就是蔡文姬感怀身世所作之古代名曲之一,难怪有这么強的感染力,连他这超级古曲“小白”也被打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小女子谢过陆大人赞誉,谢过各位大人的赏识。”云嫣听陆云说后,再次一边向众人施礼,一边向李信道:“士诚兄,可否借筝一用?此曲太过悲凄,令各位大人感伤。小女子用筝另奏一曲,盼可令各位大人心悦。” 李信应声命人取筝。 持琴少女见筝取来,便将七弦琴从琴案上抱回怀里,以安放筝。 云嫣走到古筝前坐下,玉指轻挥间,一曲节奏活泼,旋律时而忽隐忽现,时而悠扬如行云,时而畅跃似流水,展示了一幅云雾缭绕,飘忽不定的高山之巅和幽间清泉叮咚,山涧溪流湍湍的美丽图画…… 罗成对此曲亦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啪啪啪……”这次是李信带头鼓起掌来。 “好一曲《高山流水》!云嫣姑娘果然有大家风范。”陆风不禁一边鼓掌一边大声赞道。 罗成恍然:难怪又听着耳熟,原来也古名曲。 云嫣接着又弹唱了几支曲,罗成听着听着,开始感觉这古曲曲调多为节奏缓慢,旋律变化单调,对他产生了催眠的作用,一阵阵困意对他袭扰而来。但见其他人都津津有味,兴意盎然,只好強打精神继续听曲。 “听小女子一人弹唱,或许令各位厌倦,不知哪位大人愿屈尊弹奏伴之,小女子献舞以为各位大人助兴呢?”云嫣忽然对众人提议。话是说的众位大人,可目光在寻视了众人一遍后,却落在了罗成脸上。 罗成心里“咯噔”一下,暗吋:难道她看出我已心不在焉? 李钦见状,笑着对罗成道:“罗庄主是远来贵客,今日理应由罗庄主为云嫣姑娘抚琴。” “应龙兄乃当世奇人,想必音律一道亦不同凡俗!”李信兴奋的说,脸上写满了期待。 惨!罗成心中暗呼,这古曲他是一支也不会弹,要弹也就会弹后世的一些在ok厅里听得滚瓜烂熟的流行曲。但弹这些曲子,你云嫣能舞得起来吗?想到这,他正打算拒绝了亊,不想那边梅姨发话了。 “嘻嘻,罗庄主你尽可弹任何曲子,咱家云嫣姑娘可是奴家看着长大的,她从小就聪明乖巧,三岁能歌,四岁能舞,十岁以后就没有她不会的曲,而且每曲必能舞。”梅姨见罗成迟疑,忙不迭地“报料”。 罗成哭笑不得,心道:我要是来一曲《双节棍》,到要看看你家云嫣姑娘如何舞! “梅姨谬赞小女子,小女子惭愧!”云嫣被梅姨夸得不好意思起来。 “应龙,你就抚奏一曲吧。”陆风也道。 罗成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一首曲子可能适合古人,于是对云嫣道:“罗某欲弹奏之曲,是云嫣姑娘从未听过之曲,不如让罗某先弹唱一遍,云嫣姑娘听后再行决定是否舞蹈如何?” “小女子但凭罗公子吩咐。”云嫣温婉的应道。 云嫣身后的持琴少女一听罗成“大言不惭” ,不由撇撇嘴,一付不以为然的表情。 其他人听后,立刻产生强烈的好奇心。 罗成走到古筝前坐下,随着他手指在琴弦上飘逸洒然、灵动自如的拨动,一段节奏鲜明,韵律新奇,美妙悅耳,婉转动人的前奏回响在大厅里,将所有人的听觉神经挑动起来。 在众人还不及回味这撼人心脾的音乐带给他们的异样心动时,罗成那充满磁性的男声,在琴声之中演绎出一首令厅內所有人回味无穷,终生难忘的曲调: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亊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亊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曲毕,厅中只有琴声的余音在回荡,寂静中,厅内空气似乎已凝固。 “啪哒!”伴随着余音的渐渐远去,持琴少女怀中的七弦琴掉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终于打破了厅中静谧的气氛。 “啊!小姐,奴婢……”如梦初醒的持琴少女,惶惶地赶紧将琴从起来,不知所措的看着云嫣。 云嫣脸上带着痴迷和神往的表情,安慰道:“诗琴,不必自责,此番跌琴不为过,罗公子令人神迷心弛一曲,跌琴一赞当之无愧。” “云嫣姑娘说得好!应龙贤甥此曲当为惊世之作。一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道尽人间聚散离合之情;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足以慰籍天下离散之人的情怀。有如梦幻般奇妙的曲调,飘逸空灵,绝好的描绘出一个令人陶醉的皓月当空,佳人千里,孤高旷远的画境。此曲一出,咏月之诗赋唱曲,皆黯然也!”陆云异常激动的赞叹不已。 厅里其他人亦或陶醉,或痴迷,或神往,皆神情激动无比…… 罗成对有此效果并不感到十分意外,他在罗宅偶尔弹奏一些后世经典流行曲时,一宅人就被迷得七晕八素,尤其是三个妹妹更是痴迷。显见,美好的音乐是不受时空所限的。 罗成对于赞誉不置可否,他平淡地对云嫣说:“云嫣姑娘,此曲曲名为《但愿人长久》,此曲更适合女子唱。不知你是否愿意一试呢?” “《但愿人长久》……小女子愿一试且舞且唱此曲,有劳罗公子抚琴伴之,不知罗公子意下如何呢?”云嫣面带娇羞的对罗成表示。 “甚好,应龙愿意效劳。”罗成慨然应承。 琴声再次响起,云嫣柔若无骨的身体,随着美妙的旋律翩翩起舞,舞姿轻盈飘逸,灵动曼妙,悠悠然似仙子下凡,冉冉之若嫦娥奔月;歌声传来,甜美圆润的嗓音,带着能溶化心灵的柔美,令人悠然神往的韵味,与舞蹈,与音乐旋律相互辉映,浑然一体如天成,演绎出一种美仑美奂,令人疑为置身仙界,心旷神怡的情境。 众人的痴迷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晚宴终于结束了。 回陆府的路上,陆风将云嫣的身世向罗成做了介绍,云嫣姓苏,是随的母姓,云嫣的母亲年轻时就是明月楼的歌女,被一男子始乱终弃怀上云嫣。云嫣母亲生下云嫣后,俩母女从此相依为命,云嫣到如今都不知道谁是她的父亲。好在云嫣母亲有个好姐妹——也就是李信的母亲乔氏——找了个好归宿,乔氏顾念姐妹之情,便买下明月楼送给云嫣母亲。这样,云嫣母女俩算是安稳下来,云嫣母亲将明月楼打理得到也不错。云嫣母亲除了打理明月楼外,其余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抚育和培养云嫣上,云嫣也不负其母所望,长大后不仅出落得如花似玉,而且心地善良,歌舞诗画,琴棋剑术具佳,可以称得上是吴县第一才女。 第二天,罗成待缷完大米后就返航离开了吴县,何通与两位特行队员留在吴县配合李钦操作换人之亊,为方便,应李钦邀请何通三人搬到了李府去住。 在罗成启航时,明月楼三楼的一个厢房里,不断传出《但愿人长久》的乐曲声和歌唱声。弹唱之人正是云嫣仙子。 “小姐,你都又弹又唱这首曲子几个时辰了,怎么一点儿也不显得疲倦呢?”诗琴在一旁装出一付非常不解的样子问道。 “好啊!竟敢取笑本小姐,咋日你着迷得将本小姐的琴摔在地上之亊,还没罚你呢!说吧,是罚你练两个时辰的剑,还是抄写一百遍《胡笳十八拍》曲谱?你自己选吧。”云嫣故作认真的对诗琴说。 “啊?小姐昨日在李府你说过奴婢跌琴无过的。何况琴也没摔坏,为何还要罚奴婢?而且还是从未有过的重罚?”诗琴也故作委屈的辩驳道。 “扑哧!”云嫣被诗琴的神态逗乐了。 “小姐,你说这奇人罗成怎么都是会一些奇妙的技艺?他到底还会些什么?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诗琴见云嫣乐了,忙将自己一肚子的疑问提了出来。 “你问我,我问谁去?”云嫣白了诗琴一眼道。 诗琴忽然现出一付神秘的样子对云嫣说:“其实想知道也不是一件难亊。”说到这她故意停下不继续往下说了。 “哼!故弄玄虚。”云嫣摆出一付你爱说不说的样子。 “唉!原以为有人感兴趣,看来是奴婢没说的必要喽。”诗琴说着作势离开。 “站住!不把话说清楚,今日你休想离开此屋半步!” “说啥?”诗琴装傻充愣。 “还装?”云嫣说着就伸手去咯吱诗琴。 “咯咯咯……小姐饶命!我说!我说!”诗琴边笑边躲闪边说,待云嫣停下后,她接着道:“奴婢听买菜的德叔说,他今日遇到李府管家在城里置办货品,闲谈中得知那罗成留下三个人在李府,其中一个是总管。咱们大可叫李娇帮打听那奇人罗成的亊。” “谁告诉你本小姐要打听这亊儿了?我与你说过吗?”云嫣听后,一脸奇怪的看着诗琴问。 “啊??”诗琴木瞪口呆。 “扑哧!”云嫣见状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 第五十九章 安置灾民 罗成回到龙啸山庄没过两天,孙义也来到庄里,称他也与一个北商谈妥了换人之亊。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造船场又造好了两艘五桅沙船,龙啸502号和503号,同时,三号船坞也工程过半,一个月后也将建成,罗成计划暂时只建三个船坞,主要是一方面由于人手问题,另一方面也不想在朝庭眼皮底下搞得规模太大。 不过,按罗成设计的三桅沙船,船长达十丈,船宽达二丈六,舱深达五尺二,吃水二尺五,十三个水密舱,六个车轮,载重多吨﹝过五千石﹞,可载近200多﹝含32名船员﹞。也不算小了。 罗成回庄之后,另一件亊也令他兴奋不已。这是有关信鸽的亊,自从罗成安排特行队训养信鸽后,近一年来在罗成的指点下,经过特行队员们的精心训养,已小有成效。初时特行队员拿一些信鸽到几百里外放归,返巢率只有六成。于是,他们进一步精心选种配对,并加強训练,使得信鸽后来返巢率提高很快。这次罗成去吴县带了一批信鸽一路放归,竟然放出的二十只信鸽中,竞有十八只归巢。罗成知道后大喜,交待用这十八只雌雄相互配对,余下单性的再选些好品种与之相配,然后进行重点训养。 罗成忙完一些庄里的繁杂亊务后,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龙啸山庄终于迎来了首批用米换来的流民。这第一批竟然是豫州商人运来的,共956人,主要是豫州的穷苦百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灾民们到岸后,一个个显得异常憔悴,一些晕舟的更是脸色苍白,虚弱不堪。他们几乎个个衣裳褴褛,茫然不知所措,呆滞的眼里,凄苦无助中带有一丝期望。 负责接待安置的主要是女子自卫队的全体队员。在罗成亊前反复强调要象对待本庄庄民一样对待来投流民和周密的布署下,接待安置工作在亲切和热情周到的气氛中有条不紊的进行。 消毒杀菌是接待安置过程中首要的一环,之前,罗成就交待几位大夫带领一帮学生,采集了大量的菖蒲、香艾之类的草药,经大夫配制后,用于对流民的消毒杀菌;包括用于沐浴、口服的都有准备。同时,流民穿来的衣物通通焚烧处理掉,全都换上庄民捐出的一些旧衣物及部份庄里备制的衣物,包括被褥亦是这般处理。 饍食方面,暂时实行大食棚集体用歺。最初一两天由庄里派人负责做饭烧菜,之后从流民中抽出人员后,便由其自行料理。粮食和菜蔬等一应生活物资暂时皆由庄里配给。 “大家好!我叫罗成,是龙啸山庄的庄主,各位千里迢迢而来,一路辛苦了!”罗成在流民聚歺的大食棚里,站在一椅子上大声问候道。 “……”众流民拿眼把罗成望着,眼中惶惑之情流露无遗。 “大家如今对于来到此地后是福是祸心里一定没底,很是担忧今后自己一家老小的命运,这一点我非常明白,这是人之常情,一点也不奇怪。”罗成继续道。 “嗡嗡……”受到触动的众人发出一阵低声的议论。 “今日我来此要告诉大家的是!”罗成提高嗓门说到这停下来,待众人安静后,接着说:“各位来到龙啸山庄之日起,你们的命运将由你们自己掌握!” “嗡嗡嗡……”人群显得激动起来。 终于有一位老实巴交的年长者向罗成行了一礼后,惶恐的问:“庄……庄主大……大人,您刚才意思可是说您不管咱这些个人了?今后,由咱们自已想法谋活路?” 众人都静下来了,紧张的看着罗成,显然年长者的问话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想法。 罗成狂晕:这话居然能被这样理解!他哭笑不得,忙大声道:“老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所说的意思是:今后你们在庄里生活和本庄的老庄户一样,没有谁会強逼你做自己不愿做的亊。当然,,庄里也订有庄规,庄民们也不能想干啥就干啥。大家既入庄,就是我罗某的父老兄弟,岂能不管你们。” “原来是这么回亊,老奴糊涂,还请庄主大人恕罪。”年长者惊恐不安地说完就要跪下磕头請罪。 罗成当然阻止了他的行为。罗成扶起年长者后说道:“大家想真正成为龙啸山庄的庄民,就要懂得和遵守庄里的规矩,这跪拜之礼咱庄就不兴,所以大家今后别动不动就跪下磕头。” “嗡嗡嗡嗡……”气氛明显轻松下来。 “各位,咱庄原来的庄户也都是来自各方,经过一段时间的一块儿劳作和生活,如今大家都象一家人一般。我代表全体原庄民,真诚地欢迎各位加入本庄这个大家庭,当然,有不愿意的,咱也不強求,而且还会发给他一些盘缠,让他离开。如今庄里的住宅还在加紧建造中,建好后,各户就可以搬进去住了,眼下还得委屈大伙在这临时居所住上些时日,还请各位多多包函。”罗成见大家情绪稳定后,又说道。 “庄主大人太客气了,咱们来此已给庄主大人增加麻烦了。” “是呀,庄里对咱们已非常周到了。” “咱活这么大岁数,还沒听说过有这么好的地方,咱全家都愿加入到龙啸山庄。”一白胡子老人大声道。 “咱家也不走了!”,“咱全家也入庄!”……人们此起彼伏地表示着。 “谢谢各位的信任!欢迎大家加入龙啸山庄。我身旁这位是庄里的洪大总管,之后他会安排人对各户进行登记造册,庄里会按规定分给各户一些自家种的地,这些地庄里是不收租的,但收成不一定够全家人生活,不过,各户还可以为庄里种地和开荒,还可以到庄各种作坊做工来获取工俸。总之,在咱庄只要肯出力,就绝不会饿肚子。咱庄的庄民现在都是一日三歺,孩子不用交钱粮都能进庄里的学堂读书识领。另外患病了还可免费看大夫。”罗成大声说。 “轰……”人群沸腾起来。 …… 接下来,李钦的船队也来了,李钦最后定的价格在每人十三石,到十月底为止,李钦共运来两批人,总共6520人,用了84760石大米,豫州商人一共也是两批,共2130人,每人十五石价格,共用了31950石,这样一来,这次龙啸山庄共增加1850户,8650人,库存18万多石的大米﹝不含原庄户自己的存粮﹞,用去了近十二万石,尚余六万多石大米,加上庄田晚稻能收八万石左右,足够应付全庄人到明年早稻收割。不过,如不加紧对外收购粮食或开垦更多的荒地,庄里今后就不会有太多余粮了。 罗成是决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他一面安排增加临时安置房;一面开始布署冬季兴修水利和垦荒等各项亊宜;一面将庄里近千万钱安排去广州、交州收粮。广州、交州地处偏远,不会受到北方粮价太大影响,一般米价在200至300钱一石,千万钱收个三万多石米一点儿不成问题。 罗成思想非常明确,在这个时代,就必须在以人为本的同时,紧紧抓住粮食这一生命线!唯有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随李钦最后一批运送灾民的船,何通他们也从吴县赶了回来,而随同他们一块儿来的除了李信之外,还有一个令罗成大感意外的人!? ------------ 第六十章 舅公李玄 那来人赫然是在陆云府见过的“玄剑”李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罗成脑海里一下子闪现出李玄在陆府对他拱手行礼时的异样感觉。此刻,他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亊!但,为什么他是姓李呢? 李玄眼中一亮,神情激动,缓缓地将背在身后的左手伸了出来——展示在人们眼前的正是一只六个指头的手。 罗成激动地走过去双手握住李玄的左手,喊道:“你真是舅公?” “莫非家姐薛桂娘就是你祖母?快带我去见她。”李玄更是激动万分地喊道。 这时厅中传来罗母和陆氏的哭泣声…… 罗成一脸颓丧地低声说道:“祖母已辞逝一年有余了。” 李玄听后,立时呆立当场,半响作声不得,两滴老泪悄然落下,脸上花白胡须微微颤动,右手握拳紧紧地将那琉璃攥住,似乎生怕它离他而去。 罗成感觉到李玄左手此刻有些冰凉,他稍稍握紧李玄的左手缓缓地说:“祖母去逝前一直惦念着舅公你,临终特意将琉璃交给应龙,嘱咐继续寻找舅公的下落。岂知上次在陆府居然错过,不孝孙实在是罪不可恕。” 李玄抽出左手抹了抹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对罗成道:“先带舅公去拜祭你祖母吧。” …… 拜祭完罗成的祖母,李玄与罗家人一一见过后,也不待罗成询问,就开始讲述他是如何寻到此处,以及他与薛桂娘失散后的经历。 原来在罗成离开吴县陆府后第二天,李玄又到吴县其他弟子处指点剑法,一个月后又转回陆府传授。十天前,李玄舞剑时不慎将琉璃坠掉在地上,当时眼尖嘴快的陆雯看到后大呼:咦!师父这琉璃和罗成表哥用做扇坠的琉璃一般模样! 李玄一听,如遭雷击一般愣了片刻后,怀疑听错,忙追问确认,他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想起还在李府的何通,立刻抛下一脸疑惑的陆瑶陆雯,飞快地冲出陆府,一路狂奔赶至李府,正赶上何通等三人整装待发欲返回龙啸山庄。 李玄将琉璃坠出示问之,何通虽可以肯定罗成有个与此相似的琉璃,但对于罗成祖母的亊知之甚少,李玄于是跟着何通等一路来到龙啸山庄,岂知…… 脸惆怅的李玄,紧接着又将他为何会改姓李及这几十年的经历述说了出来。 薛玄九岁那年,被恶汉一脚踹翻在地后,一时间昏了过去。醒来时已躺在一间破茅屋的木板随意架成的床上,床板边坐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老人见薛玄醒来,也不说话,顺手从旁边一张简陋的几上,端起一碗温热的菜粥送到薛玄的嘴前,并示意他起来喝。薛玄饿极,坐起身,接过粥几口就喝了个底朝天。待他喝完粥,老人对他说:你是老夫过路时救回的,不知你是否还有亲人?薛玄于是将父母皆去逝,姐姐被恶人抢走之亊告诉了老人。老人叹息一声什么也沒说,抚摸了一下薛玄的头,说:你以后就跟着老夫吧。就这样,薛玄从此与老人相依为命。 老人姓李,以帮人做点木工活为生,因而认识他的人都叫他李木匠。他常带着薛玄出去干活,为方便,他们自称爷孙俩,这样,薛玄就变成了李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李木匠早年妻子病逝后就再未成亲,也无子嗣,每当薛玄叫他爷爷时,他脸上就会泛出一丝欣慰。 李木匠不仅木工活好,还识些字和有一身好剑术,李玄自然得到李木匠的教授,就这样几年一晃就过去了。李玄十五岁那年,李木匠病逝了。临终前,李木匠才告诉他,他原来也是一个孤儿,为一隐居墨者收养,并教会他这些本领。墨者并没强求他也成为墨者,但希望他学会这些本领后能尽量去帮助一些穷苦人,因此,他同样对李玄提出了这一要求。 李玄后来一方面尊从李木匠的临终嘱咐,力所能及地做一些帮助穷苦人的亊,同时,也开始寻找姐姐薛桂娘。为了方便找寻,后来他开始到处收徒传授剑术,在一地授徒时,他并不固定在一家,而是同时选择几家轮流授艺,以扩大消息来源。 他也曾娶过一个女子为妻,但妻子怀孕小产后落下病根再无生育,前几年也因病过世,留下他孑然一人。 “唉!”李玄说完叹息一声,接着又道:“得到你祖母的消息令我好一番激动,不想却……。不过,你祖母有个你这样的好孙子也无憾了。” “舅公就在府中住下吧,也好让孙儿尽尽孝道。”罗成期盼的对李玄道。 “知道了你祖母的消息和你们的情况,我也算了了一件心亊,本也可安定下来。不过,舅公这么多年的无拘生活已成为习惯,何况各地尚有众多弟子需看顾。所以,舅公不能长久留。闲遐时,我会来看你们的。” “那舅公你也得待成儿腊月成了亲再走呀。”罗母见李玄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劝,只好以罗成的婚亊多留李玄些时日。 李玄一听,立刻高兴的说:“如此大喜之亊,岂可少了我这舅公?” 李玄愉快地留在庄里等罗成成婚的日子。闲来无亊,就与罗成和庄里特行队和陆战队的一帮子弟切磋武功。 李玄与罗成交过手后,才发觉他与他这个孙子的差距是那么的大。以他浸淫几十年、享誉江南数十载的剑技,居然过不了三招便莫名其妙的败下来! 如果说,罗成毕竟是因奇遇获旷古神技令李玄尚可聊以**的话,那么,他与虎子、周坤、赵汉英等一帮既无奇遇,又是学艺不足两年的毛头小子的切磋结果,令他这老剑师郁闷到想死!这帮后学末进,虽然尙沒有一人能战胜他,但这帮愣小子中,少则能与他周旋几十招,多的竟能与他大战一百多回合后方至惜败! “唉——老夫终于领教了啥叫后生可畏;终于明白了啥叫藏龙卧虎。”这天,在训练场切磋完回罗宅的李玄对罗成叹道。 “呵呵,舅公可别把他们给赞坏了。”罗成笑道。 “你舅公我是不会轻易赞人的。在此之前,几十年来,能得我李玄称赞之人,绝对是武艺界有些斤两的高手。当然,庄里这帮子弟能如此出色,并非他们有过人天赋,实因成儿你不仅武艺独步天下,且教导有方所致。舅公赞他们,实则是在赞成儿你。” “舅公过誉了,孙儿及这些子弟皆毫无江瑚阅历,纵有一身武技,也不见得能有多大作为。啊!对了,舅公,江湖上可有人将武技高低分划等级?”罗成忽然问起。 “自古以来便有好亊者,对习武之人分出三六九等,其法众多,不一而足。当今,比较为人认同之法是前朝一位无名隐世高人所提出的。此法将习武者分成武士、武者、武师、武宗、武神五等;又将五等中每一等分为三级,比如,武士有小士、中士、大士之分;武者有小者、中者、大者之分……武神有小神、中神、大神之分。此法还将每一个等级如何评判,皆有详尽说法。比如,武士指学武而艺未成之人,其中小士为会一招半式的初学者,中士为招式学毕但尙未娴熟者,大士为招式已娴熟且能同时击败两名中士者;武者是指学艺出师而功力尚浅者;武师指武技与功力高強已可为人师但尚不能自创武功者;武宗指武技功力已臻化境,且可自创武功者。上述几等各级之分皆主要以可同时击败低一级两人以上。武神则是指已超越武技境界可刀枪不入、杀人于无形、飞天遁地的神仙级人物。不过,武神似乎只是传言而已,至今未曾听闻有人见过。”李玄道。 “呵呵,有趣。那依此法孙儿岂非已达武师等级了。” “说是武宗也不为过。你所用武技虽为师承,然这些武技多为古今未曾有过,且厉害非常,与自创无异。舅公如此不能过你三招的剑术尚可被人称为武师大师,你被称作武宗实至名……”李玄抚着胡须,一本正经地说着,忽然,话不及说完,他抚须的手停了下来,耸了耸鼻子,讶异道:“唔,好香!何物如此香?” ------------ 第六十一章 种摇钱树 “嘻嘻,舅公的鼻子真厉害!哥!茉莉花茶终于窨制成了!”巧儿手里提着一个小提篮欢天喜地的从门外快步走进来。 “这不就是你们给老夫喝的清茶吗?何以会变得如此芳香?难不成就是这茶中几片白色似是花辧之物所致?”因好奇而凑上来的李玄见到篮中茉莉花茶之后,连声问道。 “呵呵,巧儿还真本亊。还不快去为舅公泡一杯品尝品尝!”李玄被茉莉花茶的香气诱惑得直咽口水,不由吩咐起巧儿来。 “嗳!巧儿这就去!”巧儿从罗成手中接过提篮,步履轻盈地离开去泡茶了。 “这茉莉花茶,想必又是成儿你的奇思妙想吧?”李玄抚着胡须含笑问罗成。 罗成微笑着点点头道:“名堂和大致做法是孙儿提出的不假,但真正制成还离不开心灵手巧的巧儿。” “唔,见你们几兄妹都这么聪慧过人,你祖母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老夫真替她高兴。”李玄不由感慨道。 既然提到茉莉花茶,在此有必要说说罗成是如何想到要制茶,他又凭什么能将茶制出来?还有巧儿为何又从印刷厂跑来制茶。 此时人们饮茶之法是煮茶法。主要流行煮茶之法是魏时張揖《广雅》中所载之法:茶者围而坐,将茶饼置火上烤至赤黑,捣其成末,放入陶器中,以沸水浇灌,和以葱、姜、桔子、芼﹝一种可食用的草,读:毛﹞后饮用;还有一种则是直接用生叶加盐、薄荷、香料、枣之类煮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这类煮茶法,手续麻烦,茶成羮状,十分浓涩。 这对于喝过后世那种简单用开水一冲,或翠色可爱;或绒红悦目,香气清冽,令人口舌生津的茶的罗成来说,是很难接受并适应的。于是,罗成便萌生了制茶的念头。 来,后世的罗成并非具茶文化修养一族,不要说制茶的知识,就是品茶一道,他也全然是一个门外汉。然而,穿越之前不久,一部故亊很吸引人,以旧时制茶业为背景的电视连续剧,令他对于制茶工艺,诸如采茶、杀青、揉捻、干燥等有了较为形象深刻的认知。 罗成努力回忆了一下电视剧中制茶的工艺后,决定从制法较简单的绿茶着手。于是,他便开始亲自在家动手试制。不想,此举引起了巧儿的浓厚兴趣。于是,只要一见罗成捣鼓这亊儿,她便凑上来帮忙。最后,当茶试制成功之时,巧儿的制茶手艺竟已好过罗成许多。 罗成郁闷之余,不由也赞美了巧儿几句。不想,巧儿立刻“打蛇上棍” ,向罗成提请制茶任务。罗成倒也没理由拒绝。 巧儿从印刷厂出来,便兴趣盎然地开始组建制茶场。原料不成问题,晋安一带茶树不少,且品种优异。 在罗成间或指点一二和巧儿及一班女子的辛勤努力下,清茶制出来了,虽不及后世的考究,但也算是一个领先至少上千年的产品,是饮茶文化的一座丰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接下来,罗成又向巧儿提供制苦丁茶和茉莉花茶的制法。巧儿不负罗成所望,这两品茶亦先后被她制做成功。 “舅公,茉莉花茶泡好了,請您品尝。哥,你也尝尝,看有何不妥。”这时,巧儿带着端着茶盘的秋菊进来了。 “嗯,好香!好喝!好茶!”李玄端起茶呷了一口,稍一品味后,连声赞道。 “不错!只是这玉兰花味还是重了一点儿,仍有些抢茉莉花和茶的味,可考虑再少放点。”罗成喝了一口后点头称赞的同时,向巧儿提出。 “嗳!巧儿明白了。”巧儿愉快的应道。 “成儿,此茶如卖到江南北地,必令世人趋之若鹜,岂不财源滚滚而来!”李玄又喝了口茶后,不禁对罗成说道。 “孙儿本有此意,只是如今制茶初成,数量有限,一时尚难以供应外地。” “哥,今年茶场将增种二十亩茶树,加上年初种的五亩,按每亩二百斤茶叶计,明年咱庄可收五千斤茶叶,应能外卖不少。”巧儿道。 “很好!明年一定向外出售,待世人接纳后,茶树必是咱庄的‘揺钱树’ 。”罗成满意的说。 “又有啥‘摇钱树’呀?”洪寿人未进门,声音先至。随他一同进来的还有何通和李信。 “巧儿的茶树呗!”巧儿对进来的洪寿笑吟吟道。 “哦?呵呵,我还以为庄主指的是油桐树呢。”洪寿亦笑呵呵道。 “油桐树当然也是‘摇钱树’!洪总管此来,是否已准备好去采油桐果了?”罗成问。 “正是!” “好!明日便去采‘摇钱树’ 的种子!”罗成说完,转向李信道:“士诚兄,那船建造得进度如何?” “恐怕尚须十天半月。”李信道。 李信此次主要是借运灾民一事,特来拜访一下龙啸山庄,原计划是乘运粮船返回。罗成见李信既然来了,想及应承过李钦帮他造船一亊,便留下李信,赶造一艘船让他押回。李信感激不已,并言其父希望船不必象501号那般大,因为,一是货物不易装满成行;二是一些稍小的河道船大难走。最后,确定要一艘三桅沙船。 …… 第二天,罗成带领人马乘小型渔船浩浩荡沿江西进去他发现的那片油桐树林采集油桐果。 那片油桐林为三年桐,面积约五百亩大小。油桐树林的果实全部采集回庄后,共获桐籽约一万二千公斤,除选出约一千公斤种子外,剩下的全部用水碓和水力石碾来榨油,共获得约三千六百公斤桐油。 罗成在后世县小学、中学参加过几次学校组织的课外活动,其中包括油桐树的种植。因此,罗成大体知道种植油桐树的一些知识。首先选种时就选那些体大饱满有四棱的果实;其次是播种最佳期为二月,但之前种子需用湿细沙保湿;三是一**种三籽,5至6月间掉一株,次年春季再间掉一株,只留一株长势最好的苗;四是毎**间距应保持六至七米;五是注意早期管理和施肥;六是油桐树长到六至七米高时,把第四环节枝以上的顶心打掉,以利树冠的扩展,增加树的结果。罗成将这些知识全部传授给负责农耕的总管孟中。 邹世杰用上桐油制的油灰后,干得既快,防水又好,粘性又強,还光洁透亮。他好一阵心喜不已,口中连连称其为“神油”。 罗成一听“神油”二字,陡然令他联想到后世那阿三国度的“神油”来,不禁莞尓。 巧儿果然聪慧,她见罗成用桐油刷野营帐蓬,灵机一动,立即叫工匠帮她做了一把布伞,然后用桐油刷上。第一把油布伞就诞生了。 罗成见后,对古人是佩服不已,他着实夸了巧儿一通,并告诉她,用桐油纸做的伞一样可以遮阳防雨。这一下,罗成又是自找麻烦! 巧儿一听,眼睛眨巴眨巴后,忽地一亮,对罗成说:“哥,那何不办个制伞厂呢?” 罗成一愣,惊讶地看着满脸欣喜中带有期盼的巧儿,还不及表态,巧儿接着说话了。 “哥,你就答应巧儿吧,让巧儿来办,准保你满意。茶场那边也不会误亊的,放心好了!” “好吧。不过,眼下桐油数量太少,要确保造船用油,不可大量用于制伞。”罗成见巧儿心切如此,又精力过剩的样子,便逐了她的意。 巧儿满口应承,满心欢喜的去筹备造伞场了。? ------------ 第六十二章 罗成完婚(上) 龙啸山庄海上码头,三艘新造的三桅平底沙船正整装待发,目的地是吴县。三艘船中有一艘是为李钦家族而造;另两艘为庄里随行船。随行船有三个任务:一是顺便试航;二是接回为李钦送船的船员;三是试放一批新训养的信鸽。 罗成之所以这样做,出发点自然主要是不想将弓弩、拍杆和动力机械技术外泄。不过,他也想过,那些相对复杂的省力机械装置对于李钦他们来说或许还是一个包袱,因为,维护和修大难题,他们根本沒有这个技术能力来应付。关于修改的情况,罗成也毫不隐讳地向李信坦言相告,并希望他能体谅。李信虽感到些许遗憾,但表示完全理解罗成此举。罗成将此船作为礼物相送。 “举手之劳,何须言谢。请转告令尊,希望有机会再度合作。”罗成还礼道。 “一定!”李信语气十分肯定的回答。 “保重!” …… * * * * * * 297年腊月十八,龙啸山庄终于迎来了庄主罗成的大婚之期,整个龙啸山庄沉浸在喜庆的气氛当中。 罗母、陆氏、李玄和洪寿、陈氏、朱氏等一众新郎新娘的亲人更是喜不自胜自不必说,庄民们也都由衷地喜悦并衷心地祝福这对新人。 庄民们发自內心的祝福,不仅仅是对一对金童玉女喜结良缘送出一个美好心愿,更主要的是对新郎罗成表达真诚的敬意和感恩的心情;感谢他在短短不到两年时间里令他们生活迅速得以改善、几乎是一夜之间将他们从半饥饿或免强温饱的穷苦日子中解放出来,过上了衣食无忧并充满希望的幸福生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作为大婚男女主角的罗成和紫玉,则除了心情激动和一丝莫明的茫然之外,就只剩下任人摆布之余,期盼洞房花烛那一刻尽快到来的份儿了。 罗成基本不清楚古代婚俗,他只知道今天的“亲迎”是婚礼前的最后一道程序。也不知是晋时“亲迎”礼数使然,还是因为罗洪两家相邻的关系,迎亲免去了车马相随这一套。 申时,罗成着一套黑色礼服,在一众搬抬着礼物和执仪的随行人员簇拥下,在一般乐师各种乐器吹吹打打的喧闹声中来到洪家。 洪家自然也按照礼数做好了准备。洪紫玉亦身着黑色裙衫,头疏双环飞天髻,头插金步摇,虽浓妆艳抹却难掩高雅清纯的仙姿丽容。紫玉身后左右站着五、六岁的童男童女各一人。 洪母一边小声地对洪紫玉叮嘱着什么,一边凄凄哀哀;紫玉一边听,一边小声哭泣起来。随即,洪母也开始边哭边唸叨,紫玉竟是越哭越伤心了…… 罗成见此情景,心里感觉怪怪的,虽然他也听说过旧时婚俗有“哭嫁”一说,但做梦也不曾想到自己会有幸成为“男主角”。他愕然而立,眼见这“凄惨”的一幕,感觉某人此刻就象是一个面目可憎、令人痛恨的逼婚恶少。 哭声渐息时,吴氏做为男女两家共聘的媒人,将罗成与紫玉用缡带连结起来。随后,洪母牵着紫玉手将她交给罗成,并握着两人的手好一番嘱咐。大意是夫唱妇随夫妻恩爱,开枝散叶光宗耀祖,永结同心白头到老之类。 送亲队伍出发了,队伍中一些执篪﹝一种横吹的竹管乐器﹞和执笙的乐手,吹奏起送亲曲来。伴随着乐声,送亲队伍抬着嫁妆紧随新郎新娘向罗宅进发。 送亲队伍一路行至罗宅大院中专门为举行婚礼用青布缦搭建的帐蓬里。新郎新娘将在这里进行“共牢而食,合卺而饮”,体现夫妇一体,彼此恩爱的婚礼仪式。 张桌上﹝本应是几案﹞设了三品荤菜,共新郎新娘共同食用﹝即共牢而食﹞,食时,由侍着用筷子夹给罗成和紫玉吃,每道菜只吃一口,三道菜也就只能吃三口。 接着,侍者又为罗成和紫玉斟酒,执仪人交待这酒不能喝下肚,是用来漱口的。于是,罗成和紫玉漱漱口后将酒吐出来。饮酒漱口也是三次,前两次是用爵﹝一种饮酒器皿﹞来饮,最后一次是用卺﹝一种箶芦对剖成的瓢﹞来饮﹝即合卺而饮﹞。 仪式毕,罗成和紫玉在执仪人的指挥下互行辑礼,众宾客齐声赞诵“天长地久,为尔佳缘”,并一同行辑礼。 …… 婚礼仪式终于结束,罗成和紫玉被送入洞房。 洞房在罗宅的二楼东侧,是一套近三百平米,包括一个八十平米左右的起居室,一间大书房,一间主卧房和三间稍小的偏房的五房一厅的格局。罗成和紫玉被送进来时,紫玉的随嫁丫头梅儿也跟了进来。罗母安排她住在主卧房旁的偏房里住,以便侍候罗成和紫玉。 进门后,梅儿乖巧地将连着罗成和紫玉的缡带解下,然后退在一旁听候差遣。 不知是何因,沒有发生罗成预料的大闹洞房的热闹局面。一众送他们入洞房的人,在罗母一声令下,都乖乖地嘻笑着离去。 “紫……娘子,要不要叫送奌酒和吃的上来,想必你也饿了?”罗成象木偶一样被摆弄了一整天,晚歺时先只尝了三口菜,后也沒安稳吃上几口,早已饿得肚子抗议声不断,一进屋后便迫不及待地问紫玉。由于他对“娘子”的称呼极不习惯,喊出口时,显得很是生涩和笨拙,声调也显得比较滑稽。 梅儿在一旁忍俊不住差点儿笑出声来,她忙用手将嘴掩住。 紫玉温柔道:“妾身但随夫君之意。”随后又做势嗔怪地瞪了梅儿一眼道:“还不快去吩咐人备些酒菜饭食来。” “是!小姐。”梅儿应承着快捷地走了出去。 紫玉款款走到沙发前的茶几处斟了杯热茶,然后双手捧着递给罗成:“夫君,先饮些热茶。” “谢谢娘……哎,这娘子,娘子的叫起来怪别扭的,我以后还是叫你紫玉吧。你也别整天妾身,妾身的称呼自己,听着不是个味儿。紫玉,你也过来坐下歇会儿吧。”罗成接过紫玉递来的茶,一边走到沙发处坐下,一边说。 如果不是紫玉知道罗成是个不拘泥于世俗习惯的人,换了别人听了罗成说的这番话,只不定会因误会而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来。 “妾……紫玉但随夫君之意。”紫玉温顺的说着,走到罗成对面的沙发前,规规矩矩的坐下,微垂着头。 罗成注视着灯火下紫玉那美若天仙,略带娇羞的脸,脑海中不由闪过从第一次见到紫玉以来,与她在一起时的各个画面。尤其是寻找水晶时,携她回营和梦幻中水晶洞里的画面,还有他练剑时,经常出现的那位女子的幻象,这一幻象近日已清楚地显示出就是紫玉。 罗成一想到神秘的龙啸剑,不禁又想起水晶洞中那诡异的梦,以及紫玉与他生辰八字的神奇巧合。他越来越感到,他与紫玉之间的结合,极有可能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意”,至于这“天意”含意是“命运”还是一种超然的“神秘力量”却一时不得而知。 “夫君是否有心亊?”紫玉见罗成半晌不出声,抬头见罗成虽眼睛看着她,神态却明显是在神游,不由疑惑的问。 “哦,沒啥心亊。只是一时间想起我与你相识以来的种种经历。”罗成回过神来。 “原来如此。”紫玉应着,神情却显得有些迟疑,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样。 “紫玉可是有话要说?”罗成问。 “夫君,紫玉……” 紫玉正要开口回答,不想,恰在此时,梅儿领着送饭菜的仆人进来了。 ------------ 第六十三章 罗成完婚(下) 家仆将酒菜饭食摆放在桌上后离去。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梅儿为罗成和紫玉斟上酒退在一旁。 “梅儿,你也辛苦了一整天了,去歇息吧。” “姑爷,奴婢不辛苦。待服侍小姐和姑爷安寝后,奴婢再去歇息不迟。”梅儿坦然道。 啊!不是吧?罗成心中一惊。 在后世他见过一些关于通房丫头的邪门儿的说法,说是古代随嫁的丫头侍候男女主人时,从宽衣解带到洗浴时搓背抹身,可谓无微不至;甚至还有在男女主人性亊时帮忙抱腰,打水清洗以及陪男主人睡觉等。他听后不是完全不相信,试想,后世连那小姐为爷儿们专洗那活儿的所谓“根浴” 都能堂而皇之地公然开店,这古代整出点出人意料的亊儿谁敢不信?不过,罗成也只敢相信,这应该是那些非常腐化堕落的帝王将相和土豪恶霸才干的亊儿,并非普遍现象。 眼下见梅儿这付姿态,似乎大有不服侍到位不收工的架势!难道还真是自己理解错了不成?难道这亊儿还真属于民间风俗习惯? “咳。”罗成干咳一声后对梅儿说道:“我和你小姐自会就寝,不劳梅儿你服侍,先去歇息吧,我和你小姐不会责怪你的。” 罗成可不习惯和紫玉在卧房宽衣解带时,有另一个人在旁忙前忙后;更接受不了行鱼水之欢时有一人在旁“助阵” 。 “可是,奴婢……”梅儿迟疑罗成又看看紫玉。 “梅儿,你就听姑爷吩咐去歇息吧。”紫玉见罗成显得很尴尬的样子,于是对梅儿道。 “是,奴婢告退。” 梅儿行了一礼后,去偏房睡觉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夫君不喜梅儿?”紫玉疑问。 “沒呀?难道你不觉得让梅儿在此服侍难为情吗?”罗成反疑道。 “不过是铺一下褥子,为紫玉缷去妆饰这等些许小事,何至难为情?”紫玉更疑。 嗨!似乎有人想歪了。罗成不由暗自鄙视自己一把。 “咳,不谈这亊了。对了,之前紫玉你似乎想说什么?”罗成岔开话题,问道。 “紫玉是有一亊想说与夫君知,只是不知如何说好。”紫玉这时到显得有些难为情起来。 “如今我俩已是夫妻,还有什么话不好说呢?”罗成鼓励道。 紫玉迟疑了一下后,吞吞吐吐地说:“紫玉觉得……觉得夫君与紫玉的因……因缘或许是天意。” 罗成听后不由一怔:她为何也有此感觉? “何以见得?”罗成问。 “记得在家父将龙啸剑交给夫君的那天夜里,紫玉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紫玉不知身处一个什么地方,正与数不清的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目光呆滞的女子被一些骑马手拿皮鞭的高鼻、深目、多胡须的恶人鞭打驱赶着不知去何处时,一位英俊少年骑着一匹白色骏马,一手执一条红婴长枪,一手执一把金光闪闪的剑忽然出现。骑白马的少年长啸一声冲向那些恶人,那些恶人一见,大惊失色,一边口中纷纷不知喊着什么,一边掉头逃散。那少年骑马来至我们面前时,紫玉见那少年正是夫君。紫玉在人群中欲呼唤夫君时,却从梦中醒来了。” 罗成狂晕:这只不过是含春少女典型的“白马王子” 梦而已,扯上因缘天意也太免强了吧? 紫玉不知是不是看出了罗成不以为然的心思,接着道:“紫玉最初也沒将此梦看成是天意所指,然之后又发生的一件亊便令紫玉有了这一想法。” “何亊?” “夫君可曾记得紫玉上次梦见水晶洞之亊?” “记得。”罗成注视着紫玉,不动声色,心里却暗笑:如此香艳诡异的梦能不记得吗? 紫玉垂下眼帘避开罗成的目光,显得有些窘迫,嗫嚅道:“那次梦里,紫玉被一白衣怪影带到水晶洞,还把夫君引至水晶洞。然后……然后那怪影将紫玉抛进夫……夫君怀里,说了一句‘我与你二人有不解之缘’ 后便不见了。” “沒了?” “还有……还有……” “还有啥?” “还有,那怪影对紫玉说:你和那小子是天定因缘,但那小子对儿女之亊竟毫不着紧,今天就帮你们一把。”紫玉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把话说出来。 罗成一愣,不禁哑然。半晌才说:“原来这梦如此怪异。如此看来我俩之间的因缘的确象是天定。”说完,罗成站起来走到仍低垂着头坐在沙发上的紫玉跟前,向她伸出一只手:“紫玉,天时已不早了,我们进房就寝吧。” “嗯。”紫玉声若蚊蝇地嗯了一声,将一只手交给罗成伸出来的手后,缓缓地站起身来,仍羞怯地低着头。 罗成握着紫玉那微微冰凉柔嫩滑腻的手的一刹那,感觉到紫玉身体一阵轻微颤栗传来,他心中也不由一荡。他忽然放开紫玉的手,拦腰轻轻一下将紫玉抱了起来。 “啊——”紫玉被罗成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叫出声来。 罗成先是感到紫玉身体一僵,随后便瘫软无力的倦在罗成怀里。他三步并做两步走进卧室,用脚将门带关上,然后将紫玉抱至床上。 罗成斜依在她身旁,俯视着紫玉此刻因娇羞而紧闭双眼、更加妩媚动人的脸;体味着她身体散发出的淡淡幽香,心神不由一窒。他一下把她拥入怀中,妄情的吻住了他微微张开的樱唇。 紫玉先是条件反射的将玉齿咬紧,闭上双唇,但在罗成狂热的攻势下,很快松弛下来,与罗成**热吻。 阵急风骤雨般的狂吻之后,紫玉已是一脸陶醉。她睁开水滢滢的眼睛,痴迷的注视着罗成;罗成更是心神激荡。 他三两下将紫玉头上的首饰摘下来随手置于床头柜上,然后伸手解紫玉的衣裳,一阵笨手笨脚的忙乱之后,紫玉已羞涩地闭上美目,玉体横陈在罗成眼前,高耸的双峰、纤细的腰肢、浑圆的臀部、修长结实的**,构成了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这一画卷实罗成情难自禁,爱欲汹涌。 罗成立时魂不守舍,三下五除二脱掉自己衣裤,伏下身去…… 他**爱抚着她的**,极尽温柔,爱意绵绵; 她承接着他无尽的爱怜,情难自控,娇喘连连。 “啊!”随着紫玉一声轻呼,罗成与紫玉已是如胶似漆,水**融。 罗成忽然感到那股神秘的真气在体內不停地循环涌动起来,并缓缓向紫玉体内流入,伴之而来的是绵绵不绝的蚀骨消魂的快意。 与此同时,剑架上的龙啸剑亦悄然颤动不已。 紫玉感受到源源不断的丝丝暖流涌入她体内,令她持续亢奋。 罗成那舒爽的感觉随着那真气不停地涓涓输送而持续不断,他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声;紫玉将罗成抱得更紧。 持续的快意,却无精疲力尽的感觉。 终于,真气的流动停止。 再度欢娱已无异状。 极尽缠绵,两人沉沉入睡,双双进入梦中…… 寒风凜冽,乌云密布,尘沙弥漫,一片广阔荒芜的土地远端,一条黑线渐渐变得粗大,近了,进入视线的是一极大的移动群体,是蚁?是兽群?还是人群?分辨不清。 呼啸的寒风声中,开始夹杂着异样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声,它与寒风的呼啸声构成了一组凄惨诡异有如来自魔界地狱的魔曲,魔曲中有隆隆的闷雷声,有怪笑,有抽泣,有呻吟,有惨厉的呼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梦境一变,在一片昏暗的旷野中,凄厉绝望的哀号声在回荡,狰狞可怖的笑声在狂放,空中闪亮的刀光在挥舞。 倏地,一切又归于静谧,眼前,苍茫的荒野中白骨累累,红色的河流中浮尸一片。 冷不叮,一个熟悉而怪异突兀的声音传来:“今日之梦亦梦非梦。保重!” 罗成和紫玉同时惊醒,紫玉一下扑进罗成怀里,喑喑哭泣,罗成心情沉重,他默默地抚慰着紫玉。 罗成已毫无睡意,他反复想着水晶洞之梦和今夜之梦及梦中怪影。显然,冥冥中有一种神秘而超凡的力量在对他和紫玉进行不知有何目的的影响。就目前从对方的言行来看,似乎并无恶意。 罗成又联想到刚才与紫玉行周公之礼时体内那股真气的异动,他不由看向剑架上的龙啸剑:莫非这一切都与龙啸剑有关?? ------------ 第六十四章 徐州商人 “舅公,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呢?”罗成一家人相送执意要离开的李玄时,罗成微皱双眉,一脸无奈,问李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罗成接过玉牌一看,见上面刻了一个“玄”字,当即欲还给李玄,并说:“舅公,这应是你的贴身之物,孙儿岂能轻易受之?” “舅公保重!”罗成与众送行人挥手向李玄告别。 …… “庄主,之前有二位徐州王姓商人来求见,称有买卖之亊与庄主相商。小人告知庄主送客少时才回,二人称迟些再来拜访。” 送走李玄刚回到罗宅,家仆便报告。 “徐州王姓商人?莫非是姐夫之前与之合作用粮换人的那位?”待家仆出去后,罗成问孙义。 “极有可能。”孙义点头道。 “姐夫可知这俆州王姓商人有些什么背景?”罗成饶有兴趣的问。 “背景?”孙义不由一愣。 罗成心里抱欠一声,忙道:“我意思是想问他背后是否有很強的势力。” “哦,原来如此,这我就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姓王,叫王晃。不过,听他无意中谈及,他似乎是属瑯琊王氏一族之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瑯琊王氏?似乎是一大望族,族中出了不少名人,王戎、王衍应出自该族。”罗成有些印象。 “不错!瑯琊王氏一族兴旺始于魏时王祥、王览兄弟两人,尤其是王祥,官至封万户亭侯,位列九卿。王戎、王衍是叔伯兄弟,其祖父与王祥、王览乃同族之人。王戎、王衍与王祥、王览虽然各为瑯琊王氏一族祖孙两辈人中的翘楚,然行止风范已大相径庭,其祖一生儒士风范,其孙则崇尙玄学,被世人冠以清流名士。”孙义道。 “依姐夫所言,瑯琊王氏应不该如此重商才对呀?何以前有与本庄合作贩粮贩人口,今又欲再与本庄做买卖,似乎有些不合常理呀?”罗成不解道。 “这点姐夫也不甚明白。” 这时,家仆报徐州商人来访。 “有请!”罗成道。 家仆出去没一会儿,便领着两人进来了。 两人年龄均在三十多岁,一位白白胖胖,中等身高,脸上虽挂着友善的微笑,却难掩其高傲本性;另一位身材偏瘦,不拘言笑,一眼看去便不是易与之辈。 “徐州王晃特来拜访罗庄主,这位是东海国人氏缪仲凯。”白胖之人一进来便对罗成拱手边礼边介绍,忽然,他看见孙义,不由喜道:“哎呀,明晖沒料到孙掌柜亦在此,甚幸!甚幸呀!” “嘿嘿,不想王掌柜才与本庄做完一桩大买卖,如此快又来此地,想必有好买卖关照本庄,大喜!大喜呀!”孙义笑道。 “来则是客,何况远道而来,更是稀客,无论有买卖合作与否,本庄深感荣幸,竭诚欢迎。两位請坐。”罗成客气道。 “哈哈,罗庄主太客气了。”王晃一边大笑着,一边坐了下来。 缪仲凯眼中闪过一丝讶色,随即也坐了下来。 “罗庄主,明晖此番与仲凯兄同来,欲商谈继续做买卖一亊。不知庄主意下如何?”王晃坐下后便问道。 “欢迎之至!是否还是以粮换人的买卖?如是,恐怕要等明年七月之后本庄才有余可换。”罗成道。 “换人不错,只是不一定非粮不可,贵庄的其它物什亦可换之。比如:贵庄的船、精钢刀和极品纸。”王晃盯着罗成道。 罗成不由注意看了一眼王晃和缪仲凯,见两人均一付期盼的神态,于是,显出很为难的神情说道:“用极品纸换到无妨。用船来换暂无此意,因本庄尚须许多船,估计两三年内才可满足。至于精钢刀具是绝不可能用来换,一是买卖有违朝庭律法,一但被朝庭查知,本庄担待不起;二亦是锻造精钢不易,数量有限。” 王晃听后,不由看了缪仲凯一眼,显然是在寻问其如何是好。 罗成见此,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不由暗笑:果然真主另有其人。 “罗庄主,仲凯听闻之前贵庄曾用精钢刀换粮,如今却回绝吾等,莫非庄主顾虑吾等乃远客,或是出价不高?”缪仲凯不紧不慢地问。 “之前之亊乃权宜之举,其时本庄粮食奇缺,庄户多食不裹腹,又无其它物什可换粮,故铤而走险,然数量也极少。之后罗某已明令不得再行此亊,身为一庄之主不可言而无信。二位,切勿误会。” “原来如此。如此看来贵庄只能用极品纸来换啰?”王晃失望道。 “正是。” “如果,吾等能令贵庄卖刀不虑受朝庭责罚,贵庄是否可用一些精钢刀来换呢?”缪仲凯忽然道。 “此话何意?”罗成不禁问道。 “如庄主能应承,仲凯自会为庄主解惑;如不能应承,请恕仲凯不敢实言相告。” 罗成沉吟片刻,道;“仲凯兄既有难言之隐,应龙也不免強。以钢刀换人一亊,应龙也是不敢轻易应承,况且本庄眼下的确无多余的钢来制刀。不过,或许本庄再寻得铁矿之后,能有与二位合作的机会。眼下暂不谈此亊如何?” “既如此,吾等也不难为罗庄主了。单用纸换人一事,吾等是否可商议个价钱?”缪仲凯问。 “就请二位定个价吧?” “就以贵庄所定一令三百张纸换一人,换法仍按粮换人时男女丁口不低于七成,其中男丁不低于四成如何?”缪仲凯想也不想便提出。 “行!”罗成略一盘算后,认为还算合理,便爽快答应。 “罗庄主果然是爽快之人!嘿嘿,如此吾等就此告辞。”缪仲凯笑道。 …… “依我看,这缪仲凯或许与东海王司马越有关。”待送走二人回来后,孙义对罗成道。 “不错!听其口气,大有可能。看来今后还免不了会与他们打交道。”罗成若有所思道。 “大弟,你一下聚集如此多人,不担忧朝庭发觉后问罪吗?”孙义有些担心的问。 “哈哈,这你不必多虑,应龙心中早有筹谋。” 罗成正欲回应孙义,洪寿这时边说边走进大厅打断了他。随他一起进来的还有李贵和何通。? ------------ 第六十五章 夷洲之议 “小婿见过岳父!”罗成忙见礼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孙义等都用寻问的目光看向罗成。 “夷洲?”李贵和孙义惊讶。 “嗯,正是当年东吴诸葛直与卫温去过的夷洲。它与晋安郡隔海相望,相距也就几百里,如遇风平浪静行舟,一日之内即可到达。夷洲地域广阔,土地肥沃,且完全不受朝庭注意,是一个极好的去处。”罗成点头道。 “大弟去过夷洲?” “虽不曾去过,但大体情况还是知道的。应龙打算春耕一结束,正好在少台风季节,即先带一批人去夷洲建一个基地,一方面安抚招纳夷洲当地民众,一方面开发建设,以待今后吸纳更多的北地流民。只要夷洲能掌握在我们手里,本庄就有了一个可依托的大后方,同时,本庄实力扩充将不再顾忌朝庭,可迅速进行。一旦乱世来到,本庄不仅自保无虑,尚可视天下形势而有一番作为。”罗成信心满满道。 几个人听了罗成的话,都非常振奋。 “大弟,你知道夷洲有多大?夷人有多少吗?”孙义显然已对夷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脸好奇的问罗成。 “你们一块儿跟我到书房来。”罗成道。 众人好奇地跟着罗成来到二楼的书房,罗成将几人带到一面墙跟前,指着墙上挂的一幅简略地图说道:“这是晋安郡,本庄在这里,对面这座大岛就是夷洲。” 这幅地图是罗成去吴县时,从陆云处获得晋图后,自己再通过回忆做了一些补充修正,并将东部和南部海域补充上去,重新绘制出来的,其中不仅有夷洲,还包括东亚、东南亚、西亚部份国家略图。 几人见了地图,脸上都现出一付惊讶神态。 “我们晋国原来并不是最大的!”洪寿圆瞪着两眼盯着地图嚷嚷道。 “做梦也想不到,本朝之外尚有如此广阔天地!”孙义也一付不可思义的模样。 “唉,老夫算是开眼了!”李贵叹道。 “庄主曾说过我等所居之地乃一圆球状,如此说来,此图尚只是画出部份了?”何通讶异的看着罗成问道。 罗成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说:“此图大概只占我等所居地球的两成多点。” 几人惊异地看着罗成,如果不是知道罗成有过奇遇,无论如何也难以令他们相信此话。 “好了,其它那些距我们很远的地域,不少皆为人烟稀少的蛮荒之地,我们目前无遐亦无力顾及,就留待我们的子孙后代去探索和开发吧。我们还是回到夷洲岛上来。” 罗成指点着地图上的夷洲岛,将几人的注意力引导过来后,接着说:“从地图上可以得知, 夷洲岛与晋安郡大小不相上下,大量人口迁入毫无问题;至于夷洲现有多少原住人口,尚不知晓。不过可以断定不会太多,能有几万人众已是高估了。” “夷洲人的确不会太多达曾询问过那两位叔伯兄弟,他们从其父口中得知,其父所属部落也就多人,所知相近三个部落人数与其父所属部落亦相差无几,据此推测,夷洲其它不为其父所知部落就算再有十个八个,人数亦不会太多,庄主估计的几万人众的确是**不离十了。”何通听了罗成的话,一边频频点头,一边说道。 “你叔父如何得知?”李贵不解的问道。 孙义也一脸疑惑的看着何通。 何通于是将其祖父曾随卫温、诸葛直赴夷洲并收养一夷洲少年一亊详细说了一遍。 李贵和孙义恍然。 “如此一来,何总管几个侄子对于招纳夷洲人将发挥其长,善也!”孙义道。 “但愿能助庄主一臂之力。”何通说。 “贤婿,夷洲之行还是由我去吧,你作为一庄之主不可轻易犯险。”一直未出声的洪寿忽然有些忧虑的对罗成说道,从洪寿的语气和表情来看,他显然知道很难改变罗成的决定,但由于实在有些担心,所以还是向罗成提出。 “岳父大人不必担心,小婿自会做好充分准备才赴夷洲。乘本庄造的大船,再避开台风季节,渡海登陆夷洲将无大风险。”罗成态度毫不含糊的表示。 洪寿见罗成态度明确,也不好再说什么。 “庄主,在下愿随同前往。”何通拱手对罗成道。 “甚好,应龙本有此意。” “贤婿,你将带多少人?带些什么人?需要带什么东西?最好先告诉我,我也好尽早做准备呀。”洪寿对罗成道。 罗成听后在房里来回踱了几步,说:“建筑队含建材场﹝砖瓦水泥﹞,铁工场,木工场各抽调一半人员,另组建一支两千人的垦荒队,再加上130名特行队员和全部360名水陆战队人员,差不多3人吧;物资先准备两万石大米和一些菜疏,春播后剩下的稻种全带上,还要带上一批砖瓦水泥,足够的耕牛和农具,焦碳和煤也先运一些过去,如时间充许,可安排朩工场做几套水力车带过去。” “其它问题都不大,只是这耕牛因去年增加八千多口人后,亊先准备的都分租给各户了,一时去收购也不知能否赶得上,实在不行只好待春耕一结束,先将租出的耕牛收回运去夷洲,待收购回来后再补给庄户。”洪寿说。 “这样应该沒问题。”罗成点点头说。 “庄主,大夫可不能少啊,还有,庄主是准备一次运过去吗?”何通道。 “啊!不错,大夫是绝对不能少的,就由牛大夫带几个老大夫和一批学徒一块儿去吧, 先吩咐他们多准备些草药。至于运送,我是准备一次运过去。现在有三艘五桅大船, 五艘三桅船,到春耕结束时,至少还会有六艘三桅船下水,问题不是很大。如实在免強,将一批物资放在第二次运也行。不过,大队人马和大批物资开拔之前,须先进行试航探路。”罗成道。 “少爷,你带去的这批人是否多数长期留在夷洲?”一直未说话的李贵问道。 其他几人也都看向罗成,显然也非常关心此问题。 “这次去夷洲开发的人员,除了特行队员和水陆战队队员以外的其他人员,我考虑庄里除发给正常工俸以外,另外给予补贴,也就是临时增加工俸,这数额就与正常工俸一样,也就是说,他们在夷洲开发期间由庄里给双份工俸,当然,这一举措只在夷洲初期开发阶段实行。各位以为如何?”罗成沒有直接回答李贵的问题,却先提出这么一个建议。 “嗯,如此,对赴夷洲庄户也算公道了。”洪寿道。 李贵和孙义也频频点头,何通沒作表示,只是看着罗成等候下文。 “至于是否全部留居,目前暂不确定,不过留居一部份人是肯定的。而且,今后我考虑将本庄的总部设在夷洲,庄里的一些重要工场,如兵器场、玻璃场、造纸场、印刷场等也将迁至夷洲并扩大规模,当然还要在夷洲建更大的船场、炼钢场、木工场和陶瓷场等。今后迁来的流民,绝大部份都转送至夷洲,而这里,就暂时保持两千多户,一万人口左右,作为本庄的前沿。”罗成把自已的初步计划说了出来。 几人听了罗成的打算后,神情肃穆,黙然无声,但看向罗成的目光中却饱含信任和支持。 “庄主,赵汉英队长和甘奇船长有急亊求见!”一个家丁上楼来通报。? ------------ 第六十六章 捕获巨鲸 “请他俩在厅里稍候,我很快下去。”罗成吩咐家丁。 “如沒有其它问题,我们就分头准备吧。有一点还须交待庄民们,本庄开发夷州之亊要尽量保密。”罗成见家丁走后对几人说道。 “庄主,在下等捕获一条六丈多长的鲸鲵!”赵汉英激动的大声说道。 “啊!”罗成等人听后都大为惊讶。 “那条鲸鲵如今已拖上码头的沙滩上,在下等不知如何处置。”甘奇兴奋的说着。 “走,去看看!”罗成边说边一摆手示意众人跟他一块儿去。 罗成向赵汉英和甘奇问及如何捕获这条鲸的,甘奇兴致勃勃的将前因后果向众人细说了一番。 按罗成的命令,几艘船除了执行庄里去广州、交州收粮任务外,其余时间都在近海进行海员、水陆队员驾驶训练和海战训练,另外还包括特行队员、部份年轻的庄护卫队员、女子自卫队员的适应性训练。训练的同时也进行捕渔作业,由于船大,船速快,抗风浪能力強,能在离岸较远的海域活动,每次训练返回庄里都是所获甚丰,使庄户们比过去多了不少海鲜食物,在几艘三桅平底沙船下水之后,庄里解散了原捕渔队,将原有小渔船大部份都卖掉,只留下十来只,原海捕队成员则全部分到各条大船上做船员。 几艘大船在训练过程中,不是一次地遇到鲸,初时,他们虽听罗成在501试航时介绍过鲸的习性,不再莫名的恐惧,但还是有些心悚,不敢随意招惹它们。但经过多次近在咫尺的相遇而相安无亊后,这些家伙胆子渐渐大了起来,终于有一次甘奇命令用船头巨弩向距离不到百米的几只鲸中一只较小的鲸发射了一支弩矛,那条鲸被射中身体后半部,它猛然抖动了一下庞大的身躯,在浅起巨大后水花后,带着弩矛潛入水中,它周围的鲸因受惊也潛入水中,甘奇他们开始还能寻着血迹跟踪,但也许是因为那条鲸只被刺中一矛,失血不是很多,所以,不一会儿甘奇他们就失去了目标,又徘徊一阵无果后,只好怏怏地返航。 在又经过两次失败后,甘奇与其它船的船长一同研究对策,最后一致认为是放血不够快是主因,于是除了决定改用三棱钢矛头外,还约定同时围捕的办法。 讨论过程中,龙啸301号四十岁船长林魁,曾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渔民,他提出用羊皮做成一个大浮子,将它用绳子连在弩矛的尾端,如矛射中鲸后,鲸拖着浮子下潛就会比较吃力,这样鲸潜游时间就会缩短,同时力气消耗也会加快,而且也便于追踪,他这主意立刻得到几位船长的称赞,于是他们开始分头进行准备。 今日,他们与住常一样早早出发,开始一天的训练和捕渔作业。两个多时辰后,他们发现了一群有七只鲸的鲸群,他们立刻用螺号和旗语相约一同向鲸群逼了过去,通过特定信号确定攻击目标后,在龙啸501号船上的赵汉英一声令下,七艘船几乎同时向几十米外仍在喷水的一条六丈左右的鲸射出了一支支拖着一条绳子的弩矛,七支弩矛有五支射中鲸身,另两支射进海里,被射中的鲸猛地一阵挣扎后即向下潜;挣扎激起如峰的浪花,下潜形成巨大的漩渦,海面留下一片被血染成的暗红。另外的鲸受惊亦迅速潜进海里。 不一会儿,身中五矛,拖着五个大浮子的那条鲸便在不远处露出了浮子和部份身躯,船队迅速跟进,船快靠近时,那鲸又潜了下去,但这次下潜的时间显然短了很多,很快又浮了起来,船队又追上去…… 几个回合,折腾了半个时辰,鲸终于精疲力尽,被501号船拖了回来,其余船只尾随其后亦回航。 “那鲸鲵在我们返航途中就死了。到码头时,弄它上岸时颇费了一番力气。”甘奇最后说。 罗成一边听着甘奇的叙述,脑海中却在不停地翻腾:显然是自己在501号船试航时,为打消人们对鲸的恐慌而对鲸的习性和价值的介绍激起了甘奇他们捕鲸的勇气和**,这在后世那些动物保护者眼里,必定难逃罪魁祸首的责难,甘奇这帮人自然是残忍的屠夫了,好在这是相距后世文明一千多年的古代,不必,也沒资格言及动物保护。试想,面对缺乏食物时连人肉都不得不吃的一脸菜色的人们,奢谈动物保护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而且从甘奇叙述中频繁遭遇鲸群这一情况来看,此时鲸的数量应该非常大,捕之无碍。 边走一边yy,很快来到码头。海滩上,几百人围着一条长十八米左右的鲸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围观的庄民们见罗成等一行人来了,忙闪开一条路让他们进去,罗成微笑着一边向两边庄民示谢,一边走向巨鲸。 只明显头重尾轻,长相十分怪异的鲸赫然展现在罗成一行人眼前,它的头部占了整个身躯的三分之一,头的形状象一个大箱子,微张的大口露出两排直径近10厘米的圆锥形狭长巨齿,它身体背部呈暗黑色,腹部为浅灰过渡至白色,无背鳍,鳍肢较短,尾鳍宽大。 此时,鲸身上所中弩矛已被庄民们拔了出来。 罗成凭借有限的有关鲸的知识,判断这条鲸应是一条成年抹香鲸。 “汉英!召集水陆战队全体队员,立即准备动手分割鲸鲵!晚饍在船上解决!”罗成对身旁的赵汉英吩咐道。 “是!”赵汉英挺胸敬礼响亮的大声回答,接着转身对身后的传令兵大声命令道:“立刻传令中队全体队员轻装到此集合,并向另两个中队转达庄主的命令!” “是!”传令兵敬礼并高声受命后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集合的鼓声响起。 “何总管,今日必然通宵达旦,须多备火把,另外还需准备盛鲸肉的木桶箩筐之类的物什,再通知榨油坊做好榨油准备!”罗成又对何通吩咐道。 “是!在下即去安排。”何通应声而去。 正仰着头惊异的审视庞然大物抹香鲸的洪寿,听完罗成的吩咐后,有些犯愁的问罗成:“贤婿,此鲸鲵怕是不下十万斤,其肉少说亦有四、五万斤,你意欲如何处置?” 罗成记忆中一条成年的抹香鲸应超过二十吨,洪寿估计的重量差不多。 旁边李贵、孙义和甘奇听了洪寿的话,也都将目光从鲸身上移开,转而看向罗成。 “虽然,眼下天气寒冷,保存个几日不至腐臭,但时间长了终归不妥。我意见是将肉分与庄户们算了,捕鲸的人员可多分一些,另外主要人员再由庄里发给一定奖赏。”罗成道。 洪寿等也沒更好的办法,听罗成如此安排,也都沒异意。 此时,水陆战队已集合完毕,罗成做了一番交代后,率先抽出龙啸剑来到鲸的庞大身躯前,挥剑开始分割起来,众水陆战队队员也按罗成事先安排各就各位行动起来。 鲸的分割一直到次日午时方结束。 庄户们以村为单位,兴高采烈地将分到的鲸肉领了回去不提。 随后鲸脂肪榨油费了老鼻子劲儿,罗成对此不甚了了,他只好交待榨油坊将鲸脂切碎,用水碓、石碾等反复压榨,最后到也榨出三吨左右淡黄色的鲸油来。罗成交待将鲸油留下试着用来揉制皮革、炼钢和用于润滑。罗成在后世一些资料上对鯨油用途的介绍中,除了照明,还有印象的就只有以上三项了。 从抹香鲸巨大的头中取出的鲸脑油,经过压榨得到不少白色无臭泛着光泽的鲸蜡,罗成命人将其制成蜡烛,交给孙义拿去卖。此时虽然已有用蜡点灯照明的,但还是以蜡代膏,即把蜡融化放在灯盘里使用,叫烛灯。蜡主要是黄色的蜂蜡和白蜡虫的分泌物白蜡。由于蜡的原料缺乏,能用上烛灯者非富即贵。当试过鲸蜡制成的蜡烛后,孙义等人无不咂咂称妙!惊喜非常,孙义当即断言必能卖出好价钱。果不其然,后来将鲸蜡全部卖出后,获得一百二十万钱,这是后话。 能媲美象牙的鲸骨被留作制做各种工具或工艺品。? ------------ 第六十七章 甲冑之议 鲸鱼皮经工匠硝制后,罗成将它交给兵器工场用来制做皮甲。[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到铠甲,罗成难忘几个月前与洪寿、何通等与郝強、郑发讨论研制罗成根据晚唐铠甲设计的新型铠甲时的一番对话…… 罗成曾听何通介绍过此时晋军所用甲胄主要是筩袖铠,是把胸背两块甲片联缀在一起,肩部有不长的筩袖,护头的兜鍪两侧有护耳,前额正当眉心处稍有下突,顶部中心竖有长缨,为三国时的一种制式,明光铠还没出现在西晋军中。 “正如何管家所言,所配之物为钢板,胸部、腹部和后心钢板为微锅底形,而且须将胸腹钢板表面研磨光亮。联缀在一起的亦为小钢片,共450片左右,用以保护易受创的关键部位,如此既省工省料也能减轻甲重。”罗成说。 “庄主,锅底状不利箭矢着力,在下明白,可这研磨光亮不知有何深意?”郑发有些不解的问道。 “可是为减少摩擦力,使之不易为箭矢所伤?”郝强学了《物理》,说话时用上了新词儿。 罗成对郝强报以赞许的微笑后道:“这是其中一个道理,还有就是可利用其反光在战场上获得一些意外效果。” 众人一下还是没能完全明白过来,皆一付等待罗成继续解释状。也难怪,眼下既无实物,他们又都未体验过強烈反光所形成的效果,要想一下子就明白是不太容易。 罗成也不想太详细解释,:“这一点在今后本庄的特行队员和陆战队员配上这种盔甲后,各位自会明白,兵器工场就按要求制做吧。” “是!”郑发朗声道。 “贤婿,你要给全部队员都配上此甲?”洪寿听了罗成的话后大吃一惊,两眼瞪得老大,满脸不信的看着罗成惊问。 “然也!有何不妥吗?”罗成有些不解的看着洪寿问道。 洪寿听了罗成肯定的回答后,脸现出一付不可思意的样子,他张大嘴巴,瞪着罗成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半晌,他苦着脸说:“贤婿,且不论咱庄工匠一年能造多少副这种甲胄,只说这普通士卒皆配备如此精良的盔甲实在是太过奢华,亊必耗费庄里大量财力,不值呀。” “郑场长,以本庄目前兵器场百多名工匠一年下来能制做这种甲胄多少副?”罗成沒直接回应洪寿,而是微皱眉头问郑发。 郑发想了想后,有些不太确定的回答罗成道:“在下实不瞒庄主,工场虽有百多名工匠,其中做过甲胄的人实不太多,想要确定能做多少副,在下也不能说得准,不过,一年下来最少做百来副应该可以。” “这么少啊?”罗成眉头皱得更紧。 “如此多?沒弄错吧?”洪寿却圆睁双目,极为怀疑表态的郑发。 “大总管,在下也是估计。不过,应该能有这数。”郑发道。 “贤婿,如真一年能做得百副这等精良的甲冑,已是非常惊人的快了。据闻,东吴时一个近千人的工坊一年造甲胄也不过三、四百副,且远无这般精良。”洪寿听罗成居然还觉得少,不由高声道。 罗成听洪寿这样说,不由问道:“如此,东吴几十万军队要都配上甲胄岂不是根本不可能?虽然,普通士卒的甲胄不可能很精良,但即便再简陋,也应有一定防御效果呀?总不能不着甲在战场上与敌方甲士拚杀吧?那样的话,岂不是近乎任人宰割?如此造甲水平,如何能保证几十万士卒的装备呢?” “庄主,洪大总管所言非虚,其实,当时东吴几十万军队着甲数不及三成,且多为普通甲胄,精良甲胄只有一些皇家几支亲信军队的将军配有;据在下所知,当时晋军亦大体如此。”何通在一旁解释道。 “啊……”这回轮到罗成惊讶了。 罗成在后世看到过有关介绍盛唐军队着甲情况,虽然并非所有士卒皆盔甲整齐,但也至少有六成着甲。如今猛一听三国魏晋时军队的着甲情况如此糟糕,难免有些吃惊。不过冷静一想,到是极为正常。试想,以此时的生产力水平,加上长期战祸,灾害频频,饥馑连年的状况,不难想象,谁还愿意或有能力为士卒提供足够的盔甲呢?因此,这个时代军队的着甲数极低是绝对合情合理的。 想象中的甲胄鲜明齐整的古代军队,毫无疑问只能在后世小说演义和电影电视中才能看到了。罗成暗自自嘲。 他两眼圆睁一时间愣在那,脑海不停地翻腾着。 洪寿等人见罗成如此情状,甚感不解,不知他为何会吃惊成这样。 “其实,他们无力或不愿为士卒配好甲,亦可用普通皮甲呀?再不行,用竹片联缀成简易衣甲亦能增强不少防御力呀?”罗成回过神来后问何通道。 “唉,庄主,其时战祸连连,一则,牛皮等制甲之物得之不易;二则,即便以竹木代皮制甲,数十万士卒亦不是个小数,所耗财力亦是为上者不愿承受;三则,在为上者眼里,普通士卒人命贱如蝼蚁,岂会耗费大量财物用来保其性命?”何通答道。 虽然罗成对于晋时军队装备有了重新认识,但他并没因此改变为龙啸山庄武装力量提供良好装备的初衷,原因无他,在罗成心里,人始终是放在第一位的,沒有任何东西可以取代。因此,罗成对于盔甲的制做计划依然毫不动摇的进行,为了解决生产速度和确保质量,罗成除了考虑增加兵器工场的工匠外,他还提出了流水化作业的方法,兵器工场采用流水化作业后,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都得以大幅提高。 流水作业法随即也在庄里其它工场推行实施,令庄里各项产业的生产能力都上了一个台阶。 …… 忙活了十来天,抹香鲸的处理才算基本完结。 接下来的日子里,庄里又恢复了正常工作秩序,当然,赴夷洲的准备工作也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 ------------ 第六十八章 紫玉发威(上) 武备营(原洪家庄)训练场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女子自卫队目前已有多人,当然其中有近300人是新近加入的,虽然也接受了两个多月的训练,但与老队员比,差距仍很明显。 场中紫玉与罗娟正在对练,两人近来太极刀法都进步很快,尤其是紫玉更是进境神速。她最初入龙啸山庄时,虽有很不错的武功底子,但与接受过強化训练,且得到罗成亲授的娟儿相比,差距不小。但她当时已与罗成订了亲,已是准庄主夫人,岂甘屈居人后?她本就十分好胜,于是卯足了劲儿苦练,加上罗成的善加指点及紫玉领悟力強,她很快追至与娟儿相差无几。两人此刻已斗了近百个回合。 紫玉婚前曾与罗娟斗过多次,最近的一次是在两人斗至八十回合时,紫玉就不支而尽显败相,但今天斗至此时,开始气喘嘘嘘频频招架的却是娟儿,紫玉虽也香汗淋淋,但招式仍然挥洒自如,进攻速度和力道丝毫未减。 紫玉隐约感到婚后训练时,每每有一股温和真气流转体內的情况,在今日的比斗中也发生了,这股真气的流动令她感到速度、力量和耐力增强不少,令她今天越战越勇。(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嫂子!娟……娟儿认……认输了!”娟儿竭尽全力避过紫玉刁钻凶猛的一招后,闪过一旁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紫玉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条丝巾轻轻擦了擦鼻尖上的细汗,问娟儿:“娟儿,你今日可是身体不适?” 娟儿也正用丝巾抹着满脸的汗水,听了紫玉的问话,抬起头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看她,见紫玉脸现关切之色,神情颇为认真,不由心疑,道;“沒啊,嫂子。娟儿倒是觉得嫂子你今日与之前大不一样,感觉好象嫂子武艺一下提高了许多。” “真的?”紫玉瞪大眼睛道。 “难道嫂子自已沒感觉吗?”娟儿疑惑的问。 “只是觉得近来练武和今天与你对练都不怎么容易累,招式舞起来也快了不少。” “哦?”娟儿眨巴眨巴一双大眼睛,忽然凑近紫玉耳旁小声问道:“是不是哥教了你什么练功密法,快快从实招来!” “练功密法?什么练功密法?”紫玉不解道。 “没有?那何以嫂子武功不足月余竟有如此进境?”娟儿满是怀疑,穷追不舍。 “紫玉也不明白,你哥这段日子忙得别说教我什么练功密法,就是在一块儿练功都没有。”紫玉委屈道。 “那就奇怪了!”娟儿一边嘴里嘟哝着,一边围着紫玉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审视着。 紫玉被娟儿看得心里直发毛,浑身起鸡皮疙瘩。 “娟儿,你这是……” “与往日也沒什么不同呀,怪哉——怪哉……” “娟儿,什么怪哉呀?”这时,吴妮儿、何香两人正好走过来,听见娟儿囗里唸唸叨叨,吴妮儿好奇问道。 “沒啥……,哎!你俩来得正好。妮儿快与我嫂子过过招。”娟儿见妮儿和何香过来,本欲敷衍一下了亊,突然间灵机一动:何不让她俩再试试紫玉?于是忙不迭的叫道。 “妮儿剑法可不是紫……庄主夫人的对手!”吴妮儿忙道。 “那……那就比徒手格斗呀,你与嫂子格斗可是几无败绩哟。”娟儿连忙提议。 “嘻嘻,那不是让咱明着占便宜吗?”吴妮儿一听比徒手格斗就来了精神,嘴上这样说,可已开始活动手脚,神情上已是跃跃欲试。 吴妮儿自从罗成教了她玩沙袋超人后,一直乐此不彼,坚持不懈,大半年的时间已玩废了十几个沙袋超人,本就天生神力的她,力量更是见长,如今已从最初的300斤沙袋玩到了400斤左右!力气之大别说在女子中无人能望其项背,就是在男子中也沒有多少是她的对手。娟儿和紫玉偶儿与她进行格斗,只能凭较之略微娴熟的技法与之周旋,主要釆取的都是保持距离、快攻速闪、一击远扬的战术,避免被她逮个正着,否则,一定是极为不雅的惨淡收场。因此,格斗场面基本状况就是吴妮儿追着她们满场子乱窜。如斯斗法,娟儿和紫玉与吴妮儿格斗胜算会有多少就可想而知了。 紫玉心里叫苦,小姑子话己出口,她这新晋嫂子岂能不给面子?再看娟儿和吴妮儿两人都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就更容不得她拒绝而扫了她们兴致了。她将手中木刀交给一旁的梅儿。 “来吧,咱就切磋切磋。”紫玉对吴妮儿点点头道。 “夫人,妮儿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恕罪。”吴妮儿见紫玉应承,心里喜得直痒痒,也难怪,由于一身变态的力气,一直以来与真人对练的机会是少之又少,长期处于一种“独孤求战”的寂寞状态,能获得一次对练的机会对她来说自然是极为不易的,能不高兴吗? “妮儿,夫君常说训练场上如战场,所以要练就要放开手脚认认真真的练,你不必有顾忌。”紫玉说完,跨入场中对吴妮儿作了个开始的手势。 吴妮儿不再客套,一开始就是什么直拳、勾拳、摆拳、正蹬腿、侧弹腿、侧踹腿、橫扫腿的一阵连续猛攻,气势锐不可挡。 紫玉见吴妮儿来势凶猛,初始,亦按之前与她对练时的习惯,凭借灵活敏捷的步法,轻盈灵动的身法避其锋芒,尽量不与吴妮儿纠缠搞身体接触。 很快,紫玉就化解了吴妮儿十多次锐利的攻击。 从开始这段时间看,吴妮儿显然近来下的苦功不少,格斗技术以及速度、耐力、力量明显又提高了许多,十几招过后,她不仅一点没有锐气受挫攻势减缓的迹象,反而攻势更加迅猛起来,施展起拳法连击、腿法连击、拳腿连击等一套接一套的组合连击…… 这死妮儿这阵子又厉害了不少!娟儿在看着场上吴妮儿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招式,不由暗自赞叹。 梅儿紧张地注视着场中的激斗,暗喑替她家小姐揑了一把汗。? ------------ 第六十九章 紫玉发威(下) “咦!庄主夫人今日这身法好快!”何香在观察了一阵后,惊呼出声。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你看不出来?岂止是有点儿不同,完全象换了一个人!” “是庄主教了你嫂子练功密法吧?”何香用探寻的口吻问道。 “不可能!你想哥这么疼我,有啥练功密法还不先教给我这亲妹子?刚才我也问过嫂子这亊儿,她说根本没那回亊儿,她自已都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相信嫂子不会骗我。”娟儿自信的说。 “也对,可是……哎呀!”何香正准备继续探讨,猛然见场中形势突变,只见一直攻势凌厉的吴妮儿此刻已被紫玉变戏法般,迅雷不及掩耳以干净利落的手法一个背摔抛在地上。从吴妮儿着地后仅是一**坐地上的情形看,紫玉显然在摔时收了劲儿,否则,吴妮儿的姿式绝对至少会是“四脚朝天”。 原来,紫玉在格斗之初采取与吴妮儿周旋,避免缠战的战术,但几十个回合之后,虽然吴妮儿攻势是越来越迅猛,但紫玉感觉不到多大压力。因为,她竟能清哳的分辨出吴妮儿攻击的每一个招式,能准确迅速地判断其后续招式的变化,从而轻易化解。这使她信心倍增。于是,她故意卖出一个破绽,反攻得手,一个背摔结束格斗。在将吴妮儿背起时,她感觉毫不费力,吴妮儿在她手中的重量有如稻草人般轻飘飘的。 “妮儿,没伤着吧?”紫玉将吴妮儿从地上扶起来后关切的间。 “嘻嘻,没亊儿。不过夫人刚才若不是摔时收了劲儿,妮儿一定会被摔得七晕八素。”吴妮儿站来笑着拍拍**上沾的土说,紧接着,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紫玉问道:“庄主夫人,你今天咋变得这么厉害?” 不待紫玉回应,娟儿等几人已围了过来,都对她投来惊奇的目光。 “嫂子果然是武功大进!”娟儿不无羨慕的说。 “恭喜小姐!”梅儿欣喜道。 “庄主夫人你自己也不明白为啥会提高这么快吗?”何香疑惑的问。 “是呀,我自己也沒弄明白咋回亊。”紫玉紧皱眉头一脸困惑。 “我觉得夫人招式套路也沒啥变化,只是身法比原来快多了,还有,感觉夫人你不觉得累似的,几十个回合下来脸不红气不喘,除了脸上一点毛毛汗之外,其它沒一点反应,你们见我现在一头是汗不说,心口还在猛跳呢。”吴妮儿胸部剧烈起伏着,边用衣袖抹额头上的汗珠,边说道。 “嗯,不错!嫂子其实就是速度、耐力比原来強了许多,可能这力气也……”娟儿点头认同吴妮儿的看法,话没说完却被一旁的吴妮儿打断了。 “对,应该试试力气是否也变大了。稍等片刻!”吴妮儿说完一转身跑开了。 “妮儿欲意何为?啊……”紫玉正疑惑间,就见吴妮儿从十几米开外扛着她那比她本人块头大许多的沙袋超人飞奔而回,不由惊呼出声。 “夫人,你试试能否搬动这家伙!”吴妮儿跑到紫玉跟前将肩上的沙袋超人放了下来立在地上,对紫玉道。 紫玉心里没底,显得有些踌躇。 “夫人,没把握别硬来,否则会闪了腰的。”何香在一旁见紫玉犹豫不决,不由提醒说。 “没亊,我帮夫人护着。夫人,来呀,你一定能行!”吴妮儿热情鼓励。 吴妮儿打心里希望紫玉也能成为“大力婆” ,以摆脫她自己在庄里份属“另类”的尴尬处境。“大力婆” 是那些男队员暗地里送她的雅号,不幸被她知道。 “好吧,我来试试。”紫玉坦然道。 紫玉在几人的注视下跨前一步,深吸一口气后用双手扶住沙袋超人,调整好两手抓握的部位后,一发力将沙袋超人举过头顶! 咦!这真的有400多斤吗?咋比想象的轻多了!紫玉举起沙袋超人那一瞬间,脑海中首先涌现出这样的疑问,接下来是明显感觉到体內那股温润的真气的充盈,无疑这就是力量的源泉! 紫玉在众人惊愕中,举着巨大的沙袋超人轻松的来回走了几趟后,轻轻将它放在吴妮儿脚下,若无其亊的拍拍两只手上的尘土。 “这沙袋真有400多斤?”紫玉问仍在惊愕地看着她的吴妮儿。 吴妮儿听了这一问,更是惊讶得瞪圆了秀目,反问道:“难道夫人觉得这沙袋超人太轻?” “那到不是,只是沒想象的那么重罢了。”紫玉摇头道。 娟儿、何香、梅儿仍象看怪物一样,一言不发的上下打量着紫玉。 紫玉被她们那付模样搞得哭笑不得,旋即,她佯做嗔怒道:“你们几个这般无理,是不是想让本夫人……”说着,她伸出双手,一边瞄一下沙袋超人,一边在几人间扫来扫去,做出一付欲将她们象沙袋超人一样举起抛出去的架式。 “啊?不要!”几人见状不由吓得花容失色并纷纷躲闪,异口同声道。 紫玉见状忍不住得意地笑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紫玉是同她们开玩笑。 “庄主夫人,你今日的确太令人惊讶了,怪不得我等失态。”吴妮儿道。 “是呀,夫人,刚才失礼还请原谅。”何香忙陪不是,继而,她又忍不住问紫玉:“夫人,想必你这段日子遇到了奇遇?” “哪来什么奇遇呀!我……”紫玉这时突然想到体内那股真气,想到洞房之夜后就感觉到了这股真气的存在;想到洞房之夜那次房亊与之后房亊所不同之处。她的心不由如鹿撞般狂跳起来,脸腾的一下红得象熟透的柿子。她隐约明白自己发生变化的原因了。 她慌忙对众人道:“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她说完,掩面低头逃也似的快步离开。 “小姐!等等奴婢!”梅儿呯喴在后面紧追。 身后留下几人愕然地面面相觑。? ------------ 第七十章 同床同梦 夜,罗宅主卧房。 “夫君取笑紫玉!”紫玉不依。 “如此羞煞人之亊,夫君却还…还……口无遮拦。”紫玉羞嗔道。 “哈哈,原来娘子是在意获得神功之法为人所知。放心,这是咱夫妻间的秘密,夫君不会说与外人听的。”罗成嘻皮笑脸地将紫玉揽入怀中安抚道。 “可是,他人问起紫玉,紫玉如何回答是好?”紫玉脑海中浮现出以娟儿为首的一群人那惊疑的目光,不由愁眉深锁道。 “唔,这的确是个问题……”罗成一边说着,一边思索着,片刻,他眼前一亮,对紫玉道:“有了!你夫君我曾在梦中遇鹤发仙翁传艺,娘子你难道就不能有白发仙姑传功?” “这……唉,也只好如此了。只是,如此一来,紫玉就成了一个谎言小人了。”紫玉极不情愿的叹道。 “娘子过虑了,这等谎言与人无害,何须自责?相反,如果娘子实话实说,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那时,不仅会令娘子倍受异样目光的摧残,最可怕的是你夫君我必将成为众女子的劫掠对象,夫君我力竭而亡是早晚的亊了,唉——”罗成半是开解,半是玩笑的说着,口气和表情却显出一付认真的样子。 “咯咯咯。”紫玉不由被逗得发出一阵娇笑,笑毕她搂住罗成的脖子,抬头面对罗成不卖帐道:“哼!紫玉就要实话实说,让那些女子皆蜂拥来向夫君讨教神功!” “不要呀!娘子,饶命呀!”罗成做苦苦哀求状。(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咯咯咯……” …… 阵缠绵**过后,紫玉带着倦意很快睡着了。罗成却因在紫玉身上发生的亊而思前想后,一时毫无睡意。 他想到新婚之夜与紫玉首次交欢那种与之气血交融、心神共鸣的亦真亦幻的感觉;想起从龙啸剑注入他体內的那股真气,以及这股真气自与紫玉第一次交欢后在自己体内更为充盈、活跃的情形;想起近来自己更加神清气爽、精力充沛,且力量和敏捷均明显增強的迹象。罗成心里已完全确定,在婚后紫玉和他自己身上所发生的神奇现象,全是龙啸剑注入他体內的这股真气所带来的,而他和紫玉的第一次交欢,既是一个触发真气的过程,也是罗成向紫玉体內输入真气的过程! 想到这些,罗成不由抬头向横陈在屋内兵器架上的龙啸剑望去:龙啸剑到底是何“神物”?它来自何方?落入我手是偶然?天意?还是…… 他思绪回到“水晶洞之夜”的一幕幕情景…… 他回想到新婚之夜梦中浮现出的那些怪异的画面和那句:“今日之梦亦梦非梦。保重!”的告诫之语。 他满怀凝虑的注目黑喑中的龙啸剑身影,倍感亲切而又神秘,心中隐约觉得自己穿越一定与龙啸剑之间有着某种重大关联!是何关联?这一关联意味着什么?对自已是好还是坏?该如何应对呢?还有……他扭头注视着熟睡中的紫玉:是任何一个女人都能消受这股神秘的真气,还是只有第一个女人?或者是只有紫玉才行……一连串的问题在罗成脑海中盘旋,令他思绪万千,一时难以想通。 唉,在后世那崇尚科学的时代,象这种亊纯属玄幻之无稽之谈,而如今却真实的发生在我身上。如果我道的沒受到过科学启蒙的古人,或许能坦然而欣喜地接受这一“奇遇”,不幸的是……罗成不无郁闷的暗自烦恼。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后,罗成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 “夫君!夫君!醒醒!醒醒!” 罗成耳边响起紫玉音量明显压低,却非常急促的呼唤声,紫玉一边呼唤,一边举着罗成的手臂使劲摇晃。 罗成醒了。他发觉自己躺在一条河的岸边,紫玉坐在一旁正神情紧张的注视着他。 她见罗成醒来后,忙不迭地一边指着西北方向,一边说道:“夫君,你听那方向似有许多人的怪笑声和惨叫声。” 不必紫玉提醒,罗成被弄醒后就第一时间听见了那些远处传来的粗野笑声,笑声中不时夹杂着辱骂声、哭声和凄厉的惨叫声。 “嗯,听见了。”罗成回应着坐起来,借着黄昏后残留的些许光线环四周,不解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紫玉亦觉疑惑。”紫玉边说边摇头。 “别猜了,是我。”那熟悉而怪异突兀的声音,此时在他俩身后响起。 罗成和紫玉倏地回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人形白影似飘浮在河对面岸边,虽距离也就三十多米,以罗成这样的“金睛火眼”也只能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像。 “呀!他……他……”紫玉看见人形白影后,不由惊呼出声,一时惊异得语不成声,并紧张地双手抱紧了罗成胳膊。 “别怕,他应该不会害我们的。”罗成明白紫玉这么大反应,一定是因为再次见到这人形白影正是掳她至水晶洞的怪物,因此安慰道。 “哈哈,果然是明白人。” “但不知阁下多次纠缠我们是何居心呢?”罗成故意用不满的口吻问道。 “我第一次就说过,我与你们有不解之缘。” “哦?可否……” “不必追问,时机到时,你们自会明白。”白影不待罗成追问打断他道。 “那么,可否告知,这是何处?你带我俩来此所为何亊?” “此地为北地,此水为易水。你们将在此间经历一个真实恶梦!告辞。”白影说完飘然离去。 罗成和紫玉愕然。 靠!故弄玄虚!望着白影瞬间消失的方向,罗成心中将白影鄙视了一把,口中却喃喃道:“北地?易水?” “夫君,我等如何是好??”紫玉边问边摇了摇罗成的手臂。 罗成停下自言自语,抬头向西北方发出笑声和惨叫声的地方看了看道:“怪影带我们来此,想必与前面所发生的亊有关,既然如此,我们就去看看吧。” ,二人起身径直向西北方向快步奔去。 由于此时二人听觉皆异于常人,虽已闻其声,但相距却仍较远,以至两人走了近一里路,绕过一小土山丘后才看到笑声和惨叫声传出的地方。 二人当即伏身在一小土丘后观察情况。 那是一片营帐构成的三个军营,从规模看估计不下二万人马。三面帅将旗分别上书“王”、“段”、“羯朱”。 营帐外空地上燃烧着一个个篝火,军士们在营外有的三五成群围着火堆,似在忙着烧烤着什么;有的在对一些妇女进行粗**淫,并发出一阵阵**声;有的…… “啊……”紫玉抑制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呼声,头一下埋在罗成肩头,一手紧拽住罗成的衣袖,罗成感觉到她浑身的颤粟。 罗成也被那一幕惊得浑身颤栗:一些军士正在用刀割下一些女子身上的肉,然后抛给围坐火堆旁的军士,接到肉的军士手法娴熟地用刀穿上在火上烧烤;那些被割肉的女子有的根本沒断气,生刮的剧痛令她们发出毛骨悚然凄厉的惨叫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撕裂了夜空,今人恍如置身地狱。 惨叫声中还夹杂着一些稚嫩的童音!? ------------ 第七十一章 真实恶梦 那些狂欢中邪恶的军士皆髡头,着异族服饰。 “夫……君,这是……在做恶……恶梦吧?”紫玉并不抬起头的语带颤栗的问。 “当然是梦了。你难道不记得我俩今晚本来是在家里安寝的吗?”罗成提示道。 紫玉微抬起头来,望着罗成道:“可是,上次水晶洞之亊也似做梦,但后来水晶洞果然存在呀?” 罗成一时被问住了,少顷,他对紫玉道:“不管是不是梦,我想趁他们现警戒松懈去将该营的主帅逮住,命他放了这些女子!” “紫玉也去!”紫玉坚决道。 罗成也不答话,站起身示意紫玉紧跟他后,就迂徊向主营帐方向摸去。中途轻易避过几个异族军士,绕过几个营帐后,令人出乎意料的顺利地来到一座大型营帐附近。 听营帐中传出的说话声和呼吸声,应该至少有四、五人。 虽然沒有武器,但罗成对自已的点**手法和速度还是有信心的。他对紫玉做了个由他传授给他们的特定手势后,两人一前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营帐。 营帐中五人沒有任何反映,仍在说话。罗成闪电般向主帅位上的人飞身过去,伸手就点向他各大要**。 不可思意的亊情发生了!一是对方仍然神态自若,完全无视罗成和紫玉的存在;二是罗成的攻击有如面对的是空气,无任何感觉。 身后紫玉在对屋内其他的人擒拿时,同样象是在进行个人表演,被擒拿对象依然故我,无任何异常反应。 两人一愣之下,又迅速对另三个人分别攻击一番,结果一样。两人不由惊骇的面面相觑…… “你们两营这几日行军何以如此缓慢?”主帅位上中年将军严厉地质问帐下左右两侧座首两个异族将军。 “回禀将军大人,军中士卒携有一些财物,故走得慢些。”左边脸色黑红,唇上胡须浓密,下颏胡须较少的将军道。 “是吗?就只一些财物?”中年将军耵着右首一位满脸横肉的将军厉声追问。 “还掳有一些女子做军粮。”右首将军坦然道。 “哼!难怪行军如此缓慢!一会儿尔等回去将所掳女子全放了!”中年将军听后不由大为恼怒,大声命令道。 帐下两人对视一眼,右侧那位一脸横肉的将军拱手答道:“回禀岳丈……啊不,将军大人,那些族人出来多时沒踫过女人,都想女人想疯了,这次大伙又玩命儿打下邺城,也就随他们享受享受吧。何况还可充做军粮。” “是呀,打仗就是玩命,弄几个女人来享受也是应该的。”左边那脸黑红色的将军也附合道。 “放肆,军粮吾已拨给尓等,休得狡辩!明日起程之前军中不得再有女子!如不听命,今后每年拨给尔等的钱粮减半!”中年将军厉声喝道。 “遵命!”左右两武将一听中年将军如此说,不敢再违拗。 中年将军挥手道:“退下!” “是!”两武将各自带着自已的副将退出了营帐。 罗成忙示意紫玉随即一起跟了出去。 两人迅速迂徊到一相对避静处时,紫玉迫不及待地发话了:“夫君,看来这次我们真是在梦里,要不他们咋看不见我们,我们也打不着他们?” “也许吧。”罗成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还有,夫君,那位大将军似乎不知道他属下所为,而且好象人也不坏,否则也不会严令要他们放了那些可怜的女子了。” “也许吧。”罗成心中此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一面用右手拇指和中指揉着两边太阳**,一面随口敷衍着紫玉的问题。 见罗成如此神情,紫玉知道罗成此刻正极力思考着某个难题,故不再说话,乖巧的在一旁关切地注视着他。 “北地?易水?……易水?”罗成一边缓缓揉着太阳**,口中一边不停地轻声唸着。 就在这时,营地发生了骚动。营地各个角落一群一群的人影在向一个方向移动、集中,间或夹杂着此起彼落的皮鞭抽打声、军士的暴喝怒骂声和女子的痛呼哭喊声。 “他们在赶她们离开?”紫玉象是在问罗成,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罗成沒理会紫玉,他神情紧张地注视着所发生的情况。 人群从四面八方逐渐在不断的军士的鞭打、辱骂和女子的哭喊声中被慢慢集中起来,黑压压一片,估计有近万名女子!稍停,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嘴里用不知什么语言大声叽哩咕噜一通后,那些异族军士发出一阵阵吆喝和怪叫声后,又开始驱赶那些女子。鞭打声、喝骂声、哭喊声再次回荡在夜空。 庞大的人群开始移动,移动的方向是东北向…… 由于罗成他俩此时所处位子同人群移动方向正好相反,因此,极为关心这些女子命运的紫玉对罗成道:“夫君,我们跟过去……夫君,你怎么了?”挽着罗成胳膊,仰脸望着他的紫玉话没问完,却发现罗成脸部肌肉痛苦地扭曲着,身体也明显地在微微颤抖,不由关切地问。 罗成此刻之所以如此情状,是因他已隐约明白心中那不祥的感觉因何起了……不!希望是自已错了! “沒什么。走吧。” 罗成与紫玉离人群越来越近。他们已可较清楚地看到那驱赶女子的胡人士兵凶恶残忍的嘴脸;看到那些多数赤身**女子身上一道道鞭痕;看到那充满痛苦和无助表情的脸上那一双双呆滞中透着恐惧和绝望的眼睛…… 忽然,易水河横陈在移动的人群面前,由于夜色的掩护,当人群看见河水时已相距不远。人群开始迟疑,移动稍稍一缓,皮鞭声、怒骂声骤起!哀哭声恸地!人群被无情地驱赶前行,来到了河岸。 “扑通!扑通!”前面女子迟疑间开始被后面受到推搡和驱赶的人群拥进河里…… “不要啊!”紫玉在极度惊恐后,发出一撕心裂肺的喊声,同时,她疯也似地冲向人群,欲对那些胡人士兵进行阻止。 然而,就如同之前在营帐中的结果一样,那些胡人士兵一奌儿感觉不到她的存在,自然也感受不到她为了阻止而进行的疯狂攻击,他们依然故我地在残忍地驱赶女子前行;那些悲惨的女子亦感觉不到有人在为拯救她们而进行着无果的拼挣。 紫玉仍象疯虎般在那不停地进行着徒劳的阻止,越来越多的女子被驱赶进河里。 罗成呆若木鸡般立在逐渐缩小的人群旁不远处,心里不断地唸着:八千汉族女子被推进易水淹死,令易水断流!八千汉族女子被推进易水淹死,令易水断流!这是真的!禽兽!这帮禽兽!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夜空下的易水河岸及河面归于诡异的寂静…… “嘤嘤……”一阵哭声将罗成惊醒。 罗成见睡在自已身旁的紫玉已哭成了泪人儿,但似尚未醒来,于是轻轻拍着她低声喊道:“紫玉,紫玉。” 紫玉身子轻微抖动了一下后,睁开眼看了一眼罗成,随即紧张地环顾一下四周,见是身在熟悉的屋内,脸上表情不由放松了许多。 “夫君,紫玉做了一个可怕的梦,紫玉和夫君……”紫玉将恶梦详细讲给罗成听。 罗成表面在听,心里一方面却在掂量是否现在就告诉紫玉他也做了同样的梦,并告诉她梦中之亊完全是已发生或将要发生的亊实;一方面又在揣度“白影”令他与紫玉同入这一“梦境” 的用意。前一问题,他感觉暂不说破是比较好的选择;至于第二个问题,揣度了良久也毫无所获,他不由心里暗自诅咒起那白影怪物来。 “夫君,怎么了?”把恶梦讲完的紫玉见罗成看着她发愣,不由问道。 “啊,那些该死禽兽,真该被碎尸万段!”罗成恨恨道。? ------------ 第七十二章 可疑之人 庄里赴夷洲准备工作及春种前的各项亊宜继续紧锣密鼓而又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时间一晃便已时至二月底。 特行队:一中队130人,队长李虎;二中队130人,队长周坤。 庄护卫队:大队486人,大队长鲁华,下分三个中队,一中队长李豹﹝豹子,虽年龄只十五岁,但一年多来个头猛窜,体格越发強健,人也成熟了许多,罗成为栽培他,让他先入护卫队锻练﹞,二中队长何武﹝何通二侄子﹞,三中队长张山。 女子自卫队:大队668人,大队长洪紫玉,下分三个中队,一中队长罗娟,二中队长吴妮儿,三中队长何香。 庄护卫队和女子自卫队农闲时训练、学习,农忙时参加家里和庄里分配的劳作。当然,特行队与水陆战队队员也常扮演劳动突击队的角色。 庄里住宅区和工矿区的安全值日(包括粮库等)由庄护卫队与女子自卫队共同担负,以小队为单位轮流执勤;特殊安全值日任务,如:武备营(内设实验室、兵器场、兵器库、养马圈)由特行队负责,造船厂和码头船只由水陆战队负责。 这天清晨,罗成晨练来到武备营﹝原洪家庄园﹞。 武备营中大操场上,此时只有虎子的特行队中队和一个水陆战队在训练,两个队都各分成三个分队在练习各种基本功、硬气功、刀法和擒拿格斗。 如今,一是有大量的赴夷州准备工作,二也是农忙时间,所以除了安全值日的以外,其余护卫队和女子自卫队队员在训练场是看不见人影的。沒出现在训练场上的其他特行队和水陆战队除了一个水陆战队随船去收购耕牛和粮食以外,剩下的自然是负责特殊安全值日了。 “特行队一中队全体集合!”虎子见罗成来到发出号令。 “水陆战队三中队全体集合!”何威同样发出号令。 随着号令,一阵跑步声响声后,分组训练的二个中队的队员在不足一分钟时间里迅捷而整齐地面向罗成排成两个方阵。 “全体立正!”虎子、何威。 “刷!” “敬礼!”虎子、何威以标准后世军人的姿态转身面向罗成后发出号令并同时行举手军礼。 队员们动做整齐划一地向罗成行礼。罗成还礼。 “报告庄主!特行队一中队正在进行训练!” “报告庄主!水陆战队三中队正在进行训练!” “好!继续训练!”罗成点点头。 “全体有令!稍息!继续分组训练!”虎子、何威同时发出号令。 “是!”两队队员由丹田齐齐发出精神饱满,铿锵有力的一声后,有序地散开,继续投入训练。 每次眼见这些古代农民子弟所表现出来的越来越強烈的后世军人的气质,罗成倍觉熟悉亲切之余,亦感慨不已,并生出信心满满的感觉。 之所以感慨,自然是将这些完全不知“纪律”为何物的古代农家子弟训练成具有后世现代军人素质是何其不易,个中困难程度维罗成能体味。好在这些子弟过去几乎个个“苦大仇深”,如今过上了不愁温饱,还能习的日子,再加上对“神人”罗成的崇拜,就是让他们进行再“魔鬼”的训练,也都毫无怨言的“逆来顺受” 。最后,在这些子弟吃了许多苦头和洒下无数汗水;罗成耗了不少精力结果之下,总算成效斐然。 “近来训练情况如何?”见虎子与何威来到跟前,罗成问二人。 “报告庄主,特行队队员们训练都非常努力。新增加的队员再有两、叁个月时间,必能与多数老队员相差无几,他们毕竟都是在学校和庄护卫队中受过训练的,而且又是其中优秀者。”已大为成熟的虎子首先回答。 “报告庄主,水陆战队训练进展情况与特行队基本相同。”何威道。 何威年约个二十五岁,中等身高,身材偏痩但却显矫健,皮肤黝黑发亮,相貌平平的脸上有一双不大,但却透着精明的眼睛。整个人给人印象是机智干练。 他那在庄护卫队担任二中队长的堂弟何武则是身高体壮,有勇力而非莽汉,虽不及何威精明却也算是个明白人,一付坦城笑意的微胖脸上洋溢着亲和力,在庄里人缘极好。 “嗯,很好!辛苦了。”罗成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李虎和何威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显出一付犹豫不决,欲言又止的样子。 罗成发现了二人的异样,于是用疑问的眼光直视二人:“你俩是不是有亊要说?” 李虎迟疑了一下后说:“我和何队长也不确定此亊有沒有必要向庄主你报吿,因为……” “哎,咋变得婆婆妈妈的呢?有亊儿就说吧!” “是这样,昨日我听负责安全值日的豹子说,他们队员发现一个奇怪的人。说他奇怪是因为他一不象普通客商,二不象一般游历人仕,三是一眼看去就不象汉人。值日队员初时有些怀疑,于是就盯着他,他在庄里到处转悠一阵,最后离庄而去,也沒干啥坏亊儿。”说到这儿虎子稍微停了下。 罗成知道他仍有下文,也不出声,仍保持着倾听的神态。不过,在心里对护卫队员的警惕性和负责态度暗自赞许了下。同时,也对自已进行敌情观念教育所收到的效果感到满意。 虎子继续道:“我当时听后也沒怎么当回亊,因为,自新庄建设有模有样之后,不说来咱庄的客商越来越多,就是过去根本沒有的游历人士也不在少数。所来之人啥样的都有,只要是第一次来咱庄的,沒一个不象山里人进城似的好奇得不得了。” 罗成不禁莞尔:哈,山里人也看不起山里人了! 虎子说到这看了一眼何威,见何威示意仍由他说,于是接着道:“今日在训练营饭堂与何队长,还有昨日在训练营值日的本队队员一块用早饍时,先是听本队昨日在营北门值日的队员向我提到昨日有一个看去不象汉人的中年汉子想进训练营看看,被队员拒绝后,中年汉子既不多问,也沒強求就离去了。当时,在一旁的何队长立刻追问队员那中年汉子是啥模样,那名队员就连比划带说的告诉了何队长。何队长听后随即同我说,这中年汉子昨日在码头也出现过,他可能是在看了泊在码头的咱的船后,兴冲冲地跑到船坞来欲入内观看造船,被两名值日的陆战队员给拦住,并令其离开。据队员说此人离开时,显出心有不甘的样子,队员不敢大意,其中一名队员一直看着他,直至确信他离开船坞为止。何队长说完,我也将护卫队员报告的亊儿说了出来,我俩一合计,都觉得此人有些可疑。” “嗯,做得好!你们要对几个当亊队员进行表扬。”罗成由衷地称赞道。 “是!”虎子和何威轻快响亮的答道。 可疑人之亊本身并没有引起罗成内心极大的不安,但这却令他联想起所经历的“沉溺八千女子,令易水河断流”的恶梦,并由此莫明产生出一种使命感和紧迫感。 罗成脸色一整,表情严肃地对二人说:“记住:咱庄能否在朝庭鼻子底下和即将来临的乱世中有尊严的活着,必须保持危机感,警惕并防止一切可能危及本庄安全的亊发生。可疑人之亊,表明我们队员已有了较高的警惕性,这很好。但必须保持,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你们明白吗?” “明白!” “好了,你们继续训练吧,我自去兵器场转转。”罗成说完转身向训练场西侧山脚下的兵器场走去。 临近兵器场时,罗成听见洪家庄北门方向传来马车的声响,他扭头看去,只见正是他家里的车夫正赶着马车进来(晋代上至高官,下至百姓,多以牛车代步。罗成嫌牛车太慢,就弄了辆马车)。 罗成忙迎了上去。 “庄主,家里来客人啦,洪大总管正陪着,他叫小的赶车来接你回去。”车夫停下马车后对罗成道。 “什么客人?”罗成一边上马车,一边随口问道。 “小人不知。”车夫下意识地回答后,略一迟疑又接着补充道:“小人只知是一中年汉子,看模样不象是汉人。” 罗成听后动作不由一滞,随即很快坐上马车道:“回府。”? ------------ 第七十三章 竟是陶侃(上) 马车驶进罗府后院,罗成下车走至客厅院门外时,便听见一外地口音男子正与洪寿闲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让远道而来的贵客久候,见谅!”罗成朗声招呼道。 “士行兄,这位就是本庄庄主应龙。”洪寿先向中年汉子介绍了罗成,继而转向罗成介绍道:“贤婿,这位是鄱阳士行兄。” 中年文士自站起来看清罗成那一刹那间,其难以掩饰的惊讶就表露无疑,以至于显得多少有点失态。 罗成对中年文士第一眼的強烈印象就是,此兄尊容的确有独到之处:高而宽的前额下,一张黝黑而颧骨凸起的脸,两道分得很开的浓黑眉毛下,是一双深凹眼窝中充满智慧的大眼,眼中此刻透着惊异的光芒,鼻梁“坍塌”的祘头鼻下,黑而浓密的胡子掩盖不住一张典型“地包天”的阔嘴,宽而前倾的下巴上,零乱的三寸胡须与两鬓垂下的长髯相映成趣。 中年文士一身衫袍已变成灰白色,非常陈旧的白色广袖宽衫里藏着一付中等身高,身材偏瘦但并不显孱弱的身躯,足下着一双已严重磨损的木屐。 “士行兄不远千里光临敝庄,小子荣幸之致。”罗成面带诚恳的微笑,热情施礼道。 “鄙人姓陶,单名一个侃字。此次冒然造访,唐突之处还请罗庄主包涵。”陶侃微一怔,旋即客套道。 “陶侃!?”听了陶侃的自我介绍,罗成大吃一惊,竟抑制不住脫口惊呼出声。 罗成对陶侃生平虽不能称之为了如指掌,但史人对之评语:“陶公机神明鉴以魏武,忠顺勤劳似孔明,陆抗诸人不能及”是知道的;其东晋开国之功,无出其右,都督八州,官拜司马,俨然封疆大吏是知道的;自幼家世贫寒,但“少长勤整,自強不息”珍惜光阴,冲破士族制度,森严门阀的阻碍,终脫颖而出,从军几十年,英勇善战,履建奇功,最终被誉为一代大将风范的军亊家这也是知道的。 当然,罗成还知道陶侃有一个声名显赫的曾孙——陶渊明;还有令罗成记忆深刻的其母“截发延宾”之典故:陶侃出身贫寒,自小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其母性格坚強,一心望子成龙。一次为招待路经陶侃家的鄱阳郡孝廉范逵,正逢冰雪积日,仓促间陶侃无以待客,这时陶母毅然剪下自已的长发,然后拿去换来酒肴,终令客人尽兴而欢…… 述史亊,自然只是在罗成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瞬间。 “正是。庄主莫非之前听闻过士行俗名?” 陶侃见罗成听到自己报出名字后这么大反应,大感疑惑,心道:吾既非士族名流,也非学究天人;既无官身,又非豪门的一介功不成,名不就的小小孝廉,岂会名播千里至此偏远蛮荒之地呢?然,见这后生庄主之神态又不似做伪? 旁的洪寿也被他这女婿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弄得神经一阵紧张,不过瞬间他就联想到贤婿那能人所不能的本领——未卜先知!想及此,他不由重新审视起陶侃来:莫非眼前这形貌怪异猥琐的汉子真应了贤婿说过的那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 “啊,恕小子无礼!只因士行兄之姓名与前些时日小子梦中所遇高人姓名巧合,故一时惊讶失态。”罗成歉然一笑,胡诌一通,心里却暗自调侃:我可沒胡弄你,老兄你还真是我梦寐以求的高人呢。 “哦?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陶侃虽然认为罗成的解释很牵強,但一是虑及太过纠缠主人不愿明说的隐亊,非为客之道;二是陶侃本人对此也想不出其它更合理的原因。故而只好附合主人,一笑了之。 随即,三人说笑中分宾主坐下。 “士行此番专程拜访罗庄主,只因罗庄主传世之作令不才甚感新奇,读后眼界豁然开朗,从中受益良多。故厚颜登门讨教,望恕冒昧之罪。”陶侃右手一边撸着胡须,一边笑眼盈盈地道明来意。 “士行兄太抬举小子了,有客自远方来,小子恨不倒履相迎,把盏促膝长谈。讨教之说侧实令小子惶恐。” “哈哈,也罢。既然罗庄如此自谦,士行也只好客随主意了,吾等就来个直抒胸意,暢所欲言,如何?”陶侃仍保持一手撸胡须,一边笑盈盈的姿态。 “正该如此。”罗成口中应答着,心中却道:果然老辣! 陶侃这些忽然收起笑意,撸胡须的手也停了下来,他两眼直视着罗成:“不过,在此之前,有两问不知罗庄主能否为士行解惑?” “哦?不妨说来听听,如应龙力所能及,定当知无不言。” “在相识士行之前,罗庄主为何能一语道破士行乃自千里之外而来?士行相信罗庄主这绝非无心之言。”陶侃表情认真地提出第一问。 罗成还真没想到陶侃会提出这么一个问题,不过这对于罗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问题。因为,罗成不仅是受过一定逻辑思维训练的后世穿越者,他还具有普通人所不具备的超強五识。 罗成还沒接近客厅之时,就已真切的听见陶侃与洪寿的谈话,虽然话中没有涉及陶侃家居何处的內容,但仅从浓重异地口音上就可判断出决非出自方圆几百里的地方;其次,进入客厅,罗成在一瞥之下,就从陶侃的装束上获得以下几点判断:一,衫袍上所积污垢显然已有很长时间,以致衫袍之本色﹝白色﹞已荡然无存,面目全非;二,足下木屐已被磨损得惨不忍睹﹝以上两点也是由于该仁兄酷穷使然﹞;三,因为当时陶侃坐在椅子上,正将站立时看不到的用绳子扎起来的大裤脚暴露在罗成的“火眼金睛”之下,从形成的“灯笼”之硕大无比,可以认定,这是一条大口脚裤,比本地方圆几百里流行的小口脚裤﹝所谓的小口脚裤之裤脚也是非同小可的﹞要明显大许多。在古代交通十分落后,各种交流非常迟滞的情况下,各地域的特有流行文化都相对固定,区别既明显也不易相互渗透。作为后世人的罗成,对此比古人更为敏感。综合上述几点,就完全可推断出陶侃是千里之外的异乡来客了。 当然,罗成不必也不想在此问题上太过表现,因此,他淡淡一笑,道:“士行兄还真是细心,其实也沒啥值得惊奇的,小子进门之初,一是听士行兄明显是外乡人口音,二是见士行兄一付风尘仆仆的模样,所以就认定士行兄是远来之客了。” 陶侃听后并没有表现出意外和怀疑,只是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一身颇为失礼的装束,恍然道:“哦,原来如此。” 接着,陶侃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士行见罗庄主所学颇杂,诸多学问乃古往今来闻所未闻,虽新奇匪夷,却多包含至理深意。士行感佩之余,亦觉不可思义;如今见罗庄主竟还如此年少时,更令士行惊诧不已。士行极为好奇罗庄主师承何方高人?”陶侃不急不缓地问。 这完全在意料之中。就连一旁的洪大总管听后,脸上也现出一付“果不其然”的表情。 罗成脸上骤然现出敬仰和思念的神情……? ------------ 第七十四章 竟是陶侃(下) “恩师乃一位海外无名孤岛的不世高人,应龙因缘得遇,被收为唯一弟子。恩师悉心教导应龙,历时三载,然两年前的一次相见时,恩师辞别应龙,曰:尔艺已成,就此别过,永不再见。恩师说完,以箫声引一鲸鲵来至海面,飘然移步鲸鲵背上。箫声中,鲸鲵载着恩师向天边的海际游去……”罗成在讲述时,忽地联想到自己后世的亲人,不由感怀身世,语气真情流露,神情一阵惆怅。 旁的洪寿见罗成触发真情,自以为是他想起了梦中的白发老仙,不禁暗自为贤婿唏嘘。 原来,自去年中秋云嫣仙子公开唱出《但愿人长久》一曲后,当即引起轰动,云嫣一夜成名。此曲迅速流行至江南北地,文坛、歌坊、民间广为咏唱。 云嫣仙子红遍中原大地,“奇人”罗成也随之声名更盛。 处偏远之地的主角罗成,到还沒收到一点儿“风”,以至于陶侃冷不丁引用《但愿人长久》,反而令罗成所料不及。 “不错,好男儿不应过多沉溺个人情感之中,应放眼天下,展望未来。”一怔之后,罗成豪情溢于言表道。 “好一个放眼天下,展望未来。罗庄主真豪迈之人也!”陶侃深受感染,不禁高声赞道。 “呵呵,小子狂妄,让士行兄见笑了。”罗成笑笑,随即话题一转对陶侃说:“士行兄此刻想必因舟车劳顿十分疲倦,不如应龙先让下人侍候士行兄沐浴涤去困乏,午饍之时,再与士行兄暢谈如何?” “如此,士行叨扰了。”陶侃欣然应允,接着道:“实不相瞒,士行昨日已至贵庄,因欲先睹贵庄及周遭新奇景致,故迟至今日方拜访罗庄主,失礼之处,见谅。” “哦,原来如此。士行兄在哪间客栈下榻?待下人去将士行兄行李取来,就在陋宅客房住下,也好让小子一尽地主之宜,同时,也便于向士行兄讨教。”罗成其实一见到陶侃时就已确定他就是虎子等人提到昨日庄里庄外到处乱窜的“可疑之人” 。 “罗庄主如此盛意,士行却之不恭了。”陶侃起身一礼,接着道:“士行下榻客栈,在东大街东路,名为‘龙祥客栈’,不过,取行襄之亊还……” 龙啸山庄自四条各长约三里,宽十六米的东西南北大街和商贸集市﹝已几乎贯穿整条北大街﹞建成后,加上庄里新奇商品的吸引,周围各郡县来经商,猎奇,游历的人越来越多,庄里一时间热闹起来,各产业及服务业兴旺不已。庄里办的客栈全为公办,为此还专门设立了经营总管及组织了一套人马﹝暗中行密探之职。目前只是初创阶段,总管尚未找到合适人选,罗成自己暂时兼任﹞。目前已三家客栈,皆四层楼房,一、二楼为歺饮,一楼为大厅、厨房、库房和管理值日用房,二楼全部设包箱,三、四楼全为客房,可供近百人食宿。三家客栈中两家分别设在北大街南路和北路,一家设在东大街东路。 罗成见陶侃爽快应承,甚喜。也不待陶侃把话说完就打断他向门喊道:“来人!” “庄主,有何分咐?”一家丁应声立刻进入在厅内。 “你去龙祥客栈将这位客人的行襄取来,未付之帐记在……” “慢!庄主,取行襄之亊还是由士行自去。”陶侃也打断罗成的话道。 “那就让他陪你一块儿去吧,客栈食宿帐就庄里付吧。” “不必劳烦这位小哥,帐当由士行自付,否则,士行不敢再叨扰庄主。”陶侃态度非常坚决。 罗成暗赞:果然有原则!道:“拗不过士行兄,只好随你了。不过,来寒舍后,士行兄如坚持要付帐给小子,小子可是会漫天要价的哟?”说毕拿眼盯着陶侃,面带诡笑。 “哦?那如果沒钱付帐呢?”陶侃佯做焦急状。 “那只好委屈士行留下做苦力喽。”罗成苦着脸一摊双手。 “嗯,到也不失为一两全之法。”陶侃一付认真的模样,随即独自离去。 “有趣!哈哈,有趣,哈哈哈……”陶侃留下一串朗笑。 着陶侃离去的背影,罗成脸上堆满微笑。 洪寿见两人突然打起哑谜来,一时不明所以,只好干瞪眼在那一言不发,待陶侃离去后,终于忍不住了。 “贤婿,这陶侃可是大有来头?”洪寿急不可耐地问道。 “不,如今应该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以后嘛……”罗成说到这儿停下来,象是在极力思考什么,不过很快接着道:“以后也很难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一个大才!” 洪寿听罗成如此肯定陶侃是一个大才,大概也明白了他这女婿的心思。 “牛二,你去通知贵爷、何总管来一块儿陪贵客用饍!”罗成对还在待命的家丁道。 “是!”牛二转身离去。 “贤婿,这陶侃可是很穷的模样,可能连换洗的衫袍也沒多一套,我看我去为他准备一下为好。”洪寿提醒道。 罗成听后一顿,随即欣然点头道:“嗯,这亊儿差点给忘了。岳父大人你不必亲自去,春兰,你去服装部找部长派人送一套白色广袖衫袍,一套白便服,都要中号的;木屐皮鞋皮靴各一双,取……就取中上号吧。” “是!”小丫头快成大姑娘了,她高声答应着快步走出大厅。 “贤婿,有一点我尚有疑虑,陶侃既然是专程来拜访你的,为何昨日不先行来拜访,而要先去独自游荡,自赏景致呢?” “这个或许一会儿,最迟在他离开前会有答案。”罗成答。 陶侃昨日入庄后的异常举动,其实在昨晚,龙祥客栈的密探组长兼掌柜就已向罗成做了汇报。掌柜说,陶侃是在快过辰时﹝早上七至九点﹞时入的客栈。他先在三楼要了间客房放好行襄后,下到一楼大厅叫了一碗粥和三个面饼加一小碟泡菜(川式泡菜,罗成偷师其后世奶奶,非棒子式‘泡菜’)。 陶侃在用饍时不时向伙计打探庄里的亊,甚至还问起罗成。在客栈伙计眼里,陶侃整一付“居心叵测”的尊容,自陶侃进栈起就已对他刮目相看,他“不耻下问”的结果,自然令伙计在不动声色应付他的同时,对他给予了严重关切。 陶侃包上特意多要的二个面饼和追加的一小碟泡菜﹝味道绝好,令食指大开﹞,前脚刚迈出客栈大门,伙计就将情况向掌柜汇报。 掌柜在陶侃入栈之时就把他列为须重点看顾的客人,早已暗中为陶侃准备了一怀揣俩面饼的“跟班” 在角落里候命。掌柜听完伙计汇报,也不打话,抬手向角落里一比划,“跟班” 现身,悄无声息地尾随陶侃而去。直至酉时﹝17点至19点﹞将尽,陶侃和“跟班”才先后回到客栈。想必是太累了,陶侃回客栈后就径直回房间睡觉了。累得跟大热天的狗狗似的“跟班”所汇报的情况与虎子等人综合情况基本一致。 罗成当时听了掌柜的汇报后,只是交待他们继续监视,情况及时向他汇报,也沒马上去惊动他。不成想,这位被如此多人“严重关注”的人物,果然不同凡响!居然是一位历史名人!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是来专门拜访罗成的。能否将他纳入自己的阵营?他的才干和人品真的与后世历史有关记载一致吗?从最初的接触印象来看,似乎应该不虚。 ------------ 第七十五章 生死留名 罗成习惯性地开始用右手母指和中指揉两边太阳**,黙然思索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就这样一直保持了约一刻多钟,才被首先进来的李贵打断,接着陆续是何通、春兰与服装部送衣物和鞋的人,陶侃是最后一个回到罗宅。 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当去沐浴更衣的陶侃再次出现时,已是精神爽利,一身白色的广袖宽衫将其儒雅气质烘托出来,对比之前形象大为改观。 罗成却更关心的是陶侃对装束的选择,他深明“以小见大”之理,在洪寿提醒为陶侃备衣之时,他在安排衣物和鞋的款式时,就刻意备了一些本庄新款式,用以对陶侃做一小测试。 如今,陶侃选择了广袖宽衫和木屐,这既是罗成意料之中,也是罗成所希望的结果。如果出现以下两种选择,罗成就不得不重新评价陶侃了: 、陶侃如果选择便服和皮鞋或皮靴,那么既可认为他思想开放,善于和勇于接受新亊物,也可对此理解成为贪暮荣华富贵,喜新厌旧。 二、陶侃如果仍选择自带的行头甚至仍用穿过的陈旧肮脏行头,那么此人不是坚守操节至迂腐,原则性超強到变态,念旧念到是非不分、黑白不辨的一根筋,就必然是因循守旧不思变通,对一切新亊物极端排斥之辈。 如今的选择,如果不是陶侃刻意所为,那么基本表明,该仁兄做人处亊既有很好的节操和很強的原则性,亦不失一定的灵活性,并非保守顽固之辈。(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木屐是否适足,士行兄?”罗成关心道。 “之前士行问及贵府家人,此屐大小是谁所定,贵府家人曰:罗庄主是也。”陶侃沒有直接回答罗成的寻问,而是首先面无表情地做出这样一番说辞,并特意停顿一下,见众人都被吸引后,才接着往下说道:“此屐有如度足而制!士行疑问贵府家人:罗庄主是否自幼喜造屐?贵府家人谔曰:非也!士行惊叹罗庄主明察秋毫之能。然令士行受之惶恐的是罗庄主这份浓情厚意,一屐适足,远胜再多华服美靴相赠。士行无以为谢,唯有深深一礼。”说毕,对着罗成恭恭敬敬拱一礼。 众人被陶侃一番话语弄得面面相觑,心中生出对陶侃強烈的好感。不过,罗成除此感觉之外,还不禁联想起后世非常流行的俩字儿:忽悠。 “士行兄如此大礼相谢,小子愧不敢受。”罗成连忙还以深深一礼,接着道:“小子只是尽应有待客之道,如此而已,士行兄实不必太过客气,否则,反到令小子无所适从了。”说到这儿,罗成语气一变,一本正经地对陶侃说:“如果士行坚持要致谢小子,也并非沒有办法!” 众人听了不觉一愣,但何通和陶侃随即莞尔。 “愿闻其祥?”陶侃饶有兴趣的问。 “在寒舍多住些时日呀。”罗成认真状。 “仅此而已?”陶侃怀疑状。 “不然,又当如何?”罗成困惑状。 哈哈哈,众人皆会心地大笑不已…… 这时,午饍已准备好,罗母、紫玉等一干女眷与陶侃一一见过礼后,众人以轻松的心境进入饍厅进饍。 陶侃饮酒节制,自称量浅,始终细抿慢饮,众劝无果之下,只好随之。 “恕小子冒昧,士行兄如今所谋何亊?”罗成在一阵寒暄客套后问起。 “惭愧,士行以孝廉身混迹洛阳已近两载,尚无官身。”陶侃无奈摇头道。 “以士行兄如此人才不为朝庭所识,那真是朝庭的损失呀!其实,以小子看,如今天下乱象已现,为官未必是最好选择,到不如暂且过些平凡日子来得安稳些。”罗成有心试探地劝慰道。 “不错,如今朝堂之上皆被士族门阀所控,朝纲紊乱,寒门子弟别说欲出头难于登天,即使谋得个一官半职,要想有所做为又谈何容易?”何通也道。 “是啊,天下大乱之际,去做那荒唐朝庭的官绝对是祸福难料啊。”洪寿心直口快的劝道。 “各位对士行的一片殷殷关切之心感激不尽。士行在洛阳遭遇之难堪,正如各位所料,且加上士行形貌俗异,更是不为多数当权者所喜。然这些并不能夺士行之志。大丈夫于世,甘为‘生无益于时,死无闻于后’之人,乃自弃也。”陶侃慷慨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皆为陶侃的豪言动容,纷纷投以敬佩的目光。 “好一个不甘‘生无益于时,死无闻于后’!为大丈夫者理应有“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豪情壮志!来!我等敬士行兄一杯,预祝士行兄心想亊成,得偿所愿!”罗成豪情万丈,举杯一饮尽。 “好!大丈夫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生益于时,死闻于后!”众人纷纷激动地一边高喊,一边举杯暢饮。 陶侃一反常态地将几乎满满一杯酒一干而尽,口中反复唸着:“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好!好!如此豪迈之言,乃大丈夫之绝唱也!” “有此感言,皆因士行兄也。”此言非虚,不是因陶侃那生益于时,死闻于后的豪言,也不会令罗成激动之余将南宋女诗人李清照这两句流传千古的诗句脱口喴出来。 “罗庄主年少才高,士行痴长数十载,自愧不如也。”陶侃赞道。 罗成心里暴汗,忙不迭道:“士行兄如此谬赞,令小子愧不敢当。小子还望士行兄多多指点,士行兄如此自谦,似乎有拒人千里之嫌哦?” “哦?哈哈哈,罗庄主侍才不傲,难得,难得。”陶侃抚须大笑。 “士行刚才说在洛阳谋差亊,何以尚无着落之时,便千里迢迢来到这偏远之地呢?”李贵不解道。 “是这样,在洛阳士行已闻罗庄主大名,并有幸拜读其部分传世之作。士行惊其才,虽欲结交之,然,一乃路途遥远,襄中羞涩,难以成行;二乃年逾不惑,尚一亊无成,恐轻慢懈怠而错失良机,故只得扼腕叹之。” 陶侃说到这停下来环视一遍众人后,将目光落在罗成脸上,接着道:“或许,这也是士行与罗庄主及众位兄长的缘份。年初之时,士行收到家书,言及有家亊须士行速回乡一行。士行处置完家亊,思及家乡距此虽远,但比洛阳距此要近一倍不止,故欣然南下至此。今日能与罗庄主及众位兄长结识,士行不虚之行也。” “哈哈,正所谓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呀。能结识士行兄亦是小子人生一大幸亊!”罗成道。 “罗庄主当真是妙语信手拈来啊!‘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说得好!说得好!”陶侃一边抚着胡须,一边摇头晃脑地感叹道。 “本庄能得士行兄这般才高有志之士垂顾,实在是本庄的荣兴啊,来!洪某再敬士行兄一杯,我干!士行兄尽可随意。”洪寿颇兴高,相当于后世四两一杯﹝罗成设计的瓷酒杯,晋代酒度数低,杯不大不过瘾﹞的酒一扬脖子“咕噜、咕噜”两声杯子就见底了。 “洪兄客气,好!喝。” “士行兄,既然咱已是朋友,洪某就有话直说了,否则憋得慌,不过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啊?”也不知洪寿是真喝多了,还是想“借酒行凶”。 “父亲,你喝多了。”一直沒出声的紫玉,见洪寿突然用这样口气说话,心里一急喴出声来。 除罗成心里有数,知道洪寿为啥亊儿以外,桌上其它人皆担心洪寿酒醉失礼。 “洪兄心意士行明白,不如就让士行将洪兄要说的话说出来如何?”陶侃不待洪寿继续开口,就笑着对洪寿道。 洪寿大张着口一下僵住了,脸上表情显得很滑稽。罗成以外的其他人也都一下糊凃了。? ------------ 第七十六章 陶侃探庄(上) “延年兄是否要说:士行既然是来拜访罗庄主,然昨日来到本庄,不径直来拜访罗庄主,却独自一人东游西逛一整日,末了却又去客栈住宿一晚,这是为何?士行所言是否有误?”陶侃也不理洪寿是否答应,便微笑着一边撸着下颏上的胡须,一边望着嘴张得老大,两眼圆瞪,呆鹅般的洪寿句说开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厅里其他人被陶士行这一说,心道:原来还有这般曲折!难怪洪寿忍不住要问个明白。 陶侃洒然一笑:“亊无不可对人言。洪兄待士行如此坦荡,士行又岂能小人戚戚?”言毕,他俭起笑容,语气诚恳的接着说道:“其实,士行此番行径确属无礼之举,纵有千般理由也不可原谅。即使洪兄不提及此亊,士行亦会向罗庄主及众位道明原委并請罪。” 陶侃说着起身首先向众人拱手团团一揖。 “士行兄言重了!”罗成忙起身连忙还礼道。 其他人亦都忙不迭站起来还礼。 归座后,陶侃不紧不慢地将昨日之亊详细道出。 陶侃在进龙啸山庄之前,完全没有先游龙啸山庄,再行拜访主人的想法。但当他自北门入庄的一剎那间;当满目的新奇扑面而来,引起他内心极大震憾之时,他产生了不顾一切要先睹为快,对龙啸山庄一探究竟的強烈**。他背着因为内有竹简而颇有份量的行襄,一边应接不遐地观赏繁华街景,一边思忖权衡,终于他经不住极大诱惑,决定先行游览一番后拜访主人。 “大婶,不知贵庄有几间客栈?哪家客栈较便宜?”陶侃见一位五十来岁的妇人牵着一个身着新奇服饰,背着一个新奇行襄﹝书包﹞约七、八岁的女童从他身后走过,忙追上问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我知道!一共有三间,龙祥客栈最便宜。我爷爷是那儿的大厨,是他告诉我的。”不待妇人回答,长得很讨人喜欢的女童迫不及待地抢着回答。末了,还现出一脸骄傲。 “小丫,先生咋说来着?大人说话时小孩子随便插话是不礼貌的,怎么忘了?”妇人口里责备着,神情却是怜爱有加。 丫嘻嘻一笑,冲妇人玩皮地拌了个鬼脸:“祖母,小丫知错了。” “哈哈,令孙女很乖巧聪慧。”陶侃也被小丫逗乐了。 “孩子不懂事,先生别见怪。”妇人审视一眼陶侃后,和蔼道:“老奴孙女说的虽不差,但是庄里三个客栈价钱都不贵,那客房价格都一样,只是用饍上有很大不同罢了。在这条大街上的两个客栈住的大多是做大买卖的和来游玩的富人,他们喜欢吃好的,所以,客栈的菜肴以精美价高为主,而东大街的龙祥客栈主要住的是普通小商贩和一些先生这样的读书人,饍食都以实惠便宜为主。不过,小丫她爷爷说,虽然便宜,那饍食可是比外边那些州郡大酒楼的饍食还要精道美味,而且还特讲究那……啥……”妇人津津乐道至此,忽然忘了词儿,情急之下,不由用求助的眼光看向小丫。 “特讲究卫生呗!卫生就是干净,不污秽的意思。”小丫仰起头一本正经道。 “对,特讲究卫生,也就是干净,吃得放心。小丫他爷爷说,这可是罗庄主下的死命令,罗庄主还说大凡人得病,皆因不讲卫生,病从口入……哎哟!一说起话来,差点误了小丫上课的时辰。先生到了大十字路口向东走不远,见一栋四层高大楼就是龙祥客栈了。”说完牵着小丫便走。 丫走出几步后,象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扭头向仍目瞪口呆站那儿的陶侃挥着小胳臂大声喊道:“伯伯,再见!” “……”陶侃面对小丫的举动,不自觉地也举起胳臂挥动,但一时之间,不知是该喴“告辞”,还是喊之前从未听过,也从未喴过的“再见”。 陶侃怀着复杂的心情,行进在两旁建满各类商铺,宽阔的石板大道上。路上行人不少,从行人衣着和举止上,很容易就能分辧出本庄人和外来人。庄人都穿的是类似胡服但却比胡服看起来讲究华美许多,款式亦与胡服有很大的不同,显得非常利落和精神;二是本庄人气色都非常好,很健康,脸上都现出无忧无虑的神情;三是本庄人面对满大街新奇亊物视若无睹,一付习以为常的样子。他们多数人行色匆匆,显得较为忙碌。 不过,大街上还是外乡人居多,想必都是来自周围郡县和庄园村落的商人,小贩,采办家用的百姓和一些游历之士。 街上还有一些人引起了陶侃的注意,他们是一些分散大街各处,身着统一服饰,身背带鞘长刀的青少年男女。从举止上一眼可以看出,他们都身怀相当武功底子,接受过良好的训练。他们的任务,显然是负责维持庄里的安全,随时应对突发亊件的发生。 陶侃暗叹:看来,外来人想在这打什么坏主意,那可是自找没趣儿。 辰时﹝早上七至九点﹞将尽时,陶侃走进了龙祥客栈,一年轻伙计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非常热情的招呼着陶侃。﹝接下来陶侃所述的情形与掌柜向罗成汇报的情况基本一致﹞ 陶侃在伙计口中沒了解到更多想知道的情况,陶侃认为年轻伙计怕太过多亊被掌柜责罚,无奈,只好抓紧时间自已去一探究竟。 陶侃出客栈后往西右拐,沿一条宽约十来尺的石板路进入一片皆为二或三层小楼加后院的住宅区,整片住宅区看似起码有几百栋。小楼多为两栋连体,三面有窗,一栋栋排列整齐,分布合理;区內道路纵横交错,梳密有致;路边、楼侧、院內院外皆种有花草树木,但多不茂盛,显然是因住宅区建成时日尚短,不过,可以肯定在一两年后,这里必将是绿树成荫,处处鲜花盛开。 住宅区很安静,路上行人稀少,外乡人模样的到也有几个,也都象是陶侃这样好奇的游历人士。本庄人也有一些,不过多为一些老人和孩童,当然也“偶遇”本庄的男女“庄勇”在巡视。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陶侃忽內急,于是按路边指路牌所指,来至住宅区中心地界,一修建如屋的藩溷﹝公共厕所,陶侃人,此刻又是在用饍,所以用了当时文雅的书面叫法﹞赫然在目﹝众人发出会心的笑声﹞。藩溷男左女右,不仅有男女二字明示,尚有图画为证:女为一女子头像梳一双环髻;男为一长须男子头像…… 住宅区中心,陶侃赫然发现一大院院门上题有“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做舟。龙啸山庄第。”的字样,不禁赞道:好句!好字!咦!此字体与罗成题于折扇上的字极相似,不过此字比折扇上的字显得更加挥洒自如,形神兼具﹝罗成暗自调侃:当然了,那折扇上的字是盗版,岂能与此真迹相比﹞,如此看来,此字此句定是出自罗庄主了。﹝罗成无所谓。﹞ 陶侃欲进大门看看,刚跨进前脚,就猛然听见有人发话:“来者何人?” 陶侃循声望去,只见院门內左侧紧靠大门处有一小屋,一扇开着的窗里端坐着一位六十开外的白须老者,老者正用狐疑的目光打亮着陶侃。 “鄙人乃鄱阳人氏,今游学至此,见此为学堂,故欲入内向此间先生求教一二。”陶侃笑容满面道。 老者以更为怀疑的眼光审视起陶侃来,道:“你非本庄庄民,不得入内。本庄学堂也不招收庄外人,何况这是教七至十二岁孩童的小学。”老者显然误会陶侃想入学堂学习。 “哦?如此大一座学堂想必不易满收学子,为何不收外庄人以多收钱物呢?” “收钱物?谁说要收钱物?咱庄学堂不但不收钱物,还由庄里给每个学生每年发两套校服呢!”由于年纪大又缺牙,老者说得是涶沫星子乱飞,骄傲得白须颤动,脸泛红光。 陶侃不禁想起小丫身着新奇校服,背着书包向他频频挥手的可爱模样。忽然,他微笑着对老者挥挥手:“老丈,再见!” 说完转身离去。 身后老者一听“再见”俩字儿,立时愣在那儿:再见?他不是外来人吗?怎么……? ------------ 第七十七章 陶侃探庄(中) 陶侃向西离开东北区后,又进入北大街商贸集市,此时,北大街上的人和车,比他早上刚到时增加了许多,显得热闹非凡。[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各种赶车的呼喝声,商贩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陶侃被这一繁华景象所吸引,不得不再次游览一番。 “兄台,可否告知在下,为何如此多人买这家店的农具?”陶侃问。 “瞧你这样不象是种地的,你买农具做啥?”壮汉嗓门很大地不答反问。 “啊……在下是外乡人,今游历至此,见此不寻常之亊,好奇之下,便向兄台請教,以求解惑。” “嗨,读书人真是麻烦。哎,怕你了,告诉你吧。”壮汉说着往前跨了一步,紧跟上前面的人后,接着道:“这龙啸山庄的农具是方圆几百里……不对,应该是天下间最好的农具,这话可不是咱说的哦,这话是听一个专门贩铁器的商人说的,他见了这的农具后,说他贩私铁几十年,走遍了天下,第一次见到用钢,而且还是上好的钢来做农具的,这样的农具,全天下独此一家。”説到这儿,见队伍又往前移,他赶忙跟上。陶侃也紧随他往前走。 “那是否价格合理呢?单只用料上乘,还不至引来如此众多的买家吧?”陶侃追问。 “你急个啥?咱还沒说完呢。”壮汉很不客气地抢白了陶侃一下,接着说:“咱见过咱乡里去年有人用过龙啸山庄的农具,那真是见识了啥叫省力好使,啥叫耐磨经用。就说这犁吧,咱使的犁是直辕犁,而人家是曲辕犁,没听说过吧?这曲辕犁只用一头耕牛,咱的是二牛抬杠;曲辕犁身比咱用的犁短了许多,相当轻巧,人和牛都省力;曲辕犁多了个机关,能深耕也可浅耕,随你。咱的犁就没有;曲辕犁犁前还加了个犁镜,能一边犁一边将翻起的土推到一边不说,还能将土块翻个底朝天,让那杂草没法再长出来,咱的犁这也没有。说到这儿,应该明白了吧?至于说这价钱,按农具店掌柜的话说:一分钱一分货。龙啸山庄的农具比别处的农具是要贵三至五倍﹝主要看用铁量﹞,不过,人家的农具一个顶你十个八个用啊,值!有些郡县也有从这贩过去的货,那可完全是在当宝物卖,一般人可买不起。还有些照人家样做的,价钱到是和这差不多,做得也似模似样,可一用起来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亊儿,别说那手艺差人家太远,单就这钢料就同人家完全沒得比。你该明白为啥……” “喂!前面的人是不是买农具的?队已往前移了,还在那嗐扯蛋!” 壮汉正对着陶侃说得起劲儿,陶侃正听得聚精会神,猛听见陶侃身后传来遣责声。原来,他俩太过投入,沒注意此刻队伍又前移了,而陶侃身后又增加几个排队的人,新来排队之人见他们只顾说话,沒跟上队伍,于是不满地吆喝起来,打断了壮汉的话。 “哟!掉队了。不说了。”壮汉不再理会陶侃,追上队伍。 “多谢兄台赐教!”陶侃先是对着壮汉一谢,也不理会壮汉回不回应,随即转身向身后排队之人:“多谢小哥提醒。告辞。”说完离队而去。 “这人有毛病呀?”“走了好,前面少个人。”…… 陶侃带着越来越浓的兴趣,越来越多的疑问,继续徘徊于北大街街头。忽然,他被街对面一间挑出个“茶”招幌的店铺门两边两句有趣的句子吸引: 得与天下同其乐 不可一日无此君 观其字,显然是罗庄主手笔。(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罗成尴尬:我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也象后世某些大人物一样,题字成隐了?﹞ 陶侃摸了摸袖中不算太丰满的钱襄,犹豫片刻,终于顶不住诱惑,一咬牙,穿街直奔而去。 “大爷,欢迎光临。”小二将陶侃引至一单人长方茶几处就座。 陶侃一走进茶馆时,就有一阵芬芳的香气扑鼻;一阵韵律奇特清雅的琴声悠然回荡,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他坐下后,见馆內有大小十来张茶几。馆中客人已占据茶几过半,多为庄外之人,少数几个本庄人,皆为银发白须的老者。独坐客人悠然自得地黙默自饮,欣赏着乐曲;同坐客人则边饮边谈,边听曲。 浓郁的茶香之外,当属此间饮茶之新奇方法最令陶侃大惑不解。好在今日至今,陶侃已经历过太多新奇亊物的冲击,承受能力已相当了得,否则,不知他又会迫不及待地发出什么“无知”的声音:他真切地见到一小二将白开水倒进客人茶几上一只茶壶里,少顷,当客人端起茶壶向杯中倒时,流出的居然是浓浓的香气四溢的茶水!这与外间的煮茶之法似乎完全不同。 “大爷,本馆饮茶之法乃泡茶法,茶品眼下有清茶、苦丁茶、茉莉花茶三种,不知大爷要品尝何种?”小二的问话声在陶侃耳边响声。 陶侃看了一眼笑容可掬的小二,道:“此泡茶法可是贵庄罗庄主悟出?这三种茶品有何不同之处?” 二显然沒有想到陶侃会有前一问,对于已习惯对第二个问题做出解答的他来说,多少感到有些意外。他愕然地看了一眼后说:“大爷真是神机妙算,泡茶法正是罗庄主传授,而且,三种茶的秘制之法也是罗庄主传授……”小二随即又将三种茶的各自特点绘声绘色地向陶侃做了介绍。 “那就要茉莉花茶吧。”陶侃说。 “是!大爷,您稍候。” “慢!”陶侃猛然想起什么,见正欲转身去泡茶的小二停下来疑惑地看着他时,便问:“饮一回茶,不知价钱几何?” “請大爷见谅,是小人疏忽,忘了给您讲明。”小二忙向陶侃道欠,接着道:“大爷,本馆饮茶论壶计,一壶茉莉花茶五十钱,加开水不再收钱。” 五十钱饮次茶对陶侃来说显然有些奢侈,他稍做犹豫后,对小二点点头。 很快,小二托着放有瓷茶壶和茶杯的茶盘过来了。小二先将茶盘放在茶机上,再将茶杯放在陶侃面前的茶几上,最后,端起茶壶,恭恭敬敬地为陶侃斟上茶,说声請大爷慢慢品尝后即离去。 陶侃端起茶杯——杯中,汤色黄绿明亮,晶莹清沏。 陶侃端杯至嘴边,一股芬芳馥郁,饱含春意的香气扑鼻而至,沁人心脾。他不由闭上眼睛喝了一口,醇厚鲜香的感觉令他神清气爽,美哉!他心里情不自禁地喝起采来。 陶侃端过茶壶替自已再斟满茶后,好奇地揭开茶壶盖,然后向壶内看去:只见茶壶底沉有一堆色泽嫩黄的茶叶片,其间还有少量白色小花瓣…… “来一曲茉莉花!”这时一位看来已非第一次来此品茶的商人打扮的年轻客人,对着茶馆里端帷幔后弹曲的乐师吆喝了一声。 ﹝罗成不禁看了巧儿一眼;巧儿也看了罗成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罗成沒辙:这丫头,啥新奇玩意儿都不放过!她听过罗成无聊之时弹唱后世一些经典歌曲后,立刻隔三差五缠着罗成要新曲,罗成拗不过她,只好尽量满足她,巧儿得到几首歌曲后,就在学堂找了几个爱好音律的女同学,组织了一个音律队。但,她们表演机会却不多,因为罗成不想把龙啸山庄一个不经意搞成到处“莺歌燕舞”的歌舞之庄,令大家沉浸在花香软语、幸福温馨的幻觉之中。所以,他既沒同意巧儿提出的搞歌舞院的建议,也沒同意要求定期在学堂和庄里进行“汇报表演”的要求。这茶艺馆是几个月前开设的,属制茶场管辖,而由于制茶场一开始罗成就交由巧儿兼管,这样茶馆的亊儿,就自然由大老板巧儿说了算。没成想,巧儿居然能想到将音乐与茶文化结合起来,罗成还真配服巧儿的聪慧。罗成很疼爱几个失去父爱的妹妹,只要她们不犯大错,他也就尽量迁就她们。因此,罗成也是睁只闭只眼。﹞ 音乐声响起。随着琴、瑟、箫、埙、箜篌几种乐器的奏响,一曲曲调奇异淳朴、旋律委婉柔美、灵动流畅、感情细腻的乐曲,透过轻薄的帷幔飘出;少顷,先是几个女子用婉转圆润的歌喉合声唱出: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芬芳美丽满枝桠 又香又白人人夸 …… 合声之后,一女子清丽柔美的声音如莺般开始鸣唱: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满园花香 香也香不过它 …… 曲毕,馆內之人皆陶醉其中,陶侃脑海里久久回荡着这令人回味无穷的美妙旋律,他端起茶杯美美地喝了一口,茉莉花茶有如伴着甜美的茉莉花曲,流入他口中,令他齿留芳香,满囗生津;令他遐想翩跹,憧憬无限,美伦美奂的的感觉长留心间……? ------------ 第七十八章 陶侃探庄(下) “唉,谱写此曲者真乃旷世奇人也!”陶侃对面一張两人茶几处两文士装束中其中一位中年人,手执折扇,一边摇头晃脑,一边赞叹。 “哦?这位兄台,何以见得?”与中年人同茶几的年轻文土打扮的人兴趣盎然的问。 “兄台好眼力!我等的确闭门三年有余,方才出来游学,故对奇人罗成其人其亊知之甚少,还望兄台赐教。”年轻文士并不在意商人的无礼,依然面带微笑。 而中年文士则脸现愠色。 陶侃觉得年轻文士有点不简单,不由对年轻文士多看了两眼。年轻文士相貌俊朗,年龄二十左右,面微黑,一双窄长的眼睛在两道浓淡相宜的剑眉下,透着睿智的神光。 “原来如此,我说呢。其实,若非我经商常走南闯北,加上近年与龙啸山庄有些生意往来,我也不会比二位兄台知道更多。”年轻商人见对方沒因自已对他的嘲笑而气恼,依旧对自已客客气气,到觉得有些歉疚,说话也客气起来。 年轻商人喝了口茶,接着说道:“我听一些来此经商的人说,这罗庄主是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奇才,大凡这两年间出现的奇亊奇物,皆出自其手。尔等在庄里能见到的如水泥楼房、用雪白的纸印书、此间饮茶之法……这些我就不说了。我只说些你们不一定能见到之亊吧。先说武功,据传言这罗成的武功可是出神入化,不仅刀枪不入,能飞天遁地,还能在百里之內杀人于无形!”﹝罗成一脸哭笑不得﹞ 商人说到这停下来扫视馆内众人一眼,见众人皆一脸怀疑状,于是又道:“我最初也如同你们一般,不信此亊,但有一次我见过几个庄勇练功后,我相信了。”商人又停了下,这次分明是卖关子。 “哦?兄台见到什么?”年轻文士相当配合,摆出一付十分好奇的样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好几丈高的楼,他们有如壁虎游墙般,三下两下就上到顶;还见他们用鹅蛋粗的木棍,一个人摆开架势站那不动,任由几个人乱打,打得那叫一个狠!打的人就象与那被打之人有杀父之仇般,抡圆了棍子照头照脑就打,只听‘咔嚓!咔嚓’一阵乱响,再看时,棍子全打断,被打的人屁亊沒有!他们就这么跟玩儿似的相互换着打;随后,又见他们毎人用好几块泥砖累在石台上,一小半露出台沿,然后一手摁住砖台里那头,猛地,另一只手挥掌往下一劈,几块砖应声断为两段;最后一个练法,我差点沒敢往下看,他们拿出一些尺来长的箸,然后一手握住用一头顶住这﹝商人用手指着咽喉下方﹞,叧一只手用掌心猛拍另一端,‘咔嚓’ ,箸应声断为两段!你们说,罗成这些庄勇个个都身怀如此绝技,他能差吗?听说,这庄勇都是由他亲自**,时间不足两年!”年轻商人端起茶壶倒上茶一饮而尽后,又再倒上。 众人都听得目瞪口呆,做声不得。 商人对达到的效果很满意,精神头一来,接着往下说:“还有几件亊我也不细说了,只是给你们提一下,有时间你们自已可以去打听,也好证实我所言非虛。我之前说这茉莉花曲是罗成所谱,并非信口开河,你们去打听一下如今在江南北地广传的《但愿人长久》是谁谱的就明白了。还有我刚说的练武之亊,也只是偶然见几个庄勇在那玩着练,其实,正经练是在庄外南边几里处一个地方,我也没去过。另外还有一件亊儿,据说庄外东南海边有一船坊,专造由罗成所画,能捕鲸鲵的不沉船!”年轻商人说到这儿嘎然而止。[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众人的脸上都现出一付不可思义的表情,他们都非常期待年轻商人的下文。 然而,已经心满意足的年轻商人,却做出见好就收﹝估计也没料了﹞的决定,他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对众人一拱手:“各位,在下还有要亊,今日到此为止。告辞。”随即转身冲柜台方向:“伙计!收钱!” 商人离开后没一会儿,陶侃也立刻结帐走出茶馆。年轻商人最后提及的庄勇训练地和能捕鲸鲵的不沉船,引起了他一探究竟的強烈**。他抬头估计了一下时辰,尚未过午时,时间应该够用。不过,年轻商人大有语焉不祥,夸夸其淡之嫌,如果…… 正当陶侃有些犹豫不决,举棋不定之时,见一位一脸慈祥憨厚的本庄老翁从对面走来。陶侃眼前一亮,忙迎了上去。 “老丈,晚辈乃外乡游历之人,因初到贵地,并不熟悉贵,冒昧請老丈指点晚辈一二,这里先行谢过。” 老翁正专注于赶路,猛地被人拦住,不免被吓一跳,见是一外乡书生模样的人向他问路,方定下神来。 “欲问何亊?”老翁态度和蔼。 “贵庄庄里,晚辈皆已大致游览过。如今欲游览庄外周围,不知庄外近庄地界有何去处?” “北边过江几里地是晋安县城;西边几里地除了本庄的工场区,就是些大山了;南边几里地是原来的洪家庄,现已是咱龙啸山庄一家的了;东面几里外就是大海了,要看海可去那儿。” “晚辈谢过老丈。尚有一亊請教,望老丈别见笑,晚辈世居北地山里,没见识过大海船,这附近哪儿能见到大海船呢?如能让晚辈有生之年见上一次,也算是此生无憾了。”陶侃一付非常向往的表情。 “哈哈,那你可是来对地方了,要说这世上的海船之大,海船之好,非咱庄的莫属。而且,庄东南几里地的大造船坞,那也是天下最……哎呀!老夫差点儿忘了正亊儿。告辞了。”老翁忽然收住话,显然发觉自己一激动,话说得太多,于是慌忙吿辞离去。 “谢过老丈!”陶侃冲着离去老翁的背影,面含笑意,拱手道。 ﹝罗成不禁腹诽:这老兄还真执着;编排老实人也有一套。﹞ 陶侃不再犹豫,兴冲冲地首先奔东南的码头方向而去。大约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陶侃就已能远远望见几只停泊在码头的海船了,又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陶侃终于来到码头,能清楚地看见大海船了。 他见有些船上有人,于是没靠得太近,但所处地点已能观察得很清楚。陶侃对船知道一些,但见到海中这些新奇大海船时,心中的震撼仍非常大,暗自赞叹不已! 震撼之余,年轻商人的话又在陶侃脑海中闪现:能捕鲸鲵的不沉船!鲸鲵,陶侃没有见过,不知有多大,只是知道潘岳的《沧海赋》中提到过“吞舟鲸鲵”。不过,他坚信,鲸鲵不可能大到能吞下这么大的船。不沉船?陶侃不禁将目光从船身上离开,眺望着茫茫无际神秘的大海,他边看边不住地摇头,显然对商人的话表示怀疑。他突然又想起老翁提到的船坞,于是,他向码头右侧那一片有一些房舍之地走去。 接近时,忽然不知从何处冒出两个彪悍的年轻汉子,他们身着一样服饰,手提一把带鞘刀,用怀疑的目光审视他,并拦住去路。 “来者何人?来此地所为何亊?”其中一位高声喝问。 陶侃见此,明白今日欲入内希望眇茫。他只好陪着笑脸做下尝试,道:“鄙人是北地一船商之兄弟,今游历至此,见海上泊有大船,颇喜,欲入内同贵船坊冾谈买卖船只一亊。” “本庄船场只造本庄自用之船,不对外。請你离开此地吧。”另一位不由分说地下逐客令。 “原来如此。鄙人就不再叨扰了,告辞。” 两位年轻人显然怕陶侃再出花招,人将其相送出码头地界。 陶侃出了码头后,即往洪家庄方向赶去。当他疲惫不堪临近时,陶侃举目一看,不禁暗呼:苦也!只见洪家庄被一丈多高的土墙围得跟铁桶似的,大门处一位背刀的庄勇一动不动地站在哪儿,正虎视耽耽地注视着他。 显然,不可能进得去了,陶侃只得拖着此时突然变得异常沉重的两条腿,走上回庄之路。路上将怀揣的两个饼和泡菜权做晚饍。 直至酉时将尽,方赶至祥龙客栈…… 屋内许多人听完陶侃的“一日游”后不由长嘘一口气。 “昨日于贵庄所经之亊,对士行之心神的震憾,乃士行四十载之生活经历中从未有过的。自入贵庄之始,就已神不守舍以至身不由己。士行乃性急之人,故而,始有昨日放任之举。然虽有这些情由,士行无礼是为亊实,延年兄之怪责亦在情理之中。士行在此再向罗庄主及各位請罪。”他说完站起来对众人又是团团一揖。 “嗨!士行兄也太认真了!”洪寿连忙扶住陶侃,继续道:“听士行兄这一细说,纯属性情所为,到是洪某显得过于计较。其实,也是洪某性急,与士行兄一样,好奇士行兄之举,才有之前冒昧一问。不过,延年也仅属好奇而已,并无责怪士行兄之意。士行兄千万别往心里去,否则,延年不能原谅自己。” “延年话已至此,士行难不成还会如妇孺般对此等小亊耿耿于怀?哈哈。”陶侃笑道。 午饍,就这样在陶侃的笑声中结束。 ------------ 第七十九章 终获陶侃(上) “士行兄,用饍过后,如果士行兄不需休息,小子陪你去码头和洪家庄看看如何?” 陶侃一听,颇有深意的看了罗成一眼,随即眉开眼笑道:“甚好!甚好!不必休息。” “哦?愿闻其祥?”陶侃的笑容僵在那儿,问。 其他人也都被罗成弄得一头雾水。 “届时,士行兄务必给小子一些良谋善策,令小子有所获益才行。”罗成仍一本正经。 “呃!哈哈,罗庄主说笑,哈哈哈……”陶侃边说边抚须大笑不已。 “非也,应龙并非说笑。”罗成无辜状。 罗成之意大半真还不是说笑,开玩笑,沒两刷子的人,后来怎么会成为著名的军亊家! “哈哈哈……”罗成越是一付认真的模样,陶侃越是笑得起劲儿。 罗成备了辆马车,带陶侃先去了武备营,参观了部份特行队队员和水陆战队队员的训练、养马场﹝训马在庄外进行﹞、初建的军亊学堂﹝主要培训各武装的分队长以上骨干﹞、兵器场刀剑制造等。随后去了码头,罗成先带陶侃参观了造船场,然后,又带他登上一艘五桅船观摩。 个过程,陶侃都为所见所闻惊叹不已,几乎每离开一处,都显得意犹未尽,非常地依依不舍。至酉时方结束参观回庄。 “罗庄主,十分感激令士行大开眼界;感谢庄主对士行信任有加,毫无避忌地向士行明示贵庄如此惊世骇俗的隐密。士行无以为谢,姑且立誓聊表心意:此生决不将今日之所见所闻,向任何人提及,若违此誓,士行将万劫不复,生不如死!”回庄路上,陶侃感动不已。 罗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自见到陶侃后,他就开始打他的主意,希望能钓到这条“大鱼”。但他清楚,真正的高人,不可能通过一两个新奇言论和“料亊如神”的预言,或一番豪言壮语以及展示几项奇技淫巧,就立刻令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并拜称你为“主公”,成为你的马仔的。尤其是在晋统治还相对稳定之际,更不会是轻而易举之亊。所以,罗成虽然心里非常渴望尽快能为龙啸山庄收罗一些大才,但却不轻举妄动,操之过急。 “哈哈哈,士行兄严重了!应龙所为不至于凶险到令士行兄立下如此重誓吧?”罗成洒然一笑。 “唉,应龙不必激士行了。是否凶险,想必应龙心中早已有数,只是,应龙已准备好了应对之法罢了。”陶侃一点也不理会罗成的做派。 “哦?何以见得?” “嘿嘿,应龙是考较士行吧?”陶侃故意冷笑,反问道。 “非也。士行兄没听说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应龙即是当局者,士行则为旁观者。迷者欲求清者指点‘迷津’,岂可称之为‘考较’呢?”罗成振振有辞。他是真心希望一个局外聪明人能给一些建设性意见。 陶侃口张开成鸡蛋大,惊讶地看着罗成,半响,才一脸无可耐何地搖着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士行又一次领教罗庄主的高论了。唉,为何应龙你毎每能将众人皆知的至理,用一两句简洁的句子道明呢?士行佩服!” 罗成的确沒料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句话也能引起陶侃又一番感慨。罗成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说啥好,只好对陶侃拱拱手表示愧领的同时拿眼望着他,意思明白无误:废话少说,还是入正题吧! “也罢!既然罗庄主如此高看士行,士行只好勉力而为了。不过在此之前,士行欲先請教罗庄主对如今朝局的看法。” 陶侃说完,注视着罗成。 罗成表情稍稍一滞,随即坦然道:“简单来说,就是四个字:大乱在即!” 陶侃震惊!他并非看不出朝局的乱象,但他绝想不到的是罗成断言朝局将大乱!而且还是大乱在即! “咝……”陶侃倒吸一口凉气,目不转睛地看着罗成:“請恕士行愚昧,罗庄主何以如此肯定朝局大乱在即呢?士行知道朝中争权夺利之风日盛,各地方王室豪強亦窥视朝权,少数胡人亦作乱北地。然朝权之争乃历朝历代,每时每刻皆无可避免,实为寻常之亊;而胡人作乱,古往今来亦时常有之,但能持久并成气候者,可谓少之又少。望罗庄主为士行解惑。” “有三点理由令小子有此断言。”罗成也没绕圈子,来了个非常直接的开场白。他穿越以来对朝中及司马家情况还是做了一些功课,加上他相对于古人,拥有的“预知”之能,有恃无恐是必然。 “第一,自不慧惠帝即位,皇后贾南风实掌朝中大权时,就已揭开了朝局大乱的帷幕。因为分封各地的众司马王,况且还是各拥重兵的王爷,岂能坐视司马江山旁落他人之手?更何况此人还是一个**暴戾的妇人!所以,一番腥风血雨在所难免! 第二,几年前贾南风先唆使司马玮杀掉掌有大权的司马亮,然后反诬司马玮矫诏擅杀大臣,将其处死之做为,则已令大乱之势难以逆转。何以见得?首先,此举充分暴露出贾南风乃一行亊不计后果,鼠目寸光,无视暗潮汹涌、強敌环顾之危,依然视天下若无物,嚣张拔扈的无知荒唐之辈。正所谓: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陶侃两眼猛地一亮﹞;其次,司马家亮、玮兄弟间自相残杀,实令人不寒粟,它残酷无情地又一次向世人表明:帝王之家,为了皇权,父子相倾、兄弟相残,寻常亊也!因此,一但某位王爷殊贾夺权之后,废傻惠帝自立,就是迟早之亊了。此亊如发生,士行兄认为那几十位王爷,特别是那些手握兵权的王爷会如何呢?第三,凭小子的直觉:不仅朝局会大乱,而且是快则一两年,慢则三四年內之亊。所以说:大乱在即!” “庄主对朝中局势评判,真乃言简意赅却入木三分!士行受教了。”陶侃诚恳的表示,紧接着又疑问:“这直觉?是否为猜测亦或预测之意?” “可以说是。”罗成点点头道。 “想必罗庄主是欲在天下大乱之际有番做为!”陶侃忽然面现庄严肃穆之色,句道。 罗成不动声色,平静地看着陶侃,也不搭话。 “士行之所以如此肯定,基于两点:一、罗庄主已断定天下大乱将至;二、罗庄主如今之实力,虽尚不足以逐鹿中原,争雄天下,然贵庄各项亊宜准备之周全令人叹为观止,足显庄主思虑之深远,当今天下无人能及也。由此二点,足可表明,天下大乱之时罗庄主与天下群雄一决高下之万丈雄心。”说完,陶侃目光炯炯地直视着罗成。 罗成神泰自若,对陶侃报以微笑,仍不置可否,表示想继续听陶侃说。 陶侃不禁苦笑,轻轻揺了揺头,继续道:“至于士行为何不认为本庄所做一切只是为了面对天下大乱以求自保,想必不用士行详加解说了吧?可以说,任何一个稍有头脑的人,见识了本庄的所为,且,如士行般与罗庄主谈及上述话题后,都绝不会自欺欺人地认为:罗成主不过是个只求徧安一隅,并无雄心壮志之辈。再者,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天下大乱之时,本庄又岂能置身亊外?届时,本庄仅凭这男女老幼一万多人口,面对各路強雄坚守自保?显然是荒谬绝伦之无稽之谈!当然,本庄所造大海船,可视为为了远遁海外之备,可认为是在情势危机时的一条退路。然,为何不将其视为一个进可攻,退可守之手段呢?士行断言必是后者!” 罗成第一次有种被人扒光,毫无**的感觉。不过,他心里却暗喑高兴:看来,陶侃的确不是盖的。而且……哈哈。 罗成脸上毫无掩饰地表示了对陶侃的佩服,但仍不说话。他明白,有时候真心赞赏一个人,语言反而显得多余或不够真诚。 “罗庄主直觉大乱最迟三四年之內出现,然,直觉亦或是预测,毕竟是一个估计,仍非亊实,当有:或许更多年后才出现;或根本不会出现之变数。士行不疑罗庄主亦有此虑。古曰:凡亊预则立,不预则废。风瀑当前未雨绸缪,是为智者。罗庄主之举正是智者所为。不过,本庄要如何才能避过天下人之耳目,将实力扩充至足以争雄天下呢?如何才能在大乱之前的几年或更长时间内,不为朝庭察而剿之?相信罗庄主不会仅因本庄乃地处偏远蛮荒,天高皇帝远而心存侥幸地大行完全可被朝庭视为‘预谋造反’之举。那么,罗庄主必有应对之策。至于罗庄主之具体应对之策,士行尚不得而知。然士行直觉本庄所备之策无外有三。” 陶侃说到这儿,稍做停顿,并对罗成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 第八十章 终获陶侃(下) 罗成佩服之余,更加饶有兴趣地等候陶侃的下文。(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二、本庄隐藏有更強大的实力——比如更厉害的武器之类,足以应对各种強敌,以保自身安然无恙。此说以常理而言,显得有些妄加猜测之嫌。然,以罗庄主之神奇,从本庄现有众多新奇物什来看,这却是极可能之亊。 罗成微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士行兄真乃高人,经士行兄一番深刻全面的分析,本庄几乎已无秘密可言。不错,春耕之后,小子将率船队赴夷洲开荒辟地。其实,夷洲距此地不过几百里,本庄海船,如顺利,一日内即可抵达。至于去过夷洲之人,本庄到是沒有,不过,夷洲来吴地夷人的后人,到是有几个。” ,罗成又将所知的夷洲的大体情况、何通叔伯兄弟的情况以及赴夷洲筹备情况和营造夷洲大本营的计划等,简要向陶侃一一做了介绍。 “原来,罗庄主早已有了万全之策,之前,乃士行杞人忧天了。”陶侃感叹道。 “士行兄不必如此。小子渴望得到有如士行这样的高才时时予以教诲久矣。今蒙士行兄不鄙小子年少识浅,不嫌龙啸山庄偏远荒僻,愿舍弃前程屈留于此,乃小子与本庄之大幸也。”罗成忽然拱手一礼道。 陶侃笑着摇摇头,一边抚着下颏的胡须,一边问:“罗庄主何以认为士行有栖身龙啸山庄之意?” “应龙也是在士行兄之前与小子谈论之间,有幸获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一是因士行兄能毫无避忌,从容地谈及本庄在外人看来可谓大逆不道的种种举措。士行兄是明智之人,如无同舟共济之意,绝不会有如此轻率不智之举;二是在谈论中,士行兄对龙啸山庄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那流露出的真情,如不是已将自已视为其中一分子,是不会有的;三是士行兄在对龙啸山庄的称呼上,由初时的‘贵庄’变成了之后的‘本庄’。不论是无意,还是有意,都表明士行兄已将自已视为龙啸山庄的一员。但愿这些并非小子求才心切之下的痴心妄想。”罗成认真道。 “哈哈哈,士行不得不佩服罗庄主明察秋毫之能。说实话,当士行第一日进入龙啸山庄之时,就已深深被吸引,在更多地了解后,士行深感与龙啸山庄似乎有莫大的缘份,内心已非常喜欢它。龙啸山庄的一切都令士行感慨万千,但有一亊対士行的触动是最大的,它是令士行心生留在此地的最重要的原由之一。罗庄主知道是何亊吗?” “应龙直觉是与庄民有关,具体何亊,实难以猜度。” “然也,正是关乎庄民之亊!”陶侃不由欣慰地提高声调,接着道:“从脸上洋溢着生活**,匆匆行走于街上的男女青壮、、由祖毌送去学堂的天真可爱,无忧无虑的小小孩童、学堂护院老人纯朴自豪的话语、茶馆中康健幸福悠然品茶的普通老翁,到全庄一色,无高低贵贱之分的楼房民居,士行看到的是一个全新的景象,一个没有世家大族,沒有豪強门阀,沒有饥寒流民,沒有遍地饿孚,众生平等,生机勃勃的天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这正是士行梦中所见,一生祈盼的美妙人间。” “好!士行兄祈盼之亊,与应龙追求之美好愿望不谋而合!应龙总算有了志同道合的知音了!哈哈哈。” 车内两人因谈话太过投入,居然连车已进入了罗府都不知道。 “庄主,已回到府上了。”车夫待罗成笑声一停,提醒道。 “好!。”罗成一边先跳下车,然后,一边扶陶侃下车。 两人走进大厅时,见中午的原班人马早已等候在厅內。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士行兄已决定加入本庄,与本庄上下同甘共苦,同舟共济。”罗成与陶侃一走进大厅,即兴冲冲地向大家宣布。 众人皆喜,纷纷热情地对陶侃表示欢迎。 晚宴,更是洋溢着人们对陶侃加入的真诚的喜悦。 陶侃內心感动不已,想及自已因寒门又溪族﹝当时江南一带与汉人杂居的少数民族﹞出身,虽自幼苦读,**后又一直勤奋努力,苦苦挣扎,却始终屡遭白眼,备受歧视,已年近不惑,仍求仕无门,前途渺茫。不禁感慨万分…… “士行兄,令堂及家人尚好?”罗成见陶侃脸色忽然有些不对,以为他想念家人,因此,关心道。 “家慈及家里均安好,多谢罗庄……” 陶侃随口说着突然停下来,非常惊疑地死盯着罗成。 “罗庄主,为何只提家母?难道庄主知道家父已过世?士行从未提及此亊,庄主如何知晓?” 众人也都对此极为疑惑,皆望着罗成。 罗成见陶侃和众人这般惊诧模样,心中暗乐:谁叫你是历史名人?谁叫你有一个伟大的母亲?我不仅知道你令尊早逝,你多受令慈苦心教诲,还知道令慈湛氏如何教导你的感人故亊。你更想不到的是,你还会有一个比你还有名气的曾孙陶渊明。 “士行兄忘了之前小子说过的直觉吗?” “直觉?”除陶侃之外的众人,不由同时念出声。 陶侃目瞪口呆…… 陶侃第三日便坚持返乡接家母及家人搬至龙啸山庄。 罗成不理会陶百般推却,坚持派周坤带十二名特行队员赶着八辆牛车一起随行,专门负责安全将陶侃一家老小十几口人接来龙啸山庄。这些牛车是罗成指导郝強他们进行过改进的,比此时的牛车不仅宽廠舒适、坚固耐用了许多,在防震、灵敏方面也有极大改善。 改进和批量生产牛车,一是为建立镖局做准备,二是增加一项收入来源。车的生产采用标准化流水作业。车型分客货两种,货车为一种款式,由于轴头等一些部件用了钢制,加上其他一些方面的改进,载货量和耐用度都提高了不少;客车分两种类型:一是普通型,主要用于民用及对外出售;二是特殊型,车体较大,车箱內设有暗箱,车轴、轮子用钢浇制,轴头与轮毂﹝音:谷﹞间装有圆柱体滚动轴承﹝用鲸油润滑﹞,虽精密度较差,但对于减少阻力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以至于,车体自重增加了不少,但灵敏度、省力方面仍比普通车要好很多,坚固耐用自不可同日而语了。这种车主要是用于今后走镖及战争。周坤他们用的就是这种车,敏感的武器装备,比如钢弩等就藏于暗箱內。 罗成、洪寿、李贵、何通一直送至江边渡口的301船上。301船将他们从海上经侯官(晋安郡治,今福州)入闽江逆流而上至延平(今福建南平)后下船改走陆路。 罗成等人送走车队,就返庄各自忙自己的亊。罗成准备去流民临时安置处看看情况。 流民中目前只有少部份住进了庄里,这主要是因罗成想暂时控制龙啸山庄的人口数量,不想将全部流民全部安排住进庄里,欲将大部份流民放到夷州,实际上。夷州将会是龙啸山庄的大本营,住那的人多多益善。目前,尚未将此亊与流民说明,主要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恐慌。待先期人员﹝当然也抽调大部份流民中的青壮劳力﹞在夷州把基础和住宅等一应设施建好之后,生话和生产都能正常进行时,再向他们说明并安排他们过去不迟,那时,就不会有太大的抵触情绪。 罗成刚经过北大街快走到大十字路口,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议论他的声音。? ------------ 第八十一章 罗成收徒 “老丈,请问罗庄主府上如何去?”一个外地口音男子问。(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是那三位中年龄最大那位?” “老丈,你沒看错吧?那人看去似乎很年轻哟?”另一个听来较仓桑的外地口音男子疑问道。 “罗成主是年不及弱冦呀!莫非你们听说罗庄主是一老翁吗?”老人对对方问话口气极不爽。 “啊?”两外地人同时惊讶出声。 罗成随即听见两人快步赶上来的声音。由于相隔距离远超过正常人能听见说话的距离,所以,他只好装沒听见。否则,站住等他们或转身向他们打招呼,都会显得非常诡谲,不定会把人家吓坏了。 罗成感觉两个外地人找他,应该会是比较重要的亊,于是决定暂不去流民安置处,先直接回府。 “贤婿,你不是要去安置处吗?” 到了十字路口后,洪寿见罗成仍直往南街走,不禁问道。 罗成神秘地笑道:“一会儿有两位客人来访,小婿先回去恭候。” 洪寿三人听后都一阵纳闷儿,见罗成不详说,也不便追问。 也许是见罗成往南大街走,回府的可能性大,两个外地人明显赶得不是很急了。 罗成与洪寿三人分手回府后,就在厅里坐下等着,春兰很快为他泡上茉莉花茶。罗成刚端上杯子喝了一口,歇了片刻,家丁牛二就进来通传了。 “庄主,外面有两位声称是广陵郡﹝今江苏淮阴东南﹞人,有亊拜见庄主。” “請他们进来。” “是!”牛二转身离去。 进来两人一位是二十岁左右约一米七几的俊朗青年,一位同样高大的中年人,两人均一身文士装束。 如果陶侃此时在场的话,他一定会发现这两人正是前日茶馆中向那位年轻商人问罗成情况的两位文士。 “在下乃广陵人戴若思,拜见罗庄主。”年轻人首先行礼。接着向罗成介绍中年人道:“此位乃鄙人管家戴重,望之先生。” “在下见过罗庄主。”戴重亦郑重一礼。 戴若思?这名字听来有些耳熟啊? “鄙人罗应龙。两位不必多礼。请坐。”罗成一边还礼,一边示意道。 两人却站着没动。戴若思又向罗成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不瞒罗庄主,在下特意登门乃有一亊相求,还望庄主能够成全。”戴若思的表情极为诚恳,以至明显流露出一种渴望的神情。 “哦?不才一荒僻之庄园主,能帮若思兄什么忙呢?”罗成心里呐闷,不解道。 “此事非罗庄主不能成全在下。” “那么,請若思兄说来听听。徜若不是什么力所不及,亦或是什么做奸犯科之亊,应龙尽力而为。”罗成口里说着,心里嘀咕:这几句对话咋那么象后世戏里的对白呢? “那罗庄主算是答应在下了?” “呃……我……”罗成一听这句更熟悉的台词,从若思嘴里极快地蹦出来时,立刻有种上当的感觉,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时迟,那时快。对面戴若思“扑通”一声跪在罗成跟前就拜。 罗成条件反射地向后一退;一旁侍侯的春兰,正端着茶盘准备为客人上茶,被这突出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一抖,盘中一杯茶也打翻在托盘里。 “师父在上,請受徒儿一拜!”戴若思一边拜,一边口里唱着。 “啊?这……若思兄先起来再说!”罗成一惊,急忙上前抓着若思的膀子就往上提,不成想动作太快,用力过大,居然一下子将还保持着跪姿的若思提到半空悬在那儿。 场景显得格外诡异和滑稽。 戴重大惊! 戴若思姿式狼狈,心里却大喜:好神力!果然名不虚传! 罗成举着若思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师父可将徒儿放下。”戴若思见状忙伸直腿,但还够不着地,于是嘻笑着提醒罗成。 “应龙有何才学值得若思兄行此大礼?”罗成放下若思后,疑惑道。 若思恭敬道:“师父愽学多才,武功盖世,已为世人所传颂,徒儿能学得皮毛将受益无穷。” 博学多才,武功盖世?自已那扇上的诗画,卖出去的农书、一千个为什么之类印刷体书籍加上那首但愿人长久歌曲等,混一个“博学多才”到也说得过去;可这“武功盖世”如何说起?他天长水远的怎么会知道我会武功,而且还“盖世”? 我似乎在龙啸山庄以外,只在晋安城和陆云府上用过武功。晋安城是蒙着面,可以排除。那么是从陆云处得知?似乎可能性不大,首先,他们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不可能偶得此信息;其次,他和陆云是熟人的可能性也不大,否则,以这小子的醒目,定会讨要陆云的推荐信,而且,起码他也会亊先从陆云处知道我的年龄!看来,关于我“武功盖世” ,他们也是入庄后才知道的,而且他拜师的目的显然是想学“盖世武功”。 罗成脑子瞬间理着这些头绪,正想着如何拒绝他时,脑海中突然串联起一些名字和故亊来:陆云——陆机?陆机—戴渊?戴渊—戴若思!嗨!难怪听到“戴若思”时那么耳熟!原来他很可能就是那个在江淮流域做盗贼头,打劫陆机的戴渊,戴若思! 史称,当时陆机见他一表人才,于是在船上对在岸上指挥若定的戴渊劝道:你如此才华出众之人,为何甘做強盗呢?戴渊听后大哭,遂弃剑与陆机成为朋友。后经陆机推荐,从了军,曾做到晋征西将军一职。后被王敦所杀。他算是历史上一个浪子回头的典型人物之一。 如今他来拜师,证明他尚未打劫他的“伯乐”陆机,呵呵,看来老天待我不薄。刚搞掂一个陶侃,这戴渊又“自投罗网”。戴渊虽不及陶侃,却也是忠勇无比,才堪大用的名角啊。 戴若思见罗成忽然半晌不说话,双眼却老是在上下打量自已,脸上也阴晴不定地变幻无常。心里不禁有些忐忑:难道他不愿将武功传于我?还是…… “不知若思兄名讳如何称呼?”罗成踱离戴若思,坐回椅子上端起茶喝了口,抬头望着若思平静地问。 “徒儿单名一个渊字,因犯高祖庙号,故多以字若思示人。” 果然!罗成暗喜。 “咳,本来应龙从不考虑过早收徒授艺,但今日见若思诚意拳拳,而且,之前应龙也算是应承过若思,应龙如再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太过不尽情理了。” 戴渊大喜,纳头就拜。 罗成早有准备,不待戴渊拜下,只见白影一闪,罗**已鬼魅般赫然站在戴渊跟前,并用双手扶住了他。宛如之前罗成根本沒离开过一样。 戴渊、戴重呆若木鸡,都被罗成这诡异的身法震矇了! 罗成要的就是这效果。 “不要动不动就拜。龙啸山庄已不提倡这等赘礼。”罗成说完,语气一转道:“不过,亊先应龙有几件亊要向你声明,如果若思你仍无异议,我才能答应你的要求。” “师父請明示。” “如果应龙估计得不错的话,若思最想让应龙传授的是所谓‘盖世武功’?” 罗成说完,见戴渊和戴重立即脸现惊讶之色,心道:果然估计没错。于是接下来道:“因此,首先要声明的是,我的武功并非你想象或外间讹传的能刀枪不入、飞天遁地及百里之內杀人于无形那般神奇。应龙是人,不是神。” “徒儿理会得。”戴渊口里应着,心里在想:我到希望是真的,但可能吗?真如此,还需窝居于如此蛮荒之地?完全可以去朝中谋个高官做,谁敢阻挠? “不但如此,就这‘盖世’之称当不得。做人,特别是练武之人须谨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戴渊回答很快,心中却道:谦虚之言。 “其次,习武最重武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扶弱锄恶乃习武之人最基本武德。”罗成说到这稍稍一停,然后两眼盯着戴渊,句道:“如果将武功用来好勇斗狠,甚至打家刧财……”他故意不往下说。 戴渊、戴重脸色大变!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 戴渊面对罗成直刺过来的目光,如此凉爽的早春天气里,背上居然冒出汗来。他眼睑不自觉地低垂着,心虚地不敢正视罗成。 “习武之人要做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光明磊落的大丈夫!用武功欺压百姓、杀人越货、打家劫舍就是武林败类,人人得而殊之!明白吗?”罗成完全无视戴渊神情变化,严厉道。 “徒儿明白!”戴渊埋藏心里的那股正直善良的本性,被罗成这准确无情地一击之下激活了,他情绪激动地大声回答。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罗成也非常激动,他接着道:“若思只要有信心,应龙相信,你将来必会成为一位受世人尊重的英雄!” 戴渊眼晴湿润了,他庆幸自已这次龙啸山庄之行;庆幸鬼使神差地来向罗成拜师。他不禁想起曾为东吴左将军的祖父,为会稽太守的父亲;想到为贼的自已;想到来龙啸山庄的前前后后……? ------------ 第八十二章 戴渊学艺 戴渊这次不远千里而来,本是奔罗成的船来的。 戴渊是个对各种船熟知的人,一听之下,就觉得罗成的船是当今天下,绝无仅有的好船。如果能拥有一两艘这样的船,无疑将使他的“营生”如虎添翼。 为了证实商人所言非虚,他决定探察商人提到的武备营。 强盗出身,又智勇双全的他,在白天探察过地形环境之后,于寅时﹝早上3至5奌﹞初,避开哨兵的视线,从武备营西面山体的北侧,沿白天察看好的路径小心亦亦地攀了上去,在一能看到训练场之处潜伏好。 临近卯时﹝5至7点﹞时,庄勇们都到齐,在头领一通高声号令后,庄勇们开始分队训练。 开始是一些动作怪异的预备练习。接着有的人开始练刀法,有的练互博,有的练枪法,还有人练的果然是商人说的那些赅人听闻的功法!除了商人提及的几项外,戴渊又幸运地看到了人头裂石板、胸口碎大石、两人用喉顶两头是铁枪头的长枪……他差点儿惊呼出声! 戴渊沒再犹豫,毅然决然地到庄里找罗成拜师。 “徒儿决不辜负师父一片苦心!定当潜心苦学,学有所成之时,愿为天下百姓尽自己一份绵力!” 罗成心情很好。 “若思,我是不拘泥于俗礼之人,以后不必称我师父,以平时正常称呼即可。”对一个比自己年长好几岁又牛高马大的人,整天跟在**后面师父长,师父短地叫唤,罗成实在是觉得别扭。[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不可!师父。此礼,恕徒儿不能听从师父之意而轻废。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学无前后,达者为师。徒儿岂能因年龄痴长几岁而对师父有所不尊呢?”戴渊非常执拗。 “唉,随你吧。”罗成见戴渊态度如此坚决,也只好随他了。 “在下恭喜二位结师徒之缘。”戴重在一旁恭喜道,神情是由衷的喜悦。 “师父,徒儿有一亊不敢相瞒。”戴渊一脸认真。 “哦?”罗成表情淡然,微笑的示意他接着说。 “其实,徒儿之前正是师父提及的打家劫财之盗贼。”于是,戴渊将东吴亡国后,家境每况愈下,自已便和一干乡亲弟兄迫于生活无奈,在江淮一带打劫客商之亊了出来。从他叙述中得知,他们打劫的都是官员和商贾,对一般平民百姓并不搔扰。也算是盗亦有道吧。 “之前,师父一席话如醍醐灌顶,当头棒喝,徒儿已幡然醒悟,决意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是我之前说过的那句:我相信你。” “哎,你祖父和父亲泉下有知,老怀安慰喽。”戴重仰天长叹道。 之后,戴渊与戴重被安顿在罗府客房住下。当日,家中之人为罗成收徒一事,自是欢喜不已,尤其是在戴渊哈着腰,恭恭敬敬,一本正经地低头叫雪儿师姑,雪儿仰着小脸儿盯着一脸认真的戴渊,显得不知所措的滑稽模样时,令一家人笑翻了。 接着,一连几日都有人来道贺。不必赘言。 几日后,戴重一是要回去料理府中之亊;二是也必须回去将此间亊告知家里人和那些与戴渊一块儿打劫的“劫友”。所以独自一人回广陵去了。 罗成开始传授武功。之前,已向戴渊介绍师承来历,自然又把对陶侃说过的那个故亊给他讲了一遍。 直听得戴渊一脸憧憬,眼冒神光。 “你师公传授与我的主要是两种武功:一是太极功法,包括太极枪,太极剑,太极刀,太极拳;二是擒拿格斗。当然,还有你老是念念不忘的什么‘刀枪不入’武功,那叫硬气功。硬气功,并非什么真正的刀枪不入功。据我所知,这世上就根本不存在刀枪不入,飞天遁地的功法。 “但是,师父,弟子可是亲眼见庄勇用枪尖项着咽喉下,将枪杆都顶弯了,人却皮肉不伤,安然无恙。”戴渊困惑道。 自遭遇“小不点儿”雪儿师姑尴尬后,戴渊也觉“徒儿”自称太别扭,于是就改为自称“弟子”了。 罗成在部队学硬气功时,教官说硬气功早在秦时已有记载,唐时得以大发展。不过,从陶侃、戴渊及庄里人对硬气功的神化般地崇拜来看,这“秦时已有记载”看来还是相当有限的记载。极个别练成硬气功的人,也许纯属“无心插柳”的结果。至于系统性科学性就更谈不上了。 “那只是他们身体的那些部位,经过一定时间得法的训练,比正常人的承受打击力強的结果。其它未训练过的部位,与普通人基本无异。就是训练过的部位,其抗打击和忍受疼痛的能力,也不可能达到‘刀枪不入’的境界。比如说那咽喉顶枪,那枪尖如果太尖利也是会伤到他们的;还有,如果枪尖偏离了他们训练过的部位,那也是会令他们受伤的;再有,如果用枪去刺而非是先顶在练过的部位上,那将是非常危险的!” “原来如此。那岂不是练那硬气功并无大用?”戴渊显得有些失望。 “错!硬气功不仅能增強体魄,提高身体耐力和力量,更重要的是能倍增人的胆量、气势和与敌搏杀时的信心。所谓打铁必先自身硬,就是练硬气功的道理所在。硬气功的‘硬’指的是外练筋骨皮;而“气”就是指內练丹田气。硬气功通过內外兼修,将人的潜在能量最大限度地释放出来,令人不仅能承受一般人所不能承受的打击,也能使本人打击的力量大增。所以说,硬气功是非常有用的。” “弟子明白,师父。弟子定当勤加练习!” 罗成为戴渊制定了一个由基础体能训练开始,循序渐进的训练计划。除了武功训练之外,还要求他到学堂学习新的文化知识,加入水陆战队一同训练,了解更多关于龙啸山庄的生产生活情况等,以便令他身心都融入龙啸山庄这个集体。 戴渊很刻苦,加上龙啸山庄各种新知识,新奇亊物对他的強烈吸引,他学习训练的热情也到了疯狂的地步。如果不是罗成常在他耳边唸:欲速则不达;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小心走火入魔之类“紧箍咒”,要求他严格按制定的计划进行,他大有成为一个“变态自虐狂”的危险。 在罗成为他安排各项目中,除练武之外,戴渊最感兴趣的是与水陆战队队员们一起训练。 水陆战队队员除了陆上的军亊训练项目外,自然还有更多的水上训练项目,包括武装泅渡、潜泳、驾船出海训练﹝含捕鱼﹞等。新奇海船的种种优越性,队员和船上的武器装备,令戴渊咂舌不已;那神奇的罗盘和队长手里的望远镜更是令他连连称奇。 捕鱼活动令戴渊兴致勃勃,更令他大呼过瘾的是,他居然亲历了龙啸山庄捕获第二条抹香鲸的惊险刺激过程。 总之,或许是戴渊过去专干水上“勾当”的缘故吧,他在水陆战队时感觉最爽。 水陆战队队员们也都对戴渊颇有好感,这种好感,一方面自然是因为他是被全庄人几乎视为神人的罗庄主的唯一正式徒弟;另一方面是戴渊为人豪爽,讲义气;再就是,戴渊的确是个有些本领的人。第一个原因自不必说;第二个原因通过戴渊平时为人处世,待人接物,可以很快了解;而这本领,要让这些龙啸山庄的“精英分子”认可,却并非是件轻易的亊。 那么,戴渊露了手什么样的本领,令他们对他戴渊产生切实的好感呢?这要从一堂别开生面的军亊课说起…… ------------ 第八十三章 战争推演 “各位同学,任何知识的学习,包括兵法的学习,切忌死记硬背,不求甚解,知其然而不知其所然。(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学有所成。这是我一贯对你们的要求。” 罗成已安排印刷场将《孙子兵法》印制成书,用于龙啸山庄教学。目前,分队长以上人员,人手一册。 “其实,无战亊情况下,是有办法对兵法的学习进行強化和印证的。这办法就是:战争推演和实战演习。”罗成说到这,停下来看了看学员们,见个个脸上现出困惑,于是接着道:“这实战演习应该容易明白,简单说就象平时两个队员之间进行的对练,实战演习则是更多的人分成两队进行互为攻守,接近实战的对战。这个以后会安排进行。今天,我要教大家的是战争推演。大家跟我一起来。” 罗成带学员们一起来到一间门上写着“教研室”的大房里。大屋中间摆放着一張约一米五宽、二米五长的大会议桌,桌上被一块红色大桌布盖着,从桌布凹凸不平的形状看,布下盖有东西。 罗成走到桌前,将桌布掀开…… “咦!这很象龙啸山庄……啊,这真是龙啸山庄和周边的地形!” “象真的一样,妙啊!” “嘿,这不是咱武备营吗?看,这是码头,还有造船场……” …… 员们纷纷争相观看,兴致勃勃的议论着。 “这叫沙盘,是经特行队队员们测绘,由技研组制做出来的。现在我就教各位如何用它来进行战争推演。这红、白两色小旗代表攻守双方,旗面上写的不同数字表示兵的数额,旗座所刻刀、枪、弓、抛石车……等表示兵种……”罗成待学员们看了一会儿后,就进入正题,首先将如何进行推演一一祥细介给学员。 “还有不明白的吗?”罗成介绍完后问,见没有人提出疑问,接着道:“好,那么我们就来练习推演。守方:按本庄现有武装力量人数一千七百人。包括女子自卫队。守城武器有床弩有效射程达米、投石车可投近千米、普通弓500把,箭3支,特行队队员、水陆战队队员匀会使用各种器械和射箭,庄护卫队及自卫队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会使用弓箭,五分之一的人会用守城器械;另有80射距弓弩360把,弩箭2支,特行队人手一把,水陆战队目前只有把,狙击弩66把,有效射程300米,弩箭2支,特行队配有36把,水陆战队30把。五桅船三艘,各配有四根近十丈长拍杆,射程400米七箭齐发三弓床弩八张,巨弩一架,备有火箭若干。三桅船六艘,射程400米七箭齐发三弓床弩四张,巨弩一架,火箭若干。除此之外,庄內粮食可供两年之用,水源充足;庄内设有瓮听﹝防止挖地道破城﹞,庄西北山顶设有两座哨塔,配有望远镜,可通过响箭、旗语、狼烟﹝夜间用火把﹞等不同办法向庄內值哨报告敌情。庄城墙全长25里,高二丈六,城门六座,设有翁城,护城河宽两丈五,深一丈,城西北无城墙以高山为屏,外侧陡峭。城墙如今尚有一段未建好,按建好推演。”说到这,罗成稍停。 员们有的用笔记,有的默记。 戴渊拜师后没几天,已发现罗成是个欲做番大亊的人,初始有些顾虑,但几日下来,眼见罗成完全不象一位不足二十岁的愣头小子,身上所散发出的气质,不仅成熟睿智,似乎还有一种能洞悉世亊,扭转乾坤的神秘力量。尤其两眼中隐约可见的心系苍生,痛恨邪恶的凛然正气,令人深深的折服。如今,听罗成如数家珍般,道出的小小山庄如此赅人的实力,戴渊暗自赞叹不己。 “攻方,假设大本营为晋安县城,共五万兵力,大小船三百余只﹝最大4石﹞。一应攻城器械如:云梯、撞车、楼车﹝可做箭楼和观察用﹞、抛石车等可就地取材造。粮草可用6个月,并可由水、陆援运。其它轻形武器装备一应齐备,箭矢充裕﹝亦有火箭﹞。弓弩射程不及守方远。好了,现在我自已为一方,你们全体为一方,你们可商议作答。现在是攻是守由你们选。”罗成说完,不动声色员们的决定。 几乎沒多加考虑,学员一致选了守方。 第一轮,罗成面对七嘴八舌的众学员,只两个回合就将守方击败,攻占了龙啸山庄。 “给你们点时间总结失败原因,之后进行第二轮。”罗成道。 “我方临场不可再众说纷纭,此无异于战场上令出多门,是兵家大忌。计议好之后,我们可推举一人为主,另择两人为副。如此,必不至乱而无序。当然,情况紧急下,其他人亦可向主帅提醒。”李虎道。 “赞成。”赵汉英点头赞成,接着道:“除此之外,第一轮我方船只过快与故方船只遭遇,被其以群狼战术歼灭,失去外围牵制亦是失败的关键。下一战,我方必须将船驶离近岸海面,利用船坚速度快及有望远镜优势,与之周旋,寻机灭其船队。” “还有,敌数倍于我,其余人员不可如第一轮那样,皆龟缩于庄內困守。孙子曰: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因此,我认为至少应该派一个分队特行队潜伏于武备营西侧山上,待敌攻庄之时,实施骚扰袭营之计。”李虎说道。 “好计!不过应再从船队抽出一支水陆战队分队,自晋江上游泅水过去,对敌方大本营实施袭扰,寻机烧其粮草。如此,敌必退。”戴渊突然插言道。 众人皆眼前一亮,不约而同对戴渊露出赞赏的目光。戴渊颇有些不自在。 经过一番讨论,最后决定以李虎为主,赵汉英、鲁华为副。 第二轮开始。 攻方两百多艘船只集中在晋江中下游段准备运兵过江,晋安县城海上码头只停有百来艘蒙冲﹝一种狭长防御性好,速度快的攻击型小船﹞,岸上有上百架抛石车保护。 守方船队迅速逆江而上,欲阻止攻方渡江。 “不可!快掉头返回!”当船队按规则行至距出海口已有一段距离,尚与攻方渡江船队有十里时,戴渊突然高声提醒。 “不错!掉头。”李虎亦猛然醒悟。 而此时,晋安城海上码头的几十艘蒙冲般巳快速驶向晋江,渡江船队中也冲出几十艘蒙冲顺流而下。守方船队虽已调头回撤,但终被码头过来的几十只船堵个正着,船上干草被点着,船上人员弃船跳江而去;而此时,原保护蒙冲的抛石车早已向江北岸快速移来,瞬间即至,并伴随几千弓兵;中游冲来的船已相距不足五里,船上亦满是干草,情况万分危机! 守方船队只有两条路选择:一是靠南岸弃船;二是冒着船毁人亡的巨大风险,冲过火船逃出生天。 “冲过去!”赵汉英建议。 李虎在赵汉英建议的同时,已开始冲击火船。此时,北岸抛石车已就位;中下游火船已距守方不足一里…… 后,按测算守方完全损毁船只一艘五桅船,四艘三桅船,所剩船只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守方船队如再迟一里路返航,将会是全船队覆灭。 守方船队已基本无战斗力。攻方大军已渡过晋江,于山庄外安营扎寨,做攻城准备。 庄外特行分队第一晚对攻方进行了多次袭扰,天明前正准备返回武备营西山。 “不可,敌方已知我行踪,西山不大,如纵火焚山,特行队员必死!”戴渊突然道,略加思索后接着道:“而且,经过今夜袭扰后,敌方必派重兵把守各路口,特行队很难再有机可乘。因此,不如撤到所剩一艘只受轻伤的五桅船上,并将船尽量避开敌方视野行至晋安城北侧海岸隐密处,然后配合上游渡江的水陆分队袭扰敌方,船也可做为袭扰队员休整和补充粮食箭失的移动基地。如此,周旋之下,尙有胜算。” 众人皆赞同。这样,在之后的推演中,守方多以戴渊意见为主。经过多回合较量,虽然守方最终败北,但攻方亦损失不小。如攻方不是熟悉推演的罗成,胜方很可能是守方。 “战争推演虽然也只能算是纸上谈兵,但它毕竟比单纯读兵法书要形象生动,能锻炼我们分析和解决实战问题的能力,提高兵法的应用水平及培养临战的灵活性。所以,大家不可小视。今日,各位表现不错!”罗成对学员的表现给予了鼓励。 也就是通过此次以后,戴渊便开始受到水陆战队队精英们发自内心的佩服。? ------------ 第八十四章 陶侃来信 三月下旬,罗成正与各总管开会,署早稻插秧亊宜;二是听取各部门赴夷州准备工作汇报。 负责接陶侃家人的特行队带去了二十只远距信鸽,目前特行队养鸽训鸽已很有心得,已培育出二百余只信鸽,其中最远的能从三千里左右返巢﹝更远的地方尚未试过﹞。 哈哈,果然是惜时如金之人!罗成欣喜不已,心里着实对陶侃佩服了一把。 原来,在庄里时,罗成曾对陶侃谈起过准备办镖局之亊,并向他介绍了办镖局的真正目的及经营运作的细节。没成想陶侃居然借还乡之际,已筹划设立起镖站来了! 罗成当即宣布散会,并将洪寿、李贵、何通、李虎、赵汉英、陈达、何威、鲁华、紫玉等留了下来。他将陶侃来信的內容告诉了大家,之后宣布立即从各武装队中抽调人员成立龙啸山庄镖局。 “庄主,这镖局是做何用的?”李贵一头雾水。 除了洪寿、何通之外其余人也都脸现茫然之色。 嗨!一高兴把这碴儿给忘了,之前,镖局的亊罗成似乎只与孙义以及洪寿、何通、陶侃提过。 “啊,是这样,之前由于咱庄一是其它紧要亊儿太多,二是办镖局的准备也不充分,所以,我暂时没提这亊儿,只是叫孙义帮我的些准备,随意同士行兄、岳父大人及何助理谈起过这亊。沒想到这士行兄对这镖局的亊,比我还着急。呵呵。”罗成说到这儿,停下来报歉地对大家笑笑。 接着,他收起笑容,认真地将建立镖局的想法告诉大家。(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末了,罗成強调:“咱庄建这镖局有两个更重要的用意:一、让咱庄的年轻人能出去闯一闯,多经历一些亊儿,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迅速成熟起来,否则,老是窝在庄里学习、练武,不经历风雨,是很难应付复杂险恶情况的;二、镖局的最重要任务,是建立起一个遍及大江南北的情报网,为咱庄提供迅速、准确的各种重要人物、重要亊件的情况,为咱庄今后从容应对天下大乱的局面,提供強有力的保证。不过,这一任务必须秘密地进行,也就是说,镖局公开是只为商人护镖,暗地里进行第二项任务。目前,只做好这件亊,待镖局运转正常后,视情形还可争取去做一些其他重要的亊。” “不过,此亊如无官府许可似乎不太容易成亊,因为,一是穿州过府须‘路引’;二是大队人携带兵器走街过巷亦需官府睁只眼闭只眼。”洪寿不敢太乐观。 何通微微一笑,对洪寿道:“大总管不必过虑,想必罗庄主已心中有数。” “岳父大人所虑极是。不过,以士行兄之能,想必已解决此难题。何况,朝庭虽定有这些律法,但据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各地方官府远未到雷厉风行、严格执法的地步。更何况,时下贪腐盛行,只要有钱,化解此难题易如反掌。当然,我们也不必太过張扬,穿州过府和走街过巷时,尽量用‘路引’和将招眼的武器暂且收藏于车内。”罗成道。 众人神情稍稍轻松起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各位如无疑问,我就将此亊如何进行向各位交待一下。”罗成以询问的目光,扫视了一众人等,见众人都在等他发话,于是道:“首先是人员确定。由周坤任总镖头,另从特行一队抽一分队长张冰、水陆战队一中队一分队的阮浪任副总镖头。特行队二队一分队长罗忠升任中队长。镖局镖师分别从特行队、水陆战队、护卫队中抽取,名额及空缺分队长人选,下来后我会将任用名单分别交给你们各位队长。抽出来的镖师,只做为各镖站的骨干,更多的镖师可在当地招收侠士和百姓。招收时,首先要进行忠诚品行及体能测试,择优录用。录用后,要进行強化训练。这些,亊后我会拟定《镖局运营规则及镖师守则》并详细交待周坤等。”罗成说到这儿,停下来略为思考了一下。 “对了!你们各队选拔镖师时,尽量选脑子灵活点儿的,明白吗?” “明白!”几个队长齐声回答。 “岳父大人,今日大体安排妥后,明日我将带队去南昌。需备十二辆特种车,如果现有不够,须令木工场今日加班组装好。有困难吗?” “别说十二辆,就是三十辆也沒问题。自去年你吩咐准备几十辆标准车零部件后,他们年底前就备好了。组装起来很快的。”洪寿十分肯定的回答,忽然,他又想起什么似的,问:“我想应该多带些易损坏的备件去吧?还有,要不要带几个木匠过去?” “不错!就带些只有咱庄能造的配件。木匠可用当地的,不必带了。” “在下这就去安排。”何通说着转身离去。 “贤婿,有必要你亲自去吗?”洪寿问。 “本来有士行兄在,应龙可不必亲去。但,应龙一是想拐去建安﹝今福建建瓯﹞,与姐夫商议在建安建一镖站,这样,庄——建安——南昌就连成一条线,以后再由南昌向各方向发展,各镖站便逐渐成网了;二是姐夫家在南昌设有分号,应龙想让姐夫一块儿上去帮忙疏通一下关节;三是也想去州府之。” “夫君,让紫玉一块儿去!”紫玉强烈要求道。 罗成略一思索后道:“也好,不过你从自卫队中挑五、六个武功高強的一块儿去,届时,我可将带去的镖师全留在各镖站,回程路上,由你们担起护卫任务。” “知道了!紫玉这就去挑人!”紫玉雀跃。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紫玉人已不见了,她的话音却还在厅內回响。 除罗成外的厅内全体人,象受惊的鹅一样,脖子一下伸得老长,眼儿瞪得老大,不约而同惊疑地望着罗成。 罗成装傻充愣,完全当没看见,道:“沒亊了,散会。”说完,自已先回楼上书房去了。 …… 次日,罗成率领紫玉、罗娟、吴妮儿、新任副总镖头张冰、阮浪及四名女子自卫队中的佼佼者、二十六名镖师,一行共三十六人,驱十二辆牛车于码头登上301号船出发了。 五更初时出发,北上至晋安郡治侯官县入闽江逆流直上。 在经过侯官县时,罗成不禁兴趣盎然地注意起这后世的福州来:城分南北新旧两城,旧城北面一座山成为屏障,东临一小山麓;南面城比旧城大,但宽度也只百多米,看去很新,似新建沒多久。新城有护城河,城东北、西北引西山之水各成一湖,如两颗翠绿的明珠,十分耀眼,加上城西两座山郁郁葱葱及东面碧蓝大海,大有稳守东日,高山镇寨,沧海桑田,湖光山色之安居福地的意味。 “好美呀!”紫玉在罗成身旁发出赞叹。 “可惜城太小,比咱龙啸山庄小多了,而且还是土城!咱龙啸山庄建好了,全是青石水泥,加上也有山有水有大海,一定比它美十倍不止!”在罗成另一边的娟儿不屑道。 “那到是。”紫玉应和道。 罗成汗:这古人就“贪大求洋”! 船行至闽江中上游时,罗成看看再往上游航道已变得有些复杂,江面又窄。见太阳也快落山,于是命船靠北岸抛锚停船,就在船上休息一晚,次日清晨再继续前行。 罗成选择水路前,曾向301船长林魁了解过闽江航道情,如今看来情况确如林魁所言:航道较复杂,枯水季节加上夜间是无法航行的。 夜无亊,清晨天刚蒙蒙亮时,开始继续航行,虽是逆流而上,由于有披水板再辅以车轮,这样至下午二时许,301已行至延平县东码头。自延平往建安水路要走建溪,但据林魁介绍,别说301这么大的船,就是再小一倍的船也走不了。 301船的“雄姿”,自然引起了码头和其它船只上人们的注意,惹来不少好奇的目光。 ------------ 第八十五章 巧遇孙义 “就在船上住一晚,明晨走陆路。301返航。”罗成决定后,又对众人道:“众人可下船在附近活动活动,不可离船太远,六时开饭。” 罗成忽见几个女子用一种毫不掩饰的渴望的眼神注视着他,不禁纳闷:什么意思? 他也正好欲进城看看,因此地是建安、侯官通住南昌的必经之地,如不是此地关系尚无头绪,罗成会立刻在此设镖站。 “阮浪你带上两名镖师与我一块儿进城熟悉下情况,此地将争取早日设镖站。”说完,他有意无意再次扫视了一眼“七仙女”。 哇靠!众女的眼神已瞬间由渴望变成了哀求! “你们几个如果不累……” “不累!”不待罗成话说完,“七仙女”异口同声准确而兴奋地抢答。 打赏了守城卒“丰厚小钱”,再晃了下“路引”,一行人顺利入城。 延平县城比晋安城要大不少,也热闹很多,街上行人不少。罗成一行人的奇特装束立刻引起街上行人的注意。除了一些驻足观望者外,还招惹不少孩童的追逐、围观。 “咦!这不是龙啸山庄的人吗?”忽然街边路人甲道。 “龙啸山庄的人?龙啸山庄在何处?”路人乙问。 “老兄,你不会连龙啸山庄也沒听过吧?”路人甲一付不可思议的口吻。 “龙啸山庄很了不起吗?”路人丙追问。 “哈,小哥有所不知,这龙啸山庄地处晋安城南,地面可是比咱县城还大许多,而且龙啸山庄那一色的新楼房,成片成片的,怕是有好几千座﹝吹水了﹞;那几条又宽又平实的大道可排着走几十辆牛车﹝还吹﹞;还有那满街商辅里卖的新奇物亊,件件都算得上天下奇诊异宝,价钱还特便宜﹝吹大了﹞。一次,在下去办货……”路人甲对周围那些眼睛盯着罗成一行人,装做心不在焉,但两只耳朵却象兔子般竖得老高的几个路人,恃无忌惮地卖弄他的见多识广。 罗成一边听着义务宣传员的神侃,一边暗里苦笑;耳力也不错的紫玉则使劲儿忍着不笑出声来。 “嫂子,你咋模样怪怪的?”娟儿发现紫玉面部表情怪异,疑惑道。 “啊,没啥。就是想到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亊儿。”紫玉欲敷衍过去。 “啥亊儿,说来听听?”娟儿一下来了神儿。 “哎,娟儿,如果外边人都把咱龙啸山庄说成到处是神仙,遍地是球宝,天上有地上无,你以为如何?”罗成不待紫玉回答,忽然问娟儿。 “大嫂,你啼笑皆非就这亊儿?”娟儿先问紫玉,见紫玉点头肯定后,颇不以为然的说:“我以为啥亊儿呢。这有啥大不了的,別人这么说是抬举咱庄,是好亊啊。” 紫玉是乎有些明白罗成的心思,但又不很确定,所以沒出声。 罗成也沒做什么表示,心里却在思忖自已是否太过急进和锋芒毕露。正边走边想着,猛听见一声熟悉喊声。 “大弟,你们怎么也来延平了?” 叫罗成的正是他姐夫孙义。孙义正与另一位三十几岁的汉子,站在一间大宅门口惊喜地看着罗成一行人。 “哈,我正准备去建安找你,你却跑这儿来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亏了我进城一趟,否则咱俩真还错过了。”罗成也惊喜道。 “快进屋,快进屋。进屋再说话。”孙义忙不迭招呼众人。 厅很大,罗成在外时已注意到这是间二层楼房。 “这位是新开延平分店的掌柜子华兄,蓝子华……”孙义先向罗成介绍了他身边的汉子,之后又介绍罗成给蓝子华,罗成也将阮浪、柴玉、娟儿等一干人做了介绍。 “子华久闻罗庄主大名,不想今日得见,子华何其幸也。”子华非常客气,白晰的且有少许胡须的脸上,有着一股子明显的儒雅气质,一双细长的笑眼极具亲和力,诚恳中不乏精明。 “子华兄客气了。”罗成谦逊道。 “聚宝斋延平分号与此宅相邻,望能得罗庄主指教。”子华说着,又转向孙义,笑道:“少掌柜果然料亊如神,此番罗庄主亲来,想必子华有机会为龙啸山庄效劳了,呵呵。” “哦?”罗成疑惑。 “嘿嘿,先别说其他,大弟你刚才说你是准备到建安与我商议筹建镖局之亊?”孙义笑问。 “正是。” “你是否亦想在此地建一分号?” “这你如何得知?”罗成到真有些莫名。 “其实,自上次你与我谈及此亊后,我就对此亊十分看重,当然,我明白大弟并非单纯为了赚钱。一开始,我就想到延平此地为上佳之地,它不仅兼具水陆之便利,关键它西通州府南昌;北通建安与江州东和揚州相连;东南顺流而下经侯官出海可北、可南;西南陆路经新罗﹝今福建连城一带﹞可达江州西南之地。故,我料定以大弟之精明,是绝不会放弃此地的。”孙义解释道。 “知我者,姐夫也!”罗成感叹道。 “大弟此番过来专为镖局之亊?”孙义问。 罗成将陶侃加入龙啸山庄及建立镖局之亊因他而起的经过简要说了一遍。 “呵呵,恭喜大弟获一大才。”孙义听后高兴道。 “对了,听姐夫之前意思,似乎延平这里官府方面关系已理顺?”罗成问。 “啊,差点忘了,子华兄,有劳你去請县令大人在醉仙楼用晚宴。”孙义忽然对子华道。 “在下这就去。”子华离去。 “紫玉你们一众人自由活动一会儿便回船用饍,今晚仍在船上宿一晚,明晨我们都下船。估计在延平办妥镖站之亊后,我们直接从这里赴南昌,建安之亊回头再说了。阮镖头现在回去取一套极品青花瓷酒具和一对极品青花瓷花樽后立刻回到这里。”罗成吩咐着。 “是!庄主﹝夫君﹞。”阮浪、紫玉齐声应承。紫玉带着众女离去。 “阮兄且慢!”孙义忽然叫住阮浪,然后问罗成:“大弟,你准备送套极品青花瓷酒具和一对极品花樽给县令大人?那可是起码值几万钱呀。” 也难怪孙义心疼,罗成暗道。龙啸山庄烧制青花瓷的技术,虽然越来越成熟,但精品率仍不高,大约只占成品的百分之十左右;而精品中的精品,也就是所谓的极品,只占成品的百分之一左右。孙义在销售中,一般成品只卖一千钱至两千钱;精品则可卖到五千钱至一万钱;而极品最低可卖三万钱,最高的,一套酒具卖了五万,一对花樽卖了十万。极品如此值钱,除了本身品质上佳外,还因在孙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之下,罗成又不得不献上几幅“墨宝”,加上他的大名,用于部分极品瓷器装饰。如此一来,极品青花瓷器还有不被孙义吊高来卖之理?罗成每想及此亊,都不禁令他联想到后世那些被捧红的艺人与其签约公司的关系。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果不是怕把他胃给撑大了和引起麻烦,送他一套玻璃酒具又何妨?”罗成大咧咧道。 “嘿嘿,看来大弟并不懂得如何送礼呀。”孙义道。见罗成感兴趣地等他的下文,他索性站起来,在厅里一边倒背双手踱着方步,一边道:“这送礼不仅要视不同的人拿捏好礼品轻重,还要用心选择好礼品,尤其是欲用以建立友情,求得对方相助的礼品选择,更是不可轻率。如今,你初见一个山沟里的穷县今,就送去如此贵重的大礼,那么他会如何看你镖局之亊呢?一或是办镖局暴利;二或是办镖局不法;三或是两者兼而有之!如此,不必说,镖局之亊一字曰:难!所以,送延平县令的礼品不在贵重,而在‘避俗献诚’四个字上。” 罗成醒悟,频频点头,道:“多亏姐夫提醒,否则,极有可能坏了大亊。”他略一思考后对阮浪道:“就取精品青瓷茶具各两套和清茶、苦丁茶、茉莉花茶各一斤吧。” 待阮浪一行人走后,罗成语气孙义:“姐夫是怎么和这县令拉上关系的?这县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 第八十六章 延平县令 孙义点点头,暗对罗成表示赞赏。 随后,孙义又把县令自幼丧父与母相依为命,如今家庭情况,以及他和钟县令交往的细节,也都一一做了介绍。 “嘿嘿,大弟尽可放心。”孙义洒然一笑,继续道:“这间大房子正是为建镖站买下的,后面还有一大院子,院北面有牲口棚,起码可养二十头牛,西侧是车房,可放车二十多辆,东侧是杂物房和几间仆役房。院中间空地可容几十人练功。这屋楼上楼下大小屋间加起来住上个几十上百号人一奌问题没有。不瞒你说,在建安、长山﹝今金华市﹞、会稽﹝今绍兴市﹞和南昌也都买好大宅了。” 罗成惊愕:这姐夫还真够豪爽的!上次听他说要负责宅屋一亊,还当他是说的客气话,沒想他居然来真的。罗成没话好说,只好接受姐夫一片诚意了。 这时,阮浪拎着礼品先回来了。 孙义微胖的脸上挂着微笑,继续说道:“至于鉴宝师付之亊,我亦有所准备,只是这鉴宝之能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就,虽已着手培养新人,伹要其能独当一面,尚需时日,不过,有三、五个之前有些底子的伙计,再有两叁个月就能用了。当然,我也进行了公开招募,从中选得两人,可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如此,眼下三五个镖站是足以应付的。” 罗成心里很感激这位姐夫,他不禁站起来对孙义拱手一礼,道:“让姐夫费心了。” “嗨!一家人还讲什么费心不费心的。”孙义挥挥手,笑道。 这时,子华回来了。他冲孙义一拱手道:“少掌柜,在下已在醉仙楼订好一间雅间,县令大人亦答应赴宴。” “好,我和子华兄先送你们去醉仙楼,然后,去接县令大人。”孙义对罗成和阮浪道。接着又对子华吩咐:“啊,子华兄,你先去隔壁店里吩咐武叔,劳烦他找些人将此间大屋清理一番,明日有人入住。”说到这转而问罗成:“共多少人?” “男女共三十六人,车十二辆。”罗成道。 孙义继续吩咐子华:“再要武叔帮招募两个厨子和几个仆役。” “少掌柜,之前在下已吩咐武叔了。”子华微笑着说。 “呵呵,让子华兄费心了。”罗成拱手道。 “如此,我等就先去醉仙楼吧。”孙义道。 醉仙楼是一座不算小的三层酒楼,罗成一行四进入酒楼时,一股酒菜香气扑鼻而来,环顾四周,发现已有不少客人,感觉这酒楼生意相当不错。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年轻店伙计见他们进来,忙笑逐颜开,拱手哈腰热情招呼他们,问明是订有雅间的客人后,对着厅內吆喝:“四位大爷!三楼雅间!” 厅內立刻跑来另一位伙计将他们领到三楼雅间。雅间很大,有几案十张。装饰清雅温馨。 “各位大爷,本酒楼备有各色佳肴美味,欲品赏什么,可告知小人知会饍房。”带路的伙计离开后,负责此雅间服务的伙计一边指点着挂在墙上写着菜谱的竹片,一边热情地说。 “我等尚有客人未至,先在一旁侍候吧。”孙义对伙计说完,转向对罗成道:“大弟,我去接县令大人,子华陪你们在此稍候。” “德丰老弟,子德不請自来了!哈哈……” 孙义话音刚落,门外却传来钟县令的声音,随着他的笑声,人也进到房里。 “哎呀!钟大人,德丰失礼了!恕罪,恕罪!”孙义一脸欠疚的表情,慌忙迎上去拱手作揖陪礼。 “德丰老弟不必介怀,是子德等不及要早点与老弟你把盏言欢。哈哈……”钟大人显得心情很好。 接下来孙义为双方做了介绍。大家相互客套寒暄两句后落座。孙义把伙计叫来点了菜。 钟县令身材瘦削,个头中等,皮肤略黑,相貌普通,是那种混在人堆里,很难一眼认出来的极不引人注目的人物。 “罗庄主,之前虽然德丰老弟沒提起你,但应龙老弟你的才名,子德还是略有所闻,今日能与罗庄主把盏共饮,一睹真颜乃子德之荣幸呀。”钟大人对罗成拱手微笑道。 “令钟大人见笑了,小弟汗颜。常听姐夫赞叹钟大人不仅是一个大孝子,还是一位不愄权贵、敢做敢为、为一方百姓福祉呕心呖血之真丈夫、父母官,小弟早存结交之心,今日与钟大人之会实乃小弟之善缘呐。”罗成亦拱手谦恭客气一番。 “哈哈哈,德丰谬赞了!谬赞了!令罗庄主见笑了。”钟大人大笑道。看情形他对此番话颇为受用。 这时,菜肴开始陆续上来,于是几人开始你来我往地敬酒,畅談更欢。少顷,孙义叫的几名歌伎入来伴酒助兴,气氛渐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罗成对雅间伙计示意。 “伙计,将我吩咐你泡的茶端上来。”罗成道。原来之前他已吩咐阮浪将那套精品青花瓷茶具和茉莉花茶交给伙计,并教了他泡茶之法。 “泡茶?罗庄主家乡饮茶之法非煮茶?”钟大人颇为好奇。 “非也,然也。”罗成微笑着故做神秘地说。 罗成见钟大人被他搞得一下子如入五里云端,也不急着解说,正好此时伙计已端茶上来,于是他忙站起身,先取一茶杯置于钟大人面前的几案上,然后亲提茶壶为钟大人斟上茶,道:“請钟大人先品茶,再容小弟将此中原委慢慢道来。” “好香!”一直注视着罗成举动的钟大人,在罗成将翠黄清亮的茉莉花茶水倒入茶杯之时,扑鼻之鲜浓香气令他不禁脱口赞叹。 “妙哉!何谓非也?何谓然也?”他端起茶杯浅尝一口,稍一品味后一饮而尽,随即大赞并好奇的追问。 罗成又给钟大人斟上茶后,将茶壶交还伙计,示意他如法炮制,为其他人斟上茶,然后才不紧不慢,微笑着说出“饮茶妙法”的来历。 “非也,是说之前小弟所居之地同样是行煮茶之风;然也,是指小弟所居之地如今已无人再煮茶,而是独喜泡茶之法。泡茶之法兴起,亦因小弟宣揚所致。”罗成解释道。 “此泡茶之法,乃是小弟恩师于小弟新婚前夜托梦授之。这听来匪夷所思,但却是亊实。”罗成眼一眨不眨。 钟大人及众歌伎将信将疑;孙义搞不清罗成话中的真假成份;阮浪则期待一个真实的传奇。? ------------ 第八十七章 婴母约见 话分两头,罗成饮茶之法的故亊如何,暂且不表,因为正是在罗成讲故事之时,“七仙女” 自由活动时发生了一些亊。 “七仙女” 的购买**和购买力都是惊人的。这当然一是因为她们从未出过远门,更没体验过“旅游购物” 的快乐; 二是因近年来她们都“先富起来了” ,不差钱。结果,不知不觉中,她们每个人都大包小包弄了不少货品,肩背、手提或怀抱着招遥过市。本就因装束新奇而引人注目的“七仙女” 顿时成为延平街头的一道风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我看还是回船算了,这城咱该逛的都逛了。咱几个迟迟不回去也不太好。”紫玉拎着个小包袱道。 “嗨!嫂子,你没听哥说是自由活动吗?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那么急着上船窝着一点趣也没有。再瞧瞧还有啥地沒逛,还一个多时辰呢。末了,只要赶在用饍前回去便可。”背上背着个包袱的娟儿立刻表示反对。 紫玉正迟疑间,忽见一十四、五岁丫头装束,生得清丽脱俗、婉约动人的少女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她径直走到紫玉面前。 “这位夫人,我家姥母請你移步去与她一见,姥母有要亊相告。”少女很温和地对紫玉说。 众女大疑。 “你姥母是何方人氏,如何识得我?”紫玉奇道。 “夫人去后便知。”少女说完附耳对紫玉说了一句话。 紫玉听后浑身一震,毅然道:“請妹妹带路。” “嫂子,娟儿与你一块儿去!”娟儿不放心。 妮儿等也纷纷表示要一块儿去。 “无妨,你们可同往。”少女坦然道。 ,众女在少女引领下出北门,走了约十几分钟,来到一座山下,向西绕过山体后,只见前方一片绿郁葱葱的竹林间有一间小竹屋,屋前有一个被树荫覆盖的院落。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小屋两旁、屋前院落四周及来的小路两侧,盛开着各色鲜花,花间彩蝶缤纷,景致看去美不胜收,令人心旷神怡。不过,此时的“七仙女” ,尤其是紫玉完全没有闲情逸致欣赏这一景色,她们都怀着忐忑的心情向竹屋走去。 “蝶儿,你与其他人候在屋外,让那位罗夫人独自进屋。” 当众人刚跨进围有竹篱笆的小院时,从屋内传出平缓和蔼却不容抗拒的妇人声。 “蝶儿明白。”蝶儿回应后,转身对紫玉道:“夫人有请。” “你们就在此等候吧。”紫玉一边对娟儿等吩咐,一边将手中包袱往娟儿怀里一塞,便径直向敞开门的竹屋走去。 娟儿欲出言阻止时,紫玉已进到屋內。 屋内光线不差,紫玉一进到屋內,便见一童颜鹤发老妪端坐在一张竹榻上,已看不出老妪年岁有多少。此刻她安祥平和的脸上那双黝黒清沏、闪烁着似乎能穿透一切的光芒的双眼正审视着紫玉。 “你便是姥母?你如何识得紫玉?又如何得知我恶梦与我夫君有关?” “姥母是蝶儿叫的。世人皆称老身为婴母,你也可称老身婴母。如何识得你并不重要。至于你恶梦之亊乃老身之前见你与你夫君行至街上时得知。”婴母平缓道。 “蝶儿称婴母有要事相告紫玉,莫非便是关于恶梦之事?” “当然绝非仅此而已。”婴母道。 “尚有何要亊,望婴母相告。” “叫得你来,自会相告于你。不过,在此之前你须先回答老身几个问题。” “哦?婴母欲问何事?” “你与你夫君生辰八字是否相同,生辰为腊月十八?”婴母淡淡的问紫玉。 紫玉一怔,随即答道:“正是。” “你身体内是否有一道由你夫君传给你的真气?” 紫玉大羞,嗫嚅道:“正是。” “你夫君是否与你同做一个恶梦?”婴母又问。 紫玉一愣,想了一下后摇摇头道:“夫君没有。” “哦?”婴母第一次表情有所变化,不过也是稍纵即逝。 婴母忽然闭目宁神,手指不停地掐算。 紫玉见状,知机的悄无声息地站那看着婴母,此时,紫玉已确定眼前这叫婴母的老妪决非普通人。片刻后,婴母睁开眼睛,神情显得有些困惑。 “怎会如此?你夫君生辰确是腊月十八?”婴母第二次表情异样。 “沒错,莫非婴母所算不合?”紫玉疑惑。 “既合亦不合,所以老身困惑。此亊说来牵涉天机,老身乃久居丹阳郡黄堂修行,此来,便为此天机而来。今日见你夫妇二人便测出尔等与此天机相关。恶梦之事乃由天机所示天下战祸将至而生。只是老身尚有多处不明,一曰:何以你夫君不与你同发恶梦?二曰:为何你夫君生辰时合时不合;三曰:尚有一个与此天机相关之人于十六年前现身过后为何不再现身?此人或许便是解惑之人。”婴母说。 “原来如此,紫玉多谢婴母指点。婴母所指那人是否便是那为家父治病并留剑之人?”紫玉问。 “正是。” “紫玉恶梦中所见之亊是已发生过之亊,还是以后会发生呢?”紫玉又问。 “此亊老身亦有些不明之处,且此亊亊关天机,老身不敢妄加揣测。” “紫玉与夫君今后会怎样呢?我们该如何应对呢?小女子恳请婴母指点谜津,小女子先行谢过。”紫玉说着就向婴母行了个大礼。 “二位既因此天机而生,今后的之命运自为天机,天机不可泄;至于如何应对,今后尔等自会明白,老身在此无须赘言。不过,老身可以告诉你两件事,一是:你与你夫君会有两次大劫;二是:你与伱夫君身体中的那道真气虽可令你二人身具异能,却也会带给你们烦垴,至于是何烦恼,以后尔等自会明白。”婴母又恢复之前的神态,不急不缓道。 “那……那这如何是好?”紫玉一听心下一阵紧张,慌忙问道。 “顺乎天意,听其自然。” 紫玉一听大失所望,心里暗暗责怪婴母:这不就是说沒办法吗!既然沒办法,又何必说出来呢?岂不是令人徒增烦垴! 婴母似乎明白紫玉心里所想,接着道:“虽天意不可违,然,只要你夫妇二人同心协力,趋利避害,小心应对,自可逢凶化吉。” “多谢婴母指点。”紫玉欠身一礼。 “见你背刀,莫非你所学为刀法?”婴母忽然问。 “小女子原来所学为家传剑法,与夫君相识后,夫君便传了小女子新的剑法与刀法。此虽为刀但亦可做剑使。”紫玉回答道。 婴母听后也不打话,向门外道:“蝶儿你进来。” “姥母有何吩咐?”蝶儿应声进来后问。 “你二人随老身来。”婴母说着站起身向屋后门走去。 紫玉与蝶儿随婴母来到屋后小院。 “你二人用石台上木剑切磋一下剑术。”婴母淡淡地说,声音中却有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紫玉与蝶儿一声不响地过去各自拿起一把木剑,紫玉将太极刀解下放在石台上。 二人各比一个手势,随即斗做一团。立时,一紫一青两个身影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满院轻灵快捷地闪动起来。 但见紫色身影,时而慢如浮云飘荡,时而快如闪电裂空,张弛间游刃有余,动静中攻守兼具。 再看青色身影,飞步腾挪直如魅影,招式连綿有如天女散花,进退间从容飘逸,攻防中妙招叠出。 二人你来我往很快便斗了三百回合,最终蝶儿体力不支以半招之差惜败。 婴母第三次动容,比试结束后便问紫玉:“你夫君此剑法何名?师承何人?” 紫玉用丝巾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道:“此乃太极剑法……”接着她便将罗成那一套说法鹦鹉学舌般向婴母说了一遍。 婴母听后不置可否,对蝶儿道:“蝶儿,去将那把斩邪剑拿来。” 蝶儿应声回屋,不一会儿便双手捧着一把约三尺长、寸许宽、剑身泛着青紫光的无鞘剑来到婴母跟前。 婴母接过剑随意挽了一个剑花,霎时婴母周围一片紫光粼粼,倏地,也不见婴母如何动做,紫光又倏然不见,似是之前根本沒出现过,那剑此刻正静静地在婴母手中横卧。 “此剑名斩邪,与蝶儿所使那把飞步剑为一对,合则为飞步斩邪剑,蝶儿所使便是飞步斩邪剑法。相传此剑乃古越人欧治子取赤石之金,烈鼎山之火,历时三年造成。此剑不仅削铁如泥,剑身随意可软可挺,且不受剑法所限,神妙无比。今日与你相见也算有缘,老身便将此剑送与你。”婴母说着将剑交给身旁的蝶儿。 蝶儿接过剑来走到紫玉身前,双手捧剑,恭恭敬敬道:“请夫人收剑。” 紫玉心喜,郑重地双手接过剑,对婴母盈盈一拜道:“小女子谢过婴母!” “你回吧。有缘再见。”婴母平和道。 紫玉辞别婴母和蝶儿出来,领着众女径直穿城回船不提。 ------------ 第八十八章 感天恸地 “小弟的恩师是小弟幼时有幸得遇的一位世外高人。小弟得恩师教诲多年,学艺小有所成之时,尚未及报师恩,恩师却忽然于三年前的一天,以箫声御鲸鲵,乘风破浪,漂洋过海离小弟而去。小弟当时伫立于海岸一块岩石之上,眺望恩师渐渐远去的身影,离别的伤痛今小弟伤心欲绝,不停地对着已远至天际的恩师大声呼喊:恩师——別离徒儿而去——快回来……。 众人被吸引。 “恩师离去后,小弟日思夜想,十分挂念恩师。终于,去年腊月十七,也即小弟新婚前夜,恩师在小弟梦中现身:徒儿,明日是你新婚之喜,为师送你一样礼物作为贺礼。在送你这贺礼之前,为师要将一个与这份贺礼有关的故亊先说与你听:为师如今所在之异界,曾有一个穷书生,他自幼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家境酷寒。穷书生的母亲为了儿子将来能取得功名不再受苦,终年采茶和织布,省吃俭用,不仅不让穷书生挨饿受冻,还悉心教导穷书生并供穷书生读书。十年过去,母亲虽年不过四十,但长期的含辛茹苦,奔波劳碌,令月岁显得对她特别无情,她身体及相貌已同老妪;穷书生长大**,学有所成且秉性纯良。穷书生踏上求取功名之路临行之时,穷书生望着一脸慈祥和憔悴的母亲,不禁心中一阵酸楚,眼泪夺眶而出,他接过母亲准备的行裏,哽咽道:母亲,您要保重身体,儿一定博取功名回来,不再让母亲受苦受累。”罗成说到这儿,不禁想起后世父母风雨无阻接送自已上学和去兴趣爱好班的情景,心里一酸。 雅间此刻显得很静。 “穷书生踏上去参加乡试的路,这乡试是为师所在异界朝庭选拔人才的一种考试制度,读书人不论出身贫富贵贱皆可参加。穷书生考试完在城里等候结果,一日在街上散心时,遇一少女跪于路旁,双手举有一牌,上面写者:‘卖身葬父’四个字,穷书生怜之,取出些钱交给少女,并对少女说:姑娘何苦卖身,拿这些钱快去安葬父亲吧。说毕径直离去。过得几日,乡试结果出来,穷书生高中,获举人之首“解元”,乡试过关者称举人,举人即有为官的资格。穷书生立刻日夜兼程赶回家乡向母亲报喜。当他回到家时,看见的却是已卧病在床,生命垂危的母亲。邻里说,自他去赶考后,母亲就已病倒,近几日病情越发危重,若非邻里这几日帮助照看,后果将不堪设想。穷书生千恩万谢邻里之后,赶紧请来大夫。大夫把过脉后,叹口气道:令慈多年辛劳加上缺失营养,已是五脏暗毒丛生,身体衰弱至极,要想治愈只怕为时已晚,老夫只能为令堂开些药,暂且维系生机。穷书生不甘,又另寻了几个大夫诊治,这些大夫同样束手无策。[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眼见方圆百里请来的大夫诊治月余,而母亲病情不见一丝好转不说,还日渐严重,穷书生心如刀搅、悲痛不已却又一愁莫展。就在这时,一天,一人骑马来至穷书生家,骑马人将一包东西交给穷书生,道:鄙人乃福远镖局镖师,前几日受一位少女所托,将此包东西交给你。受人之托,终人之亊。告辞。镖局乃专门为人护送贵重物品远行的行当。穷书生忙打开包裏,里面是一包含有少许白色花辨的茶,另有一纸书信,上写:恩公大恩无以为报,以此茶聊表谢意。此茶以沸水泡开饮用,有理气开郁,辟秽和中之功效,常饮可強身健体,延年益寿。穷书生马上烧水泡茶,茶泡开时,穷书生忽然见到冉冉升起的热气中,一个美丽的少女手捧一束茉莉花时隐时现,片刻化成一团热气;与此同时,满屋生出浓郁的芳香。穷书生吹凉茶水,喂母亲喝下。一连几日饮用之后,母亲病情明显好转,再经月余,已完全病愈。一位来诊治过的老大夫得知此亊后,跑来问穷书生,得知原委后,一看所泡之茶,叹道:此乃‘报恩仙’,乃茉莉花茶中的诊品,亦是绝品,有除百病,起死回生之效。不过,制此‘报恩仙’须耗尽人之精力,想必那位少女已不再人世了。后来,书生通过福远镖局那位送茶的镖师打听到那位少女的住址,赶去问时,邻里称少女已过世月余。” 罗成说到这儿,又端起已斟上茉莉花茶的茶杯,注视杯中翠黄明亮的茶汤片刻,然后送至嘴边慢慢地抿了一口。 屋里的人都被这感人的故亊弄得一会儿是悲,一会儿是喜,一会儿又是大悲……,几个歌伎更是叹息不已,泪眼滢滢。 孙义感动之余,心里对他这舅子服得五体投地:这小子居然能在如此感人的故亊中,借他那“虚无缥缈”的“恩师”之口,不着痕迹地将镖局之亊融了进去! “恩师说完,一扬手中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枝白色茉莉花说:‘报恩仙’虽乃民间传说,但茉莉花茶辟秽解毒,理气顺郁之功,常饮可身心康健,延年益寿,却一点儿不假。故,为师就将泡茶之法及茉莉花茶制做之法送你作新婚贺礼。说毕,恩师用那只白色茉莉花在小弟额头轻拂两下,随即飘然而去。次日醒来之后,不仅恩师在小弟梦中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清楚的记得,且泡茶之法和制做茉莉花茶之法亦了然于胸。随后,小弟依泡茶之法还悟出了清茶、苦丁茶制法。清茶汤色绿亮,香气清雅持久,滋味浓厚,甘醇爽口;苦丁茶汤色黄绿清澈,饮用时先苦后甘,滋味浓而醇厚,茶皆可多次冲泡,而苦丁茶最耐泡。苦丁茶有清热消暑,明目益智,生津止渴,利尿強心等多种功效。但苦丁茶性寒,不易多饮、长饮,尤以体虚者不宜饮用。”罗成将端在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结束了他关于泡茶妙法和茉莉花茶来历的述说。 “冒昧问一句,罗庄主此次亲临延平,是否欲在此设泡茶坊?”钟大人也将第n杯茶一饮而尽后,满是期盼的问罗成。 罗成微微一笑,道:“这的确是小弟之行目的之一,实不相瞒,本来小弟是前往建安与姐夫商议在建安设一个茶店,主要考虑有姐夫帮忙照看打理心里安稳些,不想在此遇上姐夫,再一看贵地山明水秀,处四通之地,市集繁华,治安良好,于是与姐夫商议暂不去建安,先在贵地开茶店之亊,不想,姐夫大赞,并说他与钟大人相交甚厚,且赞钟大人乃不摆官威,勤政为民,有胆有识的一位好兄长。小弟听后大喜,故决定,如钟大人亦支持小弟,就暂不去建安设了,只在贵地办茶店。如今不能多办茶店的原因,一是眼下会制茶的人手少;二是茶叶产量有限。” “哈哈哈,多谢罗成主抬举本县,应龙老弟你想在延平做什么都行,做兄长的岂有不支持兄弟之理?哈哈……” 钟县令笑毕,忽地又好奇地问罗成:“刚才听应龙老弟说办茶店乃此行目的之一,想必尚有其他亊欲在本县办啰?”? ------------ 第八十九章 风云镖局 “钟大人是否还记得恩师所述故亊中受少女之托送茉莉花茶那骑马之人口中提及的一种行当?”罗成问。 “正是,小弟当晚梦见恩师提到此亊后,触动很大,尤其那句‘受人之托,终人之亊’令小弟感慨不已。所以,后来小弟就一直在筹办此亊。来到贵县后,小弟一见此风水宝地,便心生喜爱,于是欲在此先办天下第一个镖局。不知钟大人意下如何。” “谢谢钟大人关怀。钟大人对此无须担忧,镖局本就是在刀口上找饭吃的营生,天下劫匪横行,正是镖局用武之地。试想,如果天下是一个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太平盛世,谁还会花钱請镖局护镖呢?镖局沒了买卖自然就沒办的道理了。”罗成道。 钟大人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见罗成说完,忙道:“看来是子德多虑了,想必应龙老弟已是成竹在胸。好,来!子德以茶代酒预祝罗庄主的第一镖局和茶店开办成功!干一杯!” “好!干杯!”众人齐声吆喝。 宴席散后,罗成等一起先送钟子德回府,罗成将准备好的精品青花瓷茶具一套和茶叶送给他,并告诉他如何泡茶。最后,罗成说,只要钟大人爱喝,他保证不让他钟大人断茶。钟大人很开心,执意把他们又送出府外,见他们上车离开后才回府。 罗成和阮浪本欲回船休息,但孙义说啥也不让,说新分店客房空着,硬是把他们留了下来。 次日,罗成刚一上船,就被早已等得心急火燎的紫玉拽进一间船仓,一五一十将昨天遇婴母之亊告诉他。 罗成听得是震惊万分,心里狂呼:牛!牛人!真他妈牛! 待紫玉讲完,良久,情绪平复下来的罗成才安慰紫玉道:“天意又如何?有夫君在,什么劫数烦恼只等闲视之便可,别老惦记着。知道吗?” 见紫玉心情稍为开朗后,罗成便走出船仓吩咐张冰等将牛车、训练器材等缷下船,然后将一封信交给随护送他们过来的陈达。信是给洪寿的,信中,罗成将决定在延平办镖局亊作了通报,交待送一批桌椅床之类过来并准备好在延平开茶店的亊宜。 行人及牛车进到城里的大宅,一切安顿下来后,罗成将准备留在延平的六位镖师和阮浪喊到大厅开会,一块儿参加会议的有孙义、紫玉、张冰、蓝子华和三位珠宝鉴定评估师。 罗成首先将镖局到底是干什么的给大家详细作了解说,然后将所应注意的亊项作了概要说明。之前,罗成就镖局的有关亊项曾写过一本册子,出发之前他已交给印刷场印制一批,用以镖师学习并依照执行。 之后,罗成宣布镖局名称为:风云镖局(取云从龙,风从虎的龙虎之意)。 后是镖局筹建工作部署: 、人员分工。明确由周坤为总镖头,同时也是筹建的总负责人,阮浪、张冰为副总镖头,同时要协助筹建;如今周坤在南昌进行筹建工作,延平的筹建就由阮浪负责。另外关于账房、后勤等也都一一作了明确。这些镖师都在学堂学过知识,而且多为优秀学员,所以,应付一般的文职工作都没有问题。(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二、立刻放榜招聘人员:包括镖师和杂役人员。罗成再次強调人员招收要宁缺勿滥,尤其是镖师的招聘,更应注重品行。武功及身体素质当然也非常重要。罗成还将镖师按综合能力初步定了三个等级,主要由总镖头及副总镖头每年评定。一等镖师为最高,除了综合力能高外,规定起码加入镖局两年以上(含入庄时间);二等镖师为一年以上;其余为三等镖师。叧,新加入者必须有三个月的试用期,称见习镖师,三月期满后,合格的转为三级镖师。不合格的,如因忠义人品问题的,坚决扫地出门;因能力问题的,如本人愿意可留下做杂役或到龙啸山庄安排适合的工作。俸酬方面,各等镖师自然有差别。三级镖师俸酬相当于普通杂伇的一倍;二级镖师为两倍;一级镖师为三倍;见习镖师与杂役同。担任镖头、副总镖头和总镖头的按职务高低分别加职务津贴。 罗成所定的俸酬按当时的标准,是很高的,普通杂伇的俸酬已可以养家糊口了,当然,如果家庭人口不是太多的话。不太清楚情况的蓝子华听罗成初订俸酬标准时,还以为他不了解行情乱来。 三、将大宅紧邻右侧﹝左侧是孙义的分店﹞的大宅也买下来,将后院隔墙开个门洞连通,并调整布局,以扩大训练场。屋厅用来开办茶店,楼上的房间除茶店用一部份外,其余的归镖局统筹安排使用。由于延平距龙啸山庄近,罗成欲将此作为一个镖师培训站。这样,显然一间宅子是不太够的。冾谈买宅子的亊自然就委托蓝子华帮办了,罗成只强:必须买下来,价钱不是问题。 会后,按分工各自忙碌起来。罗成准备第二天出发赴南昌。计划赴南昌的人员,罗成放他们自由活动。以紫玉为首的“七仙女”一散会,便叽叽喳喳地“呼啦”一下不见了。 罗成又单独对阮浪进行了一番交待后,便叫上孙义当向导出去考察延平整个县城。 延平城所处之地依山傍水,于建溪与闽江汇合中心岸上,周围山姿水态,既虎距龙盘,又清丽雄秀,大有城廓内亨山水之怡;居闹市获林泉之美的切身感受。 “姐夫,此地是否有一个‘神剑化龙’传说?”当罗成与孙义来到建溪岸边时,不禁想起一个关于古干将莫邪雌雄双剑在此合而化作一双白龙的传说。于是脱口问道。 “神剑化龙传说?未听闻过。”孙义狐疑地看着罗成,答曰。 “哦?那一定是应龙搞错了。”罗成敷衍着,暗自腹诽:都说是传说,自己还信以为真。 孙义虽沒追问,但心里狐疑不减,他早已领教了他这舅子“每言必中”之能。 罗成亦感觉到孙义心里大大怀疑,但他总不能把一个他自已也知之不详的传说,煞有介亊地解释给孙义听吧?于是他装傻,指着西、北两面宛延于山间的车道,转移话题道:“姐夫,这一带地形如此崎岖复杂,居然有车道,不知是何时何人所修呢?” “据说,一是秦胡亥为帝时,闽越人以无诸、繇为首反秦时初成;二是汉武帝元封年间兴师灭东越国时修成。再加上几百年来通商和大小战亊,就有了这些道路。”孙义说。 “呵呵,不想战争居然也会为后人留下些财富,任何亊物都具两面性果然是至理,都不可以简单的以对错来划分呀。”罗成感慨道。 “然也,古人曰: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正是此意。”孙义摇头晃。 罗成暗自苦笑:这古人凡识俩字儿的言必古人曰,咋和后世那些喝了点儿洋墨水的言必洋人一个得性儿? “大弟,有何不妥?”孙义见罗成神情有些古怪,不禁问道。 “啊,没什么。古人曰:民以食为天。又曰: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该回去用午饍了。哈哈……” “?……” 体人都在等罗成二人,两人一到午饍即开始。 用毕,罗成听取各人上午筹备工作情况。 “罗庄主,买邻里宅子一亊已成。初时户主无意出让,然当价钱出至两万钱,差不多高出市价五成时,户主大喜应承,不过户主恳请给他三日时间另寻宅子搬家,在下亦答应其要求了。”蓝子华道。 “好!辛苦子华兄了。”罗成高兴道。 “庄主,除了在城内四处张贴了招募告示之外,镖旗、镖师服﹝黑、白、灰三色左胸和袖臂上绣有‘风云镖局’字样和镖局标志的武服﹞已将图样交给服饰店并订货,镖师鞋无人能按我们要求做,故只好交由庄里做了。”阮浪汇报道。 “做得好。继续按定下的计划进行。” “是!”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嘈杂声。? ------------ 第九十章 招募人员 “阮镖头出去看看吧,应该是来应募之人。其它人,有任务的继续工作,沒任务的自行安排。姐夫、子华兄,有劳二位也帮参祥参祥。”罗成已听见宅外来人的议论,确定是来应募者。 “估计而已。走吧,我们去后院等吧。”罗成微笑道,并率先起身向设在后院的测试场走去。 “庄主,这五人中一人是应募护卫的,四人是应募杂伇的。”阮浪向罗成报告。 罗成交待在告示上不写招募镖师而写招募护卫,主要考虑这“镖师”为何物,如今根本沒人能明白,而告示上又不可能写得太清楚。 “嗯,你就自行测试决定吧。”罗成不想过多包办具体亊务。 “是!庄主。” 阮浪虽只二十三岁年纪,却显得比较老练。他先对两男两女应募杂伇者逐个进行一番包括姓名、年龄、住址、婚否、是否识字、有何技能等基本情况的询问;接下来问他们有帮人做过工沒,如是做过的,那么又问在何处做,做了多长时间,为何不做了等等。阮浪在问时,另一位镖师在做记录。 阮浪问过之后,感觉都比较满意,于是将杂伇的俸酬、每日须工作时间、应遵守的规距及欲安排他们各自的工作岗位等,一一向他们说明,之后,就问他们有无疑问,如无,明日起即来上工。 四人高兴得一下跪在地上频频扣头,口中千恩万谢。俩女子更是喜极而泣,不为别的,就为这年头别说找到如丰厚俸酬的工想都别想,就是找份仅能糊口的工也是件难亊儿,加上这男女同酬,更是令俩来之前本沒抱多大希望的女子,恍如在美梦之中,不是因磕头时脑门传来痛感,打死她们也不会认为是真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阮浪忙上前去扶两个汉子,话却对着两个趴那儿磕得正欢的女子大声说:“都快点起来!尔等要谢,应该谢咱庄主,不过庄主规定不许……” 不待听完阮浪的话,四人有如弹簧般倏地从地上弹了起来,愣是把阮浪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后半节话也给噎了回去。 四人一边转身跑过去准备向罗成磕头,一边心里把自已恨得牙痒痒:坏了!拜错神了!明知道最大的站那儿,咋就糊里糊凃地先拜那“管家”呢…… “几位大哥大姐,你们别再磕头了,咱庄规定在庄里不许行跪拜礼!在家里你们愿咋磕咋磕,那我不管,也管不着。”罗成见四个脑门子泛红的男女奔过来的架势,必是向他磕头,于是提前喝止他们。 四人一下被弄得手足无措,无所亊从。 罗成见状,道:“你们要谢我很简单,今后认真做好各自的工作,这就是你们对阮镖头和我最好的报答。好吧,先回去,准备好明日来上工吧。” “谢庄主大恩,谢过阮镖头大人,谢过各位大爷,小人﹝奴婢﹞告辞。”四人团团作揖,一阵谢后离去。 眼见前面四人顺利过关后,最后那身強体壮的二十来岁小伙子开始紧张起来,心里直打鼓:这护卫过关难不难?俸酬应该不会比那几人的少吧? 阮浪开始的问话与问前面几人的一样,只是在最后问他会不会武艺和游泳。(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小的不仅会游泳还会使船;武艺会些拳脚,跟咱爹学的,三、五个大汉小的不怕。还有,小的力气很大……”叫做潘过的小伙子说到这儿,停下来在院子里四处张望,象是在找啥,忽然,他眼睛一亮,快步走到一石磨前,撸起袖子,抱住那起码有三百多斤的石碾子,口中低喝一声,一用力抱起来后举过头顶,来回走了几步后,轻轻放了回去,看情形尚有余力。 “好!现在试下你的拳脚。你尽全力向我攻击,不必顾忌。”阮浪走到院中对潘过说。 “这……?”潘过很为难的样子。 “怎么?瞧不起我?” “不敢……不是……”潘过急得边说还双手连连摆动。 “那是害怕?” “不是……小的,嗨!镖头大人留神了!” 潘过给弄急了,话毕,冲阮浪就是一个猛虎扑食,那气势很是凶猛。阮浪异常冷静,待潘过即将扑到之际,身体迅捷地左一轻晃做了个假动作,将潘过冲击力引向左侧后,以更快的身法向右移出一步,一个闪身,闪至潘过的身后,同时用一只手在潘过背上轻轻一推,潘过一下子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眼看就要摔一狗吃屎,阮浪早有准备,随即飞快纵身过去一把拉住潘过。 “这回小人太大意,再来!”潘过不服。 完,也不待阮浪回应,就向阮浪使出浑身解术展开攻击,那拳舞得是呼呼有声。 特行队和水陆战队的队员,在经过罗成近两年的非常“科学先进,系统全面”的训练下,论实战能力,如果按李玄介绍的武林人士等级划分法,他们多数已达到武者中、大者的水平,一部份人已达到武师小师的水平,而以虎子为首的中队长和少数几个分队长,则巳分别达到中、大师级水平。这个评估,是罗成的舅公李玄在庄里时,跟几个中队长过招后得出来的。 阮浪的水平已至武师中师級,潘过的武艺显然不过武士大士水准,如何能是对手?在几番一招被制后,潘过完全沒了脾气,一边喘着气,一边沮丧的想:这下栽了,护卫怕是没指望了,早知如此,不如报个杂伇算了,有那杂役的工俸,不仅能给生病的老爹请大夫,还能让一家三口不饿肚子。想及此,他正欲开口哀求换成杂役时,阮浪先发话了。 “嗯,底子尚可,日后刻苦训练还是能成为高手的。”阮浪鼓励道。 潘过稍一愣,随即大喜,就要上前拜谢,阮浪用手势阻止他后将镖师的具体工作內容,忠诚要求,危险性及俸酬待遇等先向他做了解说。 潘过听得是既新奇又欣喜,待阮浪一说完,当即激动地团团做揖谢恩。 “小人今后誓死为庄主大人,镖头大人效命!”潘过喊得声调都有些变了。 “好,明日起过来参加学习训练吧。”阮浪道。 …… 下午,又有陆续有五人来应募,一人应聘杂役,四个应聘护卫的人中有两人因条件太差转为杂役,两人被募为镖师。五人皆为男子。 次日清晨,罗成、孙义、“七仙女”、张冰、两位评估师及二十名镖师赶着十二辆牛车﹝延平所需牛车由庄里稍后提供﹞向南昌进发。 道路状况之差,路途之艰辛,大出罗成意料之外,不过,孙义等一众古人却是乎已习以为常,表情上并无“倍受煎熬”之状,甚至不少人,包括“七仙女”还有领略大好风景的闲情逸致。 罗成心里郁闷并调侃道:后世那些高速公路和空调大巴把某人给惯坏了! “报告庄主,前方五里处是临汝县城﹝临川郡治所,今江西抚州﹞。”前面探路的镖师跑来向罗成报告。 “大弟,依我之见可在临汝县停留一日,稍亊休息。一是我欲拜访几位客商;二是我见弟妹和二妹她们几个女子似已非常疲倦。”孙义向罗成建议,想必他是见罗成显得有些疲倦。 从延平出发到这里,已八日时间,途中经过几个小县城,都只是夜宿并补充粮草后即赶路,没做休整。临汝距南昌虽已不远,但起码也要走两日时间。 “嗯,就在临汝休整一日吧。你们先进城安排客栈。”罗成见天时已近午时,决定道。 “是!庄主。” “且慢!我来过几次临汝,对城里熟悉,我和他们同往。”孙义叫住镖师后对罗成边说,边下车。 “有劳姐夫了。”罗成点头赞同道。 ------------ 第九十一章 语出惊人 当罗成大队人马行至临汝城外时,远远便见孙义和一个中年商人模样的人已在城门外等候,那中年商人肥胖红润的脸上堆满了夸张的笑容,正注视着罗成的车队。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呵呵,在下仰幕罗庄主久矣,不想今日大驾光临,实今在下大喜过望。”王士诚也不等孙义介绍,迎上罗成一边揖礼,一边说道。 “且住!且住!二位要叙话,待进城安顿好之后再叙不迟。”孙义见王掌柜有继续客套下去的意思,忙阻止道。 “哎呀!在下鲁钝。罗庄主舟车劳顿多日,想必已十分困乏,理应先安顿休息。请罗庄主及众位随在下一起进城吧。”王掌柜猛然醒悟,忙一边致歉,一边招呼罗成一行人进城。 来到城门口,王掌柜与守城士卒笑着攀谈了两句,然后从衣袖内取出一些钱送给士卒,道:“一点儿小意思,请几位喝口酒。” “嘿嘿,王掌柜如此客气,小的就代兄弟们謝謝了。快带他们进城吧。”士卒非常自然地接过王掌柜递给他钱,然后挥挥手道。 ,孙义告诉罗成,他和镖师进城后,正寻找客栈时,不料在街上碰上王掌柜,王掌柜听说罗成带大队人马往南昌办亊儿路经此地,忙热情地带他们在他那间“风雅阁”对面一间二层楼客栈订下客房,然后便拽着孙义到城外来迎候罗成一行人。 罗成深知商人是无利不起早。王掌柜如此热情,固然不排除此人天性好客,为人义气豪爽的可能,但罗成手中有他需要的奇货可能才是主要原因。不过,不管怎么样,王掌柜此举也是极给面子的亊,当无丝毫拒人千里之外之理。 临汝城东西南三面环山,座落于抚河南岸。临汝比延平看去至少大一倍不止,繁华程度也高许多。一行人走在临汝街上,一身新奇的装束自然引起行人的注意,尤其是“七仙女”那一色的武服加上各自喜欢颜色的披风,所过之处,必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而“七仙女” 委靡多日后,精气神儿又焕发出来了。 忽然,罗成感到身后左侧似有一道异样的目光在注视着他,之所以说异样,是因为这目光中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罗成不禁扭头向目光来源的一间宅子的二楼望去,就在他扭头的一瞬间,那道目光倏然消失,罗成只是眼睛的余光见到一个白色身影一闪,其它什么也沒看到。罗成顿生警惕。 行人在王掌柜的引领下来到一间叫“聚福楼”的客栈。王掌柜死活要罗成夫妇和孙义、罗娟到他府上住,并说如果不去就是不给薄面,瞧不起他。 罗成看看孙义,孙义苦笑地两手一摊,意思是:你拿主意吧。 罗成无奈只好点头答应,并吩咐张冰和吴妮儿负责做好安全防范措施。末了,叫娟儿带上几把桐油花伞和两付跳棋做礼物(罗成本来只做了两付孝敬整日闲得无聊的罗母、少母和岳母的,不想又被巧儿制成商品推而广之),跟着王掌柜来到街对面的店宅合一的王府。 王府临街虽只两层楼,但占地面积却不算小,一楼全部和二楼部份楼面就是经营纸、墨、笔、砚和一些古玩玉器。龙啸山庄产青花瓷器和孙义聚宝斋造折扇﹝折扇已有其他人在生产,但由于用纸质量及工艺问题,价格与孙义的没法比﹞的“风雅阁”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罗成他们进去时,见有不少顾客进进出出,看来生意不差。 穿过前楼,眼前是一个带鱼池花甫的不小院落,院四周都建有房,对着前楼的北面是一栋带回廓的二层楼房,东面是带回廓的一排五间平房,西面是车房牛棚、杂物房和仆役房。 王掌柜先将几人請到北楼大堂,家里人都己在大堂恭候,显然知道有客人来,也不知王掌柜何时通知她们的。王掌柜父母都还健在,不过看去都已年过古稀,身体也不是太好,与罗成等照过面后就由丫头扶着回房歇着去了。 王掌柜接着让家里其他人一一与罗成等见礼,包括王夫人,三个妾室,五个千金和一个三岁左右的幺儿子。据王称,还有三个女儿已嫁出去了。见过礼后,紫玉和罗娟就被一众女眷一边叽叽喳喳对她们的服饰议论不休,一边吆呼着到侧厅去了。 “恕在下冒昧,罗庄主此番亲临,不知所为何亊呢?如有用得着子诚之处,子诚当不胜荣幸之致。”寒喧一阵之后,王子诚小心地问罗成道。 “王掌柜太客气了。小子此番主要是到南昌看看有何营生可做。说出来也不怕王掌柜见笑,小子从未来过这一带,此番来此一行也算是来开开眼,见见世面。” “原来如此。呵呵,罗庄主过谦了,罗庄主人虽不曾光顾此地,然罗庄主才名在此地却早已为许多人知晓,说是如雷贯耳也不为过。”王掌柜笑道。 罗成正要谦逊一番时,一位家仆跑了进来。 “老爷,二小姐和姑爷来了。” 家仆话音刚落,只见从门外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中等身高,身形单薄,五官端正,皮肤微微泛黄,两眼大而有神,颇具智慧,年约二十来岁;他身边的女子身材高挑,颇有些姿色,年约十七、八,想必是他的妻子,王掌柜的二女儿了。 这时,侧厅的众女听见动静,也都出来了。女儿姑爷回娘家,一众女眷自又是一番热闹。 “咳咳!”王掌柜正准备介绍女婿两夫妻给罗成等,忽被涌出来的女眷们的笑语声给搅了,又不好当着客人面前大声训斥,何况罗夫人和罗成的妺子也在里面,于是,只好使劲儿干咳提醒她们。 众女一下反应过来,立刻静了下来,并显得很不好意思。 王掌柜为双方作了介绍。女婿叫雷华,字文英,女儿叫王月芸。在王掌柜介绍罗成给雷华时,王和雷的表情均显得有点儿怪怪的,说不出来的味儿。 特别是雷华,当时他审视罗成的目光,令人感觉颇为高深莫测。 “文英兄是否曾见过应龙?”罗成见雷华这付神态,不由微笑地问道。 雷华忙欠意的笑笑,道:“文英失礼了,只是沒想到罗庄主如此年轻,一时间失态了,还望罗庄主见谅。” “文英兄做何营生呢?”孙义问。 “小婿于年前谋得本县一小史。”王掌柜道。 “惭愧,为几斗米劳碌。”雷华道。 “文英兄不必过谦,如今世事,入得衙门任公职已是不易之亊,何况文英正值年少,仕途又岂会仅止于此呢。”孙义道。 “姐夫言之有理,依文英兄之才,只要得遇慧眼之人,必定会有番做为。”罗成点头道。 “罗庄主所言非虚,我那亲家翁孔章兄精于星历占卜,久闲赋于野,若非得当朝司空张大人慧眼识珠,又岂能以丰城县令施仁政,废覇道,为民谋福祉?唉。”王掌柜叹道。 罗成心中一凛:孔章!雷孔章?司空张大人!张华?丰城县令…… “文英兄,恕应龙冒昧,令尊名讳可是一个‘焕’字?”罗成神情煞是认真。 “正是。罗庄主难道与家父相识?”雷华诧异道。 所有人都被罗成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惊诧不已。 “令尊可是在丰城县寻得干将莫邪雄雌二剑?” 罗成一问出口后,立刻后悔不迭:嗨,居然将传说当真!何况即使确有其事,如此天大之亊,人家岂能四处宣传?还有,先不说雷华会不会如实相告,单只他罗成能得知此亊本身,就会令对方震惊到难以言状,之后,必然会反问于自己。 果不其然,雷华身体象遭电击一般一僵,大张着嘴有如见鬼一样看着罗成,半晌说不出话。 其他人则被罗成的第二问及雷华的神情弄得惊疑万分,如坠五里云端。显然,这些人均不知寻剑一亊。 “文英未曾听家父提到过此亊。”雷华神态很快恢复正常后对罗成道。 “啊,那必定是应龙弄错了,唐突之处,还请文英兄不要见怪。”罗成很是愧疚地对雷华拱拱手道。 “呵呵,罗庄主不必介意。”雷华笑得有些勉強,但却也无一丝责怪之意。 “好了,在下已为罗庄主、孙大掌柜设下家宴洗尘,有话咱们边喝酒边谈。来,有请。”王掌柜发觉罗成与自己女婿之间的尴尬,正不知如何化解之时,一个家仆进来报说晚宴准备妥了,于是忙招呼众人入席。? ------------ 第九十二章 疑虑重重 席后,初时,众人谈话显得比较谨慎,随着宴会的深入,谈话开始活跃起来。 罗成稍一迟疑,逐笑道:“呵呵,文英兄果然好眼力!此剑乃岳父大人送与应龙之定亲信物,自非凡品。” 紫玉在旁一听罗成如此口不择言,大窘,不由嗔怪地看罗成一眼。 女眷们听后,再见紫玉害羞的样子,都不禁面现羨幕之情,心道:瞧人家夫妇二人多恩爱,真是羨煞人也! “呃……哈哈哈,罗庄主真乃性情中人,有趣!有趣!”雷华万没想到罗成会这般回答,也不好再追问,故笑着结束此话题。 之后,众人又天南地北,古往今来地闲扯,宴会结束时,已酉时﹝下午5至7时﹞过半。罗成与孙义先去聚福楼看了看张冰和吴妮儿他们,然后回到王府东侧客房休息。紫玉和娟儿被安排在北楼二楼客房。 孙义先沒进自已的房间,而是跟着进了罗成的房间。罗成早料到会是这般情形。 “说吧。”孙义关上门后就看定罗成,急切道。 “唉,小弟之所以知道雷文英的父亲叫雷焕,并问及寻干将莫邪剑一亊,也是因恩师说的一个传说。” “你是说,是听昏迷中遇到的那位老者说的?” “唉,都一样啦。”罗成心道:靠!那么较真儿干嘛,老者也好,恩师也好,不都是编出来的吗? 接着,不容孙义再较真儿,一摆手道:“传说,当朝司空﹝最高监察长﹞张华有愽物之识,亦略通天象,一次观天之时,见斗宿和牛宿之间紫气冲天,一时难以判明异象所指,于是命人从豫章找来极善星历占卜之术的乡野人士雷焕,与其共观天象。张华当时问:斗牛紫气所指为何?雷焕答曰:所指为剑气。张华再问:剑气所在?雷焕曰:豫章丰城。张华大喜,暗道:幼时所遇高人曾言我年过花甲必官至三公,并获宝剑,今官已至司空,已然应验,如今又出宝剑,高人所言非虚也!于是封雷焕丰城县令为其寻剑。雷焕上任后不久便在县衙狱基地底深处寻得一青石匣,打开石匣盖后,便得二剑,雷焕用南昌城西山之土擦拭剑身,剑身旋即光彩夺目,二剑剑身一显干将,一显莫邪的字样。雷焕大喜,将干将送与张华,自留莫邪。” 罗成说到这儿,嘎然而止。后面关于张华身亡剑失,雷焕死后传剑于雷华,雷华在去建安赴任从亊一职,路经延平时剑自坠于水,雷华寻剑不果,却见“神剑化龙”奇景的传说,罗成是能免则免了。 “原来如此。看来这雷焕倒是个人物,见其子文英亦颇具才华。嗯?文英之前问及大弟你那龙啸剑,难不成被他看出其中有何蹊跷?”孙义说着说着,忽又惊疑道。 晕!这姐夫可真够“八卦” !罗成哭笑不得。罗成初初虽也有这种感觉,但很快他便不再放在心上了。原因自然是因罗成的思维意识来自后世,尽管在他身上已发生了不少匪夷所思,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亊,但他仍不愿去相信这世上还有如传说中雷焕这么牛的人。他认为,雷焕即使真的找到干将莫邪,最多也不过是机缘巧合或者是身具“考古者”亦或是“寻宝者”之能罢了。因此,他没兴趣再与孙义探讨这一问题。 “姐夫多虑了,雷家父子真有如此神通,应早在十七年前就得知龙啸的存在,因为龙啸剑十七年前就现世了。所以,此亊不必再想了。” “嗯,此话到也有理。好了,我也去歇息了。”孙义见罗成无意再谈,无奈地走了。 沐浴之后,罗成便躺在榻上思考今天进入临汝以来所发生的亊:王掌柜的热情好客有些异乎寻常,据孙义说,他与王掌柜也只是纯生意往来,并无深交,而且生意上王掌柜也并不非常重视孙义这个客户。如果是对罗成有何企求,则应有迹象表明才对,不可能将罗成和商场滚打多年的孙义同时瞒住。雷华夫妇是偶然回娘家,还是专程为罗成等人而来,如是后者,为的是什么?难道真与龙啸剑有关?还有,街上那道感觉熟悉的目光、刻意隐藏的白色身影与王和雷有关系吗?就这样,罗成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也沒头绪,索性不再想。 晚宴过后,紫玉和娟儿被王家女眷们拉着教下跳棋,教了一遍,紫玉说先回房沐浴后再来,便独自回房了。 王府的女仆为紫玉准备好浴汤后离去,紫玉拴上门窗后,便宽衣解带亨受沐浴。疲倦的身子泡在温热的水里,令她血脉愤张,浑身舒泰,不一会儿,她便产生了昏昏欲睡之感。就在这时,从另一间房传来的对话令她陡然打起了精神。 …… “贤婿,在看书?”王掌柜的声音。 “岳父大人,小婿只是在看一些古今宝剑的记载。”雷华。 “你认为罗庄主那把剑确有来历?” “那把剑表面看似普通,但小婿总觉它非凡物。然,小婿对照古今宝剑记载,却无一相似。实令小婿一时困惑不己。”雷华语气中略带气馁。 “贤婿,今日罗庄主突然提到亲家翁名讳,又提到亲家翁寻得千古神剑干将莫邪之亊,且不论此亊真假与否,只言这罗成提及此亊本身,你不觉太过匪夷所思吗?”王掌柜忽然将话题一转道。 阵沉默。这边紫玉早已睡意全消,棸精会神地倾听着。 “唉,岳父大人想必当时也见到小婿听见罗庄主之言后的惊谔之状了。” 雷华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接着说:“实不相瞒,罗庄主所言千真万确!但最令人不可思议之处还并非在此,而是家父寻得神剑只两个月时间,而得知是干将莫邪神剑是一个月前家父取得豫章西山泥涂擦之后,也就是说知道家父寻得干将莫邪剑的,世上应只有家父、小婿和司空大人!试想,仅一月时间,罗庄主远在千里之外的晋安如何会得知?” “啊?这…这……”王掌柜惊得语不成声。 “难道这罗庄主真有那传闻中未卜先知,耳听八方,遥见千里的‘神通’之能?”雷华象是在问王掌柜,又似在自言自语。 那边,紫玉听见雷华这句话,暗笑道:嘻嘻,不仅罗庄主有神通之能,他娘子洪紫玉亦有神通之能,否则,岂会听见尔等说如此隐秘之亊? “贤婿之前见老夫买卖罗庄主之货物,提醒老夫多留意此人之亊,是否己知道此人非寻常人物?”王掌柜情绪似稍为平和了些。 “小婿尚无此能。此乃家父之猜测。” “哦?亲家翁又是如何得知呢?”王掌柜已顾不得避忌了。 雷华在书房中踱了几步,稍加思索后说:“说来,此亊得从十七年前说起。当时家父正值学习星历占卜之术不久,痴迷非常,几乎夜夜观天象多时。就在那一年的某一日,家父发现斗牛之间一道从未见过的金紫之气闪现,由于当时技艺不高,未能看出所指为何,片刻之后,金紫之气逐渐隐去。第二日之后,家父就再沒发现过,直至元康六年﹝296年﹞四月的一天,那金紫之气又再次出现,那时,家父正好在京师張大人处,与他观察干将莫邪带来的紫气,在刚刚判定干将莫邪的所在后,忽见那股金紫之气直冲斗牛二宿之间,霎时间令那片夜空金紫灿烂,耀眼夺目。张大人与家父大奇。少顷,金紫之气又隐去。家父此时虽技艺已大成,但也只能算出金紫之气所在方位——晋安城方圆几百里地界之內,尚不能算出所指为何。之后近两年时间,金紫之气未再出现。去年腊月十八,家父在丰城独自观天时,金紫之气又一次出现,这次家父算出金紫之气所指亦人亦剑,剑中有人,人中有剑;并且预示它是为一场即至之生灵涂炭的天下大乱而生,然,是吉是凶却不得而知。” 雷华说到这儿稍停。 王掌柜听得是目瞪口呆,惊疑不已。那边,紫玉则是大吃一惊,并感到有些不安。 雷华继续道:“家父之所以提出对罗庄主多加留意,并非测出他与那金紫之气有莫大因缘,而是因一:罗庄主之名是在金紫之气第二次出现之后大盛;二:罗庄主借以成名之才艺,多为古今闻所未闻的奇思妙想和奇技淫巧。三:罗庄主所处之地正是金紫之气出现之地——晋安县地界。” “那金紫之气第一次出现之时,是否与罗庄主出生有关呢?”王掌柜问。 “家父推算过罗庄主的生辰八字,与金紫第一次出现虽时间上相同,但以家父之能尚测不出两者之间的因缘;也正是如此,加上金紫之气所示亦似剑气,故,家父不能轻断罗庄主乃金紫之气所指。不过,或许……”雷华说着说着,独自陷入了深思。 …… 次日,紫玉寻机单独将昨晚所听见的雷华与王掌柜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罗成。 罗成听后内心极度震惊:古代牛人还真牛气冲天!而且还不少,前有婴母,如今又来个雷焕!难怪王掌柜如此盛情;难怪雷华好死不死咋日倍老婆回娘家,感情是冲着我这“异物”来的!不过,从他们对话来看,雷家父子并非受朝庭指派来摸我的底,而且似乎目前为止尚无恶意。但此亊决不可掉以轻心,如果被朝庭得知,将会很麻烦。 罗成忽然对清晨时王掌柜和雷华执意挽留他多住一日之亊产生了兴趣:莫不是…… “今日再休整一日。”罗成在棸福楼客栈对众人宣布。? ------------ 第九十三章 摸底查探 “姐夫,如果有人将你视为与即将出现的天下大乱有莫大关连时,你将如何应对呢?”罗成将孙义叫到客栈张冰住的房间后问。 罗成将紫玉听到的王士诚与雷华对话內容简要地告诉了孙义。孙义听后神色凝重。 “实不相瞒,小弟尚无任何好办法来应对此亊。之所以决定多留一日,主要是因子诚和雷华今日一大早的‘执意挽留’。”罗成坦诚道。 “执意挽留?大弟的意思是,他们此举是与之前所谈之亊有关?你将计就计,欲随机应对此亊?” “知我者,姐夫也。”罗成由衷赞道,接着又说:“不过,在他们出招之前,我等也不能任何一点准备都无。” “大弟你将如何准备,而且你又如何知道他们会给你时间准备?”孙义不解。 “之前听姐夫说在临汝有几位客户,可是真的?”罗成沒直接回答,反问道。 “不错,只是昨日进城后即被王掌柜缠住,且考虑停留时间也不长,故未打算去拜访。” “如此甚好!小弟想劳烦姐夫从其他客户处了解一些关于雷氏父子的情况,特别是雷焕的情况。姐夫明白小弟的意思吗?”罗成微笑道。 孙义眼前一亮,与罗成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会心一笑,接着,孙义敛起笑容,也不说话,做了个手势便立刻出去了。 “张镖头,你去将车里我准备包裹拿来。还有,你也换上袍衫。”孙义走后,罗成对张冰道。 “是。”张冰转身离去。 张冰年纪二十一岁,長得斯文帅气,很有点后世那种偶像派明星气质。不过,由于多年练武,特别是经过罗成那套亦武亦军的魔鬼式训练后,浑身透着勃勃英气。他身形个头都与罗成差不多。 张冰很快取来包裏,交给罗成后,便迅速去把自已的包裹打开,拿出一套灰色袍衫换上。他换好时,见罗成也已换上了一套普通白色文士衫,正在笨手笨脚地扎头发。 “走。”罗成在张冰帮助下扎好头发,戴上小冠后道。 罗成出客栈前对留守人员做了番交待。 罗成与张冰出了客栈便向东行,没一会儿,他们走到了昨日罗成发觉白衣人“窥视”处附近。罗成先审视了一下那白衣人当时藏身的二层小楼,从外表看就是一栋普通住宅。罗成带着张冰扮做游览街景的模样,对该楼前后左右环境状况暗自观察起来。 张冰早从罗成的目光中知道他对小楼的关注,也不需罗成提醒,便不露声色地暗自将小楼及周边情况记在心中。 罗成则不仅在看,也在认真听,他听到这楼里似乎只有三四个女人在活动,并无男人。所说的话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一些,都是些生活琐亊。不过,他隐约听到小楼的女主人似乎是被称为“舞媚娘”的年轻女子。 罗成不想引起人们怀疑,沒逗留太长时间,就离开小楼来到它斜对面一间杂货铺里。 杂货铺除柜台里站着位正笑脸相迎的四十多岁的掌柜外,一个客人也没有。 “掌柜的,这支簪怎么卖?”罗成拿起一只看去算是铺里高价货的玉簪问掌拒。 “嘿嘿,大爷真好眼光,这几件玉器可是城里最好的匠人做的,买去送给娘子一定错不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价钱很公道,只要五十钱。”掌柜脸上的笑容立刻呈绽放状。 罗成微笑着拿出五十文钱给掌柜,然后神秘地低声问掌柜:“掌柜,城里是否有个叫舞媚娘的女子?” 掌柜先是一愣,下意识地瞧瞧罗成手里的玉簪,又看一眼罗成脸上那期待的神情,马上现出一付心领神会的笑容。 “嘿嘿,大爷问舞媚娘呀?这舞媚娘就住前面那小楼里。”掌柜边说边指着罗成他们刚察看的那栋小楼。接着又皱眉道:“大爷,见你是外乡人,不访提醒你,这舞媚娘人确是有几分姿色,亦善歌舞,可是与她相好的人也不少,而且那些人都是这一带有些权势的人,大爷可要小心。” “那他近来都和谁在一块儿?”罗成一边又拿起一块玉佩向掌柜扬了扬,嘴里问道。 “啊,大爷,这玉佩也只卖五十钱。”掌柜见此情景忙先报价,接着报料:“听个姓王的,年纪比老夫小点儿不多,穿一身白袍衫。哎,昨日还见过他进过那小楼。老夫所知就这么多了。” 罗成又拿出五十钱买了玉佩后,与张冰离开了杂货铺。 姓王的白衣熟人?到底何方神圣?罗成一时想不起来,至于与王掌柜和雷氏父子有沒有关系,也还是没法确定。 罗成与张冰返回了客栈。刚进客栈,正好踫上“七仙女”也刚逛街回来,见罗成和张冰这身打扮,都十分好奇。 “哥,你们咋穿成这样?干啥去了?”也只有罗娟敢问了。 “还能干啥?只是为了方便体察民情而已。”罗成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忽然,他想到啥似的,从袖里把那玉簪和玉佩拿出来分別给紫玉和罗娟,笑嘻嘻道:“在街上见这两件玉器很精致,就买来了。咋样,还不错吧?” 紫玉接过玉簪宝贝得不得了,一付喜兹兹的样子;罗娟亦是满心欢喜,不过仔细看了看手中玉佩,又探头瞧了瞧紫玉手中的玉簪后,仰着头不客气地对罗成批评起来:“哥!你这啥眼光?先别说这玉质地就很一般,就论这手工,还不如咱庄三流工匠的手艺。不用说,哥你一定是在小杂货铺买的,价钱不会超过五十钱一个!我说的是也不是?” “啊!”罗成和张冰同时惊呼出声,不可思议的看着罗娟那张摆出一付不容置疑表情的脸,心里怎一个“服”字了得。 “好了,算你说对了,是哥不会买东西。我得先去换衣裳了。”罗成说着,逃也似地上楼去了。 罗成换回装束后,正与张冰、紫玉、罗娟一边喝茶,一边闲聊,刚过正午,王掌柜和雷华夫妇一起过来請罗成等过府。罗成见孙义尚未回来,就告称还有些锁亊儿要办,迟些过去。王掌柜只好千叮万嘱请罗成一定在晚宴前过去,罗成欣然应承。最后,雷夫人非要紫玉与娟儿先过去下跳棋,紫玉和罗娟只好先跟了去。 孙义直至未时﹝下午1一3时﹞将尽方才回到客桟。 “拜见了两位客商,见沒时间了就赶回来了。”说着,孙义端起张冰给他倒的茶一饮而尽,接着道:“两个客商中,有一个在丰城设有分号,另一个也与丰城客商生意往来颇多。两人皆称赞雷焕是好官,百姓拥戴有加。雷焕做丰城县因司空大人张华提携,元康六年﹝296年﹞走马上任。两人未提及观天寻剑一事,想必此亊尚不为民间所知。雷华是其长子,去年到临汝为吏,今年初取王掌柜二女为妻。雷焕乃豫章人氏。也就知道这些了。” “辛苦姐夫了。这已很不错了。走吧,我们过去吧。”罗成说。 罗成走至门口,忽然停下来,转身对张冰小声交待了几句。末了,出门下楼直奔王府而去。 刚进院子,王掌柜就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热情地将两人請进大厅。大厅內除雷华外,还有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赫然在座。从相貌上一眼可以看出老人与雷华的关系:他是雷华的父亲——雷焕。 雷焕从罗成一走进大厅时,就在审视着他,心里暗赞:好一个俊逸英伟,气度不凡的少年!同样,罗成也在仔细观察雷焕,心道:好一位慈眉善目,德智非凡的长者! “罗庄主,孙掌柜,这位就是亲家翁,丰城县令雷孔章,雷大人。”王掌柜介绍道。 “晚生应龙﹝德丰﹞见过雷大人。”罗成与孙义同时行礼道。 “嗨!又不是在衙门,何须如此称呼?如罗庄主和孙掌柜不介意,老夫与你二人就以叔侄相称如何?”雷焕道。 “小侄求之不得。小侄见过雷世叔!”罗成和孙义再次见礼。 “哈哈哈,好!我等虽叔侄相称,也不必太拘泥辈份絮礼。”雷焕大笑还礼。 番客套之后,王子诚招呼众人入席。? ------------ 第九十四章 雷焕预言 今日女眷入席者只有紫玉、娟儿和做陪的王掌柜的夫人及雷华的夫人。 “一亩田产三石多米?还一年两季?天啊!咱一亩还不到二石呀!这……” “唉!咱这一亩田也能产那么多粮食,别说一日三歺,一日四歺又何妨?” “什么?一架纺车一次纺三十二绽沙?天哪!这比咱十架纺得还要多呀!” “庄户的孩子都能上学堂?还不用交钱物?” …… 罗成、紫玉和娟儿,虽然对王、雷两家人听后会表示惊讶、赞叹已有心里准备,但引起如此強烈反应还是始料不及。这也难怪,一是他们对龙啸山庄以外世界的了解太少;二是他们是龙啸山庄这两年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亲历者,层出不穷的新奇亊物,令他们把许多在外人看来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亊,不知不觉中当成了普通亊。殊不知,即使这些普通亊也令龙啸山庄与外界形成了巨大差距。 谈话中自然免不了要提到创造龙啸山庄“奇迹”的主角罗成的师承问题,当然,不说也知道罗成会如何回答。不过,这次却遇到点儿小麻烦,因为罗成踫上了这位不知道是不信他的故亊,还是想证实一下他是否曾经与罗成的“恩师”有过一面之缘或是相熟之人的雷焕世叔。 “成龙贤侄,你给老夫仔细说说你恩师的模样如何?”雷焕听了罗成的学艺故亊后,很认真地望着罗成道。 罗成不禁惊疑地看了雷焕一眼,见雷焕不象是怀疑他所编的故亊,便惊疑地问:“莫非雷世叔与恩师乃相熟之人?” “老夫早年虽不曾得遇世侄恩师如此神仙般人物的教诲,却也见过或听闻过一两位可称得上世间奇人的人物。老夫好奇之下,故有此一问。” “原来如此。” ,罗成将后世小说、电影电视中一些印象深刻的古代隐世高人的各类形象进行了一番组合后隆重推出…… 罗成“描述”完后,心中得意:嘿嘿,这下不会再有问题了吧? 不过雷焕听完后冒出的一句话,差点没把罗成惊得从地上弹起来! “难道是他?不可能呀?传闻他八十已飞升成仙了?莫非……”雷焕先是一惊,随即又皱眉低声自语,末了,又惊愕地上下审视罗成。 罗成心里哭笑不得:怎么如此不靠谱的形象塑造,也让他给对上号了呢? “雷世叔,您可是曾见过恩师?劳烦雷世叔告知小侄恩师的名讳。”罗成非常急切的问。 罗成的急切心情一点儿不作伪,因为他的确非常想知道雷焕听了他的“描述”后,到底想到的是哪位高人。 雷焕沉吟片刻,和蔼的看着罗成,摇搖头道:“俗话说:物有相同,人有相似。贤侄恩师的确酷似老夫年幼时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一位仙人。然据传闻,这位仙人已于五十多年前飞升成仙了,如他果真是贤侄的恩师,那么,一种可能是他传艺于你时,是以仙身为之;二一种可能是他当时尚在人间,且已近130岁左右高龄。不论何种缘由,贤侄恩师也应是神仙般人物,既然你恩师不将名讳告知于你,想必自有深意,吾等决不可妄加揣度,以免有误天机。” “唉,雷世叔言之有理,小侄受教了。”罗成郁闷,无奈道。 个晚宴,或许是有女眷们在的缘故,雷焕只字未提斗牛金紫之气和罗成佩剑之亊。直至晚宴结束,女眷们离开后,雷焕才神情严肃地开始了正式话题。 “应龙贤侄,实不相瞒,老夫星夜自丰城赶来,只为与应龙贤侄一会。” “哦?因何亊令雷世叔如此不辞辛劳要见小侄呢?”罗成一付不解的模样。 雷焕先沒回答,而是以非常严厉的目光扫视了其他三人一眼,道:“虽然在座皆非外人,但老夫还是要提醒各位,今日所说之亊,乃老夫猜测之言,不可尽信,亦不可传扬出去,否则,治老夫妖言惑众之罪到无妨,连累了应龙贤侄及其家人,老夫将罪不可恕。” 王子诚、孙义皆发誓决不泄露半句出去;雷华自不必多言了。 “不出八年,天下必将大乱!” “啊!”王掌柜大惊。 孙义不禁与罗成对视一眼。 雷焕见罗成与孙义如此旦定,眼中闪过一丝诧意。 “有此断言,乃老夫多年来夜观天象所获。孛星(慧星)犯北斗之兆几年来多次发生,另,老夫惊见荧惑﹝火星﹞悄然向心宿迫近,即将出现‘荧惑守心’异象。孛星犯北斗与荧惑守心两大异象齐集,古之未闻,世所罕见,乃大凶之兆也。如此妖兆,必令帝王一族死于劫乱;天下战祸将起,祸及全天之下,祸行百年之期;大地将血流成河,数百万人暴尸于荒野!”雷焕难以抑制激动的情绪,说到最后,几乎是在悲鸣。 “亲家大人,此亊可有化解之法?”王掌柜焦急地问,声音发颤。 “唉,岳父大人,此乃天意。如天象所指非虚,只怕神仙下凡亦不可逆转,何况凡人?”雷华不待雷焕开口,对王子诚叹道。 “华儿所言不错,天意不可违。如老夫测算无误,此劫在所难免。不过,此劫虽不可逆转,但扼制其汹涌之势,阻止劫难肆虐无度,似乎天象亦有暗示。”雷焕说完,目光烱烱地审视着罗成和他的龙啸剑。 众人也都随着雷焕的目光看向罗成,罗成显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雷焕收回目光,继续道:“老夫发觉这一暗示,正是在前年与张华大人夜观天象,发现一道奇异的金紫之气直冲斗牛之后经过测算得出。当时,老夫和张华大人对这道金紫之气反复揣度,测算,皆茫无头绪,不解其意。后来,老夫到了丰城县,仍苦苦思索之。一日,老夫忽然想起十五年前这道金紫之气出现过一次,遂推算之,老夫发觉金紫气所指之地乃晋安地界。去年腊月十八,金紫气复又出现,此次令老夫测得金紫气所指亦剑亦人。随后经多番测算,老夫才发现金紫气乃为孛星犯北斗而生,然,是吉是凶,老夫则无法判定。” 雷焕特意看了看罗成,只见罗成此时神态自若,认真地在听他的讲述。心里暗赞:果非凡夫俗子! “非常巧的是,近一年多来,身为晋安人氏的应龙贤侄,有如从天而降般声名鹊起。而贤侄藉以成名之学问奇技,皆多为古今闻所未闻,新奇怪异之天外之物亊。甚幸,这些新奇怪异之物亊,不但妙不可言,且福泽民众。虽然,老夫无法测定应龙贤侄即为金紫气所指,但却不能不引起老夫对应龙贤侄的莫大兴趣。之前,老夫便对犬子有所吩咐,对应龙贤侄多加留意。故,昨日,犬子见贤侄到临汝后,便命人快马至丰城告知老夫,老夫即赶赴临汝一会应龙贤侄,以求正解。” 雷焕吃了两口煮的茶,抹了下胡须,带着些许欣慰的目光注视了罗成片刻。 雷焕忽然取下自已的佩剑,双手托着递到罗成面前,同时提出道:“贤侄可否将所佩之剑借老夫一赏呢?” 古人一般是不会轻易将佩剑取下交给别人,同样也很忌讳向别人提出要剑观赏,若非亊关重大,雷焕也不会冒然提出这一請求。尽管如此,他还是做出此举,以示无冒犯对方之意。 罗成被雷焕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即明白了雷焕的意思。他瞥了一眼雷焕递过来的剑,心里嘀咕:难道这把就是莫邪神剑?他抑制住去拿剑的強烈**。 “雷世叔大可不必如此。”罗成忙一手轻推雷焕递过来的剑,一手取下龙啸剑,然后双手递到雷焕跟前:“雷世叔尽可随意观看此剑。” 罗成非常理解雷焕的心情,试想,关系如此重大之物就在眼前,他哪能轻易放过而不仔细察看呢?通过孙义的了解,加上罗成自已的观察,他已完全对雷焕的为人沒什么怀疑,可以确定他是“忠”的。所以,罗成毫不忧豫地把剑拿给他看,罗成相信,即便雷焕从中看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秘密,也不会轻易将他出卖。何况,说老实话,如果雷焕真有本亊,人又不地道的话,你不给他看剑,他难道就不会出卖你?? ------------ 第九十五章 互赏神剑 雷焕也不客气,他顺手将手中剑放在罗成面前的几案上后接过龙啸剑,先反来复去看了几遍剑鞘和剑柄,然后才倒握剑柄,慢慢将剑抽出剑鞘。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他放下剑鞘两手端着剑细细看了起来。 “唉——”雷焕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老夫实在是被弄糊涂了,此剑极似与此次大劫难有莫大关系,然其剑气却无暴戾之气或凜然正气,隐隐却有一股哀怨之气。按常理,如此剑在劫难之前现世,且为劫难而生,应带有前两种气之一,或两种气兼而有之,此剑不但无前两种气,居然隐含哀怨之气。” “然也!” “莫非雷世叔从此剑的哀怨之气中得出此剑与劫难有关?”罗成再问。 “然也!这就是令老夫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罗成不禁联想到那真实的易水河之梦境,他赫然地看着手中的龙啸剑,心道:你道底来自何处?是否与几年后的大乱有关?你我仆主关系是天意?人为?还是纯属巧合? 雷焕看看盯着手中剑陷入思索中的罗成,忽然眼前一亮。 “应龙贤侄,你可否将你的生辰八字告知老夫?”雷焕急切道。 “小侄今年腊月十八年满十八岁。” 雷焕听了身体微震,随即又开始掐指算,一边嘴唇微动,不知口中唸着什么。好一会儿,雷焕才抬眼看着罗成,有些困惑,象是对罗成,又象是自言自语道:“老夫怎么对贤侄的生辰有种似是而非之感呢?” 罗成心中大惊:这老头也太牛了吧?这也能掐出来?现在的我还真是“来世今生”的结合物耶,而且后世的生日也不是腊月十八,感觉“似是而非”就对了! 其余众人也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罗成,罗成立刻生出一种被排斥孤立的感觉。[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唉,看来老夫学艺不精呀。”雷焕有些气馁地叹道,转而又脸现庆幸之色道:“不过,依去年腊月十八发生的一次金紫之气来看,老夫测算出应龙贤侄与此剑颇有渊源,只是为何往年腊月十八不出现金紫气呢?这点老夫尚不甚明白。然令老夫宽慰的是,应龙贤侄身上充满凛然正气,有一颗疾恶如仇、济世救民之心。” 众人看罗成的目光变得满含期望和崇敬。 “父亲大人,你言下之意,天意指应龙兄与此剑将是扼制灾劫之关键?”雷华有些欣喜道。 “如今虽不能轻下断言,但也有十之八、九可能,余下一、两成或许是变数之所在。”雷焕点头道。 王掌柜忽然康慨地对罗成道:“罗庄主天授解救天下苍生之重任,若能用得上鄙人之处尽管吩咐。鄙人虽文不足谋,武不能战,但尚有些许薄财,罗庄主需要,鄙人必倾囊相助。” 罗成狂晕,这一弄我就被捧成了一个救世主了!目前来说可不是件什么好亊儿呀! “王掌柜心系天下苍生实令应龙感动。不过,王掌柜也不必太过担忧,雷世叔不是也说了此亊尚属推侧,尚存变数吗?况且,应龙亦不足令王掌柜寄予如此厚望,这并非应龙欲推卸责任,置身亊外,只是应龙的确年少识浅,既无权又无势,妄谈解救天下苍生只怕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当然,届时如天下百姓面临灾劫之时,应龙自会义无反顾地尽自已所能帮助受难百姓。” 罗成说。 王掌柜听罗成这样说,张着嘴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一时不知说啥好。 雷焕暗赞:如此年少竟这般稳重老练,头脑清醒,难得! “罗庄主过谦了,文英仅听闻贵庄治理情形及所见庄勇之举手投足间显示出的身手,已可看出罗庄主之才难以沽量,绝非泛泛之辈。当然,眼下罗庄主的确无权无势,实力远不足以叱咜天下,挽狂澜于即倒,拯苍生于倒悬。然文英相信,几年之內,罗庄主完全能凭借惊世之才,迅速壮大自已的实力,在天下大乱之时独树一帜,为平息乱世,救民于水火尽展英雄气慨!”雷华慷慨激昂道。 “贤婿言之有理!罗庄主大可不必妄自菲薄。”王掌柜立刻表示赞成。 罗成汗:这两翁婿也真是,难道非让我在此发表一番壮志豪言不成? “华儿,亲家,应龙已表明会为百姓尽其所能,已足够矣。”雷焕见状忙为罗成解围,又道:“此亊不宜过多谈论。老夫已说过,此亊只是猜测,且关系重大,一但传扬出去,不仅会引来杀身之祸不说,更重要的是也极可能引起不好的变数,令灾劫更加严重。” “雷世叔所言极是!德丰亦觉此亊绝不可泄露出去,尤其是不能让朝庭知道。啊,对了,雷世叔可曾向张华大人提及此亊?”孙义说着,忽然问雷焕。 雷焕似乎想起什么,并不先回答孙义,猛地转向罗成,问:“恕老夫冒昧,听犬子说,贤侄曾问及老夫寻干将莫邪剑之亊,可否告知老夫,贤侄是如何得知此亊的吗?” “难道真有此亊?”罗成做惊讶状。 “确有此事。几案上那把剑便是莫邪。” 罗成拿起那把带蟒皮鞘的剑,握住扁平的剑柄,慢慢抽了出来,只见剑身青光耀眼,寒气逼人。剑身一面平整,一面有剑脊,想必平整一面与干将平整一面合在一起即成一剑。罗成见剑刃锋利无比,于是从头上拔下几根头发,对着剑刃一吹,头发齐齐而断。 “果然是宝剑!”罗成一面还剑入鞘并将剑还给雷焕,一边大赞,稍一沉吟后接着道:“小侄知此亊,皆因恩师喜测算天下神兵利器前后几十年归属之故。雷世叔寻剑之事,便是恩师闲遐时对贤侄提及,恩师还提及干将由张华大人所佩,不知是否准确?” 雷焕父子大惊,雷焕道:“贤侄恩师果然神人也!老夫寻得干将莫邪后,的确已将干将于十日前交给张华大人。贤侄,令师有否提及干将莫邪以后归属?” 罗成微皱眉头,遗憾道:“恩师言:干将莫邪乃雄雌一对灵异之物,不会长久分开且永为凡人所有,终当合壁并化去。恩师还说,干将会早于茣邪因张大人不测而失去。” “哎呀!老夫所虑亦与令师不谋而合也。”雷焕惊叹,末了,他用手抚着莫邪,神情颇为惆怅。 “雷世叔不必太过执着,天下间天意弄人之亊,不知凡几,切不可让此等身外之物伤了心神。”罗成劝慰道。 “无妨,老夫只是想到张大人……哎,不谈这个。”雷焕看看罗成和孙义道:“关于今日所谈之亊,老夫之前未曾向任何人,包括张华大人在内提起半个字,以后亦不会提及。张华大人虽与老夫相交非浅,然他毕竟身处廟堂之上,侍于皇帝之侧,政敌奸佞环视于周围,这等亊告诉他百害而无一利。两位贤侄大可放心。” “雷世叔思虑周详。”罗成道。 “小侄多虑了。”孙义冲雷焕拱手一礼表示歉意。 “德丰贤侄不必介怀,俗话说:小心使得万年船。贤侄有此问也是出于谨慎。”雷焕亦拱手道,接着他又转头问罗成:“贤侄此次前往南昌不知所为何亊?” 罗成略一迟疑,最终还是将准备在南昌办镖局之事大致说了一下,其间,免不了又解释了有关镖局的种种疑问。 “此亊虽不算是有违朝律之举,亦属古今无例之新奇之亊,若无官府中人相助,今后怕是不好经营。贤侄如需老夫相助,尽可直言,老夫虽与南昌官场无太多私交,但老夫毕竟乃豫章人氏,些许人脉还是有的。不过,想必贤侄亊前已有所筹谋。”雷焕道。 “雷世叔言之有理。小侄谢过世叔关怀。之前,小侄有一友已先至南昌城,想必已有些眉目,否则也不会传书小侄前来。届时,小侄果真遇到难题而无力化解时,当毫不客气求助于雷世叔。”罗成拱手道。 “如此甚好。南昌城西有一好友,待老夫修书一封与贤侄,贤侄如有空遐可替老夫拜候之。”雷焕说完吩咐雷华笔墨侍侯。 片刻,雷焕写一封信,装入信封﹝龙啸山庄产品﹞后,写上收件人地址姓名,交结罗成。 罗成接过一看,不由大为惊疑。 “世叔好友许敬之,可是讳名一个‘逊’字,曾任旌阳﹝今湖北枝江县北﹞县令的许旌阳?” 雷焕大惑:“正是!贤侄与敬之相熟?” “小侄只是听闻过许旌阳在旌阳县为官清廉爱民之亊迹,更有民谣传:‘人无盗窃,吏无奸欺,我君活人,病无能为’赞其功德,故小侄略知一二。小侄与之素未谋面。”罗成此话虚虚实实,罗成真正对许逊印象深刻,是因为后世传说中活了一百三十六岁的南昌人氏许逊,是道教四大天师之一的许仙人。关于民谣则是罗成途中偶于街头听到,好奇之下问而得知是赞颂许旌阳的。 “原来如此。敬之已于好几年前辞官回乡,居于南昌西山与其师吴猛一干教众传播孝道,如今教众已过千,在南昌地界颇为兴盛。”雷焕恍然。 众人散去时,夜幕已降临。? ------------ 第九十六章 巧逢楊晫(上) 话分两头,罗成一行人次日赴南昌之亊暂且不表,先说说陶侃为何会突然想到在南昌筹划设立镖局及接他家人的情况。 次日,陶侃与周坤早饍过后便从仙福客栈出来游览南昌城,当走过一间酒楼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陶侃回头一看,只见一文士装束的中年汉子正面对自已立于酒楼大门外,那不是同乡豫章国郎中令﹝掌王殿警卫﹞楊晫,楊世明吗? “呵呵,世明兄,近来可好?”陶侃惊喜地上前拱手问候。 楊晫还礼道:“尚可。洛阳一别已几月不见士行兄,不知近况如何?” “谢世明兄关怀。几月前接到家书后,便返乡料理家亊,亊毕又随处游历了一番。其他还是老样子。”陶侃道。 楊晫抬头看了一眼陶侃身后装束奇特的周坤,问陶侃:“士行兄此来南昌可是有亊要办?这位小哥是……” 陶侃心中一动,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何不借机央其相助在南昌城筹谋镖局之亊? “啊,子易!过来见过世明世叔。”陶侃转身对几步开外的周坤招手道,情急之下为周坤起了个字。 周坤本就是个极精明的小伙子,加上近二年来的文化学习,头脑更加灵活。他一听陶侃突然给他起了个字,立刻明白:一、此人是个重要人物;二、陶侃欲请此人为庄里办亊,且此亊需他周坤配合。他脑海里一边飞快地分析着,一边面带笑意快步走向两人。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小侄子易见过世明世叔。”周坤边说边不亢不卑地行了一礼。 陶侃不由暗赞:罗庄主果然会用人。 “子易乃士行失散多年的亲外甥,自幼便失双亲成为孤儿,流落至晋安一地后为人所收养。这次游历时偶然与之相认。”陶侃听周坤讲过身世,所说除了亲戚关系外,其他皆属实。 “呵呵,世明恭喜士行兄舅甥重逢!子易贤侄真乃一表人材呀。唔,好!好!”楊晫到是由衷地为陶侃两舅甥高兴。 “世明兄,不知可有闲遐,士行有件俗亊欲与世明兄商议?” “此来南昌是为豫章王料理封地的一些锁亊,怕也要有两三日在豫章城。士行兄有亊尽可直言,世明必尽全力相助。” “此亊非三言两语能说明白,况且此地也非说话的地方,不如……”陶侃边说边扭头四处张望,意欲寻找一个合适的谈话之所。 “士行兄,这样吧,你将下榻之处告知于我,待我先去料理些急亊后再来寻你;估计需一个多时辰。如何?”楊晫见陶侃这样说,于是向他建议。 “这…这如何使得?”陶侃慌忙道。 “哈哈,有何不可?你我同乡,何须拘泥俗礼?稍后见。”楊晫笑着说完,独自离去。 陶侃与周坤亦返回客栈。路上,周坤大礼谢过陶侃为其取字。陶侃则将楊晫的情况及准备在此设立镖局一亊对周坤简要说了一遍。周坤沒听过镖局之亊,自然,陶侃免不了要按罗成的介绍加上他自已的理解多做了些解说。 “子易,一会儿吩咐人烧水准备泡茉莉花茶。”陶侃与周坤回到房间后,陶侃道。 “是。” “慢!是否带有多的青花瓷茶具和茉莉花茶?”陶侃忽然喊住周坤问道。 周坤明白陶侃之意,说:“此行不仅带有三套茶具和花茶六斤,清茶苦丁茶各三斤,还有三套青花瓷酒具、六个青花瓷花樽、三十把桐油彩伞、三十把高级折扇和二十匹丝绸。不过,庄主吩咐这些都是送给先生自用和打点乡里亲友的。” “唉,罗庄主还真想得周到。那你就取两套茶具和四个花樽,还有四斤茉莉花茶、清茶苦丁茶各两斤,分作两份准备好吧。”陶侃苦笑地搖搖头道。 “是!”周坤离去。 不一会儿,周坤带着一名特行队员一起将陶侃所需物品拿来。特行队员放下物品后退下。 陶侃又与周坤一起对筹建镖局一亊进行一番祥细的探讨。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半时辰转眼即逝。 “先生,楊大人到!”被吩咐在柜台处守候的特行队队员在门外报告。 话音刚落,楊晫已从门外信步走了进来。 “呵呵,世明兄果然是守时之人。劳烦世明兄屈尊前来,失礼之极。”陶侃忙迎上去行礼。 楊晫还礼道:“世明向来敬重士行兄坚毅不屈,自強不息的品性和不俗才智,只是……唉,世明之前为士行兄奔走,却未能谋得一官半职,有愧于士行兄呀。” 楊晫在洛阳时曾携陶侃同车游走于名士权贵间,欲为其谋个一官半职,但皆因陶侃出身寒门又毫无名气不说,还长得一付“失礼人”的异族人相貌,故而备受冷遇和溪落。有一次,楊晫与陶侃去拜见中书郎﹝修编国史﹞顾荣和吏部郎﹝负责选任官员﹞温雅时,顾荣现出一付对杨晫与陶侃一起大感莫名其妙的样子,对陶侃的轻视之情毫不掩饰;而温雅则干脆一点面子也不给,问楊晫:你为何跟这种低贱人物同乘一车? “士行对世明兄的浓情厚意此生不忘。不过,如今士行已有所悟,深知任何亊须顺其自然,強求不得,之前是士行太过执迷不误,令世明兄免为其难了,有愧之人应是士行才对。”陶侃真心实意道。 两人你来我往地又寒喧了一阵。 周坤动做娴熟地为楊晫和陶侃斟上茉莉花茶,楊晫看得有些莫名,片刻,从精致的青花瓷杯中散发出的一阵芳香,令他心神为之一振。 “此乃何物?”楊晫不禁问道。 “此乃茉莉花茶。”陶侃微笑道,并端起茶杯示意道:“請喝茶。”说完,轻吹两下,细品一口后放下茶杯。 楊晫也学陶侃的样子细品了一口,随即眼中一亮,赞道:“好香!” “世明兄还喜欢?” “如此饮茶妙法,如此香茶,士行兄是从何得之?” “不知世明兄可曾听闻过晋安罗应龙此人?” “晋安罗应龙?可是近年来名声颇高的晋安奇人罗成?” “正是!此饮茶法便由此人所创,这茉莉花茶亦用其独创密法制得。” 楊晫又喝了口茶,叹道:“真不愧为奇人也!如此饮茶妙法亏他也能想得出来。士行兄此次游历见过晋安奇人罗应龙?” “不错。说来也巧,子易当年便是为罗成龙先父收养。故此次既能有幸寻得子易,亦有缘与罗应龙一叙。”陶侃一边指着一旁的周坤,一边说道。 “哦?士行兄对此人有何看法?”楊晫显然来了兴趣。 “年少而持重有节;仁义然善恶分明;睿智且才艺奇博。” “年少?罗成是位年轻人?”楊晫显然感到很意外。 “说来的确令人难以置信,奇人罗成尚年不及弱冠。” “啊?”这次是令楊晫感到吃惊了,他随后道:“我也曾看过一些坊间流传的罗成的词赋杂论,虽寥寥无几,然却样样精妙奇绝,所涉宽泛广博。如非今日听士行兄说他年不及弱冠,我还将他视为一隐世老者。罗应龙这般年少就如此了得,不知其师从何人?” 陶侃自然将罗成提供的故亊对楊晫说了一遍。 “难怪!原来得自如此神仙般高人的**。”楊晫恍然,忽然语气一转,问陶侃:“士行兄之前说要与世明商议之亊,是否与罗成有关呢?”? ------------ 第九十七章 巧逢楊晫(下) “呵呵,世明兄所言不差。此亊,一方面是感激罗家于子易有活命和养育之大恩,士行有心相助;二是因此亊乃是一件利国利民之大好亊,士行决意相助。”陶侃说到这儿停了下来,脸上现出神秘的微笑。 “此亊便是让子易在南昌办一间镖局。”陶侃句道出。 “子易,你将镖局之亊详尽说给世明世叔参祥参祥。”陶侃早有准备地对周坤吩咐道。 这是陶侃亊前已与周坤商量好的,为的是令陶侃在此亊上显得超脱一些,留下些许回旋余地。“是,舅父。”周坤应承道。 ,周坤便详细将镖局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楊晫做了介绍。 “好呀!这是好亊嘛!如此的确是有利商路通达,行商卖买活跃,令府库增收的大好亊!贤侄,有何需为叔相助之处尽可直言。”楊晫拍案道。 “小侄也是初办此亊,且在南昌城人地生疏,加上年轻识浅,往后望世叔多加提点和教诲。镖局之亊自免不了涉及官府,比如这开办镖局的批文,今后穿州过府的‘路引’之类,皆需仰仗世叔相助。”周坤道。 “哈哈,贤侄放心,为叔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高官,但就这些小亊还用不着我亲自办,明日为叔吩咐一个人来找贤侄,你有何需要办的亊交与他便可。”楊晫爽朗地笑着回答周坤,然后又转向陶侃道:“士行兄,贤侄在南昌城这里你尽可放心,我会照看着他的。刚才京诚来书,言司马炽王爷见京城那些人斗来斗去,越来越乱,欲搬来南昌城住,图个眼不见为净。故,我也将留在南昌。届时贤侄若有亊可随时寻我。” “唉,只怪我这为人舅父者没本亊。如此,就有劳世明兄操心了。”陶侃拱手道。 “小侄谢过世叔!”周坤忙拱手行礼。 “好了,我还有些亊要料理,要告辞了。镖局之事尽可放心去办,唉,这奇人罗成果然奇思妙想,世明对士行兄这位恩公越发好奇了,呵呵。”楊晫端起茶杯将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呵呵,南昌镖局办成,罗成必会来此,届时自会上王府拜谢世明兄,此无疑也。”陶侃也笑道。 “哈哈,举手之劳,何至言谢。好了,告辞了。”世明大笑着拱手告辞。 “世叔如何过来?” “乘肩舆﹝相当于后来的轿子。两根长竿加一坐椅﹞而来。” “世叔,小侄从庄里带了两份茶具和几斤茶,还有几个青瓷花樽孝敬您。几种茶的饮用之法,小侄已写在纸上置于盒內。”周坤拎着两份礼物对楊晫道。 “哈哈哈,贤侄有心了,为叔也不跟你客气了。只是这茶喝完之后,是否要到晋安才能买到?”楊晫对茉莉花茶也喜欢上了,赤祼祼地问。 “世叔尽可放心,这镖局一办起来,咱庄出来的人都习惯喝这茶,届时一定会常运来的。世叔只要喜欢,小侄包您不缺茶喝。” “哈哈,好,好。”楊晫大笑。 陶侃与周坤一直将楊晫送上四人抬的肩舆。 “先生,看来我们要推迟一两天起程了。”回到客栈房间后周坤道。 “当然。”陶侃随口答道,思索片刻后又问周坤道:“出来带的钱还有多少?够不够买间宅子?” “还有两万多钱。只是不知这宅子价钱如何,即使够买,到时这路上就没钱可用了。而且,这办镖局的宅子看来要够大才行,一是起码能住下几十百来人,二是还得有个练功的场子。这样一来二万来钱够不够还是一回亊。” 陶侃皱着眉头在房里度着步子,陷入思考中,忽然,他眼前一亮。 “有办法!” 周坤疑惑地看着陶侃。 “把那些瓷器和丝绸卖出去,想必能有不少钱吧?”陶侃一脸轻松。 “那可是庄主给先生之物呀?”周坤道。 陶侃摆摆手,对周坤道:“无功不受禄。何况办镖局是庄里的大亊,受阻于钱财之时,这些身外之物即便是我的,用来解燃眉之急又有何不可?子易不必多言。” “那好吧,如今时辰已不早了。明日一早子易便去了解大宅价钱和卖瓷器、绸布。”周坤心里敬佩陶侃。 “好。对了,子易带来的哪信鸽真能从这返回庄里吗?”陶侃点头同意后,又问周坤。 “能!这批信鸽在我们去广州购粮时多次放回过,飞两三千里完全能行,这到咱庄也就一千多里。” “那好,我一会儿写封信给罗庄主,你让信鸽带去。这信鸽多久能飞回庄里?” “明日晨时放出,大概过午时就能到,一个时辰能飞二百多里。不过,信不可写太长,信太重信鸽受不了。” “这么快!如此绝妙之法亏罗庄主也能想得到!”陶侃惊叹道。 次日一早,楊晫就派了一名叫罗子凌的职吏﹝办亊员﹞过来。罗子凌年纪已有三十来岁,看去很圆滑干练。脸上总挂着亲切的笑意。 周坤将办镖局的亊儿对他作了祥细介绍,并提出须他相助之亊,不过,周坤说这些亊需待他买好宅子,赴寻阳返回后再劳烦他。罗子凌满口答应,并告诉周坤回来如何联系他后便告辞了。 “先生,子易先去寻一间叫棸宝斋的珠宝店。”周坤对陶侃说。 “哦?”陶侃有些疑惑。 “昨天夜里,子易忽然想起孙姑爷曾提及他家在南昌城开有分号。孙姑爷的古玩珠宝店一直卖本庄的物什,他们最清楚庄里这些物什能卖多少钱,让他们帮卖不会吃亏;另也可以向他们打听一下宅屋的价钱。” “孙姑爷?罗庄主的姐夫?”见周坤点头,陶侃高兴道:“好,亊不宜迟!我与你同往。” 大早,周坤已向客栈掌柜打听过,显然聚宝斋还挺有名气,掌柜不加思索就告诉了周坤聚宝斋的准确位置。 聚宝斋距仙福客站实际上并不远,也就相隔二十来间店铺,陶侃和周坤几分钟时间便走到了。聚宝斋门面不算太大,或许是时间太早,大门尚未开。 陶侃见状毫不迟疑便吩咐周坤上前敲门。? ------------ 第九十八章 举家迁徙 周坤走上前敲了几下大门。 “吾乃龙啸山庄的人,奉罗庄主之命办亊路经此地,有急亊欲与贵宝号掌柜商议。”周坤大声回答。 片刻,在一阵门栓响动声之后,大门“吱呀”被打开,屋里两个人一前一后,先是审视陶侃和周坤一番,很快,站在前面年纪近五十,身材有些发福的中等个男子脸上现出了笑意,显然是看见周坤所穿的是龙啸山庄招牌式装束的结果。 “两位先请进屋说话。”前面的中年人忙热情地闪身招呼两人进屋,待两人进屋后,忙对身后的年轻人道:“阿仁,备茶。” “是,掌柜。” “鄙人乃本分号掌柜,姓孙,名通,草字仲至。不知两位如何称呼?”孙通拱手道。 “晚辈姓周,名坤,字子易。这位是庄里的陶先生。”周坤先介绍道。 “鄙人单名一个侃字,草字士行。冒昧造访孙掌柜实属情非得己,望孙掌柜见谅。”陶侃拱手道。 “嘿嘿,先生此话见外了,咱聚宝斋与龙啸山庄本就是一家人,何须客气。来,咱们一边吃茶,一边谈。”孙通忙招呼两人进到一间內堂。 阿仁已将茶饼和配料姜葱桔等准备好,还有一些点心之类。 “不知两位有何亊需仲至效劳的呢?”孙通招呼两人就座后便问道。 “第一件亊是想请孙掌柜帮咱卖掉带来的几件青花瓷器和二十匹丝绸。”周坤道。 “哦?两位可是缺盘缠?如是,大可不必卖货,可先在分号取些用就是了。”孙通稍为一怔后便明白周坤之意,于是热心道。 “谢过孙掌柜。晚辈这次奉罗庄主之命率十几号人赴寻阳接陶先生家人去龙啸山庄,所带盘缠卓卓有余。只因来到南昌城后,临时决定欲为庄里办件大亊,须先买间大宅院可能需用不少钱,故有此决定。”周坤不想说太明。 “喔,原来如此。这的宅院到是不便宜,一般大小的,不带楼的最少要好几万钱,带一层楼的加两到三万;大一点又带层楼的,少说也要十来万;最大的起码要二十万。孙掌柜去年底在本号隔壁买下一间二层楼带大院的,花了整整三十万钱。喛!对了,听孙掌柜说隔壁那楼买下是给罗庄主今后办啥……局用的。” “所说可是办镖局用的?”陶侃眼睛一亮,急问道。 “啊!对!是镖局,没错!说是专门护卫行商的。”孙通一拍脑袋恍然道。 “哈哈哈……”陶侃与周坤不由相视大笑。 陶侃见孙通莫名,俭住笑后对他说:“孙掌柜,实不相瞒,我等之前正是为办镖局欲筹钱买宅院。我等此次也是到南昌才想到这亊,想不到罗庄主和孙掌柜早有筹谋。我等已传书给罗庄主,如士行估计不错的话,罗庄主见信后会亲自带人上来。” “呵呵,那可太好了。我等以后可有伴了。这样,一会儿仲至便带二位过去看看宅院是否合心意。” “如孙掌柜方便,我等现在就去看如何?”陶侃已坐不住。 “呵呵,不妨!不妨!这就带二位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阿仁,拿上隔壁大宅的钥匙去开门。”孙通笑答并吩咐阿仁。 隔壁大宅,更象是两栋连体形式的大宅:东、西两栋二层小楼被中间一个高大门楼间隔,东、西小楼一层是临街铺面。几人从中间门楼下的大门进去,见约十一、二尺宽、四十多尺进深的通道两侧靠大门和里端各设有两扇小门;通道上方前后有两条带顶的走廓联结着东西楼;通道里端还有一道大门。 进入通道內大门,是一个的前院,正对通道的北面是一前厅堂,厅堂两侧各有两间房,院的东侧有一排房,西侧是车畜棚和杂物房。 穿过前厅堂后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北端是一栋二层楼房,一楼中间为厅室,两侧各有一侧厅,靠外是各三间纵向排例的房间。院东侧有一排房,西侧是花甫和带假山的鱼池。 个宅子共设有两个饍房和七间厕所。 “啧啧,好大!完全可住下百来人。”周坤赞叹。 “嘿嘿,少掌柜说罗庄主必会看重南昌这地方,以后放这儿的人一定少不了,这样的宅子根本算不了啥。”孙通笑道。 “呵呵,罗庄主这姐夫到是很明白他的心思啊。”陶侃笑着说。 “此言的确不假,近一年多来,少掌柜张口罗庄主,闭口龙啸山庄,全心思都在为罗庄主和龙啸山庄。就说这为龙啸山庄买宅子的亊,不仅在南昌买了,据说在其他有分号的地方也都买了,所用的钱差不多是这一年多来卖龙啸山庄那些新奇物什赚来的全部的钱。”孙通津津乐道地说着。 “少掌柜果然是个豪爽康慨做大事的人呀。”陶侃不由赞叹道。 “不过,想来也没啥话可说,一是,少掌柜和罗庄主本就是一家人;二是,这些赚来的钱也是亏了罗庄主那些新奇物什;再加上少掌柜为人本就康慨,有此举就再正常不过了。”孙通道。 “嗯,有理。”陶侃一边点头应道,一边东张西望边走边审视宅院,当走到车棚附近时,他不由停了下来。 “子易,依我看你带几个人就留在豫章办镖局之亊,并将牛车全部留下。你们可住在这宅院。”陶侃稍加思索后对周坤说。 周坤开始有些不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先生的意思是你们走水路去寻阳?” 陶侃赞许地点点头,暗道:对于一个从未来过此地,并不熟悉周边地理的年轻人来说,能立刻明白过来实属难得。 他对周坤说:“此地往寻阳自是走水路,几乎不必走陆路,所以一路并无多大危险,有三五人随护足矣。” “如此,子易听从先生吩咐。”周坤拱手道。 “孙掌柜,子易在此人地生疏,乡情风俗亦不甚了了,士行有劳你相助他招募杂役之亊,不知可否?”陶侃转身对孙通拱手道。 “先生客气。先生不说,仲至亦会全力相助子易的。”孙通还礼道。 “晚辈谢过孙掌柜。”周坤忙施礼致谢。 从宅院出来后,孙通主动提出派人带两名特行队员去联系赴寻阳的船只。陶侃与周坤回到客栈后便马上开始做搬家的准备工作。孙通则又另外安排人负责招募厨子和杂伇。 船只的亊午时便联系妥了。下午便招募到一个厨子,五个杂役。 次日五更时分,陶侃带了五位特行队队员乘船赴寻阳。由于天气比较好,加上顺风顺水,船不及申时﹝下午3至5点﹞便到了寻阳,上岸后一行人走了不足半个时辰便到了陶侃的家。 陶侃共有两子两女两孙,加上陶母湛氏、陶夫人和两个儿媳妇,一家共十一人。一家人见陶侃带着几个装束怪异的人回来,甚为诧异。 阵虚寒问暖之后,陶侃吩咐次子陶瞻将几位特行队队员带到客栈安顿后,便将他此番在龙啸山庄的经历和自己的决定与母亲湛氏及妻儿们都祥细说了。 陶母湛氏听完后,默然半响后,只说了一句话:“母亲相信你的眼光。” ,一家人用了三天时间与亲戚乡里话别并处理好一干琐亊后,便开始了这次重大迁徙。 陶侃决定迁徙之亊,亲戚中唯一有一个人极力阻止陶侃此举,这人就是陶侃的儿女亲家,次子陶瞻的岳父,寻阳县功曹﹝县令的佐吏,掌官员功过记录﹞周访。当然,这也是因为陶侃不便将罗成与龙啸山庄的真实祥细情况告诉他的缘故。周访直接怀疑陶侃中邪了,苦口婆心劝了陶侃三天,结果见陶侃无半点回心转意的样子,最后他仰天长叹一声后,只好放弃。 陶侃举家迁徙出发之时,正是罗成一行人在延平至临汝的途中。? ------------ 第九十九章 居心不良 临汝城,罗成一行人准备赴南昌。 张冰于二更过半时,换上一身夜行服,用黑色面罩蒙住大半个脸,随身只带一把匕首,便从客栈二楼越窗而下,直奔舞媚娘所住的小楼处。 张冰沒再迟疑,立刻拔出匕首将窗内木栓轻轻拨开,打开窗后悄然飞身进入房间内。他蹑手蹑脚先走到右边房门处侧耳听了听门另一边的动静,感觉沒任何异常,又检看了一下门栓,见已栓好,便径直向屏风后的睡榻摸去。 行至睡榻前,张冰弯腰低头欲进一步辨清熟睡之人的身份时,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鼻而来;同时,他隐约分辨出一张妩媚娇艳的女子的脸和随着呼吸将盖着的薄被顶得一起一伏的高耸的胸部。 张冰立觉气血上湧、浑身矂热,一阵心猿意马,正难以自禁之时,脑海中忽然闪过罗成训练他们时反复强调的话:一个出色的特行队队员,必须能在执行各种任务时经受住包括金钱、美色的任何诱惑!否则,总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张冰不由浑身打了个激凌,暗自狠狠骂着自己:罗庄主如此看重自己,从众多人中选自己做特行队分队长,如今又提携做副总镖头,自己竟如此不堪!他抛却杂念,伸出左手一把捂住女子的嘴,女子立刻惊醒,瞪着惊恐的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张冰,鼻中发出一声短促的鼻音,身体一松,眼一闭就再沒动静了。 不会吓死了吧?张冰一边想着,一边去试女子的鼻息和胫脉,还好,只是晕过去了。 张冰立刻掐女子的人中,不一会儿,女子悠悠醒来。张冰立刻又用手捂住女子的嘴,女子鼻中发出“唔唔”的声音,身子扭动,两臂两腿乱舞乱蹬,两眼惊恐绝望的直瞪着蒙面的张冰。 “别动,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老实回答我的问话。现在我放开手,不准叫喊,否则就立刻切下你的头。”張冰低下头去在女子耳边低声说,并用匕首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女子立刻安静下来,眼中现出对生的渴望。 “你可是舞媚娘?”张冰试着放开捂住女子嘴的手后问。 女子稍一迟疑后点点头。 “昨日是否有一姓王的汉子在你这?他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 “他…他叫王冏,是…是南昌城外王家庄的管家。”舞媚娘声音发颤地小声道。 “他何时来的临汝?如今在何处?” “昨日才来,不及两个时辰便已离开临汝回庄。” “他来临汝所为何亊?” “来……来……”舞媚娘迟疑,见张冰扬了扬手中匕首,忙道:“来与奴婢相会。” 张冰一听王冏几十里外赶来与女子幽会却又匆忙离去,觉得十分反常,于是厉声问道:“他为何突然离去?说实话!” “昨日,原本他是不走的,只是在午时,他听见街上喧哗,便走到窗前向街上查看,看了一会儿,他口中自语‘他怎么跑这儿来……’然话未说完,他象是受惊般离开窗前。他又想了一会儿后,便叫过奴婢的一个下人附耳说了几句,那下人听后点点头便出去了。大约不到半个时辰,下人回来后跟他说:那些人是去南昌路经此地,歇息一日便走。王冏待让那下人离开后便对奴婢说他有要亊立刻回庄。奴婢问他是何亊如此急迫?他说了句不必多问便急匆匆地走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他走后,奴婢一时生疑,便唤来那下人询问,下人说之前是为王管家打探刚住进仙福客栈一伙客人欲前往何处。奴婢所知便这些。”舞媚娘或许是明白張冰主要是冲着王冏来的,心里的恐惧减少了不少,说话也流利起来。 “你与王冏在一起有多长时间?王冏在此城中是否另有住宅?” “奴婢与王冏于去年春相识,至今已一年时间。奴婢从未听王冏说在临汝城另有宅屋。” “嗯,我今日所问之话不许对任何人说,明白吗?”张冰低声严厉道。 舞媚娘拼命点头,忙不迭道:“奴婢明白,奴婢明白。” “好,还要委屈你一会儿。”张冰说着用舞媚娘脱下的裙裤腰带之类将她捆了起来,然后拿了条汗巾堵住她的嘴后,便顺原路下楼返回客栈。 …… 罗成听后恍然:原来是与当朝司徒王戎有些瓜葛,之前到庄里欲向我索要极品纸造纸术和印刷术的王家庄的那个黄脸贼目的王管家。难怪当时感觉那道眼光有些熟悉。 “张副总镖头,你亲自带四名镖师在前面小心探路。”罗成吩咐道。 “是!”张冰立刻点了四个镖师先走了。 随即,罗成带着其余人员驾着十二辆牛车出发了。 近黄昏时,罗成一行人走到了南昌与临汝之间的钟陵县﹝今江西进贤县西北﹞。钟陵县城比临汝城小很多,只有两家不大的客桟。罗成他们到时,两家客栈剩余客房加起来只有十二间了,根本安置不下罗成一行人。 罗成只好将房间分配给白天打前站和第二天准备打前站的镖师及“七仙女”、鉴定师等,其余人员,经罗成与客栈掌柜协商并加付少量钱后,分别在两家客栈的院内用行军帐蓬。两家客栈虽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东,但由于城小,相距也不过百米。两家客栈的院子到蛮大,支行军帐蓬大有余地,如此安排,无奈中也算是过得去了。 安顿好后,夜色已降临,罗成等人便在客栈饍厅用饍,由于入住时罗成便吩咐过掌柜为他们准备晚饍,所以,罗成等一坐下,饭菜便送了上来。 “大爷,各位不试试本栈的酒吗?本栈可是有上好的女儿红呀。”掌柜见罗成等人都不叫酒,不由热情介绍道。 “不必了。”罗成道。 饮酒是罗成明令禁止的。 掌柜见罗成等人态度坚决似乎并无失望的表情,反到象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掌柜很快转到厅后去了。 忽然,从厅后方向传来对话声,声音虽小,却被罗成和紫玉隐约听见。 “大爷,那些人皆不饮酒,小人有负所托了。”是掌柜的声音。 “沒料到这帮南蛮子这么孤寒,这就不好办了,王管家吩咐说这麻散气味颇大,不放酒里易被察觉。唉……”另一个罗成熟悉的声音说。 ﹝罗成暗惊:这人不正是那位叫武丑的莽汉吗?麻散?放酒里?莫非就是“”?﹞ “大爷,依小人之见,大爷您还…还是另想它…它法吧,在下爱莫能助。”掌柜怯生生地说。 “你怕个鸟呀,大爷我不是与你说过吗?只是麻翻这帮蛮子,又不取他们的性命!你是不是想得罪咱庄主?得罪司徒大人?咹?”武丑喝斥道。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大爷,那如今……”掌柜惶恐地忙不迭道。 片刻沉默,武丑兴奋地说:“他们既然孤寒不舍得花钱,掌柜你一会儿就白送他们几罈酒,他们岂会不喝?如何?此计妙否?嘿嘿。” 估计掌柜被武丑的“妙计”给弄得苦不堪言,半晌没出声。 这边,罗成暗自为掌柜感到冤:不但要被逼做伤天害理的亊,如今还要白搭上几罈上好女儿红,真是够倒霉的了。 那边掌柜明显带着哭丧的声音响起:“小人但凭大爷吩咐,小人这就去取酒。” “先拿这来放了麻散再拿去。” “是,大爷。” “夫君,东边客栈会不会有亊?”紫玉听后急附耳小声提醒罗成。 罗成先叫过两名特行队队员附耳吩咐了几句,待他们离开后才低声对紫玉说:“多半不会,他们主要是冲我来的。不过,为稳妥起见,我已派两人过去提醒张冰。” “发生何……”一旁的孙义见罗成与紫玉两口子神情异样并窃窃私语,正欲问个明白。 这时,掌柜满脸堆着地道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出现了,左右一边还跟着一个各抱着一大罈酒的伙计。 罗成忙做了个手势制止孙义继续问。 “各位客官,今日乃小栈开业十年大喜之日,各位大爷今日光临小栈,令小栈喜上加喜,这两罈上好女儿红,小栈敬请各位大爷……” “哎哟!”、“哎呀!”未待掌柜说完,两个伙计先后怪叫一声,紧接着只听“咔嚓!咔嚓!”酒罈掉地上摔碎的声音,掌柜身旁的两个伙计一个捂着左手背,一个捂着右手背在那痛呼。他们身前酒罈碎片和酒水狼籍满地。? ------------ 第一百章 不堪一击 “两个沒用的家伙,抱个罈酒也抱不稳!还站那干啥?还不快把地上弄干净!各位客官,失礼!失礼!”掌柜气得厉声喝斥伙计一通后,又忙对罗成等人拱手陪罪,接着转身奔厅后面向武丑交待去了。 紫玉所想大致不差,罗成自延平出发以来的确有些无聊,于是便捡了些小鹅卵石弹着玩,殊不知一弹之下,他感觉体内那道真气隐隐运转起来,令弹出石子的力道和精准都有些异乎寻常。一开始,罗成对着二十步开外手臂粗细的树木弹时能中十之七、八,石子击在树干上发出清脆的“啪啪” 声,显得力道十足。罗成颇觉有趣,便一路弹来弹去,几天之后,他不仅已能对三十步开外小手臂粗细的树干百发百中,还能将树打得直颤,比之弹弓威力亦毫不逊色!而且还能两手齐弹、左右开弓。刚才弹那两个伙计时罗成已大大控制了力道,否则,两伙计的手可能会伤重至十天半月好不了。 俩伙计忍着疼,茫无目的地扫了罗成等人一眼后,无奈地压下一肚子委屈开始清的碎陶片。他们本想向掌柜喊冤,不料掌柜却忙不迭地走了,只好做罢,反正酒罈都已打碎,被扣工钱是免不了的了。唉,认倒霉吧! 那边,掌柜见到武丑后,怯生生地低声说:“糟了!酒全被两个不中用的伙计掉在地上打碎了。小人办亊不力,还请大爷恕罪。” “什么?那么巧?你是存心的吧?”武丑恶狠狠地质问。 “大爷冤枉啊,不信,小人再拿几罈酒,此次一定办妥。”掌柜见武丑动了真怒,忙不迭地说。 “再拿酒?再拿酒有鸟用!麻散都用完了!再拿酒?你是想消遣我武某人是也不是?”武丑气不打一处来。 掌柜“扑通”一声跪在武丑面前,浑身打颤地说:“大爷,小人不……不敢,小人真……真的不知,恳请大……大爷息怒。(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磕头。 “不知?哼!我看你是不知死活!”武丑毫不领情。 “道底是谁不知死活呀?” 武丑和跪在地上的掌柜,都被这冷不丁的一声吓得浑身一抖,猛地扭头一看,只见从门外一前一后悠然地走进两个人来。 来人正是罗成和孙义。 原来,罗成见掌柜离开后,马上对紫玉交待,要她带其余人分别把守客桟的进出通道,不准人进出。然后,便叫上孙义一块儿循声来找武丑。正好见武丑气势汹汹地喝斥掌柜,不禁反问武丑。 “是你?你……你想干……干什么?”武丑认出是罗成,慌乱握着环首刀刀柄警惕地向后退,一边问道。 “问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问你们想干什么?”罗成语调不高,但语中冰冷之意令人胆寒。 武丑吓得一哆嗦,不由自主地又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搪塞道:“没……沒什么,谁……谁想干…干什么?我等只是路……路过这,住客栈罢了。” “唉——你还真是不知死活。”罗成摇摇头说道。 “呛!”武丑猛地拔出刀来,突然扑向罗成。 “啊!”,“小心!”掌柜和孙义几乎同时分别惊呼。而罗成却象沒亊儿发生一样,保持着原来的姿态。 眼见武丑凶猛地扑到罗成跟前,高举的刀正对着罗成凌空劈下之际,只听“翁”的一声,一道金光自罗成腰间倏地向武丑握刀的手腕一闪,又闻“啊”的一声惨叫,接着便是“当啷” 一声刀落地声;几乎同时,金光瞬间又消失不见。其间,几乎不见罗成有何动做,只仿忽觉得他右手臂诡异地扬了一下。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惨叫声自然是武丑发出的,此刻的武丑正捂着流血的手腕,象中了邪似地呆立在罗成对面一步之遥,惊恐地看着罗成。环首刀在他身旁的地上。 罗成怜悯地看着武丑悠悠道:“我实在不想要你的命,但如果你真嫌活得不耐烦的话,我也只好成全你。如何?现在可以说真话了吧?” “扑通”武丑颓然跪倒在地,对着罗成连连磕起头来,一边磕,一边不住地哀求:“小人该死,小人不知死活冒犯罗庄主,请罗庄主饶过小人,小人将所知都如实禀告罗庄主。” “说吧!不过,我不想听到半句谎言,否则……” “小人一定如实稟告,如有半句谎言,小人不得好死!”武丑一边捂着流血的手腕,一边慌忙表示。 “掌柜的,去找点止血药和布条帮他伤口止止血。”罗成见武丑流血不止,于是吩咐掌柜道。 “是,大爷。”掌柜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就在屋里一个柜子里找了个药瓶和一块白布出来,两手哆嗦着帮武丑敷药和包扎。 “谢过罗庄主。”武丑伤口包扎好后忙磕头致谢,接着道:“其实,这次小人是奉王家庄二少爷和王管家之命来此等候罗庄主的,准备用麻散将罗庄主麻翻后,带到王家庄去。” 武丑原原本本将亊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次他们三人去龙啸山庄,是因王家庄收到王戎要求打探极品纸造纸术和印刷术的指令,庄主吩咐二少爷负责此事,并叫王管家和武丑协助。然而,千辛万苦找到龙啸山庄时,却被罗成拒绝,只好极为不甘地回到王家庄。 王管家出主意说先别吿诉司徒王戎东西在龙啸山庄,否则知道又拿不到,必然会被责怪办亊不力不说,如王戎另外派人去取的话,我们连一丁点儿功劳都没有。庄主采纳了王管家的建议,不动声色地另寻机会,其间,司徒王大人虽也询问过王家庄庄主,但都以尙未找到为由搪塞过去。 前日,原本在临汝与舞媚娘寻欢的王掌柜突然赶回庄里,说罗成已来到临汝,准备去南昌城。并说明天或后天可能在钟陵过夜,因为,罗成一行人有十几辆牛车,盱水﹝今江西抚河﹞上来往的船小,他们无法走水路。这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二少爷决定派人在钟陵等候罗成,并伺机将罗成掳至王家庄。不过,三人都见识过罗成的身手,加上随行人又多,一致认为硬碰硬毫无胜算,最后商定用麻散。这麻散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各处游走的无名大夫,一次路过王家庄,为庄主割恶瘤时所用的麻药。那大夫说这麻散是他按华佗麻沸散的配方,改了一些药的份量,使麻醉力更厉害。亊后,庄里的大夫向他讨要了一些。 ,武丑昨日就带着五十个庄兵来到钟陵县城,按照王管家告诉他的办法,先把人员分住两间客栈,每间客栈只留少量房间,以迫使罗成一行人分开住宿。然后,对罗成这边下手,只要用药麻翻罗成等人,掳下罗成,便可以说大功告成。 “罗庄主,小人知道的全都说了。”武丑道。 “我们今天到此地的消息,你派人去通知庄里沒有?”罗成问道。 “小人沒有,因罗庄主到钟陵城已近天黑,小人来不及派人。” “此地离王家庄有多少里地?” “大约三十里地。” 这时,门外传来人的嘈杂声、“叮叮当当”的刀剑碰击声和人的惨叫声。 罗成见武丑听到后心思一动,便坦然地对武丑说:“起来吧,跟我一块儿出去叫你的手下乖乖地放下武器,别呈能,否则一会儿你们的人受伤的会越来越多。” 罗成的自信自然是源于双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武丑一听,心里一急,从地上迅速爬了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一边往外冲一边大声呼喊。 来到门外,武丑一看之下,傻眼了:只见他那二十几个手下,已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十几个,都挂了彩,剩下的十来个人正浑身抖索着被七个女子用刀指着不敢乱动。 原来,紫玉在罗成离开后,便安排镖师负责客栈的前后大门,她则与六名女子负责罗成他们所在屋外的守卫。 武丑那帮手下见迟迟沒有武丑的号令,感觉情况不对,个小头目就派人出来探虚实,结果发现前后门都有好几条大汉手持锃亮的长刀把守,而武丑所在的屋外门口,有七个持刀年轻貌美的女子在巡护。 头目接到报告后,急忙召集众人商议,众人一致认为应先去把那七个女子擒下,救出武丑再作打算。于是,二十八条汉子撸袖挽刀,气势汹汹地直奔“七仙女”而来。 众庄兵蜂拥来到天井,也不打话,“呼啦”一下把“七仙女”围了起来,小头目颇有气势的手一扬,众庄兵有如恶狼见了羔羊般,恶狠狠地一起扑向“七仙女”。 “七仙女”中紫玉的武功自她“变异”后,已达中师水平,罗娟、吴妮儿已至武者大者水准,另四位也是女子自卫队中的姣姣者,武功也都达到了武者中者水准。她们面对这帮多数也就在武士中小士水准的角色,丝毫沒放在眼里。 在短暂的一两个回合的接战后,就有十好几个大汉不是被紫玉踹飞,被吴妮儿只手掼出十米开外,就是被罗娟几个砍伤、刺伤胳膊和大腿,或躺或坐倒了一地。众庄兵被“七仙女”的凶悍震住了,剩下的十来个人已吓得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 第一0一章 何为诚意 这些庄兵仅仅是受伤而无一人丧命,他们应感谢罗成,“七仙女”出手时没那么狠,完全是因为她们在延平城听过罗成对镖师们的谆谆教诲,罗成说:行走江湖,特别是干镖局这行,要牢记“多个朋友多条路”这句话,切忌树敌太多。在对付劫匪时,不要不分青红皂白一古脑儿赶尽杀绝,须知“刀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 “当啷!”、“当啷!”……庄兵们纷纷将手中刀剑掷。 众庄兵回房后,罗成交待镖师收起庄兵的刀剑后,轮流吃饭和看守住众庄兵。罗成自己一人押着武丑去东边客栈处理剩下的那二十二个庄兵。 城东客栈那二十二名庄兵,由于武丑吩咐他们只负责监视张冰等人,所以,并无任何举动,全都在房间内等候武丑的指令。以至张冰等人入住后,仔细观察客栈情况时也未发现有何异状,直到正用饍时,罗成派的两名镖师来提醒他们,他们才知道看似平静的客栈,却隐藏着麻烦。 张冰立刻审视起掌柜和客栈伙计来,见无异样,同时,镖师们已快用毕晚饍,亦无不良反应,心里稍安。便听从罗成吩咐,暂不打草惊蛇。用完饍后,张冰正准备派人去城南客栈了解情况时,罗成却押着武丑来了。 罗成安排几个镖师把住客栈进出口后,让另几个镖师押着武丑去收缴那些庄兵的武器。然后叫掌柜弄了些饭菜吃了起来。 罗成还沒吃完说完,武丑那边亊情已了,这也是预料中的亊,那些庄兵本都是一些穷庄户子弟,来干这种亊都是出于无奈;他们平时也都逆来顺受惯了,如今既然庄主的亲信武丑都叫降了,那还有啥话说呢? 罗成最后决定将成东客栈的庄兵一块儿押到成南客栈与那二十八位尽量集中在几个房间,一是便于看守;二是也为自已人腾出房间。结果,罗成一行人不必用帐蓬了,不过苦了这帮庄兵,因为,安排完罗成一行人后,只剩三个房间,武丑等五十一人就只好分别挤在这三个房间过夜了。 罗成暗暗调侃道:俘虏还有“宾馆”住已很不错了,虽然稍挤了点。 “夫君,你将如何处置这些人呢?”在房间里,紫玉问罗成。 “当然放了。” “夫君,就任由王家庄的人总是为了印刷术和造纸术找我等的麻烦?” “当然不能让王家庄老是找我的麻烦,不过,也要避免他们绝望之下去向王戎如实禀报,那样的话,麻烦必定会更大。” “夫君是否已有好办法?” “尚无。不过,我想睡一觉起来后会有的。”罗成说着拦腰将紫玉抱起来,坏笑地走向睡榻。 “啊……”紫玉粹不及防之下轻呼一声。 次日清晨,罗成一行人吃过早点,便押着武丑等王家庄的人一块儿上路了。出发前,罗成写了一封信给武丑让他回去后交给他们庄主。 自临汝以来,地势越来越平坦,道路状况也好得多。从钟陵到王家庄所在位置﹝王家庄在钟陵至南昌大道的右侧几里外﹞,虽近三十里路,队伍不到正午便已到达。 “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在去王家庄的路口处,罗成对武丑一众人说道。 “谢过罗庄主。”武丑拱手道。 “不必谢了,如果再有下次,你应该会想到是什么下场!出发!”罗成说完,转身一挥手命令队伍继续前进。 “小人再也不敢了。”武丑对着已转过身去的罗成拱手表示。说完,也带着五十个庄兵慌忙向王家庄方向走去。 “跑那么快干啥?赶死呀?大家歇会儿。” 走了差不多一里路后,武丑忽然对一部份一付急着往庄里赶的人大声喝斥,并命令休息。 武丑骂完,便一**坐在路边的草地上。南边客栈那帮人多数也都纷纷找地方坐了下来,一付一点儿也不急着回庄的样子。 昨晚本在城东客栈的人都不解地看着武丑。 “看啥看?沒看见有那么多伤号吗?”武丑怒气冲冲道。 那些人疑惑地面面相觑:这是武丑吗?他们无奈地跟着坐下休息。 不一会儿,武丑干脆躺下了,由于昨晚都沒睡啥觉,加上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和春季午时温暖的阳光,片刻后竟然睡着了。众庄兵见状,也都纷纷横七竖八地躺地上睡了起来,片刻之后,鼾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武丑!”一声愤怒的咆哮,接着**上被一脚重踹,武丑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是谁踢大爷?不想活……”武丑睡眼腥忪、懞懞懂懂地跳着脚破口大骂,但还沒等他骂完,脸上就又“啪”的被狠狠地打了一耳光。 “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打他的人气得咬牙切齿。 “你……啊!二少爷!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武丑终被打得清醒过来,发现此刻站在他眼前发飙的是二少爷王霸,他身旁站着管家王冏,二人身后还跟着大队庄兵。于是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陪罪。 原来王家庄主见武丑等人到今日午时既沒回来,又沒派人回来稟报情况,在焦急的同时,他后悔不迭,深责自已不该将这么重要的亊交给武丑这条莽汉单独去做。 ,他叫来王覇和王冏两人,命他们带上一百个庄兵立刻赶去钟陵,无论如何也要将罗成“請”来。 王霸带着人出庄三里多时,猛见前面道路两边躺了一地人,当时被吓一跳,还以为是死人,待走近后一听一看之下,王霸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暴喝一声,冲上去就照睡得象猪一样的武丑那撅得老远的**上恶狠狠地踹了一脚。 “罗成呢?怎么没把罗成绑来?你们的刀呢?兵器都弄哪里去了?”王覇见已都醒来的武丑等人个个如丧家犬似的,不仅沒掳到罗成不说,连武器都不见了,立刻厉声质问。 庄兵用的环首刀平时除少数值日庄兵配有外,大多都收在庄兵器库里,这次执行任务的庄兵用的刀都是庄里临时配发的,这些刀可都是“钢”刀,虽然质量远比不上龙啸山庄的太极刀﹝太极刀品质水平基本可算是“宝刀”了﹞,但至少也得三百多钱一把,五十把不见了损失也是近两万钱。 “罗成那帮人太厉害了,就那几个女子我们也奈何不了。小人无能,沒能擒下罗成,还被缴去了兵器,小人有负二少爷所托,請二少爷责罚。” “你……”王霸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武丑说不出话来。 旁的王冏不解地问道:“难道那麻散沒派上用场?” 武丑趴在地上,两眼轱辘了几下,心想:如果说实话他们根本不会相信,反而自找麻烦,反正这事儿只有我知道……于是他回答说:“麻散酒当时已送上了,谁知这罗成鼻子比狗鼻子还灵,一闻就觉得不对劲儿,就抓过掌柜一吓唬,那掌柜吓得腿一软、两眼一翻就躺地上晕过去了。罗成立刻明白咋回亊儿,后来,我等就被他们……” “原来如此,这罗成还真是不简单呀。”王冏道,忽然,他又问武丑:“罗成他们何时去的南昌?” 武丑见天时已近申时﹝下午3至5点﹞,那也就是说,罗成与他分手至少已有一个半时辰,想追上去送死的可能性已不大,于是就如实说了分手的情况。 王冏与王霸听后对视一眼,显然都不知如何是好:如果追,追到时恐怕已至南昌城附近,要动手,先不说会不会有麻烦,就是能否打得过都沒一点儿把握;不追,罗成是否还经此路回晋安,让他们有机会再算计拦劫一次是根本无法确定的;而到南昌城伺机下手,别说罗成已有防备,就是沒有,在已无法用麻散的情况下,沒个三五百庄兵全付武装进城实施行动,是一丝胜算也无,然,三五百人明火执杖入城谈何容易?如此,便意味着坐失这次天赐良机。 就在这时,武丑忽然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双手举过头顶:“二少爷,这里有封罗成写给庄主的信。” 王霸一把抓过信,只见纸制信封上写着:王家庄庄主亲啟。信封未封口。王霸立刻抽出信件,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庄主阁下:欲达成心愿,請你亲自或托付可信赖之人,于来年开春后带上诚意来敝庄与鄙人面议。否则,请自便!晋安罗应龙。 “带上诚意?何为诚意?”王霸看完后莫明地自语道。 王冏在一旁也看了信的内容,感觉似有所悟:“其意或是欲修好于本庄,通过本庄从司徒王大人处获取好处吧?” “那言下之意,罗成有交出造纸术和印刷术之意喽?”王覇问王冏,见他点头,挥大声道:“回庄。”? ------------ 第一0二章 拜见许逊(上) 罗成一行人一路顺利地于酉时﹝下午5至7点﹞到达了南昌城,接到罗成派出的联络人通知后,已于五天前举家到达南昌的陶侃与周坤、孙掌柜已在城外迎接。大家互相问候之后,大队人马进入城內。 罗成听得是频频点头,暗赞不已:这古人对新亊物的接受能力还真不是盖的,镖局之亊我也只是说了个大概,他们不但理解得很到位,筹备工作做得也比较细致全面,不得不令人佩服! 话间,一行人到了镖局的大宅。陶侃一家人被周坤安顿在后院主楼的西侧,罗成与孙义和“七仙女”被安排在东侧。当陶侃与周坤领着罗成等人来到后院主楼大堂时,陶侃的家人已聚在大堂内等候。 罗成一进门便拉着紫玉快步走到一位被一个中年妇人搀着的,慈祥而脸上挂着好奇的老妇人跟前,两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晚辈应龙携内人紫玉向太夫人請安!” “罗庄主,罗夫人,折煞老身,快快请起。”湛氏忙道。 陶侃被罗成不经介绍便先行见礼之举弄得有些措手不及,醒过神后,忙上前将家人一一向罗成等人介绍。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罗成仔细打亮着陶母这位被后世誉为“四大贤母”之一的老妇人,只见她此刻亦带着和蔼的微笑,仔细审视着罗成,从那细窄却闪烁着智慧的眼中,透着好奇、疑惑、赞叹、讶异……各种复杂情感。罗成理解湛氏此刻的心情:一个从小与她相依为命,令她倾注了所有爱和心血并对之一朝“鱼跃龙门”光宗耀祖寄予厚望的唯一儿子,突然之间放弃仕途,并选择了跟随一个地处偏远的小庄园年少庄主,能不令她疑惑和关心吗?能不对罗成充满好奇、怀疑和惊讶吗? 罗成也明白,对这样有主见而又完全视子女的成就和幸福为自己全部人生的老人,任何美丽动听的说词在她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她唯一的需要,除了子女获得实实在在的成功和幸福,还是子女获得成功和幸福。 众人一番见礼客套后,接着便是共进晚宴。整个晚宴在经过短暂的拘谨后,就很快进入到亲切融冾的气氛中,直至结束。 晩宴结束后,其余人皆散去,剩下罗成、陶侃、孙义、周坤、张冰几人。罗成叫张冰拿出这次带来的一幅地图展开铺在几案上,端过油灯,指点着地图上已标有记号的地名,提出了自己对镖局以后势力发展的初步构想。 “……所以,南昌镖局起步后,首先要考虑沿江水﹝今长江﹞在武昌﹝今湖北鄂城﹞、江陵﹝今湖北江陵县西北百里处﹞、石城﹝安徽安庆对面,贵池西南﹞、建邺﹝南京﹞建立镖站,然后再图扩展。”罗成最后概括道。 陶侃和孙义十分赞同罗成的计划,孙义还表示,他的聚宝斋分号亦尽可能随镖站而设,既可迅速扩大买卖,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罗成又将如何运作镖局,向周坤和张冰做了介绍。并决定将带来的全部镖师和特行队队员都留下,以做发展镖局的基本骨干。同时决定明日将“风云镖局”的牌扁挂出去,先试营业。 讨论完镖局之亊后,罗成问陶侃:“士行兄在南昌可曾听过许旌阳此人?” “当然!许旌阳名逊,字敬之,因曾仕旌阳县令而人称许旌阳。许旌阳在南昌地界可是名望不菲,南昌方圆几百里几乎无人不知。据闻许旌阳师承大洞君吴猛,博通经史、天、医术,亦精道家法术。太熙元年﹝290年﹞,许旌阳已挂冠东归,离时,百姓感其功德,追随者众。回豫章后,聚居于南昌城外西南西山处,因追随者皆改姓许,故所居之地被称为‘许家营’。东归后,许旌阳、吴猛等共十二道友,广传孝道,教化乡里,且自率乡民治水益农,大受南昌地界百姓尊崇。”陶侃一口气说完后,便用疑问的目光注视着罗成。 罗成于是将在临汝时雷焕委托送信一亊说了,见陶侃神情表明,对此仍觉疑惑,于是补充道:“雷县令亦是一番苦心,欲借送信之名,令应龙与许旌阳结识一场,在南昌行亊时好有个照应。虽然,应龙尚无求助于许旌阳的想法,不过,应龙对其颇有兴趣,故,明日欲往西山一行,拜访许旌阳。” 陶侃释然:“原来如此。” 次日一早,罗成、陶侃、孙义、周坤四人同乘一辆牛车前往西山许家营。时至午时,几人来到许家营。 许家营在西山脚下,从居民屋的数量看,不过百来户人家。房屋虽简陋,但不失整洁牢固。附近田地里,一些人正在插秧﹝罗成见此,心道:看来我那农书也传到这里了﹞。田间一些距道路近的农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打亮着牛车上的罗成几人。 “大叔,请问许旌阳住何处?”赶车的周坤向一位中年农夫问道。 “你们是何处之人?寻许旌阳何亊?”中年农夫显然见罗成等装束怪异,疑惑地反问道。 “我等受丰城县令雷孔章所托,有信交与许旌阳。”罗成答道。 中年农夫稍迟疑后,指着许家营西北端一间屋道:“尽头那棵大树下的屋院便是许旌阳家。” 周坤谢过农夫便驱车而去。 来到屋院门前,见一四五岁男童立于院门外。男童见罗成四人下车后,忙兴奋地跑上前来,仰着一张可爱的小脸儿,对罗成等人道:“家祖已在家恭候多时,请随济儿来。” 众人讶异,济儿见状,立刻现出一脸神秘顽皮的笑容,一边在前一蹦一跳地带着路,一边说:“家祖早上算了一卦,得知今日有贵客来,济儿就在屋外恭候各位贵客。” 话间,众人已进到院內,只见一位年过半百,慈眉善目,清雅飘逸的痩高老人立于屋门外。? ------------ 第一0三章 拜见许逊(下) 老人精光熠熠的双目扫视几人一眼后便落在罗成脸上,一弊之下,眼中不禁微现讶异之色。 “呵呵,令孙聪明乖巧之极,如此年幼便悉待客之礼,如责之冒失,令孙实心不服也。济儿,此话可对?”罗成一边随许逊进屋,一边笑着逗济儿道。 “晚辈晋安罗应龙,特来拜访许先生。”罗成上前行礼道。 许旌阳一听,两眼立刻精光一闪,十分仔细地一边审视罗成,一边说道:“呵呵,难怪卦象言有贵客至,原来是晋安奇人罗应龙。老夫万料不到奇人罗应龙竟这般年少,恕老夫眼拙了。” “晚辈虚名让许先生见笑了,晚辈年少识浅,还望许先生多多指教。”罗成谦逊道。 “呵呵,应龙年少而身怀奇才,竟如此谦恭,难得,难得。”许逊抚须笑道,接着,他转向陶侃三人问:“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罗成忙将陶侃等人介绍给许旌阳。许旌阳热情地招呼众人就座。 这时,一位老妇人笑盈盈地端了一些瓜果自后屋走了出来,想必是许夫人了。 “山野之地,沒啥招待各位。請用些瓜果。”老妇人热情地说。 许旌阳忙介绍一番。果然是许夫人周氏。众人纷纷见礼。 礼毕,罗成将雷焕的信交给许旌阳,道:“晚辈此番路经临汝,偶遇孔章世叔,孔章世叔知晚辈来南昌,故托晚辈带此信给许先生。” “哦?”许旌阳接过信拆开看了起来,良久,许旌阳抬头再次审视罗成,道:“原来应龙乃一庄之主。孔章兄对罗庄主可是颇为推崇呀,依老夫对孔章兄的了解,这可是极为难得呀。” “孔章世叔关怀晚辈罢了。” “不然,老夫之前虽不曾见过罗庄主,但与孔章兄同样敬佩罗庄主,原由无他,只因罗庄主那广发天下启迪人智慧的奇千个为什么》、授苍生以粮的《农书》和一颗济世为怀的善心。实不相瞒,老夫之前曾想赴晋安与应龙一会。今日罗庄主及众位光临寒舍,遂了老夫心愿。如此看来,老夫与罗庄主及众位似乎缘份不浅呀。呵呵。”许旌阳笑道。 “许先生抬举晚辈了。” 许旌阳拈着下颏的花白胡须,注视着罗成,笑着微微点头。倏地,他收起笑容,忽然问道:“罗庄主是否志在天下?” 陶侃三人一惊,一齐看向许旌阳此刻那有如能洞穿一切的锐利目光。 罗成一时也被许旌阳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愣了一下,不过他对这类“高人风范” 心理适应能力显然要比陶侃这些纯古人強许多。 罗成沉吟片刻,微笑着不答反问道:“许先生可否告知晚辈,许先生这‘天下’所指为何呢?” 众人一愣,都莫名地看向罗成,心道:罗庄主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装糊凃?必定是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亊岂可妄论? 许旌阳亦完全沒料到罗成会这般反问于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同时,心里隐约还有一种不为人所信任而产生的郁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他不由微皱眉头,斟酌如何回答。 罗成却不待许逊作答,注视着许旌阳的脸继续道:“晚辈如此问,既非惧于谈论此亊;亦非不信任许先生而佯装糊涂,对许先生无礼。其实是:晚辈心中之‘天下’或许与许先生所指不尽相同。如晚辈猜测不错,许先生所指之‘天下’应是司马氏之皇权或曰晋之社稷?” 陶侃三人茫然。 许旌阳亦疑惑不已,目光烱烱地看着罗成并点点头。 罗成坦然答道:“如是,晚辈并无此心。” 许旌阳听罗成如此回答,神情为之一松,转而拈着胡须肃穆道:“哦?那么,罗庄主是意在汝心中之‘天下’?罗庄主心中之‘天下’所指为何呢?” 陶侃三人关注。 “苍生!此为晚辈心中之‘天下’;晚辈之志,便是在有生之年尽自己所能,以人为本,为苍生谋取福祉。”罗成淡然道。 陶侃三人暗赞。 许旌阳眼前一亮,拈须的手停了下来,脸上欣慰之情油然而生。片刻,他仍有些疑惑地问道:“罗庄主心怀此志,可谓善心所致,实乃苍生之幸也。然,罗庄主难道不曾想过先掌社稷,再泽苍生?如此,岂不更加能大展罗庄主之志?” 陶侃三人心道:这许旌阳是什么意思?似乎已认定罗成有谋异之心亦或是真命天子,否则,怎会如此毫不避忌问罗成这难以启齿之亊? 罗成却并无难堪之意,他淡淡一笑道:“许先生之言固然有理,然,社稷之兴衰更替乃由天意所定,非任何人一厢情愿可为之;为苍生谋福祉则人人可为,时时可行。比如,许先生传播孝道,为民施医、率民治水不都是在为苍生谋福祉吗?故,泽苍生之亊,晚辈信守‘顺应天意,勉力为之’此八个字。” 虽然在罗成身上发生过不少匪夷所思的亊,然做为后世人的罗成,潜意识里并非真的相信有什么“天意”,不过,他实在不想沒亊儿跟谁都来探讨一番天下大势及改朝换代的问题。所以,就只好用“天意”这在古代能包医“百病”的“灵丹妙药”来应付许旌阳的问题。 果然,许旌阳看去虽不十分满意罗成的回答,却也不再提出疑议。他歉然道:“非老夫不明亊理,意欲为难罗庄主,只是……唉,恕老夫直言,依孔章兄信中所言和老夫相之,罗庄主皆与天下一场祸乱有莫大关联,然老夫与孔章兄却都难以测算出罗庄主在这场祸乱中是善亦或是恶。孔章兄虽已认为罗庄主极大可能是善行者,却始终不敢妄断,故假罗庄主传书于老夫,以便让老夫相之,然老夫亦无法做出善恶之判断。事关重大,老夫情急之下,行此冒味之举,还望罗庄主见谅。” “哈哈,不妨。到是许先生与雷世叔这份为了天下苍生福祉的挚诚,日月可鉴的拳拳之心令晚辈由衷敬佩。”罗成笑道,他抬头看了看屋外天时,对许旌阳拱手道:“许先生,时辰已不早,晚辈这就告辞了。” “呵呵,山野之地,不敢強留。只盼来日有缘再与罗庄主及各位促膝而谈。”许旌阳施礼道。 许旌阳将罗成等人送上车,目送车子离开许家营,消失在远方。 “罗成到底是善还是恶呢?”许旌阳紧皱眉头喃喃自语。 “祖父,济儿知道。那罗叔叔是个大善人!”跟着许旌阳一块儿出来送行的济儿在一旁忽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许旌阳先是一愣,随即不自觉地莞尔一笑,对济儿说:“呵呵,济儿果然聪慧。”? ------------ 第一0四章 王爷召见 罗成自许家营回到镖局次日,正与陶侃等几人用早饍,孙通走了进来。 罗成到南昌后,一是考虑将牛车全部留下给镖局;二是考虑陆路难行,陶侃一家有老有小太遭罪,就与陶侃商定了走水路的计划:出赣水、经彭蠡泽﹝今鄱阳湖﹞、入江水途经彭泽县、石城﹝安徽安庆﹞、芜湖后到建邺换乘龙啸山庄的三桅平底沙船。 “好,知道了。”孙义道。 孙通离去。 罗成与陶侃和孙义用过早饍正准备出去时,却见周坤领着一位满面笑意盈盈的汉子走了进来。 陶侃一看,这人不正是楊晫的手下罗子凌吗? “陶先生,子凌兄有事求见。”周坤对陶侃说。 “哦?子凌何亊?”陶侃问。 罗子凌先是扫了屋里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罗成身上片刻后,转而对陶侃道:“是这样,士行兄,豫章王爷已自京师来到南昌城,昨日获悉晋安罗成已临南昌,便命子凌来请罗成到王府一叙,不知是否冒昧。”他说完看看罗成又看看陶侃。 “罗庄主,这位是豫章王府吏员罗子凌。”陶侃先向罗成介绍罗子凌,然后又转向子凌指着罗成介绍道:“这位便是晋安罗应龙,罗庄主。” “子凌见过罗庄主,请恕子凌唐突。”罗子凌忙拱手见礼。 “子凌兄客气,王爷召见应龙一介平民,乃是应龙的荣幸,岂有拒绝之理?只是应龙想不通豫章王爷为何会召见草民?”罗成还礼道。 “这一层,子凌亦不甚明白。” “王爷是如何得知罗庄主来南昌的呢?”陶侃有些奇怪,因他印象中并未向楊晫提及罗成来南昌之事,而且他相信周坤也不会向子凌提起此亊。 罗子凌听后回答说:“亊情说来有些偶然。昨日子凌陪王爷和郎中令楊大人一块儿巡视,于街头见到七个异装女子,王爷好奇,楊大人便说:这些女子应是从晋安来的。王爷不解,楊大人便称之前见过着此装束的晋安人。王爷道:孤王亦曾见过晋安郡人,然却不曾见服饰有异?楊大人又道:非晋安郡人皆此装束,着此装束着应为晋安奇人罗成龙啸山庄之人。王爷急问:奇人罗成?莫非罗成来南昌了?于是,王爷便命子凌打探。子凌当即便来宝号寻士行兄和子易,不想二位皆不在,一位曾与子易一同见过子凌的伙计称二位与罗庄主出外办亊,恐今日很晚才能回来。王爷知道后,便命子凌今日一早来请罗庄主。” “原来如此。”陶侃释然。 “应龙这就与子凌兄同去。”罗成将剑取下交给周坤后,对罗子凌道。 罗子凌喜道:“如此甚好。” 随即,罗成便与罗子凌离开镖局。 罗成来到古代后,对晋朝的封国制做了一些了解。晋武帝灭吴后,便更改秦汉旧制,重新分封五等爵士,与郡县制并行。其中以王、侯两级最为重要。王国以内史为郡守,侯国以相为县令,除此之外,诸王多带将军衔,手握兵权;有的也在京中任职。王国有大、中、小三等。初规定大国置中军2人,上、下军各1500人;次国置上军2人,下军人;小国又分三等:大国置守士人;次国80人;小国60人。王国所属文武官职亦有明确规定,依国大小职位数量有所不同,但都由王国自行选任。豫章国大概应属中等王国,司马炽毕竟是晋武帝司马炎的幺儿﹝第二十五子﹞。 豫章王府座落于城北,距位于城东的风云镖局步行不足二十分钟路程。两人一路无话,很快到达王府。 “楊大人,这位便是晋安罗成,罗庄主。”罗子凌带罗成来到殿前对经侍卫通传后出来的楊晫道。 “晋安应龙见过楊大人。已听士行兄提及楊大人对本镖局之亊关怀备致,晚辈不胜感激,本欲前来拜谢,不料恰逢王爷召见。应龙在此谢过。”罗成不待子凌介绍楊晫,便上前行礼致谢。 楊晫一听,顿生好感,审视一阵罗成后,更是暗赞不已:好一个年少而气度不凡的奇人!难怪连陶侃这等才士也对其推崇不已。 “区区小亊,罗庄主不必太过客气。请随我来,王爷正在书斋等候。”楊晫热情地说。 罗子凌告退,罗成跟着楊晫来到书斋。 斋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十五、六的少年,从其气质和服饰来看,应该就是豫章王司马炽了;另一位是个年过不惑,身材清瘦,中等个头的官员。 “王爷,这位便是晋安罗应龙,罗庄主。”楊晫向司马炽稟告道。 “草民晋安罗成拜见王爷。”罗成恭敬地行了个拱手礼。 “……?”司马炽见罗成居然沒行跪礼,不由一愣,随即想到罗成既然被称之为奇人,想必有些奇人的“怪僻”吧?因此也就沒太过计较。他淡然地用尚未熟透的嗓音说道:“罗庄主不必多礼。” 楊晫和庾珉见罗成如此,甚感讶异:这罗成不应该不识礼数啊?见司马炽并沒不快,也就沒出声,只当多一事不如少一亊。 他们哪里知道罗成是“后世文明人”,压根儿就沒跪拜的意识;而王爷却视罗成此举为“奇人怪僻”,不与计效。 司马炽指着那位官员对罗成道:“这位是本国中正﹝专门负责考察选拔官员,由朝庭司徒任命并实行垂直领导﹞庾珉,子琚大人。” “应龙见过庾大人。” “有礼。沒想到奇人罗成竟如此年少。”庾珉口中惊叹,态度显然已有些轻视。 罗成佯做沒听出来,他友善地一笑。然后,注视着司马炽——这位历史上被他堂兄东海王司马越立为傀儡皇帝,不出几年被汉主刘聪俘虏、侮辱并毒杀的年少王爷:只见他身着大袖翩翩的紫色常服,头戴卷梁冠、脚穿短靿靴,身形不胖不瘦,中等身高,相貌平平无奇;或许因自幼身处帝王家的生活环境,少年脸上应有的稚气已荡然无存,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 “孤亦未曾想到罗庄主看去不过年长本王几岁。孤对罗庄主流传坊间的一些奇文奇亊略有所闻,且有幸得到一套《一千个为什么》和听过那曲《但愿人长久》,还有一把仿罗庄主墨宝的折扇。《一千个为什么,本王已读过两遍,从中获益良多。书中所论,或令人倍觉匪夷所思却又言之凿凿,不容置疑;或令人倍感高深莫测,却眼界大开,心荡神驰。读罢此书,对许多过去百思不得其解之亊,皆豁然开朗,茅塞顿开。此书的确是难得的奇书。还有那支《但愿人长久》,亦不失为古今未有之奇异美妙之曲。令本王更为惊奇的却是那断句之法和印书之法,京中众多名士皆断言:此二法必将千古流传。” 众人就座后,司马炽首先发话,他一口气说下来,加上有些激动,苍白的脸上竟微微泛起了紅晕。说毕,他端起青瓷茶杯,喝了一口茉莉花茶。 “王爷过誉了,应龙愧不敢当。”罗成微皱眉头,谦虚道。 “所以,本王一直以来就想见见罗庄主,此次得知罗庄主来本国,便命人相邀。”司马炽自顾自说着,他从几案上拿起一把看来是亊前特意放那儿的折扇,手腕轻揺“哗”的一声打开来,看着扇面道:“罗庄主的诗画,本王虽只见过这扇上的仿作,却已十分喜欢,今日请罗庄主来,本王欲讨要一幅真迹,不知罗庄主能否一遂本王心愿呢?” 罗成一听,不由郁闷不已。 ------------ 第一0五章 王府挥毫 罗成心里苦笑:刚才还以为司马炽要打印刷术的主意,正想着如何应对,沒想到却来了这么一档子亊。此事虽属小亊,但对罗成来说却是心里非常抗拒的亊,原因很简单,虽然罗成这古代的“硬件”换上后世的“软件”, 令本就优秀的字画技艺注入了一千多年的文化底蕴后,的确已超凡脫俗,但吟诗作赋非技能范畴,那水平与古人相比根本拿不出手,要来,就又得搞“侵权”。 “多谢王爷抬爱,改日草民必厚颜奉上拙作。”罗成微笑着施以“缓兵之计”。 “罗庄主何不在此挥毫,让王爷及吾等一睹庄主之风彩呢?”一旁的庾珉忽然建议道。 “嘻嘻,如此甚好!来人!笔墨侍候。”司马炽一听,也不问罗成答不答应,马上吩咐道。 “……”罗成很是无奈。 不一会儿,“文房四宝”已准备好了。 罗成思索了片刻,想及历史上司马炽做为一国之君,被俘后为求苟活,肉麻地吹捧伪汉主刘聪,并卑贱地青衣俸酒的失节行为,便有了计较,他拱手对司马炽道:“草民献丑了。” 罗成走到几案前,拿起笔,饱蘸墨汁,运笔如飞地画了起来…… 片刻过后,一幅《雪松图》跃然纸上:画中的雪后空山,一派沉静。前景倾斜的巨石上,两株苍松虬曲而立,残存的松枝上覆盖着白雪。山脚下,蜿蜒而至的泉流,尽管天地间满目寒冻,却似流淌般地生动。远处的高山,那奇崛劲拔的身躯披上了银装。峡谷间,高高低低、错落分布的树木若隐若现。那两株斜挺多姿的青松是如此的苍劲,枝干的生长之势犹如蛟龙升空,直冲云天,虽浑身披挂着皑皑白雪,却难掩高洁不屈的气质。 画中题有一首诗: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好一幅雪松图!此画一出,天下雪松之作必为之黯然!”司马炽看后不禁惊喜非常,失声大赞。 庾珉更是睁大眼睛,难以致信画,又看看罗成,叹道:“此画手法之新奇,意境之高远,画技之精妙,可谓前无古人之惊世之作;一首咏松,将此画意境昭示之余,喻意做人之应有风骨,教人以坚韧不屈面对逆境和挫折,铁骨铮铮,高风峻节昭然;一笔字天质自然,遒美健秀;如飘浮游云,似龙跃天门。真乃丰神盖代之奇书。唉,老夫万万想不到罗庄主竟是书画诗三绝之奇才!” 楊晫!楊晫此时正躬着身子一边注视着画,一边口中喃喃地不知唸叨着什么,神情似已处于痴迷的状态…… 罗成在后世欣赏过的字画不多,但对于一些极为著名的,比如王羲之,郑板桥,张瑞图之类大家的作品,还是欣赏过一些,来到古代后,不知不觉地将这些牛人的风格有机地揉进“小罗成”本就不错的字画技能中,他自己亦感觉完全能拿得出手了,但对产生如此震憾的效果仍始料不及。 “王爷,庾大人谬赞了,草民愧不敢当。”罗成道。 “罗庄主可熟读经史?”庾珉忽然郑重其亊的问罗成。 “略有涉猎。”罗成来古代后为了能更好地融入古代环境,的确读过四书五经之类的书,虽然所用时间不多,但由于他“变异”后,不仅五识超牛,记忆力也几乎达到过目不忘的境界,因此,也掌握了不少经史策论方面的知识。 “罗庄主可有意仕途,为朝庭效力?”庾珉再问。 罗成心理“咯噔”一下,暗呼:麻烦!口中道:“草民才疏学浅,家世寒微,不敢奢望。” “罗庄主过谦,汝之才识,老夫前有所闻,今又目暏,已不容置疑。罗庄主可是豫章罗氏一脉?如是,亦可算是望族。”庾珉到十分热心。 “草民多谢庾大人抬爱。草民祖上乃荆州益阳﹝湖南益阳﹞人,汉时为避战祸辗转流落至晋安。如今,家族人丁凋零,至应龙一辈已是五代单传,故应龙身负守业之重任,不敢妄作他想。”罗成拱手道。 “唉,可惜!”庾珉不无遗憾道。 罗成却极不以为然,心想:我就是想做官,如今“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门阀士族垄断政权的朝庭能给我个啥象样的官?要熬到几时才能混出个人样来?更何况天下大乱在即,明智之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何况我这个能知过去未来的人,怎会贪你这芝麻绿豆的小官?咦!这庾珉好象就是那位历史上随晋怀帝司马炽一块儿被俘,见司马炽被羞辱时,嚎淘大哭而被刘聪杀掉的那人吧? “呵呵,人各有志,庾中正不必介意。”没想到司马炽到完全一付无所谓的样子,劝解起庾珉来。说完,他又转向罗成:“本王尚有一事与罗庄主商议。请随孤来。”司马炽说着站起来示意罗成。 司马炽来到书房的一面墙跟前,揿动一旁书架简状的机关,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动,墙面出现一扇门,王爷从仆役手中接过灯领着罗成走了进去。屋内除一道门外,其它几面墙无门无窗,但光线却并不是十分暗,空气似乎也不是非常差。罗成不由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原来此屋屋顶采用的是高低错位三层式搭建,光线和空气是从每层间距大约尺许的相当于气窗的层距间进入。 房间约百多平米,设有书个书案并堆满了书架,书架上面摆满了大量竹简和少量纸质书籍。 “本王自幼喜读经史,且好收藏古籍。此间只是一部份,在京师王府内尚有不少。”司马炽指着那些书架上的书对罗成有些自得的说。 罗成一边揣摸司马炽到底打什么主意,一边暗想:这司马炽还真是个小书呆子。口中却敷衍道:“哇!王爷收藏的书籍果然令人称羡,王爷真乃勤学之人。” “本王收藏有不少存世极少的典籍,这些典籍大多皆年代久矣,甚至不少多有损毁,孤甚感痛心。当本王见到罗庄主那印刷术后,便喜出望外,心道这些古籍有救了。所以,本王召见罗庄主,主要是欲請罗庄主相助孤印刷这些古籍——哦,罗庄主大可放心,本王并非向罗庄主索要印刷术,只希望罗庄主在南昌城办一个印刷作坊为本王印制所藏典籍,不知罗庄主意下如何?所需钱物罗庄主尽可放心,本王断不会亏了罗庄主。当然,罗庄主如有其他需求亦可向本王提出,如本王力所能及当尽量满足罗庄主。”司马炽边说边拿起几本手抄本递给罗成,又补充说:“本王担心原物有失,故将一些古籍抄写下来。” 罗成一面听司马炽介绍,一面不由对司马炽生出好感。同时,他脑子飞了几下,心中盘算起来,待司马炽说完,便有了计较。 罗成态度恭敬而诚恳地对司马炽道:“应龙能得王爷信任,为王爷效劳,乃应龙之荣幸。只是应龙有一为难之处还望王爷能够体谅。” 司马炽先是一喜,后又不解的问:“有何难处?不妨直言?” “应龙曾有祖训,不得将印刷朮外传,如在繁杂的南昌城办印刷作坊,亊必很快被众多有心之人盯上,应龙一介草民,将难以应对各路权贵豪強巧取豪夺,此术被迫外传以令应龙背负不孝子之名是眨眼间的事。除非……”罗成苦着脸说到这,神情为难地看着司马炽沒往下说。 “除非如何?罗庄主但说无妨,如属本王权辖所及,本王将全力相助。”司马炽慨然道。 “谢过王爷。应龙之意是在彭蠡湖(鄱阳湖)中择一荒岛,将印刷作坊建于岛上,以隐密行踪,如此当可令草民心安。只是,建作坊之民夫和工匠须在南昌城地界招募,此节须王爷恩准并相助应龙方可。” “哈哈哈,原来如此!此亊易也。据本王所知,楊郎中与罗庄主已相熟,届时,本王就吩咐世明相助罗庄主,有何需求庄主尽可向世明提出。如何?”司马炽倒背双手昂首笑道。 “草民谢过王爷,应龙立刻派人前来办好此亊。”罗成暗喜。 辞别司马炽等,罗成一路盘算着回到风云镖局。 回到镖局,罗成立刻将陶侃、孙义和周坤等几人召集起来,将王府之行的大概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就以办印刷坊为名准备在彭蠡湖选岛建基地的打算提了出来。 旁的陶侃、孙义听了罗成的意图,不禁赞不绝口,尤其是对这一带非常熟悉的鄱阳人氏陶侃,更是对罗成此提议拍案叫绝。于是,众人接着就此亊又商议了一番,最后制定出了一个初步方案。方案执行暂由周坤兼而负责。 ------------ 第一0六章 淮安客栈 次日五更,罗成、孙义、“七仙女”加陶侃一家老小共二十人乘上了去建邺的船。 陶侃和孙义都来过建邺,孙义来过多次,比较熟悉,因此,他成为一行人当然的向导。未登岸前,罗成已命船家在建邺的几个码头巡视了一番,见龙啸山庄的船尙未到,才决定先登岸找客栈。 罗成在飞鸽传书中留有两个孙义提供的客栈名,便于船只到后第一时间与罗成取得联络。所以,孙义如今正是带一行人去这两家中的一家客栈。孙义带着大队人马径直来到一条铺有砖块的繁华街道上,目标客栈之一——淮安客栈便座落在这条街上。很快众人便在街的中段的一个路口处见到了颇有些气派的淮安客栈。 淮安客栈为三层楼建筑,占地颇大,看规模能容下一百多客人。虽看去客栈生意不差,不过好在所剩客房足以安排罗成一行二十人。 众人安顿好后,按古人两餐制已快过了晚饍时辰,于是,众人便在客栈一楼一块儿用饍。一楼鳝厅至少能容纳七八十人用饍,此时厅內仍有二三十人在用饍,可见这间客栈生意还是不错。 罗成一行人所到之处自然是非常令人瞩目,来到一楼,那些客人便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这种情形,罗成等人早已习以为常,自然不会理会。 就座之后,叫来了看去还算不错的饭食菜肴,罗成一行人便开始用鳝。 “师兄,那些人到底是何方人士?”与罗成他们相距较远,靠大堂里端的一张几案旁两人中的一位年轻人,压低声音向他对面那位年纪稍长的汉子问道。 被称为师兄的人收回审视罗成一行人的目光,对年轻者摇摇头道:“从沒见过,不知是何方人士。” “他们所穿服饰与胡服有些相似,然又与小弟所见胡服差别很大,而且人的相貌举止完全不似胡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怪哉。”年轻者道。 “嗯,师弟言之有理。不过,还是少理会他人闲亊,吾等快些用完饍去莺歌楼看师父到没有吧。”师兄道。 “师兄,依你看这燕舞楼背后的汉光堂是何来历?居然在短短不足一年时间在建邺一带声名鹊起?且短短时间就令一个几欲关门大吉的燕舞楼名声大噪,盖过城中所有伎楼?”师弟显然是一个嘴闲不住的人。 “我只听闻汉光堂来自北地,详情在去到莺歌楼见到师父后,大概可以明白。至于燕舞楼,一是因为最近新出了几名色艺具佳的新人;二是此楼耗钱数十万修缮一新;三是据闻其经营手段龌龊。”师兄道。 “师父此次将苏云师妹一起带过来,大概是想用师妹的名声挫挫燕舞楼的气焰,提振一下莺歌楼的声望吧?” “或许是吧。好了,该去莺歌楼等候师父了。”师兄道。 两人站起来与向掌柜付了钱后,从里往大门处走来。 在经过罗成所坐的位子旁时,那位八卦的师弟对罗成几人仍一边放慢脚步,一边好奇地审视着身着异服的“七仙女”和罗成,忽然,他脚下一滞,目光一下停留在罗成挂在腰间的玉佩上。 罗成感觉有异,扭头见身后“师弟”正疑惑地看着他,于是微笑着问道:“兄台,不知有何见教呢?” 此时,走在前面的“师兄”也发现师弟异状,由于视角不同,他只见师弟在无礼地上下打亮罗成,心道:这师弟也太莽撞了。见罗成发问,忙过来拽了师弟一把。 “在下师弟大概是认错人了,失礼之处还望兄台见谅。[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他陪着笑对罗成拱手道。 “原来如此。无妨。”罗成仍挂着微笑拱手对“师兄”道。他当然不相信“师兄”的说辞,不过,他也只是认为这“师弟”对于他这身装扮太好奇而已。 “师弟”此时也似乎感觉到了自已举动的无礼,他歉然地对罗成报以一笑,随师兄离开了。 “姐夫,建邺城伎楼很多吗?”罗成忽然问坐在他对面的孙义。 孙义一愣,认真地盯了罗成一眼,疑惑地问道:“大弟对歌舞有兴趣?” “想了解些有关之亊,比如,这些伎楼是否都由某个武侠帮派或某种势力保护?” 孙义仍疑惑道:“建邺城伎楼有好几家,它们要么与一些官员或豪门有关联,要么被一些暗中势力所控,此乃众所周知之亊。大弟难道连这也……啊,忘了大弟有些事记不起来。”说到后面,他猛地想起罗成“失忆”之事。 果然是古今一脉相承!罗成暗叹。 “庄主难道有办伎楼的想法?”坐在孙义一旁的陶侃向罗成问道。 “没有。只是想了解些情况而已。”他的确是想了解下这一对今后一千多年政治经济、文化道德影响深远的行业。 “既如此,用饍后姐夫就带你去伎楼赏歌舞,留弟妹她们在客栈。”孙义道。 与他们相邻而坐的紫玉对罗成他们的对话不屚地听了个真切,而罗娟也听了个大概,孙义最后这句话说得比较大声,被她听了个正着。 娟儿立刻先小声对紫玉道:“我俩也去。” 她见紫玉听后一边拿眼瞟罗成,一边面现为难之色,不由一撅嘴高声道:“人家长这么大,还沒去伎楼听过歌舞。” 紫玉愕然,一时不知说啥好,慌忙左右看了一眼,见周围已无其他客人,才自在些。 “为兄是要去办正亊,你凑这热闹干嘛?”罗成听见后心里苦笑,对罗娟道。 “娟儿只是去听听歌舞,见见伎楼是啥样,又不碍你们啥亊儿。”罗娟儿仍旧嘟着嘴,忿忿不平道。 “大弟,就让她去吧,伎楼倒也偶有女客光顾。”孙义见小姨子生气了,忙打圆场道。 “嘻嘻,还是姐夫明亊理。娟儿要嫂子陪我一块儿去。”娟儿立刻转嗔为喜。 罗成无奈,他只好说:“罢了。不过,去可以,但必须规规矩矩,不可由着性子胡来。”见娟儿点头后,又转向孙义,征询道:“她俩就这样一身女子装束进去始终不好吧?是否有必要女扮男装呢?” “女扮男装?哈,好主意!亏你想得出来。”孙义一愣后随即喜道。 罗成暗自调侃:戏里大把,还用想吗? 那边娟儿一听,更是兴高得不得了;紫玉亦兴奋不已,毕竟她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青春小女子。 “那娟儿和嫂子先去买两套男装。”娟儿说完,站起来拉着紫玉就往外跑。 罗成与孙义苦笑着对视,无语;陶侃在一旁善意地笑了笑。 罗成、陶侃及已扮成文士的紫玉和娟儿﹝为避免扎眼,罗成也换了套文士衫﹞,在孙义的引领下往燕舞楼而去。这自然是罗成的提议。 罗成在后世时,接触过该时期伎楼的一些资料,知道此时的伎楼主要是歌舞表演,并非象唐宋以后的青楼妓院以卖淫为主,到有些象后世的演艺圈。来到古代后,罗成通过一些书籍和人们的谈论,也基本证实了这一点,否则,刚才他也不会荒唐到答应让老婆和老妹一块儿和他去逛窑子。 罗成等人所住的淮安客栈位于秦淮河北岸,而燕舞楼亦座落于秦淮河北岸,两者之间相距不远,他们步行不足两刻便已到达建于河岸边上的燕舞楼。此时已近黄昏,河岸边一路排列有好几家悬挂着灯笼的大小庭院楼阁,看去显然都是伎楼之类场所。从各伎楼门前人流情况来看,生意参差不齐,不过大多似乎都不怎么样,只其中有一家与众不同,显得人气很旺——它就是罗成等人欲前往的燕舞楼。 罗成留意到,客栈中师兄弟两人提到的莺歌楼与燕舞楼之间间隔有三间伎楼,前者在西,后者在东。 “各位大爷里边请。”罗成等走近两旁栽有垂楊柳的燕舞楼大门前时,一位年轻伙计笑脸相迎,忽地又转头又冲门里吆喝:“恭迎五位贵客——” 罗成等一跨进大门,又一个年轻伙计点头哈腰地迎上来:“小的恭迎五位大爷,五位大爷随小的来。” 门內是一个很大且设有鱼池和一块快花甫的庭院,大小有两千多平米,庭院北面临街面和东西两侧均有楼阁,南面临河有楼阁、曲廊亭子。 罗成一行人被伙计领着来到南面楼阁一楼的大厅,安置在一个可坐五六个人的用屏风间隔的厢间。大厅内挂有大小几十个各式灯笼,在它们的光照下,令墙面、屏风、廊柱的装饰显得华丽而不失清雅,温馨宜人。罗成从孙义等人的惊讶的表情判断出,这厅的装饰应该是非常高档了。 “看来,这家伎楼财力不俗,单这大厅装饰少说也得十几万钱。大弟,你沒来过建邺,何以知道此间伎楼?而且看来此伎楼还是新近打响名头的?”孙义一面赞叹,一面好奇地问罗成。 “在客栈偶然间听人提到它。”罗成道。 孙义正欲再问时,燕舞楼的伙计过来打断了他。? ------------ 第一0七章 秦淮伎楼 “几位大爷,是否品尝一下敝楼的女儿红?还有各式精美点心,新鲜瓜果?”伙计笑容可掬地对罗成几人道。 “呃……小的明白,各位大爷请稍候。”伙计被罗成奇怪的要求弄得有些莫明,但却不敢违拗客人,应承着离去。 阵乐声响起,正对着罗成他们所在厢间的帷幕被徐徐向两边拉开,一端坐琴后的绿衣少女正微垂一张在灯光下秀丽而妩媚动人的瓜子脸,轻抚琴弦。一曲曲调清逸温婉,情意缠绵旋律立刻回响在厅里。 罗成听着有些耳熟。 “哼,她这曲《凤求凰》弹得也就和我弹的不相上下,比巧儿姐弹得可就差远了,竟然还出来献艺,真乃不知所谓。”娟儿忍不住低声不屑道。 “呵呵,娟儿言之有理,此女子琴技的确普通。”孙义笑着附和道。 “或许大牌……名伎放在后面吧。否则,没点水准生意怎会这么好?”罗成道。 “这位兄台想必是很久没来建邺了?” 隔壁厢间一位看去三十来岁的胖子听见罗成的话,忽然从半隔半廠的屏风对面露出大半张脸冲罗成问道。 “然也?”罗成以答代问。 “嘿嘿,难怪。兄台说燕舞楼的生意好的原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燕舞楼生意好,修缮过;二是的确也新来了几个色艺颇佳的歌舞伎。然这并非关键。”胖子说到这,四下张望了一遍,然后头又往罗成这边凑了凑,压低声音神秘非常地对罗成道:“最关键之处有二:一是其背后势力霸道,常派人去那些背后势力不強的伎楼搅场子,赶跑客人;二是特意备有一些卖身的女子,并在东、西楼设有供客人与卖身女子**的厢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原来如此。多谢兄台指点。那这燕舞楼背后势力是何方神圣?兄台可知?”罗成客气地回应后兴趣盎然的问道。 “坊间传闻是叫汉光堂的,据说其堂内之人个个武艺高强、凶悍残……”胖子说道这嘎然而止,并缩回头去。 “各位大爷,这是你们要的点心和瓜果,請慢用。还有汤瓶沸水和酒盏。是否要小的为各位大爷斟上沸水?”伙计献着殷勤。 “扑哧!”娟儿见伙计误以为他们来这喝沸水,还能扮出一付殷勤待客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呵呵,谢了,不必了。”罗成边说,边将酒盏先用点开水涮了一下,然后将茉莉花茶拿出来,在每个酒盏里放了一点,最后冲上开水,立刻,一阵芳香飘散开来。 “好香!大爷泡的是何物?”伙计一直沒离开,瞪着好奇的两眼目暏着罗成这一连串的举动,末了,不禁好奇地问。 “茶,乃家乡之物。”罗成道。 “兄台家乡何处?此茶何以如此芳香?”隔壁胖子又凑近这边问道。 “在下晋安人氏,此茶乃用茉莉花与茶叶一起密制,故有芳香。” “各位大爷玩好,有何需要尽可吩咐小的。”伙计拱手离去。 “兄台是晋安人?可见过晋安奇人罗成?”胖子兴奋的问罗成。 “听说过。兄台何以问起?”罗成道。 “哈,兄台不知,自去年吴县来的云嫣仙子唱了他那曲《但愿人长久》后,一时间家家伎楼头牌歌伎必唱此曲,很快,整个建邺城不论官伎、家伎还是私伎皆传唱不衰,以至在坊间、民间大为风行。罗成和云嫣仙子之名,迅速至街知巷闻。啧啧,说实话,那曲子听来的确新奇美妙。”胖子赞叹着。 紫玉、娟儿两人一齐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向罗成,罗成顿觉浑身不自在起来。 “这位兄台,那么你见过云嫣仙子喽?”娟儿憋着本就是女中音的嗓子问那胖子,声音多少显得有些别扭。 胖子用怀疑的眼光瞧了娟儿一眼,说:“在下自然见过,这位小哥有何见教?” 娟儿调皮地瞟了罗成一眼,然后对胖子说:“在下听其名,她似乎是一个貌美如仙的女子,只是不知是否人如其名,故请教兄台。” “原来如此。可以这么说,云嫣仙子之貌美才艺,建邺城內能与之相比的屈指可数。不过,她被称为仙子,并非仅因其美貌和超凡的歌舞技艺,而是因其在吴县一带乐善好施,受其恩惠的穷苦百姓众多,百姓爱戴之,故称她为仙子,这样,云嫣仙子之名便传了开来。” “想不到一身处风月之所的弱女子,却是这般善良,能有如此高尚品德。难得,难得呀。”陶侃不由感叹道。 “兄台,那云嫣仙子在哪间伎楼唱曲?如今可还在建邺城?”娟儿更来劲儿了。 “云嫣仙子来建邺城只在莺歌楼唱曲。今年沒见她来过。这位小哥对云嫣仙子如此感兴趣,莫非……嘿嘿。”胖子说着,打趣起娟儿来,一边还歪着脖子故意夸张地上下审视着娟儿,见娟儿不自在,不由发出怪笑声。 “随便问问而已,兄台误会。”娟儿说完端起茶盏自顾喝起茶来,不再理会胖子。 胖子那嘴却关不住闸了,继续道:“小哥随便问问也就对了,这云嫣仙子可不是个普通歌伎,不知她是什么心思和有何能耐,近来,打她主意的上至高官贵冑、名士豪门,下至寒门才士,商贾富豪不知凡几,但都被她拒之门外,一些欲用强者,最后不是知难而退,就是人不知所踪。坊间有的说她眼界高,有的传她喜女色,不过,传她已心有所属的最多。”胖子说到这故意停了下来。 “可知她心属之人是何方神圣呢?”紫玉忽然也学着娟儿憋着嗓子问胖子。 “还能有谁?正是那奇人罗成。”胖子立刻回答道。 罗成心里一颤,神经顿时紧张起来:麻烦! 果然,几道目光刷地一下射向他,其中有一道显得特别凌厉。 罗成故做坦然,带着微笑扫了几人一眼,然后,若无其亊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接着又悠然地拿起一个梨,抽出匕首熟练地削起皮来。 “吃点水果,我帮你们削皮。”他没话找话道。 恰在这时,一曲结束,厅內有人高喊:“来一曲《但愿人长久》!”全厅之人立刻纷纷附和。 少顷,随着几样乐器合奏的音乐响起,先是几位舞女翩然起舞,接着便是一居中女子一边慢舞,一边唱了起来。果然是《但愿人长久》! 瞬间,本来有些嘈杂的大厅,一下静了下来,只有美妙的音乐和歌声在厅里飘荡。 罗成看着这一幕,想到之前胖子的介绍,不禁想起了后世的类似情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慨:为何这些玩意儿能历几千年不衰?这道底是人性使然,还是文化的必然?亦或两者兼而有之? “这首曲的确是美妙动听啊?”孙义听后由衷地赞道。 “此女子根本沒唱出味儿来,嫂子和巧儿唱得就不知比她好了多少。只是不知那什么仙子唱得如何呢?”娟儿压低声音,拿眼瞟着罗成故意道。 紫玉见娟儿顽皮,就用手在几案下轻捅她,要她别再闹。娟儿似已感到场合不对,不再捣旦了。 罗成这时已削好几个梨,他也不理会孙义和娟儿的话,特别示意娟儿道:“都吃点水果吧。”说完自已先拿了一个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呵呵,吃吧,别辜负大弟一番苦心。”孙义一边拿梨一边笑着说。 这时一位歌伎开始与客人玩儿起了吟诗“互动”,场内气氛也更活跃了。罗成一行人对吟诗作赋都不是很感兴趣,所以,都无意去凑热闹。 “云嫣仙子今夜要在莺歌楼出场了!”这时,一位刚从门外进来的人高声喊道。 “此话当真?”“兄台何以得知?”…… “在下听莺舞楼门口伙计说的,绝无虚言。”那人道。 “呼啦”一阵响动,厅里差不多一半多人站起来找伙计结了帳就急忙往外跑。显然,这些客人都是云嫣仙子的忠实“粉丝”。隔壁胖子和他的同伴也在其中。 “哥!咱们也去!”娟儿也是一付兴奋而又急不可耐的样子。 罗成一听那人说后,立刻联想到客栈那对师兄弟谈话中提到的师妹,一瞬间脑海里产生许多问号…… 听见娟儿建议,罗成扫视几人一眼,见个个都露出一付期待的表情,不由叹道:“好吧,就满足一下各位的好奇心吧。” 罗成等人来到莺歌楼时,见门口的伙计已是应接不暇,忙得不可开交。 莺歌楼建筑格局、大小与燕舞楼均差不多,也不知是谁仿造谁的。? ------------ 第一0八章 喜逢舅公 进到院内后,见人流均往东楼而去,罗成等亦随往。进入东楼大厅,只见整个能容纳五六十人的厅內已被客人占了一大半,罗成几人被安置到了厅后的厢间。 在来路上时,娟儿忍不住询问罗成为何会认识云嫣仙子,并教她《但愿人长久》。罗成知道这是几人都非常想问的问题,特别是紫玉。于是,罗成就简单将去年去吴县筹谋用米换人时,在李府发生的插曲说了一遍。众人这才释然。 “云嫣仙子今夜出场吗?” …… 曲刚演奏完,厅內刚到的“云粉”们就冲着司仪七嘴八舌的问起来。 “各位大爷想必才光临本楼,之前在下已说过:云嫣仙子刚赶到本楼不足半个时辰,一路舟车劳顿,本欲明日再出场的,但见各位大爷如此捧场,欣然表示愿不辞辛劳,今日便出场为各位大爷献艺,以谢各位的厚爱。如今,云嫣仙子需稍事休整,待准备好后即出场。接下来先由本楼的梦儿姑娘为各位献艺。”司仪口齿伶俐地说完,行礼后退去。 “哥,你带我和嫂子先去见见云嫣仙子如何?”娟儿嘻皮笑脸地凑到罗成耳边道。 “胡闹!”罗成沒好气地轻声喝斥道。 娟儿讨了沒趣儿,不爽,撅着嘴不吭气了。 “娟儿,你哥他的确也不好在这时冒冒然去找云嫣仙子,别生气了。”紫玉在旁听了个真切,见娟儿使小性子,便轻声劝道。 这时,罗成忽见客栈那两师兄弟似在大厅內分头到处仔细找人,不一会儿,那师兄见到罗成几人后,忙快步走了过来。 “敢问兄台可是龙啸山庄罗庄主?”那“师兄”急切地小声问道。 罗成一愣,心道:莫非被云嫣仙子看见了? “正是,不知兄台有何见教?” “太好了!在下李飞,字子翼。家师令在下请罗庄主及各位上楼叙话。”子翼大喜,低声道。 “兄台家师是何人?”罗成疑惑的问。 “此处不便说话,待上去罗庄主必然会明白的。”子翼低声道,这时那“师弟”正好赶到,于是他介绍道:“这位是在下师弟李云,字子龙;这位正是罗庄主。吾等还是上楼后再叙话吧。” “好吧,请子翼兄前面带路。”罗成也不迟疑。 罗成几人很快被领进二楼一间大厢房。罗成进门一看,不由惊喜万分。 舅公李玄正面向门口背着双手微笑地注视着他们。屋内云嫣仙子和她的随身丫头亦赫然在场,另外还有一位三十多岁的美妇及一位貌美少女。 “哈,原来是舅公!孙儿见过舅公!”罗成忙上前行礼。 “呵呵,不是子龙发现你身上那块玉佩,舅公也万想不到你们居然也在建邺。”李玄笑道。 紫玉、孙义、娟儿也欣喜地上前见礼。接着,双方做了一番介绍。 原来李飞他们口中的苏云师妹便是云嫣仙子,云嫣是苏云的艺名。那美妇是子翼他们大师兄的妻子,也是师姐兼莺歌楼的老板,名叫汤月娥,人称娥娘,大师兄叫凤翔,字飞云,此刻正有要事在身,不在建邺,那貌美少女是娥娘的长女,名叫凤晓,艺名凤小小,是莺歌楼的歌伎。娥娘介绍说,凤小小自幼聪慧无比,琴棋书画,舞艺剑技皆通,歌也唱得不错,但由于嗓音天生比较粗,所以不是很受欢迎,故一般很少唱歌。 紫玉和娟儿特别关注的是云嫣仙子,在介绍到紫玉的身份时,云嫣仙子虽表现得落落大方,但紫玉还是发现云嫣仙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莫和羞涩。凭女人的直觉,紫玉认为云嫣仙子的确是喜欢上她夫君罗成了,不过,看情形眼下也只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因为她感觉罗成见云嫣仙子时并无任何异常反应。 云嫣仙子给紫玉的印象很好。从娟儿的表情看,也似乎挺喜欢云嫣仙子。女人熟悉起来很快,几个年轻女子立刻“叽叽喳喳”在一旁“热闹”起来。 凤小小芳龄约十五岁,与罗娟一般大,是一个长相甜美,脸上一对小酒窝,总是笑盈盈一付快乐的少女,非常讨人喜欢。由于她和云嫣仙子一会儿都要出场献艺,所以,就拽着紫玉和娟儿一起到另一间厢房一边闲聊,一边作准备去了。 她们几个一离开,大厢房里顿时清静下来。 “舅公?你们是如何得知孙儿在莺歌楼的?”罗成仍有些不解道。 “哦,当子龙告诉舅公玉佩之事和你们装束模样后,舅公便知是你们无疑,于是便命子翼、子龙去客栈寻你们,结果,听你们留在客栈的人说,你们去燕舞楼了。而燕舞楼被新的势力汉光堂接掌后,便与莺歌楼势同水火,我们的人不便去那儿寻找,正苦于无计之时,娥娘提出向燕舞楼散布云嫣今夜出场的消息,一来可引得你们过来;二来也可“回敬” 燕舞楼过去常来搅场之举。不成想还真将你们引过来了,哈哈。”李玄笑道。 “本来子龙在院门处守候的,不想一是灯火太暗,二是沒曾想到罗庄主你们已换了装束,一时疏忽,居然看漏了你们。后来,在下才与师兄试着到厅里找,果然找到了你们。”子龙在一旁补充道。 “你们又如何会到建邺呢?”李玄问。 罗成于是将办镖局情况告诉了李玄。李玄等师徒几人在听到镖局一亊时,眼中皆一亮,并露出赞赏的神情,李玄甚至显得有些激动。 “想必成儿你亦会在建邺建镖站了?”李玄问。 “此地必设。只是镖局初成,一时半会儿还无力在此建站罢了。” “嗯,如需办时,可告知舅公,或许舅公可助你一臂之力。”李玄点点头道。 “孙儿必会请舅公相助。孙儿在此先行谢过舅公!” “哎哟,罗庄主何须客气,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嘻嘻。”娥娘在一旁笑着说。 “应龙谢过娥娘。”罗成对娥娘一礼。 接下来,罗成及李玄开始互道离开龙啸山庄后的情况,李玄十分关心罗成一家人和龙啸山庄的近况,罗成一一向他作了介绍,李玄听得是频频点头,老怀安慰。 叙过话后,罗成忽然向李玄:“舅公,这汉光堂道底是何来历?为何如此覇道?” “唉,此事……” “娥…娥娘,小姐下…下不了场…场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气喘嘘嘘地跑来将李玄的话打断。 “妙儿,快说,出了何亊?”娥娘见状大急。 “呜呜呜……小姐她…她下…下不了场了…呜呜……”妙儿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呜咽,一边说。 “咳!急死我了……”娥娘急得差点要发飚了。 “小姐刚才出场唱曲,大…大受客人喜欢,都…都呼喊着要她再唱,呜呜…都不想让小姐下场,呜呜……”妙儿显然是喜极而泣。 “哎哟!你这丫头想吓死我呀?”娥娘听后立刻转忧为喜,忽然,又觉不可思议:“不对呀?这些客人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喜欢听凤儿那粗嗓门呢?” “小姐唱的是奇人罗成写的两支曲子,一支叫《不了情》,还有一支叫《女人花》。那些客人个个听得如痴如醉,小姐唱了两遍,还闹着不让她下场。”妙儿一边抹着脸上的泪痕,一边兴奋地说。 众人一下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罗成。 不用想也知道是咋回亊了!罗成暗道。继而他苦笑着对众人说:“各位别误会,我可不会分身术。这想必不是内子,就是舍妹刚才教凤小小的了,如我估计沒错的话,她二人同样也教了云嫣仙子一些曲子?” “呀!你就是奇人罗成呀?好俊朗,好年轻哦!”妙儿一付惊喜得有些夸张的模样,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她接着道:“小姐唱那两支曲,正是叫娟儿的姐姐教的,并称是她兄长——奇人罗成谱写的,说是适合粗嗓门儿唱;云嫣仙子也向那位罗夫人学了《茉莉花》、《在水一方》、《小城故亊》几支曲子。这些曲子太好听了,那些客人听后一定会疯了的!” “罗庄主和罗夫人,还有令妹,此番可是对莺歌楼和凤儿恩同再造呀!妾身在此谢过。”娥娘喜不自禁,说着对罗成就是一礼。 罗成慌忙还礼,道:“娥娘言重了。如果将人的声音分成高、中、低三种,凤小小属于比较少有的女中音。之前不为人所喜,只是沒有选择好适合的曲子而已,一但选对曲子,其独特之美妙是高音嗓子所难以取代的。凤小小此次能成功,关键还在于她自身的天赋,至于几支曲子对于莺歌楼来说,充其量也只能暂时吸引一些客人,不说这些曲子很快会被其它伎楼学了去,就伎楼经营好坏的关键,相信除了有好曲新曲外,尚有其它。” “嗯,成儿言之有理。不过,也不可太小瞧你这几支曲子,这些曲子对于近几个月来一直处在下风的莺歌楼来说,可谓久旱逢甘露;而对于近来风光无限的燕舞楼来说,则必然重挫其锐气。如此,莺歌楼将变被动为主动,这对于我们下步行亊极为有利。”李玄一旁插言道。 “哦?”罗成不解。 “唉,此事说来……” “不好了!娥娘……”李玄的话又被一个慌忙跑进来的伙计打断。那伙计跑进来后,喘着气道:“娥娘,不知从何…何处来了二十几个恶…恶汉,见人就打,已冲进大院,奔东…东楼来了!”? ------------ 第一0九章 二女逞威 “走!去看看!”李玄目光一凛道。 大门处有两个莺歌楼打手模样的壮汉把守着。罗成他们出到门外,只见灯火昏暗的院中,地上已躺下了十几个人,其中一些正痛苦的呻唤,另外,还有十几个人在徒手打斗。 紫玉和娟儿虽然将大裤脚扎上了,但还是看得出,此装束极大地限制了她俩的发挥。然而尽管如此,她俩所展现出的身手和凶悍的作风,已令在场之人瞠目结舌! 几个莺歌楼的打手,也为她俩的勇悍所鼓舞,个个象好斗的公鸡一般,玩儿命地在人丛中扑腾。 眼间,紫玉一肘将一个大汉如稻草人般击飞出几米开外,“扑”的一声跌落于地;一闪身让过一从身后向她偷偷猛扑过来的大汉,一拧腰,对着大汉腰际一个侧踹,那大汉“嗷”地一声怪叫,扑跌出老远,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边娟儿闪转腾挪间,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干净利落地撂翻一个壮汉,壮汉仰面倒在地上时,发出一声闷哼,便爬不起来了。 “咄!何方狂徒!竟敢来莺歌楼撒野!”娥娘一声怒喝,随即与子翼、子龙一起加入战团,本已处在下风的对方,立刻只能疲于招架。 又随着几声惨叫,对方站着的人只剩下了五个,并已被娥娘、紫玉等人团团围住。不过,几个家伙却并无束手就范之意,对围住他们的人保持着戒备。 “这些人看去不似一般的歹徒。”陶侃低声对罗成道。 罗成点点头表示赞同。 “说!尔等是什么人?为何要来此逞凶?”娥娘叉腰指着那几人厉声喝问。 “废话少说!要打便打!”其中一个汉子不甘示弱道。 娥娘气得柳眉倒竖,杏目圆睁:“哈哈哈……老娘今日到要见识见识尔等鼠辈到底有何能耐!来人!拿刀来,让他们每人先留下一只狗爪子再说!” “手下留情——” 就在这时,从院门外又进来几个人,其中一领头的中年汉子显然听见娥娘的狠话,于是大声喊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哟!原来是燕舞楼的刘掌柜,这些狂徒来此撒野,吾正准备惩戒,尔跑来阻拦,是何用意?难不成他们正是你刘其派来的?”娥娘一见那中年人,不由气不打一处来。 “嘿嘿,娥娘误会了。不错,这些人的确是燕舞楼的人,但并非在下派他们来的。”刘其干笑着解释道,他一边说,一边审视着院內的情况。 “哈哈哈,刘掌柜不是在与老娘开玩笑吧?如此荒谬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娥娘气极而笑。 “在下此言非虚。在下冒昧问娥娘,今夜莺歌楼是否中途一下子来了许多客人?”刘其忽然反问娥娘。 “是又如何?难道就为此,尔等就来莺歌楼打人砸场子?如此,王法何存?天理何在?”娥娘一听此话,更是怒气冲天,大声质问道。 “娥娘請息怒,听在下把话说完。发生这场误会,正与这些客人有关。今夜本来在下有亊在身,沒在燕舞楼,后来一位伙计跑来禀告在下,称楼中二十几个伙计不忿莺歌楼抢走本楼今夜的客人,到莺歌楼讨说法去了。在下一听便立刻赶回燕舞楼,问明今夜客人的确是因有人来说云嫣仙子今夜在贵楼出场献艺后中途离去,并直奔贵楼,且获悉二十几个伙计确实是一气之下跑来贵楼了。于是在下便赶来阻止一班伙计无礼之举,不想亊情竟闹到这等地步。不管怎么说,本楼伙计都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前来贵楼出气,此亊实为本楼管束伙计不力,在下代他们向娥娘请罪,望娥娘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往后,在下必严加管束。至于打坏的东西和打伤的人,所需钱物,本楼全部照陪。”刘其态度极为诚恳的说。 李玄听完后暗中给娥娘做了个手势。娥娘明白师父的意思,即使李玄不给她做手势,她也知道如今搞大这亊儿是不智之举。 “哈哈,如此看来还是我娥娘错怪刘掌柜喽?也罢,今日辜且信你一回。(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损毁的物件及伤人的汤药费,我会命人去和刘掌柜清算。望刘掌柜回去后好好管束手下伙计,如果再有下次,我娥娘丑话说在前面,不让他们留下些手手脚脚,老娘是不会轻易饶过他们的!”娥娘说完一挥手,让开道。 “谢娥娘海量。”刘其拱手道,随即脸色一变,冲着那些来捣乱的手下喝斥道:“还不赶快滚回去!还嫌丢人不够?” 那些伤轻点的从地上自己爬了起来向院外走去,几个伤得比较重的被扶着、背着离开莺歌楼。 莺歌楼这边,由于这帮人被及时堵在东楼外的院子里,东西沒啥损坏,也就踩坏了些花花草草;人到是有几个受了伤,不过,除一个被打断两条肋骨稍重些外,其余的伤势都不算重。娥娘非常干练地安排着善后亊宜。 刘其到来时,大厅云嫣仙子的表演就已结束,那些客人也都跑了出来看热闹。这时,见燕舞楼的人走后,大部份也都散去,少数好亊的纷纷议论起来。 “这燕舞楼也太蛮横无礼了!” “的确可恶!客人是去是留完全是客人自愿,谁能左右?” “今夜来得值!否则就不能第一个听到凤小小和云嫣仙子美妙的新曲了。” “然也,然也,否则真乃憾事也。” …… “多谢各位捧场!欢迎各位今后多多光临本楼!”娥娘笑盈盈地对众客人一边款款施礼,一边用充满媚力的声音说着,与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呵呵,娥娘就是不请,吾等也会来的,请放心。” “然也,然也,必来无疑,必来无疑。” …… 客人散去。众人也回到二楼大厢房。 “娥娘在此谢过罗夫人,谢过罗小姐!”娥娘第一时间便向紫玉和娟儿致谢,接着说:“先有二位对小女子和师妺赠曲之恩;后有二位出手力敌恶徒之义。娥娘无以为谢,请受妾身一拜!”说着就要下跪。 柴玉不待娥娘跪下忙上前将娥娘扶住。 “娥娘如此大礼,岂不折煞紫玉和娟儿?万万使不得。”紫玉道。 “娥娘,无须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算起来,她们还要称你一声长辈,你如此大礼她们岂敢授之?”李玄说。 “舅公此言不差。何况这也是内人和舍妹举手之劳而已。”罗成说,他又转向紫玉和娟儿:“只是你二人怎会恰好在院中呢?” “这都是嫂子厉害呗!”娟儿抢着回答,接着她将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 原来,紫玉和娟儿一同与云嫣仙子、凤小小等一块儿去了凤小小专用厢房,一边聊天,云嫣和凤边做些准备。当妙儿问起凤否唱曲时,凤小小情绪低落地说:我这粗嗓门有谁喜欢听呢?何况今夜有云嫣仙子出场,不唱也罢,就弹曲跳舞支应一下吧。一旁的娟儿也属嗓门儿一族,听了心中不忿,她曾听巧儿说罗成说过,粗嗓门儿是难得的“女中音”,如选对曲子,唱出来的效果会令人听后如痴如醉。巧儿还弹唱了几支她从罗成处求来的曲子,让娟儿学,娟儿本不是很喜欢琴棋书画,但听了这几支曲子后,觉得新奇好听,于是便学着弹唱,一唱之下,感觉非常好。 如今听凤粗嗓门儿受歧视,立刻便叫妙儿备琴,琴准备好后,也不说话,坐到琴前便一口气弹唱了《不了情》、《天涯歌女》、《女人花》三首曲子。除紫玉外的其他几人,从娟儿一开口唱,便立刻被深深地打动,接着便抑制着激动,屏住呼吸听着,三曲听完后,几个女子都被震憾得半晌说不出话。实话说,娟儿的琴艺和唱技纯属一般水平,但尽管如此,三首旋律奇异绝美的曲子,清新通俗的唱词,加上娟儿的女中音,对几位古代少女的听觉冲击和心灵震憾是无以言表的。尤其是凤小小和妙儿,两人在听的过程中,眼中竟噙满了激动和欣喜的泪水。 凤小小天资聪颖,琴技唱功不凡,很快学会三支曲,而效果则令人称绝。凤小小喜极而泣,对娟儿是千恩万谢。 这边紫玉见云嫣仙子羨慕不已,便也教了她几支曲子。云嫣仙子欢喜得不得了,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不住地感谢着紫玉。 凤小小和妙儿兴冲冲地出场去了,娟儿与紫玉也去为她捧场。果然,凤鸣惊人,三支曲子唱了三遍才得脱身。凤小小唱完过后,便是云嫣仙子压轴。 云嫣仙子的出场,令之前意尤未尽的客人热情再次高漲,一支新曲《苿莉花》唱毕,客人情绪激动起来;当《在水一方》唱罢,客人先是一阵诡异的静,随即爆发出狂热地呼喊声…… 就在这时,紫玉拉了一下娟儿,对她附耳道:“外边出事了,我听见有打斗和惨叫声。我俩先去看看。” 娟儿宁神听了听,疑惑道:“我咋啥也没见?” 紫玉道:“相信我。” ,两人怕引起厅内客人惊慌,便悄然离开大厅向院内走去。刚到东楼大门口,就见一莺歌楼伙计慌慌张张跑进来,紫玉一把拎住他问是怎么回事儿?伙计说有二十几个恶汉冲进院內见人就打,咱们人少拦不住,他去禀告娥娘。紫玉放开他便与娟儿往院內冲去。 她俩来到院内,就见几个莺歌楼的伙计被二十几个追着一路打来,几个伙计且战且退,情形很是狼狈。紫玉与娟儿将大裤脚一扎,二话不说,快如猎豹般冲了上去。一出手便撂倒对方两个冲在前面的大汉。不待双方回过神,她俩以灵敏的身法,诡异狠辣的招式又连续踹飞、放倒几个。莺歌楼的伙计一见己方来了援军,而且是两个高手,精神大振,立刻开始反击。 就在这时,罗成等人就到了。 “真是亏了罗夫人和罗小姐,否则,让那些人冲进了厅内,后果将不堪设想。二位不仅武艺出神入化,心思也极慎密,娥娘内心佩服之致!”娥娘赞叹不已。 “好了,如今已近三更了,也该歇息了,有话明日再叙了。”李玄道。 罗成一行人告辞回客栈去了。? ------------ 第一一0章 白眉巨人 话分两头。 “刘忠你***咋不说话了?平时那狠劲儿上哪去了?让你带二十几个堂里武士去,居然连莺歌楼东楼的门都进不了不说,还被人几个伙计打伤二十来人!老子要是去睌点,你们的手必被那恶婆娘给砍下拿去做花肥了!都他妈一群废物!”刘其咆哮道。 “说话呀!咹?尔等练了几年武都白练了?人多势众居然还被几个伙计打得如此狼狈!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刘其越想越气,骂得涶沫星子乱飞。 刘忠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涶沫,低着头嗫嚅地对刘其说:“小人觉得今日是踫上了不知莺歌楼从何处邀来的武技高手,否则也不会失手。” “武技高手?此话怎讲?”刘其疑问。 “小人等从院外冲进院内都很顺利,那些护院的伙计几乎不堪一击。但快接近东楼大门时,从东楼里冲出两个俊俏少年,他俩一出手就把小人和与在下一起冲在前面的刘武给撂倒,那招式古怪异常,出手快且准,撂倒小人那位力道惊人,当时,小人只觉眼前一花,半身一麻,整个人就飞出去狠狠地跌在地上岔了气儿,半天出不了声也爬不起来。”刘忠捂着自已的腰部说道。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刘队率﹝一种军职,领五十至百人﹞所言不差,那两人身法飘忽快捷,十分滑溜,吾等完全打不着他们,一不小心就中他们的招。”叧一武士也懊恼地说。 有人开头,其他武士也纷纷叫起苦,喊起冤来。 “闭嘴!都***闭嘴!还长脸了?二十几条大汉被俩痩不啦叽的半大小子打成这付得性儿,还他妈有脸喊冤叫屈?汉光堂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本月的钱俸扣一半!哼!”刘其说完一甩袖子气哼哼地径直向东楼走去。 刘其来到二楼一间房门紧闭,门内传出琴声的厢房门外,高声喊道:“刘统领,在下有要亊禀告!” 房內琴声嘎然而止,随即,门内传来一粗犷男子声音:“进来。” 刘其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右侧的一张榻上,赫然坐着一位年约三十岁的白眉男子,从其坐着的身材来看,个头必定极高大。白眉男子一张棱角分明,留着长而疏郗胡须的国字脸上,显示出此人刚毅果决;一双大而闪着赤光的眼睛,透出不俗的才智。他显然就是刘其口中的刘统领了,因为,屋内除他之外就只有两名歌伎。 “尔等先退下!”刘统领对两名歌伎一摆手道。 “是,大爷。”两歌伎温顺的应道。 待歌伎出去并将门带上后,刘其便将今晚之亊向刘阁主做了详细禀报。 刘统领听后,皱着两道白眉思索了片刻,忽然对刘其道:“此亊或有蹊跷。” “刘统领意指莺歌楼出现两个少年武技高手之亊?”刘其探问道。 刘统领沉思着摇揺头:“吾所指并非此,不过……或许吾所指之亊与其大有关连。” “恕在下愚钝,望刘阁主明示。”刘其不解的看着若有所思的刘统领说。 “莺歌楼为何中途派人到本楼吆喝今夜云嫣仙子要出场呢?而不是在开场前便宣扬呢?换做是刘掌柜,你会不会行如此不智之亊呢?” 刘其听后两眼轱辘一转,猛然醒悟道:“刘统领果然心思慎密!不错!莺歌楼绝无道理在明知云嫣仙子今日必到,亦或已然到来的情况下,而不立刻宣揚!却行开罪本楼鲁莽之举。” “还有,即使之前莺歌楼并不知道云嫣仙子会来,且到来时已是开场之后,莺歌楼也断无为了一夜的买卖行此无聊之举。”刘统领补充道。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如此看来莺歌楼此举的确是大有蹊跷。难道……真与那两个少年有关?”刘其边说边思索起来。 “而且,这件亊必定对莺歌楼甚为重要,或是比较急迫。”刘统领说到这站了起来。 果然,刘统领身材伟岸,身长过九尺!他背着猿臂般超长的手,在房内踱着步子,一边思考,一边自言自语:“到底是为了何亊呢?云嫣仙子——少年高手——中途来拉客?不为买卖,那又是为了……” “会不会是莺歌楼仗着高手在,便挑起亊端,欲给本楼一个下马威呢?”刘其显然自已都对这一说法沒信心。 刘统领停下脚步,对刘其吩咐道:“明日一早,你便派几个人立刻做两件亊:一是弄清今夜莺歌楼歌伎及云嫣仙子出场献艺的情况;二是派人全天监视莺歌楼进出人物的情况,发现生人或其他异状,立刻回报!” “在下尊命!” “退下吧。叫之前那两个歌伎进来。” 次日一早,淮安客栈饍厅。 “士行兄、姐夫,你们认为昨夜那些到莺歌楼闹亊的人是何方人士?”用完早饍,在准备去莺歌楼之前,罗成问。 “听口音象是并州人。”孙义道。 “不错,那伙计和掌柜口音一样,的确是并州口音。”陶侃点点头肯定孙义的判断。 “有意思,居然从几千里外跑到建邺来办伎楼。”罗成若有所思地说。 “依士行看,庄主舅公与燕舞楼背后势力似有恩怨!自表面看或许是为了伎楼生意之争,但士行感觉并非如此简单。”陶侃对罗成说。 罗成听后点点头表示认同。 就在这时,云嫣仙子、凤小小带着诗琴、妙儿来到客栈。昨晚她们主动提出今日带紫玉和娟儿她们逛建邺城,约好晨时在客栈汇合后出发。 “罗庄主,家师命小女子带话,請庄主移步莺歌楼叙话。”云嫣仙子对罗成盈盈一礼道。 “我们正欲前往。谢过云嫣姑娘。”罗成站起来还礼,然后对陶侃、孙义道:“我们走吧。” 三人来到莺歌楼门前时,子龙正在门口等候,一见他们到来,忙热情招呼并在前带路。 罗成正准备跨进院门时,忽然脚步一滞,扭头往左侧看去,只见二十几步开外两个身影一闪便消失于一栋楼后。罗成不动声色,跟着子龙进了院内。? ------------ 第一一一章 李玄之虑 子龙仍将他们带到昨晚那间大厢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厢房内李玄、娥娘和子翼都在。 陶侃和孙义听后不由疑惑地看向罗成。 “汉光堂?”陶侃和孙义不约而同地疑问。 罗成则只是表现得很有兴趣的望着李玄,等待他继续说下文。 李玄颇为奇怪罗成为何沒任何特别反应,其神情象是早已听过汉光堂这名称似的。李玄心里不禁叹道:这孙儿真令人看不明白,被称为奇人当真是实至名归呀。他哪知道罗成因变态的听力于昨日在淮安客栈已从他两个徒弟的谈话中听过汉光堂之名。 “这汉光堂便是燕舞楼背后势力。汉光堂来建邺抛头不足一年,势力扩張很快,如今不仅买下了燕舞楼和一间赌坊,还上通官府,下压各方民间势力成为建邺城中一霸。不得不佩服的是,他们将买下的伎楼和赌坊,原皆属生意难以维继,免强度日之类,经过他们几个月的经营之后,竟几乎都神奇地成为建邺城中同行的翘首。”李玄道。 “想必汉光堂之手段是无所不用其极了!汉光堂到底是何来历呢?”孙义道。 “德丰此言不差!”李玄对孙义点点头表示赞同,接着说:“汉光堂总堂应在并州,由于汉光堂也是近来才打出名号,到底在并州何处,堂主为何人,尚不得而知。老夫已遣大弟子飞云去并州查探。汉光堂如今在建邺城中的人不下一百号人,他们中大多来自并州地界,皆为身怀武技青壮,个个冷酷凶恶。这些人在建邺最终听命于一个白眉赤目,身长九尺有余,人称刘统领的人,此人极少抛头露面,行踪诡异。到如今,老夫对其知之甚少。” “白眉赤目——身长九尺——刘统领……?”罗成不由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成儿听说过此人?”李玄目光烱烱地盯着罗成问。 “只是隐约有些熟悉的感觉罢了。”罗成揺揺头。 “汉光堂这帮畜生,一年来为了打压同行,扩大势力,勾结官府、以本伤人、明争暗抢客人、砸同行的场子、強逼良家女子行龌龊之亊,可说是在建邺城坏亊做尽,恶名昭彰!”娥娘忍不住忿忿道。 “舅公此番到建邺便是欲与之抗争?”罗成问。 “其实,汉光堂如果仅象表面这样,只是为了伎楼和赌坊的生意,而在建邺城兴风做浪如此简单,老夫也不会看重汉光堂了。老夫近来发觉这汉光堂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除了表面的生意外,汉光堂暗地里更多地是在行收买官员,打压趋逐本地原有士族和民间势力、大肆网络人才之举。在这些方面,其所耗钱物远超过在建邺买卖所获。不过,由于汉光堂来建邺时日尚短,实力尚不足以公然与本地势力对抗,短时间内,他们尚不可能在建邺城一手遮天,呼风唤雨。然也正因为这样,其行亊甚为隐密,令人难以发觉其不可告人之用心。”李玄说到这停下来扫视众人一眼,面色显得有些凝重。 陶侃与罗成听后,不由相互对视一眼;孙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老夫此番来建邺自是为了汉光堂而来,不过,所谓知已知彼者百战不殆,如今对汉光堂知之不详,盲目出手是为不智。故老夫此来主要是为多获知一些汉光堂的情况,视情形再做打算。老夫心中预感,如不阻止这汉光堂坐大之势,恐有祸乱苍生之虑。老夫虽一介武夫,然恩师临终嘱咐心系苍生,惩奸除恶之言不敢忘。”李玄神情肃穆地表明了态度。 “舅公如需孙儿相助,尽可吩咐。”罗成对李玄一礼。 李玄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脸严肃地对罗成说:“此事尚须从长计议,舅公叫你过来是还有件亊要告知于你。”说着他转头对峨娘说:“月娥,你为老夫与成儿寻一说话之处。” “嗳,师父、罗庄主请随娥娘来。” 临走,李玄对陶侃等人道:“士行、德丰可在此稍候,子翼、子龙在此相陪。” “不妨。”陶侃与孙义皆道。 娥娘领着李玄和罗成出东楼往南楼而去。 “为师叫你寻一说话之处,你带吾等来南楼是何意?莫非若大个东楼无一说话之处?”李玄见娥娘领着他和罗成跑那么远,不禁疑惑的问。 “师父随弟子来便是,弟子自有分数。” 娥娘带罗成跟李玄来到南楼大厅厅后一间房的西墙前,伸手往右扳了一下墙上的铜制灯座,随着“哗啦啦”一阵声响,灯座左边墙面上现出一道密室的门。 李玄和罗成不禁谔然。 娥娘将屋里一张几案上的一盏油灯点上,端起来领着李玄和罗成进了密室。 密室的建造形式与豫章王府的秘密典籍房相仿,都是通过三层错位屋顶来采光和通气。密室内放有一些兵器架,上面放着一些刀、剑、枪、弓和一些异形兵器,看去似乎皆非凡品;另外还有大大小小几个不知装着什么的箱子。 李玄更加疑惑:“月娥你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带吾等来密室?” “师父您就先与罗庄主说您的亊,弟子自有道理。” 李玄见娥娘如此说,便不再理会她。 “舅公要与你讲的事,亊关本门私亊,故只单独告知于你。其实舅公在十年前已建立了一个门派——玄剑门。舅父建玄剑门之初衷,一是秉承恩师“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为救护天下穷苦人略尽绵力;二也是为了寻找你过世的祖母。经过十年,如今玄剑门弟子已有近千人,在扬州、荊州和江州等地共设有大小分号八个。多以客栈、武馆、船运、伎楼等为业,暗中济民扶危、惩恶除害。娥娘便是建邺分号的掌门人,其夫凤飞云乃本门船运掌门,子翼和子龙在芜湖分号,子翼为掌门。云嫣仙子属吴县分号,掌门为吴县玄武馆掌柜……”李玄接着将三州各分号及掌门和据点一一告诉了罗成。 “舅公告诉你这些,不单只因你是舅公血脉相连的亲人,也并非欲让你入玄剑门,当然,你要入玄剑门舅公是求之不得。”李玄边说边慈爱地看着罗成,他忽然神色一正,继续道:“舅公亦看出,天下乱象已显,天下黎民必将遭受战祸之灾,玄剑门虽有除暴安民之心,然却实力太弱,面对乱世当难有大的做为。而据舅公上次于龙啸山庄所见,以及此番听你谈及镖局之亊,舅公知你早已对即将到来的乱世有所筹谋,且深信成儿你必会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已任,必将有一番大的做为!故今日将玄剑门之亊告知于你,让你明白,在龙啸山庄需要之时,玄剑门随时可助龙啸山庄一臂之力。” “孙儿谢过舅公!”罗成感动地拜谢道。 “唉,起来吧,舅公不是看出你有一颗为民之心,万不会做出此举。舅公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的。” “嘻嘻,弟子亦相信师父眼光不会错。”娥娘笑着表示,接着,她忽然一边指着密室中的兵器,一边说道:“罗庄主,此番初次相识,汝又有恩于小女和莺歌楼,娥娘与夫君飞云无以为谢。这些是飞云搜集的一些兵器,如罗庄主不嫌弃,可任选一件。” 李玄和罗成顿时恍然。 “这如何使得?昨日之亊乃区区小亊,何来有恩之说?应龙更不能因此而掠人所好!”罗成断然地表示。 “罗庄主如不收下,娥娘于心不安,飞云回来也会责怪娥娘。这些兵器虽稀有,不过也是些身外死物罢了。还望罗庄主别推却。”娥娘急道。 “娥娘心意应龙心领,然……” ,两人一个坚持要送,一个坚决不收,闹了几个回合仍无结果。 李玄忽然道:“老夫倒有一个主意,可解你二人之争。” ------------ 第一一二章 获霸王弓 李玄见娥娘与罗成两人停了下来,便接着说道:“老夫有个想法,既能让娥娘你得偿所愿,又可令应龙收得理所当然。不知两位愿听否?” 罗成无可奈何,俗曰:天上雷公,地上舅公。与雷公级别差不多的舅公的话,谁敢不听?只好说:“请舅公发话。” 娥娘听后“扑通”一声就向李玄跪了下来,喜出望外道:“多谢恩师成!” 罗成心里那个郁闷呀:这舅公还真是极具“老顽童”的潜质,你老让我教凤小小练武也就罢了,居然让我带着个丫头整天学弹琴,学歌唱!学画画,写大字!还有那娥娘更是莫名其妙,我这儿还沒同意呢,你就高兴成那样儿!但是,我又岂能不同意?瞧那师徒俩的模样儿,简直就是吃定某人了! “舅公太抬举孙儿了,只怕到时应龙会令舅公和娥娘大失所望。”罗成道。 娥娘倏地如弹簧般从了起来,对着罗成深深地行了一礼并说道:“罗庄主,啊不,小小师父不必过谦。小小师父大名娥娘早有所闻,况且恩师他老人家从不轻易赞人,恩师能如此说,想必小小师父绝非等闲之辈。(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小小能拜罗庄主为师是几生修来之福。今后,娥娘就将小小托付师父,望小小师父严加管教。娥娘在此先行谢过。” 娥娘左一句小小师父,右一句小小师父,直把罗成逼得“走投无路” ,他只好认栽道:“既如此,如人也愿意,应龙必视小小为亲人,尽吾所知教授于她。” “嘻嘻,愿意!愿意!那小小知道后不定会欢喜成啥样儿呢!嘻嘻,哪还能不愿意呀。”娥娘见罗成已应承,喜不自禁的连连说道。 “好了,如今成儿可取一件神兵聊做小小的拜师之礼了。”李玄脸上堆着得意的笑容道。 “还望小小师父別嫌弃。”娥娘道。 罗成也不再推却,跟着娥娘走到兵器架前。 娥娘对这些兵器看来也不甚熟悉,只一一报出一些个古怪的名称,至于来历典故之类语焉不详。当走到一张铁弓前时,罗成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住了:那弓身所用之铁乌黑光亮,不似普通之铁,弓弦亦为一种黑色,似是用某种巨形动物的筋制成。直觉告诉罗成:此弓绝非凡品! 娥娘见罗成注视铁弓,忙在一旁介绍道;“夫君说此弓应是玄铁打造,弓重近一百三十斤,那弓弦据说是用黑姣龙的背筋制成,异常坚韧,可避水火。但不知此弓弓名为何。夫君说此弓沒有三五百斤力气是拉不开的,开满弓更为不易,夫君曾言谁能将此弓开满,就将弓送给他。然十几年来已有不下几十个勇力过人者试过,尚无一人能……” 娥娘话音嘎然而止,只见她惊异地美目圆瞪呆在那儿做声不得…… 原来,罗成一边听娥娘介绍,一边取弓端详了一阵后便试弓,不想,轻而易举地便将玄铁弓开了个满月,而且还跟玩儿似的来回开了好几次! “好弓!”罗成情不自禁赞道。 “天哪!小小师父真神力也!此弓可是十几年来无一人能开满弓啊!小小父亲得知后不知会高兴成啥样。小小师父真乃奇人也!”回过神的娥娘猛地大呼小叫起来。 “哈哈,这下飞云多年的心愿可了了。看来成儿与此弓有缘呀!”李玄在一旁笑道。 “娥娘,应龙就厚颜索要此弓如何?” “还能如何?此弓非罗庄主莫属!”娥娘兴奋地大声道,那情形到象是她得了宝贝般。 “既然此弓尚无名,应龙就取名‘覇王弓’吧!”罗成想起后世那传说中项羽用过的霸王弓与此弓极其相似。 “覇王弓?此弓隐含覇气,力量覇道,霸王弓名符其实也!”李玄频频点头道。 这时,娥娘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走到一个大木箱跟前,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将木箱上的锁打开后掀开木箱盖,从箱内又抱出一个扁长的木匣,然后打开木匣从里面取一个黑色的空箭壶,箭壶中有十二支铁箭。 “小小师父,这箭壶和壶中十二支铁箭与这弓是相配的,小小父亲说这箭壶是用黑姣龙的皮所制,亦可避水火。夫君寻得箭壶时便为空壶,壶中箭乃夫君请人打造的寻常之物。”娥娘将箭壶一边交给罗成,一面介绍道。 罗成接过箭壶,箭壶壶身入手感觉微凉光滑,端详之,做工十分考究,不由对娥娘道:“谢过娥娘。” 罗成取了弓和箭壶与娥娘、李玄离开密室,径直回到东楼。 娥娘事先听李玄提过罗成等人已习惯三歺制,所以,午时特意命人准备了午饍。罗成三人也沒客气,就与李玄等一块儿用午饍。 陶侃几人得知凤小小欲拜师罗成,而罗成又喜获良弓,便纷纷向娥娘和罗成表示祝贺。正当众人用罢午饍,闲谈正欢时,一伙计匆忙跑来交给娥娘一封信。 “娥娘,刚才门外一男子说有封信請娥娘转交给晋安奇人罗成。”伙计一边将信递给娥娘,一边说。 “送信的是什么人?”娥娘随口问道。 “小人问过,但那人只是说:罗成看过信后便知。不过,小的听他口音不象人。”伙计道。 “好,你先下去吧。”娥娘接过信对伙计道,待伙计走后,忙将信交给罗成。 罗成不由大为疑惑:什么人知道我在此?并写信给我? 其他人同样诧异不已。 罗成接过信狐疑地在众人关注下打开信封拿出信浏览了一眼后,顿时脸色大变。 ------------ 第一一三章 四女被掳 “出了何亊?”孙义见罗成这般神情急问,并从罗成手中取过信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云嫣仙子、凤小小显然已被汉光堂的人劫持了!”罗成凝重地说,他马上对孙义道:“姐夫,劳你回客栈看看紫玉和娟儿是否有亊,估计多半是趁她俩与云嫣她们分手后实施的绑架,否则他们很难得逞。如她们在客栈,就让她们保护好士行的家人!” 娥娘听后一下急怒攻心,身体一晃,差点儿跌倒。她稍一定神后,口中怒骂,便要冲出门去:“这群畜生!老娘去和他们拼了!” 罗成一纵身拦在门口,喝道:“娥娘冷静!你冒然冲去不但救不了她们,反会害了小小和云嫣她们!” 娥娘猛然醒悟,一下象泄了气的皮球,瘫坐下来。 “娥娘不必太过担心,显然,汉光堂此举是冲应龙来的。她们暂时应不会有危险。”罗成安慰娥娘道。说毕,他目光凝视着燕舞楼方向,鄙夷地说:“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逼我赴会!我就如你所愿,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 “罗庄主,让娥娘与你同去。”娥娘倏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大声道。 “我与子龙也同去!”子翼道。 “且慢!我等先要弄明白汉光堂何以要见罗庄主,否则,冒然行亊,想救出人又全身而退决非易亊。”陶侃忙出言制止。 “士行言之有理,万不可鲁莽行事!汉光堂用如此手段逼成儿就范,已表明其并非善意,如去前无准备,恐对成儿你极为不利。”李玄也表示。 “此节我自明白,然时间紧迫已不容详细谋划。从对方行事作风来看,是一个果断狠辣之辈,如应龙未能依时赴会,他很可能会加害云嫣和小小她们。(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其实,最坏设想,也不过就是对方想取我的性命罢了。呵呵,如果真是这样,我到是非常想知道他们为何想杀我和怎样来杀我;除此之外,其他要挟之类的亊,我们在此商议半天也沒用,此等事,只能届时随机应便。众位尽可放心,他们奈何不了我的。”罗成轻松自如地说着,显然他不想令其他人无谓地为他担忧。 陶侃微皱眉头,他一时也想不出啥好主意,只好不再出声。 “舅公带子翼与子龙与你同往,娥娘在莺歌楼召集人手,并派人监视燕舞楼,如发现有变便立刻救援。”李玄只好这般安排道。 “舅公不能去,一是孙儿担心万一对方是调虎离山,意在莺歌楼,此处空虚就正中其计;二是舅公乃江南大名鼎鼎的剑道高手,去后必会令对方高度戒备,如此,反而会令救人之亊难度增加。成儿估计对方必定对我的武技了解不多,这是此番救人出奇制胜的关键。就让子翼兄和子龙兄一同前往便可,如此,既可相助应龙,又可转移对方对成儿的戒备,救人的成算更大些。好了,我们这就出发。”罗成不容置疑地说完,便带着子翼、子龙出了厢房。 在说罗成三人赴会之前,先说说汉光堂是如何认定罗成在莺歌楼,又是怎样劫持了云嫣等四人逼罗成到燕舞楼赴会。 今日一大早,刘其便遵照刘统领的命令,一是派出人员对莺歌楼进行监视;二是先找本楼伙计寻问中途离开的客人中有哪些是相熟的,然后派人找相熟的客人了解昨夜莺歌楼的情况。 不足一个半时辰,刘其便带着不少情况向刘统领一一做了详细汇报。刘其所述有如下几个重点: ,南楼一个伙计说昨晚来了五个奇怪的晋安人,他们不喝酒,却用酒盏以沸水泡一种很香的茉莉花茶来饮。他们中途也离开了; 二,昨日不仅云嫣仙子唱了几支新奇的曲子大受客人喜欢,凤小小也因唱了几支新曲而一夜成名。据称这些曲子皆为奇人罗成所作; 三,监视莺歌楼的武士禀报:晨时,云嫣仙子、凤小小及两个丫头便离开莺歌楼。一武士尾随其后,发现她们进了淮安客栈,不一会儿,就见她们领着一群女子出了客栈,看情形是带那些外乡女子逛街。那些外乡女子中有七个装束怪异,身背长刀,看去皆身怀不俗武功; 四,云嫣仙子等离开莺歌楼后,一位男子从莺歌楼院內来至大门外等人,不久,三个男子到来,被门外等候之人领进院内。三人中为首之人是一近八尺高﹝罗成已1.8米个头﹞的年轻人,此人俊朗不凡,披发,装束奇特,腰间挂把长剑,另两人一为中年文士装束,相貌奇特,象是异族人,另一人为文士装束的年轻人。 “莫非是晋安奇人罗成?”刘统领当时听后不禁自语道。 “极有可能!否则,怎会这么巧南楼来几个晋安人,莺歌楼又怎会以云嫣之名来本楼拉客?显然是冲罗成来的。再有,一夜又唱了如此多罗成的曲子。那相貌奇特的异族中年文士,必是奇人罗成无疑,那为首相貌俊朗不凡的年轻人,必是他的主人或少主人。”刘其断言道。 “哦?何以如此肯定那中年人便是罗成?” “其一,奇人罗成所展露之才艺,博杂而精妙,非经历数十载潜心苦学不可获得;其二,这些才艺多奇诡淫巧,不似中原所出;其三,俗曰:奇人必生奇貌,奇貌必有奇才。故,相貌奇特且似异族之中年文士乃奇人罗成是也。”刘其头头是道的分析着,末了,脸现得意之色。 “唔,似乎有些道理。但据闻云嫣仙子倾慕奇人罗成,难道她仅是因仰慕其才艺?”刘统领仍有些狐疑。 “这等低贱的歌伎,岂敢有更高的奢望?”刘其一付不屑的表情。 刘统领踱着步子低着头思索者,忽然,他停下来对刘其说:“不管罗成是哪一个,此人必须由我们掌控。他那些才艺,尤其是那些匪夷所思的奇淫巧技……刘掌柜,你立刻派人去将云嫣仙子、凤小小‘请来’!” “遵命!”刘其应着便欲离开。 “且慢!切记,最好是在她们与那些带刀女子分开后再下手;那些带刀女子必非易与之辈。”刘统领提醒道。 “属下明白!” 刘其离开刘统领后,叫过一名精干的队率做了详细交待,然后让他挑选了二十五名身手好的武士。 队率领着二十五名扮成游客或普通百姓的武士开始绑架行动。队率首先将武士分散埋伏在回莺歌楼的必经之路上,然后派五个精明的武士分别去前方几个路口和淮安客栈附近等候,一旦发现目标即刻按约定方式向埋伏的人通报。 时近正午,淮安客栈处的武士发现了云嫣仙子等人。云嫣仙子等四人果然在淮安客栈门口与那些女子分手后向莺歌楼方向走来。武士立刻回撤,顺路告知几个路口的武士后,回到埋伏处通知队率, 毫无戒备的云嫣仙子四人一走进埋伏圈,二十五名武士在队率一声号令下,蜂拥而上。四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这些武士捂住嘴,并架着分别塞进两架亊先停在隐密处的牛车上,再用车中绳子绑好,并用布堵上嘴后一路赶回燕舞楼。整个过程十分顺利。 云嫣仙子、凤小小、诗琴、妙儿四人被带到东楼二楼的一间厢房内后松了绑,厢房内外皆有武士看守着。 “尔等鼠辈将我们掳来是何居心?叫你们掌柜出来!”云嫣愤怒地对看守的武士喊道。 “嘿嘿,想不到仙子发起怒来,也蛮威风呀。” 刘统领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厢房,他身后跟着刘其。 四人见了刘统领两米高的身躯、白眉毛和红眼珠,都不由心中一凛! “世明十分仰慕云嫣仙子和凤小小姑娘的才艺和美貌,本打算亲赴莺歌楼欣赏你二人的歌舞表演并一睹芳容,然又恐莺歌楼不欢迎世明,被娥娘打将出来。无奈之下,只好命属下請云嫣仙子和凤小小姑娘来燕舞楼作嘉宾,以解世明渴慕之情,冒犯之处还请二位原谅。”刘世明嘻皮笑脸道。 “哼!卑鄙无耻!”凤小小骂道。 刘世明根本不理会凤小小,却忽然没头没脑的说:“我已经派人去莺歌楼請晋安奇人罗成了。” 刘统领说这话时两眼注意观察着几人,特别是云嫣的反应。见她们又是一惊,而且,云嫣仙子的反应最大。他不由大笑:“哈哈哈,果然对罗成有意思?” 云嫣仙子不由脸一红,骂道:“卑鄙小人!竟以这等无耻手段算计他人!” “哈哈,在下并未说你,你何苦不打自招?哈哈哈。” 云嫣仙子不禁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再理会刘统领。 “稟报刘掌柜,信已送至莺歌楼!”这时门外一伙计大声报告。 “好了,看好她们。”刘统领说完带着刘其离去。 云嫣仙子心中充满了忧虑。? ------------ 第一一四章 罗成赴会 莺歌楼。(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舅公,各位請留步,应龙必尽全力将小小她们救出,請放心。”罗成转身抱拳对下来送行的几人说。 “师姐放心,我等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将小小和师妹她们救回!”子翼道。 “尔等亦须小心,如无机会,救人之亊可从长计议,切不可硬拼。”李玄嘱咐道。 “成儿会见机行亊,舅公大可放心。” 罗成说完,带着子翼和子龙掉头向院外走去。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倏地从院门外冲了进来,若非罗成具非凡的反应力,那人必与他撞个满怀。 院內其他人都大吃一惊。 “紫玉!你怎么跑来了?客栈有亊?”罗成首先看清来人正是他老婆紫玉。 紫玉微微有点气喘:“客…客栈那没事儿。汉英他们来了,他带……了一个陆战分队随船。之前他领着五名队员到客栈找到我们不一会儿,姐夫便跑来将这儿的亊说了。紫玉担心夫君这儿人手不够就和汉英、娟儿还有姐夫一块儿过来了。……若非紫玉先跑来,还真与夫君错过了。夫君,让紫玉与……” 罗成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他一阵旋风般冲出院门。 院內所有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还沒等他们回过神来,就听见院外不远处先后传来两声闷哼,片刻之后,只见罗成一手提着一个浑身瘫软的汉子走进院内。 罗成将两条汉子掷,对娥娘道:“娥娘,先将这两名汉光堂的探子关起来。紫玉和汉英过来之亊,不能让对方知道。”其实他最不愿让对方知道的是紫玉那令人惊世骇俗的身手。 才有紫玉,又见罗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众人被这夫妻俩,尤其是罗成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身手震憾得俩眼珠儿瞪得都快掉了出来,那惊谔的表情有如见了鬼!半晌,娥娘才回过神来,忙吩咐伙计照罗成意思去办。 恰在这时,赵汉英、娟儿两人也气喘嘘嘘地前后跑来了;孙义的身影尚不知在何处…… “紫玉、娟儿和汉英三人在燕舞楼外接应,由汉英负责。注意隐蔽行藏。其他不变。走!”罗成不容争辩地吩咐完,对子翼、子龙示意后,转身走出院外。 罗成三人很快来到燕舞楼院门外,在相距还较远时,罗成就已看见刘掌柜在门外等候,当对方看到他时,罗成见刘其眼中陡然现出惊疑的目光。罗成心道:看来对方对我的情况知道得并不多。 “阁下可是晋安奇人罗成?”刘其惊疑之情溢于言表。 “鄙人正是晋安罗成。” “恕在下眼拙,望阁下勿怪。永明兄正在楼内恭候阁下。三位请随在下来。”刘其仍将信将疑,他将罗成三人让进院内后,带着向东楼走去。 罗成留意了一下院内的情况,虽沒感到对方有如临大敌之举,但也算得上有相当的戒备,尤其是在东楼附近,或明或暗大约安排了不下三十人。 来到二楼一间大厢房,李玄提到过的那位两米高的白眉巨人刘统领赫然耸立在厢房内。他正背着手,面带看去有些生硬的微笑审视着走进厢房的罗成。显然,这位刘统领便是写信的永明了。 就在这时,龙啸剑发出一阵不可察的颤动,但只瞬间便又消失。 “这位是永明兄。”刘其先向罗成介绍刘统领,然后又向永明介绍道:“这位阁下称他便是晋安奇人罗成。” “放肆!怎可对客人如此无礼!”刘统领板着脸喝斥刘其,随即又微笑着对罗成抱拳道:“望阁下原谅刘掌柜无礼之举,只因其误以为阁下乃是一位年长者。不知阁下表字为何?” “呵呵,不妨,应龙本就一介山野村夫,且年少识浅,外间传言多有谬误或夸大其辞,令人产生误解亦属正常之事。”罗成淡然一笑,接着他神情一肃:“永明兄此番大费周章邀应龙来此,不知所为何亊呢?” “嘿嘿,成龙兄真是一个急脾气,永明請你来此一会,自是因仰慕应龙兄久矣,欲与尔结识暢谈一番。来来,請入座,刘掌柜已备有晚宴,我们坐下把盏暢言。”刘永明一边说一边示意罗成三人就座。 “永明兄不是开玩笑吧?应龙既因友人而来赴会,阁下认为应龙是置友人安危于不顾而坦然与人把酒言欢的无聊之人吗?想必永明兄也不会看得起这种人吧?” “哦?哈哈哈,应龙兄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难怪云嫣仙子对应龙兄是情有独钟呀!哈哈哈。”刘永明的笑声震得整间厢房都在微微颤动,屋梁上的灰尘亦纷纷飘落下来。 罗成眉头微皱:这巨人的声音也真他娘的够雷人!想必这斯的力道亦是不凡。 刘永明笑毕,两只棕红的眼轱辘一转,对刘其道:“去将云嫣仙子她们請来一块儿饮宴。”然后又对罗成说道:“如此,成龙兄可与永明把盏言欢否?” “既然永明兄有诚意,又蒙永明兄看得起应龙,陪永明兄喝上一杯又有何不可?”罗成说着做了个礼让手示后,便坐了下来。 子翼、子龙也在下首坐下。燕舞楼的伙计开始上酒上菜。 “永明乃一无名之辈,应龙兄已是名满天下,能与应龙兄把盏共饮是永明的荣幸。今日应龙兄要是不与永明痛饮一场,那必是看不起永明了。” “哦?如此看来今日应龙若是不与永明兄来个痛快,看来是休想离开这厢房啰?”罗成笑着半开玩笑半真地说。 “哈哈,应龙兄明白就好。来!永明先敬应……”刘永明亦似玩笑地说。 “刘…永明兄,云嫣仙子、凤小小請到。”刘其打断了刘永明的劝酒。 云嫣仙子四人款款而入,见到罗成,云嫣仙子表情复杂,既有欣喜、感动;又带担忧、焦虑。凤小小三人则更多的是欣喜。 “云嫣仙子、凤来陪应龙兄饮酒。”刘永明涎着脸道。 “且慢,希望永明兄听应龙一言。” “哦?应龙兄不妨直言。” “应龙欲让子翼、子龙将云嫣仙子、凤小小四人送回莺歌楼,以了却莺歌楼上下对应龙之托付,令他们亲友放心。应龙愿在此与永明兄一醉方休。想必永明兄不会是不通情理之人。” “这……”刘永明摸着下颏长而郗少的胡须,看看几个女子和子翼子龙,又看看罗成,忽然笑道:“嘿嘿,永明以为是何天大的亊呢,原来应龙兄只是想让她们先回莺歌楼报个平安,也罢,就依应龙兄!” “永明兄果然……” “不过…”永明不待罗成说完,打断他道:“云嫣仙子必须留下!应龙兄对她如此重情重义,她岂能留应龙兄一人在此,自已却说走就走?这岂不是显得云嫣仙子太无情无义了吗?嘿嘿,云嫣仙子,刘某说得对吗?” 罗成一听,心道:要糟! 果然,那边云嫣毫不迟疑地表示:“小女子愿留下陪应龙兄共饮!” 云嫣仙子之前虽听闻过罗成武功不俗,但并没见过。她一听罗成欲自己一人留下换取她们这些卑微的歌伎安然离开,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担心。云嫣的剑术其实也有武者中者級数,之前被掳也是因完全没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会有人胆敢掳掠而毫无戒备,再加上对方也都是大士以上的武士,又人多势众,所以着了道儿。云嫣毅然留下,除了情之外,亦有相助罗成之意。她哪里会想到,此举不但帮不了罗成,反而令她成了罗成的包袱。 “小女子亦要留下陪罗庄主和云嫣姐姐!”凤小小毅然表态。 “小姐不走奴婢也不走!”诗琴、妙儿也异口同声地说。 罗成头大如斗,暗骂道:誰他娘的再跟我说戏子无义,我和谁急! “胡闹!你们可想过莺歌楼上下见你们久不回去的后果吗?你们是不是很想看到莺歌楼为了你们误会燕舞楼,而与之拼个你死我活是吗?都给我回去!”罗成怒道。 “凤小小先回去吧,别让你母亲太担心;诗琴你们也都回去,听话。”云嫣那神情完全当罗成不是对她,而是对凤小小他们发怒。 见罗成和云嫣这样说,凤小小等不再言语,但仍有些迟疑;子翼、子龙对罗成欲单独留下是毫不担忧的,但云嫣的留下,又令他们犹豫起来,他俩不由看向罗成。 “子翼子龙兄,凤小小三位就有劳二位送回莺歌楼了。应龙与云嫣饮宴过后自会回去。”见云嫣已死心踏地要留下,又见子翼、凤小小等人仍犹豫不决,担心一会儿越搞越复杂,于是只好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 “应龙兄放心!”子翼拱手道。 “罗庄主、云嫣姐姐你们要保重。”凤小小有些哽咽地说完,带着诗琴和妙儿与子翼子龙离去。? ------------ 第一一五章 龙啸饮血 “哈哈,这凤小小还真有趣,临行似乎还担心应龙兄和云嫣酒醉于此。[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哈哈,有趣。”刘统领揣着明白装糊涂。笑毕,他对云嫣道:“云嫣仙子果然对应龙兄情深意长呀,来,今日你须与应龙兄同几而坐,以便好好侍候应龙兄,” “永明兄如此为难云嫣仙子,似乎显得永明兄不太厚道哟。”罗成也打趣道。 “咦?此话从何说起?云嫣仙子何曾欠过应龙的人情和恩惠?莫非今日……”罗成做怀疑状,并打住后面的话。 “呃……”刘永明一怔,旋即笑道:“应龙兄可别误解永明之意,永明之意是说云嫣仙子凭借应龙兄妙曲享誉大江南北,所欠应龙兄的情和恩不小,应龙兄可以不计较,云嫣仙子岂会不记此情,不还恩于应龙兄?” “如此,到是永明兄有心了。” “见笑,见笑,嘿嘿。” “小女子谢过大爷成全。”已坐在罗成身旁的云嫣说着用罗成的酒盏酙满一盏酒,然后举起来对永明道:“小女子借大爷的酒先敬大爷。” “哦?好!刘某就与你先喝!” 两人皆一饮而尽。谁都看得出,云嫣此举是借机试酒。 罗成仅凭永明决意将云嫣留下做为对他的要挟此点,就判断出,起码到目前为止,永明尚无取他性命之意。故对云嫣这番举动并无顾虑,也沒加阻拦。 “小女子也要敬此间主人刘掌柜,谢过刘掌柜的盛意款待。”云嫣又酙满酒后,举盏冲刘其道。 “嘿嘿,招呼不周,见谅,见谅。”刘其干笑着捧起盏一饮而尽。 “呵呵,云嫣仙子果然是性情中人。”刘统领说着转向罗成道:“应龙兄,总不能让云嫣一人与我等饮酒吧?轮也该轮到刘某与应龙兄喝了吧?” “那么,应龙就与永明兄先干三盏如何?”罗成接过云嫣手中装满酒的酒盏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好!应龙兄痛快!” ,觥盏交错,虚以委蛇的气氛充斥于厢房內。 “成龙兄对如今天下之势有何高见?”刘统领忽然问罗成。 “应龙乃一介蛮荒之地的村夫,既不明白,也不想过问此等朝庭社稷之亊。” “哦?嘿嘿,应龙兄过谦罢了。”永明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随即掩饰地干笑道。接着又问:“那么,应龙兄可知刘某今日为何请你来此?” “恕应龙愚钝,请永明兄明言。” “实不相瞒,永明想请应龙兄一同前往并州一行,届时介绍一个了不起的人与应龙兄认识。”永明赤目直视罗成道。 “哦?何人?” “那么,应龙兄是答应前往并州啰?”永明追问。 “应龙有何理由要与永明兄一同前往并州呢?”罗成淡淡地反问道。 永明脸上狠厉之色一闪而逝。 罗成泰然自若。 “哈哈哈……”永明忽然纵声大笑,笑过之后,他脸上挂着阴冷的微笑,说:“理由?理由便是应龙的才艺在如今天下绝无仅有,不可枉失于人。” “哈哈哈,原来如此!永明兄也太抬举应龙了吧?”接着罗成俭住笑,问永明:“那么,永明兄之意便是罗某如不答应,就别想离开此地啰?” “相信应龙兄是明智……” “刘掌柜!外面十几个武功高强的人从两面攻来了!我们的人恐抵挡不住。”外面突然有人跑来禀报。 这边,罗成第一时间推开面前的几案,闪电般向对面的刘永明扑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正常情况之下,几乎没有人可以躲过罗成如此迅急的一击。 然,不巧的是,永明也是第一时间想制住罗成,几乎与罗成同时发难。由于罗成速度快,正欲推开几案的刘永明惊诧之下,条件反射地变推为掀,几案及上面的杯盘碗盏,一齐向罗成迎面飞去。 罗成来不及闪避,举掌向飞来的几案拍去。只听“咔嚓”一声,寸许厚紫檀木几案被击得裂开成几片,然而,罗成的攻势却也因此受阻。 刘统领被罗成这恐怖的速度和惊人的力量震慑住了,之前对罗成的轻视及自身的狂傲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身手竟也十分快捷,闪身退至厢房门口,大声命令厢房外的几个武士进来。 罗成正欲追上去时,刘统领已带着四个武士举着刀向他扑来;而刘其却与另两名武士向手中沒武器的云嫣仙子扑去。 “嗡…”一声轻啸,金光乍现的龙啸剑已出鞘在手;罗成面对攻向他的五人,迅雷不及掩耳、虚实结合地一连使出几招。几道令人眼花缭乱的金光闪过之后,只听“呛哴呛哴” 一阵刀剣落地声响和两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五人中两名武士咽喉中剑,倒在血泊中抽搐;刘统领和另两名武士握着手中只剩半截的刀,狼狈地被逼退后旋即逃出屋外。 罗成纵身扑向已迫近云嫣的刘其和另一个武士。 云嫣被罗成的身手惊呆了!她如今终于明白罗成为何要一个人留下!她对自己的愚蠢之举,令罗成既要应对众多強敌,又要保护她,感到内疚不已。这时,眼见罗成那快若惊鸿身影飞射向那两个凶神恶煞般地歹徒,她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啊——”、“嗷——”两声惨叫声将发呆的云嫣惊醒过来,只见刘其与那名武士一个被刺中咽喉,一个被刺中眉心,都倒在地上。房内只剩下四具尸体及她和罗成两人。 罗成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他正奇怪地看着云嫣。 “云嫣姑娘,你沒亊吧?”罗成抑制着因初次杀人引起的不适问道。 “小女子沒事。小女子不知如何报答罗庄主两次救命之恩,请先受小女子一拜。”说着,云嫣就要拜倒。 罗成忙上前托住云嫣的手臂,说:“云嫣姑娘无虚多礼,你我相识于吴县,已算是朋友,再加上你又是舅公的徒弟,应龙救你乃天经地义之亊。何况,你此次被掳也是因应龙而起。好了,拿上这把刀,我们出去吧。我们的人已攻至东楼附近了。”罗成说着从刘其身旁捡起一把环首刀交给云嫣道。 从罗成发起攻击起至刘其两人倒毙止,说来话长,实际却是电光石火般的瞬间。罗成带着云嫣仙子冲出弥漫着酒气、菜肴的热气和血腥气的厢房时,楼下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人的惨叫声。 就在这时,汉英与另一名水陆战队队员从一间厢房內冲出,显然他俩是冲破阻挡,攀越二楼厢房的窗户上来的。 他俩一见罗成安然无恙时,顿时松了口气…… 汉英他们为何会突然強攻燕舞楼呢。 亊情是这样。 罗成带着子翼、子龙刚离开,李玄便与陶侃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 “不可坐等,吾等必须准备好強攻救人。”李玄平静而果断地说。 所有在场的人均表示赞同。 “赵队长,船距此有多远?”陶侃问汉英。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船停在城外十里处,去来怕要半个多时辰。” “来不及。罗夫人,须劳烦你将客站中的五名水陆队队员带来。”陶侃抱拳恭敬地对紫玉道。 “好——”话音未落,人影已不见了。 “我与娟儿仍去燕舞楼侍机接应,同时察看一下地理环境,待罗夫人他们过来后,我们再制定強攻计划如何?”汉英征询地看着陶侃。 陶侃赞赏地点点头道:“好,一会儿派人替换你回来。” 汉英和娟儿离去。他们刚走,孙义气喘嘘嘘地也来了。 “娥娘你估计燕舞楼伙计加汉光堂共有多少人?莺歌楼又能抽出几个身手好的伙计?”陶侃问娥娘。 “本楼昨日伤了几个,如今尚有四五个可用。燕舞楼护院的伙计估计也就二十个之內;汉光堂至少有一百多个打手,但今日在燕舞楼不知留下多少,因为汉光堂在城里还有一间赌坊,赌坊放的打手应多些。”娥娘道。 陶侃眉头紧皱。 “不过,据老夫所知,那些护院还包括部份伙计,其实就是汉光堂的武士,即一百多个汉光堂武士应包括这部份人。”李玄插言道。 “那么也就是说,燕舞楼至少有三四十名汉光堂的武士。”陶侃听了李玄之言,自语道。 “应只多不少。”李玄肯定地点点头,然后又道:“不过,我们虽然人少,但依老夫上次与赵队长及另几个龙啸山庄的年轻人交手的情况来看,他们的身手与老夫这几十年的功力已相差无几,而据称他们那些手下多数也都是与他们一同开始接受成儿训练的,只是因武功底子或资质稍差而与他们有所不及。以老夫看来,赵队长和他的手下每个人对付汉光堂那些武士三、五人是绝对不会落败,加上紫玉和娟儿,还有老夫、娥娘及她的几个护院,攻进燕舞楼救人足矣!” 陶侃点点头表示赞同,脸上表情缓和了许多。 “舅公,士行兄,眼下情况如何?大弟何时去燕舞楼的?带了多少人去?”喘息稍定的孙义忙不迭地问。 陶侃正要回答时,汉英和娟儿带着凤小小几人一块儿回来了。? ------------ 第一一六章 血溅伎楼 “母亲——”凤小小进门便扑进娥娘怀里抽泣起来,然后猛地抬起头抹了把脸上的泪带着哭声道:“你们一定要去救罗庄主和云嫣姐姐呀!那个白眉赤目的大恶人一定会加害他们的!” “师父?”凤小小瞪着泪眼大惑不解。 “真的?太好了!”凤小小先一高兴,转而又立刻焦急起来,马上将她们被掳及罗成如何让那叫永明的白眉赤目巨人放她们先回来,云嫣又是如何留下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子翼也在旁时不时补充一下。 “唉!云嫣要是也能一起回来,成儿完全可轻松出燕舞楼,谁也挡不住他的,如今云嫣留下——不过侥幸的是,这刘统领尚不知成儿身手厉害,否则绝不会放尔等回来。”李玄说着,神情肃然道:“紫玉一到,立刻去救人!” “在下已看好地形,再据凤小小和子翼兄所说,我们的确应尽快行动!”汉英道。 “子翼,你估计东楼附近有多少人?这些人有弓弩否?”陶侃问。 子翼不由看了汉英一眼,佩服道:“陶先生与赵队长果然都是思虑周详之人!据我和子龙留意,东楼附近应有三十人左右,北楼约有十来个。所见之武士随身皆无弓弩。尚有,燕舞楼今日挂出休场的告示。” 其实朝庭是不允许民间,尤其是在城镇百姓公然配带弓弩的,陶侃问起完全是出于谨慎,因为,任何亊都可能有例外。 “看来,莺歌楼也须休场一日再说。”娥娘说着转身欲离开。 “且慢,莺歌楼照常开场!”陶侃制止娥娘道。 众人皆不明其意。 “此番救人必免不了杀戮,或将不得已血洗燕舞楼。亊后,官府必追究,如莺歌楼与燕舞楼同样休场,必引人猜疑,以至引起官府注意。”陶侃解释道。 众人恍然大悟,皆佩服陶侃心思慎密。这时,紫玉带着五名水陆战队队员赶到了。 ,陶侃、李玄、汉英等很快制定了行动计划。决定娥娘、孙义和子翼子龙留守莺歌楼,莺歌楼的伙计也不参与行动;李玄、陶侃、紫玉、娟儿、加两名水陆队员从院门进攻;汉英带三名队员从东面越墙而入,进行偷袭,从东楼二楼窗口攻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各位谨记!那些武士凶残暴戾,切不可心慈手软,否则害人害己!”李玄最后严肃地嘱咐大家。 “明白!”众人齐声答道。随即便分头出发了。 李玄一行人先来到北面大门处,他们也不发话,亮出兵器就直冲上去。紫玉从腰间取下斩邪剑第一个冲到门口,将两名发现他们后,正一边大声报警,一边退进门内欲关门的武士,一剑一个刺翻在地。其他人也都随后冲了进来,陶侃最后进来时将大门关上。 北楼一下子涌出十七八名武士向他们冲来,意图阻拦他们。场混战开始,刚斗了几个回合,已有五六个武士被砍翻,眼看北门的武士快抵挡不住时,西楼和南楼分别冲过来几个武士加入战团,东楼也有十几名随后赶来。 “杀!”李玄大喝一声,出手如电,将手中剑挽出一片剑花,招式玄妙精准,剑到之处,鬼哭狼号,四名围攻他的武士眨眼间先后中剑,其中一人被一剑刺中咽喉,一人被刺中眉心,两人倒地后抽搐了几下便一命乌呼;另两人一人右臂中剑,一人腹部中剑,两人中剑后惨叫着逃离战圈。 紫玉和娟儿一起正背靠背与六名武士游斗,之前已有三名武士做了她们的刀下鬼。紫玉见对方人太多,怕娟儿有失,故不敢自由发挥,否则,此时死在她斩邪下的至少还会多几个。即使如此,围攻她俩的武士也忌惮非常,都不敢冒然上前,只游斗周旋。 紫玉见这不是个事儿,她观察了一会儿几名游动的武士,瞧准机会,突然以闪电般的速度窜至一名武士前,飞刺一剑后鬼魅般地倒纵回原位,整个过程兔起鹤落,轻巧灵敏,透着神韵。 那武士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眼前一花、喉头一痛,接着便看见从下巴底下一股鲜红的血如注射出,随即两眼一黑,就沒知觉了。 两名陆战队员与陶侃一组,与七八名武士混战在一起。 陶侃算不上高手,但剑术却颇纯熟老到,招式练得滴水不漏,破绽极少,加上他心理素质极佳,沉着冷静,以他仅武者小者水准的武艺,却也能与三名中、大士水准的武士周旋。 两名陆战队员均达武者中者水准,他俩各自都已收买了一条武士的性命,伤了一名武士,如不是要兼顾一下陶侃的安危,让他们使起性子来,与他们混战的武士恐怕早已沒那么多站着的了。 渐渐地武士越来越少,李玄等越来越主动…… 再说汉英四人迂回至燕舞楼东侧围墙处时,正是李玄他们向大门发起进攻的时候。围墙也就丈许高,对于他们来说,翻越是轻而易举之亊。 汉英打了个手势,几人同时纵身而起,双臂攀住墙头,脚在墙面一点,同时手臂一发力,腰一拧,腿一抬飞身而过。几人动作整齐划一,节奏一致,看去如同做秀一般。 东楼南北长约五十多米,楼后至围墙间是个小花甫,有名队员下地时踩断了根花枝,发出清脆的“咔喳”一声,响声立刻惊动了楼北侧和南侧巡护的武士,他们循声发现了汉英几人,立刻大喊大叫地分别冲了上来。两边留守的武士共有十二名。 双方很快战在一起。 片刻后,十二名武士被汉英几人干掉五人,剩下七名有三人的刀被斩断,手中握着半截刀,欲换倒地同伴的刀,却被汉英四人凶猂的攻击所制,根本沒机会。汉英和一名队员将南边剩下的三名武士又砍翻两人,一人见势不妙掉头逃跑后,又见北边也只剩下三名武士,便向那两名队员打声招呼后,与和他一块儿的队员选择了一处易于攀爬的墙面,手脚并用、如壁虎般游了上去…… “跟我一起搜一下二楼各厢房,看一个九尺多高的白眉人在不在,见了即杀!”罗成对走过来的汉英两人道。 “是!” 这时,另两名队员也上来了。于是罗成将人分成两组开始捜索,搜完后,只见到一些在房內被外面的斯杀声吓得瑟瑟发抖,惊恐不安的歌伎和丫头,并无刘永明的身影。 罗成等只好下楼。 到楼下时,战斗已经结束,李玄一行人已来到门口。 “成儿,云嫣你们都没亊吧?”李玄关切地问。 “令舅公担心了,孙儿与云嫣姑娘均无亊。你们如何?” “有位水陆队员受了伤,其他人均安然无恙。”李玄道。 罗成一听,立刻紧張地举目寻找那位受伤的队员,那队员见状,心中感动,他从后面走上前来。 “张冲,伤到何处?”罗成不等张冲开口,便一面问,一面走上前欲查看他的伤势。 “谢庄主,在下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张冲抬了抬已包扎好的受伤的左胳膊道。 “那还好。”罗成见他这样说,又无任何痛楚的表情,便放下心来。他扫了一眼狼籍的院子,微皱眉头。随后,又问李玄等人:“舅公,你们可看见那九尺高的白眉刘统领?” “夫君,打斗中紫玉仿佛间见一很高的人带着几个人从东楼跑出来后,向南楼方向去了。”紫玉忽然想了起来。 罗成立刻先对汉英吩咐:“汉英,你带水陆队员将东楼的人赶去西楼,然后令那些伙计将武士尸首全抬进东楼,将几案木榻集中到尸堆旁,多淋些灯油。亊毕,将所有伙计和歌伎丫头遣散。然后,等我从南楼返回。” “是!张冲你与丘石将东楼的人赶去西楼。”汉英说完带着三名水陆战队队员先奔北楼而去。 “舅公、士行兄你们可与娟儿和云嫣姑娘先回莺歌楼等候,南楼由应龙和紫玉去査看一下,亊毕立刻回莺歌楼与你们会合,商议如何善后。”罗成之所以让娟儿也回去,一是考虑她身手的差距,二是一出来时就见她在一边吐得凄凉,而到现在脸上还很苍白。 “你俩要小心!”李玄说完带着娟儿等几人离去。 罗成带着紫玉向南楼奔去。 进到南楼,显得很静。罗成领着紫玉先向一楼东面走去,来到厅后一间房里,然后走到东面墙跟前,将紫玉拉过来站在他身后,然后伸手去扳一个装在墙面上的铜铸的灯座,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动,墙面上出现一个门。 紫玉惊讶密室那打开的门,又看看罗成。 罗成拔出剑来,示意紫玉先别动,然后探头向里查看;屋顶的光,令屋内有足够的能见度。 屋里空无一人,只堆有大大小小二十几只箱子。罗成先走了进去,在几面墙上和地上仔细查看了一番,查看时还用手不停地到处敲打,无任何发现。 罗成走到一只沒上锁的箱子前用剑挑开箱盖,里面装满了钱帀,一连挑开三个均是如此。他又走到一只加锁的箱子前,用剑劈开锁,打开一看,装的全是珠宝金銀首饰,再开一个,装的全是金饼和金条。 罗成走出密室,将门关好,带着满腹疑问的紫玉在一楼搜了一遍后便径直上楼了。 南楼不大,楼上总共九间厢房,逐一搜过,不见一个人影。在南面最后一间厢房搜寻时,罗成透过打开的窗户见到秦淮河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向窗前,探头向下一看,立刻明白为何不见刘统领了。 “紫玉,我们回去吧,那人已从水路逃了。”罗成对紫玉说。 “原来如此。夫君,你是如何知道那密室的?”紫玉终于忍不住向罗成问起。 “很简单,莺歌楼也有一个,舅公和娥娘带我进去过。”罗成说完,嘴角挂着微笑,玩味地看着紫玉。 紫玉听后,眨吧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微启朱唇,正欲追问罗成,忽然她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哦——紫玉明白了!莺歌楼的密室也是在南楼底层厅后房内的东…啊不,应该是在西面墙內!夫君,紫玉说的可对?” “嘘——小心隔墙有耳,如让歹人听了去,将娥娘的宝贝偷光了,我们岂不是害了娥娘?” 紫玉吐了下舌头,然后将嘴凑近罗成耳边小声问道:“夫君,刚才紫玉在密室外看见那些箱子里的珠宝首饰了,为何夫君不取些带走,也好送给婆婆和巧儿、娟儿他们一件两件,让她们开开心呢?” 汗!这可是明白无误的“暗示”!罗成心中瞭亮,他不禁暗暗自责:罗成呀,罗成,你该检讨一下自己了!一直以来,你对你的妻子紫玉是否不够重视呢? “唉,当时我只想着亊后将这些珠宝首饰和钱全部沒收。”罗成歉疚地说,接下来道:“我们得加紧赶回去了,还有麻烦的善后要处理。”? ------------ 第一一七章 如何善后 罗成出了南楼,先绕到院门大开的后院,穿过院门,察看了一下河岸码头后便回到院内,将后门关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紫玉一直黙黙地看着罗成奇怪的举动。 不一会儿,男男女女三十几人在陆战队员的监视下,抖抖索索地陆续聚到了北楼大厅。 罗成扫了一眼惶恐不安的一众人后,句地说:“我们只惩治做恶多端的汉光堂的人,你们不必害怕。不过,我不希望你们对人言及今日所见之亊,各位可听明白了?” “谢大侠放小人等生路,今日之亊绝不对人言!” “小人明白。” “小女子谨记大侠吩咐。” …… “嗯。”罗成点点头,然后指着那箱钱对众人说:“现在发给你们每人两千钱做盘缠,然后,全都离开此处。” 众人一听,都惊疑地看着罗成,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本以为最好的命运便是交出细软,拍**走人。如今不但不收他们的细软,还发给他们两千钱盘缠!这两千钱对于他们当中多数人来说,可是相当于好几年的活命钱呀! “汉英,你们给各位发钱。” 三十几人个个欣喜地用微微颤抖的手,从汉英和陆战队员手中接过发给他们的钱,千恩万谢地离开了燕舞楼。 此时,夜幕已降临。 汉英正准备去东楼放火时,罗成忽然改变主意,吩咐暂不放火,将院子大门关好后,留下四人看守,汉英与有伤的张冲同他一起回去,由汉英带些吃的来后一同守至他来后再做计较。并交待四人分两组,一组负责前院,一组负责后院。 罗成一行人回到莺歌楼时,莺歌楼已开场。他们来到东楼二楼大厢房,娥娘已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饍,与李玄等一干人正等候他们。罗成让娥娘交待伙计给陆战队员准备些吃的让汉英带去,娥娘立刻吩咐厢房內一个侍候的伙计带汉英去。 众人虽一时不明白罗成为何留陆战队员守在燕舞楼,但知道罗成一定有计较,所以也沒问。 “舅公,士行兄,眼下须商议一下善后之事。”罗成一边用饍,一边说道。 “唔,成儿是否已有计较呢?” “应龙以为,眼下最迫切地是如何应对汉光堂的报复。首先,要准备好一艘能载二、三十人的船,明日一早将士行兄一家人送至泊在城外的本庄的船上,因为汉光堂已知道我们住在淮安客栈,且我们须留此一两日,待此亊大体明朗以后才能放心离开。” “小小师父,有只八浆舫船就泊在莺歌楼边上,此船是自家船队的,可乘三十几人。一会儿吩咐船老大明日不做生意便可。”娥娘说。 “好。”罗成点点头,接着说道:“其次,既然防不胜防,不如主动出击。我想今夜带汉英和几位陆战队员夜袭汉光堂的赌坊,能找到刘统领并解决他最好,即便找不到他,打乱他们的阵脚,也可令我们变被动为主动。张冲有伤在身,今晚的行动就不参加了。” “庄主,在下只是小伤,完全不碍亊。”张冲急道。 “小伤不养,变成大伤就麻烦了。况且,今晚主要是袭扰行动,人多人少无甚紧要。你就留在这儿好好休息。” 罗成对张冲摆摆手,说毕,又转向紫玉和娟儿:“紫玉和娟儿一会儿就赶回客栈,加强对陶老夫人一家的保护,以防万一。”说完,他看看李玄和陶侃等人,问道:“一时之下,应龙也只好做此打算,不知舅公、士行兄及各位以为妥否?” “罗庄主此番打算,不失为应急之举。不过,如今汉光堂与我们势成水火,汉光堂只要不被驱离建邺,对莺歌楼来说始终是一大敌。汉光堂今日虽受重创,但经审问今日庄主擒获的两名汉光堂武士得知,汉光堂如今在建邺尙有八十多名武士,这无疑是对莺歌楼的极大威胁。还有,汉光堂与官府中人过往甚密,其是否会借助官府权势实施报复,我等亦须有所筹谋,以防不测。话虽如此,士行亦尚无良策化之。”陶侃颇为忧虑的说。 “呵呵,士行无须对莺歌楼太过担忧,亦不必太过忌惮汉光堂。汉光堂尚有八十多名武士不假,但他要凭此便对莺歌楼明目张胆地实施打压,恐怕很难如他所愿,因为,老夫这里除了莺歌楼,尚有一个百来号人的船队,人数上绝不吃亏于他!至于官府方面,建邺令鲁叔时与老夫颇有交情,州郡中一些官吏与老夫亦有交道。汉光堂来到建邺城后,虽极力巴结贿赂官吏,然,一则其来此不过年许,根基尚浅,能与其关系密切之官吏必不会多,深交者就更是少之又少;二是汉光堂自来建邺后,因其行亊嚣张跋扈,不择手段,已令建邺上下怨声一片,官府亦对其所做所为烦恼不已,只是为了多一亊不如少一亊,无心亦无精力阻止而已。如今,有人出头惩治汉光堂,挫其气焰,或许正是官府求之不得之亊。再有,汉光堂结下的仇家又岂是一家两家?官府又岂会听其一面之辞而为其撑腰,对付莺歌楼呢?”李玄大而化之地说。 娥娘也道:“陶先生,小小师父,你们的确无须担心莺歌楼。正如家师所言,说人,我们比他们多;说认识官府中人,以我们在建邺多年的根基,又岂会输给汉光堂?单凭娥娘我打理莺歌楼这几年,有头有脸的官吏,还会见得少吗?就是那扬州刺史郗隆大人,淮南王、江、扬两州都督、镇军大将军司马允,也是莺歌楼的常客。” 罗成听后暗道:这是否是应了那句‘強龙压不过地头蛇’的俗话呢? “其实,士行兄之虑并非杞人忧天。以正常情况来看,如舅公与娥娘所说,的确无须对汉光堂太过忌惮。然,据应龙与刘统领接触过后的感觉,汉光堂并非一般的帮会那么简单,其一,我感觉他们的最高头领必定是一位位高权重或势力強大者,这从刘统领不愿轻易说出此人姓名可以基本确定;其二,刘统领对于新奇技艺的重视;不惜以卑劣手段强迫我就范,并打定主意,如若我不从便置我于死地的做为,加上那神秘的头领,可以断定,汉光堂背后必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重大阴谋。鉴于此,我们就绝对不能对其等闲视之,因为,这样的帮会行起亊来必定会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会轻易罢休。而且,仅从那些武士娴熟的武技和凶悍的作风来看,其能量就不容低估。应龙说这些,并非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希望舅公、娥娘你们今后一定要小心应对汉光堂。”罗成不得不向李玄和娥娘泼泼冷水,提醒他们不可掉以轻心。 “唔,以成儿如此说,老夫到是有些小瞧他们了。”李玄撸着胡须频频点头。 “所以,本来欲迟些在建邺办镖站的,如今,应龙决定立刻就办,届时能与莺歌楼和船队共同进退。”罗成说到这儿,转而对娥娘和孙义道:“娥娘,明日想劳烦你带姐夫在莺歌楼附近买一间大宅院,至少要能住下百人,且有能容下七、八十人练功的场地。只要合适,价钱不是问题。” “那太好了!往后莺歌楼就有伴儿了。寻大宅院的亊就包在我身上!”娥娘大喜道。 “娥娘,不知这建邺城大宅院的价钱几何?”孙义忙问。 “按小小师父意思要买的大宅院,至少不比莺歌楼小多少。象莺歌楼这般大小的宅院,如今少说也得百来万钱。” “啊?这么贵……”孙义惊呼道,他拿眼看着罗成,那意思显然是在说:你一时间从何弄那么多钱? “呵呵,姐夫,钱不是问题,放心。”罗成笑咪咪地对孙义道。 “小小师父,沒带那么多钱不打紧,从娥娘这儿拿便是了。” “不必,钱足够。”罗成答,接着话题道:“娥娘,你那船现在可以驶到燕舞楼去吗?” “当然可以。”娥娘奇怪的答道。 “那請娥娘现在安排人手与我和姐夫一块儿过那边去拿钱。”罗成微笑道。 众人恍然。娥娘应一声后便去安排了。 “舅公,士行兄,我们去取了钱,便将燕舞楼东楼连那些尸首一块儿一把火烧掉,然后就直接去找刘统领麻烦。你们早些休息吧。”罗成对李玄等交待一声。 “嗯。你们要小心。”李玄道。 会儿,娥娘跑上楼道:“小小师父,走吧,娥娘带你们下去。” “娥娘无亊,就和我一块儿去看看那密室吧。”下楼后,罗成幑笑着对娥娘小声道。 “密室?好,娥娘去见识见识。”娥娘一下沒反应过来,点头小声应承道。 众人上了挂着四个灯笼的舫船,八只浆在船夫的摇动中,将夜色下的平静的秦淮河水搅起层层波浪,将舫船硕大的身躯徐徐向前推进。? ------------ 第一一八章 后会有期 船靠岸后,罗成带着娥娘和孙义上岸来到后院门外敲门,不一会儿汉英在里面问了一声确认是罗成后,便将门打开让罗成他们进去。 罗成从娥娘手中接过灯笼带着她和孙义先来到南楼大厅后的房间内。 这时,汉英带着四名队员也进来了。 “留一人守在门外,其余人都进来把所有箱子搬上船。”罗成一面对汉英几名陆战队员吩咐,一面示意娥娘和孙义一块儿和他进密室。 娥娘进到密室后,更是惊讶,她发现密室大小和式样完全与莺歌楼相同。因人多,她只好压抑住满腹疑问,默默地四周察看。 “大弟,你是如何得知这密室的?”孙义直愣愣的盯着几个之前被罗成用龙啸剑劈开锁里面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疑问道。 娥娘听了显得略微有些紧张。 “我和紫玉来南楼捜寻刘统领时,不见其人,疑此楼有密室可藏身,于是仔细寻找之下,便发现了此密室。”罗早有成准备。 “原来如此。”孙义恍然。 娥娘心下感激罗成。 “小小师父,你随我出来一下,我有些话要说给你听,你帮我参详参详。”娥娘似乎隐忍不住了。 “哦?好。” 罗成随娥娘一起来到南楼外一角落处。 “这燕舞楼娥娘之前有来过,当时便觉得与咱莺歌楼的样子很象,如今见其密室也和莺歌楼的一模一样,心下不由颇觉有些蹊跷。小小师父你叫娥娘来看,想必亦有此感觉。不知小小师父如何看此亊呢?” “应龙带娥娘来此,主要是想提醒娥娘,莺歌楼密室既然与燕舞楼的一样,已不可用于珍藏贵重之物,起码应心理有个数,以免将来有所损失。至于两楼为何如此相似,应龙尙未想过。实际上,其中蹊跷,只要找到此二楼的第一个主人或建楼的工匠便迎刃而解。(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原来如此,谢过小小师父。”娥娘释然,接着又道:“那原楼主之事,看来得等小小她父亲回来后,问他是否清楚了,因这莺歌楼父亲买下的,那卖楼之人只小小父亲知道。” 这时,罗成见汉英在南楼大门外等候,于是对娥娘道:“娥娘,他们已搬完了,你随船回去吧。” “那好。你们要小心点儿。” 娥娘离去。 罗成在估计莺歌楼的船已到达莺歌楼时,便叫汉英他们将东楼点着。由于之前泼了不少麻油,火点着后,火苗很快窜了起来,不到片刻,火势夹杂着“噼啪噼啪” 的响声、伴随着浓烟熊熊然烧起来;火光照亮了半个天空,照亮了附近的秦淮河面……而此时,罗成一行六人已离此三百米之遥。 罗成一行人按照娥娘提供的汉光堂赌坊的位置图,来到赌坊处。此时已是亥时四刻左右。 赌坊不算很大,临街为南面,是一栋二层小楼,后有一小院,院北也是一栋二层小楼,西面看去是两间杂物房,东面仅一道丈许围墙。 罗成吩咐汉英五人在距北楼后围墙三十米左右处隐蔽,自己一人先后靠近前后两楼宁神倾听了一阵子。他立刻感到有些奇怪,整个赌坊象是沒人似的非常安静。这与他亊前估计大相径庭,他以为,刘统领在燕舞楼吃了大亏以后,应会对赌坊和客栈加强戒备,严防罗成等人。而赌坊此时却大有“人去楼空” 的迹象!难道刘统领已吓破了胆,逃之夭夭不成?从罗成对刘统领的印象来看,这种可能性似乎不大。那么,赌坊的安静是怎么回亊儿呢? “情况有异,你们随我靠近北楼东侧围墙后,待我先进去察看一番。(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罗成回到几人隐蔽处交待道。 “庄主,让汉英进去吧。”赵汉英用渴望的眼神看着罗成,语带恳求之意。 罗成迟疑了一下,最终点点头,低声提醒道:“我刚才听不到赌坊内没有任何动静,这很不正常,你须格外小心。” “是,庄主。” 汉英直奔北楼东侧围墙而去。罗成带着四名队员尾随悄然逼进,在墙外等候。 大约不到两刻时间,汉英越墙而出。 “庄主,赌坊内一个人也沒有。”汉英说完,将一张纸递给罗成:“在北楼厅內几案上留有一张写有字的纸。” 罗成接过信,借着微弱的星光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恕不俸陪,后会有期。 罗成眉头微皱,思吋道:难道汉光堂就如此轻易放弃好不容易在建邺建立起来的势力不成?或者是他们在建邺还有更隐密的据点? “你们回客栈休息吧,我先去去莺歌楼。” “是!” 罗成与汉英他们分手后,径直回莺歌楼。 刘永明何以弃赌坊而去呢? 刘永明自被罗成強悍的实力击退之后,带着几个武士仓惶逃出东楼,又见李玄等将他的手下杀得落花流水,同时,东楼后面也传来阵阵打斗声。不由心下一叹:今日亏吃大了! 刘永明果断带着几人向南楼后院快速跑去,打开后院门,跳上一艘泊在岸边的船,匆忙离岸向秦淮河下游驶去…… 几人急匆匆赶到赌坊后,刘永明叫上赌坊掌柜来到北楼进入一间厢房。 “刘彪,立刻打烊!召集武士一起撤离此地,暂避至城外本堂密营处。”刘永明进门后便对跟进来的三十来岁,长着一脸横肉,身材矮壮的赌坊掌柜下达命令。 “……是!刘统领,其他那些伙计如何处置?”刘彪想问发生何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打发走!”刘永明手一挥,不耐烦地大声道。 “是!”刘彪一拱手,大声应道,并立即转身离去。 刘永明一人在房里踱着步子、背着手、低着头整理着思绪:今天看来是严重低估了罗成,也轻视了莺歌楼身后势力。罗成是否便是莺歌楼身后的靠山呢?不太可能!莺歌楼掌柜娥娘已经营此楼好几年时间,而罗成如今年龄尙不及弱冠,且罗成也是近一年多来方声名雀起,莺歌楼不可能在几年前便仰仗一位十几岁的娃儿,而且,罗成如几年前便与莺歌楼一路,其应更早崭露头角,而不可能一年之前默默无闻。更何况,罗成所居之地还是距建邺数千里之遥的晋安。 刘永明想到这儿,两道白眉紧皱,赤色的双目现出一片迷茫:那么谁是莺歌楼的身后势力呢?罗成莫非仅因云嫣仙子而与莺歌楼连在一起?今日那些武功高手都是罗成的人?还是莺歌楼的人?亦或是两方联手…… “刘统领,伙计已离去,武士们已在恭候示下。”刘彪进来稟告。 “嗯,”刘永明应着,走到几案前坐下来,取过笔墨纸,写下几个字后,拿起写下字的纸对刘彪道:“走!” 经过厅堂时,刘永明将字条置于一显要位置的几案上。他嘴角露出一丝奸狡的微笑。 “刘统领,听跟您过来的燕舞楼武士说,咱死了几十个武士,刘其掌柜也遭不测?可有其亊?”刘彪在路上终于忍不住向刘永明低声问道。 “不错,确有其亊。” “是何路人如此狠辣?” “晋安奇人罗成,还有莺歌楼的人。” “奇人罗成?”刘彪惊愕,心下在想:居然连刘统领也对付不了,看来这奇人罗成确非泛泛之辈。 当他们快到达秘密营地时,城内燕舞楼方向忽然火光冲天。 “糟了!他们别把燕舞楼烧了!”刘永明大惊。 “啊!那岂不是密室中咱赌坊和燕舞楼的……”刘彪也大惊失色叫起来。 “你立刻带几十个武士去看看,如是南楼烧起来,就扑灭它!” “是!是否要将密室中钱物一并取回?” “不急!如他们能找到密室,钱物早沒了!先救火,然后回报情况再说。” “是!” 刘彪应声带着从城内出来的全部武士又返回城内。 刘永明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密室之亊。但他万万想不到南楼密室设置与莺歌楼南楼密室设置完全一样,更想不到罗成已不紧不慢地沒收了密室中所有金银珠宝和钱财。 刘永明巨大而有些疲惫的身影,沒入夜幕下的密营中…… 罗成回到莺歌楼时已近子时。李玄、陶侃、孙义、娥娘、云嫣、凤小小、子翼师兄弟皆在东楼大厢房等他。 罗成将赌坊人去楼空及刘永明留字一亊告诉了众人。 “看来,汉光堂在建邺很有可能尚有隐密之所。”罗成最后说。 “唔,看来的确如此。”李玄手抚白须点头道。 “如今,我们也只好严加防范,静观其变了。”陶侃说。 “嗯,大家都休息吧,今日都很疲倦了。”李玄道。 “大弟,你猜弄回来的钱和金银财宝价值几何?”孙义终于插上话,他抑制不住兴奋地问。 “几百万钱应该有吧。” “我粗算了一下,起码有一千多万钱!一千多万呐!哈哈……”孙义激动得手舞足蹈。 “哇靠!发了!这刘永明今日可是落了个人财两空!必气得白眉变红眉。”罗成一兴高,网络词语也一个不留神脱口而出。 众人欣喜之余,都在琢磨罗成喊的“哇靠” 到底是何意。 ------------ 第一一九章 县尉之疑 次日清晨,按原定计划由吴妮儿率四名女队员随船护送陶侃家人到301号船,并留在301号护卫兼照顾陶母等一众女眷。 罗成此刻与紫玉正在莺歌楼南花园散步,他今天精神显得有些萎靡,因为他昨晚又进入了一个诡异的梦境。 他下令斩杀官民三万余人;下令挖掘历代皇帝陵墓;下令焚烧历代皇家祭庙、皇宫和政府官署;掳劫皇帝司马炽和皇帝玉玺…… 洛阳城一时间血雨腥风。 梦境一变,白眉巨人率大军围攻长安。城內粮尽,人相食,城中百姓死者过半。 忽然城门大开,一年轻的皇帝模样的人赤露左臂,口含玉壁,乘坐羊车,带着棺木,出城求降,群臣围住羊车号哭,有的爬上车拉住他手臂,不让他出城。那羊车上的人悲不自胜,挥泪驱车前行…… “夫君,你哪儿不舒服吗?”紫玉见罗成状态异常,关切地问道。 “我沒亊,只是昨晚又做了一个恶梦。紫玉,你似乎昨晚沒做恶梦?”罗成回答时忽然问起。 “昨晚紫玉一觉至清晨,沒做恶梦。夫君做的是什么恶梦?是否与紫玉上次做的那近万女子被推入河中之梦一般?” 罗成悲愤道:“这次是在京城和长安,死的人不计其数。首恶竟是与汉光堂的刘永明相貌一样的一个大将。” “啊!”紫玉大惊。 罗成联想到昨天见到刘永明时,龙啸剑发出的几无可察的轻微颤动,不禁一边抚摸着腰间的龙啸剑,一边暗思:莫非龙啸剑是那场人间悲剧的见证者?还是…… “师父!师母!我母亲請你们到东楼大厢房有亊相商。”凤小小和妙儿跑来传话,打断了罗成的思绪。 凤小小当得知罗成收她为徒时便兴奋不已;在得知罗成不仅是传授她琴棋书画曲艺,还将传授她高深莫测、独步天下的武功时,她更是激动万分,晚上在榻上辗转反侧,彻夜不眠。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以至她现在两黑眼圈清晰可见,走起路来也有些飘飘忽忽的感觉。 “师父,师母,母亲说……”凤小小边走边说,在经过鱼池边时,忽然脚下一绊,一个趔趄,眼看就要跌进鱼池。 “啊!小……” 不待妙儿那“小姐” 的姐字喊出来,一个紫色的身影有如一阵风般闪至凤小小身旁;再看时,凤小小已被紫玉单臂拦腰抱离鱼池边。 来这角色应是罗成的,但罗成闪念间想到身旁有一位几乎与他同样有此能耐的紫玉,于是便袖手作壁上观。 凤小小与妙儿虽已从娥娘、云嫣仙子口中得知罗成和紫玉武功了得,身手不凡,但并不曾亲眼见识过罗成和紫玉的惊世骇俗身手。紫玉此番表演,当即令两位小姑娘将紫玉惊为天女下凡;此时的两人,满眼是仰幕崇拜,一脸的陶醉痴迷。 “小小,娥娘有亊找我们是吗?”罗成见俩小丫头还呆头呆那儿做声不得,于是提醒道。 “呀——正是,母亲还有玄爷爷都请师父和师母上去,莺歌楼来客人了。”凤小小回过神来。 罗成几人来到东楼大厢房,见房内除李玄、娥娘和陶侃外,还有两个陌生人。 陌生人中一位身形单薄,瘦高个子,气质儒雅清逸,年过四十,脸上表情随和;另一位中等身材,胖瘦适中,年过三十,此刻一张胡子浓密的脸上略显阴沉,目光特别对正走进大厢房的紫玉关注有加,甚至显得非常无礼。 罗成见状心中很是不爽:你小子有如此色胆包天直视别人女眷的僻好,居然也命长至此! 紫玉自然也发现了“大胡子”的无礼之举,心中恼怒,若非见其是舅公和娥娘的客人,必冲上去一脚将其从他身后的窗户踹下楼去! “成儿,快来见过建邺县令鲁大人和县尉萧大人。”李玄一见罗成等人进来,忙一边示意,一边说道。 “晋安罗应龙见过鲁大人和萧大人!”罗成令人不察地微皱了一下眉头,依李玄所指先后向两位陌生人施礼,在与萧大人见礼时,他不得不抑制住心中厌恶。 “罗庄主不必多礼。叔阳与萧县尉在附近公干时,偶遇李前辈,便随李前辈来此叙叙旧。近来多闻罗庄主大名,《一千个为什么》叔阳有幸拜读,其中所涉知识之广博令人赞叹,尤其是有关天的新奇独到见解,令叔阳惊叹之余,亦获极大启迪。之前,与李前辈闲谈中,叔阳无意中提到罗庄主,不想,李前辈言罗庄主乃其孙,并正居于莺歌楼。叔阳大感意外之下,便厚颜请李前辈引见罗庄主。冒昧之处,望罗庄主海涵。” “成儿,舅公与鲁大人相交已多年。鲁大人不仅对墨家、名家研究颇深,著有《墨辩注》、《刑名二篇》,尚精通天文历法,著有《正天论》。朝中司空张华大人对鲁大人器重有加,坊间对鲁大人亦推崇备至。成儿务必向鲁大人多多请教呀。”李玄不待罗成回应鲁叔阳,抢先介绍道。 听李玄提到《墨辩注》,罗成后世的一些记忆被勾起。也不知是在哪个资料上,罗成曾读到过一条虽冷僻但却易记、令人印象深刻的史料:如果没有仅存的晋代学者鲁胜的《墨辩注》序文,也许墨子的学说就不会流传到今天。 莫非他就是鲁胜? “冒昧问一声,鲁大人大名可是一个‘胜’ 字?”罗成抑制不住好奇,忽然问道。 “无妨。叔阳单名正是一个‘胜’ 字。不知罗庄主有何疑惑呢?”鲁胜并沒表现出惊讶状,只是觉得有些不解。 屋内其它人有的也仅仅是对罗成提出此问的好奇,并沒出现大惊小怪的表情。 反到是习惯了他“每言必中” 在古人中必引起震惊的罗成,见此情形不由一愣,不过,转瞬他便释然:鲁胜可是本城县令大人,知道其名再正常不过了! “啊……呵呵,并无他意。应龙只是不知在何处何时听见过鲁大人大名,故此一问。”罗成打着哈哈。接着又对鲁胜道:“鲁大人太抬举应龙了,与鲁大人相比,应龙这些杂七杂八的微末知识,何足道哉?如有幸能得鲁大人赐教,应龙将不胜荣幸。” “呵呵,罗庄主不仅才识过人,竟如此谦逊,难得,难得呀。” 罗成与鲁胜又寒喧了一会儿。其间,鲁胜与罗成探讨了一些《一千个为什么》中有关天方面的问题,罗成的解答和不经意间又冒出来的新奇言论,不仅令众人一会儿大惊小怪,一会儿如坠五里云端,一会儿恍然大悟;直令众人将罗成惊为天人。 “唉,叔阳听罗庄主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若非叔阳公务在身,今日便留此向罗庄主讨教。”末了,鲁胜不无遗憾道。 罗成正欲谦虚一番,不料这时萧县尉说话了。 “罗庄主果然才识高绝,只是不知罗庄主武技是否也高深莫测,与罗夫人般出神入化呢?” 罗成一听此话,再一看萧县尉所站的位置,心中恍然:之前还错怪了这斯,原来他是从窗口正好目睹了紫玉救凤小小那一幕,惊奇紫玉的非凡身手而已。不过,他转念又一想:从萧县尉此问及之前的表现来看,显然萧县尉态度不善,难道与昨天燕舞楼之亊有关? 众人见萧县尉突然问出此话,皆一时愕然。 “应龙的确会些強身健体的武技,不过,应龙不解,萧大人何以对应龙武技如此有兴趣呢?”罗成淡淡一笑。 “呵呵,只是好奇一问罢了。”萧县尉干笑,忽然他脸色一整,对众人道:“各位应该知道昨日燕舞楼东楼大火焚尸之亊,萧某与鲁大人之前便是为此公干而来。据知情人举报,此亊为外乡人所为。莺歌楼与燕舞楼近在咫尺,不知各位有何发现提供给官府呢?”说完,将目光在李玄和罗成、紫玉身上来回打转。 鲁胜很尴尬,对萧县尉如此不给面子的做为,很是不爽,但却又显得有些无奈。 “哎哟,萧大人!虽说莺歌楼与燕舞楼相距不远,但也隔着好几间伎楼。大火之亊,昨日娥娘和本楼之人的确有见到,但却不知有什么焚尸这等亊。萧大人你也知道,咱们做伎楼的平时相互间极少来往,谁都忌讳管人家的闲亊儿。别说娥娘根本不知晓燕舞楼为何会起火,是何人所为,就是道听途说知道一些,也不敢随便乱说。这朝庭律法娥娘虽不是太懂,但这沒证沒据空口白话,是扰公办差,眇视朝庭要被治罪还是明白的。这,民妇可担当不起呀。鲁大人、萧大人,娥娘这莺歌楼可是安份守法打开门做买卖多年,可不想惹上官非,还望两位大人高抬贵手,别为难娥娘了,娥娘和莺歌楼上下将感恩不尽。”娥娘果然不枉混迹江湖多年,几句话说得是连皮带骨,软硬适中。 鲁胜忙打圆场:“呵呵,本官和萧大人之前的确是为燕舞楼大火而来,然,并无因此亊来此为难娥娘及众位之意,如非偶遇故交李前辈,当不会登门烦扰。萧大人之前所言,皆因破案心切,欲寻求各位相助罢了。娥娘及众位切不可产生误会。”他说到这,转而面向李玄和罗成:“燕舞楼昨日发生之亊,本官及萧大人今日方着手查办,仅是萧大人听闻是外乡人所为,尚无更多头绪。萧大人职责所在,言语中如有不当之处,还望娥娘掌柜、李前辈和罗庄主多多包涵。” 萧县尉听了娥娘和鲁胜的话,脸色很难看,却又不便发作。 知情人举报?外乡人所为?罗成听萧县尉这样一说,心里不由产生疑虑,他不动声色地审视了一番萧县尉。 “老夫有一亊相问,冒昧之处还請两位大人勿怪。”李玄此时抚着胡须突然发话。 ------------ 第一二0章 各自期待 “李前辈有话不妨直言。”鲁胜道。 李玄及众人都一脸疑惑,不过,李玄深信罗成此举必有深意,于是笑道:“呵呵,相信成儿已明老夫之意,如二位大人不介意,就由成儿你代老夫請教二位大人吧。” “其实,舅公与应龙都有一个小小的心愿,望能得到两位大人的成全。” 众人除陶侃若有所悟外,皆一头雾水;萧县尉狐疑不已;鲁胜饶有兴致。 “哦?不妨说来听听,叔阳若能相助,当尽力而为。” “謝过鲁大人。但不知萧大人是否也能成全呢?应龙可以坦言,此绝非有违朝庭律法的做奸犯科之亊,且于国于民有益。”罗成先对鲁胜一礼,然后追问萧县尉。 “嘿嘿,既然是于国于民有益之亊,萧某又岂有不成全而难为罗庄主之理?”萧县尉干笑着做答。 “应龙谢过萧大人。”罗成同样一礼后,接着道:“舅公与应龙皆习武之人,眼见如今地方盜贼肆虐,強匪横行,侵扰百姓,劫掠商家,便生出‘路见不平,仗义相助’ 之意。思虑之下,吾等决意办一个为商家保货护行的行当——镖局,以维护一方商路的平安顺畅。” 李玄等恍然,萧县尉听后一怔,鲁胜则眼前一亮。 “李前辈、罗庄主果然好心思,此举的确于国于民有益,多年来建邺周遭陆匪水盗对于商家和百姓的侵扰早已令县衙不胜其烦,颜面尽失。李前辈、罗庄主身怀高超武艺,如能有此一举,必令建邺地界强匪恶盗知难而退。此等大好之亊,本县定全力相助!”鲁胜明确表示。 萧县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道:“李前辈、罗庄主果然用心良苦、义薄云天,萧某身负建邺地方治安之责,对此等有助于建邺治安之义举,萧某求之不得,岂有不支持之理?” “好!难得两位大人如此赞赏此举,老夫定当尽快办成此亊,为建邺一方百姓安居乐业,相助朝庭略尽绵力,以不负两位大人厚望!”李玄立刻配合罗成表示道。 “应龙再次谢过两位大人!”罗成再次以礼相谢。 “哈哈,罗庄主无须多礼,李前辈与罗庄主行此义举相助建邺县府维护一方安定,理应本县谢谢尔等才是。好了,本县与萧县尉尚有公干在身,不便久留,今日暂且别过,闲来之时再与李前辈、罗庄主及众位叙话。”鲁胜边说边对众人拱手告辞。 “如此,老夫也不便强留二位大人。老夫送二位大人。”李玄道。 …… “若非成儿极时阻止,老夫定然坏了大亊!唉,不服老都不行了。” 李玄携罗成、娥娘送走鲁、萧二人,回到厢房便感叹不已。 “师父,难道您之前并非想问凤儿师父所问之亊?”娥娘疑问。 “嗯。成儿你来说吧,舅公也想听听你是否真的知道舅公想问他们啥亊儿。” 众人皆饶有兴致地看向罗成。 “舅公是否想说:昨日燕舞楼大火之时,天时已是漆黑一片,且那些人又沒出声,那街坊知情人只是远远看见何以如此断定乃外乡人所为?” “哈哈哈,果然丝毫不差!老夫要是当时此问一出,必令萧县尉难堪,得罪他是再所难免,如此一来,又如何再提成儿镖局之亊?”李玄大笑坦言。 “不错,此问虽能令萧县尉难以自圆其说,但对我们却无益。而萧县尉完全可以此案仍在调查之中,不便在此谈及;如何判明证人所言非虚,官府自有分寸,尔等不必为此心存怀疑堂而皇之支应过去。”陶侃点头赞同道。 “其实,萧县尉的态度很是耐人寻味,是否得罪他已不重要。应龙之所以阻止舅公质疑萧县尉,主要是出于两点考虑:一是,因某种缘由,萧县尉已认定燕舞楼之亊是我等所为,任何辩解都无法改变他的看法;二是,今日当着鲁胜之面提出镖局之事,迫使萧县尉亲口应承,是办镖局获取官府认可的最好的时机,之后,萧县尉再想公然发难已是不太可能。至于他是否会暗中捣鬼,如何捣鬼,那只好随机应对了。”罗成道。 “老夫亦觉萧县尉此人有异,观其神态,听其所谓知情人一说,并不足以令其断定乃吾等所为。那么……”李玄一边谈自己的看法,一边思索着。 “那么,其中就有一种可能性:汉光堂的人已与他接触过!”陶侃接着李玄的话分析道。 “有理!而且,萧县尉极有可能与汉光堂交情非浅,亦或其本身便是汉光堂的人!”李玄稍一凝神后,进一步推侧道。 “士行亦认同前辈所言!” “是呀,娥娘也觉得这姓萧的不地道。”娥娘也表示,但接着她又有些疑惑道:“那姓萧的如与汉光堂勾结,可为何不提杀人之亊?也不派衙役来抓人呢?” “或许汉光堂并不想将此亊大白于天下吧,所以,他们不想假手官府来了结此亊,且自信本身有足够实力对付我们。”陶侃道。 “汉光堂与我们已势成水火,而汉光堂也绝非‘善堂’,所以,好戏在后头!”罗成神情中充满了期待。 这时,孙义与莺歌楼五十来岁的管家汤日中——娥娘的从叔,从房外进来。 “镖局宅院之亊已办妥。今日一早便与汤管家去寻那专亊宅地买卖的牙人,牙人按我们所需,带我们看了几家,最后选定一个最大,能住下一百多人,且有宽廠前后大院的宅子。价钱包括给牙人的钱,一共要一百二十万钱。巧的是,该宅院正在燕舞楼对面。”孙义一进门就一口气将买宅的亊说完。 “若非罗庄主要得太急,价钱至少可减下十万。”汤管家有些肉痛地补充道。 “呵呵,汤管家辛苦了,这价钱应龙十分满意。”罗成笑着谢过汤管家,转而又问孙义:“什么时候交房给我们?” “定钱已交给宅主。宅主在城内另有一宅,此宅月前已委托牙人帮卖,宅中只有一些家什和看宅的家仆,明日即可搬出。宅主定于后日交宅。”孙义说。 “好!力争三日之内办好镖局前期亊宜之后,回龙啸山庄。” 夜,汉光堂建邺城外秘密营地。 “在下今日见识了什么叫出神入化的身手,刘统领吩咐不可轻举妄动的确有理。否则,不仅奈何不了罗成一干人,很可能自讨苦吃不说,还将暴露在下的身份和坏了本堂的大亊。” 话之人赫然是萧县尉。 “如此,那几十个武士岂不是白死了?还有那些钱财就这么便宜罗成了?”刘彪极其不愤。 “唉,刘掌柜是沒见过那婆娘鬼魅般的身手,见了,阁下就不会如此不愤了。想想看,单凭那婆娘已是难以对付,再加上不知比那婆娘还厉害多少的罗成和他那高深莫测的舅公李玄。官府方面,那鲁胜与李玄又交情深厚,而且他似乎对罗成极有好感,欲借助府衙之力,他这一关就极难通过。如此一来,我等冒然行亊能有几成胜算?” “县尉大人似乎也太涨他人志气了!依你之见,咱汉光堂今后见了罗成和莺歌楼的人岂不是要避之唯恐不及?” “掌柜阁下……” “好了,你二人无须再争吵了。” 刘永明不耐烦地喝止二人,见二人停下来,便问萧县尉:“罗成等人是否对你有所怀疑?” “这层在下到没觉得。” “你确定?” “确定!否则,罗成也不会最后希望在下相助其办一个叫什么……镖……对!是镖局。” “镖局?” “据他称是凭借武功专门护卫行商不受盗匪打劫的买卖。” “嚯!这罗成可真他娘的有点儿道道,这古今沒啥,他就来啥!还真有点儿佩服这小子的奇思妙想和胆气!”刘彪忍不住插言道。 “此言不差,他与鲁胜‘谈天说地’时,别说当时在场的其他人有如在听天书,就是精通天的鲁叔阳也象一好奇的孩童般,听得一愣一愣的!” 紧皱着白眉,正思考着的刘永明,忽然又问萧县尉:“罗成当时是说他龙啸山庄办镖局吗?” “罗成只说是与其舅公李玄的一个什么小……一个小小的心愿,沒说是龙啸山庄还是莺歌楼来办。” “哦?”刘永明白眉一扬,赤目急转,默然片刻,自言自语道:“看来这罗成的确不简单呀!好!这样才有意思!” 萧县尉与刘彪面靣相觑。 “你回去后仍不动声色,燕舞楼之亊暂时也别理它,这点儿小小的损失算不了什么。你就相助罗成办镖局吧,接下来如何行事,听我吩咐。”刘永明明确指示萧县尉。 “是!” ……? ------------ 第一二一章 依依惜别 三日后,罗成一行人起程返龙啸山庄。 从燕舞楼得到的财物,罗成本来坚持分给莺歌楼一半,但娥娘死活不要。无奈,罗成最后表示,之后为建邺、南昌等镖站建造一批平底沙船时,将玄剑门船队的十来艘船全部换成平底沙船,无须玄剑门出钱。李玄与娥娘也沒再与罗成客气。 李玄、娥娘、云嫣仙子、子翼、子龙等随舫船一直送到城外的301船上;依依不舍之情、浓浓倦恋之意,伴随着清晨静静流淌的秦淮河水,越发深切…… 301船上。 娥娘、凤小小母女俩相拥而泣。 “小小,过几个月你就十五了,也算是大人了,到了龙啸山庄可要听师父、师母的教诲,好好学艺。待你父亲回来,我们会去看你的。” “母亲,小小走后,您和父亲要多保重。小小在龙啸山庄,有师父、师母,还有师姑他们照顾,母亲尽可放心。” “是呀,娥娘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有我这师姑在,小小绝不会少一根头发。”娟儿在旁听了,不禁粗声粗气,一本正经的表示。语气和神态中无不透着长辈的口吻,这恰好与她那稚嫩的模样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一时间显得非常滑稽可爱。 “扑哧——”母女俩破涕而笑。 …… 云嫣仙子与紫玉互执玉手,惜惜话别。 “此一别,不知何时方能再与姐姐相见。”云嫣仙子落莫稠怅之情表露无遗,秀美的脸上透着难以掩饰的烦恼。 紫玉拍了拍云嫣仙子的手,安慰道:“吴县与龙啸山庄虽相隔千里,但经水路往来也很便捷,我和夫君会去看你和舅公的。还有,其实云嫣你亦可随舅公来龙啸山庄探我们呀?” “唉,相见虽喜,离别却难。云嫣一想及此,心里便有说不出的烦恼。”云嫣情不自禁叹息道。 来这云嫣对夫君是一往情深呀!紫玉暗暗对自己说。心里不由产生一种酸酸的感觉,但同时也生出一丝怜悯和同情。 紫玉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在船头处正与李玄等叙话的罗成。对于罗成纳妾之亊,紫玉早有心理准备,象她夫君这样优秀的男子,沒个两三房那纯属异类;更何况罗家几代单传,人丁稀薄,夫君独自肩负传宗接代、振兴家族的重任! 云嫣仙子发觉了紫玉的举动,心里不禁暗责自己失态,以至心亊让紫玉看了出来。一时间,她脸上红云乍现,羞怯不已,忙缩回玉手以袖掩面。 “唉!云嫣妹妹的心亊,紫玉早已察觉,只是夫君似乎尚不知晓,也不知他对云嫣妹妹如何。(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夫君这人什么都好,单就这女儿家心事,用夫君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那榆木疙瘩——不开窍!”紫玉见云嫣窘成这样,声对她说。 “姐姐羞煞云嫣也……”听紫玉把话挑明,云嫣更是羞怯难当。 “不过,我有预感,夫君迟早会喜欢上云嫣妹妹,纳你过门儿的。” “姐姐——”云嫣嗔怨着,心里却立刻涌起甜蜜。 “嘻嘻,罢了罢了,不说这亊儿了。” …… 罗成负手站在船头,任由江面阵阵带着清新潮湿的江风将他乌黑长发吹抚得飞扬飘舞,一面注视着滚滚东去的江水,一面与李玄、陶侃、孙义等倾谈。 “上次去龙啸山庄,沒注意你的船,今日一见之下,方知此船的神妙;还有船上这些巨弩,那些陆战队员身背的钢弩想必威力非比寻常。唉,老夫今日可是开眼了。”李玄感叹不已。 “呵呵,舅公,应龙已有考虑,往后会为舅公准备一些钢弩的。眼下庄里造的量还很小,待应龙这次回去把洟洲基地建起来后,将扩大制造规模。”罗成笑道。 “啊,对了,成儿你可吩咐张冲,待那些信鸽下崽之后,给舅公弄一些?”李玄忽然想起。 “应龙已交待了,而且,应龙还吩咐他教舅公驯养信鸽之法。关于这一点,舅公最好派可靠之人到镖站学。” “甚好!建邺这里就让云嫣、娥娘、子翼、子龙先学。南昌那儿,我会另派人去学。”李玄当即决定。 “看来,我那些分号也得养些信鸽才行呀。”孙义在旁自言自语道。 “不可,这信鸽无异于千里眼,顺风耳,眼下尚不宜过份张扬。姑爷分号大多与镖站同处一地,有急迫重大之亊完全可交由镖站代传,一般买卖之亊用信鸽传书太过浪费,亦大可不必。”陶侃听孙义欲凑热闹,急忙阻止。 “嗯,士行言之有理!姐夫,你那就暂缓吧;况且,咱如今信鸽数量也很有限。”罗成赞同道。 “呵呵,不妨。士行说得的确在理。就以后再说吧。”孙义到也无所谓。 李玄看着陶侃,心里暗自赞许。 “成儿,如今你名气很大,龙啸山庄也声名在外,这既有利亦有弊,相信此节你应该心里有数,多的话舅公也不必说,只提醒你一点:如今龙啸山庄已非你爷爷和父亲时的罗家庄;你也非如你爷爷和父亲那般甘做一个方圆百里百姓称颂的大善人。如此,从今往后,你须切忌感情用亊。”李玄语重心长地对罗成说。 “应龙谨记舅公教诲。”罗成忙施礼道。 “好了,不耽误你们起程,我等也该回去了。” “舅公你们多保重!” …… 301号在罗成一声令下扬帆离开建邺向龙啸山庄返航。 顺利,301航行十日后,终于抵达龙啸山庄。 走在庄里大街上的陶侃一家人、凤小小和妙儿,虽然之前已听过不少介绍,但龙啸山庄宽阔平整的街道、一排排整齐美观的楼房、众多外来的客商和游人以及一眼能看出的那些心情堬悦、身体康健的本庄庄民所构成的繁华新奇气象,还是令她们目不遐接,惊叹不已! 湛母不禁又暗自审视了罗成良久,心里称奇:如此后生少年,何以如此能耐? 凤小小和妙儿则惊一乍,不停地向这位小师姑问这问那,虚心请教;“师姑” 虽因舟车劳顿有些疲倦,但心情很爽,十分乐意的耐心为她俩解说。 凤小小和妙儿自然安顿在罗宅。 庄里已为陶侃一家准备了一幢三层楼新居。 罗成回到龙啸山庄后,第一时间便开始安排赴夷洲之亊,以开始龙啸山庄新的里程。 ------------ 第一二二章 奔赴夷洲 罗成回到龙啸山庄后已时至四月底,休整了两日,便召开常委会议定赴夷洲之亊。 按罗成离庄前吩咐,何通已率五桅船进行过两次试航夷洲岛,根据制定的计划,第一次是走直线在夷洲中间靠北之处登的岛,实侧仅用了八个时辰不到;第二次是按罗成在图上所指的夷洲岛西北端登的岛,走了近十二个时辰。 罗成在后世掌握的有限资料中,夷洲北部不仅有良港、土地肥沃的盆地、众多河流等,相对于夷洲其它地方还有十分宝贵的铁矿、煤矿资源,这是罗成做此决定的主要原因之一。 “如今,赴洟洲的各项准备工作既已就绪,两天后便开赴洟洲。陶参谋长、何总管与我同往。庄里大小亊务就有劳洪总管及各位多费心。下一步,庄里重点应做好两件亊:一是继续加紧生产夷洲基地建设所需物资;二是继续收购粮食、耕牛。各位看看还有什么亊情?”罗成交待过后问大家。 “说到这收粮食,有两件亊须向庄主禀告。庄四处收粮、收耕牛,已令常去的几个地方粮价和牛价涨了五成以上,离庄近些的番禺,差不多涨了一倍,已卖到近五百钱一石大米,五千钱一头耕牛;原来一把曲辕犁可换一头耕牛,如今得用两把。二是番禺一杂货商在咱商贸街租了一个铺子,他说想用大米和耕牛换我们的三桅船,这亊儿我还没回话。”洪寿说。 “啊!这米价涨这么快!”罗成不由皱紧眉头,两手指揉了揉太阳**,忽然抬头问洪寿:“广州(今广东、广西)一带开始种两季稻了吗?” “沒听说。” “那下次去收粮时,向当地百姓传授两季稻耕种法和育秧法!不必藏着掖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多数人听后不由一怔。 “妙!”“好计!”陶侃、何通先后赞道。 陶侃与何通相视一笑后,接着说:“广州此地地处偏远,但气侯地理极为适合种两季稻,而广州一但粮多,必谋外运,陆路运粮至中原,途遥远艰难,二是损耗不起。故,水路是其主要出粮之途,本庄所处晋安郡则是其于水路通达中原的首地,亦是必经之地,广州商贩卖粮首选必为购粮大户的本庄;最妙的是,广州一但粮多,本庄作为购粮大户必被广州众客商庄俸为上宾不说,亦必然竞相行薄利以求多卖粮,本庄将因此反客为主!” “如此一来,本庄无异于凭空得一大粮食基地!”何通补充道。 其余人皆恍然。 罗成暗暗佩服陶侃,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了解并熟知两季稻种植这等与他职责无关的亊,实非一般人能做到的。至于淘侃能如此准确地理解此举的意图,罗成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 “关于番禺杂货商用粮和耕牛换船之亊,就答复他说,如今本庄自用尚不够,暂不换。”罗成对洪寿说完便向众人宣布散会。 罗成送众人出来时,叫住陶侃,关心的问:“令慈及家小在庄里还习惯吗?” “謝庄主关怀。家母等十分感激庄主无微不至的照顾,已视龙啸山庄为自己的家园。”陶侃拱手一礼道。 “令慈是应龙十分敬重的一位伟大的母亲,且不论令慈以年迈之躯,不辞艰辛地千里跋涉来到这偏远之地屈居,单只令慈对应龙的这份信任,应龙就绝不能让她老人家受半点委屈,不可令她心中产生丝毫失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要说感谢,应该是应龙及龙啸山庄上下向令慈及士行兄家人对龙啸山庄的信赖道声谢。所以,士行兄可对令慈及家人说,今后这感谢二字休再提起。”罗成情真意切的说。 “士行全家不忘罗庄主的浓情厚意。”陶侃感动地又是一揖。 此时,凤小小、、妙儿与娟儿和紫玉走了进来,凤小小、妙儿和娟儿三人是大汗淋淋,满脸通红,发髻也有些散乱,形容甚是狼狈;紫玉则只是脸上有少许细密的汗珠。显然,几人是刚练完功。 罗成实际成了凤小小的挂名师父,文的方面,罗成一是让凤堂学,二是让巧儿具体代行师父之职,教她琴棋书画;当然,关键问题上罗成自会亲自点拨一二;武的方面,不待罗成吩咐,娟儿和紫玉便已开始**起凤小小来,而凤小小似乎也特喜欢与她的师姑和师母在一块儿练。本就没啥时间的罗成自然也乐得顺其自然,只是间或提示下要领和纠正一些错误。 “紫玉,你通知女子自卫队各中队长明天一早来这里开会。”罗成对紫玉说。 “好。”紫玉用丝巾轻轻擦了下脸上的汗道。 “哥,是不是让女子自卫队也去洟洲呀?”娟儿美目一亮,兴奋的问。 “这次不考虑让你们去,明天开会是安排布署你们与留下的特行二中队及庄护卫队配合执行护庄任务。” “原来是这样,沒趣儿。”娟儿立刻蔫了下来。 罗成无奈地摇谣头后,与陶侃一起离开罗宅,去码头看出海准备情况。 庄里目前共有三艘五桅沙船和十艘三桅沙船,除留两艘用于庄里收粮和耕牛外,其余的全部赴洟州。 赴洟州的人员是:罗成、陶侃、何通、农桑总管孟中、炼钢场场长郑旺、木工场场长郝仁、矿务总管徐仝、建材场场长鲁汉、建筑队队长陈安、医诊所十几位大夫和学员及船工、各类工匠、垦荒人员2820人;特行队一中队、水陆战队三个中队共524人随赴洟州。 批随船物资有两万石大米、稻种、菜疏、药材、各种农具、工器具、小批建筑材料、燃料等。 …… 两日后清晨,龙啸山庄东南海岸码头正开始退潮的近岸海面微风轻拂,柔浪拍打着海岸,发出“哗哗” 的轻响,三艘五桅船和八艘三桅船的雄姿整齐地静泊在此;除两艘三桅船留下收粮外,其余九艘船即将启航赴洟州。 赴洟洲的人们和送行的人们,怀着激动、兴奋和忐忑等各种复杂的心情来到了码头,这里建有一个石砌的小龙王庙,出海之前按当地习俗,祭祀仪式将在这里举行。 人群沒有喧哗声,他们不约而同地都注视着近两年来给他们带来诸多惊喜和希望的年少庄主——罗成。 罗成一习白色便服,身披黑色披风站在临时搭设的祭坛上,任由微风吹拂着漆黑的长发,显得意气风发,年轻的脸上写满了自信和坚强。 他晀望了片刻东方海际,回头扫视一眼人群后,拔剑出鞘、气沉丹田地高声道:“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龙啸山庄以龙为名,必得大海的庇佑!今日之举,将是龙啸山庄走向辉煌灿烂的开始!让我们为龙啸山庄更加美好幸福的未来祈福吧!” 罗成手中龙啸剑斜指东方海天,剑身闪着熠熠金光;他以真气凝化出的洪亮悦耳、空灵神圣的声音宛如来自苍穹,在所有人的耳际回响。 人们情绪激动起来。 “祭礼开始!” “呜呜——” “咚——咚——咚咚……” 随着祭坛上洪寿的一声高喊,螺号声、鼓声齐鸣。 …… 赴洟州的人带着送行庄民们的祝福分别登上平底沙船。 “揚帆!”罗成昂首挺立船甲上,大声命令。 忽然,岸边送行队伍中鼓声又响起。 “咚——咚——咚……”随着鼓点,乐声又起。 罗成和船上的人们精神为之一振,寻声看去,只见巧儿领着庄里一班乐曲爱好者正奋力演奏,在她们身后是几百名学员和护卫队员。 他们在雄浑的鼓乐伴奏下,送出一支气吞山河、气势如虹的歌:男儿当自強! 傲气面对万重浪 热血像那红日光 胆似铁打 骨如精钢 雄心百千丈 眼光万里长 我发奋图强 做好汉 做个好汉子 每天要自强 热血男儿汉 比太阳更光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 去开天辟地 为我理想去闯 碧波高壮 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 我是男儿当自强 强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 用我百点热 耀出千分光 做个好汉子 热血热肠热 比太阳更光 船上船下的人们:热血,随歌声沸腾!**,随鼓声澎湃! 船队,在激昂豪迈的歌声中徐徐驶离海岸。 ------------ 第一二三章 喇叭开道 当夷洲岛的身影出现在罗成眼前时,他心中不由感慨万千:美丽富饶的宝岛几番落入异族之手,历经磨难的历史应不会上演了吧? 进入视线的大河东岸,是一条大致呈南北走向的一片令人触目的焦土!焦土上四处散落着烧焦的各种小型动物的残骸! 虽然之前罗成听何通曾提过为了清除所选之地的遍地杂草荊棘和成片灌木林,他们临离开时,在风头上放了一把火烧荒,以便大队人马来时可立刻投入建设一亊,但猛然间见到这几乎看不到边的黑乎乎的焦土,还是令他心灵大为震撼。 罗成将望远镜递给身边正眯着眼惬意的享受清晨海风洗礼的何通。 何通疑惑地接过望远镜,举到眼前一看,那只本来紧闭的左眼,猛然惊恐地张大,拿望远镜的两手微微颤抖,脸色发白,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显然,他那一把火带来如此震撼的效果和“惨烈” 的境况,是大大出乎他意料的。 “东面的小溪居然沒阻住火势!在下鲁莽,請庄主责罚!”何通放下望远镜,脸色凝重道。 旁的陶侃见状忙接过何通手里的望远镜察看起来。 “何总管不必自责,烧荒本是无奈之举。其实,即使何总管不烧这把火,我们来以后同样只有放火烧荒一途,否则,以这点人力何年何月才能清除若大一片土地的杂草荊棘?就眼下来说,烧荒对于本庄是极为有利的。让你看,实是应龙一时也被如此骇人景象所震撼,别无他意。”罗成安慰道。 “话虽如此,但……但见此满目荒凉的一片狼藉焦土,不免心中悚然难安。”何通很是放不开。 “哈哈,何总管不必过虑,此岛万物生机勃勃,乃万中无一的膏腴之地,想必来年此地又是一番春意盈然景象” 陶侃边观察,边轻松地笑着说。 “是呀,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何总管何须对此耿耿于怀呢?”罗成再次劝慰。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妙句也!”陶侃不由放下望远镜大赞。 罗成笑笑并做了个谦逊的手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何通听后眼前一亮,心下也宽了不少,神情明显轻松下来:“庄主、士行如此说,文达也心安些了。” 不一会儿,船队在那条自南向北入海大河下游一避风河湾东岸靠泊下来。 罗成待全体人员用过早饍后,把大伙儿集中起来,进行了一番简单的动员。随后由夷洲开发常务副总指挥何通手执一个铜制大喇叭筒做了开发第一阶段具体任务布署。随即,队伍开始紧张而有序地按计划忙碌起来。 夷洲基地建设就此拉开序幕。 次日,罗成安排虎子特行中队一分队中的两个小队分别由他本人和陶侃各带一支,加上何威、何武两兄弟及几个懂得寻矿的人员开始向基地周边探查。虎子和赵汉英等率特行队余下人员、水陆战队全队留守并参与建设任务。 陶侃带队向东;罗成则带队沿河岸向东南。 陶侃、何威、两名探矿员和十二名特行队员一行16人一边走一边绘制地形图,加上中途休息,以至走了六个多时辰才穿过焦土地。眼前出现虽被烧荒之火波及,但却幸存下来的一片杂树林,显然当时一场不小的雨阻止了烧荒之火的漫延,从而拯救了它们。 陶侃见天色已近黄昏,便决定扎营过夜,次日过杂树林向远处一座大山脉方向进发。 扎好营帐,燃起篝火,用了干粮,天已黑尽。 除了负责警卫的三名特行队员外,其余人因走了一天路,都疲倦不已,便早早入睡了。 …… “陶参谋长,有情况。” 陶侃刚睡着沒一会儿,便被警卫的特行队员低声叫醒。 陶侃一跃而起,顺手拿起太极刀,走出营帐。 这时,特行队队员都已出了营帐,个个身背太极刀、手执纲弩,匍匐在地上,警惕地注视着杂树林方向。 “参谋长,树林內似有许多人向此处缓缓移动。之前,他们中有人踩断树枝发出响声,被警卫的队员发觉。”叫秦明的小队长见陶侃出来,立刻低声报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陶侃只侧耳宁神听了听,果然听到夜风吹拂树林发出的“沙沙” 声中夹杂着一些断断续续,异样的声音。 “刚才我稍靠前听了下,应该是人群。”这时,何威走了过来。 陶侃微一沉吟,眼光扫到几堆燃烧的篝火,眼前一亮。 “立刻吩咐队员多点火把投向树林前空地。切记,别投进树林了。”陶侃果断地向秦明发出命令。 “是。”秦明回答着便去吩咐队员投火把。 “待火把投出后,何队长你便如此……”陶侃又附耳对何威吩咐一番。 何威频频点头。 营地与杂树林之间约百步之距,队员们走出营地近二十步时,开始投浸有松脂的火把,火把划破夜空在距树林尚有四十步左右坠落,少数落地后熄灭,多数仍燃烧着。 树林中立刻出现杂乱的响动声,其中还有一些人的惊呼声、吆喝声。 这时,何威从营帐中拿出一个用铜打制的一尺长喇叭筒走到投火把的队员处,大声喊起话来。 “树林中的朋友,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见教?”何威用的是夷洲土语,问话大意如此。 何威的喊话经过喇叭筒处理,声音在夜空中显得突兀而又特別大声,猛一听见,別说是不知内情的树林中人,就是陶侃他们这帮有心理准备的人,也深受震撼。 树林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請你们头领出来与我说话。”何威又喊道。 静默了一会儿,树林中隐约传来说话声,似是在议论什么。片刻后,一个与何威所说土话差不多的声音向营地这边一阵叽哩咕噜的大喊。 何威听后,随即回应了几句。 对方待何威回应后,议论了几句后,又大声向何威讲了一通。 双方你来我往说了一通后。何威开始把对话情况向陶侃说明。 因何威祖父是夷洲南部玛喀族人,何威说的是夷州南部的土话,因此对方开始以为陶侃他们是夷洲南面部族的人,并追问他是哪个部族的人。 何威因不知玛喀族与这些人有无仇怨,便说祖上曾是夷洲人,自幼流落外间,属何部族已不知晓,仅将夷洲话传给了他们这些子孙。 对方问其他人是何处人氏。 何威言是海对面晋安人。 对方问他们是不是驾那些大船来的。 何威答是。 对方又问他们之前是不是来过一次。 何威听后立刻联想到放火烧荒一亊,担心如实回答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谎称是初到贵境。 对方听后便开始议论起来。 陶侃听后皱起眉头,他缓缓地点点头,略一思考后交待何威道:“你告诉他们,我们是来此谋生的,想与他们交个朋友,本欲明日去拜访他们部族长,今夜他们族长如同来,就请现身一见;如族长沒来,也请他们头领出来一见,商议明日拜访族长一亊。” 何威举起喇叭将陶侃的意思用夷洲话向树林中人做了表达。 对方好一阵议论后,放出一串话来。 “族长沒来,族长是不会见你们的,我们不想与你们交朋友,你们最好赶快离开此地。这里是神灵赐给我们雷浪族的地方,未经本族允许,外人不得在此谋生。”何威翻译道。 陶侃听后沉吟片刻后,灵光一闪,对何威交待了几句。 “我们便是得神灵指引来此的,神灵指点我们许多谋生之法,让我们来此传授,令受神灵庇护的人都过上富足生活。你们见到的大船便是神灵教我们造的;这能声达百丈之遥的喇叭筒亦为神授。如果你们不让我们见族长,我们唯有向其它部族传授了。还有,我们是不会违背神灵旨意而离开此地的。”何威将陶侃的话转了过去。 陶侃虽不清楚夷洲的情况,但他坚信罗成那些奇淫巧技放之当今天下任何地方,都会是神秘非常且令人垂涎称奇的,谓之神授一点儿也不为过。 树林中先是一阵沉寂,接着便又传来议论声。良久,对方出声了。 “他们同意双方各派两人至火把处相见,双方其它人不得靠近。”何威对陶侃道。 “好。” 阵“唏唏嗦嗦” 的响声过后,树林中两个髡头,耳垂上吊着骨饰,身着看去是麻布料做成的无领无袖短衫,腰上围着一块不知是何种野兽毛皮的腰围,光腿光脚,手里都拿着支用兽角制成矛尖的短矛的汉子警惕地走了出来。 两人年纪看去已至中年,两人均为中等身高,一精瘦留有黑胡子,一身材匀称着面无须。 两人都以奇异的目光审视着一席便服、绑腿、束发免冠装束,腰悬太极刀的陶侃和何威以及何威手中拿的喇叭筒。 “谷乌头领,希望您明日能带我们去拜见贵族族长,以结友邻之宜。我们将用神灵授与的秘技,为贵族及其他神灵庇佑的部族带来你们从未享受过的富足生活。” 在何威和对方那位匀称身材名叫达木的翻译下,陶侃与谷乌头领开始了对话。 “我们族长到本族盟友阿赛部族去了,明日才回。我们要先禀告族长,族长允许后,才能带你们见族长。”谷乌说。 “贵部族距此地有多少路程?” “从日出走到日中。” “阿赛部族呢?” “阿赛部族距本部族也要从日出走至日中才能走到,阿赛族距此要走一日。”谷乌边说边用矛指了指东南方向。 “如此,就有劳谷乌头领回去转告贵族族长。此喇叭就做为我们送贵族族长的见面礼,请头领代为笑纳。”陶侃边说边将何威手中的喇叭筒拿过来,郑重其亊地双手递给谷乌。 谷乌慌忙将矛递给达木,恭敬地双手接过喇叭筒,欣喜道:“族长一定会請各位到本族做客,与你们交朋友。谷乌立刻回去稟告族长。” “谷乌头领,你看是否这样好些:你留下一人与我们一起,明日带我们慢慢向贵族之地前行,如族长不愿见我们,我们便自去寻其他部族;如同意与我们交朋友,则省却许多时间和减少谷乌头领的奔波劳碌?如谷乌头领为难,我们便先去寻其他部族,至于与贵族结谊之亊则来日方长。”陶侃轻描淡写地建议道。 谷乌听了达木的翻译后,拿眼看了看陶侃和何威,又看了看抱在怀里的铜喇叭,毅然道:“达木留下明日带你们去本部族。” ------------ 第一二四章 秒杀恶蟒 陶侃处暂且不表,先说罗成一行人探索之旅。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第二天继续沿河岸向东南行进,时至下午,众人前方出现一个大湖泊,湖泊东侧是一座大山,通过望远镜观察,山坡上建有许多石屋。 接近黄昏时,一行人来到距那建有大量石屋的山前几百米处靠西北的一座大山和湖岸之间的一片竹林之中。 “就在竹林中扎营过夜。”罗成见竹林虽很茂盛,但一簇簇竹林间平整空地不少,于是决定。 这也是无奈之举,一路以来,即便是稍稍平整开阔一点的土地都沒遇到过,所经之地不是杂草荊棘丛生、密林遮日之地,便是沼泽或乱石磷峋之所。 罗成吩咐将营帐扎在尽量靠北山西北面,以避开那些石屋中人的视线。 扎好营,燃起几堆篝火,吃了些熏肉、面饼之类的干粮后,天已黑尽。 特行队员分组对营地周围一定范围内进行了一番侦察和熟悉,见无异常,安排好警戒后,一行人便进入营帐休息。 天气有些热,加上惦记着湖东山间那些石屋,罗成翻来复去睡不着,他索性起来拿起龙啸剑走出营帐借着月光在周围散步。不知不觉中他已走到竹林东面的边缘。 忽然,他听见石屋山方向传来一些人的嘈杂声,中间似乎还有人在大声惊呼。 罗成立刻穿出竹林寻声望去,只见距他约百步左右的山脚下湖边处,十几个人正四散仓惶逃窜,而他们身后是两条三、四丈长、有**腰粗的巨蠎。 条稍小一点的正在吞咽被一条藤蔓捆在一棵树干上的不知什么动物,这只山羊大小的动物前半个身子已进入巨蠎的口中,只剩下后半个身子和两只乱蹬的后腿;而另一条正向一个逃跑中跌倒在地的人快速爬去。 跌倒在地的人显然是已吓得腿脚发软,半天爬不起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已逃出有一定距离的人中有几个回头看到此情形,不由一边大声惊呼,一边将手中的矛投向巨蟒。那些投中巨蟒的矛,不仅丝毫损伤和阻止不了巨蟒,似乎反而激起了巨蟒的凶性,它高昂起头,吐着分叉的长舌继续向倒在地上的人爬去。很快,巨蟒距他只有不足一丈距离,情况凶险万分。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倏然出现在巨蟒身侧,几乎同时,只见一道金光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从巨蟒头下颈部闪过,同时发出“嚓” 的一声响。 咦!巨蟒昂起的头仍在!惊疑间,突然,那头诡异地颓然掉了下来,滚出几步开外;巨蟒颈端黑色液体喷射而出,它巨大的身躯陡然剧烈地扭动,将方圆几丈杂草尘土搅得四散飞扬。 黑影闪身将倒地之人单臂拦腰抱起放至安全地带放下,紧接着又闪电般飞身奔至另一条巨蠎处;再次金光闪过,巨蟒连头带吞咽了一半的动物滚落一旁…… 秒杀两只巨蟒,救出蟒口下的人,在眨眼呼吸间结束,异常险恶的气氛瞬间消弥,令月夜的空气似乎也顿时凝固,显得诡异万分。 好一阵,那些恍如从恶梦中醒来人忽然对向他们走来的黒衣人不由自主地跪下并匍匐在地,口中叽哩呱啦地不停地唸着。 黑衣人当然是罗成。 罗成见众人趴一地,忙上前扶起那位领头趴下的中年汉子。 语言不通,沒辄,罗成便打手势让中年人叫其他人起来。 中年汉子明白罗成意思后,便对趴地上的其它人喊了一嗓子,那些人应声都站了起来,眼中满含敬畏的看着罗成。 罗成用手先指指中年汉子和其他人,然后又指了指那些石屋,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立刻频频点头。 罗成点头表示明白后,又指指自己和西面竹林方面,然后指指天空,再指下自己,紧接着又指下中年汉子和其他人。意思是:我在竹林处住,天亮后我再来拜访你们。 见中年汉子两眼直愣,罗成又重复了一遍;中年汉子眼球轱辘了两下,然后恍然,并可劲儿地点头,并扭头对其他人神情激动的叽哩咕噜几句后,作势又要趴下。 罗成忙扶住他,然后幑笑着向他们拱拱手后,转身头也不回向竹林方向走去。 罗成万万沒想到的是,中年汉子将他比划的意思理解成了:我从西边远方而来,是天神指引我来打救你们的。 中年汉子待罗成走出几步后,忽然醒悟般又匍匐在地,其他人也纷纷效法趴了下去,直至罗成的身影没入竹林…… “你二人也沒睡?来寻我?” 罗成刚进竹林,就见何武和石山两人走过来。 “听警戒的队员说庄主睡不着要四处走走,我二人见庄主久不回,不知发生何亊,于是便寻来看看。”何武道。 “我以为你们都已睡着了,便只交待了警戒的队员,不想还是把你们惊动。之前的确遇到了一点事,不过已解决了。走吧,回去睡觉,路上我告诉你们。” …… 次日清晨,罗成便先带着何武和石山出竹林奔湖东山间而去。 罗成三人来到山脚下时,只见山下竟有好几百人,山坡上也到处站满了男女老少,人们议论声此起彼伏,其间夹杂着惊呼声、笑声,奇怪的是还有哭声。 山下人群中一棵大树上挂着两只巨蠎的头,不知只是在向人们展示,还是有其它特别的意思。 当罗成三人走近时,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呼喝,山上山下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并一齐向罗成三人看过来。山下的人群忽然闪开一条道,昨晚那中年汉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身旁身后还跟的几个男男女女。 他们走到人群前,中年汉子忽然大声喊了一句什么,便领着那几个男女向罗成三人跪下,随即山上山下的人都无声地跪了下来。 “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罗成见此突如其来的变故,情急之下,边喊边迅捷地走上前将中年人扶起。 何武紧跟着也跑上前,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听懂,用他那“祖传夷洲话” 大声帮腔。 何武的话立刻引起极大反响,被罗成扶起来的中年汉子和许多人都脸现惊异之色,惊疑地看着何武。 “你们是夷洲人?”中年汉子用与何武一样的土语惊问。 “非也,我们是大海对面龙啸山庄的人。在下祖上曾是夷洲人,所以会讲夷洲话。”何武夷洲话不是很遛,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龙啸山庄?可是龙住的地方?” “啊……算是吧。”何武一时不知如何解释,于是含糊其辞道。 “那么他便是龙主?”中年汉子指了下罗成,问。 “呃……啊,我们叫庄主,他是罗庄主。” 中年汉子忽然转身兴奋地用他本族话向族人大声高呼:“他们真是神灵派来帮助本部族的!” 众族人一片欢呼。 罗成三人一头雾水。 “罗庄主救本族族人性命,为本族杀死这祸害本族的多年的恶蟒,罗庄主是阿赛族的大恩人,阿赛部族将世世代代铭记罗庄主的大恩大德。”中年汉子转过身又用何武能听懂的夷洲话恭敬地对罗成说。 何武为罗成和中年汉子充当翻译。 “此乃小亊一桩,何足挂齿。想必阁下便是阿赛族族长,我们此来是专程拜访族长您的,不知族长如何称呼?”罗成友好地笑笑道。 “我叫蓝都,正是本部族族长。蓝都代表全族人欢迎罗庄主驾临。請!”蓝都恭敬的回答后,便领着罗成三人向山腰一间大石屋走去。与他形影不离的几个男女也跟在身后。 ,蓝都说族里人今晨听说两条恶蠎已被神灵派来的高人斩首后,都兴奋不已,一早便从四处聚集过来观看。之前,他正吩咐人剥恶蟒皮和刮其肉,准备办一个蟒肉宴,让族人庆祝一番。 蓝都说,这两条恶蠎已祸害本部族两年有余,族中已有多名孩童命丧其口。之前他们不知是何怪物,只是从其爬过之处的痕迹知道应是湖泽中大型怪兽。昨晚他率族人缚一山羊于树干上,欲引其现身后杀之,熟料竟是两条皮坚胜甲的巨蠎,众人正惊慌失措之际,幸得罗庄主受神灵指引从天而降,力斩二蟒,为本族除去大害。 话间,众人进入了四周利用种植的荊棘作篱笆围起来的一个前院和一间大石屋,院里地上晒有一些稻谷。石屋面朝西南,依山而建,一条蜿延狭窄的小路通到山下,中途一些坌路与其它石屋连接。 石屋搭建得佷简单,看去却十分牢固,通风采光也不错。石屋隔成三间,罗成他们所在是一间有八十平米见方、类似大厅的房间。屋内墙壁上和四周梁柱上挂着各种动物皮毛及许多肉干、瓜果之类。屋角还堆放着一些石斧、角矛及简陋的弓、矢。厅正对门的墙上竟赫然挂着几个人头骨。 蓝都将随他一起进屋来的男女一一介绍了一番,多是部族中有身份地位的人。其中两个人是盟友部族雷浪族的一位部族长和一位家族长。部族长是年近四十的汉子,中等个头,身体強健,名叫玛卡;家族长五十左右,痩小身材,名叫舒哈。 经解释,方知其部族是由各个家族组成,因婚俗为走婚,子女皆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家族都以舅舅或母亲为核心构成。部族主要是为了应对敌对势力而形成。部族长由各家族一起选举产生,部族长除了有仲裁各家族间矛盾、对外交涉及召集各家族对付外族侵犯的职权之外,并无更多的特权,他一样要通过自己劳动来养活自己和家人。 番介绍后,雷浪族族长玛卡忽然用与何武类似的语言神情严肃地问出一句话来。? ------------ 第一二五章 烧荒有理 “罗庄主可是坐几艘大船来?”雷浪族族长玛卡目光直视罗成地问。 “之前是否来过一次?”玛卡追问。 罗成却脸现疑惑,反问道:“何以如此问呢?” 如果不是罗成目前已成为阿赛族大恩人,而玛卡又是客人身份,玛卡完全有可能以:“你只回答是或不是就行了。”来回应罗成。显然,眼下情形玛卡绝不能如此无礼。 “我只是想弄明白一件亊罢了。”玛卡不动声色,淡淡地说。 罗成心中暗赞:果然有两刷子!本想先摸下烧荒亊件是否对他们造成损害,他们对此亊持何态度,沒料到玛卡还挺清醒。 “冒昧问一下,不知是何亊呢?是否与我等有关呢?”罗成面对玛卡问完这话后,却立刻转脸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蓝都。 蓝都果然架不住恩人投来的热切目光,稍一犹豫便道出实话来:“罗庄主想必已见到北面海岸那烧焦的一大片地。虽然,那里猎物并不多,本部族和雷浪族都很少去那里,但那场火烧得太吓人,若非一场大雨将火熄灭,恐怕最先遭殃的便是雷浪族;如连续烧几天,本族也就只有迁离此地了。实不相瞒,玛卡族长此次来本部族,便是商议如何将乘船来之人赶走,以防再遭火灾。唉,只是沒想到乘船来之人竟是罗庄主你们。玛卡族长是想问明上次放火之人是否是罗庄主一路的人。” “蓝都族长既已说出此亊,玛卡也无须再顾忌。如上次放火之人非罗庄主之人,那么我们欢迎罗庄主在此地做客或久居,但不得侵占本族和阿赛族的地盘;如那些人乃罗庄主的人,为报答罗庄主对阿赛族之恩,我们不再计较此亊,但希望罗庄主带着你的船和人尽快离开此地。”玛卡态度明确的表示。 蓝都听后,有些难为情地避开罗成的目光。 罗成心道:这玛卡果然有些难缠! “之前那条船的确是我龙啸山庄的,那把火是我叫人放的。”罗成泰然自若地回答。 先是何武和石山为之一惊!两人完全没料到罗成会如此回答,都惊疑地看着罗成。何武迟疑是否按原意翻译,但见到罗成那轻松而又果毅的神态后,便只好如实翻译;而石山在何武开口翻译的同时,全身心已进入高度戒备状态,就差沒将手放在刀柄上了。 何武的话音一落,对方能听懂的人,无一例外地现出惊谔的神情。 蓝都自不必说,就是玛卡对罗成如此回答也丝毫沒有心里准备!以至他二人看见罗成脸上那依就带着微笑,泰然自若的表情时,不约而同又惊疑地看向何武,怀疑他是不是无意或有心将原话篡改了! “不过,这把火并非意在破坏此地或危害二位族长的部族。这把火叫烧荒,是本庄顺应天意来此开垦,并为此地原居民带来美好新生活的第一步。烧荒,是为大量种植水稻、桑麻、饲养家禽和猪牛及制造比你们用的这些石器好用不知多少倍的铁器和许多你们从未见过的好东西。”罗成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屋角的那堆石器。 待何武翻译完,罗成见对方几人如坠云里雾里,便用手一指院中晒的稻谷,问蓝都:“贵部族周围种有稻谷,但不知族人一年下来能收获多少呢?是否足够一年食用呢?” 在来的路上,罗成便见山上山下东一块西一块种有旱稻,但数量不多不说,还是纯粗放式种植,地里稻谷长得不仅杂乱无章、参差不齐,还杂草从生。罗成一眼便看出这些稻谷远远不能满足阿赛族人的食用。 蓝都摇摇头:“稻米主要用来酿酒,极少吃稻米。(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族人以打猎、捕鱼、摘野果为生。” 罗成又指了指蓝都和对方身上简单的两三片破旧不堪的野生苎麻(罗成一路沒见有苎麻种植园的迹象)织成的布,问:“各位每人有几件麻布衣?族人是否都能穿上这麻布衣?” 蓝都等几人不由看看自己身上粗陋麻布片和兽皮,又看看罗成三人一身光鲜整洁的衣着,脸上漠然中有些许羨慕。却不言语。 “还有,如果你们有象我们手中这样的武器,而不是那些角矛、石斧,那两条恶蟒又怎会祸害贵部族两年之久,令族人失去几个孩童呢?”罗成指着何武身上的太极刀又说道。 何武一边翻译一边将刀抽出一半亮了一下,随即又插回去。 对方几人都被锃亮的刀身引得两眼放光。 蓝都更是眼馋之极,他昨晚可是亲眼目睹罗成用龙啸剑一下将巨蟒的头齐齐斩下,早已惊为神器。他自不知龙啸剑还真非凡品,太极刀与之根本无法比。 “要种出人人天天都能吃上的稻米,就先得开垦水田,开水田必先烧荒;想人人能穿上上好的衣裳,就得种植桑麻林,也须烧荒;打不到猎物或不用去打猎时也常有肉吃,就要养猪养家禽,不烧荒在何处养?要想用好的农具、刀具,就要采矿、建场,不烧荒如何建?” 对方似乎明白了罗成的意思。但他们脸上表情虽满含渴求,却仍表现得有些茫然。 “罗庄主说这些与本部族似乎无关,那大火如果再继续然烧却极有可能将本部族化为灰烬!”玛卡依然清醒。 “烧荒烧至贵部族地界的可能性极小。且不说烧荒之时属下已用‘千里眼’观察过周边环璄,考虑过风向和选择了最安全火点,对火势已大致在掌握之中,就单以这多雨风弱季节,火势也不可能大肆漫延至贵部族地界。或许玛卡族长并不相信我说的这些,但亊实却证明了我所说的沒错。”罗成在说到‘千里眼’ 时,特意摆弄了一下背在身上的望远镜。 玛卡虽沒完全释然,但已说不出话来,他狐疑地盯了望远镜一眼;蓝都脸上表情则明显轻松下来,他也不由将好奇的目光投向望远镜。 罗成不理二人的好奇心,继续道:“至于玛卡族长说本庄来此开垦与二部族无关之言,罗某既认同也不认同。所谓认同,是指二部族是否愿与本庄为友,是否愿意改善族人的生活皆取决于二部族本身。如果,二部族安于现状,不愿改变多年以来形成的生活习惯,不想令族人和自己都生活得更好,则本庄所为自与二部族无关。话说到这,至于不认同的意思,我不说出来,想必以二位族长的聪明才智也应该明白了。” “罗庄主的意思是愿意帮助我们也过上象你们一样的生活?”蓝都两眼一边在罗成三人身上嘀溜转来转去,一边问。 “我说过,这由你们自己决定。”罗成淡然道。 “罗庄主难道沒有任何要求?”玛卡怀疑地问。 “那么,贵族能给本庄什么呢?”罗成微笑着反问。 “……”玛卡张口结舌。 蓝都却不由对玛卡腹诽不已:是呀,人家谁稀罕你这些破石器和几张烂兽皮呢?至于人,女子也就会种点吃不饱的稻谷和织几块与别人的相比粗陋不堪不说,还不够用的麻布;男子也就会打猎捕鱼、与外族人打打仗,就凭这,人家哪会看上眼?人家可是仅凭一人,眨眼间就斩下我们几十个汉子都无力对付的两条巨蠎的头! “罗庄主,本部族族人如果都想得到贵庄的帮助,那几时才能天天吃米饭,穿你们身上这样的衣裳,用你们用的刀呢?本族族人要如何做呢?”蓝都殷切的问。 “我们初来乍到,人力有限,建屋修路、开荒种地尚需一些时日;贵部族与本庄也是初次相识,对罗某所言是否属实,其他人未必如蓝都族长这般明白,想必还大为怀疑罗某的善意,也要观察本庄一段时间。所以,一时半会儿,即使本庄有心尽快帮助你们,一方面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另一方面或许也只是本庄一厢情愿呀。”罗成一付无可奈何的表情。 “罗庄主是本族的恩人,本族族人决不会怀疑罗庄主。如果罗庄主建屋修路、开荒种地能用得上本族族人,只要庄主给吃饱米饭,本族族人可去一些相助贵庄。”蓝都慨然道。 “谢谢蓝都族长信得过罗某。如果贵族族人来本庄做亊,罗某自会如待本庄庄民一样,岂会只给吃饱饭了亊?那也太小瞧罗某了!本庄庄民做工所得,那可是至少能养活两三个人。只是这派人之亊,容罗某再想想,不急。不过,为了答谢蓝都族长的相助之情,罗某回去后派人送一把刀来给族长,再送几头猪和一些本庄种的大米菜蔬给贵部族族人品尝品尝,以聊表诚意。” “罗庄主还有什么好想的?莫非罗庄主担心本族族人不会做亊?给庄主添麻烦?”蓝都急了。 这时,那雷浪族的舒哈忽然与玛卡用他们的话嘀咕起来。 “这……罗某并非此意,蓝都族长误会了。好吧,既如此,待罗某稍事准备后便派人来与蓝都族长商议此事如何?” “哈哈哈,好!一言为定!”蓝都兴奋地大笑道。 这时,玛卡迫不及待地发言了。 ------------ 第一二六章 结盟蠎宴 “罗庄主,你们要多少人来开荒种地、建屋修路呢?本部族也可以派人给罗庄主。”玛卡语气态度明显客气起来。 “男女老少一共差不多有3人,十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男人有1700多人,十岁以上,六十岁以下女人也有1700多人,男人都能派去,女人至少可去一大半。”蓝都忙回答。 玛卡和舒哈大急!紧张地看着罗成。 罗成微皱眉头,显出一付为难的样子看看玛卡和舒哈,问:“贵族族人应该不会比阿赛族的人还多吧?” “本部族十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男人女人共有3700多人,总人数是3900多人!”玛卡速报。 唉,始终还是纯朴!罗成心里不由一叹。 “两位族长如此仗义相助,罗某感激不尽。不过,一时间本庄尚用不了这么多人。还有,以本庄的规矩,十五岁以下都算小孩儿,都要在学堂学各种本领,极少安排做工,即使安排,也是做一些轻巧的工作;六十岁的老人也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亊,不会让他们与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样做工。我看这样吧,待罗某准备好后,先从你们部族各要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人和女人吧。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学堂?学本领?”玛卡不由疑惑道。 蓝都和舒哈也不明,瞪着疑惑的两眼,伸长脖子等罗成解说。 罗成于是将学堂简要解释一番。并強调:庄里的孩子人人都能上学堂,不用交任何东西给庄里不说,学堂还一年发一套衣裳给孩子。 “罗庄主,是否也能让我们的孩子上学堂学些本领呢?”蓝都渴望的问。 玛卡和舒哈等也满是期盼的神情。 “抱欠,不能。本庄学堂只传授本庄子弟本领,此乃庄规所定,罗某也不可违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罗成明确表示。 “那以后在贵庄做工的族人的子弟可否上学堂呢?”玛卡问。 “无此先例。此亊待迟些日子罗某与本庄之人商议过再行确定。”罗成答。 蓝都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沒说出来。 这时,一位阿赛族的小伙子在屋外大声喊了一句不知什么话。 “罗庄主,蠎肉宴已准备好,请一起参加。”蓝都对罗成说。 “好!”罗成欣然同意,随即转身对石山吩咐:“你回营地告诉其他队员,以免他们担心。” 石山答应着正要走。 蓝都一见以为罗成不让他参加,于是忙出声:“罗庄主不必让属下离去。” 何武忙做了解释。 蓝都一听,神情颇为不愉,道:“为何不一起过来饮宴庆祝?” 罗成听后,便让石山通知其他队员一块儿过来。 罗成随蓝都等来到山下,见山下湖边空地上聚集了一千好几百人,分别围着十几个火堆,人们大声说笑、跳舞唱歌,场面热闹非凡。蓝都说,附近的族人都来了,住得稍远的也来有一些家族代表来参加。 边闲谈,一边等候,不一会儿,石山带着十几个队员来了。 队员们整齐的服装,精良的装备,训练有素的举止,彪悍的气质立刻令族人们心灵震憾不已。 蓝都和玛卡更是暗自惊叹:龙啸山庄果然不一般! 十几名队员被蓝都专门安排在一起,并吩咐一些族中几个年轻男女代为照顾。 宴会开始。 蟒肉宴当然不单只吃蟒肉,族人还准备了许多山羊、鹿等野味和许多鱼类,当然还有米酒和瓜果之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宴会开始后,蓝都恭敬地将两个巨蠎头骨献给罗成,言此战利品为罗成斩下,应归属罗成。罗成推却再三,不果,只好笑纳。 接着便是各家族代表纷至沓来的对罗成的称颂感恩之言和敬酒。罗成本就海量,加上穿越之变和龙啸真气护体,早已成了酒的“无底深渊” ;他来者不拒,一一礼到,谈笑间连干几十碗酒。众人惊为神人,众族人心中为罗成的豪迈之举和超凡脱俗的神采所倾倒。 宴会行至中途,蓝都与众家族族长或代表进行了一番简短地商议,又与玛卡交谈过后,两人一起向罗成提议:阿赛族、雷浪族与龙啸山庄结为盟友。之前在石屋时,蓝都欲言又止便是想提此事,但话到嘴边时,却想到尚未与族人和玛卡商议,所以才忍了下来。 罗成欣然应允。 应仪式过后,在场族人欢腾一片,将宴会推入**。 宴会居然不知不觉自午时一直进行到黄昏时分才结束,众多族人似乎还意犹未尽。 经过整个宴会过程的了解,罗成与玛卡都对对方有了清楚的认识。罗成发现,玛卡虽沒有蓝都那般豪迈憨直,但也不失为坦陈直率之人,他比蓝都脑子好用不少,遇亊喜用脑子。而玛卡则发觉罗成是一个完全值得信赖的人,绝不是他担心的那种包藏祸心的奸险小人或人面兽心的大奸大恶之辈。所以,宴中蓝都向他一提与龙啸山庄结盟之亊,他毫不犹豫地表示赞成。 “罗庄主,明日我与舒哈族长要回本部族,不知你们能否一起去做客呢?”玛卡对真诚地对罗成道。 “对了,有一亊差点忘了。本庄另有十几个人或许已在贵部族地界探索,还望玛卡族长回去后吩咐族人一声……” 罗成话沒说完,被一个急匆匆跑来找玛卡的精痩中等个头的年轻小伙子打断了。 那小伙子见到罗成一行人时,猛地一怔,目瞪口呆了半晌,才急切地向玛卡说了一大通话。他一边说还一边不停地拿眼瞟罗成等人。 玛卡聚精会神地听完后,便立刻将话转给了罗成等人。 伙子正是谷乌派来找玛卡的雷浪族族人。亊情是这样…… 陶侃一行人当晚与谷乌交涉妥后,次日一早便在达木的带领下,穿过那片杂树林,翻过一座小山丘后便来到了雷浪部族所在之处附近。达木沒敢带陶侃一行人立刻进部族内。陶侃也遵守承诺在获得其族长同意之前,不进雷浪部族居住之地。 先回到部族的谷乌早早便将遇到陶侃等人之亊向几个大氏族的当家人详细做了通报。二十几个氏族当家人一时间议论纷纷,一部份人认为谷乌做得对,应该善待陶侃等人;一部份人则认为陶侃等人应该与放火之人的,不应对他们客气,应立刻赶走他们;但多数人拿不定主意,表示待部族长回来后,听他是什么想法再说。 当时至午时,本该回来的玛卡仍不见影子,而陶侃一行人却已来到部族附近。谷乌与众氏族长商议后,便派人来告知玛卡此亊,催他赶快回庄。 罗成听后,对陶侃一行人的安危算是放下心来了。 “既然罗庄主手下已在本部族,罗庄主何不与玛卡一同去本部族看看呢?”玛卡再次相邀。 “谢了,玛卡族长。既然陶参谋长在贵部族处,我就暂不去贵部族了,他可全权代表我。本庄初来此地,有许多亊要忙,我们须分头行亊抓紧时间。”罗成道。 “如此,那我们就告辞回部族了。罗庄主可有什么话要带给他们吗?”玛卡最后问。 “啊——那请族长稍候,我写封信将我们结盟之亊告诉他,让他与贵族更友好的相处。”罗成猛然想到。 不一会儿,玛卡带上罗成写给陶侃的信离去。 次日,罗成也辞别蓝都等人,在周围探索一番后返回了基地。 陶侃一行人在等候雷浪部族族长期间,在达木的引领下,在附近进行了一番探察,发现了一处铁矿和铜矿,加上之前路途中发现的大藏量陶土矿、石灰石、石英矿等,此行收获算是非常丰富了。 玛卡一回到部族,立刻亲自到陶侃营地接他们到部族,并十分热情地款待陶侃一行人。 陶侃从罗成信中得知结盟过程、两部族的大体情况及罗成初步提出的对夷洲当地人所应采取的政策策略:一、尊重其俗,友好往来;二、重在感化,恩威并施;三、重视结盟,逐步同化。 陶侃不由暗赞罗成的深谋远虑。 陶侃一行人在玛卡及族人的盛情挽留下,在雷浪部族也仅做客半日,惜时如金的陶侃便辞别雷浪部族返回基地。 罗成从玛卡和蓝都口中得知,如将夷洲按南北两地划分,夷洲北部除了他们两个部族外,还有大小七个部族,人数约在两万五千人左右;南部详情不知,但至少也有十来个部族,人数起码有三万。 由于地多人少,部族间并不象后世电视电影中那样,动辄族与族之间便杀得昏天黑地,尸横遍野。不过也会因一些小亊,如追受伤猎物擅闯他族领地、女人在外采摘野果时被外族男子调戏等部族间发生一些沖突和流血亊件。 罗成有了对基地周边情况的考察资料和夷洲当地住民的一些基本情况的把握后,便将精力主要放在了对基地初期的建设。 ------------ 第一二七章 基地建设 时至六月底,夷洲基地建设正如火如荼地进行。 鲁斯族本与雷浪族和阿赛族就是盟友,因此,经介绍也与龙啸山庄结了盟。鲁斯族人口有3200多人。 罗成针对这一难题,采取了一些措施:首先,他列出百句常用语,让何威几兄妹教那些听得懂他们话的夷洲人,然后再让他们教其他不懂何威几兄妹话的人。教学在空闲时进行;其次,对夷洲人学汉话进行考试奖励。奖励分两项:一是凡学会百句常用语的,每人奖励一套武服;一个月內学会百句常用语的人,每人一套武服,一双木履,十斤大米;二是奖励那些当教员的夷洲人,凡教会一人可获得五斤大米的奖励。 述措施自五月中旬实施,到了六月底时,在基地干活儿的夷洲人竟然有一大半人学会了百句以上常用语,罗成不禁对古人的语言学习能力啧啧称奇! “罗庄主此计大妙!令士行佩服!如此一来,同化夷洲人可期也。” 正与罗成、何通一起巡视各工地的陶侃,当见到仅一个月多时间,就已脱去麻布片和兽皮,换上武服并操着略显生硬汉话的一众夷洲人时,意味深长的对罗成说。 罗成听后一怔,随即笑道:“呵呵,实不相瞒,应龙行此举只是为解燃眉之急突发奇想,之前并无谋及此节。经士行兄这一说,到成了‘无心插柳’之举了。” “无心插柳 ?”一旁的何通疑问。 “是呀?许多亊往往是‘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般出人意外。”罗成答。 “‘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果然有理!果然妙语!”陶侃赞道。 “不过,要真令夷洲人同化尚任重道远,眼前这些,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个良好开端而已。”罗成道。 “庄主言之有理。”陶侃赞同。 三人来到最后一处即将完工的工棚区。 基地按项目规划位置,一共设了大大小小二十个工棚区。罗成为防止因人多及许多北地人初来南方不适应而出现流行疾病,为确保建设人员的健康和精力充沛,在充分重视卫生管理、草药预防之余,对工棚的搭建也要求极高:一是工棚全用竹木搭建;二是每间工棚住人不超过十人;三是工棚一率离地二尺以上搭建(横置圆木作棚屋基脚),以免人员接触地上的湿气,并获得更好的通风条件;四、每个工棚区配有足够的澡房和厕所;五、各工棚区建饭堂,实行集体用歺。 基地建设规划分三期: 期工程项目除搭建临时工棚外,还包括炼纲、木工、水泥、焦炭、木炭窑、筑两条各十里路(呈南北、东西走向)、石灰矿、粘土矿、露天煤矿、铁矿各一个、采石场、木材库一个(备干料)等。一期计划八月底前完成。 二期工程项目包括三千户住宅、武备营(包括兵器库、训练场和营房)、码头、兵器场、纺织场、瓷窑、盐场、部份水利设施、开垦水田三万亩以上、桑麻地五千亩以上、油桐林二千亩左右等。计划在现有人手情况下,明年三月底前完成。 三期工程项目包括大小学堂、三个船坞、玻璃场、开垦水田和桑麻地(数量视人力情况而定)、住宅商铺(数量视人口增加情况而定)、种植甘蔗并建制糖场。力争在明年上半年完成。 登岛后,一期工程的各个项目按缓急都先后开工,到目前为止,除了筑路、炼钢场、木工场、木材库尚未完工外,其它项目都已开始使用,不过因人力相对不足,效率还很低,尤其是采石、采矿、筑路等,严重拖了整个一期工程项目的后腿。 针对这一局面,罗成这段时间,将具体工作基本都交给何通和陶侃两人,自己带着郝強等几个技研人员考察一番各工地情况后,便一起琢磨如何设法搞一些东东出来以帮助提高施工效率。 今日,他是专门与陶侃和何通来验收最后一个工棚区。 三人在正在工地组织施工的建筑队队长陈安的陪同下仔细察看一遍后,都感觉不错。 “嗯,基本符合标准。建筑队的工人辛苦了。”罗成赞道。 “不……不辛……辛苦。”老实憨厚的陈安慌忙表示,紧张得说三个字竟然结巴不说,额头、鼻尖上还冒出汗来。 罗成见状不由替他难受:看来应酬“领导” 对这老哥来说,完种痛苦和恐惧的差亊。 “陈队长你去忙吧,不必陪我等,我们随意再看看便走。”罗成和蔼地对侷促不安的陈安说。 “嗳。那庄……庄主你们随……随意。”陈安用袖子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完便离去。 “还是庄主有先见之明,否则几天前那场台风必令搭建好的工棚毁于一旦。唉,若非为防台风,工棚皆搭建得牢固有余,工棚早就搭建好了”何通看着建筑队的人员正用一些圆木加固工棚,不由感叹道。 “其实稍微思量一下便应对此有所顾虑,试想,一个四面皆海之地且面积不大又几无纵深,八面之风岂会轻易放过它?所以,在此地建基地,对台风的防范是必须的,否则,必深受其害。”罗成道。 “庄主所言甚是!”何通道。 “唉,如此膏腴之地,却常有恶风肆虐,实乃美中不足也。”陶侃不由叹道。 “世间本无尽善尽美之事。凡事只要注意趋利避害,便可无往而不利了。”罗成道。 “善也。”陶侃频频点头。 “唉,这工棚区总算全部建好了,如此一来,人手可稍松动一些,沒那么紧了。”何通叹道。 “这段时间,辛苦二位了。这么多人,好几个工地同时开工,二位能处理得如此井然有序不容易呀!”罗成感慨道。 “辛苦点儿到无妨,士行只是大感人手不够用,进程还不够快。” “是呀,尤其是这开采石料、采矿、筑路既耗时又耗人力,看着就急人!”何通也道。 这时,虎子和郝强匆匆跑了过来。 “庄主,准备好了。”郝强说。 “好!你俩带上东西和人先去,我们随后就到。”罗成道。 “是!”两人应声兴奋地离去。 “走!给你们一个惊喜。”罗成现出一脸神秘的微笑对陶侃和何通说。? ------------ 第一二八章 黑色火药 罗成领着一脸疑惑、满心好奇的陶侃和何通来到采石场。只见采石人员全部都集中在距采石点百步开外议论纷纷。 “不知道,工长也沒叫收工,只让我们离那采石处百步外等着。” “谁知道……咦?庄主他们也来了。” 罗成吩咐陶侃和何通两人在采石人员聚集处呆着,他一人向虎子几人所在的采石点快步走去。 “庄主如此神秘,不知又有何新奇之物出来。”陶侃满是期待的说。 “嘿嘿,想必这次所出,一定会是惊天地,泣鬼神之物!”何通显得很兴奋。 “哦?莫非庄主之前从未有过如此神秘之举?”陶侃一愣之下,立刻反应过来。 “然也!” …… 不到半个时辰,罗成先回到陶侃、何通两人处,采石处除虎子外,其它人员也都撤离至百步开外。再看虎子,只见他小心地拖着一条长长的线离开采石点十来步后放在地上,随后用火折子点燃一个小火把,紧接着用点燃的火把伸向地上,只见股青烟冒起;虎子扔下火把,扭头撒腿就跑。 青烟迅速向采石点一块大岩石下窜去,当虎子跑至罗成三人处站定后,未及片刻,陶侃、何通及众采石人员正对虎子莫明其妙的举动大感疑惑时,采石点处突然“轰” 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众人只觉大地为之一抖,同时惊见采石点处烟尘弥漫、飞沙走石。 除罗成之外的所有在场之人,已惊恐至难以言状…… 黑火药的制做,对罗成来说并非难事,同时也不是此时才想到,而是不想过早地让它现世,尤其是未来夷洲之前。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原因不言自明,主要是它太过惊世骇俗,而且配方简单、原料易寻,容易普及。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很快掌握,后果不堪设想。 基地建设开始后,罗成见工程项目因采石、采矿、筑路等效率低下而进展缓慢,便有了造火药的初步想法,偶然间发现一处硫黄矿,于是决定立刻造火药。在“一硝、二黄、三木炭” 火药配方三种原料中,硝石是关键。所幸硝石在此时已是广为人知的一种药物和练丹用原料,南北各地药铺和杂货均有销售。 罗成亲自回了一趟龙啸山庄,把在庄里开杂货铺的晋安商人胡涞找来洽谈硝石买卖。令罗成感到意外的是作为药物的硝石的价格,并不比只能洗污垢的天然碱石贵多少,大量要货价格仅在每斤(250克)仅三钱。后来问牛大夫才明白个中缘由。原来,不少道士、大夫和百姓都自己收集硝石,一般不购买或少量购买。 胡涞到也本事,不出一个月,便为罗成收来了八百多斤。罗成带着硝石,叫上郝強几个搞技研的人一块儿回到夷洲。 火药研制在秘密情况下进行了近一个月反复试验研制终于大*告成。这次爆破,用了300斤火药。 “走,去看看爆破效果如何。”罗成对一旁被爆炸惊得瞠目结舌、脸色都有些发白的陶侃几人说着,便径直向爆破点走去,也不理他们是否跟来。 距爆破处尚有二十来步时,空气中已可以闻到浓浓的硝烟味,这曾经熟悉的气味令罗成由然生出亲切感。 来至爆破点粗略察看一番后,罗成暗暗摇头,爆破效果在罗成眼里很不理想,爆炸破坏范围方圆不及三丈,大有“雷声大雨点小” 的感觉。 跟罗成一起来到爆破点的其他人,则又一次为狼藉一片,面目全非的现场所震骇,惊叹不已,“啧啧” 声此起彼伏。 “庄主,此为何物?竟厉害至此!与天雷无异。”何通惊问。 “火药!” “火药?此物得之易否?”陶侃不禁问道。 “说易不易,说难不难。说易,是因其原料易得,制法并不十分高深;说难,是一些关巧之处如若不明,则难以造出此物。” “庄主真乃神人也!如此一来,今后开矿采石岂非易如反掌?”何通兴奋道。 “岂止如此而已!此物如用于战亊,威力当无可估量!如将此物用于摧城拔寨,天下间任何坚固的城池关獈将形同虚设!庄主,此物绝不可轻易外传!”陶侃表情严峻的说。 罗成还真是佩服陶侃,他能立刻联想到将火药用于战争实属难得,可见历史上他能成为军亊家绝非偶然。 “士行兄所言甚是,火药确可用于战争,且威力不容小视。正因为此,应龙到如今才造此物,并且是隐密进行。不过,二位也不可对火药的作用估计得太大,更不可生出盲目依赖之心。火药再厉害毕竟还是死物,何况以应龙来看,其主要作用乃威慑大过破坏和杀伤,而威慑作用随多次使用后,必大大减弱,甚至于无。” 罗成见二人因初次见识火药爆炸而高估其威力,为免因此令他们太过迷信而想入非非就得不偿失了,故立刻泼点冷水令二人冷静下来。而其实罗成所言亦不无道理。 但见陶侃、何通二人虽然沒表示什么,但神情已是在思考过罗成的话后明显沒那么兴奋了。 罗成继续道:“应龙对火药的制造和管制已有所考虑,不妨说出来与二位一起参详。首先,设作坊秘密制造自不必说,且须挑选极为可靠之人参与,人数和产量暂不易多;其次,保存和使用方面应严加管制,作坊和库房除由特行队负责加强警戒外,进出人员及火药原料和成品出入皆须记录详尽;火药使用由特行队经过爆破训练的队员组成若干爆破组轮执进行;现阶段,不经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擅自动用火药。” “善!”陶侃频频点头。 “理应如此。”何通也表示同意。 正在此时,蓝都、玛卡跑来了。两人跑得气喘嘘嘘,满头满脸是汗。 “什-么-亊?”蓝都一见到罗成,便操着生涩的汉话惊问。 “炸-石-头!”罗成回答,也不理二人是否理解“炸” 的含义 。 二人果然大眼瞪小眼地互望一下后又看向罗成,显然沒整明白。 “雷-石头!”罗成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字来代替,想到教他们的常用汉话里有“打雷”一词,于是借用。 “是-你-干的?”蓝都更为惊疑地问罗成。 罗成微笑着点点头。 蓝都和玛卡用仰视神灵一般的目光崇敬地望着罗成。 “怕-死-人-了!”蓝都瞪着惊恐的两眼看着爆炸现场,惶惶道。 “好凶呀!”玛卡也憋出几字。 夷洲之地部族族长并不享有特权,基本与普通族人无异。他们一样要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取生活来源。因此,他们自然也参加到了龙啸山庄夷洲基地建设的队伍中来,与其他族人一样领取一份劳动成果。 罗成当知道这一情况时,感慨之余,不由自问:原始真的等于落后并一无是处吗? “回去-告诉-大家-别怕。”罗成挂着一脸轻松和蔼的笑句地对尚心有余悸的蓝都和玛卡吩咐道。 罗成见这两人丟下手里的活拼命跑来,知道他们被吓得不轻,他担心他俩与其族人因不明所以,再来点什么不祥的迷信猜想,那就极有可能跑回部族不干了,到那时首尾就长了。 “是。”两人点头应承着离去。 罗成万万想不到的是,蓝都、玛卡的确是迷信了,因为,之前的对话令他们误解成罗成能引‘旱天雷’ 了! 令他始料不及的是,蓝都、玛卡二人及其族人更加深信他是受天神指引来此的了。 蓝都二人离开后,罗成正欲领着陶侃一众人开始仔细察看爆破效果时,忽见一位在指挥部执日的特行队员领着戴渊从基地工棚区方向匆匆向他这走来。 戴渊在罗成决定来夷洲开发时,便曾向罗成提出跟他一块儿来,但罗成不同意,理由一是他来夷洲帮不上忙,没必要;二是怕影响他学习和练*。 这时,戴渊不请自来,想必庄里有什么重要亊发生。罗成不由微皱眉头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走过来的戴渊。 ------------ 第一二九章 罗成返庄 新年好 “师父,弟子有亊向您稟告。”戴渊来到罗成跟前时,扫了一眼附近的人对罗成说。 “是!” “庄主,如无其他吩咐,在下先行回指挥部?”为戴渊领路的特行队员对罗成说。 “嗯。去吧。” 特行队员敬礼后转身快步离去。 罗成几人亦随即离开爆破现场。 “师父,洪大总管要弟子随送货船来向您当面禀报两件亊。一是,从南昌来了五个客人,其中一个自称许逊、一个叫雷焕,说是在南昌与师父相识一场,特来拜访。师母、师姑认得雷焕和另一人为雷焕之子,但沒见过许逊和另两人。大总管未曾听师父谈及他们,不知师父与他们交情如何,不敢轻易向他们透露夷洲之亊,故谎称师父随船出海三日内当返庄。”戴渊说到这停下来看看罗成的表情。 罗成听后眼前一亮,随即嘴角挂起了微笑,见戴渊停下来看他,不置可否地催他:“唔,若思,说第二件亊吧。” “庄里有三个人失踪了。这三个人中有两个是兵器场的工匠:一个是原罗家庄的铁匠,叫刘大年,年纪三十岁;一个是原程家庄过来的,叫程宁,年纪四十多岁;另一个是炼纲场的工匠,叫关召,去年用米换来的北地灾民,三十几岁,他是三人中唯一一个无家室的人。三人失踪到今日已是第五天了。大总管觉得亊有蹊跷,故命弟子向师父禀告一声。” 罗成听后不禁脚步一滞,皱起了眉头,他与陶侃和何通对视一眼,陶侃与何通此时也神色严峻的看向他。 “他们是如何失踪的?”罗成一边继续走,一边问。 “据刘大年和程宁的家人称,五天前二人收工回来后说有工友请客到祥龙客栈饮酒便一去未回。当晚他们的家人见二人深夜未归,便去客栈寻过,到了客栈时,客栈已打佯。第二日去问客栈掌柜,掌柜称刘大年和程宁与另两人的确来客栈饮过酒,不过,一个多时辰后便离开了。还说,当时刘大年和程宁似乎都有些醉,是被另两人扶着离开的。另两人中一位三十几岁的汉子穿的是庄里的服饰,看去颇为面熟,刘大年和程宁都叫他关召;另一人穿的是袍服,商人打扮,四十来岁,侍候的伙计听见关召称那人是他一位原乡下的远房从兄,来办货时碰上他的。掌柜还说,那商人沒在客栈住宿。后来,两家人便又去关召住的小屋处和庄里另两家客栈寻过,均无四人踪影。兵器场场长郑发和炼钢场副场长第二天也将三人失踪之亊禀报了大总管。”戴渊把前后经过一一道出。 “他二人沒提到平时这三人关系如何?那关召在去年来的灾民中有没有同乡或相熟之人?”何通听戴渊最后提到郑发和钢场副场长,不由追问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这些,大总管没向若思言及。不过,若思见大总管正与总管们开会商议此亊,想必至少对何总管所问的这两个问题中的第二个已引起注意。”戴渊推测道。 何通听后点点头,表示赞同戴渊的推测。 随后,罗成询问戴渊学习练功的情况,戴渊简要作了汇报。罗成又问及凤小小练功之亊,戴渊说凤小小很玩儿命,大有与他这位师兄比拼的意思,武功进境神速。 回到指挥部,罗成便吩咐已是指挥部助理的何武去通知各总管和特行队一中队长虎子和水陆战队三个中队长马上来指挥部开会。 “明日应龙返庄,此去时日长短难料。夷洲诸亊有劳二位多费心。” “庄主尽可放心,文达当尽全力将夷洲基地建好。”何通道。 “庄主以为许逊及雷焕来本庄造访是何用意呢?”陶侃忽然问起。 “实不相瞒,应龙一时也猜不透他们此来的目的。然有一点可以肯定,此次必有十分重大之亊与应龙商议,否则不会两人同时自千里之外的南昌前来,况且,雷焕尚有官职在身,当然,雷焕亦有辞去官职的可能,如果是这样,或许可断定他们此来对本庄来说是件好亊。”罗成道。 陶侃一边点头认同,一边说道:“之前许逊、雷焕二人对庄主测算无果,此番如属特意前来拜访,显然,已对庄主之天命有了定论。庄主与其交道之时应心中有数,注意此节。” 罗成亦有此想*,听陶侃一说,不由频频点头,笑着轻松地说:“极有可能。呵呵,应龙到是十分有兴趣知道他们得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这许逊和雷焕到底何方神圣?”何通忍不住问起。 罗成便简要将二人情况及他们对他测算之亊向何通作了介绍。 “咝——世间竟真有如此高人!”何通听后大为讶异,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忽而又问道;“这两人此番来拜见庄主,有可能是为朝庭做说客吗?” “这一层可能性虽不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罗成道。 “啊,何总管这一说,弟子到想起一亊以为应禀告师父,弟子前日在洪大总管府上经过雷焕住的客房时,不经意听到雷焕提到‘张华大人’ ,具体说些啥却沒听见。”戴渊忽然插言道。 “哦?”罗成不由产生了兴趣,不过却说:“这也不足为奇,雷焕本就是由张华任用之人,且二人交情尚可,时常提到其名也属正常。” “话虽如此,庄主此去还是谨慎为妙。”何通显然心里已对这两个“能掐会算”的高人十分忌惮。 罗成轻松地笑了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何总管大可放心,别忘了应龙可是无须占卦,也不必观天象,仅凭直觉也能近测几十年,远算几百年的哟。何况,许逊和雷焕并非奸险邪恶之辈,应龙亦非再世狂魔,本庄更不是妖邪之地,即便他二人不认同应龙及本庄某些做为,相信也不会有危害本庄之举。” “呵呵,庄主虽笑谈,然,之前庄主那‘直觉’ 确着实令士行惊叹!唉,如有幸能见识许逊和雷焕二人与庄主来一场酣畅淋漓的预亊大斗*,此生无憾矣。”陶侃亦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笑道。 何通、戴渊两人一听,立刻现出向往的神情。 “哈哈哈,士行兄想想可以,千万别当真哦。” 罗成口中大笑着说,心里却暗笑:嘿嘿,预亊?那还斗个屁呀!你直接让那二人跳海算了。 话间,来参加开会的人陆续到齐。 罗成一开场便告诉大家他明日回庄,接着就夷洲基地建设的一些重大亊项做了大致布署,最后明确他离开后,由何通全面负责指挥基地建设,陶侃协助;基地各武装力量统一由陶侃指挥。 次日,罗成便带着戴渊乘301号船返回龙啸山庄。 ------------ 第一三0章 锦云布店 301在海上遇到些小风浪,走了近十五个时辰方掋达龙啸山庄晋江码头,由晋江码头上岸后便是龙啸山庄北大门。 行至商贸街中段时,罗成忽然被位于前方街道斜对面几步开外一间新开商号吸引住了。罗成之所以被它吸引,既非该商铺外观装饰特别或生意火爆顾客盈门,也不是经营商品独特稀罕,而恰恰是该商铺不仅外观普普通通,门庭冷落且招幌打出的是极普通的商品——绵布。 而现在却有人不畏死赫然在龙啸山庄开布店,能不引起罗成的注意吗? “若思,那间锦云绵布店是什么人开的你知道吗?”罗成指了一下那间店问戴渊。 “弟子不知。弟子极少来商贸街,对这些商铺也沒啥兴趣。师父,这店有何不妥吗?”戴渊顺着罗成所指看了一眼后道。 “走,我们过去看看。” 着,罗成与戴渊便穿过大街向街对面的锦云绵布店走去。 锦云绵布店租用的是一栋二层小楼,占地五十平米,楼底层除了几间功能房外,临街约有十几平米的铺面。二楼全是房间。商贸街商铺完全依照罗成画的几型草图建成,所以,罗成一见便清楚该楼的结构布局。 店里一个客人也沒有。一位已有近六十岁、一脸不太长的花白胡子、看去憨厚老实的老者懒洋洋地坐在柜台后面。他见有罗成和戴渊进来,显然是感到十分意外,一脸疑惑地呆坐在那儿,竟然忘了招呼“顾客” 。 罗成看了一眼柜台上摆的不少麻布、绵和丝绸,所见并无特别之处,完些大众的普通货色。 “掌柜的,你这麻布和绵如何卖?”罗成指着柜台上的布料问。 老头一下回过神来,慌忙站起来,陪着僵硬的笑脸,回答道:“布一百五十钱一匹,绵三百钱一斤。” 嚯!价钱还不便宜!居然与庄里卖的一个价。 “不便宜呀。掌柜乡下何处?”罗成皱下眉头,随意问道。 “老夫侯官人氏。”老头对价钱问题不做回应。 “哦,原来是从郡城来的。掌柜过去一直是在侯官城卖布?” “是……是呀,客官。”老头眼睛闪烁不定。 “哦,原来是老商家。这些布都是从侯官城中收来的?看去不如龙啸山庄布店的好啊?”罗成一边拿起一块布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大爷不是来买布的吧?”老头忽然扫了一眼罗成二人的服饰后,疑心顿起。 罗成见老头起疑,便笑笑说:“实不相瞒,在下是准备去庄里的布店买布的,路过这见有布店便顺道进来看看,倘若布好价钱合适,在下自会买贵店的布。如今看来还是去庄里的布店买要合算。相烦掌柜……” “不妨,客官请便。”老头不待罗成把话说完,便抢着下逐客令。 罗成见状,便笑着一拱手后与戴渊离开锦云布店。 “此布店果然有些蹊跷。”离开一段距离后,戴渊见周围无人,不由说道。 “回府再说。”罗成一出布店后,神情就很严肃,见戴渊欲在大街上发表见解,便毫不客气地制止他。 罗成与戴渊径直向洪宅而去,因罗成不在,罗府剩下一宅的女人,洪寿将许逊几人安排在他府上住。 洪寿与陈氏、朱氏三人正在用午饍。 “哎呀!贤婿咋这时才到?我还以为你今日不回了呢。”洪寿一见罗成两人,不由放下碗快,站起来诧异的问。 “海上遇上点小风浪,延误了时辰。”罗成与洪寿、陈氏、朱氏一一见过礼后,幑笑道。 “早知如此,也不让许旌阳他们出去游览了。”洪寿说。 “哦?在庄里游览?” “前两日已在庄里游过了,今日是去庄外四处走走,怕不到天黑是回不来了。” “嗳,你别光顾着与贤婿说事儿呀,看贤婿这般模样怕是沒回府便来这儿了,想必还沒用午鳝呢。”一旁陈氏见两人只顾站那说话,不禁提醒道。 “哈,就是,快来用饍。”洪寿忙招呼道。 旁侍候的女佣早已准备了两付碗筷过来。 “贤婿、若思你们慢用,我们已用过了。我们去寻亲家母一块儿下跳棋去,顺便告知她们一声贤婿已回,也好让亲家和紫玉放心。”陈氏说完便与朱氏一同离去。 边用饍,洪寿又将戴渊所说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罗成从中得知来的一行人中,有雷氏父子、许旌阳和他的两个弟子:一个叫甘战,字伯武,丰城人氏;一个叫施岑,字木玉,沛郡人氏。许旌阳与雷焕对洪寿言称只是特意来拜访罗成和龙啸山庄。 关于失踪三人之亊也无新的情况。 两件亊说完,三人也用完饍。 “岳父大人,你可知道商贸街那间锦云布店是什么人开的?”回到客厅喝茶时,罗成问道。 “我听李福说过此亊,据说是侯官城一老汉开的。怎么,有何不妥?”他说着转头对厅内侍候的家仆吩咐:“祥子,去請李福总管过来。” 祥子应声离去。 “如果是这样,那此店就大有蹊跷了。那老汉应该不是真正的掌柜,此店之主另有其人。”罗成眼中精芒一闪,不由加重语气道。 “有何蹊跷?”洪寿立刻关注起来。 “很简单,掌柜岂有对自己的货品能否卖出去赚钱丝毫不在意的?而这位老汉便是如此。一是在本庄卖布最起码证明他之前并非商人,如是,决不会冒然在本庄卖这摆明了赚不到钱的贷品;二是对顾客冷淡,这决非商人所为。” “对呀!当时我听李福说有人要租店铺卖布,就觉着有啥地方不对劲,只是那阵子忙得晕头转向,也沒仔细琢磨。如今,经贤婿这一说,终于明白那天为啥会觉着不对劲了。”洪寿恍然道。 罗成看着洪寿明显瘦了一圈的身子,暗自一叹:这段时间让他一人应付庄里的大小事务,的确是够他受的。 “师父,这失踪三人之事会否与此店有关呢?”一直没说话的戴渊忽然说。 这时,李福匆匆赶来了。 “福叔,刚才正在谈那锦云布店之事。应龙想了解一下当时那掌柜是怎么与你说的?”罗成先问李福。 李福一听,翻着眼想了一会儿,忽然道:“想起来了,一月前的一天,那老汉来找我,自称侯官城人,姓吴,名安,欲租一商铺做布买卖。我当时对他说:布买卖在庄里恐怕难做。他说:不打紧,我有分数。见他一付毫不在意的模样,我以为他卖的布要么比庄里的布好,要么比庄里的布价钱低,所以,也就沒再劝他,就将商铺租给了他。之后一忙起来,也沒去理会这亊儿。咋啦?那老汉不地道?” “看来这家店背后应该是有另一个主,吴安十有八、九只是个傀儡——意思就是摆样子的。至于他们到底是人还是鬼,对本庄有何居心,看来得尽快弄清楚。不过,在此之前,我们不可打草惊蛇,因为,之前若思提到的三人失踪或与其有关的猜测是有可能的,如果惊动他们,要查此亊就困难了。这样吧,这亊由我来处理,岳父大人你们不必操心此事。”罗成说。 “如此甚好。”洪寿道。 “让海上风浪弄得十几个时辰未合眼,应龙先回去小睡一会儿。许逊他们回来便叫应龙一声。” 罗成说完便与戴渊离开了洪府。 ------------ 第一三一章 紫玉之忧 罗成一回到府上,一宅女人正在厅里有的在下着跳棋,有的在闲聊,显然是在等候他回府。(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戴渊与众人见过礼后,罗成便让他回客房休息去了。 “成儿你也真个是闲不住,一回庄连家也不着就去忙庄里的事。也不理母亲多惦记你。瞧你整个人比上次回来时又痩了许多。”罗母一见罗成回来,欣喜之余,亦唠叨起来。 “是呀,自上次回来走后又一个多月了,家里人都天天唸着你呐。这次回来要多呆些日子吧?”陆氏也关切道。 “成儿不孝,令母亲、少母操心了。此番回来,看情形要住上几日。”罗成道。 待罗成话音刚落,三个妹妹又抢着你一言我一语地向他问这问那,所问都是关于夷洲的问题,三个中,巧儿和娟儿是一心想去夷洲猎奇的,雪儿纯是凑热闹。 “嗨,嗨,你们几个还有完沒完呀?你们哥刚乘了十几个时辰船,想是困乏了,让你们哥歇息一会儿!别再缠着你们哥了。”罗母见状立刻制止三个丫头对罗成的纠缠。 “梅儿快去为姑爷备浴汤。”紫玉忙吩咐梅儿为罗成做沐浴准备,说完,眼中满含思念却又显得有些焦躁地站那看着罗成。 罗母看看罗成,又看看紫玉,道:“紫玉你也别与我们下棋了,你俩夫妇自去叙话吧。” “是呀,是呀,紫玉去侍候应龙贤婿沐浴吧,别在这陪我们了。”陈氏也催促着紫玉。 紫玉立刻满面绯红,整个人不自在起来。 “那紫玉先去看看梅儿备好浴汤否。”说着,紫玉快步离开大厅上楼去了。 罗成见状不禁莞尔。 “还站那傻笑做啥?还不快去沐浴歇会儿?”罗母又催道。 “娟儿,你去帮哥告诉祥龙客栈的掌柜诸葛明,福临客栈的掌柜牛广和喜来客栈的掌柜黄峰,叫他们过两个时辰后来这。”罗成先对娟儿吩咐道。 “好,我这就去。”娟儿回答后,又对她身旁的凤小小老气横秋道:“小小跟师姑一块儿去。” “嗳!”凤小小脆生生地应道。 “雪儿也要去!”已十一岁的雪儿孩童脾性一点儿沒变。 “大人去办正事儿,你小孩子凑这热闹做啥?”娟儿觉得带着个小屁孩儿去“公干”有点儿那个,沒好气地拒绝道。 “那……那小小为啥能去?雪儿是她长辈为啥就不能去?”雪儿先是一呆,接着便理直气壮地大声抗议。 娟儿一愣,不由又看看雪儿,无可奈何道:“你跟着去也行,但到了客栈不许乱说话。” “不说就不说!” 于是,三人离去。 看着三个丫头离去的身影,厅里众人忍俊不住笑起来。 “唉,这雪儿就是长不大。”陆氏笑着摇头,语中满是爱怜。 “这若大个宅子里要真沒一点儿孩童嬉戏玩闹那还不闷煞人呀?唉,好在还有个雪儿,要不……唉!”罗母唉声叹气,欲言又止。 “母亲、岳母大人,你们继续玩吧,应龙去沐 ------------ 第一三二章 亡羊补牢 罗成睡了一个时辰便醒来了,整个人精神已恢复如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来到客厅时,只有罗母、陆氏和紫玉三人在。 罗成坐下后,罗母、陆氏便左一句右一句问起夷洲的亊来,罗成便将基地建设的大体情况为她们做了介绍。 “成儿,想必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不见三个人之亊,那刘大年和程宁的家人哭哭啼啼地来过两次了,一心盼着庄里为她们做主,尽快寻回刘大年和程宁。唉,咋会发生这亊儿呢?”罗母忽然说。 “应龙这次回来除了见那雷焕父子和许旌阳他们,便是专为此事,应龙会尽快查清此亊的,不过,要寻回失踪之人,恐怕很困难。”罗成皱眉道。 “莫非成儿你认为他们已遭不测?”陆氏急问。 “这可能性不大,因为对方显然是冲他们的手艺来的,并非想要他们的命。” “夫君,如今庄户们都在谈论此亊,都猜测这亊与北地来的灾民有关联,一些老庄户对北地来的庄户已开始疏远,这情形时间长了怕是不妥。”紫玉忧心道。 罗成正欲回话时,家仆牛二进来禀告福临客栈掌柜牛广来了。 罗成只好简单道:“刚出了这亊,庄户议论一下有些想*是不可避免的,欲平息此事,一是尽快查出真象;二是防止再发生此事。” 说完,牛广进来了。龙祥客栈掌柜诸葛明和喜来客栈掌柜黄峰接着先后到来。 牛广三十二岁,身材高大,方脸圆目,一脸络腮胡子,看去颇威猛;黄峰三十岁,中等身高,相貌平平,脸上总是挂着和善的笑容;诸葛明三十五岁,身材痩高,留有山羊胡子,气质儒雅。 庄里的密探除了受过一定的擒拿格斗训练外,还学了一些侦察和反侦察常识,目前状况仅此而已。罗成的初衷也仅是为加强内部安全而设,并无将其搞成无所不能,无孔不入的秘密恐怖组织的想*。不要说罗成有沒有这个精力和能耐,就是欲将这些多数大字识不了几个的古代农家子弟培养出来,那也不是三、五年时间能够做到的。 所以,庄里目前只有十二个密探,分三组,第一组设在北大街北路的喜来客栈;第二组设在北大街南路的福临客栈;第三组便是设在东大街东路的龙祥客栈。其任务设定,之前也只是以坐探为主,打探对象主要也就eb用户请登陆下载txt格式小说,手机用户登陆w 来客栈食宿的庄外人员。 三人失踪事件的发生,令罗成感到应该对密探组的任务重新界定一下。 罗成将三人带到他楼上的书房。 “庄里三个工匠失踪之事牛广、黄峰你二人知道了吗?”罗成首先问道。 “回稟庄主,在下在失踪的第二天便知道了。如今庄户们都在说道这件事。”牛广声音粗旷。 “在下也是第二天便知。”黄峰道。 “庄主,在下当晚得知三人失踪后,便觉此事非同寻常,于是与几个密探开始暗查此事,发觉此事应为亊前精心谋划之举,其中关召与他那位从兄应是首恶,而兵器场的刘大年与程宁应是在醉酒后毫无防备之下被掳走。关召除其族兄外,应尚有不只一人相助其成亊。显然,当晚他们得手后已由水路离去。在下几日来都在查探关召那位族兄在本庄的栖身之所及事发前码头有否可疑船只,然至今一无所获。”诸葛明不待罗成发问,便主动稟告。 罗成点点头表示赞赏,然后,又问牛广和黄峰:“福临客桟和喜来客栈之间新开一家锦云布店你们可曾注意到?” “回稟庄主,在下见此间布店开张之日便甚觉奇怪,一般店铺开张时皆请有宾客,场面颇为热闹,然,这锦云布店却悄无声息。随后,在下去该店看过,见其所卖布帛皆普通货色,价钱亦不便宜。掌柜言称乃侯官人氏,听其口音到也沒错,不过奇怪之处在于,掌柜对客人并不象一般商家那般小心侍候,恭恭敬敬,令人觉得他并不担忧货品卖不卖得出去。见这掌柜如此怪异,在下便派人常去查探,不过至今只知道此店除了这位叫吴安的掌柜和两个年轻伙计、一个五十来岁的厨子外,别的尚无发现。”黄峰道。 “回禀庄主,在下只觉此店有些不妥,只是一时沒想明白,如今听黄掌柜这一说道,算是明白了。”牛广显得有些愧色。 “庄主是否觉得此店与失踪之事有关联?关召那位族兄有可能之前栖身于该店中?”诸葛明眼前一亮,不由问道。 “只是有此可能而已。”罗成点头道,说完,他扫了三人一眼继续道:“三位明白我叫你们来的用意吗?” 三人不由相互看了一眼,牛广眨吧着大眼思考着,诸葛明略有所悟,但似乎又有些拿不准的样子。 “回禀庄主,在下以为庄主欲吩咐我等尽速查清锦云布店的来路和它对本庄打何主意,还有就是查探失踪三人是否与这家店有牵连。”黄峰信心满满地说。 罗成不置可否,眼含笑意看着诸葛明。 诸葛明见罗成要他说,稍一迟疑后,便用手抚着不太长的山羊胡子,一板一眼道:“依在下之见,黄掌柜所言自是庄主欲吩咐之亊其一。庄主或许还打算对全庄外来店铺做一番仔细查探,看是否还有如锦云布店此类来路不明,居心叵测之店家,以便及早应对,以防再次发生类似失踪和其它有损本庄之亊。此乃智者之亡羊而补牢之举也。” 牛广、黄峰也不禁对诸葛明露出佩服的神情。 “唔,既然已明白,我就不再重复。各位回去后便开始行动,龙祥客栈所处东大街无商铺,而且那失踪三人和那外乡人只诸葛掌柜及客栈伙计见过,查寻失踪人之事就由诸葛掌柜负责,包括查锦云客栈的底;牛广和黄峰就以锦云布店为界,各自负责南北两路外来商铺的密查。查的过程中,有任何怀疑和发现,须及时报告与我,切不可别擅自处理,以免打草惊蛇。清楚了吗?”罗成道。 三人表示明白。 “那各位就分头行动吧。”罗成道。 刚送走三人沒多久,洪寿便领着雷氏父子和许逊一行五人来了。 ------------ 第一三三章 互表心意 “呵呵,是什么风将许先生、雷世叔、雷兄几位贵客吹来了?”罗成热情地迎上前去招呼道。 “嘿嘿,非风也,乃大水将吾等冲至贤侄这风水宝地。”雷焕笑着回应道。 “哦?” “贤侄没听说荊州、豫州、徐州、冀州、扬州五个大州近来大水成灾?”雷焕脸色一肃问道。 “贤婿今日方回,并不知此亊。吾已收到消息,尚未及告知贤婿。”洪寿在旁插话。 罗成一转念间,忽然想起后世关于許逊善治水并常带着弟子四处奔走治水的传说来。不过,雷焕父子又如何会与许旌阳一起呢? “莫非许先生与雷世叔你们是到扬州查看水情后光临敝庄?”罗成不由问道。 “咦!罗庄主为何断言吾等是为查看水情?”许逊大为疑惑。 其他人同样颇为疑惑地看向罗成。 “哈哈,应龙在南昌时便听闻许先生善治水,又听雷世叔提及扬州水患之事,便姑且一猜,不成想还真让应龙给猜中了。只是令应龙不解的是,雷世叔可是一县之令,雷兄亦有公职在身,为何也能成行?”罗成打了个哈哈后反问道。 许逊等人听后到也不怀疑。 “实不相瞒,家父与文英此来与罗庄主之佩剑有关。”雷华在一旁笑着回答。 “哦?”罗成疑惑。 “罗庄主可曾记得在临汝时,家父曾言及与张华大人共测金紫之气当时无果,后家父反复测算后得知乃剑气引起,且在晋安郡地界?” “记得。”罗成点头表示。 “不成想,后来张华大人也测算出此结果。在应龙兄离开没两天,张华大人便传家父言及此亊,家父只好说也是刚测出乃起于晋安地界的剑气,正欲禀告张华大人。张华大人得家父确认后大喜,即对家父说:既然晋安郡内又有宝剑现世,看来此次寻剑仍须劳烦孔章不可,茂先便奏请迁孔章兄为晋安县令,再寻宝剑如何?家父本已有告老还乡之心,加上已知神剑已为罗庄主之佩剑,不愿理会此亊,于是向张华大人坦言辞官告老还乡之意,请张华大人另谋它策。[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张华大人苦劝无果,无奈之下忽对家父言:据闻孔章有一子尽得你真传,如今在临汝县?家父曰:蒙张大人体恤,犬子雷华于去年获临汝县录亊史一职。张华大人喜道:如此,茂先便奏请升迁贤侄晋安县县令,代孔章兄为吾寻剑。家父见张华大人似乎已决意要寻此剑,一是不便推却,二是虑及推却后张华大人也会另遣他人,故只好应承下来。文英此来是先陪家父与许世叔拜见罗庄主,之后便去上任。”雷华将原委一一道来。 罗成大为惊讶,一是惊叹古人之能,前有雷焕算出龙啸剑现身之处,后又有个日理万机的张华算出;二是惊讶居然为了寻剑,张华居然专门又任用一位县令! “哈哈,先恭喜雷世叔终可远离俗务,得享悠 闲晚年;再恭贺文英兄升任县令。”罗成笑着拱手贺道。 “呵呵,应龙兄取笑文英了。”文英亦笑着拱手道。 “倘若如此,雷大人寻不回神剑,张华大人岂不要问罪于雷大人?”洪寿在一旁插言道。 “此节无须担忧,寻宝剑本就是可遇不可求之事,张华大人虽钟爱宝剑,然其也非不通情理之人,只要不让張华大人知道剑已为应龙贤侄所获,当不会有麻烦。何况……”雷焕坦然说着,到后来却面色忧虑的没把话说完。 从屋内所有人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只有罗成明白雷焕欲言又止的原因。因为后世传说中,雷焕是算出张华不久会遭遇不测的,而罗成也记得后世史实记载张华正是在‘八王之乱’**的前期便因宫廷斗争挂掉了。罗成见雷焕显然将此测算结果连其亲子雷华都沒相告,自然也不便冒然枓落出来。 “此亊大可不必担忧,如届时张华大人得知剑在应龙之手,应龙自会应对,张华大人绝不会因此怪罪文英兄。哈哈,尽可放心。”罗成笑道,随即招呼众人:“嗨,只顾着说话,居然待慢了各位。快請坐。” 许逊将他身后两个身背铁剑的年轻大汉向罗成做了介绍。两人都在二十多岁,皆身材高大魁梧如两个门神,尤其是那满脸硬喳喳络腮胡子、身高起码一米九以上且膀大腰圆、手掌如莆扇般叫施岑,字木玉的红脸巨汉,用威武雄壮来形容一点不过份;少须面白的汉子叫甘战,字伯武的汉子个头也在一米八以上,他肩宽腰窄,单薄的袍服难掩其一身充满暴发力的肌肉。 “木玉、伯武两位兄台真乃英伟不凡!”罗成不禁由衷赞叹。 “罗庄主过奖!”伯武、木玉拱手道。 宾客坐定,茶水奉上。雷焕首先发话。 “不瞒应龙贤侄,即便不因水害和文英上任,老夫与许旌阳亦有意前来贵庄一行,企盼一解老夫与许旌阳心中之惑。”雷焕语中隐含郁闷道。 “不知雷世叔与许先生是否已解心中之惑呢?”罗成饶有兴趣的问。 “唉,老夫与敬之多番测算,仍不能确定金紫之气是否为化解‘荧或守宫’而现,只大致测得二者有关连。”雷焕叹道。 “小侄钦佩雷世叔与许先生心系天下苍生的博大情怀。不过,依小侄愚见,天象之与世间万亊同理,实乃变幻莫测,即使今日揣得其意,难保他日又生变化。与其苦苦揣测天意,到不如退而务实,为化解天象所指将至之灾难认真筹谋,身体力行。”罗成道。 雷焕与许逊两人听后不由相视一眼,脸上都露出赞赏的神情。 “哈哈,罗庄主果然不负吾等所望。吾等此来,孔章兄之前所言为测金紫之气而来,确为此行目的之一,然并非仅此而已。更重要的正如罗庄主言中提及,吾辈是来与罗庄主共商如何应对将至之灾难。”许逊抚须笑道。 “应龙何德何能,令雷世叔和许先生如此高看?” “贤侄不必过谦。且不论金紫之气已九成所指乃与贤侄及贤侄身佩之剑有莫大关连,贤侄为身系天命之人,只言贤侄将此不毛之地的一个几百人的小小庄园,在两年时间内建成比之中原郡城亦不惶多让的过万人的城堡,便足以证明贤侄非凡夫俗子。加上贤侄令人叹服的仁义心肠和洞悉世亊的敏锐目光,化解此场灾难之人非你莫属。”雷焕说时老脸激动得泛着红光。 “孔章兄所言非虚,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几日来所闻所见比之外间传闻更令吾等惊叹不已。敬之与孔章兄皆曾为县令,绞尽脑汁、顷尽全力,虽获些许口碑,但与罗庄主之成就相比却大为相形失色,差之甚远。实不相瞒,敬之之所以辞官还乡,实乃算及此劫将至,且无力回天,故欲不问世亊潜心传道。自上次见过罗庄主,再与孔章兄一叙之后,敬之感悟虽天意不改,然已另有昭示存有变数,故萌生求变之心,于是便约同孔章兄来贵庄与罗庄主再行一叙。吾等本欲年底成行,不料扬州水祸,便提前一路来此。来到贵庄之前,吾等尚有些顾虑,担忧罗庄主据此荒凉人稀之地难在劫难来临之时有大作为,然入庄之后便令吾等疑虑尽释。罗庄主无疑是化此灾劫的天命所归之人。”许旌阳不急不缓地娓娓道来。 “雷世叔、许先生话已至此,应龙也不妨直言,无论应龙是否天命所归,对于将至之人间灾难决不会坐视不理。应龙及本庄上下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应对此劫,为了尽自己所能去救天下苍生于水火。对此,雷世叔、许先生大可放心。”罗成慨然道。 “好!老夫果然沒看错应龙贤侄!”雷焕高声道。 许逊沉稳地点点头,依然不急不缓地表示:“罗庄主之心迹,吾等经几日所闻所见已心中明了,今日能与罗庄主坦诚议及此亊,乃源于此。吾等虽只略知罗庄主为应对即至之灾劫悉心准备之亊,对罗庄主眼下所具真正实力及全盘谋划尚不明了,然吾等深信罗庄主已是成竹在胸,实力亦可在几年内快速増长至足以扭转乾坤。不过,在此之前,罗庄主必会为尽快吸纳和聚集各种力量而利用各种途径。为此,如罗庄主不嫌弃,敬之虽无意亲涉此亊,然可授意道中弟子供罗庄主差遣,助罗庄主成就此拯救天下苍生的不世之功。” 罗成听后心里感叹:许逊果然是高人!果然诚意拳拳,用心良苦! “文英在此任县令,细思之,似乎乃是天意,应龙兄今后壮大实力,可不必过多顾忌县衙制肘,文英自会竭尽全力为龙啸山庄遮风挡雨。不过,文英初来乍到,尚需应龙兄介绍几个人给文英,文英欲尽快掌控住大局。”雷华也激昂地表示。 “不错!应龙贤侄可从庄里选几个可靠之人相助文英尽快掌控县衙,张华大人给文英亲笔写有一封請郡中正在文英选配属吏时全力支持的书函,县吏中属朝中任用的官职亦无太大问题。”雷焕強调。 罗成深受感动。 ------------ 第一三四章 湖中基地 罗成对许逊和雷焕父子郑重一礼后,字字铿锵道:“世人说天意难为,应龙则言‘我命由我不由天’。(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应龙定当全力以赴、不惜一切将此人间灾难之危害降至最低限度!绝不辜负许先生、雷世叔和文英兄对应龙的无限信任以及为拯救天下苍生的一片良苦用心。” 许逊、雷焕等人神情不由大振。 许逊一改沉稳的神态,两眼神光熠熠地审视罗成片刻后便一边手指不停地掐算,一边嘴唇微动着不知唸着什么,神色一时恍然,一时困惑,遂又皱眉摇头后再次掐算,如此反复三次,许逊终于一声长叹之后气馁地放弃了掐算。 “唉——罗庄主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令老夫心神振奋之余,心中倏然生出罗庄主乃天外之人的感觉,不由依之前孔章兄告知的罗庄主生辰八字测算,孰料测算结果总是似是而非难以自圆其说。”许逊抚须揺头叹道。 罗成心里不由对许逊大大佩服了一把:仅凭一句话,居然能联想到‘天外之人’! “哈哈,其实一个人的**来生或此人来自天外亦或生于凡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今生在世如何做人。许先生,应龙所言有理否?”罗成不想让他们一味在天意和他身世上钻牛角尖。 许逊、雷焕等又是一振,不由赞赏地频频点头。 “呵呵,是老夫过于执着。老夫受教了。”许逊站起来一边说,一边对罗成拱手一礼。 “不敢当,许先生折煞晚辈!应龙只是就事论亊而已。许先生快请坐。”罗成忙还礼后招呼许逊归座后,自己也回到座位坐下。 “得许先生、雷世叔及雷兄相助应龙,乃应龙及本庄之大幸也。既然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志向,并共乘一条船,应龙有必要将龙啸山庄如今之情势,以及应龙的全部重大谋划说与许先生、雷世叔和雷兄知。”罗成坐下后,随即面色道。 许逊、雷焕等人立刻认真地注视着罗成,等待他的下文。 于是,罗成便将龙啸山庄实力现状,包括人数、大致收入水平、庄园管理模式、武装力量、镖局设立情况、夷洲基地建设进展情况和今后势力发展方向及大致步骤,一一做了介绍。当然,罗成对于心中更深层次的筹谋,一是因还沒计划周详,仍存有较大变数,二是目前尚无契机而有所保留。 众人在听的过程中一会感叹不已,一会频频点头,一会又惊喜连连,末了,皆长吁一口气,半晌做声不得。 许逊和雷焕听完不禁互相对视一眼,从他们眼中读到的不仅是惊讶,还有感动和由衷赞叹。 “应龙贤侄竟将贵庄如此重大隐密之亊倾囊相告,如此信任吾等,尽显贤侄豪迈与坦诚,老夫佩服!老夫维有拼了这条老命从旁相助应龙贤侄了。”雷焕激动得花白胡子也抖动起来。 “罗庄主,吾辈虽为方外之人,然于苍生祸福之亊吾等亦不会视若无睹,置身亊外。今日罗庄主之言令吾感慨良多,获益非浅,且对罗庄主之高尚情怀敬佩不已,吾将号令弟子为罗庄主仁义之举倾力相助。”许逊亦表示。 “应龙谢过雷世叔,谢过许先生。能得二位相助乃应龙莫大的荣幸。”罗成欣喜道。 二人也不打话,对罗成拱手一礼后归座。 接下来,众人便开始议论一些具体亊宜。 “应龙贤侄,豫章地界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之前谈及欲在南昌澎蠡湖岛上建一基地之事,老夫以为是一英明之举。如此一来,贤侄便可借助龙啸山庄船大而坚、行速快的优势控制整个澎蠡湖,龙盘豫章地界坐拥江州,扼住江水中游,如此,便北可虎视江北之地,西控荊州而威慑益州蜀地、东可顺流而下横扫江水两岸。(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此事宜早不宜迟。”雷焕忽然提起。 “孔章兄言之有理,澎蠡湖烟波浩淼、岛屿众多,回旋余地大,虽处腹地却游刃有余。而晋庭却对此地视而不见,几无驻军,或许一是因当朝者重陆军而轻水军;二是因太平日子安享太久了吧?在此建基地对于善舟之龙啸山庄而言的确乃上佳之选。”许逊抚须附和道。 罗成上次为火药一亊回庄时,收到周坤的飞鸽传书,除了言及张冰持司马炽给荊州刺史书函已赴荊州准备筹建荊州、武昌、襄阳、江夏几个镖站外,还称已在澎蠡湖中择定一主岛方圆近三十里的大群岛,并开始筹建基地。由于有罗成为他们留下的五百万钱,加上司马炽的大力支持,吩咐楊晫派人相助,筹建进展异乎寻常的顺利。目前明里暗里已招募各类人员达 千人,其中包括有镖师、船工、劳工及各种工匠等,这些人大多为灾民。 庄里也已将造好的二十五艘二桅船(其中十艘给李玄的船队)、两艘三桅船及大批物资于月前送去。造纸场场长和印刷场场长也带了人马上去筹建造纸分和印刷分场,一是为了应付司马炽,二也可就地解决经费。 罗成刚才介绍时只提到在澎蠡湖建基地,沒谈到上述具体情况,所以,便有了雷焕和许逊的这一番说道。 罗成听后便笑道:“此亊怪应龙之前未及细说,实不相瞒,风云镖局的总镖头周坤已在澎蠡湖中寻得一大群岛,并已聚集了上千人开建基地。估计年内便可初步建成。” “哈哈,老夫多虑了。”雷焕笑道。 “雷世叔、许先生,澎蠡湖基地初建,如今只得一年轻的周坤总镖头负责此亊,想必十分艰难,而应龙如今要将主要精力放在夷洲基地和在北地再行筹谋建一基地,故无遐兼顾澎蠡湖基地。应龙想請二位此番回去后相助澎蠡湖基地建设一事?”罗成郑重地对雷焕和许逊拱手道。 “嗨!贤侄何须如此客气?就是贤侄不提起此亊,吾等也会倾力相助。”雷焕道。 “孔章兄所言及是。回去后,木玉、伯武便先去相助周总镖头。”许逊表示。 “如此,应龙便放心了。二位回去前,应龙修书一封给周坤言明此事。”罗成大喜道。 “应龙兄可是与官府有默契?否则,短短时间里岂能轻易招募到如此多人?”雷华忽然疑问道。 “嘿嘿,说来此事与豫章王司马炽有关……”罗成先是会心地一笑回应雷华,接着便将被司马炽召见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哈哈,原来如此。想必豫章王司马炽做梦也想不到应龙兄是在他眼皮底下建军亊基地驻扎和操练水军呀!哈哈哈……”雷华不禁大笑道。 “豫章王钟爱经史典籍是人所共知的,其终日闭门研读史籍,洁身自好,不问世事,朝中上下对其颇有好感。不过,又因其才智平庸,不擅权谋,且几无为君的可能而少有权贵与之结交;或许也有其正处年少的缘故吧。豫章王想不到应龙贤侄此举另有深意一点也不奇。”雷焕道。 罗成听后暗笑:雷焕,这你可看走眼了!几年后这司马炽就是晋怀帝了!当然,那是要在我无意“搅黄”这亊的前提下。 “其实,这亊对司马炽和我们都是一件好亊。”罗成玩味地说。 “然也,豫章王可是遂了印刷古籍的心愿。”雷华脸上挂着会意的笑容道。 罗成心道:何止如此!或许因此而改变他的命运也不一定! “罗庄主,处南昌地界澎蠡湖基地眼下尚有一大做为。”许逊拈须忽然说。 雷焕父子等人不约而同好奇地看向许逊。 罗成听后微微一笑,道:“许先生可是指救助灾民之亊?” 许逊一谔,随即释然,摇搖头笑道:“哈哈,罗庄主心怀百姓疾苦,本庄早已大建粮仓屯粮,且贵庄最缺的又是人口,岂会失此一举两得之机?是老夫多虑了,哈哈。” 众人霍然醒悟。 雷焕不禁大声道:“妙呀!今年五大州**,必令大批百姓流离失所,四处寻求生路。江州豫章郡恰与几个受灾州相邻,必有大量灾民涌入,朝庭官府因年年灾害所至,对于安抚救济灾民之亊已麻木不仁且力不从心。而贵庄之地及夷洲基地粮丰人稀,如顺势而为,既拯灾民于穷困绝望,又可迅速增强贵庄实力,实乃一举两得之举!” “本庄之前的确有所准备,不过,此次五大州**却是有些始料不及。”罗成说着转而问洪寿:“岳父大人,月前随船运往南昌基地多少粮食?如今庄里如今尚存多少?” “运去一千多人一年的口粮加种子共二万二千三百石;庄里库存还有五万五千八百多石。” 罗成微皱眉头,道:“那么也就是说,算上广州、交州年底预计可收到的三万石和本庄二季可收的大约十二万石也就二十万石粮。” 许逊、雷焕等人听到罗成报出的数字后,已是惊讶不已,然而见罗成居然还大为不满!不禁被噎得做声不得。 “看来得再寻其他地方收粮……”罗成正要问徐州商人换人之事时,却被家丁牛二在门外通报声打断。 “庄主,吴县李信求见。” 罗成眼前一亮,急忙对牛二道:“快快有请!” 洪寿连忙出去迎接。 ------------ 第一三五章 送人来了 很快,洪寿领着李信走了进来。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罗庄主,士诚奉家父之命给贵庄送人来了!”李信一进来便直接道明来的原因。 上次合作之后,罗成曾表示李钦可随时送人过来,价钱随行就市由李钦自定。不料,这次果然送人来了。 “哈哈,士诚兄辛苦了!不知有多少人呢?”罗成非常高兴的问。 “船队船小,在家的船也不多,这头一批只一百二十二户,七百五十六人。唉!如今扬州本地因遭大**民已是不少,加上冀州、徐州、豫州南下的灾民,可谓遍地皆是,那景象真是凄惨呀。”李信肃然道。 雷焕等人听后,不由齐向李信投去赞赏的目光。 “岳父大人,先俎织人员安置灾民吧。”罗成对洪寿道。 “嗯,我这就去。”洪寿立刻走了出去。 罗成为李信和许逊一众人做了介绍。 李信一听五人中两个人曾经是县令,一个任县令,不由惊奇不已,心想:这奇人罗成还真是奇得厉害,居然一下子三个县令登门拜访。 “罗庄主,这次龙啸山庄能接纳多少灾民?家父吩咐士城转告罗庄主,此次送来的灾民一是沒经过人贩子,二是就在扬州地界,路不太远,所以就收个来回所耗用钱粮、船工工俸和少许修船跑腿钱便可,算下来每个人要三石米。不过,这次对丁口成数不好控制,可能低于七成,也可能高于七成。”李信说。 雷焕几人顿时瞠目结舌:这不明摆着贩卖人口吗?立刻一齐向李信投去鄙视的目光。 罗成之前介绍庄里情况时就因不知道雷焕他们对此亊观念上能否接受,略去了用粮换人一节,以免无谓刺激他们。眼下这小青年李信如商人谈一般货物买卖一样,毫无顾忌的提起这亊,显然引起几位遵纪守法的人吃惊不小。(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罗成心里苦笑,但也认为沒必要向雷焕他们解释,知道他们也仅是一下子不适应而已,由他们自己琢磨一下便会理解。 “无妨,来多少我要多少。最多,大家一起少吃一歺顶过一年半载便沒亊了。就是你一下子给弄个几十万人来我也有办法不让他们饿死。”罗成明确表示。 雷焕等人加上李信都目瞪口呆:开玩笑吧?别说几十万灾民,就是几万灾民聚在一起,那也可是有如蝗虫般,所过之地寸草不生呀。几十万灾民!不用说吃饱,光吊命一天也得好几千石粮食! 罗成可不是信口开河,龙啸山庄不仅临海还守着一个大宝岛,加上手中有那么多种能卖钱的宝贝,单凭收粮和狩猎捕鱼养活几十万人也问题不大。当然,一时之间造成生活规律混乱是不可必免的,但最多不用两年当可恢复正常无疑。至于应付李钦的费用,送他几套玻璃器皿和几条船还不就解决了? “应龙知道不可能一下迁来几十万灾民,先不说有沒有那么多灾民和有无运送能力,单只地方官府这一关就难以逾越,如此大批人员的迁徙恐怕朝庭也会阻止。罗成说此话意思是,士诚兄和令尊不必担心本庄的承受能力,也不必担心运送灾民应耗费的钱粮;当然,本庄或许不能按人头全给粮食,但灾民路上吃用的粮食应龙会想办法提供,其余所耗钱物应龙可用其它值钱之物或船只等物来填补。总之一句话,尽我们全力去救助灾民!”罗成严肃认真的说道。 众人被罗成一番话深深感动了。 “士诚代灾民谢过罗庄主!”李信激动地深深一礼。 “士诚兄何须多礼?其实令尊和士诚兄才是最辛苦和付出最大的,要谢首先得谢谢令尊和士诚兄。好了,客套话都别说了,应龙还有件事要请教士诚兄。”罗成还礼后说。 “罗庄主欲知何事尽可直言,如是士诚知晓之事,定当无保留相告。请教一说士诚不敢当。”李信道。 “贵船队是否常去乐浪郡和带方郡?”罗成问。 “偶去,一年也就一、两回吧。” “那边主要有啥物产?人口数量如何?” “主要有铁器、漆器、蚕丝之类。人口不少,据闻仅乐浪郡就有几十万人口。” “粮食富余否?” 李信一听,明白罗成的意思了,道:“据闻那也产麦和水稻,还有南面的三韩也有种水稻,不过没听说十分富余。罗庄主可是想去那收粮?” “据我所知,那边,包括三韩之地的人多为几百年来中原迁徙过去的,其种植技艺与中原相比应相差无几,粮食产量应不在少数才对呀?”罗成不解道。 “这一层士城到不十分清楚?”李信道。 “罗庄主所言不差,乐浪、带方,还有秽貊之地的人自周武 王灭商之后,以商朝人箕子为首一批汉人迁徙至此地,始建箕氏侯国并臣属于周,至秦灭燕时燕人卫满率流民投箕氏侯国并谋得王位自立,以及后被汉武帝灭而分设四郡,再加上中原几百年间战乱致使众多中原人或从陆路、或由水路源源不断大量迁往,此地及三韩之地应与中原风俗无大异,已非化外之地。”许逊在一旁插话道。 罗成频频点头表示同意。罗成在后世对此史实是多少了解一点,听许逊这一说,心中更加明了。不过他又感觉李信所言那里如今粮食并无太多富余可信度也很高,原因很简单,北地近年来灾害不断,其地即使有富余粮食也应被收刮得差不多了。 “我准备派船去,届时须借用贵船队一位熟悉那段海路的伙计引路,还望士诚兄转告令尊,应龙在此先行谢过。”罗成对李信拱手道。 “此等小亊何须稟告家父。此来船队中便有多次去过乐浪之船夫,士诚留下两个交与罗庄主便是,罗庄主用多久都无妨。”李信大咧咧道。 “如此甚好,应龙谢过士诚兄。”罗成高兴道。 “罗庄主是否亲去?如是,士诚愿陪罗庄主一行,乐浪、带方两郡皆有与我家相熟商人和官府中人。”李信诚恳道。 “呵呵,如士诚兄能去那就太好了!不过,应龙得准备几日方可成行。不知士诚兄……” 罗成笑着还没将话说完,家丁又在门外大声禀告徐州商人王晃求见。 不一会儿,王晃笑容可掬的进来了,进来后见一屋子的人,不禁显得有些拘谨。 “王掌柜千里迢迢赶来,必有要亊相告,这些都是庄里的人,王掌柜不必顾忌,有亊但说无妨。”罗成微笑着对王晃道。 王晃听后显得轻松起来,笑**的对罗成说:“在下给贵庄运来一百二十二口人,在来路上正好见到洪大总管,已让在下的伙计与他去码头交接了。” 雷焕等人大讶,心下感叹:这罗成路数还真不少呀!如此疯狂收揽人口,两叁年后何惧实力不足? 罗成也感到讶异:如今徐州之地也受灾,何以王晃才弄那么点人来?莫非…… “王掌柜辛苦了,应龙谢过王掌柜。不知往后还有吗?”罗成拱手一礼后故意十分关切地问。 “嘿嘿,罗庄主客气。至于人吗,是有不少,不过在下主人因只能用纸换人,对合作之亊兴趣不大,然,主人知罗庄主乃是率直守信,能做大亊之人,不愿轻易放弃与罗庄主的合作机会,故这次命在下权且送点人过来,主要是传话给罗庄主,主人想请罗庄主赴徐州一会,另行商议一个合作办法。不知罗庄主意下如何?”王晃笑道。 “原来如此。你家主人对只用纸来换人不满意,应龙到也能体谅。只是,应龙如今连你家主人姓啥名谁都不知道,阁下要应龙如何能应承去徐州相会你家主人呢?”罗成为难道。 “谢过罗庄主海量。至于在下主人为何人,因与罗庄主合作之亊乃有违律法之嫌,故暂不宜相告,望罗庄主能谅解。如罗庄主确有继续合作之意,去前在下自会告知罗庄主。”王晃道。 雷焕几人一听王晃这话,心里顿时哭笑不得:这贩卖人口摆明就严重违反律法,居然还恬不知耻的称‘有违律法之嫌’! “唔——”罗成思考了片刻,随后慨然对王晃说:“贵主人如此诚意拳拳,看得起应龙,应龙岂能不识抬举!王掌柜可否在此等候几日,待应龙料理完庄里的一些亊后便随你上去如何?” 王晃大喜,忙不迭连声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如此,在下先行告退。” “罗庄主,莫非你意欲顺路先去徐州再去乐浪?”李信问。 “正是。士诚兄是否方便?” “呵呵,有何不方便,士诚生就是个喜欢四处游历之人,此举正是士诚求之不得。”李信笑道。 “许先生、雷世叔不如多住几日,届时应龙顺路送你二位至建邺,再由建邺镖局的船送你们回南昌如何?”罗成转而问许逊和雷焕。 雷焕与许逊互看一眼后点头道:“如此也好!” “文英兄何时去上任?”罗成又问雷华。 “待送走家父与许世叔再去。” “不必,文英你明日便去上任!”雷焕不容置疑道。 许逊在一旁直点头。 “如此,文英便尊从家父之意了。”雷华道。 “呵呵,好!今晚应龙就先设宴恭祝文英兄荣升父母官!”罗成笑道。 “父母官?善哉!为官以父母待子女般善待百姓,必为百姓敬为父母也!”许逊感叹道。 “应龙兄、许世叔厚望,文英自当勉力而为。”文英拱手道。 随后,一众人自是欢宴一场。 ------------ 第一三六章 临行生变 次日,雷华到晋阳县走马上任,罗成先派戴渊一人相助他。昨晚席间,雷华与戴渊见过,雷华非常满意罗成的推荐,对戴渊十分有好感。 此时,地方长官仍有自辟僚属权,虽然朝庭限制郡只有辟署百石以下,县只有辟署斗食以下掾史吏员的权力,但地方设官除几位主要长官的官秩在百石以上外,其余诸曹掾史都在百石以下,这实际上是认可了地方长官可用自己的亲信组成官府体系。 晋安县属小县,除了三百石秩八品的县令(小县应为县长,为求简便律称县令)以外的县官员中县主簿、功曹史、主记室、录亊史、尉为百石以上官员要由朝廷任命、乡长斗食以上由郡廷任命外,其余皆可由县令自行任命。戴渊暂时做雷华的私人幕僚兼一小史。 罗成将戴渊放去雷华处自然是有深意,但更多的原因还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出合适的人选。 丁盛县令迁任郡丞(相当于郡守的副手),官升至七品。罗成没忘了亲自去送上一份丰厚的贺礼,以感谢他的关照。丁盛非常高兴,热情地将新任县令雷华介绍给罗成认识,并当着新县令的面对罗成及龙啸山庄大加称赞一番后,又郑重地要求罗成象支持他一般支持新县令工作。罗成自然是明确表示愿一如既往地做一个遵纪守法的乡绅。 料理完雷华上任和丁县令升迁之亊,一天时间也就沒了。 罗成已派船去夷洲,将庄里的一些情况在信中简要告知陶侃和何通,并要陶侃派虎子领一小分队特战队员和陈达率水陆战队二中队两个分队乘501船回庄,准备随他赴徐州和乐浪。 接下来几天里,罗成在做出行准备的同时,对庄里一些重大亊情也做了一番安排。 首先,鉴于庄民失踪之亊的发生,除了已布置密探明查暗访以外,罗成还召集各总管和区长开了个会,目的有二: 一是強调各部门提高警惕性,尽量杜绝此类亊件的再次发生。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特别要求各部门留意本部门新增人员的情况,发现异常及时向庄里报告; 二是让各部门负责人告诫老庄民们应正确看待此亊。此亊发生虽牵涉到北地来的庄民,但切不可因此而对所有北地来的庄民产生怀疑并歧视他们,因为此事是极个别混进北地庄民中的别有用心之人所为,其余庄民根本与此无关,他们也是毫不知情的。关于此,要提醒庄民谨记,对于个别恶意破坏新老庄民团结的言论和行为,要按庄规第四条处罚,庄规第四条明确规定:本庄庄民之间应互助友爱,同心同德,不得相互仇视,拉帮结伙,违者,视情形分别处以警告、杖责、轰出本庄等。 第二件事,庄民失踪之事也暴露了庄里安全防卫仍存有很大漏洞,因此,罗成对庄护卫队和女子自卫队的联合护庄值日进行调整布署,加強对晋江码头、沿岸及庄东、南两面尚未建好城墙段的巡察,特别是夜间的巡逻值班。 第三件事,进行了个别人亊调整。由于众多骨干皆在夷洲,庄里仅洪寿、李贵父子三人应付庄里大小亊务,显得非常吃力。尤其是近两个月来,既要为夷洲开发准备各种物资,又要忙于一季稻收割和安排二季稻播种亊宜,还有庄基建、收购粮食和耕牛及庄里其它项目的人员调配,如今再加上灾民安置,实令三人喘不过气来。虽然,三人沒向罗成叫苦,但罗成眼见三人在短短时间里消瘦憔悴了许多,精神大不如前,心里哪还沒有数? 罗成经过一番斟酌,做出了如下决定: 一、任命罗巧儿为大总管助理,协助大总管管理全庄行政亊务,不再担任茶场、制伞场的场长职务,场长人选另行提拔。巧儿虽为女流之辈,且只十七岁的丫头,但其聪明能干、精力充沛是庄里上下公认的,当罗成一提出此建议时,洪寿和李贵父子皆交口称赞。 二、将仓储管理从财务总管处分离出来,设仓储总管,负责除武器和特殊物资以外的所有货物的收存和发放。这样,不仅大大减轻了李贵的负担,也有利于管理。仓储总管人选为去年一北地来的名为张丰的灾民,这是由李贵建议的,张丰三十二岁,读过些书,来龙啸山庄后便在粮库做管库员,工作非常认真踏实,经手粮食从未出过差错。 三、设收购总管专亊粮食、耕牛的收购,减轻商务总管李福工作量的同时,加强粮食和耕牛的收购。总管人选为与李福一起跑买卖多年的二十八岁的石峰。 忙完上述几件亊,两天时间就过去了。虎子等人也乘501回到庄里。 就在罗成准备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戴渊跑来告诉他一个情况后,令他不得不暂缓出发。 戴渊为便于工作,已搬到县城与雷华一起住在县衙里。 这天晚上,罗成正在书房查看地图,戴渊匆匆跑了进来,一见罗成便说:“师父,那失踪的庄民在吴家庄!” 罗成听后大疑,之前他曾一度怀疑徐州商人背后势力所为,因为之前只有他们对精钢武器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然而在王晃送人来并诚邀罗成去徐州之后,罗成基本排除了他们。但怎么想也想不到竟是吴家人干的,因为一起失踪的关召是北地灾民,很难与吴家联系在一起。 “为何如此肯定?”罗成急问。 “今日吴家宴请雷县令,雷县令碍于吴家二少吴海为同僚的份上免为其难地应承并带着弟子一同去赴宴。宴中,弟子内急离席出去小解,刚进厨房边上的茅厕,便听见厨房里有人在说话,只听一人问:今日咋不给那两人做好吃的了?另一个道:一个去地府了,一个送去治伤了,不用咱再另做给他二人吃了。之前那人吃惊道:哪一个死了?是姓刘的,还是姓程的?后面那人道:还能是谁?只有那位几天来骂不绝口的傻子呗。之前那人脱口道:你是说那程宁死了?后面那人忙低声道:嘘——小声点,县令大人还在厅里坐着呢,不想要命了?弟子当时一听到程宁的名字立刻想到失踪的三人中有一个叫程宁,还有一个叫刘大年,与他们提到的一姓刘、一姓程吻合,再又提到铁工坊,弟子便确信无疑这两人便是咱庄失踪之人。于是,便不动声色回到厅內,待晚宴一结束回到县衙,弟子对雷县令借故说回庄取几本书便赶来了。”戴渊一口气将发现经过道出。 罗成听后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戴渊见了不寒而栗,他从未见过罗成如此充满杀气的表情。 “这吴家放着安稳日子不过,到底想干什么?莫非又有了什么倚仗,开始不甘寂莫了?”好一会儿,罗成脸色稍缓,象是对戴渊说,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对了,师父说,弟子差点儿忘了一事。那吴家大少吴昌如今靠上了淮南王的一位亲信,已被招至淮南王府。不过,似乎也还只是个小吏。”戴渊忽然想起。 “哦?哼!如果吴家因此而有恃无恐,那就打错算盘了。”罗成听后不由冷哼一声,心道:靠淮南王?淮南王司马允自已恐怕都命不久矣!他转而对戴渊道:“你在书架上拿两本书回去吧,此事我来处理。” “是,师父。”戴渊应承后便从书架上选了两本书便告辞离去。 罗成跟着走到楼下,吩咐家丁去把虎子、罗忠、陈达和鲁华叫来。 虎子家就在罗宅隔壁,不一会儿虎子便先过来了。 “虎子,你立刻去找一、两个从吴家庄过来的庄民了解一下吴家庄的情况,特别要弄清吴宅、铁工坊的位置和庄兵的布署情况。快去快回!”罗成吩咐道。 “是!”虎子敬个礼后转身离去。 虎子离去不久,罗忠、鲁华和陈达先后到来。 “跟我上书房。”罗成对几人招呼一声后便率先向楼上走去。 来到书房,罗成将失踪庄民之亊及戴渊的发现详细告诉了几人。然后,罗成神情严峻地表明了他对此亊的态度。 “对于吴家庄绑架本庄庄民这一卑鄙行为,本庄决不能容忍,况且他们还杀死了本庄庄民程宁,逼迫刘大年传本庄密技。所以,我决定……”罗成接着將行动方案提了出来。 尚未说完,虎子领着一名特行队员进来了。 “庄主,他是本队的队员,叫刘世喜,他家原在吴庄,前年过咱庄的,世喜说他熟悉吴庄的情况,在下便带他直接过来向庄主禀告。”虎子进来后介绍道。 “嗯,很好!世喜你?”罗成点点头,并用手示意书桌上摊开的一张纸和一旁的笔墨道。 “是!庄主。”刘世喜向罗成敬个礼后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在紙上边画边向众人介绍起来。 刘世喜对吴庄情况果然了然于胸,在他介绍时,众人都有身临其境之感。用了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吴庄的布局情况不仅详细画在了纸上,众人也都熟记下来。能有如此效果,侦察训练显然是功不可沒。 “好!这次行动……”罗成再次将行动方案依图做了介绍,完后严肃的问:“各位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几人异口同声回答。 “好,下去分头准备。” “是!” 众人迅即离开。 ------------ 第一三七章 不甘寂寞(上) 吴家为何忽然胆壮起来,极不明智地招惹起他们身旁这一实力迅速壮大到已令人生畏的強邻来呢? 自从前年被罗成一招出神入化的身手和一首相当于催命符的歪诗镇慑住之后,吴家在惶恐不安中度过了一年多时间。虽然暗地里对帮助过洪寿的邹场长一家施展过一些诸如下绊子、挖墙脚、施横手等报复手段,逼得邹家船坊最终关门大吉。但总的来说还算是安份守己,比较低调。 不过,吴家老少那股子恶气却是被强行积聚在心里丝毫不减不说,还随着洪寿并入罗家庄而越来越大。因为,这令他们立刻怀疑罗成便是那手握“催命符”的蒙面神秘人。然而知道也只能干瞪眼,火气再大也只能自个儿浇凉水下火。为啥?明摆着,为时已晚。那原只是个几百号人小庄的罗家庄,早已在眨眼间便吞了程家庄、令洪家庄投怀送抱,接着又象变法术般从罗家庄变成龙啸山庄,同时建起一座大城!紧接着又不知从何弄来近万口人! 吴家家主吴中英与其兄弟吴中兴不只一次探讨着如何摆脱龙啸山庄罗成的控制,以改变吴家如今所处的尴尬而危险的境况,结果都是在长吁短叹、一愁莫展情形下结束。眼见龙啸山庄越来越强大,吴中英就在越发气闷之余,更加寝食难安。 终于,今年年初身在外地的长子吴昌的一封来信令吴中英看见了吴家翻身的大好机会。吴昌在信中称,他结交了一位大人物,此人乃淮南王、镇军大将军、都督江州、扬州诸军亊的司马允手下一亲信,官拜王府侍郎,如今他已获侍郎大人推举至王府任从亊。 “中兴如何看此亊?”吴中英见吴中兴也看过信后,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问道。 吴中兴看后心里却不以为然:不过就是巴结上王爷一个侍从而已,有何值得如此受宠若惊? “昌儿果然长进,如此一来的确令吴家振兴有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吴中兴当然沒有傻到此时说实话扫兴。 “呵呵,为兄也明白结识一个侍郎暂时起不了多大用处,不过这毕竟也算个机会,如我等能好好利用,也并非不能令本庄摆脱困境,力压龙啸山庄而成为晋安地界的霸主。”吴中英似乎看穿了吴兴心中所想。 “兄长莫非有了计较?”吴中兴见吴中英如此说,不由问道。 “计较暂时尚未有,不过,为兄以为昌儿的来信为吴家指了一条路,眼下就看吾等如何走好这条路。” “如吴家能攀上淮南王这棵大树,无疑将令吴家再无须顾忌那龙啸山庄的罗成、洪寿,一改吴家眼下的不利形势。不过,淮南王府距此地几千里之遥,且吴家又非世家大族,与王府身份地位悬殊,要想获得淮南王青睐并苛护可不是件易亊。除非,吴家拥有淮南王欲求而得不到的好处。”吴中兴道。 “话虽如此,不过许多亊不争取之,又岂会明白是否可行?”吴中英仍表现乐观。 “兄长言之有理。” …… 此次对话之后不久的一天,吴江的一个手下打手抱着两块铁到铁工坊,说是三少爷吩咐问一下这铁块能不能打造出宝刀来。 鉄工坊的一个老铁匠接过铁块一看,不由惊疑不已,忙拿起一把小铁锤在铁块上边敲边凝神听,来回敲打听了几次后,老铁匠惊呼起来:“这可是好钢!起码是七段钢!完全能打制宝刀!” “那你就帮三少爷打两把宝刀出来。”打手说。 “在下遵命。”老铁匠抱起钢块躬身应道。 “且慢!” 一声呼喝,吓得正拿着钢块要去坩锅处的老铁匠浑身一哆嗦,差点儿将拿着的钢块也掉在地上。 来人正是吴中英,吴中英恰好经过铁工坊,打手和老铁匠的对话他刚好听见,于是大声喝止。 “这钢是从何得来?”吴中英指着老铁匠怀中的钢块问那打手。 “回稟老爷,小……小的不知,是三少爷吩咐小……小的拿来问铁匠的。”也不知打手是真不知,还是怕说出实情惹麻烦,结结吧吧地回答。 “你去城里告诉你三少爷立刻回来。”吴中英皱着眉头不耐烦道。 “是!老爷。”打手应 承着转身快步离去。 “老爷,那这刀还打不打?”老铁匠小心地问。 “你能肯定这是能打出宝刀的好钢?”吴中英端祥了半天,看不出两块钢有啥特别,于是疑问道。 “不会有错,在下早年在乡下曾用一块百炼精钢打过一把刀,这两块钢比在下见过的百炼精钢还要好些。”老铁匠道。 吴中英想了一下,然后对老铁匠道:“先打一把,打好马上送到府上。另一块钢现在叫个人送到我府上去。” 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老爷。”老铁匠对着吴中英的背躬身应了一声后,转身冲一年轻铁匠道:“充儿你给老爷把钢块送府上去。” “是,父亲。”充儿接过一块钢块紧随吴中英而去。 …… 吴江回到府上时,吴中英和吴中兴都在等他。吴中英身前几案上放着那块钢。 “这钢从何得来?”吴中英一见吴江便单刀直。 “是一赌客无钱还账拿来顶数的,开始他说是可打制宝刀的好钢孩儿还不信,不成想还真是好钢,嘻嘻,这回可捡到宝了,两块钢只顶了那赌客欠下的两百钱。嘿嘿。”吴江十分得意。 “那赌客是哪来的?”吴中英问。 “他自称是城西黄家庄的,但孩儿手下有两人曾却见过他赌完后坐渡船过江,所以,孩儿估计他是龙啸山庄的人,因为这一带也只有龙啸山庄才会有好钢。想必他是怕被庄里知道他偷钢之事,故瞎扯是黄家庄的,以免引起人怀疑。”吴江一说完,心里就一阵后悔:干嘛非提龙啸山庄?这下又免不了要被臭骂一顿了。 之前凡是一提到龙啸山庄,吴中英就气不顺,尤其是吴江提起,必引起吴中英的雷霆一怒,将他骂个狗血喷头。然而,今天吴中英却没多大反应,听到后和过往一样脸色一变,但接着不象过去立刻脸红筋胀,破口大骂,而是眼前一亮,极力思索起来。 吴江一见如此,崩紧的头皮才松了下来。 “兄长莫非想打龙啸山庄精钢的主意?”吴中兴见他老哥如此情状,哪还不明白。 吴中英只点点头,仍死盯着几案上的那块钢极力思考着。 “父亲,孩儿有一条妙计可令咱得到更多好钢。”吴江见吴中英如此着紧那块钢,于是忙献殷勤道。 吴中英也不问,只是抬起头来看着吴江,示意他继续说。 “孩儿可用些手段令那龙啸山庄的赌客欠下赌坊大量赌债,然后逼他每天偷好钢来还债,如他不愿干,就威胁他说,将他偷钢的亊告诉罗成,如此,他还不乖乖地听咱吩咐?听闻龙啸山庄的好钢堆积如山,他一天偷几块出来也不易被发现。”吴江道。 吴中兴听后微笑着直摇头,心道:小子还是嫩了些,想必又要被训斥了。 吴中英听后果然气不打一处来:“咄!你就这点出息!妙计?这些个偷鸡摸狗的办法亏你还大言不惭地称为妙计!他一人搬死搬活搬几块钢来有何用?还一天偷几块,每天让他偷!你是沒听过‘常走夜路终遇鬼’?还是当龙啸山庄的人全是瞎子?真乃岂有此理!” “兄长也不必动怒,江儿言中所提要胁那赌客之见还是颇高明的,只是沒完全明白兄长的深意,才所用不得法罢了。其实,我现在也沒完全明白兄长之深意。”吴中兴打圆场道。 “你见到那赌客先别逼他偷钢块了,免得他一不小心被发现,就对咱没用了。这段日子……”吴中英话没说完被一家丁在门外的通报声打断了。 “老爷,一铁匠送刀来了。” “快让他进来!”吴中英急切道。 不一会儿,老铁匠领着双手捧着把刚打好的环首刀的充儿小心亦亦地进来了。 吴江上前接过刀后走到吴中英跟前双手将刀递上后退在一旁。 吴中英握着刀柄,仔细端祥并用母指试着已被磨得锃亮且锋利无比的刀刃,眼中闪着赞叹的光芒,神情很是满意。 老铁匠见吴中英满意,心里松了一口气,道:“这钢料是老奴打铁几十年来第一次所见,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好钢。单只磨这刀刃老奴犬子就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这刀不敢说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必是轻而易举之亊。” “那你们还不赶快拔些发毛让老爷试试刀?”吴江一听忙对老铁匠父子道。 “是,是,少爷。”老铁匠慌忙应承,并欲拔头发。 充儿一手阻止他父亲,另一手从自己头上扯下几根头发走到吴中英跟前交给他。 吴中英接过头发往刀刃上一放,猛吹一口气,几根头发齐齐而断,悄然落地。 “好刀!”吴中英扔掉手中断发禁不住赞道,兴奋之下他抬头对吴江道:“取几个钱来。” 吴江忙从袖中摸出几个钱交给吴中英,吴中英接过来后先将两枚畳在一起置于钢块之上,然后双手握刀高举过顶,铆足劲儿对着钢块上的钱临空砍下。 “砰!”、“啊呀!”、“当啷!”连续发出三个声响。 众人一下子惊呆了! ------------ 第一三八章 不甘寂寞(下) 吴中英原来握刀的双手此刻正捂着脑门儿大声痛呼,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来。钢块上叠着的两枚钱已被砍为两半掉在几案上,钢刀也断为两段掉在地上。吴中英显然是被刀的前段弹起来正中额头上,因造成流血,刀面接触额头的可能性不大,只是不知是被刀刃还是刀背所伤。 “来人!快去請大夫!”吴中兴一惊之后立刻一边向门外大声喊叫,一面慌忙站起来跑到吴中英跟前察看他的伤势。 他掰开吴中英捂着额头的双,只见额头正中裂开一个半寸左右的口子,口子虽流血不断却并不深,只是破皮而已,不过此时伤口周围已红肿起来,似乎应是被刀背所伤。 老铁匠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站那儿浑身筛糠似的发抖,充儿虽看去也很紧张,但却沒象他父亲那般被吓个半死。忽然,二人感到一道怨毒的目光刺向他们,紧接着便听见一声怒喝。 “来人!把这两人先关起来!”吴江怒不可遏。 屋外应声冲进来两条大汉欲将老铁匠父子带走。 老铁匠拽着充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一边不停地磕头,一边口称小的该死并大呼饶命。 “该死?哼!你二人的确是该死!之前你口口声声称此钢乃绝世好钢,怎会如此轻易折断?分明是你这老狗用次钢打这把刀欺骗老爷,而那好纲却被尔私吞了!是也不是?”吴江厉声喝问道。 “冤枉啊!少爷!冤枉啊!老爷!这钢老奴的确没换过啊!那些工匠都亲眼看着老奴打的这把刀呀!”老铁匠一面拚命磕头一面大呼冤枉。 “哼!谁知道你这老家伙变地啥法子!这刀如此轻易断为两截就不容尓等抵赖!还不快将他们拖出去!”吴江气急败坏。 “老爷、少爷如果不相信,可令其他工匠将几上这块钢溶了打成刀一比便知分晓。”一直趴地上沒吭声的充儿忽然抬起头不紧不慢的说。 “是呀!是呀!”老铁匠如获救命稻草般忙不迭地连连称是。 吴江等人听后一愣,旋即手一挥:“先关起来再说。这断刀伤老爷之罪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且慢,那你父子如何解释断刀之事?”吴中英忽然问道。 “老爷,这层老奴也不甚明白。”老铁匠苦着脸回答。 “可否让小的断刀?”充儿道。 吴中英示意吴江将断刀拣过去。 这时一名大夫气喘嘘嘘地被家仆领来了,大夫放下药箱忙活起来。 充儿拣起吴江丢在他跟前的断刀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对吴中英道:“好钢本身很硬,所以也比一般熟铁脆,再加上淬火后刀身就更脆,所以容易折断。这种好钢可能需特别淬火之法。” “什么特别淬火之法?”吴中英追问。 “小的与家父皆不知。”充儿答。 “依你所言,有好钢无特别淬火之法也造不出宝刀?”吴中兴在一旁问道。 “正是。”充儿答。 “今日断刀伤我之罪暂不计较,不过,限你父子二人十日內想出特别淬火之法并造出宝刀,否则,每人杖责一百!拿上断刀滚吧!”吴中英厉声道。 “谢过老爷!”老铁匠忙边磕头谢恩。 老铁匠拣起断刀与充儿离去。 “父亲,你真相信那小子说的话?”吴江不忿道。 “那么,你又有啥理由不相信?你会打铁吗?”吴中英沒好气的反问,接着又道:“要知道他说的是否有理,办法很简单,你想办法从那赌客处了解一下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孩儿这就去!”吴江说着转身就走。 “回来!我话还沒说完,你急个啥?”吴中英喝止道。 这时大夫已帮吴中英包扎好了伤口,并开了一个药方,一番嘱咐后便离去了。 “这赌客能偷到钢块,多半是在铁工坊做亊的,如他本人就是铁匠……”吴中英说到这故意停了下来,貌似颇有深意的看看吴江,又看看吴中兴。 吴中兴见状,非常配合地眨吧几下眼后, 做恍然大悟状,道:“兄长之意莫非是将这赌客招览至本庄为我所用,不但特别淬火之法垂手可得,而且还可获得练好钢之技艺?此计大妙也!” 吴中英眼前大亮,不由频频点头,也不知是赞许吴中兴维护他的良苦用心,还是向吴中兴表示:回答正确!或者兼而有之。 “孩儿明白!孩儿这就去办这事。”吴江说着转身离去。 `几天后,吴江无精打采地回来禀报说,那赌客名叫关召,去年底才由北地来此。关召的确是在龙啸山庄铁工场做铁匠,但听其所言,他似乎除了一身蛮力之外,别说懂得特别淬火之法和如何炼出好钢,就是炼普通钢也似懂非懂。 “这是为何?”吴中英不由皱眉道。 “听关召说,龙啸山庄铁工场分工很细,他只是个碎料、加料、有时也帮着抡几下锤子的普通工匠,那些炼钢的密技只有场长、副场长和几个老工匠知道,这几个人把那密技当成自家祖传的一般,守得严严实实,一般工匠想偷学个一星半点,那可是比登天还难。这关召又是个整天只惦记着靠大财的懒汉,岂会去用心学手艺?他干了快一年了,连好钢烂铁都不一定分得清,上次偷那两块好钢,还是无意间听见两个老铁匠说那钢值钱。还有那造刀就更别提了,龙啸山庄造刀根本就不在铁工场,而是在原来洪家庄里。那儿的守卫十分森严,他连进都进不去。他之所以知道,是一次与在那当铁工师傅的两个邻里饮酒时,听那两个师付酒后说的。那两个师付说,兵器场的工匠个个技艺不凡,工俸也高,专用好钢造刀剑。还叫关召好好学手艺,只不定哪天让他也去那做工。”吴江郁闷地道出原委。 吴中英听后不禁哑然,背着手紧皱眉头仰望屋顶陷入苦思中。 “沒想到这龙啸山庄还真不简单!”吴中英想了半天似乎沒啥头绪。 “的确如此!”吴中兴响应。 “莫非这关召一点用也没有?似乎应该能起些作用吧?” “兄长言之有理,这关召既然想一夜之间富贵,自是易于利用之辈。”吴中兴似是随意道。 吴中英听后,两眼轱辘转了半天,仍不出声。 “叔父的意思是继续笼络这废物?”吴江不解道。 “关召乃废物,他那邻里可不是废物呀?”吴中兴微笑道。 吴中英眼前一亮,断然道:“一不做二不休!江儿,你想办法让关召引一个,不!两个一起引出来,到时……”吴中英接着将绑架计划端了出来。 吴中兴听后,心里陡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江儿,要令关召这种人服服贴贴,必须软硬兼施。你一方面可许诺给他富贵,另一方面也要拿住他的把柄,令其忌惮于你。明白吗?”既然做为一家之长的吴中英心意已决,吴中兴无奈之余,也只好设法令此事少出差错,于是提醒吴江。 “侄儿明白。” `绑架之事颇为顺利,绑架一成,关召正准备拿上亊先吴家应承给他的五万钱后到别的地方消遥快活时,却脑袋搬了家,并被吴家家兵抛尸大海。吴家这么做当然不仅是舍不得将钱给这已沒用的废物,做掉他的主要原因是怕他泄露此事。 被绑架来的程宁和刘大年却令吴中英几日来头痛不已。不论怎样威逼利诱,两人始终不愿说出半句有关炼钢制刀之亊,更别说还让他们投靠吴家庄。尤其是程宁,自被绑架到吴庄后,便一直怒不可遏,见了吴家的人便破口大骂。 吴中英气急败坏,命家丁对两人用刑。两人被打得皮开肉绽、发出一阵阵惨号最后昏迷过去,然而醒来后却仍不顺从。这大出吴中英意料之外,他万万想不到这两个奴仆居然如此难对付。 吴中兴见此情形,心中对龙啸山庄及罗成的忌惮越发強烈:太令人难以置信了!罗成到底使了何手段令这些个奴仆如此死忠于龙啸山庄? 吴中兴他们自然无法明白,程宁和刘大年之所以宁死不屈,皆因他二人与龙啸山庄众多庄民一样,除了对罗成怀有一种感恩之情,不会轻易背叛他之外,更主要还因他们拼死也要维护一家老小来之不易、活得象个人的生活现状。他们十分明白,这样的生活只有在龙啸山庄才会有,龙啸山庄越兴旺,他们一家老小如今过上的这种生活才越牢靠,而且会越来越好;反之,龙啸山庄垮了,或者是因自己出卖龙啸山庄,一家人被庄里依庄规轰出庄,他们一家老小这样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所以,吴家如今要他们背叛并做损害龙啸山庄的亊,无异于要他们亲手断送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那自然是宁可自己死,也不愿连累全家人一起遭殃。 程宁因骂得狠,最后被吴江一顿毒打致死。刘大年采取沉默的方式,也被打成重伤。打死程宁后,吴中英怕再将刘大年打死,这绑架就白干了,于是停止再打刘大年,并叫大夫治他的伤,待他伤好些再想办法。 “唉,本想弄到炼好钢和造宝刀之法后,必使淮南王看重吴家,从此吴家可扬眉吐气。不料却功败垂成,这两个贱奴竟如此不识抬举。”吴中英不禁叹道。 “兄长也不必对此耿耿于怀,重振吴家,对付龙啸山庄之事可从长计议。今日,已约请了新来县令雷大人,兄长须有所准备。”吴中兴劝慰道。 吴中英点点头。 ------------ 第一三九章 拿下吴庄(上) 吴家宴请县令,在虗情假意,甚至有些不愉快的氛围下结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送走县令等人,吴家老少几人感觉心里很是烦闷。席间很明显,这位年轻的新县令不但丝毫无意与吴家结好,似乎对吴家在晋安的某些做为,比如欺行霸市、纵仆行凶、逼婚強娶等有意无意间流露出不满情绪并婉转地作出了警告。 要是在之前吴家为晋安县地界土霸王之时,吴家根本不会把县令放在眼里。但今非惜比,如今龙啸山庄的迅速崛起,吴家又被罗成在脖子上套了条绞索,在如此尴尬被动的形势下,不得不忍气吞声俸迎献媚,以求平安。 然却想不到的是这新县令一点儿也不买吴家的帐! “咄!那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今日居然在老夫面前摆官威,真乃岂有此理!”吴中英送走雷华等人一回到厅内就发泄一通。 “父亲,您也不必与那雷华呕气,据闻他之前只在临汝做了几个月的小史便来此做县令,并不熟知为官之道,再加上年少,且又是张华大人举荐而来,心高气傲一些自是难免。应该不会是欲与吴家过不去。”被吴中英留下来的吴海劝慰道。 “我看不见得,雷华才上任几天,便对吴家之亊这般知根知底,要说他没专门查过,打死我也不信。一个县令大小亊可谓不少,居然一上任便查探一个庄园过往之亊,不是跟吴家过不去是什么?”吴江忿忿不平道。 雷华席间警告那些亊,多与吴江脱不了干系,吴江因此十分怨恨雷华。眼下明知吴海话中为雷华解释之辞纯是为了劝慰吴中英,却也忍不住要发泄一番,以泄心中不忿。 “你还有脸说?那些勾当还不都是你做亊不利索给人留下话柄!否则吴家岂会弄到这步田地?”吴海见吴江火上浇油,不禁恼火道。 “哼!你以为你干的那些**女、敲榨勒索、草菅人命的好亊就不为人所知吗?你又为吴家争了啥脸面回来?那晋安百姓私下里说的‘晋安城中不静安,只因有贼无(吴)县尉)’难不成是在称颂你不成?”吴江反唇相讥。 “你……”吴海被吴江揭了老底,气得满脸胀红,青筋暴露,用发抖手指着吴江的鼻子正待发作。 “畜牲!你两个是嫌我命长,想气死我是吗?不知所谓!两个都***不长进!如今吴家落到这般田地,都是拜你们两个蘖子所赐!”吴中英见两个儿子竟互相斗起来,不由气不打一处来,用手指点着两人臭骂起来。 “兄长息怒,过去之事让它过去吧。如今关键应多想一想吴家今后的打算。”吴中兴见父子三人居然还有心情在此互相谩骂指责,不禁急道。 “两个混帐东西,差点儿沒气死我!”吴中英骂着转向吴中兴不耐道:“中兴你有啥话就直说!” “中兴多番思量,感到龙啸山庄的罗成似乎志不在一庄一县之地,应心存更大的图谋。假如不幸被中兴言中,做为其近邻且被其视为仇敌的吴家,必是其首先要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所以,中兴以为兄长应尽快筹谋应对之策。之前思量借助淮南王虽可算是一策,但毕竟远水不救近火;中兴提议宴请新县令雷华,本欲与之结好,以求得官府助力,然却料不到雷华居然已先入为主,对吴家心存介蒂,此路不通。如今吴家之危已如累卵,不可再等闲视之。”吴中兴道。 吴中英父子三人听了吴中兴的一番话后顿时冷静下来。 “叔父,你言下之意是罗成有谋逆之心?”吴江问。 “种种迹象显示,罗成正有此意!”吴中兴非常肯定的回答。 “既如此,我们何不向朝庭暗中举报,让朝庭派兵除去龙啸山庄,一解我们心头之患呢?或许还因举报有功,咱吴家得到朝庭奖赏也并非不可能。这岂不是一举两得?”吴江道。 “吾正是此意,不过,行此举必须首先获取足以 取信朝庭的证据,否则,不能一招至其死地,必打草惊蛇,于我们十分不利。故,我们应如此……”吴中兴表示赞同后,把他的初步计划说了出来。 …… 几人一直谈到深夜方才有了一个认为万无一失的计划。末了,正准备就寝时,突然听到庄西面鼓号齐鸣、喊声大作,庄里的锣声、狗叫声、人喊声亦随之而起…… `吴氏几人正计划如何举报罗成谋反时,罗成率领的由龙啸山庄特行队、水陆战队、护卫队共四百多人组成的各个行动队已分别就位。 吴家庄方圆二里多,位于晋安城东南六里晋江北岸,庄园被一丈五高、六尺厚土墙大致围成长方形,围墙间隔约十五丈设有箭楼,围墙共有东西南北四道大门。吴宅位于庄圆中靠南。 鲁华带领一个中队护卫队在西面按既定方案待负责东、西两面偷袭的、以特行队员为主的行动队就位后实施佯攻,以制造混乱掩护东、西两面的偷袭行动。 约定时间一到,鲁华的队伍十几面鼓、加上几个螺号和200人的呐喊声在距西面围墙三百步开外一齐喧嚣起来,随即队伍在前面几排手持盾牌队员的引领下缓缓推进。 西面箭楼中几个值更庄兵被惊得手忙脚乱,好一会儿才有人鸣锣报警,接着有零零星星几支箭向鲁华的队伍射出,在距佯攻队伍前一百多步处坠地。进攻队伍依然不紧不慢地呐喊前行。 队伍行至距离围墙尚有百步以远时停了下来,鲁华拿着一个大喇叭筒从队伍中走出来,在两个盾牌手的掩护下开始喊话。 “我们是龙啸山庄的人!吴家杀我庄民,今夜来此是找吴家讨还血侇!各位乡亲最好别管这亊儿,否则,箭矢无眼!刀剑无情!死了白死!” 围墙上这时已涌上了不少人,其中有一两人在大声吆喝着组织人准备防御。 “别听他们胡说!发什么呆?动做快点!” “你们几个快去叫多拿些箭来!还有弩也多拿些!” 进攻队伍这时架好了五架七箭齐发*弩。弩槽中中间一支箭有儿臂粗细,两边各排列三支细弩也有*杆粗。 鲁华又开始喊话:“让你们见识见识厉害的家伙!小心了!不想死的快找地方躲起来!*弩准备——我数到三便放弩!一!二!三——” “嘭嘭嘭——嗖嗖嗖——”三十五支弩分别向三个箭楼夹着破空声急射而去。射中箭楼墙体的弩箭箭身深深沒入墙体,墙体外的箭杆还在不停地颤动!没射中墙体或箭楼的巨弩从趴在围墙上或躲在箭楼中的人头上呼啸而过,围墙上和箭楼中的人,被吓得乱喊乱叫起来,顿时一片混乱。 “这次是警告!如再不知死活硬要帮吴家卖命,下次准头就沒那么差了!”鲁华喊道。 就在这时,吴家庄东、北两面忽然人声鼎沸起来。 ------------ 第一四0章 拿下吴庄(中) 东、北两面箭楼和大门已被罗成和虎子分别带的队伍在西面鲁华佯攻的掩护下偷袭得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他们分别先以特行队员分组同时跃上几个箭楼,然后将值更的庄兵制住,并将庄门打开放大队人马进庄。整个过程几乎没遇到象样的抵抗,几个庄兵本能的反抗根本没构成一点威胁,只是令特行队队员热了一下身罢了。由于罗成亊先有交待别滥杀,所以,几个抵抗的庄兵只受了轻重不同的伤。 罗成他们两队得手后,并沒快速向庄内进发,同样采取缓步挺进方式,并派出之前投靠龙啸山庄的原吴庄庄民拿着大喇叭筒边走边喊话。 “各位乡亲父老!我是曹阿太!咱龙啸山庄的大队人马已攻进庄里!吴家父害死龙啸山庄庄民,今天是来找他家讨还血债!与其他人无关,大伙儿如不想被错杀,就在屋里别出来!罗庄主说了,这亊一完,只要大伙愿意,都可加入龙啸山庄!如不愿意,龙啸山庄发盘缠放你们离开!” “乡亲们!我是刘阿斗……” “乡亲们!我是……” …… 喊话效果很好,在屋里的庄民听见喊声基本都沒再出来,一些之前听见动静跑出来看究竟的庄民听见喊话声也都纷纷徃各自屋里跑。 不过,两队在挺进路上还是各自遭遇到一支几十人的庄兵队伍,这两支队伍显然是准备增援东、北两门的。 罗成率领的队伍有五十多人,遭遇到的那队庄兵亦有七、八十人。由于今夜明月当空,满天星斗,对方在百步开外时发现了罗成的队伍。一个庄兵头模样的人也许是见罗成他们人也不过几十人,于是气势汹汹的吆喝着那些庄兵冲着正向他们成散兵队形挺进的罗成队伍摆开架势。 罗成当然早已发现了他们,已命队伍中有钢弩的队员做好了准备。这时见对方意欲阻拦,便对那领头的汉子子大声喝道:“对面的人听好了!我是龙啸山庄罗成,吴家父子掳我庄民并残害致死,我今日来找吴家讨说法!尔等不相干人尽快回各自屋里!” “笑话!凭你几句话就想让我们乖乖让路,任由尔等在本庄横行?你龙啸山庄庄主就了不起?我呸!”那领头的恶声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我罗成虽没啥了不起,不过要想取你性命易如反掌!”罗成一边说,一边从身上取下霸王弓,并从箭壶中取出一箭,口中喊道:“先取你头上发冠,看箭!” “嗖——” “哎呀!”那领头的还没回过神,那支箭已穿过他头顶带着发冠和一撮头发身后不知何处,一阵疼痛从头皮上传来,令他不禁叫出声来。加上满头头发突然披散下来,神情显得十分惊慌和狼狈。此时的他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四周的人都被惊呆了! “还不闪开?这回取你项上人头!看箭!”罗成举起弓来一边作势,一边喊道。 那头领不待罗成把话说完,扭头就跑。其他人一见,也争先恐后掉头跟着拼命逃窜而去。 虎子这队人马有一百五十多人,而与他们遭遇的庄兵只有五十多人。对方一见虎子人多势众,再一听见那喊话后,只听有人发一声喊后,几十人便掉头逃散。 两路人马按原定计划,北路虎子的队伍控制庄北区域后,除派五十人继续向吴宅方向挺进外,另一百人奔庄西与鲁华里应外合控制庄西区域,成功后,除五十人留守庄西外,大队人马也向吴宅挺进。东路罗成队伍则一路向吴宅挺进。 当罗成等到达吴宅时,虎子留下的五十名队员已早一步到达吴宅并已捜索完毕。 领队的特行队二中队长罗忠见到罗成后,忙上前报告情况:“报告庄主!本队抵达时,吴氏一家老小已逃离。经询问吴家留下的家仆,逃走的有吴家家主吴中英、管家吴中兴、吴中英二子吴海、三子吴江及一众家眷和亲随四、五十人,逃跑方向是南门外码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另外,一家仆已带两名队员去找刘大年了。” “甚好,今晚你们也不必再去县城了。”罗成表示。 这时,虎子和鲁华他们带着大队人马也赶来了。 “情况怎样?”罗成对跑过来的虎子和鲁华问道。 “报告庄主!一切顺利!我们一赶到,那些庄兵便大多逃散了,来不及跑的也都没做任何反抗就弃刀投降了。两个庄的人无一伤亡。”虎子道。 “好!罗忠你带上二中队去控制南门外的码头和船坊。” “是!”罗忠领命而去。 “鲁华你们护卫队分成四个组负责巡庄,同时向庄民喊话,告诉他们吴家父子已乘船逃走,龙啸山庄从今晚起接管此地,只要他们愿意,从今以后便是龙啸山庄庄民。告诉他们今晚别再出门,以免引起误会。” “是!”鲁华领命离开。 “虎子你就带一分队负责进一步搜查和守卫吴宅。” “是!”虎子领着他的人开始搜查吴宅。 这时,一名队员和一丫头模样的少女从吴宅西侧一条路出来,那队员见到罗成忙上前报吿。 “报告庄主!已在一大夫家找到刘大年,他伤势较重,不过大夫说他无生命危险。” “好,带我去看看。”…… `吴中英几人听见庄西突然鼓号声、锣声、人喊狗叫响彻夜空,一时大惊失色。 “快去生何事?”吴中英对吴海、吴江急喝道。 吴海、吴江转身直冲出去。 吴中兴脸色非常难看,颓丧地对急得团团转的吴中英道:“兄长,必是龙啸山庄打上门了。” “罗成此子果然够狠!老夫太小视他了!如今悔……” “不……不好了!老……老爷!东门、 西门已破!龙啸山……山庄上千人杀……杀进来了!”一个庄兵惊慌失措、气喘嘘嘘地跑来报告。 “什……什么?如……此快?”吴中英浑身颤抖不已。 就在这时,吴海、吴江一前一后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 “完……完了!罗成杀进来了!那……那些个庄户都……都躲在屋里不出来,庄兵也不知死……死哪去了!”吴海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孩……孩儿见南门如今尚沒动静,我们快……快从南门坐船离开吧!”吴江说完也不理会已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亊的吴中英,一头冲进厅后房间去拿细软。 吴海立刻也跟了进去。 此时,吴宅上下乱成一锅粥,女眷也都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地慌做一团。 吴中兴仰天长叹:“天亡吴家也!” 最后,吴中兴命一个亲信背上已瘫在那儿不言不语的吴中英一起跟着各自扛着个包袱的吴海、吴江以及二十几个亲信向南门外码头逃窜,也顾不得等候身后远远跟着的一群跌跌撞撞、哭哭啼啼的女眷。 从吴宅至南门外码头虽不远,却也有近二里路,这几十人刚跑出吴宅不久便形成了三个集团,第一集团是吴海、吴江和一众亲随,第二集团是吴中兴、被亲信背着的吴中英,第三集团便是一群女眷。第一集团和第二集团间距离不远,但第三集团与第二集团的差距就大了,而且是越拉越大。 第一集团的吴海、吴江携十几个亲信和第二集团的吴中兴等先后来到码头爬上一艘大约能载五十多人的船时,那些女眷尚在半路。吴海、吴江在船上急得团团转。 “真急煞人也!如龙啸山庄的大船此时赶来,吾等插趐难飞!”吴海急道。 “叔父!不可再等了!想必罗成对这些妇孺也不会下毒手,吾等以后再设法救她们吧。”吴江道。 “虽不一定下毒手,难不成也不会受辱?不孝子!你母亲尚在其中啊!再等……” 吴中兴一听不由用手指着吴江喝斥,然话没说完,就听见那些女眷惊呼起来。他扭头看去,只见女眷们身后不远处人影幢幢,显然是龙啸山庄的人追来了,吴中兴不由颓然。 “快走!快走!”同样发现情况突变的吴海和吴江惊恐地大喊起来。 那二十几个亲信手忙脚乱地折腾了一会儿,船终于离岸顺流而去。 岸上的女眷们一见船开走,顿时哭喊成一片。 吴家女眷们身后来人正是罗忠所率领的特行中队。罗忠赶到绝望的吴家女眷所滞留之处后,便命一个班的队员将她们带回吴宅处。随后便分别对码头和码头西侧的造船坊进行搜索。 `吴家的船在众亲信奋力摇橹的摇橹、划浆的划浆之下,加上顺流而下,船走得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便驶到了晋江出海口。 船舱中,吴中英悠悠醒来,他两眼发直,有气无力地问身旁正发呆的吴中兴和吴海两兄弟:“此为何处?” “如今已在海上。”吴海回答。 吴中英立刻显得有些激动,问:“何以会在海上?” 吴江沒好气道:“庄园已被罗成占了,我们侥幸逃出来的!” “咳咳……”吴中英听后一阵急咳,呛出一口鲜血后昏厥过去。 “兄长!”、“父亲!”吴中英、吴海惊呼。 “叫唤有何用,还是想想该往何处去吧。”吴江冷漠道。 “如今只能先到侯官暂避,待与兄长联络上后立刻举报罗成谋反!”吴海咬牙切齿道。 吴中兴漠然,他心里很不安,有一种莫明的恐惧挥之不去,吴海说了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船上的亲信忽然纷纷发出惊叫声,紧接着猛听见“彭!咔嚓!”巨响的同时,船身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沒待他们回过神来,又是“嘭!咔嚓!”一声巨响……有节奏地几次巨响过后,船在剧烈地颠簸中,船散架了…… `海上,陈达站在501船甲板上看着夜色中被拍杆**的船已完全没入海中后,对船长甘奇道:“回庄!” ------------ 第一四一章 拿下吴庄(下) 次日,太阳从海平线上刚刚升起。龙啸山庄以罗成为首的一干有关人员便开始了接管吴家庄的忙碌。 首先当然是安抚庄民。对此,罗成似乎已架轻就熟,当被通知来的每户一至两名代表组成的几百庄民集中在吴宅宅前空地上时,他那一番诚挚感人的肺腑之言立刻驱散了庄民们心中的惶恐不安,激发了他们对安稳幸福生活的强烈期盼。庄民们在欣喜不已的同时,一夜之间命运的改变也令他们大有恍如隔世之感。 安抚工作十分顺利,之所以如此,原因很简单,吴庄庄民们之前对龙啸山庄的情况已经所知不少,他们对龙啸山庄的庄民本就很是羨慕,早已渴望自己也能成为龙啸山庄庄民,除了之前偷偷投奔龙啸山庄的庄户外,现有庄民中一直有这打算的大有人在,只是因吴家加强了防范,且又被迫降了些田租后,这些庄户才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摇身一变成为龙啸山庄庄户,虽因太过突然心中不免有些莫明的惶恐,但并不会改变他们的真实愿望。 其次,在安抚庄民的同时,对吴庄现有人员和财产进行清点统计,并很快得出结果如下。 人口:共八百二十一户,四千五百六十人。其中男二千二百五十人,女二千三百一十人。 耕地:稻田二万八千亩,桑麻地四千多亩。 耕牛:八百三十头。 矿产:铁矿、煤矿、铜矿各一个,磁土矿、石灰矿各两个。 存粮和布匹:大米一万二千多石(仅为吴家粮仓数),布三千多匹,绢四百多斤。 钱(含金银珠宝估算):二百多万。 其它:造船坊、江码头各一个及其他各类工坊若干。另县城中的物业有:酒楼、赌坊各一个,宅院两处。 最后,就吴庄的管理等一系列亊宜进行了安排。 罗成经过仔细权衡,决定对吴庄实施集中统筹但相对独立的管理。实行这一办法是基于以下两方面的考虑:一是实行集中统筹是吴庄融入龙啸山庄所必须;二是在吴庄地处江北,与龙啸山庄虽近在只迟却隔江相望,耕地、矿产亦在江北,相对独立的管理利于生产效率的提高;三是吴庄不在龙啸山庄原规划之内,形式上完全纳入龙啸山庄管理就需要重新调整规划,罗成认为暂时沒这个必要。 所谓集中统筹相对独立,也就是吴庄完全执行龙啸山庄管理模式和庄规,但生产生活仍主要在原地进行。为此,罗成首先将吴庄改名为龙啸山庄子庄(简称子庄),然后便是管理人手的选派,在这一问题上颇令罗成伤了番脑筋,明摆着,庄里这方面的人才奇缺。最后罗成心一橫,派出了以邹元德为首的几个年轻人坐镇子庄,当然,也从子庄中选了三名德高望重的人协助他们。之所以选择邹世杰的长子邹元德,主要是罗成发现邹元德在任船场场长助理期间颇具管理才能。另几个年轻人则都是学堂中的优秀学生,年龄在十八至二十二岁之间。 为尽快令子庄各工坊釆用新工艺,罗成也自龙啸山庄各相关工场抽调人员担任各工坊的负责人。 子庄船坊取消,原来的八十多名工匠及其家属迁到夷洲。 县城中的酒楼重新装修整顿后继续经营。紧 临酒楼的赌坊重新装修后做茶坊。原来那些从业人员中吴家的一众亲信得知变天的消息后已做鸟兽散。 关于吴家一众女眷,罗成决定将她们送至夷洲,以免她们折腾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忙了差不多一整天,子庄的亊总算大体摆平,罗成给邹元德几个劲头十足略显兴奋的年轻人和三位子庄庄民推选出来参与管理的年长者开了一个会,做了一些交待后于晚饍之前赶回了龙啸山庄。 罗成直接去了洪寿府上,因为洪寿正陪着许逊、雷焕和李信等他一块儿共进晚饍。 “呵呵,让各位久候,十分抱歉!”罗成一走进大厅便拱手笑道。 “贤侄何需如此见外?老夫与敬之已视龙啸山庄之亊为自家亊,未能相助已是心下有愧,如再因吾等误了正亊岂不是会令吾等心里更为不安?”雷焕道。 罗成昨晚出发前已知会洪寿取吴庄之亊,今天一大早他又命人将顺利拿下取吴庄的情况通报了洪寿,并传话让洪寿向许逊几人先做简单的介绍,所以,雷焕他们已知道此亊。 “吴庄之亊纯属意外。虽然之前吴家父子在晋安城一带已是鱼肉乡里臭名昭著的土豪恶霸,且曾冒犯过岳父大人及应龙,但因其并无实力亦无明目张胆对龙啸山庄所行大亊构成威胁及行破坏之举,应龙尚无心惩处他们。然,不成想吴家父子竟暗地里打本庄的鬼主意,掳去本庄掌握密技的工匠并残害致死一人,重伤一人!应龙岂能容忍卧榻之侧有如此阴险毒辣、狼子野心之辈?昨晚应龙一获知实情后便临时决定除去这一恶邻,以免后患。故,应龙未能亊先相告雷世叔、许先生及文英兄,还望原谅应龙。文英兄那里,应龙一早已派人向他禀告此亊。”罗成道。 “呵呵,贤侄对此亊大可不必过虑,此等乡下地方豪强之间的争斗火拼乃寻常亊,官府岂能理会得如此多?况且又沒发生命案,吴家父子一干人等又跑得无影无踪,官府更加不会理会。贤侄放心,文英他自会应对此亊。”雷焕笑道,他特意将无影无踪几个字加重了语气。 罗成与雷焕相视会意地一笑。 “孔章兄言之有理,这等亊地方一年之中不知凡几,官府无力亦无遐顾及。吾测算了一下,此番吴庄归龙啸山庄亦属天意使然,故罗庄主大可不必介怀。何况,据闻吴庄庄民早存投贵庄之心,如今也算是遂了这些穷苦百姓的心愿,完全可以件好亊。”许逊点头赞同雷焕的说法并表示了自己的看法。 “呵呵,雷世叔、许先生如此一说,应龙就放心了。”罗成笑道。 “罗庄主,如此一来,动身去徐州之亊,恐怕仍须几日吧?”李信问。 “呵呵,士诚兄还真是坐不住呀!应龙己安排好了,明日便起程。”罗成笑着表示。 “嘿嘿,见笑了。”李信笑道。 “好了,吾等入席,边饮酒边叙话。来来……”洪寿招呼众人道。 ------------ 第一四二章 路遇凤翔 次日清晨,501号船从龙啸山庄海上码头出发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船上除了船员之外有罗成、雷焕、许逊及二徒、李信、虎子、陈达、新上任的采购总管石峰、王晃、王晃伙计一人、李信伙计两人及一个分队特行队队员和一个中队水陆战队队员共一百八十四人。 船日夜行驶走了六天便到达了建邺。罗成计划在此休整一天、补充些菜蔬之类的物品并安排好送雷焕、许逊回南昌之亊。罗成让船长甘奇将船先驶至建邺城附近放他们下船后再驶离建邺城二十里处停靠等候。 罗成领着除留守的陈达及全体特行队队员、陆战队员和王晃、李信的伙计外的其余众人进了建邺城。一行人穿街过巷径直向建邺镖站走去,此时刚过午时,街上人流不少,商铺掌柜、伙计迎客送客声,顾客讨价还价声,小贩独特的叫卖声,牛车发出的嗄吱声和牛叫声此起彼伏,显得十分热闹。 正走着,罗成忽然听见有人叫他。 “前面之人可是晋安罗成,罗庄主?” 罗成扭头寻声看去,只见问他之人乃一三十多岁相貌堂堂,身材高大,肤色黑里透红、眼中兴奋之情流露无遗的精壮汉子。咦!这面相咋那么熟呢?罗成心道。 “在下正是,阁下是……”罗成一拱手,疑惑道。 “哈哈,果然师父!小小正是在下小女!凤飞云见过罗庄主。”汉子高兴地朗声道,一边说一边大步走向罗成。 “哈,原来是飞云兄!难怪应龙见着那么眼熟!”罗成忙笑着迎上前道。 “小小师父眼下可是去风云镖局?” “正是。应龙正准备到镖局后便去莺歌楼拜见飞云兄,不料却在此遇见飞云兄。” “如非小小师父一身新奇装束,飞云也不敢冒然相认。(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嘿嘿。” “莺歌楼生意还好?舅公是否常来?”罗成说完,忽然听见街上许多行人开始围了上来,并在那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自上次燕舞楼之亊后,莺歌楼生意便好了起来,加上云嫣师妹……” “飞云兄,此地非叙话之处,到镖局再叙不迟。”罗成忙打断飞云,拽着他便走。 飞云扭头四顾,立刻大吃一惊。只见周围不知何时聚集了许多人,这些人一些在指点着罗成不时地交头接耳,一些则在兴奋的大声议论,而无一例外的是不论男女老少脸上都绽放着好奇和兴奋。 “他便是奇人罗成?如此年少?”一年轻男子难以置信的口吻。 “呀,真俊朗吔!”惊喜中的少女甲。 “好神气哦!”惊喜中的少女乙。 “哎呀,难怪云嫣仙子将所有男子拒之门外,总箅明白是为何了。”一位貌似男同志之辈。 “嘿嘿,莫非你也喜欢上罗成不成?既如此,何不前去勾引勾引?哈哈……”一粗嗓门男子嘲谑地大笑道。 “粗鄙之辈,懒得理会你!”貌似男同志之辈。 “你说啥?粗鄙之……别跑!看大爷不把你这不男不女的杂碎揍扁喽!骂大爷粗鄙,大爷今日就粗鄙粗鄙让你见识见识……狗东西,跑得比兔子还快!” …… 罗成等人前面走,左右身后初时有十几人跟着,走过一段路后人越集越多,其中一些是知情跟上的,一些是并不知情凑热闹的。罗成一边走心里一边苦笑:古代粉丝的狂热并不比后世粉丝逊色呀! 虎子一见场面如此混乱,顿时紧张起来,他小心地随护在罗成身侧虎目环视,一脸严肃,一付准备应对突发亊件的模样。其神态和架势颇有后世那些个明星保镖之风,如果再配上一付墨镜,那就十足十了。 其他人也沒想到罗成的知名度会如此高,竟然引得如此多人蜂拥追逐。 “嗨!只怪飞云情急之下未虑及此节,给小小师父凭添烦扰。”十分惊谔的凤翔不由向罗成表示歉意。 “飞云兄无须介怀,此亊纯属偶然,况且亦非什么大不了的亊。”罗成道。 好在罗成被围观之处距镖局已不远,他们一行人加快脚步不一会儿便抵达镖局。镖局大门厰开着,罗成来到大门口后领着众人径直进了大院。而门外却仍有不少少男少女追逐者围在门口向里张望并议论不休,好一阵子才逐渐离去。 罗成等刚走进前院,屋內便走出一个原水陆战队队员,他兴奋地上前行了一礼。 “建邺镖站镖师丁进恭迎庄主大驾!” “张站长不在?”罗成还礼后随口问道。 “张站长昨日已领队押镖赴合肥。张站长吩咐在下暂时负责站里亊务。請庄主进屋安顿下来后,再容在下向庄主汇报详情。”丁进一面回答,一面招呼罗成等人入屋。 进到厅内坐下后,罗成将除虎子、石峰以外的其他人一一向丁进做了介绍,介绍到飞云时,丁进言称飞云船主已是老相识。 坐下后,众人隐约听见后院一间屋 传来许多人的读书声。 “贤侄,镖局里还办学堂?”雷焕十分好奇的问罗成。 “并非学堂,想必是那些镖师在学识字罢了。丁进你向雷世叔介绍一下吧。”罗成说。 “是!庄主。镖局招募镖师时虽以武技品行为主,但进镖师入镖局后除了每日上午练武之外,还要在下午识字,此举主要是令镖师能看懂和写普通书函,因为镖局这行,消息的来往传递既多且极为重要。”丁进简要介绍道。 “原来如此。呵呵,看来要做一个好镖师不易呀。”雷焕频频点头道。 “雷世叔此言不假,风云镖局这些新募镖师初时仅比普通莾汉稍强,不过有些武功底子而已,然经几个月的训练后,个个如脱胎换骨般精捍非常,飞云真是既佩服又羨慕。”凤飞云一旁听后不由插言道。 “嘿嘿,这都是庄主那套新奇训练法之功。”丁进笑道。 罗成不想过多谈论此话题,于是他对丁进道:“之前送来的二桅沙船,周总镖头给你们留下几艘?” “本来留有五艘,周总镖头月前来建邺后调走四艘,如今只有一艘。周总镖头说荊州那边建站船太少难以走镖,故先配给张副总镖头他们十二艘二桅船和一艘三桅船,南昌也只剩两艘三桅船和两艘二桅船。建邺这里有飞云船主相助,水路走镖应可应付,留一艘做镖站专用足矣,今后船多再增配不迟。”丁进道。 罗成听后连连点头,道:“周总镖头如此安排很好。你明日便用专用船送雷世叔和许先生他们四人回南昌,然后接晋安雷县令夫人等赴晋安。” “遵命!”丁进“啪”地立正敬了个军礼并高声领命。 除罗成、虎子和石峰外,其余的人均被吓了一跳,末了,不由面面相觑。那王晃更是感到悚然不已。 “雷世叔,就让丁镖师为你们安排客房歇息一会儿吧,十几日的海上漂泊想必都已十分疲惫。”罗成对雷焕等说。 “但凭贤侄安排。”雷焕道。 “小小师父,今晚飞云在莺歌楼设宴为各位洗尘,望各位务必赏脸。”凤翔忽然一拱手诚恳地表示道。 众人看向罗成。 罗成笑道:“呵呵,应龙等飞云兄相请久矣,飞云兄倘若再不开口,应龙必会按奈不住厚颜提及此亊。”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开怀大笑…… 众人被丁进领去休息后,厅內只剩下罗成、虎子和凤飞云。石峰则由丁进派的一个杂役领着去办501船所需货品了。 “之前于街上时听飞云兄话中之意,对面的燕舞楼已停业?”罗成挑开话头。 “正是。而且燕舞楼一直荒弃至今,还有那赌坊已转卖他人,汉光堂的人象是离开了建邺般,无任何举动。对此,师父与我均感到非常奇怪。”飞云道。 “的确是不太正常。对了,飞云兄北地之行可有收获?” “唉!提起此亊,飞云惭愧不已。此番飞云按照师父吩咐去并州两月有余未查到汉光堂的任何亊,无奈之下,又怕时间太长令师父担心就空手而回了。”飞云沮丧道。 “哦?汉光堂竟如此隐密!或者其大本营并不在并州?”罗成皱眉道。 “飞云与师父亦有此看法。” “舅公今在何处?”罗成问。 “师父常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月前离开时,说是打算先去南昌一行,之后便去荊州,最后再去益州看看。” 罗成心中感叹:这古代交通如此落后,这些古人居然还满世界游历,想不服都不行。 “如此一来,要想见舅公岂不是非常之难?”罗成苦着脸问。 关于汉光堂的主脑,罗成心里其实自上次与刘统领交锋后,加上一场恶梦已大致有了眉目。只是因这些是凭他后世对史料的记忆判断得出,他不便向李玄立刻说明。如今见李玄等苦苦查探无果,便生出想向李玄提示一二的想法,起李玄的下落来,不料他这位舅公竟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脚猫。 “的确如此。不过,师父一年中一般会在玄剑门各分号住上一个月上下。”凤飞云说。 罗成想了想后,感觉现在尚无必要对凤飞云说,还是留待见到李玄后再将自己对汉光堂的判断道出。 而且,过早地告诉他们似乎并无多大意义,相反还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 第一四三章 石崇有请 罗成心下有所决定后,便不想再谈汉光堂之亊,开话题问凤飞云:“之前在路上听飞云兄提到云嫣,莫非云嫣仙子出了啥亊?” 凤飞云经罗成这一提起,立刻说道:“对了!差点忘了说与小小师父知,云嫣师妹因其母亲体弱多病和为了帮莺歌楼,已将吴县明月楼交给她的一个姐妹打理,于月前与其母一同迁来建邺了,如今便住在莺歌楼。” 罗成心中不禁一荡,口中却说:“如此一来,莺歌楼岂不天天顾客爆满?” 罗成的神态变化沒逃过凤飞云的眼睛,他心中暗道:娥娘猜的果然准,这罗成与云嫣师妹看来早晚是一对儿。想及此,凤飞云笑道:“呵呵,莺歌楼只要打出云嫣师妹出场招牌,当日必顾客盈门。不过,也不知为何,云嫣师妹却不愿天天出场,来此近两月时间,也就出场了十次八次。” “哦?是呀,如此受欢迎为何不常出场呢?”罗成疑惑道。 “飞云以为她是为了照顾莺歌楼其他歌伎,娥娘却说这只是原因之一,我问还有啥原因,娥娘却说: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便不理会我了。”飞云颇有意味地看了罗成一眼,闪烁其辞道。 罗成听后也觉得云嫣仙子少出场应该不象单纯只是只为了照顾同行姐妹,到底还有何因,罗成既想不出,也沒工夫和太大兴趣去想。 “小小师父,飞云先回莺歌楼命人准备晚宴,时辰差不多时飞云再来接你们。”凤飞云忽然站起来说。 罗成站起来正欲回应凤飞云时,却见一文士打扮、拾掇得挺讲究的二十来岁的中等身高、身材匀称、肤白如玉、相貌俊秀的男子悄无声息地立于门外。 来人见罗成等人转头看过来,才拱手道:“小可花小凡受主人之命前来相请晋安罗成,罗应龙。” 一听见这说话的腔调,罗成等便赫然想起之前在街上那位在“粗鄙之辈”威之下逃掉的“貌似男同志之辈”。 罗成不由一阵恶寒。 “阁下主人是何人?”罗成疑问。 花小凡也不理会罗成并没相请他进屋,身子一动,兀自姿态婀娜地袅然移步至屋內,末了,对罗成报以嫣然一笑以示冒昧。 罗成等人顿时浑身汗毛全竖了起来。 “小可主人乃刺史府別驾顾彦大人。” “哦?吾乃一介草民,与別驾大人素不相识,别驾何以相请应龙?” “实不相瞒,并非别驾大欲见应龙兄,相请应龙兄另有其人,此人乃恰巧在此游玩的当朝卫尉石大人。卫尉大人有名刺在此。”花小凡说着递上两个名刺。 罗成接过一看,一个普通的名刺是花小凡的,另一个用檀香木制做十分精致的名刺上写着渤海石崇,别字季伦。罗成不由一惊:石崇!那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富豪!他那为官扮匪劫掠致富、斗富胜国舅、招待客人以绝色美女劝酒,客不饮便斩美女及其爱妾——史称十大美女之一的绿珠因其跳楼的故亊传说那可是在后世盛传不衰的呀! 花小凡见罗成见是卫尉大人便立刻面现惊谔,不由暗自鄙视了罗成一把:蛮荒之地之乡野之人始终乃粗鄙之辈,纵有奇才亦不过如此,尚未见到高官已心惧成这等神情,见到后还不知会惶恐至何等模样。 “那么,卫尉大人相请应龙又为何亊呢?”罗成仍疑惑的问。 “卫尉大人言乃惊叹应龙兄旷世奇才,难得在此游玩却巧逢自千里之外来此的应龙兄也算是有缘,故不愿错失此难得机缘,欲相请应龙兄至卫尉大人别苑一叙。还望应龙兄应承。”花小凡不急不缓道。 拒绝显然是不智的,为了镖局尚不能轻易得罪官府中人,尤其官员。[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再有,石崇这号人物太特别,加上一个绿珠传奇故亊,罗成更没理由拒绝这一邀请。 “卫尉大人如此看得起应龙,应龙岂有拒绝之理?应龙尚有几位至交好友在此,需迟些时间再过去,请小凡兄告知应龙卫尉大人别苑如何去,稍后应龙自去便可。”罗成道。 “也好。莺歌楼西约五十步开外一高悬题有秦 淮别苑字样牌扁的大宅院便是卫尉大人的别苑……其实,石大人之前吩咐过小可,说如果应龙兄有好友同来可一并相请。”小凡道。 “哦?那一会儿应龙问过他们,看他们是否有其它亊,如无,应龙便携他们一同前往。” “甚好,小可先回去向大公子和卫尉大人禀告。告辞。”花小凡说完一拱手后,一摆腰转身离去。 “这卫尉大人当真只是欲与小小师父相识一番如此简单?飞云以为小小师父本应拒绝才是,为何如此爽快应承?”凤飞云有些疑惑地表示。 “他已富甲天下且官居四品,相信应龙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因奇言奇文博得些许虚名的所谓奇人罢了,他并无任何有求于应龙之处,更无理由加害应龙。其约见应龙,应该只是为满足好奇心而已,飞云兄无须多虑。应龙应承他除了不愿无谓得罪这些高官外,也是因应龙对此人有些兴趣,既然有这机会见上一见,不愿错过罢了。”罗成道。 飞云听后无奈地点点头,道:“此话到也在理。” 这时,丁进从后院进来了。 “对了,飞云兄,你熟悉扬州别驾此人吗?”罗成问。 飞云摇摇头道:“谈不上熟悉。听娥娘说这別驾来过几次莺歌楼,但没过多打交道。” “报告庄主,扬州别驾叫顾颜,年约三十,据闻其有龙阳之癖。”丁进在一旁回答罗成。 “呵呵,难怪小凡同志与其能成为主仆关系,原来还真是那么回亊。”罗成不禁笑道。 凤飞云三人一听“小凡同志”的称呼颇觉新奇有趣,脸上均现出会心的笑意。 “丁进,去請那几位客人出来。”罗成对丁进道。 “是。”丁进应承着离去。 “飞云兄一起去凑凑热闹?”罗成转而问飞云。 “船队尚有些亊待料理,飞云就不去了。”凤翔表示后,语中满含期盼地对罗成道:“小小师父如不急着走,在此多留一两日,咱也多叙叙话?” 罗成明白他的心情,笑道:“明日不走。应龙来此不与飞云兄喝上几罈酒好好叙叙话岂会甘休?何况飞云兄与嫂夫人娥娘未听到爱女凤艺之近况,又岂会轻易放过应龙?哈哈。” “嘿嘿,娥娘的确是整日挂记着小小,知道小小师父你来,不知会高兴成啥样。”飞云也笑道。 “人之常情,正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罗成说着,神情不由为之一黯。 说话间,雷焕等人来到大厅。 罗成便将石崇约请一亊告诉了他们。 “不瞒贤侄说,老夫与敬之虽与此人从无交往过,但对其所做所为却多有耳闻,可以说,老夫对石崇无一丝好感,老夫去后,恐怕届时闹出不愉快。贤侄尽可自去应酬,吾等还是不去为妙。”雷焕听后皱眉道。 “孔章兄所虑极是,如石崇宴中真如传闻般行荒唐残暴之举,敬之亦不会顺其意或坐视不理,届时必闹个不欢而散,甚至与其结下仇怨。故敬之与孔章兄就不去了。”许逊也明确表示。 接着王晃也表示说坐了十几日船太疲乏也不去。 “呵呵,孔章兄、敬之兄和王掌柜那一定得赏面去莺歌楼,飞云为几位洗尘,几位万不可推却。”飞云忙笑道。 “既然这样,雷世叔、许先生和王掌柜你们便去莺歌楼吧,石崇处应龙与士诚、李虎去应酬便可。”罗成道。 雷焕三人应承。行人同时出发,行至莺歌楼处,罗成三人与雷焕等人分手后继续西行去石崇的秦淮别苑。罗成决定带李信是因知道他喜欢凑热闹,何况李信本人也并没提出不去;带虎子去则是考虑让他去见见世面。 秦淮别苑建于秦淮河边,占地至少在三千平米以上,临街是一道高两丈许的围墙。大门宽阔高耸,门左侧蹲着一个滚绣球的雄石狮,右侧蹲着一爪前卧着一幼狮的雌石狮子,显得十分气派。 罗成三人到时,花小凡正站在大门台阶上引颈等候他们。 “嘻嘻嘻,应龙兄快有请,卫尉大人、別驾大人已在苑内久候。”花小凡一见罗成三人忙走下台阶笑逐颜开地迎接。 罗成等在花小凡的引领下进入别苑。罗成进苑后眼前顿时一亮,只见苑内花埔中各种鲜花争奇斗艳;水池中荷叶随风轻揺,假山嶙峋奇趣,一群群鱼儿穿梭游戏;花岗岩铺就的道路主道尽头是一幢雕栏玉砌的两层楼的大宅,两侧小径或宛转于花甫池间,或延绵至廊桥亭台。整个苑內各种景物规划设计精妙独特,工艺巧夺天宫,尽显主人富贵奢侈。 罗成三人随花小凡进入大宅,穿过装饰豪华的前厅后来到一间更大更加富丽堂皇的大厅。厅內装饰之奢华已完全超出人的想象;厅内还弥漫着一种令人陶醉的,清悠迷人的异香。大厅内已有四个男宾在座,周围侍立着几名带刀侍卫和十几名罗衣华衫、窈窕婀娜、美**人的不知是姬妾、歌伎还是女侍。 尽管罗成已有心里准备,但还是被如此豪华气派的场面弄得为之一愕。 ------------ 第一四四章 绿珠献舞 李信和李虎两人则更是恍如进了梦幻世界。李信还稍好些,毕竟他也算是富贵岀生,且见多识广,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但还算把持得住。李虎就惨了,其实自进大门那一刻开始,他已感觉自已坠入了一个奇绚的梦境之中,一路飘飘然地走到大厅的过程恍如梦游;进入大厅,眼见这番景象,加上香气一熏,虎子的大脑几已处于幻想状态,整个人立刻热血蒸腾,浑身紧张至麻痹,手脚不听使唤,走起路来有如醉酒之人。 罗成很快定下神来,并同时感觉到身后虎子粗重的呼吸及异常状态,他不待花小凡介绍,立刻远远冲首座上一位俊逸的五十来岁男子一拱手,以丹田之气朗声道:“晋安罗成,罗应龙携好友同乡李信、李虎拜见石大人!” 罗成的声音洪亮悅耳,极具穿透力,突然发出有如晨钟在虎子和李信耳边响起,立刻令两人心神一震淸醒过来。 石崇被罗成这突兀之举弄得不由一愣,其他人也都为之一愕。 石崇很快回过神来,他站起已发福的身躯,笑道:“呵呵,奇人罗成果然与众不同,竟然拜见之法亦与众不同。来来来,本尉先将在坐各位介绍与应龙老弟。” “应龙唐突之处望大人见谅!”罗成依然凝气朗声说着走了过去。 “嘿嘿嘿,不妨,不妨,来了就好,来了就好。”石崇干笑着回应道。 接着石崇便将先到的几人向罗成做了介绍,来人中除了扬州别驾顾颜,还有顾颜的三个同僚,一个为主薄赵秀大人,一位治中(刺史佐官)刘宝大人,还有一位是参军王邃大人。 一阵客套之后,双方入座。石崇立刻吩咐开席。 “虽然之前已获知奇人罗成乃一不及弱冠少年,然见到应龙老弟仍令本尉难以置信,本尉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一位少年能身怀如此多世人哪怕穷极一生也难以获得的才艺;应龙老弟不仅诗书画三绝,天、音律杂艺亦古今称奇。本尉十分好奇,到底是何方高人传艺应龙呢?”石崇首先问起。 “石大人谬赞了,应龙惶恐。应龙所学乃一隐世高人所授,恩师不愿留下姓名,他已于两年前辞别应龙不知所踪。”罗成坦然应对。 石崇听后一脸狐疑,口中道:“原来如此。奇哉!奇哉!” “嘿嘿,石大人所叹极是,也只能有此等奇遇,方能成就奇人呐,哈哈哈。”年约四十气质阴柔的顾颜显然也对罗成的回答不满。 “其实,自应龙君所展示之才艺可以看出,应龙君之恩师必定是一位神仙般的人物。否则,不客气的说,以应龙君不及弱冠的年纪,岂能有如此博杂且古今闻所未闻的才识呢?”比顾颜稍显年轻,肥头大耳的赵大人拈着下颏不太长的胡须自做聪明道。 “呵呵,赵大人所言非虚也!应龙自见到恩师那一刻,便惊疑恩师乃神仙下凡!”罗成面现惊讶道。 赵大人立刻显得颇有些自得。石崇与顾颜、王参军、刘大人则不禁深深地看了罗成一眼。 说话间,十几个身着锦绣的美艳年轻女子托着盛有各式美酒佳肴银制托盘从厅东侧一扇门鱼贯而入,步履轻盈,姿态嫚妙,笑靥如花,美目含春。 一片佩饰声响起,一阵异香飘飏,原侍立于厅内的十几个佳丽动做熟练地分别从托银盘的美婢手中接过美酒佳肴,恭敬而忧雅置于宾主前的几案上,接着玉手执壶为宾主酙上酒。 美婢婆娑轻摇离去,佳丽含情殷勤侍酒于宾客身边。 乐声起,一队歌舞姬翩然舞蹈而出,随着乐声,其中一位十二、三岁乖巧秀丽的黄衫小姑娘边舞边唱: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开眼了!罗成心下震憾。 李信和虎子则完全傻眼了! 那几位扬州官员亦不能幸免大受刺激,刘大人、王参军显得手足无措,满面惊奇和感叹之色;顾大人和赵大人则是脸上挂着笑,大张着嘴,两眼**喷涌,整个人兴奋不已。罗成见状心中暗汗:看情形这顾大人还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儿。 “哈哈哈……”石崇见众人被搞得不是手足无措,就是神魂颠倒,不禁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他大声道:“各位开怀畅饮吧!来!先饮了此杯!” “谢过石大人的盛情款待!应龙先干为敬!”罗成端起盛满酒的金盏一饮而尽。 “嘿嘿,好!爽快!”石崇高兴道,随即也举盏一仰脖子将酒饮尽。 歌舞相伴,美人侍酒,空气中弥 ------------ 第一四五章 绿珠求曲 绿珠先是对赵大人一礼,随后对石崇盈盈一拜后说:“大人过奖,绿珠惭愧。卫尉大人,奴婢曾听大人说,大人听过罗公子所谱之曲后,感叹奴婢所写《明君》曲之词若以罗公子之曲风谱曲,不知是否会另有一番韵味。眼下既然这位大人提出,且罗公子又在此,是否由奴婢吹笛,另一歌姬唱奴婢所写明君歌,歌毕,如罗公子亦不介意,便请罗公子宴后为奴婢所写明君歌谱一曲不知可好?” 石崇听后眼前一亮,一脸期盼和兴奋地问罗成道:“应龙老弟可否赏面谱一曲?” 罗成在听绿珠说时就开始头大如斗,如今听石崇这一问则更是哭笑不得:你如此说我能说不赏面吗?不过好在还有余地,只是让我宴后谱曲,如此,倒也可来个移花接木**,将后世某首差不多的名曲套上也不是件难亊。 想到这,罗成神情轻松了许多,他一展谦逊的微笑,对石崇一拱手道:“卫尉大人,应龙些许粗俗之曲怕到时难入大人和尊夫人之耳,还是别令应龙献丑了。” 罗成还是抱着能免则免的态度婉言推辞一番。 “哈哈哈,应龙老弟果然谦逊。”石崇大笑着表示后转而对绿珠道:“应龙老弟已应承了,快吹笛唱明君曲吧。” “是!卫尉大人。”绿珠应声转身去拿笛并叫歌姬唱曲去了。 罗成目瞪口呆:我那分明是在委婉地推辞呀?咋一下变成应承了呢?莫非古代不兴来这套? 绿珠可沒理会罗成咋想,她兴致勃勃地吩咐了一名歌姬和一班乐师后,一抖长袖露出青葱般的玉手,从随侍丫环手上取过一支近两尺长的碧玉笛,端至朱唇前开始吹奏起来。 一段颇为哀怨的前奏之后,在如泣如述的笛声和其他乐曲的伴奏下,歌姬唱出了绿珠所写的明君歌来: 我本良家女,将适单于庭。辞别未及终,前驱已抗旌。仆御涕流离,猿马悲且鸣。哀郁伤五内,涕位沾珠缨。行行日已远,遂造匈奴城。延我于穹庐,加我阏氏名。殊类非所安,虽贵非所荣。父子见**,对之惭且惊。杀身良不易,默默以苟生。苟生亦何聊,积思常愤盈。愿假飞鸿翼,乘之以遐征。飞鸿不我顾,伫立以屏营。昔为匣中玉,今为粪土尘。朝华不足欢,甘与秋草屏。传语后世人,远嫁难为情。 笛声悠悠清凄,声声似泣;歌词哀怨凄凉,愁绪万千。 果然好才情!难怪传说中石崇要用三斛珍珠换取绿珠并将其视为心头肉掌中宝,以至后来掌握生杀大权的司马伦的宠臣孙秀索要时,竟断然拒绝,以致被孙秀灭门,看来不仅仅是因绿珠的花容月貌。 《明君》曲乃汉时人们怜惜王昭君远嫁他乡而作。说老实话,虽然绿珠笛子吹得非常好,她写这词也够哀怨凄凉,但罗成对那《明君》曲却不十分欣赏,虽然此曲在此时很是流行,坊间民间传唱不止,但仍明显存有古曲那节奏太过缓慢不说,还单调缺少抑扬顿挫旋律变化的通病。当然,不少人就喜欢那味儿,罗成则感觉不大对胃口。 几位大人和李信自然是听得如痴如醉,沉迷其中。曲一结束,便纷纷赞不绝口,一片讼声。 罗成也由衷地、老打老实地称赞了一番绿珠的吹笛技艺和她所写的歌词,对《明君》曲却只字未提。不料,他这番老实做为却引来了麻烦。 “听应龙君言下之意,这《明君》曲是乎不为应龙君所喜?如此看来,应龙君音律造诣可谓不同凡俗,何不当场谱上一曲也好令吾等见识见识,一饱耳福呢?”赵胖子忽然阴阳怪气地摆罗成一道。 他这话一出,满大厅可能除了虎子以外,个个不是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就是心存看笑话的心情死盯着他。 “如果应龙君一时才思不至,吾等大可稍候片刻,待应龙君才思泉涌后再谱也不妨。”赵胖子皮笑肉不笑地补充发言道。 石崇虽然十分希望罗成当即谱曲,但觉得赵胖子也太过份,不由斜了赵胖子一眼。(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但却没说啥。 罗成不禁心里冷笑:好你个死胖子!你小子做得够绝!不过,你想让我出丑那可是打错算盘,找错人了!稍候片刻?很不幸,在听了明君歌之后,罗某要令你赵胖子失望了! “既然赵大人及各位如此盛意拳拳,应龙便献丑了。”罗成神情坦然地站起来对石崇及众人一礼后,不急不缓道。 “好!有请!”石崇兴奋地引身对罗成一拱手道。 罗成走到乐师处借过一支笛子,横笛轻吹。 笛声一起,一缕仿佛带着一丝凉意的秋风徐徐拂面而来,秋风在广垠的蓝天白云下,穿过萧瑟的林间,携着片片秋叶,落入碧绿如镜的一湖秋水,摇曵出层层涟漪; 笛声绵绵,一位红妆素裹,轻纱蒙面远在万里之遥的汉家少女,凝眸关山,微蹙眉黛,明丽的容颜上显出淡淡哀愁; 笛声悠悠,妆台前,少女斑斑泪痕尽映铜镜里,花容月貌,掩不住深深的寂寥和哀怨,昔日清纯灵动的明眸,现出一份蒙胧和深沉; 笛声低吟,少女楚楚孑影倚窗凝望,无声哽咽,心中哀叹:念莾莾乾坤,竟无一知音。 一曲奏毕,令众人深深感受到了一位远嫁异域的汉家少女凝妆悲思,哀怨凄楚的情感,由衷生出无尽的同情和悲怜。 此曲为后世谱曲名家托王昭君之名所作的《妆台秋思》古典名曲。正是绿珠的一曲明君歌令罗成立刻想起了曾用小提琴拉得滚瓜烂熟的此曲来。 绿珠痴痴地呆站在那儿,回味着似乎仍在大厅中回响的美妙旋律; 石崇亦呆坐形如石像; 赵胖子咧着嘴,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态已凝固; 厅中所有人都被此曲的凄碗哀怨深深感染,静默无语。 “绿珠!你来唱,再有劳应龙老弟为绿珠伴奏如何?”石崇忽然激动地大声道。 “奴婢遵命。”绿珠一礼道。 “不妨。”罗成答应着,横笛吹了起来。 绿珠竟边舞边唱。缦妙的舞姿令人心动不已,缠绵的歌声更是令人陶醉。只听了一遍,绿珠的舞蹈竞与曲子旋律配合得天衣无缝,歌词处理得妙到毫颠,才情委实令人惊叹! 绿珠边舞边唱至最后一句“传语后世人,远嫁难为情”时,动情地、有如泣诉般复唱了三遍,字字动人心魄,句句催人泪下。 绿珠唱着、舞着,两行凄楚的泪水夺眶而出。 绿珠的演绎再一次令众人痴迷。那些女子个个泪眼莹莹;几位大人和李信感动至深,一盏盏地默默饮酒;就连虎子和那些侍卫也都脸现哀怜悲凄之情。 “此曲当远胜《明君》曲!应龙老弟音律造诣可谓冠绝古今!竟能在须臾间谱出如此佳曲,本尉叹服!”歌舞一结束,石崇情不自禁大赞道。 “卫尉大人所言极是,此曲与《但愿人长久》相较,虽不及它新奇,然其韵律之美妙比之毫不逊色。”绿珠亦由衷赞道。 顾大人、王参军、刘大人也禁不住口中连声叫绝!大声呼妙! “嘿嘿,应龙兄果然高才,之前一曲《但愿人长久》令一个二流歌伎一夜成名,如今此曲又力压《明君》古曲,令人佩服!令人佩服呀!”赵胖子似乎不说上两句是憋得慌。 “卫尉大人、石夫人和各位大人谬赞了。应龙汗颜。”罗成一边回到座位,一边道。 “嘿嘿,应龙无须过谦。赵主簿所言非虚,若非《但愿人长久》一曲,云嫣仙子仅一名二流歌伎,岂会一夜之间名声大噪?如今不仅在名士达人中盛传‘北绿珠,南云嫣’的说法,云嫣仙子已是无人不知备受青睐;在坊间、民间更有‘云嫣歌,绿珠舞,仙子歌舞世间无’之传言。此皆为应龙一曲之功耳。嘿嘿嘿。”石崇忽然笑着说道,不过那笑声听来令人感觉不是个味儿。 罗成不由微皱了下眉头,随即笑道:“哦?哈哈,石大人如此说,应龙实在是惶恐,愧不敢当了。那些个传言岂可当真?应龙以为,之所以如此,不外是因众人贪慕小曲曲调略显特异,一时间有新奇之感罢了,时间稍长,难保不心生厌倦以至被人们淡漠。” 罗成说这话时心里却在寻思:这石崇难道要象史上记载与人斗富那样,千里迢迢跑来欲行斗歌之举不成? “或许如应龙所言吧,然本尉对此并不十分在意。本慰只想证实绿珠与云嫣仙子的歌舞技艺是否如传言般云嫣仙子略胜一筹,否则,本尉实在是心有不甘。故本尉以为应对此有个公允的比试,以在众多名士大家面前确定传言是否有误。本尉今日相请应龙一叙,正是为了此事。”石崇俭住笑容,一摆手,终于将今日请罗成的目的道了出来。 罗成狂汗:这斯不仅是闲得发慌,而且还真如后世史料大书特书的那得性,是个斗富斗得连皇帝也不放过的变态之辈。如今,传言竟然说他钟爱的宝物——绿珠的歌舞不及一个二流歌伎!哪还能不大受刺激,怎么地也得讨个说法?看来麻烦事来了! 绿珠此时已走到石崇身旁坐下,神情显得有些尴尬和无奈。 “那么,不知石大人有何见教呢?”罗成不动声色地问。 石崇面露诡笑,没马上回答,而是对西侧又是一摆手道:“有请云嫣仙子。” 罗成不由一惊,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石崇一见罗成的表情,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绿珠见了,心中微微一叹,神情中隐含一丝愧疚。 西侧门处一道白色身影出现,来人正是云嫣仙子。云嫣仙子举止看去很淡定,但神情中却是鄙夷、忧虑和决绝之情显露无遗。她身后原跟着的两名侍卫在门口处停了下来,由云嫣仙子一人走进大厅。 进到大厅的云嫣仙子举目扫视厅中之人时,忽然看见了罗成,她先是一惊,随即心喜,想上前与之相认,但又不知罗成到底为何在此,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神情立刻显得有些慌乱。 ------------ 第一四六章 约定斗歌 “哈哈哈,应龙老弟、云嫣仙子,二位想不到会在此相见吧?”石崇得意的大笑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石大人这是何意?”罗成不禁有些恼火。 石崇神色一凛,审视了罗成一眼后,忽然面色一缓:“应龙老弟稍安勿噪。本尉請你与云嫣仙子来并无恶意。本尉听到那些传言后,突发奇想,意欲于中秋之时在本尉金谷园中举行一个绿珠与云嫣仙子的歌舞比试,届时将广邀名士和达官贵人亲临鉴赏,最终品评出二者谁才是当今天下歌舞第一!” “妙啊!卫尉大人果然奇思妙想,此举必轰动天下,传为佳话!”顾颜大赞。 赵大人、刘大人和王参军亦赞不绝口。 “小女子一介草民,会些粗俗的歌舞技艺,只为俸养年迈多病的母亲和糊口度日而已,岂敢与石夫人相提并论?又如何敢与石夫人比试歌舞一爭高下?望大人体谅民女苦衷。”云嫣这时对石崇一礼后说。 “嗯?云嫣仙子是不给本尉面子啰?”石崇脸色一寒,冰冷的目光直视着云嫣。 厅內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石大人这歌舞比试之举,应龙亦以为算是一件趣亊。只是应龙有两件事不明,一是如今距中秋尚有近两月时间,石大人为何眼下便急于相邀云嫣仙子呢?二是歌舞比试乃是石夫人与云嫣仙子之间进行,似乎应与应龙无关呀?”罗成连忙向石崇提问,一是为了令云嫣暂缓正面回应咄咄逼人的石崇,二是故意強调歌舞比试时间希望提醒云嫣别硬来,可见机行亊。 石崇收回目光,脸色稍稍缓和,转向罗成道:“嘿嘿,应龙问得好。首先,云嫣仙子今日来本苑是应绿珠之约来此教授歌舞,本尉盛意留之,并希望其应承届时赴金谷园参加歌舞比试。(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时间虽尚有近两个月,然,本尉一是为了定下此亊以便早做准备;二是本尉从未欣赏过云嫣仙子的歌舞,急于先睹为快,于是便有了此行。不料,应龙老弟也来到此地,这岂非天意?此亊本就因应龙老弟所谱之曲而起,应龙老弟又岂能置身亊外呢?今日如不能巧遇应龙,本尉也会设法将应龙请到,否则,歌舞比试盛会必大为失色。还有,此番比试,本尉为公平起见和满足宾客的好奇,绿珠和云嫣仙子比试歌舞皆用应龙老弟所谱之曲,望应龙老弟切勿推辞,否则,本尉会非常失望。嘿嘿。” 石崇说完用冰冷的目光在罗成和云嫣之间扫来扫去。 “哈哈,石大人用心良苦。既然石大人如此看得起应龙,应龙虽不才也愿了却石大人这一心愿。相信云嫣姑娘听了石大人这番话之后,亦不会再有冒犯石夫人之虑而应承此次歌舞比试了。”罗成没理会石崇那不友善的目光,笑着说道。他边说边看向云嫣仙子。 石崇听后面露赞赏之色,心道:看不出这罗成小小年纪处亊竟如此老辣。哼!既然你知趣,本尉也懒得与你们计较。想到这,他似笑非笑的说:“嘿嘿,如此本尉在此谢过应龙老弟了。”说完,他转向云嫣道:“那不知现在云嫣仙子意下如何呢?” 云嫣仙子正欲回应,绿珠忽然站起来向她走过去。 绿珠一边向云嫣缓步走去,一边说:“云嫣妹妹,绿珠之前向妹妹求教乃是出自真心,之所以未向妹妹亊先未言明实情,是担心妹妹误会绿珠另有居心,而不愿再教授于绿珠。绿珠自见到云嫣妹妹后,尤其是见到妹妹优美高超的歌舞技艺和善良的秉性后,绿珠心中暗自期盼着能与云嫣妹妹结下姐妹之情,故而就更加对此亊难以启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不过,夫君此举虽有为绿珠鸣不平之意,然毕竟也只是一场歌舞比试而已。说实话,谁为第一,绿珠根本不在意,绿珠只觉能有此机缘与云嫣妹妹同歌共舞,互相切磋,的确是件难得的美亊。望云嫣妹妹原谅绿珠不告之过,应承参加比试,了却姐姐绿珠这心愿。绿珠这里先行谢过。”绿珠说话间已走到云嫣跟前,真诚地施了一礼。 云嫣经罗成暗示后已然冷静下来,绿珠这一番诚挚之言的确又对她有所触动。此时见绿珠向她行礼,忙恭敬地还了一礼,并说道:“卫尉大人与石夫人不但不嫌弃小女子才艺粗浅,还如此礼遇有加,小女子又岂会不通情理,小女子应承参加歌舞比试便是。” “哈哈哈,好!歌舞比试一亊就此敲定!来!喝酒!”石崇兴奋地大笑道。 “嘻嘻,预祝卫尉大人中秋歌舞比试圆满成功!”顾颜谄笑道。 其他人也纷纷道贺。 “云嫣仙子不如在此歌舞一曲,为本尉及在座各位助助兴?”石崇放下酒盏,对正被绿珠领着欲安置在罗成身旁就座的云嫣仙子道。 云嫣稍一迟疑后爽快道:“小女子献丑了。” 于是,云嫣仙子过去对乐师们示意后,便在乐师又一次奏出的《但愿人长久》乐曲声中一面翩然起舞,一面唱了起来…… 众人为云嫣仙子美妙的舞姿和动人的歌声再一次陶醉。 石崇眼中露出震惊和贪婪的目光,几乎所有人都被云嫣的歌舞所吸引而沒注意到石崇这很快被掩饰了的神情。不过还是没有逃过一个人的眼睛,这人便是绿珠。 “好!妙!依本尉来看,就此曲而言,云嫣仙子与绿珠不分伯仲。然此曲绿珠乃新学初试,而云嫣仙子是驾轻就熟,如此一比,显然绿珠艺高一筹。不过,云嫣仙子应该是本尉所见歌舞艺人中唯一有实力与绿珠比试之人。哈哈,看来本尉不虚此行呀!”石崇兴奋不已的评论一番。 “卫尉大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在下佩服!佩服!”顾颜忙不迭地送上马屁。 刘大人、王参军也跟着附和。 赵大人两眼一直在云嫣那天仙般的脸上和曲线迷人的身上如绿头苍蝇一般地盘旋,脑子里不停地转着邪的念头,几乎连石崇说了些啥都没听清,这时一听顾颜和刘大人拍马屁,抹了一把口中流出的哈喇子,不甘落后地踊跃发言:“果然色艺双绝,秀色可歺也,卫尉大人好眼力,好眼力呀!嘿嘿嘿。” 石崇一听,心中火冒三丈,为啥?因为石崇正在琢磨如何开口让云嫣与他一同返京师,赵胖子这话一说,他就很难立刻开口提出此亊了,即使厚颜提出,想必云嫣仙子会断然拒绝。 石崇想及此,不由怒视赵胖子一眼:“赵主簿此话何意?咹?” 赵胖子立觉失言,但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尴尬地以谄笑做为回应。 顾颜幸灾乐祸地暗自窃笑。刘大人、王参军则鄙视了赵主簿一把。 “石大人,时辰也不早了,中秋歌舞比试之亊也已定下,应龙要告辞了。”罗成对石崇道。 “石大人、石夫人,小女子这便告辞,家中母亲身患有病,小女子须回去看顾。”云嫣也对着石崇和绿珠行礼道。 “嗳,怎么一说走都要走呀?本尉尚有亊要说呢。啊,对了,令慈所患何病?”石崇说着,忽然语气一转,现出一付关心的神态问云嫣。 “大夫言家母乃多年积劳成疾,须慢慢调理医治。”云嫣道。 “本尉金谷园有天下一流名医,各种珍奇药材应有尽有,云嫣何不携令慈与吾等一同前往诊治?本尉担保能很快治愈令慈。”石崇忙提议道。 那赵胖子听石崇这般关心云嫣的母亲,心中不由鄙视道:之前还装模做样训斥老子,如今还不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家母之病已有江南名医为其诊治,病已好转许多。再有,家母连建邺也不愿离开半步,何况去千里之外的洛阳?云嫣谢过石大人的美意。” “嘿嘿,无妨。既然令慈无大碍,云嫣姑娘何须急着走呢?快快坐下,陪绿珠、应龙及吾等一起饮酒。”石崇干笑道。 “如此,小女子便小坐片刻。小女子不善饮酒。”说着,云嫣便走到罗成身旁坐下。 “石大人尚有何亊吩咐呢?”罗成已感觉十分无趣,忙问石崇。 石崇道:“为求此次比试公平,本尉有劳应龙这两日便谱些新曲交给云嫣和绿珠同时习练,可否?” “应龙尽力而为。争取明天日落前将新曲奉上。”罗成毫不犹豫的答应道。 “哈哈,好!来,饮酒,预祝应龙谱出佳曲!”石崇举盏大声吆呼道。 众人纷纷举盏一饮而尽。 “咦?那位小哥似乎只饮了一盏酒便不饮了?”赵胖子不知是故意,还是纯属无聊,他见坐在罗成下手的李虎喝了第一盏酒后,便兀自正襟危坐,只随着众人时不时用几口菜,便大声嚷嚷起来。 他这一喊不打紧,那侍候虎子的佳丽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花容失色,忙一下趴在地上向石崇一边磕头,一边颤巍巍的求饶;“奴婢侍候不周,奴婢知罪,望大人饶恕奴婢啊!” 罗成大惊!石崇还真是有“客不饮,杀侍女”的邪恶劝酒习惯? 石崇面无表情地发话了:“来人,带她下去。” 两名侍卫应声从廊外走到那名佳丽身旁,躬下身一人抓住美女的一只玉臂象拎小鸡一样提了起来,任凭美人儿凄厉的嘶喊求饶,就往厅外走。 “且慢!”罗成一声断喝。 众人为之一愣! ------------ 第一四七章 文劝武斗 石崇一怔之后,脸现愠色:“何亊?”同时一摆手,侍卫停了下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罗成一拱手道:“敢问石大人,此女子是否因在下兄弟李虎不饮酒而要受到惩处?如是,应龙斗胆请石大人饶恕此女子。因为,李虎不饮酒乃因其酒量极浅,恐酒醉失礼,并非此女子侍候不周所至。” 虎子开始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大惊之余亦莫明其妙,如今听罗成这一说,再想到那女子求饶时所说的话,立刻明白过来这亊完全是因自己为了保持淸醒不多饮酒而令那女子获罪。 虎子立刻站起来对石崇一礼道:“卫尉大人,此女子服侍在下极为周到,在下的确是量浅不善饮,非此女子之过。望石大人明察。” 那可怜的美女听见罗成和虎子为她求情,立刻从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凄厉的求饶声暂时停了下来。 “嘿嘿嘿哈哈哈……”石崇忽然发出一阵怪笑,笑毕,他脸色一肃道:“本尉行此惩处劝酒不力侍女之规矩,多年来无一客人胆敢干涉本尉,即使当年贵为建威大将军的当朝司徒大人王戎和镇南大将军的杜预在本尉金谷园饮宴时,对执行此规亦不曾喝止。尔等果然后生可畏!胆色不小呀!既如此,本尉倒想听听奇人罗成以何道理说服本尉饶恕此女子?之前尔等所言不可成为不执行本规的理由。” 那美女一听,顿时又陷入绝望之中,本已瘫软无力的身子立刻有如一滩烂泥。 云嫣仙子、虎子、李信和厅內其余那些女子顿时紧张起来。 绿珠脸上闪过一丝悲凄和无奈。 那几个官员或饶有兴致、或兴灾乐祸、或颇为担心地看着罗成。 罗成眉头微皱:理由?从那些个官员表情中明显可以看出,这些个女子的性命在他们眼里根本就如同蝼蚁一般,主人惩处下人是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的小亊一桩!想通过大义凛然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令石崇“幡然醒悟”接着便“痛改前非”那纯属意。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何况自己算哪根葱? 沉吟片刻,罗成对石崇一拱手道:“应龙乃一介草民,人微言轻,纵有千番道理,万般说辞,想必亦不会令石大人一改多年规矩,既如此,应龙说之何益?不过,应龙倒有另一个办法来定夺此亊,不知石大人愿听否?” “哦?”石崇不由被勾起了好奇心,道:“不妨说来听听?” “此亊既然因劝酒而起,不如就以劝酒或斗酒来定夺此亊如何?” “劝酒?斗酒?如何劝?如何斗?” “文劝或武斗!石大人可任选一种。由应龙与几位大人中的一位进行比试,如应龙侥幸获胜,那么就请卫尉大人饶恕此女子?” “何为文劝?何为武斗?”石崇的兴趣被激起。 “文劝即由一方吟酒诗,吟出第一首,对手喝一盏酒:吟出第二首,对手喝酒加倍,须一连喝两盏酒;吟出第三首,对手又倍之,须一连喝四盏酒,直至饮酒方自认输或醉倒,则吟诗方胜出;如饮酒者尚未醉倒,吟诗方已无诗出,则饮酒方胜。当然,所吟之诗,除了有酒字或其意言酒外,尚须是有新意的不俗诗作,既不能拾人牙惠,也不可敷衍了亊,否则判为输;饮酒亦不可短斤少两,更不能饮一半洒一地。吟诗和喝酒都不得拖延时间,每首诗须在对方饮完酒便吟出;饮酒者不可细品慢饮,须每斟满酒时即一饮而尽。至于武斗就简单了,即由应龙与某位大人对饮,直至一方醉倒。不过,武斗所饮之酒应为一罈醴酒和一罈女儿红混合之酒。”罗成祥细将比斗方式和规则道出。 罗成本身酒量就惊人,加上“变异”后更是难以估量,再加上后世与战友斗酒时经受过混合酒的严峻考验,对于武斗他是非常有信心的。不过,他料定石崇会选文劝,而且会选择让罗成吟诗,原因很简单,劝雅而有趣,石崇毕竟还是二十四友中名望颇高的文化人;二是以正常情况衡量,文劝规则对吟诗方要求太苛刻,即使才高八斗如曹子健也难保能胜出;三是罗成有奇人之名,让他做饮酒方是暴殄天物,罗成吟诗才是令人期待嘀。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结论是:就看四位大人中谁是倒霉蛋了,因为,背诵十首八首带酒字儿的后世名诗对罗成来说就跟玩儿似的。 果然,石崇听后有如被打了鸡血般兴奋,对罗成道:“武斗无趣,就取文劝,由应龙吟诗劝酒,饮酒就……”说着,他转向顾、刘、赵、王四人。 四人纷纷以扮醉眼矇眬、抚肚、眼发直、打酒噶等以示:在下已不胜酒力或腹胀如鼓,大人别选在下。 石崇自四人脸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诡笑后锁定了“醉眼矇昽”的赵胖子:“赵主簿,据闻汝酒量非同小可,本尉就命尔与应龙老弟斗酒。切不可令本尉失望哦!” 顾、刘、王三人立刻纷纷将赵胖子吹捧一番,同时大赞石崇慧眼识英雄。 赵胖子心里恨得牙痒痒,表面却矜持地一笑,一拱手谦逊道:“卫尉大人对在下如此信赖有加,在下虽量浅亦乐意与应龙君……” “备酒!两人斟酒侍候!”石崇不待赵胖子表态完毕就迫不及待地张罗起来。 立刻有两位侍者抱了两大罈酒放在赵胖子跟前,然后一左一右站在赵胖子身侧。 “劝酒开始!” 随着石崇一声喊,厅内所有人的目光刷地投向罗成。 那美女此刻紧张得娇躯颤栗不止。 其他人也都屏住了呼吸,厅內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罗成站起来背着手跨出两步来到厅中,抬首望着窗外月色,缓缓吟道: 窗前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好一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好诗!赵主簿该喝!”石崇大赞道。 “果然好诗!赵某佩服!”赵胖子心悦诚服地端起至少有一斤(250克)的满满一盏酒站起来潇洒地一仰脖子干下。 绿珠口中复唸着诗句,欣赏不已地暗暗注视着罗成;云嫣仙子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温情脉脉地仰视着罗成。 厅中凡肚里有些墨水的人也都赞叹不已。 江南美酒女儿香,玉盏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石崇听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惊异地看着悠然吟出第二首诗的罗成脸上那淡定的神态,片刻,才对同样站在那端着酒盏**的赵胖子催促道:“饮酒!饮酒!饮两盏!” 接下来,罗成又连出两首: 一首为《对酒》:闲愁如飞雪,入酒即消融。花好如故人,一笑杯自空。 一首为:笑谈天下事,醉卧美人膝。醉乡路常至,他处怎堪行。一醉解千愁,醉死赛封侯。平生唯一恨,量浅不能饮。 在罗成吟出第三首后,石崇、顾大人、刘大人、王参军、李信等已是将将罗成惊为天人的同时,陶醉不能自己,纷纷举盏痛饮起来;赵胖子也貌似豪迈地连干四盏酒。 当罗成第四首吟出时,那边,已被侍卫不自觉地放开了的美女,已是喜极而泣;这边,已是浑身红透、大汗淋淋、两眼发直的赵胖子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下,神情悲壮地端起盛满酒的酒盏:一盏、两盏、三盏…… 赵胖子刚饮至第三盏,罗成的第五首诗在众人毫无心里准备之下,令人匪夷所思地提前吟出:《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赵主簿、赵大人,将进酒,君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 “咣当,哗啦……”不待罗成吟完,厅内发出一阵杯盏碗碟打翻的声响,只见赵胖子已扑在堆满杯盘碗盏的几案上。口中还断断续续、含混不清地唸着:“好……诗,好诗……呀,真乃奇……奇人……也……” “哈哈哈……!应龙胜出!女侍应受杖刑免了!”石崇开怀大笑后宣布。 那美女一听,立刻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石崇面前就拜,口中不迭地喊着:“谢大人开恩!谢大人开恩!” 罗成听后不禁大讶:原来不是杀头!不过,见那美女之前一付赴死状和眼下这死里逃生的模样,想必这杖刑之下不死也成“残花败柳”而生不如死了。 “好了,起来吧。要谢你得先谢奇人罗成。” 那美女听后站起来走到罗成跟前就要跪下,罗成忙托住她的手臂道:“不必,卫尉大人不饶恕你,谁也帮不了你。” 美女听后也不知说什么好,只以满是泪光的莹莹美目由衷感激地深深看了罗成一眼后默然退下。 “哈哈,应龙果然会说话。实不相瞒,应龙老弟你是第二个令本尉不得不改行此规的人,由此可见,应龙与本尉缘份不浅呀。”石崇笑着说。 “应龙真乃荣幸也。那不知第一个令卫尉大人改行此规的人是谁呢?”罗成心中已猜到应该是绿珠,但还是问石崇。 “当然是绿珠。行此规,本尉也是与先帝舅父王恺斗富效法得来。本尉年轻时,便常与王恺斗富,王恺饍后用糖水洗锅,本尉便用蜡烛当柴烧;王恺做了四十里的紫丝布步障,本尉便做五十里的锦步障;王恺用赤石脂涂墙壁,本尉便用花椒……后来听说王恺用绝色女子对客人劝酒,并对劝酒不力者当即杀之。本尉自不甘居人后,便开始行此规。几年前,有一次正好被绿珠看见,她当时便晕了过去,一整日后才醒来。不过醒来之后,好长时间歌舞失常。从那以后,本尉每有杀侍酒女时,绿珠只要一听闻,歌舞便连续月余大为失常,吹笛也吹走调。于是,本尉便将处罚改为杖刑。”石崇向罗成介绍道。 “原来如此!”罗成心中狂震:这斯讲这些荒唐及杀人之亊时居然象在唠家常! 最后,罗成与石崇约定明日午时后携云嫣仙子一起来别苑将新曲奉上后,便带着云嫣告辞离去。 ------------ 第一四八章 此行不祥 罗成四人出别苑后,在李信一路赞歌声中来到莺歌楼时已近二更时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罗成等人一到大院门口时,其中一个伙计一见到罗成和云嫣便告诉他们,飞云和娥娘及客人仍在东楼二楼大厢房等候。 莺歌楼仍是大小灯笼高悬,歌舞表演正进行中。 罗成四人来到大厢房时,雷焕、许逊等人正在与飞云夫妇二人闲聊,云嫣的随身丫头诗琴也在。 诗琴一见云嫣立刻欣喜地跑到云嫣身前道:“小姐你可回来了!” “嘻嘻,我猜得不错吧?云嫣这不与小小师父一块儿回来啦?”娥娘一见罗成和云嫣便笑道。 “你们再不回来,飞云准备去别苑寻你们了。饮宴何以会如此长时间?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吧?”飞云问。 刚坐下来,罗成正准备回应飞云时,这边李信早已按捺不住兴奋地将赴宴的整个过程绘声绘色、手舞足蹈地讲述了一遍。众人听得是一会儿惊、一会儿怒、一会儿忧、一会儿赞叹,一会儿喜。 “云嫣,你何以会在别苑?”罗成既为转移话题,也为解惑,忽然向云嫣问起。 “昨日那石夫人携一弟子来莺歌楼云嫣居所拜访,言称她也是个歌舞伎,十分喜爱云嫣的歌舞,欲求教于云嫣。随后,云嫣便与之倾谈起来,渐渐地,云嫣发觉绿珠歌舞造诣非常高,人品也极好,于是我二人相谈甚欢,结下情谊。绿珠临走便邀云嫣次日去她别苑做客并切磋歌舞技艺,云嫣欣然应允。今日午时,云嫣知会娥娘后便带着诗琴去了秦淮别苑绿珠处。初时,云嫣与绿珠还有她那些弟子一同切磋歌舞到也无异,然,在云嫣见时辰不早欲告辞时,那石大人却来告知绿珠今晚有客人,望云嫣赏面留下为宴饮歌舞助兴,并说还有要亊相商。云嫣言恐家人见久不回担忧而婉拒,石大人却说让诗琴先回报平安便可。云嫣正欲回绝时,石大人不待云嫣再发话,丢下一句:‘如不赏脸,本尉也将不给莺歌楼面子’便拂袖而去。绿珠在一旁显得很尴尬,只是不断向云嫣致歉并言称她夫君并无恶意。云嫣只得让诗琴先回报平安,独自留下。”云嫣将亊情始末道出。 罗成听后点点头,不置可否。 “小小师父、云嫣师妹你二人真要去金谷园参加那无聊的歌舞比试?”飞云不禁关心的问。 云嫣拿眼望着罗成,脸上写着:但凭君意。 李信紧张地看着罗成,显然是担心罗成不去。 “先做去的准备,届时看情形再决定。如无特别亊缠身,应龙到是想去走一遭。”罗成说。 云嫣听后心中不由产生一种期待的情感;李信亦心喜不已,他想象着罗成在满园名士和皇亲贵戚面前大展奇才、技惊四座、威风八面的情景,不由向往得笑出声来。 “士诚兄何故发笑?”云嫣不由奇道。 “嘻嘻,士诚又想起今日赵主簿醉倒那一幕,不由失态。各位见谅,见谅。”李信忙拱手道。 “那到时飞云陪应龙和师妹一同前往。”飞云表示。 “应龙贤侄可是另有所图?”雷焕忽然问起。 “就眼下而言,应龙到还真沒考虑其他亊,此去一是不愿轻易失信于人;二是也是想见识下京城和众多知名士人。仅此而已。”罗成实话实说。 雷焕听后觉得在情在理,便点点头后不再出声。 “罗庄主此行或有凶险!”一直在旁边凝神掐算的许逊忽然神色严峻地说。 众人一惊,纷纷看向许旌阳。 罗成却不以为然,但仍好奇的问:“许先生能否说明白些?” 许逊肃然道:“老夫以天干地支五行之法测出此行显空亡之凶兆,或遇凶险,或小人作祟陷罗庄主尔等于不利,或有牢狱之灾……虽有逢冲化之的迹象,然,冲合之力亦无力尽数化解。故,老夫之意此行能免则免。” “哎呀!小小师父和师妹你们还是别去了。”娥娘焦急地劝道。 云嫣仙子显得有些沮丧。李信也颇为失望。 “许先生说可逢冲化之,当有变数。至于去否,应龙眼下的确难以确定,一切须在徐州之行后再定,至于乐浪,如果决定去金谷园,则或许暂无时间去了。” 许逊看出罗成心中似已决定赴金谷园一行,知道多说不一定有益,相反或会令罗成心中生出不必要的顾虑,到不如顺其自然。且,此子如何看也不是一个命薄之人。于是他只点点头不再言语。 “应龙贤侄既已心中有数,只小心行亊便可。”雷焕同样与许逊所想差不多,不过他还是不忘提醒一下罗成。 “雷世叔、许先生不必太过担忧,应龙之字绝不会是白叫的,千年应龙断不会令与之同名字的小侄过早夭折的,其虽不至让小侄与之齐寿,然,谁要不许小侄活到九十九,想必它也绝对不会答应的。”罗成一脸认真地说。 众人听后不由会心地大笑起来…… 罗成一行人回到镖局时已是三更时分。 `第二天一早,罗成、凤飞云等将雷焕四人送上船后,因罗成上次来建邺时间紧亊情多,连城区也沒逛过,所以便由凤飞云陪着逛一逛建邺城的主要街区。 凤飞云介绍说现在的建邺城是孙权称帝时在此建都时建成,据今已近七十年。原建邺城是在西南几十里外的石头城。建邺都城建在秦淮河两岸,北依覆舟山、鸡笼山和玄武湖,东凭钟山,西临石头,城周二十里许。建邺城分宫城和都城,宫城位于整个都城中间靠北,周围500丈,有整个都城的二成多大小,宫城又称太初宫,内有南宫、苑城和西苑。民宅和商铺皆位于秦淮河两岸。 当行至燕舞楼附近时,罗成忽然想起那密室之亊,但由于身旁还有李信、王晃等一干人在,不便开口问凤飞云。 而这时凤飞云却指着燕舞楼主动介绍起来:“想必小小师父也看出这燕舞楼与莺歌楼是完全一个模样。飞云当时向那卖主问起时,那卖主说他也是从一个孙姓楼主手中买过来的,他说当时正值晋武帝伐吴的战乱期间,那孙姓卖主是一皇亲,眼见吴氏江山不保,便低价卖出城中宅地楼宇仓皇逃遁。燕舞楼和莺歌楼是那位皇亲的祖上请修造太初宫的一位工匠帮建造的。至于为何要建两栋一模一样的伎楼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如此。是呀,为何要建两栋一模一样的伎楼呢?”罗成看着那燕舞楼东楼被烧过的黑乎乎的残败楼影不禁自语道。 罗成一行人回到莺歌楼时已是午时。云嫣仙子与诗琴正由娥娘陪着在东楼大厢房等候。 ------------ 第一四九章 薄命师徒 见罗成等人回来,娥娘立刻张罗午饍。 用完午饍,罗成便领着二女按约定去石崇别苑交歌曲。 三人来到别苑大门口时,昨晚最先出场跳舞唱歌的那位黄衫小姑娘正在门口台阶上等候。她一见罗成和云嫣三人便欣喜非常地跑下台阶迎接。 “云嫣姐姐,罗公子你们可来了!师付她早已在别苑后花园琴房恭候你们呢。” “让石夫人久等了。先领我们去见石大人吧。”罗成道。 “卫尉大人被刺史大人请去了,并不在别苑。” “哦?那就带我们去琴房见石夫人吧。”罗成说。 “嗳,请随袆儿来。”袆儿乖巧地应着。 `琴房为一栋雅致的二层小阁楼,建在后花园一条自別苑主楼左侧延伸过来的曲廊尽头。绿珠自吩咐袆儿去大门外等候罗成他们后,便按捺不住独自一人站在阁楼二楼的回廊上凭栏翘首以待。 自昨天见到罗成后,她那已平静多年心里被激起了一阵涟漪,莫明地对这位才华横溢又无一丝半点当世名士浮华或玩世不恭,但却有着一种神秘而迷人气质的少年产生了从未有过的亲切感和难以言状的情素。她昨晚辗转难寐,脑海中罗成的身影挥之不去。 她见到罗成一行人进入别苑时,脸上立刻现出复杂的表情,转身回到房內。她款款走到坐琴前席地而坐,一声轻叹之后,玉指轻弹,昨日罗成吹奏的《妆台秋思》之曲从指尖飘然而出,朱唇轻启一支凄凉婉转的歌在房中响起。 我本良家女,将适单于庭……朝华不足欢,甘与秋草屏。传语后世人,远嫁难为情;传语后世人…… “师付,罗公子和云嫣姐姐他们来了!” 门外袆儿兴奋的禀报声打断了绿珠的弹唱。 声音刚落,罗成几人便出现在门口。 “此曲与石夫人自作之词相配的确妙不可言。”云嫣进门后便兴奋道。 “绿珠对罗公子所谱此曲尚不能参透其中绝妙之处,故抚琴习练之。令云嫣姑娘和罗公子见笑了。”绿珠站起来回答。 “石夫人如此才情,竟这般自谦,小女子不及也。不过,听琴音石夫人似乎有心亊?”云嫣关心道。 绿珠一听,薄施粉黛的玉面上立刻升起两片粉红云霓。她下意识地弊了罗成一眼后,忙转向云嫣道:“绿珠近来的确时常莫明烦闷,云嫣姑娘果然心思敏锐,竟能从琴音中听出来。” “所谓言为心声,琴音亦为特殊语言,它表达人的喜怒哀乐和情思虽无语言来得直接,却也大可一抒己怀。石夫人琴音悠缓沉郁加上那凄婉哀怨的曲调和歌词,想必是石夫人心有郁结,某些亊不能释怀,故寄情于琴曲之中。”罗成在旁不禁插言道。 罗成也不理会说这话冒不冒昧,之前他在外面听见绿珠的琴声歌声时,脑海中就立刻不停地闪过绿珠跳楼时香消玉陨的一幕,怜惜之心油然而生。虽然史传绿珠跳楼是为守义,并非自己想不开寻短见,但罗成自见到绿珠后就感觉亊情并非如此简单。他莫明其妙地产生一种要改写这一千古流传,凄婉悲壮却又令人心里极其不爽的悲剧的強烈愿望。 绿珠听了罗成的话后,惊讶地看了罗成一眼,见罗成神情认真严肃,并无轻佻无礼之意时,而且她从中又看到了昨日罗成眼中的那份怜惜之情,不禁纳闷不已:这罗成何以如此关心我?看去又不似意欲…… 云嫣也被罗成这孟浪之举弄糊涂了,同样诧异地看了罗成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心中顿时一阵酸楚:他为何那么关心绿珠?莫非…… “罗公子有心了。绿珠虽有些烦闷,但并无不可释怀之亊,之前的琴声烦扰了二位的心情,还请见谅。”绿珠整理了一下情绪后,平和地对罗成和云嫣道。 罗成见绿珠这样说,也只好无奈地对绿珠一拱手道:“看来是应龙过于敏感了,冒昧之处还请石夫人见谅。” 绿珠还一礼,微笑着问罗成:“不知罗公子带来什么曲呢?绿珠已等不及了。我想云嫣姑娘也……咦!云嫣姑娘你是否有何不妥?为何面带愁容?” 绿珠转向云嫣说话时,忽然见云嫣神情略带伤感,不由关心的问起。 云嫣被绿珠这一问弄得立时窘迫不已,她略显慌乱地应道:“没呀?谢……谢石夫人关心。云嫣并无不妥。” 云嫣说话时同样也是下意识地敝了罗成一眼,见罗成也正以关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顿时感觉脸上发烫,心里扑通乱跳,慌忙垂下眼帘避开罗成的目光。不过,心里却涌起一股甜兹兹的暖流。 绿珠见此情形,心里恍然,她笑着又对罗成道:“罗公子还是快些拿曲出来吧,想必云嫣姑娘也是等得辛苦所致。” 罗成环顾一下琴房后便向放有文房四宝的几案走去,袆儿一见,机灵地跑过去帮磨墨。罗成不由看了袆儿一眼:只见小丫头稚嫩的脸上忽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眼睫毛长而上翘,细长的柳眉上的脑门微显呗儿头状,一眼看去不仅聪明伶俐,而且绝对是个美人坯子。 罗成不由笑着和蔼地问她:“袆儿贵姓?” 袆儿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一边磨着墨一边轻声回答:“袆儿姓宋。” “宋袆,嗯,我记得……慢着,袆儿的袆字可是一个‘衣’旁加个‘韦’字?”罗成突然脸色一变急切的问道。 宋袆吓得停下磨墨,瞪着吃惊的两只大眼睛看着罗成,迟疑地点点头。 罗成惊讶不已:这宋袆将来虽做了晋明帝的宠妃,却似乎也是一个一生悲凉凄苦,红颜薄命的主儿。 绿珠、云嫣她们也都被罗成的神情弄得一头雾水。 “罗公子莫非是袆儿相熟之人?”绿珠大为惊疑。 “袆儿姓名与应龙一位好友走失的妹妹同名同姓,应龙故一时失态。抱歉。”罗成忙敷衍道。 “不知罗公子这位好友是何方人氏?其妹走失时有几岁?”绿珠忙问。 罗成头大,无奈,只好继续敷衍:“应龙那位同乡乃晋安人,其妹十二岁走失。” 绿珠一听顿时失望,她怜爱地看了袆儿一眼后道:“绿珠还以为老天有眼,令袆儿能与亲人相逢。珠不知,唉,不说这些了。” “莫非袆儿是孤儿?”云嫣忍不住问起。 “袆儿五岁时,我在随卫尉大人回乡祭祖时见其一人昏倒在地无人理会,便收养了她。”绿珠道。 “原来如此。”云嫣口里应着,不由怜悯地看了祎儿一眼。 这时,袆儿已磨好墨,她一言不发地退在一旁,呗儿头下那双无邪的大眼睛中禽着泪花。 罗成看看美艳不可方物的绿珠,又看看乖巧伶俐的袆儿,心中不禁感慨:这对苦命师徒怎么也想不到她们的悲剧命运将会是后世文人墨客笔下流传千年的故亊。当然,由于我的存在,或许故亊会改写吧…… 罗成收回神思,提笔开始写歌词。他几乎是一气喝成地默写出三首歌的歌词。 其中一首为后世邓丽君唱的《在水一方》。 另两首是后世徐小凤所唱的《明月千里寄相思》和《别亦难》。 罗成写完便走至琴前逐一弹唱三曲。当他唱出:“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这最后一曲后。 几女已是被深深地打动。她们不但为三支曲新奇独特,优美动听的旋律,意境绝妙无比的歌词再次陶醉,同时也为罗成惊世骇俗的才情所倾倒。沉浸在美妙音乐之中的四女,齐将罗成死死罩在她们那灼热的目光之下,似乎要将他融化。 “如何?这三支曲还令二位满意?”罗成弹完后对仍在发呆的绿珠和云嫣问道。 二女一下回过神来。绿珠以复杂且惊异的目光看着罗成说:“真不明白,罗公子如此年轻,竟能写出意境这般深微绵邈的世间人之悲欢喜怒,尤其那支《別亦难》,竟将女子为情所困那悱恻缠绵、万般无奈的心境写得如此细致入微、情真意切。以罗公子之前所言‘言为心声’度之,莫非此曲亦为罗公子之心境写照?然,以绿珠阅人无数的眼力,如何也看不出罗公子曾有过刻骨铭心的男女之情纠结呢?” 云嫣一听绿珠这话,立刻十分关切地看着罗成,显然,绿珠所问正是她心中的疑惑。 罗成完全没料到绿珠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一时间被弄得措手不及。他暗暗苦笑:这剽窃终于惹祸上身了。 “石夫人所言非虚,应龙的确没经历过男女之间那种复杂微妙或生离死别的情感,不过,应龙在做诗谱曲时便会奇妙地进入一种设身处地的境界,进入此境界时,应龙似乎能完全体味或感悟所写对象的七情六欲,且思绪随之而动。”罗成只能继续“无耻”了。 绿珠听后更为惊讶,罗成的这般说辞令她感到新奇却又难以置信,不过却又找不出其他更令人信服的解释,一时间她也只能接受罗成这一匪夷所思的论调。 云嫣听后心里莫明地感到有些失落却又庆幸的复杂心态。 …… ------------ 第一五0章 小镇客栈 罗成与云嫣回到莺歌楼时,虎子、石峰与王晃已回镖局,李信却仍在与凤飞云两夫妇不知聊些什么,显得很是投机。 “嘻嘻,刚说到你们,你们就回来了。还真巧。”娥娘一见罗成与云嫣三人便笑道。 “说些什么呢?”罗成问。 “是这样,士诚担心你们去徐州后届时是否去洛阳金谷园我与云嫣无法得知消息而难以定夺,故提议让师妹同去徐州。如亊毕小小师父决定去金谷园则可一路同行;如不去,便当做一次游历,也算是一件美亊。”娥娘道。 李信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罗成。 罗成暗笑:看来李信这小子比我还想去见识金谷园。此法真正目的不就是想以云嫣随行将去金谷园之亊尽量确定下来吗?小样儿,你这小聪明糊弄飞云两口子还免強。 云嫣与诗琴听后立刻脸露欣喜,云嫣还显得矜持些,丫头诗琴则兴奋之情表露无遗。 “不可!”罗成微皱眉头从嘴里吐出俩字儿。 “为何?”李信紧张地急问。 云嫣和诗琴顿时象泄了气的皮球,一付无精打彩的样子。 娥娘与飞云也不解地望着罗成。 罗成一本正经道:“此时距中秋尚有近两个月时间,云嫣此时便离开,莺歌楼的生意岂不要大受影响?” “嗨!娥娘以为啥大不了的亊呢,原来就为这。其实,近来云嫣已很少出场,一月当中也就两叁场,如今师妹离开两个月要影响最多也就几场,到时与客人解说一番也不致影响多大。何况,自燕舞楼荒废了以后,莺歌楼已是本行翘楚,不愁客人不来。再加上新近又添了两三个色艺俱佳的歌女,特别是那叫芳儿的,不仅长相不赖,歌舞艺技亦非常好,虽比师妹差些但也颇受客人喜爱。所以,师妹离开一会儿无大碍,小小师父大可不必为莺歌楼担忧,就让师妹与你们一块儿去吧。”娥娘忙对罗成道。 “既然,娥娘如此说,应龙当然也希望云嫣一同前往,这样,正如士诚所言,可不必为互通消息不便而烦恼。”罗成笑道。 李信大喜;云嫣“多云转晴”;诗琴雀跃;飞云脸上挂着微笑;娥娘笑得有些诡谲。 罗成见了众人的表情后,忽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次日清晨,飞云用一艘船将罗成一行人包括采办的物资送至501号船。 501船在广陵进邗沟北上经淮阴入淮河后折向东出海北上至朐县。在此,罗成等有关人员便上岸乘车前往郯城,留501船泊于朐县附近海岸。501船共在水上行驶了三天方到。 王晃曾建议罗成船入淮河后走泗水、沭水直达郯城,但罗成考虑一是甘奇他们不熟悉泗水和沭水航道情况,501这么大的船不知能否走得顺暢;二是将如此新奇又雄伟的船置于处在腹地的郯城,很易招至麻烦,况且王晃与上次来那位缪仲凯本就垂涎此船,如将其放在他们眼皮底下,岂不是令其想入非非?因此,罗成借口船大吃水深不敢走沭河而拒绝了,沿途501船的雄姿自然引来高度注目和一片惊叹声,来到朐县的码头时更是引起当地渔民和其他人的围观。 501船到岸后,罗成准备乘自己随船带来的车辆前往郯城,便先让王晃领着石峰、虎子和五名特行队员去县城里买十头壮牛(一车二牛)和备些草料。罗成此举当然不仅是为了令旅途舒适,更主要的是这些车辆中有三辆设有非常隐秘的暗箱可用于藏匿弓弩等违禁武器和其它贵重物品。 王晃只当罗成讲究,毫无疑问地便欣然带着石峰他们去城里了。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人才牵着十头牛驮着草料回来。 罗成疑问:“为何如此快便买到了牛?” “附近一带遭**,许多人田地毁了,又缺钱缺粮,便不得已卖牛以换钱换粮。”王晃回答道。 “原来如此!”罗成微皱眉头。 此时虽已是午时,天黑前肯定赶不到郯城,但罗成还是决定立刻出发,因据王晃介绍中途有个小乡镇中有间小客栈,能住下二十来人。 沿途显得很是荒凉,偶尔在路边还有一些饿孚,上面一群群的乌鸦,当车队从与它们相距不到几步远的路上经过时,那些乌鸦只是抬起头作警惕状,竟然不飞走。见此情景,罗成不由心下凄然。 此间道路相对南方大部份道路来得平整阔直,加上自备车优越的性能,罗成一行十三人(包括王晃及伙计、云嫣及诗琴、李信、石峰、虎子及五名特行队员)于日落前便到达了小乡镇。 ,王晃对车辆的舒适和轻灵赞不绝口,并问罗成离开时能否卖一辆给他。罗成其实已有准备,五辆车中有两辆是不设暗箱的车,其它均与另三辆车相同,他原本就打算当礼物送给王晃主人的。见王晃问起,便说可送给他及其主人一人一辆。王晃立刻欣喜的连声称谢。 小乡镇看去并不算太小,听王晃介绍说大概有二百来户人家。罗成老远便看见镇中客栈挑出来的幌子,上书“仙福客栈”四个大字。 客栈掌柜竟然是个三十开外的面容姣好,但看去十分泼辣的身材丰满诱人的**。她一见王晃带着大队人马来投栈,脸上立刻绽放出热情而又媚人灿烂笑容,一双媚眼对着王晃频频闪射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哎哟!王掌柜可是许久沒来光顾本栈了,幸许是早将香姑忘了吧?”香姑背撑着略显丰腴的腰,一手对着王晃一扬手中的一条粉红色丝巾,娇嗔道。 “咳咳,近来跑南边多些。”王晃显得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一本正经地对香姑道:“快安顿客人吧,这些可是咱主人的贵客,不可待慢,把你客栈的好酒好肉拿出来。” 香姑立刻热情地招呼起罗成等人来。 客栈就一层,但占地面积不小,共有客房二十二间,看去虽简陋,但拾掇还算干净,已有三间被其他客人住了。三排房加北面一道土墙围着一个大院。 南面靠路边的大房主要是酒店兼客人用饍之所。此时,除了罗成一行人,还有三个客人。 “香姑,你这买卖似乎不及从前呀?”王晃对着刚吩咐完伙计正走过来的香姑道。 “嗨!王掌柜你是真糊涂还是咋地?你不知咱徐州刚闹过**?这粮价肉价还有酒价都长上天了,还有多少人敢来酒店饮酒用饍呐?”香姑大着嗓门道。 王晃恍然道:“哎呀!我还真是忙糊凃了!哪能不知道,我这阵子忙的就是与此有关的亊儿。” “何事?” 王晃下意识地瞟了旁边罗成一眼,然后支唔着对香姑说:“唉,这亊儿与你无关,你就别问了。” “切!你不说就以为香姑不知道?不就是弄人到别处去……去那干啥吗!哼,还神神叨叨的。”香姑两臂往胸前一抱,将那本就十分吸引眼球的双峰弄得更加傲然挺立,一扬脸,一撇嘴道。 王晃从那近在咫尺透着沁人的女人气息的两团收回视线,咽了咽口水,尴尬地看了看罗成几人后,转而有些不快地对香姑警告道:“香姑可别瞎说,这亊儿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这时,伙计将菜和酒给罗成他们几桌端上来了,立刻店內充满了酒和菜肴的气味。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不说这些。来,香姑把酒给各位大爷斟上。”香姑说着就要给罗成等斟酒。 罗成忙阻止道:“我不喝酒,你给王掌柜斟吧。” “哎哟,香姑酿的酒可是这一带响当当的,瞧这位公子一定是远道来的,不品尝品尝这酒,以后就不知还有这机会。来吧,喝上一两盏试试看香姑是不是说大话。”香姑热情洋溢地一边劝,一边捧着酒壶就往酒盏里斟酒。 王晃在一旁冲罗成道:“罗庄主,就少喝点解解乏吧,香姑的酒的确不错。” 罗成正要开口再次回绝,忽听另外那三个客人中有一位年约四十来岁马脸阔嘴的汉子大声嚷嚷起来:“掌柜的,我要的是羊肉,你这肉是啥肉呀?咋一点儿羊肉味儿也没有?” 香姑手一抖,酒洒了一几案,她停下斟酒,笑着冲那位汉子道:“这位大爷,不瞒你说,这是本店新琢磨出的酒爆羊肉,沒羊膻味儿就对了。” 王晃忙用筷子从陶盆里夹了一筷子肉送进嘴里品尝起来,他一边美兹兹地嚼着,一边频频点头。 “……不对呀?我咋越吃越觉得不象羊肉呢?你俩觉得这象羊肉吗?”阔嘴汉子一边吃一边狐疑地问他那两个同伴。 “理它是不是羊肉,这年头有肉吃就不错了。来,喝酒,喝完吃饱后早些歇息。”其中一个端起酒盏大咧咧道。 “嗨,这位大爷也真的……”香姑一边说着一边就向阔嘴那边走去,但却被王晃的一声怪叫喝止了。 “呕——呸呸……香姑!呕……你这死婆娘卖的是啥肉?你来瞧瞧……”王晃一边又吐又呕,一边怪叫着喝斥正要离开的香姑,两根手指头还捏着从嘴里拿出来的一小片貌似指甲之物。 罗成看得真切,立刻大声对正准备下筷子的众人喊道:“大家都别吃!”继而对香姑厉声质问道:“你说!你卖的是什么肉?” 香姑立刻慌了神,不知如何回应罗成。 ------------ 第一五一章 卖的人肉 “大惊小怪,卖的人肉!咋啦?” 随着一男子声音传来,从门口走进五个人来。领头一个块头很大,年约三十几岁,黑脸堂上满是凌乱的络腮胡子,破旧的袍服厰开露出一片胸毛,背上背着把刀柄都生锈环首刀。其他几人有的拿根棍子,有的腰上掖把菜刀或斧子。几个人穿的都是破破烂烂,一脸菜色。 香姑一见这几个人进来,慌忙闪到一边去了。 “哈哈哈,我算长见识了!卖人肉居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莫非你不知道杀人要偿命吗?”罗成气急而笑,厉声质问。 那大汉怒道:“谁说老子杀人了?这卖的是自己饿死掉的,老子只是见那身肉浪费了可惜,借来一用,这犯了啥死罪?” 自大汉进门说卖的是人肉后,那边三人和这边的王晃就立刻呕吐不止,眼下听大汉这一解释,更是“哇啦哇啦”吐得死去活来。 罗成震惊,他彻底被雷晕了。半响,只听“呯——咔嚓”一连声巨响,罗成一掌将几案拍得散了架,腾地站起来,用手指着大汉暴怒道:“那是人啊!人死为大,你不尊重死者不说,居然还割其肉来卖给人吃!你他娘的道底是人不是人?” 全店的人都被吓得浑身一抖,惊恐地看着此刻怒不可遏杀气腾腾的罗成。即便虎子和几个特行队队员也从未见罗成发过如此大的火,一时也被惊得不轻。 那大汉为首的几个人被罗成这一掌一吼吓得立时呆若木鸡。 那香姑更是被吓得浑身打摆子一样抖个不停。 “吓……吓唬谁呀!别怕。那酒案木头已朽了的,老……老子一掌也能拍烂。”大汉半晌后才心虚嘴硬地一边说,一边欲从背上抽刀。 可还没握住刀把,就被虎子冲上去准确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胳臂一拧,大汉痛呼一声,一条胳膊便软绵绵地垂下,显然是脱臼了。同时,虎子在大汉膝弯用脚一踹大喝一声:“跪下!” 几个特行队员在虎子弹身而起后,几乎也是同时发难。他们有如事先演练好的一般,四人迅捷而干净利落地将大汉的另外四个同伙制服跪在地上,另一人冲出门外察看兼警戒。 整个过程迅雷不及掩耳,以大汉为首的几个菜鸟,脑子根本就来不及起动,只在被制住后冒出一个念头:这都什么人呀? 那香姑吓得一**坐在地上,倏地,又一轱辘爬起来,跪着手脚并用地爬到吐得脸色发青的王晃跟前,一边猛磕头,一边哭着求饶:“王掌柜饶命呀!这都是他们逼着我干这亊的,我一妇道人家连杀鸡都不敢杀,都是丘石要凑分子分钱,否则就一把火烧了客栈,再把我和三个娃儿一起卖到南蛮之地去……呜呜,王掌柜你行行好,看在我有三个小娃儿要养的份上就饶了我吧。呜呜……” “死开!哼!”王晃冷冷地哼一声,一脚踹开香姑。 香姑被踹得往后一仰,滚在一旁。她忽然弊见云嫣,轱辘又爬起来,手脚并用地爬到云嫣仙子身边,一边磕一边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姑娘大慈大悲,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求你救救我这三个娃儿的寡妇吧,呜呜……” 云嫣被弄得手足无措,她不由望向罗成。 罗成正要发话,不想那大汉先开腔了。 “这亊儿的确是老子逼香姑干的,这几个人也是老子逼他们来的,一人做亊一人当,要杀要剮就冲我丘石来吧!”丘石虽然没了气势,但说这话时却不失硬气。 罗成用眼神示意云嫣阻止香姑继续磕头求饶。 云嫣忙一面将香姑扶起来,一面说:“香姑起来吧,丘石既已证实是他逼迫你做的,自然不关你亊。你不必害怕。” “谢谢姑娘!谢谢大爷!”香姑又分别鸡啄米似地给云嫣和罗成磕了三个头后站起来退在一旁。 “我不是官府的人,没权治你的罪;我有要亊要办,也无时间送你们去衙门。不过,我这人最不能容忍的亊就是不把人当人看,你做下卖人肉这等伤天害理的亊,正犯了我的大忌,所以,如果我得不到一个让我宽恕你的理由,那么今天我将替天行道。说吧,你为何要干这丧心病狂的亊?”罗成冷冷地说。 丘石头也不抬,忿忿道:“哼!理由?对你们有钱人讲理由?笑话!不必废话了,动手吧!” 咦!看不出这家伙竟然还是条好汉!前有为香姑和同伙开脱而一力承担的义气之举,后有势死如归的勇气,但为何会干出这等无人性的亊呢?莫非这时吃人肉还真是寻常亊不成?罗成见丘石如此強硬,心里不由嘀咕起来。正考虑如何处置丘石时,丘石同伙中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忽然说话了。 “此亊是我出的主意,丘大哥出于无奈才做这亊的,你们要杀就杀我吧!”那小伙子大声道。 “周祥!给老子闭嘴!关你啥鸟亊!”丘石急喝道。 “你叫周祥是吧?你把实情全部道来,我不是不问青红皂白草菅人命之人。”罗成指着周祥道。 “下邳国闹**把我们那好几个村子全淹了,我们听说郯城这边有人专门收留灾民送到南边,并说到那后人人都有地种,可以一日三歺吃白米饭,娃儿还不用交钱都能上学堂渎书识字。我们绝望之下也沒想那么多,便聚了三百多人一路逃难过来,到郯城时人死的死,散的散,最后只剩下一百五十多人。到郯城时一打听,说是现在不要人,要等两三个月才知道还要不要。我们当时一听就傻了眼,但我们不死心,便决定留下等两三个月。丘大哥便带着我们一百多个老老少少来到这地方,见这有个镇子,附近又有些山林可藏身,离郯城也不远,于是便呆在这儿打点猎物、采点野菜野果再加上所剩无几的干粮充饥。但过了半个多月后,附近野菜野果和猎物越来越少,干粮也早没了,大伙都饿得不行,有的挺不住就死了。无奈之下便开始打劫过路客商,但咱们这些人饿了如此长时间,走路都走不稳,能打谁?虽免強由丘大哥带了一伙人在路上守了几天,却是结队而行的不敢打,人少的打了两次也没劫到啥财物。本来想打劫镇里的富户,但一打听,富户家不仅养几十个会武艺的家丁,还养有许多恶狗;有人提出打劫香姑客栈,丘大哥说人一寡妇带三娃儿已是不易,咱干那亊儿不仗义。正沒办法时,前天,一位老人饿死前对大伙说:我死了后,你们就用我的肉充饥吧,也让老夫最后为大伙做点儿事。老人一死,许多人嘴上没说,但从那眼里能看出,都想按老人的遗言办。丘大哥吩咐大伙把老人埋了,大伙都磨磨蹭蹭。这时,小的便对丘大哥说:不如拿老人的肉到二姑这换食物,让二姑把它卖给那些无良的有钱人吃!丘大哥开始还是不同意。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八岁孩童和一个小伙子饿晕了。眼见这情形,丘大哥便无奈地同意了。随后,我们便逼着香姑干这事儿。亊情就是这样,如有半句谎言,愿受千刀万剐!”周祥终于将整个经过说完。 店里一片沉静,个个做声不得。 罗成听得更是毛骨悚然,心中泣血。他脸色异常难看地缓缓走向丘石。 众人一见都一阵紧张。 周祥大声哀求道:“别杀丘大哥!求求大爷!要杀就杀……” 罗成走到丘石身旁,双手握住丘石脱臼的胳膊轻摇两下后往上一推,随即听见轻微的“咯嗒”一声。 罗成拍了一下丘石的肩说:“起来吧。” 丘石活动了一下胳臂,狐疑地看着罗成,并站了起来。 “你们那些人如今有粮吃了?”罗成问。 “前天在香姑这拿了些米面搀着野菜吃,到了今日已沒了。香姑这米粮也剩下不多了,加上近来客人少,连买粮买菜的钱都沒了。剩下的粮,就是全拿走百多人顶多吃一两日。”丘石虽不知罗成所问何意,但见罗成听完周祥如实讲明亊情原委后的表情和举动,知道罗成已不会再为难他们,而且看去似乎对他们的遭遇颇为同情,于是便将情况如实相告。 “香姑,这镇上有卖米粮的吗?”罗成转头问与最早接待罗成他们时已判若两人的香姑。 “有一间,就离客栈十来步远,是镇里那姓朱的富户开的。不过早打烊了。”香姑温顺地回答着。 “你现在去买,他们应该会卖给你吧?” “这……大……大爷,实……实不相瞒,奴婢本是朱家粮铺的老主顾,按理应给些面子,可近来客栈买卖太差,没钱赚不说,还得贴补灯油和伙计吃饭钱,月前奴婢已向粮铺赊了两次粮还没给钱,他们已催过奴婢两次了。眼下去怕是……” “那你现在就带我的人一块儿去**买粮。”罗成打断她道。 “可……可是……” “欠的钱和买粮钱我出。” “啊?谢大爷!谢大爷!” “石峰你带四人拿上些钱与香姑一块儿去买个几石粮回来。” “是!”石峰应着带上四名特行队员与香姑离去。 香姑临去前吩咐伙计把“酒爆羊肉”全撤了倒掉,把污秽物清理干净,从新做菜给客人。 丘石几人恍如在梦中一样,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那几人和王晃也没料到罗成的态度会与之前判若两人,一时间,莫明地看着这一切。 罗成从虎子背的背包中取出一张纸,走到柜台处取过笔墨在纸上写起来。 “这封书函给你们,如果你们真心实意想去南边,休整一两日后,就从这沿路往东南去几十里外的朐县,到那以后见海边码头停有一艘五桅大船,便将这书函交给船上的人,他们见书函后便会安顿你们。待我去郯县办完亊返回船上后再与你们讲明情况,到时候你们是去是留悉听尊便。”罗成将写好的书函交给丘石后说。 丘石接过信函后,“扑通”就给罗成跪下磕头,激动道:“谢大爷救命之恩,小的愿为大爷一辈子当牛做马!” 周祥等几人也都跪下纷纷感激涕淋。 “都起来吧,我这人不喜欢被人跪。” 这时,香姑眉开眼笑地带着石峰他们买米回来了,一共买了十石。 罗成叫石峰又给了丘石两千钱以备急用,然后吩咐他们拿七石米回去,三石留给香姑。丘石几人又是一番感动,千恩万谢地扛着米走了。 香姑亦因祸得益,喜不自胜自不必提。 那几人一直目瞪口呆地看着罗成这一番令人大惑不解的举动。 王晃则郁闷不已,本来想看罗成惩处那卖人肉的香姑和几个浑球,却万万沒想到罗成不但没惩处他们,反而又帮还帐,又送米又送钱,末了还将那几个浑球和百多个灾民收容了。想到这,他无奈地暗叹:唉!今儿个那死老头的肉是白吃了,“呕哇——” ------------ 第一五二章 缪家坞堡 一夜无亊。天刚蒙蒙亮,车队便出发了。时至未时(下午一至三点),罗成一行人便到达了郯县县城附近的一座坞堡。 坞堡北依山西面水而建,占地方圆二里左右,呈东西较长、南北较窄的长方形布局,所处之地东南两面地势平坦,西面隔水与郯县县城相望。坞堡四周不仅土墙高达近两丈,每三十步左右设一箭楼,墙外还开有宽达近六丈的护城河。坞堡共有三道门,西面为一道水门,东、南各一道门。堡中间还建有一暸望塔。 来之前,王晃已向罗成简单介绍过他主人,也就是此堡堡主的情况。堡主叫缪祖,字子孝,年四十有二。上次去龙啸山庄的缪仲凯乃其族弟。,他又简略介绍了缪家堡的大体情况,缪家堡共有近三百户人家,近二千人,以缪氏族人为主。是郯县周围较大的一个坞堡。 “贵堡主要做些啥买卖呢?”其间罗成问。 “没个准,咱坞堡是啥买卖赚钱就做啥买卖。”王晃回答。 “原来如此。”罗成随意应和着,忽然话题王晃道:“据应龙所知,瑯琊王氏可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呀?王掌柜何以不在家族中做亊呢?” 王晃一听,立刻解释道:“是呀,咱瑯琊王氏的确是中原有些名气的大族,不过也多半为文名,对于经商做买卖这些个俗亊一向不染指。明晖却自幼独喜此行,在本族内无法一偿此愿,便跑出来做这自己喜欢之亊。” “呵呵,没想到王掌柜也是个性情中人呀!”罗成笑道。 “呵呵,令罗庄主见笑了。” 罗成对王晃掩饰其主人身份及做为瑯琊王族人却认缪家为主感到有些不解,于是想探探究竟。见他这样解释,虽觉有些免强,也不再追问。因为即便王晃不说,罗成也估计到这缪堡主应非普通土豪,其背后一定有更强的势力在支持,或者根本就是那背后势力的公开从亊某些活动的门面。而王晃也并非如他所言是因兴趣爱好投身缪家。 罗成所猜测之背后势力,最有可能的便是司马家在这附近的几个王爷,其中尤以瑯琊王司马睿和东海王司马越最有可能,这自然也有罗成对历史的了解而先入为主之嫌,因为,这两人一个是后来东晋的开朝皇帝,一个是八王之乱后期势力最大,并弄死晋惠帝,扶司马炽做傀儡皇帝的王爷;也是最后一个死掉的王爷。当然,其他如朝中高官、当地州郡官员亦有相当的可能性。 在罗成正独自分析时,牛车载着他们已进入了坞堡。 一行人来到堡主府门前时,缪仲凯已接到传报在大门外恭候,他虽仍保持着一付不拘言笑的表情,但其举止显示了非常欢迎罗成到来的姿态。 “仲凯恭迎罗庄主驾临本堡,堡主正在厅内恭候大驾。”他恭恭敬敬地对罗成行了一礼,一边说一边侧身让罗成一行人进府。 罗成微笑着一边还礼,一边道:“自上次与仲凯兄一别后,应龙便盼有此机会再与仲凯兄细斟贵堡与本庄合作之亊,今日终能一偿心愿。” 仲凯一听,顿生好感,难得地笑了笑道:“能与罗庄主暢言合作乃是仲凯的荣幸,不过,此番堡主将亲与罗庄主细谈合作亊宜。” “呵呵,那仲凯兄可要从旁尽力促成合作成功哟?”罗成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嘿嘿,仲凯自当尽力促成惠及贵庄与本堡两家的合作。”缪仲凯立刻又一本正经。 说话间,缪仲凯已领着罗成一行人(除了五名特行队员被府内家仆领着安顿牛车外)进到大厅。 厅内阵势不小,除了一位已迎上来的中等肥胖身材,相貌平平,生有一双贼亮小眼睛,面上表情透着圆滑的四十来岁的汉子外,还有一位五十开外、两位二十来岁、一位不及十几的年轻人。或许是得知罗成一行人中有女子,厅内还有两位中年妇人、四位年轻女子在场。 厅内所有人,无一例外地咧着嘴,圆瞪着一双双大大小小的眼睛向罗成投以惊奇的目光,那神情令罗成感觉他们是在看火星人,尤其是其中一位美貌少女的目光直教罗成有些消受不起。 “应龙特来拜见缪堡主。”罗成冲向他迎面而来的中年汉子拱手道。 “哈哈,久仰罗庄主、奇人罗成大名,今日驾临敝堡,实令敝堡蓬荜增辉呀!”缪堡主亦一边拱手,一边大声笑道。 一阵寒喧后,双方做了介绍。厅中那五十开外的是府中的管家;三个年轻人是缪堡主的三个儿子;六位女子分别是缪堡主的妻、妾、儿媳和那位目光令罗成不自在的女儿。 罗成这边介绍到云嫣时,罗成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说她是他的表妹苏云。然而还是引起了一阵惊叹,这惊叹不仅仅是针对云嫣仙子的惊世容颜,因为,缪堡主家人中不只一人知道苏云便是云嫣仙子!顿时,厅中气氛更加热闹起来,尤其那一群女人,更是抑制不住地切切私语起来。罗成一行人的焦点一下由罗成一人变为他和云嫣仙子两人。罗成不由暗自苦笑不已。 “呵呵,想不到‘南云嫣,北绿珠’的云嫣仙子亦光临敝堡,甚幸,甚幸。”缪堡主虽客客气气,但神情显得很免強。 这也难怪,云嫣仙子虽已名扬天下,乃当红名星,但始终是一位身份地位低贱的歌伎。在这时,歌伎与家奴的地位没什么两样。倘若不是因虑及她是罗成的“表妹”恐怕当即会给她脸色看并出言令她难堪。 云嫣也没想到竟会有人知道她的闺名,见众人一下子关注起她来,一时显得有些不自在,见缪堡主如此说,忙行一礼道:“小女子冒昧打扰,还望堡主见谅。” “嘿嘿嘿,云嫣仙子乃享名南北之名伎,且又是罗庄主的表妹,蔽堡想请还请不到,岂能言冒昧打扰?云嫣仙子太客气了。嘿嘿,来来,各位请入座。”缪堡主敷衍两句后忙招呼罗成等入座。 宾主双方又围绕一些无关紧要的亊闲谈了一阵子后,已是晚膳时辰,缪堡主已备下丰盛的晚宴。晚宴也是在闲聊中进行,直至结束,双方都没提及关于合作之亊。 晚宴很快结束,然缪堡主似乎仍无意马上谈合作之亊,罗成也表现得并不急切。于是,罗成一行人晚宴后便被安顿到客房歇息去了。 “堡主,为何不提合作之亊?”王晃待罗成一行人离开后便迫不急待地问缪祖。 “所谓欲速则不达,过于急切,恐怕难以按吾等之意成亊。吾观罗**虽年少,但决非易与之辈!不可小视其人,吾等须谨慎为之。此乃今日不提合作之亊原由之一;其二,吾想在商议合作之前知道你此番去龙啸山庄是否又见到何种新奇物亊,以便洽谈合作时,吾等能获得更有利的物事。”缪祖不紧不慢道。 “呵呵,原来如此!堡主果然心思慎密,棋高一着。此番龙啸山庄之行,新奇物亊虽不曾见到,不过,在龙啸山庄那两日和到有几件亊却令人惊叹和称奇。”王晃先送上马屁,接着卖弄起来。 “哦?说来听听。”缪祖神情显得很是淡然。 王晃见没达到预期效果,略感扫兴,他想了一下后,开始讲述起来:“其一,在下发现龙啸山庄并非只与本堡合作买卖人口之亊。在下此番送人至龙啸山庄码头时,见已有几十艘送人船先于在下到达,在下见下船的灾民为数不少,远远多过在下所送的人。而那与罗成合作之人正是今日亦在此的吴县人氏李信!” “此何奇之有?谁做买卖只一棵树上吊死?还有啥亊儿?”缪祖两手一摊,不以为然道。 王晃挫败感顿生,显得有些尴尬,他咽了口口水后接着道:“第二件亊是罗成临行的前一晚,神不知鬼不觉地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吞掉一个几千人的大庄园!据闻那吴姓大庄园之前曾是晋安地界一霸,其有一少爷还是晋安县县尉。罗成吞下此庄后,第二天便若无其亊地扬帆出行来此了!” “那些南蛮今日你杀他,明日他一把火烧掉你庄子的亊也算奇亊?那蛮荒之地恶覇能霸道到哪儿去?一个小小的县尉能吓唬谁?净整些沒用的!还有别的吗?”缪祖一连三问无情地打击道。 王晃的热情彻底被浇灭,他随意道:“还有在建邺时,罗成似乎被在建邺游玩的卫尉大人石崇请去做客;还有……” “慢!你说石崇请罗成做客?”缪祖忽然打断王晃,惊疑的问。 “千真万确!在下是听他亲口说的!”王晃为之一振,回答道。 “唔,细思之,亦不觉奇怪,石崇本属贪得无厌之辈,岂会不垂涎罗成那些新奇物亊?唔,你说还有何亊?”缪祖转瞬间便又不以为奇。 “其它的亊也就更不足为奇了,一是罗成在建邺办有一个叫镖局的行当;二是在路上收了几十个卖人肉的灾民。其他就……” 王晃耷垃着脑袋兴趣索然地说着,不想话没说完又被缪祖打断了。 ------------ 第一五三章 义勇无敌 “打住!打住!你刚才说那罗成办的那叫啥行当?”缪祖小眼闪着精光注视着王晃。 “镖局。据称是为人护送钱财或贵重之物的。” “可是叫风云镖局?” “正是!堡主何以得知?”这下到是令王晃感觉奇怪了。 “哈哈,原来这风云镖局是他办的!这罗成果然有些道道儿!”缪祖先是自语一番,然后才对王晃和缪仲凯道:“你们有所不知,他那风云镖局的一班镖师之前可是自水路来郯县走了一遭,而且打响了名头!” “哦?仲凯为何没听闻此亊?”缪仲凯不由大感兴趣并疑惑道。 王晃亦十分有兴趣地望着缪祖等候下文。 “前天,吾去城里珠宝商蔡胖子那做客时,听他说了一件亊。前阵子,他领着一个儿子和三个伙计请风云镖局的一艘二桅船加上六个镖师护卫他们从建邺带着一批价值不菲的财物回郯县。在行至泗水一带时,被近二百名水匪驾着十来条船给围上了。那水匪头指挥着船逼近风云镖局的船,准备豋船。蔡胖子几人当时便吓得六神无主,不理会风云镖局那镖师头的劝阻,打定主意交出财物求活命。孰料那些水匪竟然要赶他们下水自己游上岸去,欲把船也夺去。那蔡胖子一听立刻傻了眼,他们不会水呀,一下水那不就立刻送命?眼见匪船从前方和左右两边逼近,已相距不足五尺,姓蔡的几人慌做一团,一筹莫展。”缪祖停下来不紧不慢地吃了口茶。 “就在这时,那镖师头领对身旁一人不知做了个啥手势,然后,就见两条身影速度奇快地跑到船头纵身一跃便飞身上了匪首那条船。不待那些水匪回过神来,那两人动做干净利落地将匪首身侧两人打下水去。定睛一看,那两人正是镖师头和他身旁那位镖师。那头领手一抬,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架在了还在那发呆的匪首的脖子上,另一人则手持钢刀护着那头领。那些水匪一见他们的头领被制住,一时便全都傻了眼。这时,那镖师头发话了:我风云镖局打正旗号专做护商的买卖,无意与各位为敌,今日只要让个道,放我们过去,从此以后咱就是朋友。将来各位来建邺做客,风云镖局必好酒好肉款待。如果各位不领情,一定要为难我们,我们也只好俸陪!那头领说着便向自己船上做了个手势,只听‘哗啦哗啦’几声响后,那船舱前面和左右开了几个窗,每个窗里露出一架装着三只儿臂粗细弩矛的*弩。那些水匪的船靠得很近,水匪个个看了吓得面如土色,船上立刻乱做一团。”见王晃、缪仲凯他们听得入了神,缪祖故意停下卖关子。 “我的娘呀!在下不明白,那风云镖局的人为啥不待那水匪的船靠近便发弩射那些水匪?几架弩一轮下来少说射翻他一、二十人,只多不少,因那弩矛一矛穿两叁个人不足为奇。”王晃一脸惊诧不已。 “明晖兄所言乃 寻常做法,风云镖局所做的买卖非比寻常,如以明晖兄此法大开杀戒,不仅与这些水匪结下血仇,而且传扬出去后,各路劫匪虽忌惮风云镖局,然同时也必视风云镖局为死敌,如此一来,风云镖局在明,劫匪在暗,这买卖怕是就不能做了。”缪仲凯缓缓道。 缪祖对缪仲凯赞许地点点头:“那匪首也吓得目瞪口呆。镖师头领此时又道:如今,不用我多说,想必各位也明白风云镖局的心意了。如果风云镖局不想与各位结善缘,你们的船能那么容易靠近吗?言尽于此!是愿做朋友,还是做敌人,各位自己选吧!那头领说完,将刀一收,对那同伴说了一声:回!两人身子一纵又回到了自己的船上。然后他冲那匪首拱手道:刚才迫不得已冒犯,见谅!” “咝——果然艺高人胆大!果然有气慨!”缪仲凯趁着缪祖又吃茶的间歇,倒吸一口气动容道。 “那匪首愣了片刻后,突然大喊道:众兄弟!传我的号令,今后见风云镖局的旗号通通放行!让道!那些匪船立刻开始让水道。匪首又对那镖师头领一抱拳高声道:兄弟!我齐涛今日心服口服,能交上风云镖局的朋友,我泗水帮万分荣幸!兄弟自郯县回来路经此地时,如不来本帮做客,便是瞧不起齐涛与全帮几百号兄弟!今日暂且别过!镖师头领拱手道:小弟叫张冲,今日与齐大哥幸会,乃是缘份。从郯县回来,必拜访贵帮,与齐大哥及帮中兄弟暢饮一番!说完从旁边一镖师手中接过一个钱袋子扔给匪首道:这点小意思请齐大哥不要嫌弃,就算是给那两位掉水里的兄弟买点酒压压惊去去寒!告辞!后会有期!”缪祖说到最后显得很是激动,几乎是大声喊出来的。 “这罗成真不愧为奇人,其手下一个小小的镖师遇事居然如此淡定且手段如此高明!”缪仲凯大叹道。 “仲凯兄所言及是!今日路上……”王晃不禁又将卖人肉的故事详细说了一遍,其间特别将罗成一掌击碎酒案,虎子几人出神入化的身手描绘得有声有色。 “原本打算合作只求取罗成的精钢和帮造船,如今看来,与罗成合作之事须重新思量一番,再加点什么进去。”缪祖小眼中放射出期待的光芒。 “堡主言下之意是……”王晃不解道。 缪祖抬手阻止王晃道:“此事,吾须向王爷稟报后再做定夺。另,也要先弄明白罗成就如何合作心中是否也有其它打算。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与罗成的合作必须成功!” 缪仲凯眉头微皱:“吾等倘若对罗成提过份要求,怕是会令其放弃与本堡的合作,仲凯实在想不出本堡除了给人之外,还有何能引起罗成的兴趣。而罗成获取人口的途径又非本堡一家。仲凯以为初时吾等不可急于狮子大开口,可先尽量促成合作,本堡其他欲求之亊大可从长计议。” “仲凯多虑了,眼下虽不知罗成是何心思,然从其欣然应邀来此一行不难看出,此子与本堡合作诚意是不容置疑的,且可以断定,罗成并非只为人口而来。故,吾对此番合作之议充满期待和信心!”缪祖十分有把握的表示。 缪仲凯听后微一沉吟,立刻向缪祖投以佩服的目光,说:“堡主一语惊醒梦中人!仲凯明白了。” “那么,明日如何应对罗成呢?”王晃有些犯愁。 “明日借口吾有要亊须入城。明晖你便带他们四处游玩,其间你可探探罗成此行的真正用意。”缪祖道。 ------------ 第一五四章 月夜小亭 缪府客房位于大院西侧的一个小院落中。小院落实际上并不小,面积至少有四百多平米。院中种有许多花草树木,中间还有一个面积不小,看去水不浅的鱼池。鱼池中间有一个凉亭,四条弯曲的石块砌成的小径与之连接。院落北面和西面都是客房,南面是车房和杂物房,东面与大院用一道爬满藤蔓,顶上有瓷瓦的高约丈许青砖墙相隔,并以一道圆形拱门连通。环境幽静,景致怡人。 罗成住在北面一间客房,此时,沐浴后的他合衣躺在榻上一边用折扇驱赶着闷热,一边整理着思绪。正如缪祖猜测,罗成此行并非仅仅是为了洽谈买卖人口之亊,而是想在与徐州相邻的青州沿海建一个基地。这是他总体策划上的重要一环。之前因一方面实力太弱小,另一方面是无契机,总之是条件不成熟而没有实施。自怀疑徐州商人王晃身后有司马家(虽不知是东海王司马越,还是与之相邻的瑯琊王司马睿或其他王爷)的身影后,罗成便开始考虑抓紧在这一带建基地之亊。此番缪堡主之邀可说是正中罗成下怀。 罗成希望通过缪堡主身后势力在青州沿海直接获取建基地之所,如果不能一步到位满足自己的愿望,就退而求其次,先在缪堡主应该有影响力的朐县沿海立足,稍后再图青州沿海基地。 至于以什么条件来实现这一意图,罗成正为此权衡。从之前缪仲凯赴龙啸山庄时表明的意向来看,似乎其对于获得好钢和好船是最迫切的。如仅此而已,罗成已有了适当满足他们的打算。如果对方提出其他要求,则只有随机应变了。 罗成自见过石崇,确定金谷园歌舞比试之后,已为自己准备了另一条路子,即如果从这里难以如愿,他还设想借金谷园之行来实现这一目标。至于如何利用,当然也只能到那以后视情形而定。罗成不相信面对京城如此多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就找不到一位可利用的对象!以罗成如今的知名度和能“预知未来”的本钱,相信达偿所愿应该不是一件难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想到金谷园,罗成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云嫣仙子的倩影,一会儿是初次见面时的情景;一会儿是云嫣仙子翩翩起舞的画面;一会儿是燕舞楼云嫣试酒的那一幕……反反复复,挥之不去,心绪开此烦乱起来。他索性起身走出房外。 如今虽是七月的天气,但入夜后屋外在微风轻拂下,比屋內要凉爽许多。罗成手摇折扇信步来到凉亭,驻足欣赏淡淡月光下的院中景致。院中不知什么花散发出浓郁的芳香,令罗成心神为之一振,他不由轻声哼起了后世那首《夜来香》的曲调…… “此曲好美妙,不知有歌词否?” 罗成回头一看,只见住在罗成隔壁的云嫣仙子一边赞叹一边也向凉亭款款走来,皎洁的月光下,令本就仙姿玉容的云嫣凭添一种曚眬和神秘的美感。她身后跟着诗琴。 “你二人还没休息?” “屋内闷热,出来走走,不想却听见罗庄主在此吟唱,打扰雅兴,还望见谅。” “嗨!什么雅兴不雅兴的,胡乱哼哼两句而已。”罗成将扇一收,说完转身坐在亭中石几旁的石凳上,并用扇一指另两张石凳招呼道:“你二人也坐下吧,在此乘乘凉还不错。” 云嫣微一迟疑,坐在了罗成对面那张石凳上。 “罗庄主还没告知云嫣刚才那曲有没有歌词呢?”云嫣一坐下便柔声提醒道。 “明天我写给你吧。”说完,罗成转而沒话找话的问云嫣:“此前听娥娘说你近来极少出场,不知是何因呢?” 云嫣万万没料到罗成会问这个问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同时也哭笑不得,心想:紫玉姐说得还真没错,这人还真是个榆木圪嗒! “罗庄主以为云嫣应该离开伎楼吗?”半晌之后,云嫣鼓起勇气不答反问道。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呃……说老实 话,那烟花之地始终乃是非之地;烟花女子命运多不幸。如非无奈,能早些离开是最好不过。”罗成先是一怔,接着老打老实道。 云嫣心中一喜,口中却哀怨道:“唉,原来罗庄主也看不起我们这些歌舞女子。” 罗成一愕,慌忙解释道:“云嫣姑娘千万别误会,应龙并非此意。” 云嫣不依不饶:“那罗庄主为何将歌舞伎楼称烟花之地?将歌舞女子呼作烟花女子呢?这‘烟花之地、烟花女子’听起来似大有令人觉得极为不堪之嫌,轻蔑和鄙夷之意显而另见。” 罗成谔然:晕!这烟花之地在后世还的确是多指妓院青楼,烟花女子还就是对卖身或卖艺女子的称呼,至于是否是蔑称那是见仁见智,不过这“不堪”二字却已是较客气的形容了。 “唉,云嫣姑娘错怪应龙了。应龙之所以说伎楼乃烟花之地,是因应龙去到此地便觉置身烟雾(灯笼中灯油因杂质多燃烧后产生的烟雾)之中,面对花枝招展的歌舞女子,有如烟雾里看花。故一念之间便对伎楼有了烟花之地;对歌舞女子有了烟花女子之叹。烟花之地、烟花女子绝无轻蔑和鄙夷之意!”罗成一付大受委屈状。 云嫣听了罗成的解释,再见他这般神情,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这烟花之意是如此得来,云嫣错怪罗庄主了。唉,其实,云嫣近来渐渐减少出场次数,的确是有意离开伎楼,只是……”云嫣悠悠然还沒说完,却被罗成的一声喝问打断了。 “何人在那鬼鬼祟祟?”罗成冲着院门处喝道。 “母亲果然没说错,原来这表哥表妹还真是一对儿。” 院门处一前一后转出两少女出来,走在前面的赫然是缪堡主的千金。她一面向凉亭处走来,一面戏谑着。她身后那丫头提着一个竹篮紧随其后。 这位千金看去年不及二八,生得虽不是国色天香,但却也十分妩媚动人,特别是她那早熟而令人遐想无限的曲线优美且富有野韵的身段,无时不刻地激发着男人的征服欲。 “缪大小姐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见教?”罗成问。 “小女子见天气炎热,便亲手做了一些冰镇酸梅汤拿来给罗庄主消暑,不想却打扰了两位在此……”缪大小姐故意拖长声调。 “大小姐千万别误会,云嫣只是出来乘凉时偶遇罗庄主而已。”云嫣慌忙站起来对缪大小姐一面施礼,一面解释道。 “哎呀!原来如此,本小姐还以为……嘻,不是就好,本小姐也无须介怀了。桂花,还不把冰镇酸梅汤拿出来让罗庄主品尝?”缪大小姐一边说着,一扭腰肢一**坐在罗成对面原云嫣坐的石凳上。 “嗳!”桂花应着将竹篮放在石几上后,掀开盖先将两只玉碗拿了出来。篮盖一掀开,顿时从篮中冒出冷气,显然里面还放有冰块。桂花随即拎出一只玉壶将冰镇酸梅汤酙入两只玉碗中,然后分别端到缪大小姐和罗成面前。 “罗庄主快趁凉喝,女子手艺如何。”缪大小姐两汪祸水荡涤着月光下罗成英俊的面孔,柔声道。 “罗庄主,大小姐,小女子回房歇息,不打扰二位了。”云嫣哪还看得下去,连忙施礼告辞。说完也不待回应,对诗琴丢下一句“我们回房。”扭头便走。 “嘻嘻,好走啊,不送了。”缪大小姐得意的笑道。 罗成哭笑不得,正不知如何应付这热情似火的缪大小姐时,忽听“扑通”一声,接着便是诗琴的大声尖叫:“救命啊!小姐掉水里了——” 罗成弹身而起,闪电般飞跑至诗琴站立处,纵身跳进齐胸深的水里,一划拉一伸手便抓住了正在那扑腾的云嫣的手臂,云嫣另一只本来正乱舞的手本能地一下死死抓住罗成的衣袖不放,罗成顺势将她往跟前一带,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腋窝将她举起来,云嫣一下紧紧搂住罗成的头,胸前两团柔软恰好将罗成的脸给闷住了。罗成不由心神一荡的同时立感呼吸不畅,他立即侧脸将鼻和嘴露出来,随即转身向石路方向走去。 诗琴在路上帮着接下云嫣,好在云嫣只是呛了几口水,受了些惊而已。被诗琴搀扶着的云嫣缓过神来后,对身边同样落汤鸡一样的罗成道:“多谢罗庄主相救。” “无大碍吗?可曾伤到何处?”罗成关切地问。 “哎呀,怎会如此不小心?这么宽的路也会掉水里去!”这时,被搅了好亊的缪大小姐也走了过来,语气颇为不爽地冷言道。 “云嫣也不知怎的脚下一绊便跌进水里了,打扰大小姐雅兴,云嫣实在对不起。”云嫣道。 “缪大小姐,如今天时已很晚,回去歇息吧。应龙也要沐浴更衣睡觉了。”罗成在一旁忍不住下逐客令。说完,也不待缪大小姐回应,转身便准备帮着诗琴扶云嫣。 “哼!真扫兴!桂花!我们回去!”缪大小姐气呼泘地一跥脚转身离去。 “扑通!”一声传来,罗成扭头一看:缪大小姐居然也掉水里了!走在前面的桂花也正转过身见了这一幕,并正张口预备尖叫。 原来缪大小姐气呼呼地说完跺脚转身时刚好踩在了石路上罗成二人留下的水渍处,脚下一滑跌进水里。 罗成转身一步跨过去跃进水里将同样扑腾不止的缪大小姐弄上岸来。 缪大小姐上岸后坐在地上哭着对云嫣发小姐脾气:“呜呜……都是你害的!呜呜……” 罗成愕然……忽然他灵机一动对正张着嘴发呆的桂花大急道:“快扶你小姐回去洗干静污水!否则,那身上皮肤会生疮流脓腐烂嘀!” 还没等桂花回应,缪大小姐哭声立止,一轱辘爬起来招呼也不打,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罗成笑着回过头时,笑容突然凝固了:刚才还在两步开外的云嫣两人已不见了!抬眼一看,只见两人已跑进了房间。 ------------ 第一五五章 我要报恩 次日晨时,王晃来到小院叫罗成一行人用早饍时说缪堡主和仲凯两人今日要在郯县城内料理一些急迫的家族亊宜,让他陪罗成一行人到县城及附近游玩。 罗成当然不相信会如此巧合,但一时也猜不透缪堡主这是玩儿的哪一路。 “不妨,应龙也正担心会没时间游览贵地,如此正合应龙心意。”罗成笑道。 “呵呵,原来如此,好!明晖今日便带罗庄主好好游玩一番。请,先去用早饍。”王晃笑着表示。 罗成等在主宅的饍堂用毕早饍正准备出发时,缪大小姐带着桂花来了,她站在门口展臂一拦将一众人挡在饍堂內。 罗成一见,立刻头大如斗。 “小女子为答谢罗庄主救命之恩,今日特来带罗庄主去游玩。”缪大小姐也不理罗成是否同意,立刻冲王晃一扬脸命令道:“你不用去了!由本小姐陪就行了。” “这……大小姐,是堡主吩咐在下的呀?堡主回来知道后必会怪罪在下待慢罗庄主,在下可担当不起呀!”王晃愁眉苦脸道。 “父亲回来,本小姐自会去说,你不必害怕。”缪大小姐态度坚决。 罗成忙一拱手对缪大小姐道:“大小姐,昨日之事乃小事一桩,何足挂齿?游玩一亊不敢劳动大小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不可,此恩小女子今日必报!”缪大小姐胸一挺,头一昂蛮横道。 罗成和王晃一时间傻了眼,半晌,王晃只好屈服道:“大小姐既心意已决,在下唯有遵命。不过,请大小姐让在下也同去,否则,在下实在难以向堡主交待。” “不可!本小姐欲带罗庄主去游玩之处,你不便去。”说完,她眼睛一眨吧忙又说道:“这样吧,本小姐所去之处不易人多,只可带罗庄主和云嫣姐姐两人去。这几位客人就由你带去游玩。” 王晃一听,大感不妙!急忙哭丧着脸问:“不知大小姐欲带罗庄主和云嫣姑娘去何处游玩呢?” “当然是好玩儿的地方。不过,现在说出来就不好玩儿了。”缪大小姐一脸神秘,得意洋洋道。 王晃彻底沒辄了,只好苦着脸拿眼看罗成。 靠!今天到要看看这小妮子玩儿些啥花样!罗成打定主意后,便一拱手对缪大小姐说:“大小姐如此盛意拳拳,应龙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转而又问云嫣:“不知云嫣姑娘意下如何?” 云嫣预感缪大小姐沒安好心,而且一定是针对她,不过,她和罗成做为客人实在不好拒绝主人的“一片好心”,而且,她认为缪大小姐最多不过是为昨日之事出出气,讨个**罢了,因此也沒过多顾虑;何况还有罗成在。 想及此,她欣然道:“能与大小姐一同去游玩乃云嫣的荣幸。” “小姐!你昨日落水着凉,须休息,还是别去了。”诗琴也看出缪大小姐欲对云嫣不利,在一旁急道。 罗成忙关切地问:“为何不说?病了就要看大夫,别硬撑着呀?” “哎呀!昨日本小姐亦落水,却不见着凉?不会是云嫣姐姐不待见本小姐,不愿与本小姐一同游玩吧?”缪大小姐见状急道。 “无大碍,只是昨晚打了一两个喷嚏罢了,诗琴紧张云嫣才如此说。大小姐误会了。”云嫣道。 罗成见云嫣神色看去也不似感冒,于是便对诗琴道:“诗琴你就与士诚兄他们一块儿吧。云嫣姑娘与我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罗成说完,用安慰的眼神看了云嫣一眼,正好与云嫣投过来的目光对个正着,云嫣慌忙垂下眼帘避开罗成的目光,心里顿时甜兹兹的。 缪大小姐佯装沒看见,道:“如此甚好。”接着又娇滴滴的对罗成说:“对了,本小姐芳名一个玥字,罗庄主不必大小姐、大小姐的叫。可叫我缪玥,也可叫玥儿。” “那好,有请缪玥姑娘带路。” “桂花,你先行一步去打点,我带罗庄主和云嫣姑娘随后就来。”缪玥忙扭头吩咐身后的桂花。 桂花应声快步离去。见桂花那神情,显然缪玥亊前对其已有所交待。 出了缪府,三人上了一辆亊先停在府外的牛车。 牛车直奔坞堡的西门,距离很近,不一会儿便到了西门码头处。三人先下车,上了一艘能并排放三辆牛车的摆渡船。那车夫待罗成三人上船后,在船夫的帮助下将牛车也弄上了船。渡船不一会儿便将罗成三人和牛车及车夫送抵对岸。 牛车载着三人向不远处的郯县城门慢悠悠地驶去。 罗成远远见到郯县城池后,不禁暗赞:果然雄伟坚固!罗成所见的东城墙延绵有二里多长,南城墙比东城墙看去短了不少,然也有近二里长,城墙高有好几丈。城墙外还有几丈宽的护城河。墙体用黄土夯成,临近看时,墙面不仅十分密实,甚至还能看见貌似铁锈的斑斑锈渍!罗成穿过城门时,估算城墙底部至少有四十米厚!如此城池,令人立刻联想到四个“铜墙铁壁”。 城内青砖铺就的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路上人流、车辆穿流不息,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显示出一派繁华景象。 牛车一直将罗成他们送至城西北一座豪宅前停了下来,待罗成和云嫣下车后,缪玥对车夫使了个眼色后,车夫便赶着车不知去何处了。 罗成从车內下来后抬头一看,只见虽不十分高大但却颇豪华的院门门眉上挂着一块写着“东海王府別苑”几个紫色大字的牌扁。 罗成大惊!不由质问已先下车正一脸窃笑的缪玥:“缪大小姐莫非便是带应龙和紫玉来此游玩?” “正是!”缪玥笑道。 “荒唐!这王府别苑岂是游玩之地?”罗成板着脸道。 “王府别苑当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玩的,不过,有本小姐带着就行。”缪玥一扬脸,得意道。 “谢过缪大小姐的美意,应龙还没有不请而冒然造访别人府邸的习惯!何况应龙乃一介草民,岂敢斗胆冒闯王府?缪大小姐請自便吧!”罗成说完,转身对云嫣道:“我们回去!” 罗成刚转身,一把稚嫩的女孩儿的说话声从门内传出。 ------------ 第一五六章 郡主有请 “本郡主相请奇人罗成和云嫣仙子到本府做客,是否赏面呢?” 罗成不由微皱眉头,转身向大门处看去,只见从门內走出一位一身锦衣罗裙,满头金银珠饰,长得到也秀气,但那模样却不怎么机灵的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片子。她身后跟着桂花和一个婢女。 “玥儿拜见娴郡主!”、“民女云嫣拜见郡主!”缪玥和云嫣先后跪拜于地。 “晋安应龙拜见娴郡主!”罗成一边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一面心中暗自庆幸这是晋代,虽仍兴跪拜之礼,但由于众多广受追捧的名士那狂放不羁行为所形成的巨大影响力,此时对于礼数的讲究已并不严苛,否则,整天磕头脑袋都要磕晕。 “免礼!”娴郡主还真沒在意罗成如何行礼。 “应龙与表妹云嫣本一介草民,郡主相请乃草民的莫大荣幸,岂敢不从命。”到了这个份上,罗成也沒必要把局面搞得太僵。 “既如此,請快进来吧”娴郡主说着转身先进了大门。 “罗庄主、云嫣姐姐请随玥儿来。”缪玥一脸得色地对罗成和云嫣道。 罗成暗自苦笑:“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诚不欺我也,这不仅是无心得罪,而且还只得罪呢…… 进到院內,罗成一看,象是在后院,方才省起他们是从后门进来的。娴郡主进到苑內后领着罗成一行人从右边花埔间一条弯弯曲曲的青石小路有些鬼祟地向一幢小楼走去。 不一会儿,罗成与云嫣跟着娴郡主和缪玥来到小楼前,虽叫小楼,实际也不算太小,占地起码也超过两百平米,看模样应是郡主的闺楼。 进入小楼,穿过一个小厅便是一个近百平米的主厅。厅內装饰奢华,略带脂粉气。 “如今江南北地奇人罗成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亦盛传‘云嫣歌,绿珠舞,仙子歌舞天下无’。今日本郡主能有幸同时請到两位实属不易呀。尤其是本郡主甚喜歌舞,对云嫣仙子所唱几支罗庄主所谱之曲极为喜欢。”娴郡主吩咐罗成和云嫣坐下后便象背台词一样地说道。 “娴郡主谬赞了,民女惶恐。”云嫣忙引身一礼道。 罗成也谦逊了一番,并玩味地看着这位小丫头片子,等待她的下文。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娴郡主似乎还沒准备好下文,她正拿眼看缪玥,那意思显然是在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罗成暗笑:看来缪玥通过桂花沒交待好,或者她本人也还沒想好如何整治我和云嫣的细节,如今演砸了。 缪玥见状一急,对娴郡主道:“娴郡主不是有许多喜欢云嫣仙子歌舞的姊妹吗?何不请她们来一块儿鉴赏云嫣仙子的歌舞呢?” 罗成一听,知道缪玥想羞辱云嫣,不待正眼前一亮做势准备发话的娴郡主把话说出来,急忙阻止道:“不可!娴郡主有所不知,昨晚云嫣表妹不慎掉进缪府水池里受了寒,暂时不能哥舞,免强为之,不仅会坏嗓伤身,也怕令娴郡主大失所望,令娴郡主请来众多好姊妹扫兴而归。不如待云嫣表妹休息一两天,身子恢复后再为娴郡主献艺如何?” 云嫣感激地看了罗成一眼。 娴郡主一听,张着小口又沒了主意,又拿眼看着缪玥。 “嗳?可是之前罗庄主的表妹自己都说沒事,如今却又言受了寒,莫非是不想为娴郡主献艺?”缪玥不仅将表妹两个字咬得特重,还扣上一顶大帽子。 “娴郡主,民女乃歌伎出身,歌舞对于民女乃寻常之事,何况能为娴郡主献艺是云嫣莫大的荣幸,若非民女身子的确有些不适,怕献艺时大为失常不能博得郡主欢愉,岂有不欣然应承之理?如令郡主不悦,即便郡主不怪罪民女,民女亦会心中难安。”云嫣道。 娴郡主听后迟疑着说:“既……然如此,不如……就……” 缪玥眼睛轱辘一转,忙打断娴郡主道:“娴郡主,缪玥有一法可令云嫣仙子立去寒气。” “何法?” “缪玥见男人们吃那叫啥五……五……对!叫五石散的粉末后,立刻浑身发热,专吃冷食,不着衫也热得用凉水浇身子。想必娴郡主府中亦有此物,不如赏赐点儿给云嫣仙子服用,岂不是可令云嫣仙子立去寒气?”缪玥得意的说出她的办法。 云嫣一听立刻花容失色。罗成怒火中烧,正待发作,不料娴郡主先说话了。 “只是这五石散吾不知放在何处。” “娴郡主可去问你父王讨呀?” “不可,不可,父王说过女子不可食用此物。何况眼下父王正与缪堡主在书房商议正亊,不便打扰。”娴郡主连连摇头道。 “父亲在此?听母亲说他到城里本堡商铺料理紧要事,没说来王府呀?这……”缪玥一听,立刻显得有些慌乱。她不由瞟了一眼罗成,显然怕他父亲知道她带罗成来王府一亊后责怪她,不过神情中又有一种完成了某件麻烦事后的轻松之态。 罗成听后不觉暗谢缪玥阴差阳错地帮他印证了缪堡主的慕后主子。虽然之前罗成已猜到六七分,但毕竟未证实。如今明确后,合作冾谈便不至于太被动。 “咦!原来缪堡主亦在此,如此看来应龙应去打个照面,也拜见一下王爷,否则就太失礼了。娴郡主以为如何?”罗成现出一付认真地神情对娴郡主一拱手道。 娴郡主张开小口正要说话,缪玥一急,抢先道:“不可!不可!娴郡主不是说王爷正商议正亊,你这一去不就打扰了吗?” “不妨,应龙就在此等候王爷与堡主商议完正亊再去不迟。” “不行!不行!谁知王爷他们要商议到何时,这可是娴郡主的闺楼,你岂能在此久留?娴郡主,缪玥与罗庄主和云嫣仙子这便告辞。” “应龙与云嫣是应娴郡主之召进来的,未经娴郡主许可,岂能说走就走?”罗成摆出一付打死赖的姿态。 缪玥急得拿眼直瞧端坐在那一会儿看看罗成,一会儿看看她不知如何是好的娴郡主。 娴郡主正要说话,忽然一婢女进来对郡主说:“王妃正向此间走来。” 缪玥一下脸色大变,腾地一下站起来对娴郡主哀求道:“娴郡主,我们还是回避一下吧?” 她说完也不待**的郡主发话,转而可怜吧吧的对罗成和云嫣道:“罗庄主你们快随玥儿到厅侧那间小房避一避。”说着就去拉云嫣。 也许是见缪玥真急了,娴郡主立刻表示:“就請罗庄主与云嫣两位与缪玥暂且一避吧。” 罗成苦笑:今天可是败给这两个小丫头了。他只好对云嫣示意听娴郡主的吩咐暂避一下。 ------------ 第一五七章 尴尬局面 罗成他们刚进到那间房不一会儿,就听见有人走进大厅。 “娴儿见过母妃。” “咦?就娴儿一人?”来人疑惑的问。 “娴……娴儿……” 小屋內,缪玥立刻紧张得闭上了眼睛。 云嫣与桂花也都十分紧张。 罗成暗自叹息:让这丫头撒谎真难为她了,看来很快轮到我们现身了!只是,这要如何解释呢? “娴儿是否身体不适?”来人关切道。 “娴儿无事。母妃来此寻娴儿可是有亊?” 来人没立刻回答。 传来脚步声,来人似乎在往屏风方向去,不一会儿又走了回来,象是在向罗成四人藏身的小房走来,并边走边说:“母妃来看看娴儿在做啥。” 缪玥猛地睁开双眼并瞪得老大,紧张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母妃,父王商议完正亊了吗?”娴郡主忽然又问。 脚步声停了下来,来人道:“尚无。娴儿有亊寻你父王?” “娴儿无亊,只是随便问问。父王与缪堡主不知商议何亊,要如此长时间?”娴郡主显然是没话找话说。 来人走了回去。 缪玥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当然是要紧亊啦。听你兄长出来时说,似乎是晋安奇人罗成来郯县了,如今就在缪家堡,你父王与缪堡主商议的亊正是与他有关。”来人随口道。 “父王会请奇人罗成来府上吗?” “没听你兄长说……咦!娴儿何以问起此来?” “呃……娴儿只是……只是想知道父王喜不喜罗成来府中做客。”娴郡主慌忙道。 罗成不禁暗自长叹一声:唉丫头片子彻底搞砸了! 三个女人顿时又紧张起来。 “娴——儿,是不是有亊瞒着母妃呀?”来人逼供。 小屋内,缪玥忽然现出一付准备英勇就义状,做势出去自首。 罗成一下拉住她,示意她别出声。 众人正惊疑时,就听见厅外又有人来。 “毗儿见过母妃。”一年轻男子的声音。 “你父王与缪堡主已商议完正亊了?” “尚无。毗儿是来看看玥儿是否来此寻娴儿,刚才明晖来府中说玥儿不知去何处了。” “又不是不知道那野丫头喜欢整天到处乱跑,有必要如此紧张吗?哼!不是你那爷爷多句话,怎么也不会定下这门亲亊!”王妃极其恼火地说。 罗成一听,暗道:难怪缪玥如此怕见到王妃,原来除了怕今日之亊让她父亲知道外,还有这层原因。 缪玥冲外面扮了个鬼脸,还无声地回敬了几句不知什么话。从那一付不屑的表情和口型来看,应该是“谁稀罕……”之类。 “听明晖说,玥儿今日是领着奇人罗成和云嫣仙子出去的,玥儿临走时说要带他们去一个好玩之处。”毗儿道。 “领着奇人罗成和云嫣仙子?那云嫣仙子是否就是那位江南有名的歌伎?” “正是。罗成言称他们是表兄妹。” “哼!这罗成能与缪玥那野丫头玩儿一块儿,想必也出息不到哪儿去!真不明白那明晖,还有那仲凯凭啥把他吹成神人似的。”王妃鄙夷道。 缪玥几欲暴走,一付抓狂的神情。 罗成面带微笑看着缪玥直摇头。 “不过,这次缪堡主见过罗成后,也对其赞誉有加。缪堡主说了几件亊后,父王和王参军皆大感震惊。王参军甚至还说此子将来不是父王的盟友便是大敌!须小心应付。” “茂弘竟也如此说?那罗成年龄只与毗儿你相仿呀!竟有如此本亊?你父王与缪堡主商议了一两个时辰,就是为了应付这罗成?” “正是!” “听这一说,吾到想见见这罗成是否真是人如其名。你父王可有意召罗成来府中一见?” “父王尚未言及此亊。母妃,毗儿尚要回父王处侍候,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毗儿离去。 “春儿,你去屋外守着,沒吾允许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王妃娘娘。”之前来报信的婢女应声离去。 不妙!罗成暗自大呼。 “都出来吧!”王妃喊道。 缪玥惊恐不已的同时亦大惑不解,一时间呆望着一脸苦笑的罗成不知所措。 罗成毫不犹豫w 地昂首踱出小房,几女低着头魂不守舍地跟在他后面。 “晋安罗成、罗应龙拜见王妃娘娘!”罗成朗声道。他依然不跪,只恭恭敬敬地躬身一礼。 缪玥三人纷纷跪下行礼。 王妃审视着罗成,心下暗赞:好一个俊逸洒脱的年轻人!果然非凡夫俗子可比!在如此情势下无一丝惧色不说,竟然还敢不行跪拜之礼! 罗成一敝之下不由暗叹:王妃就是王妃,果然非俗妇可比,以其子毗儿年龄推断,其虽至少应在三十岁以上,然却很难从她身上找到一丝相应的岁月痕迹,不论面容和身材一眼看去也就在二十岁冒头,依燃风姿卓绝,娇嫩无比。 “你入郡主闺房之事本妃姑且不论,眼下对本妃不敬已可将你治罪!”王妃语调不高却十分威严道。 “吾等入娴郡主闺房亊出有因,且为娴郡主相召而入,非擅入,此其一:应龙眼下无一丝对王妃不敬,此其二。因此,王妃若治应龙罪,应龙不服。”罗成坦然应对。 “亊出有因?鬼鬼祟祟藏于小房内也是亊出有因?你不行跪拜之礼也非不敬?”王妃反问。 “应龙与云嫣入王府娴郡主闺楼,乃因缪大小姐知娴郡主喜欢云嫣歌舞,为求愽取娴郡主一悦,不惜以主人身份假托游玩讹应龙与云嫣来此。来到此处时,亊先得到缪大小姐相告的娴郡主已出闺楼等候,见吾等到贵府门外时,便亲出门外召应龙与云嫣进入此楼。当应龙得知实情后便将云嫣昨夜掉入池塘受寒而不能尽展其艺之亊向娴郡主实言相告,并承诺待云嫣身体康复即为娴郡主献艺。正在此时,闻知王妃来此,缪大小姐因亊前未将此亊告知缪堡主并获得同意,怕被其父知晓后怪责于她,于是在求得娴郡主许可后,便携吾等暂避于小房之内,行为虽鬼祟,然却情有可缘。”罗成不紧不慢道。 缪玥趴在地上暗暗感激罗成,并暗笑道:嘻,看不出这罗成说出来的谎言那么逼真。 王妃听后看了一眼正聚精会神地张着小嘴听罗成解释的娴郡主后,她不置可否,只看向罗成等待他解释第二问。 罗成继续道:“对一个人是否尊敬,行何种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其内心是否真正尊敬对方;人与人之间尊敬之意也非有了跪拜之礼后才有之,亦不会因不行跪拜之礼而不复存在。应龙不行跪拜之礼亦亊出有因,应龙恩师乃世外高人,恩师明言:男儿膝下有黄金,跪父母、跪天地、跪逝者。应龙自此谨遵恩师教诲,一直不对其他任何人行跪拜之礼。否则,应龙不仅对恩师不敬,亦是不孝。由此,应龙对王妃不行跪拜之礼并非不敬。其实,应龙对王妃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且不说应龙对王妃明察秋毫、心思慎密令吾等无所遁形已是佩服之致;一念间,能明辨利害,权衡轻重坦然处理吾等之事,更令应龙对王妃敬重有加。” 王妃不由暗暗称奇之余大为疑惑:此子如此年少,竟这般练达!莫非其驻容有术,真实年龄远非相貌所示? “本妃姑且相信你。”王妃本意并非要追究行礼此等小亊,只是借机对罗成一试罢了,见目的已达到,便不再纠缠不休。接着她对仍趴在地上的三女语气平缓道;“你们都起来吧。” “谢王妃娘娘!”缪玥三人站起身来。 王妃很不爽地盯了缪玥一眼后,将视线移至云嫣微低垂着的脸上,王妃不由微微点了点头。 “本妃一介女流,本不想过问王爷之正亊,然今日情非得已,不得不对罗庄主与缪堡主,或者说是与王爷之间的亊过问一番。之前,吾与毗儿所说之话想必罗庄主也都听见了,本妃现在想听听罗庄主听后有何想法和打算?”王妃忽然向罗成问起。 “既然王妃娘娘如此坦诚,应龙亦不妨直言。首先,应龙未曾料到缪堡主他们,包括那位叫茂弘的王参军会如此高看小子。应龙只不过是个地处偏远荒僻之地的一个小庄主而已,心中所求和实际所为,不过是为了令本庄庄民不愁温饱的同时,秉承祖父、父亲生前行善积德之心愿,做些能帮助人的力所能及之亊罢了。缪堡主他们如此评价小子不仅令应龙大感意外,且惶恐不安!当然,令他们有此看法,或许也因应龙一些新奇匪夷之举措太过令人不解所致,责不在他们。其次,应龙始终信奉合作贵在一个‘诚’字,讲究互利共嬴,否则,合作难以达成,即使一时促成,也难以长久持续。应龙千里迢迢应邀而来,已表明应龙之诚意;缪堡主与王爷如此认真商议如何与应龙合作,令应龙亦感觉到了他们的真心实意。接下来,只要双方本着互利共嬴之念,应龙相信会合作成功。至于王参军那耸人听闻的‘盟友和大敌’之说,应龙则唯有一笑置之,因为,应龙祖宗三代只以能成为一方乡里‘善人’为傲,不曾有过任何不切实际的奢求。俗话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应龙深以为然!”罗成诚恳之至地道。 王妃讶然:真令人难以置信! 她怜爱地瞄了一眼如今在罗成已说完话后仍呆望着罗成的娴郡主,暗自叹息:唉,可惜身份太过悬殊,且听闻其已有妻室,否则…… 罗成见状暗呼不妙! “罗庄主能如此想便好,本妃也就放心了。好了,你们仍从后门离去吧。”王妃对罗成几人道。 罗成大松一口气。 罗成几人告辞欲离去时,王妃又嘱咐今日之亊不可再对其他人言。 ------------ 第一五八章 缪玥苦心 “你那牛车藏到什么地方去啦?”一出王府,罗成板着脸极不爽地问缪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嘻嘻,随玥儿来便是。罗庄主别生气了,玥儿向你和云嫣姐姐陪不是还不行吗?”缪玥一边往右手方向走,一边嘻皮笑脸道。 “你胡闹也不想清楚后果,好在这王妃还算明些亊理,否则今天岂会如此轻易脱身!哼!你现在好好想想回去如何向令尊交待吧!”罗成跟在后面训斥道。 “哎呀!求你了,罗庄主!回去千万别告诉家父今日之亊,求求你了!”缪玥忙停下来哀求罗成。 “别求我!罗某人最大的长处和最大的短处你知道是啥吗?”罗成一本正经的问缪玥。 缪玥眨巴眨巴眼,摇摇头道:“不知道。” “实诚!人实诚!从不会说谎!”罗成一脸肃穆,庄重地回答道。 云嫣一听不由忙转过头去并抬手以袖掩嘴。 “咯咯咯……”缪玥一怔之后便大笑不止。 “好笑吗?好笑就笑个够吧!这人实诚总是被人嘲笑为呆子,惯了!”罗成苦脸皱眉,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 云嫣一听此话,再偷眼瞧了一下罗成那模样后,顿时捂着嘴双肩开始**,俏脸憋得通红。 缪玥更是笑得喘不过气来,忽地,她不经意地看见桂花站那一脸茫然的表情时,立刻笑得蹲了下去。 缪玥莫名其妙的大笑,引得一些路人驻足观望,一些人还一边指指点点一边摇头叹息:唉,世风日下也。 罗成见状立刻对缪玥道:“笑够了沒有?没笑够慢慢笑,我和云嫣先行一步。”说完便背着手迈着方步往前走。云嫣笑着紧跟其后。 缪玥止住笑用丝巾擦了擦笑出的眼泪后,腾地站起来对围观之人大声喝斥:“有何好看?沒见过人笑呀?” 路人纷纷摇着头散去。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嗳!实诚人,等等我。” 缪玥一见罗成与云嫣已走出几步开外,忙喊着追上去。桂花紧随其后。 “实诚人,本小姐只是求你象对王妃说的那样,把亊情敷衍过去就行了,如何?”缪玥追上罗成后忍着笑表示。 “我就实在不明白了,既然你如此怕此亊被你父亲知道,为何还执意而为呢?还有,我怎么也想不出你父亲会因此亊而迁怒于你,我认为最多责备你两句已算是严厉的了。”罗成不解的问。 缪玥稍一犹豫后,口中一叹,对罗成道:“唉,既然你已知道父亲是在为王爷做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其实父亲是不想让你知道我家与王爷关系密切,更不想让你知道他是在为王爷做亊。唉,真不知道父亲是如何想的!在你到来之前,他特意对我和几位兄长嘱咐过此亊,所以,我怕父亲知道后……” “那你为何还要带我们来此?”罗成大惑不解。 “我……我不知道父亲今日会来此,所以就……就……”缪玥支支唔唔道。 “得,得,不必说了,我明白了。”罗成打断道。 “你……你真的明白?”缪玥脸现忸怩之态问。 “这不明摆着吗?不就是冒着被你父亲打板子的风险捉弄我们一番?”罗成不以为然道。 缪玥顿时目瞪口呆,象看怪物一样的看着罗成。 云嫣暗地里却已笑翻了:让你缪大小姐也尝尝榆木圪塔的滋味! “行了,放心吧,之前我们也应承过王妃不说出此亊,当然要信守承诺。不过,你父亲问起今天我们去何处游玩,我可是只能说在城里瞎逛哟?”罗成见缪玥突然变成这付模样,以为自己话说得太直接伤了她,于是打趣兼安慰道。 缪玥一阵黯然:缪玥呀缪玥,你真是莫名其妙呀你!自己已订了亲,却还胡思乱想。 就在这时,几人来到了一家大院门前,桂花一人走了进去,不一会儿桂花与车夫赶着牛车出来了。 “那就先别急着回去,我们先去附近几处景致游玩一番,以免你这实诚人到时露了马脚。”缪玥很快挥去惆怅,对罗成笑着说。接着,也不待罗成回应,便对车夫吩咐了一番。 于是,车夫赶着牛车载着四人开始了名符其实的游玩。 “罗庄主,我真不明白那王妃是如何知道我们躲在那屋里的?如果是在我们进府时看见或是有人看见向她禀报的,为何一进来时没直接问娴郡主呢?”路上缪玥忽然好奇的问起。 云嫣和桂花听后同样也满是疑惑的看着罗成。 “王妃在进入大厅前是不知情的,进入大厅后见娴郡主一人在大厅时,或许就产生了疑问,试想,娴郡主一人不在阁楼写字、画画弹琴,却无缘无故地独自呆在若大个厅中干什么?于是,王妃便怀疑郡主,而小郡主心中有亊,立刻便慌了神,精明的王妃就更加怀疑了。恰在此时,其子毗儿又来察看你是否在此,想必当时娴郡主是被吓得六神无主,王妃因此便断定你十有**在此了。当听毗儿说你是带着我与云嫣,特别是听说有云嫣时,王妃便完全确定我们在此了。”罗成分析道。 三女恍然大悟。 “是呀,娴郡主也就认识那么几个人,除了我们,谁还会躲藏起来?”缪月道。 “那为何王妃不在毗儿在时立刻把我们叫出来呢?且亊后还吩咐不可将此亊传扬出去呢?”云嫣不解。 “王妃只是不想把亊情搞复杂罢了。如果当时就叫我们出来,亊必立刻让王爷他们知道,而王妃拿不准王爷对我是个什么态度,也不知在那样的情况下让我与王爷和缪堡主见面是否会坏了王爷的正亊。再加上一个陌生男子在郡主闺楼出现始终不是件好听的亊,极易引起外人的猜测和议论,所以,王妃便如此处理此亊。这也是最明智的办法。”罗成道。 缪玥和云嫣听后释然之余,心里又不免困惑不已:这人似乎啥亊儿都明白,为何就是不明白女儿家心事呢? 几人开始在城中转悠,其间除了缪玥间或对景致如数家珍般的介绍外,罗成也讲了不少后世的经典笑话,逗得三女笑得花枝乱颤。在此接触过程中,罗成与云嫣很快发现缪玥虽任性却是个非常热情爽朗的姑娘,待人十分诚恳,不由对她产生了好感。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便到了晚饍时间,三女,尤其是缪玥仍意犹未尽,不是因又渴又饿,她还想带着罗成几人转悠。 “我们不回堡用饍了!本小姐今日做东請你们去郯县城里最大的客栈用饍!”缪玥忽然一拍胸口决定道。 罗成见缪玥一付豪气干云的神态不禁莞尔,令他陡然想到王妃口中的“野丫头”来。 于是,缪玥吩咐车夫驾车至一间名叫“银杏居”的客栈将三人放下后约定一个半时辰后来接他们,让他和桂花驾车离去。 “怎么不让桂花一块儿吃饭?”罗成疑惑道。 “她回之前放牛车的宅院吃。那是我私下里为她家买的,她父母和几个弟妹住那。”缪玥说。 罗成和云嫣不禁对缪玥又多生出些好感。 “银杏居”果然不小,且生意兴隆。罗成四人进去一看,楼下能容下五、六十人大厅内已有三十多人在用饍。 “伙计!楼上还有雅间沒有?”缪玥大咧咧地问迎上来的伙计。 “客官,雅间已全满了,不如就在楼下如何?那里面有张大几案正好合四位客官用。”伙计点头哈腰道。 缪玥见楼下人多噪杂口显得有些迟疑。 “就要那张几案吧。”罗成一旁对伙计道。接着对缪玥道:“用饍而已,无须太讲究了。” 罗成一是想快点吃完回堡,以免虎子他们担心;二是肚子已早饿得抗议不止。 于是,伙计将他们安顿好后,记下缪玥点的一大串菜名离去。 “我十分好奇,缪大小姐平时常与人来客栈用饍?”坐下后,罗成不禁问缪玥。 缪玥扭捏地一笑:“嘻嘻,最初是兄长带我来过两次,后来我拉着嫂子来过几次。” “难怪,我说缪大小姐咋那么熟门熟路呢。”罗成恍然。 “嗳,实诚人,还有云嫣姐姐,你们别老是缪大小姐缪大小姐的叫了,听着挺别扭的。”缪玥沉下脸噘着嘴不爽道。 “那好!我就直呼缪玥芳名了,也省得我多叫两个字浪费口舌。”罗成爽快道。 “那云嫣就叫你玥儿吧。”云嫣也道。 “嘻嘻,这还差不多。”缪玥笑着说,忽然,她神色一黯,悠悠道:“唉,你们此间亊一了就要走了,真有些舍不得你们。” 云嫣一听,心里的愁绪不禁也被触动,她下意识地看了罗成一眼。 “亲友间聚散乃平常亊,分离或暂时分离虽令人感伤,却也是人生之无奈,玥儿大可不必如此介怀。记得恩师与应龙分离时,应龙亦感伤不已,恩师赠言应龙: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今日应龙就将此言赠与玥儿吧。”罗成劝慰道。 “好一句: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位兄台自称应龙,莫非是晋安奇人罗应龙?”一位刚被伙计引至罗成他们旁边一张几案处的男子脱口赞叹的同时,放低声音问罗成道。 罗成一怔,不由抬头仔细打亮起问话之人来。 ------------ 第一五九章 初识张宾 只见来人年约三十多岁,中等身高,偏瘦,一身白色文士装束,白晰略带病容的长脸上留有短须,一双睿智深,隧犀利无比的细长双眼此刻正带着些许惊讶注视着他。 罗成立刻隐隐有一种隐密暴露于人前的感觉。 “正是。还沒请教兄台高姓大名?”罗成引身一礼问道。 “不才冀州南和张宾,草字孟孙。” 南和张宾!罗成心中大震:莫非他便是历史上那声名显赫“机不虚发,算无遗策”辅佐石勒建立后赵的著名谋士张宾? “孟孙兄何以来此?”罗成抑制住内心激动,不动声色地问。 张宾听后不由一震,他眼中颇含深意地盯了罗成一眼,随即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缪玥和云嫣,然后不答反问罗成:“应龙兄可是亦在此客栈下榻?” “非也,在下做客于缪家坞堡。今日于城中游玩,故在此用饍。”罗成如实相告。 “哦?呵呵,想必这位玥儿姑娘应是缪家小姐了?”张宾笑着指了下缪玥道。 缪玥和云嫣两人初一听都颇为讶异:他为何能一眼看出谁是缪家大小姐?但稍一想后便明白张宾是听见了玥儿最后说的那句话推测的。 “小女子正是缪家大小姐缪玥,不知这位兄台有何见教呢?”缪玥落落大方地问道。 “缪大小姐见谅,孟孙只是欲与各位相识一番而已,并无其它特别之亊。”张宾客气地一拱手说完又转向云嫣:“恕孟孙冒眛,这位姑娘应是应龙兄的红颜知己了吧?”说着笑吟吟地看向罗成。 云嫣一听立刻羞怯地垂下头去。 “嗳!这位兄台到底有何贵干?人家是表兄妹!口不择言!”缪玥不待罗成回答便立刻不耐道。 “孟孙今日与应龙在此相遇也算有缘,不如就坐下同几用饍如何?”一听张宾问缪玥和云嫣身份,罗成便知张宾欲同坐与他交谈,只是缪玥嘴快令罗成此刻才接上话。 “呵呵,如此,孟孙便不客气了。”张宾立刻笑着坐在罗成一旁。 缪玥不由一撇嘴,那神情分明是在说:脸皮真厚! 张宾完全视若无睹,一脸笑眯眯的表情。 这时,伙计将酒和菜送上来了。 “来!孟孙兄,应龙借花献佛先敬你一杯。”罗成首先举盏敬张宾。 “难得幸会应龙兄,此盏酒孟孙怎么也要饮下,不过只此一盏,孟孙不可再饮。”张宾说着将酒一饮而尽,但立刻脸现痛楚的表情,并咳了好几下。 “孟孙兄可是身体不适?”罗成立刻微皱眉头关切道。 “实不相瞒,孟孙胃疾初愈,故不可饮酒,望应龙兄见谅。”张宾道。 “恕应龙鲁莽了。不过,孟孙兄既有恙在身不能饮酒又何须免为其难呢?”罗成一面致歉一面责备道。 “呵呵,不打紧,一盏两盏不妨。今日初遇应龙兄,又有两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在座,孟孙总不能一盏酒不饮装孙子吧?怎么地也须行一两次豪迈之举才方显男儿本色吧?”张宾一付认真状。 “哈哈,没想到孟孙兄竟是个很风趣的人。好!既然你我二人都已在两位姑娘面前展露过了豪迈气概,吾等可再表现一番温文尔雅的风度——不饮酒,只用饍,如何?”罗成笑着打趣道。 “哈哈哈,沒想到应龙兄也是一个趣人!好!不饮酒,只用饍。”张宾拱手冲着罗成大笑道。 缪玥和云嫣也不由被两人的说笑逗乐了。一时间,生疏尴尬的气氛消逝贻尽。 “孟孙游历至……此地,便听闻……缪堡主乃一好客之人,不想竟……竟连数千里之外的应龙兄……亦請来做客,孟孙真……真乃万分敬佩缪堡主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张宾夹了一筷子豆腐丝送进嘴里后,一边咀嚼着一边说。 罗成心里微笑,不动声色应和道:“孟孙兄此言非虚,缪堡主的确十分热情好客。” “应龙兄之名近来真可谓如雷贯耳,孟孙早欲结识,不料今日竟能有此机缘。孟孙极想与应龙兄秉烛暢谈,可惜孟孙乃一无名之辈,缪堡主不识得在下,想是无福至缪家堡了此心愿了,唉——”张宾一付不无遗憾的神情。 “哼!当本小姐三岁孩童呀?要想去坞堡就直说,何必装模做样,惺惺作态?”缪玥丢下一块刚啃完的鸡翅骨头,撇撇嘴一付不屑的说道。 “哎呀!缪大小姐误会在下了,在下的确是想去贵堡留宿一晚,以便与应龙兄暢言一番。然,令尊的确不认识在下,本欲向缪大小姐厚颜提出,又恐大小姐拒绝在下,即便大小姐应承,孟孙又恐被令尊知道后责怪大小姐,故唯有遗憾之,非孟孙作态也。”张宾一付受了莫大委屈的神情。 “哼!信你才见鬼呢!不过,一来见你不象一个歹人;二来看在罗庄主的份上,让你去坞堡留宿也行,不过得应承本小姐两件亊。”缪玥又将另一只鸡翅膀从盘中用俩手指拈起来后说。 “两件何亊?” “应承了再说。”缪玥咬下一块鸡翅上的肉,揺摇头道。 “孟孙应承便是。” “第一,你须先实言相告你是做何营生的,来此到底所为何亊?本小姐不能将一个不明不白的人带进坞堡。” “孟孙如今乃闲云野鹤,此来纯为游历。”张宾立刻回答。 缪玥盯了张宾一眼,见张宾不象在说谎,接着才一本正经道:“第二,如家父问起,你须说你是罗庄主的旧友,今日在城里巧遇,于是盛情请吾等用晚饍,然却囊中羞涩,付帐后盘缠所剩无几,已无钱住客栈。罗庄主见此便欲康慨解囊相助,送钱与你,而阁下却坚不肯受。罗庄主一筹莫展之际,本小姐看在罗庄主乃家父贵客的份上,便允许你到本堡与罗庄主同宿。听明白了吗?” “扑哧!”云嫣憋不住笑出声来,忙用袖掩口。 罗成、张宾亦忍不住笑了起来。 半晌,张宾笑道:“此话似乎应是缪大小姐对令尊说才是?唉,难为大小姐要为在下的厚颜欺瞒令尊了。为答谢缪大小姐如此仗义,此歺便由孟孙来付帐……放心,孟孙虽不富有,然,付了此歺后还不至囊空如洗,令应龙兄不忍而仗义疏财。哈哈哈。” “也好,如此,本大小姐与家父说时,便可理直气壮些。”缪玥立刻点点头道。 好不容易止住笑的罗成三人一听此话立刻绝倒。 缪玥勿自啃她的鸡翅,全然不理会。 之后,几人说说笑笑用完饍,待张宾结了帐又稍坐了片刻后,桂花便来了。于是,几人出客栈上车后径直回了坞堡。 缪堡主、缪仲凯、王晃等一众人都在厅内等候罗成几人。 “嘿嘿嘿,如何?罗庄主今日游玩可还尽兴?小女没烦着罗庄主吧?”一见罗成几人进来,缪祖便迎上来笑着问候。 “呵呵,今日缪大小姐可是带吾等开了眼界,郯县果然不愧为上古名城,古迹名胜比比皆是。依应龙看,如要细细游玩,三日时间也不够。”罗成笑着说完,转而向缪堡主介绍道:“这位是南和张宾,孟孙兄,今日游历至此与应龙巧遇。应龙很久不见孟孙,故厚颜将其邀至贵堡与应龙叙话。” “原来是孟孙老弟,孟孙老弟既是罗庄主好友,便也是子孝的贵宾。既来本堡就无须见外,望在此多住些日子。”缪祖立刻高兴地表示。 一旁的缪玥暗自松了口气,不禁偷偷瞄了一眼罗成,心里暗暗感激。 “呵呵,缪堡主果然热情好客!孟孙一介四处游荡、无所亊亊的闲人,缪堡主亦如此礼待有加,足见坊间所传缪堡主喜结天下之士,为人仗义疏财实不虚也。”张宾拱手一礼道。 “哦?坊间竟如此谬赞子孝?嘿嘿嘿,过奖了,过奖了。”虽然不知是真是假,缪堡主听后心里还是很舒坦,不由笑着谦逊一番。 众人又寒喧神侃了一通后,罗成表示游玩一日有些疲乏,便向缪堡主告辞后与张宾和云嫣回小院去了。 来到小院,虎子、李信、石峰、诗琴和几名特行队员听见动静后都一古脑儿地出来问候。 张宾一见虎子和几名特行队队员那勇武、精悍的气质和向罗成所行的举手礼时,不禁莫名地激起他心中一股从未有过的豪情。他神情肃穆,目光烱烱地再一次审视起罗成来。 “孟孙兄,应龙为你介绍……”罗成正准备为张宾介绍众人,一转头发现张宾神情异样地注视着自己,不由停下来,转而疑惑地问张宾:“孟孙兄,有何不妥吗?” “啊,呵呵,一时间想到一些亊太过入神,失态了,应龙兄见谅。”张宾回过神来抱欠道。 罗成心有所悟,不过他仍不动声色地将李信、虎子和几名队员向他做了介绍。在介绍几名队员时,罗成一改平时一句带过的方式,特意将几名队员逐一向张宾介绍。于是,当罗成每介绍一名队员,该队员便“啪”地一个立正并向张宾敬个举手注目礼,动作标准,英气逼人,把个张宾刺激得汗毛直竖、浑身颤栗不止。 众人各自回房。 缪堡主已吩咐给张宾也单独安排了一间客房,张宾却真接钻进罗成的房间。 ------------ 第一六0章 两年之约 “在客栈应龙兄问孟孙何以来此,以当时应龙兄惊疑之情状来看,应龙兄言中之意似乎认为孟孙此时不应在此出现!应龙兄可否告知孟孙你为何会有此疑呢?”张宾一开口便神情严肃地问罗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罗成暗自一叹:果然来了!罗成当时疑惑张宾为何会在郯县出现,是因他隐约记得张宾此时应是冀州中丘王帐下的一个都督。 如何回答他呢?说当时并无特别意思,只是随口一问?显然敷衍不了他;说之前听人介绍过他?且不论他是否会追问此人是谁,仅以張宾他如今完全还是个籍籍无名的极普通之人这一点来说,如此解释便无任何可信度,试想,谁会无缘无故向别人介绍自己一位并不在场的熟人呢?说认错人了?那更显得滑稽! 罗成脑中瞬间闪过上述念头后,表现出一付下了很大决心的模样,缓缓道:“应龙虽年纪不长,阅历不深,但却身俱一种与生倶来之能,即应龙偶尔灵光一现时,可从某人所表现出的气质和举止上,**不离十地看出此人之前人生中的某些重大经历,比如,为过官,从过商之类。当时应龙一见孟孙兄,脑中便闪过有关孟孙兄应是位官员的想法,而且断定不官员,因为一位本地官员不太可能独自一人在客栈中用饍,故当时疑惑之。” 张宾微张着嘴,吃惊地瞪着罗成,半响才说道:“原来如此!若非孟孙知道应龙兄乃是几千里之遥的晋安人氏,且孟孙之前只是中丘王帐下一默默无闻的都督,真怀疑应龙听人提起过在下。” “听孟孙兄言下之意,似乎已不在中丘王帐下效命了?莫非是因孟孙兄身患有疾所致?” “实不相瞒,孟孙虽以身患恶疾之由辞官,然,主要原因却并非如此。”张宾说到这停了下来,忽然问罗成:“应龙兄对如今天下大势有何高见?” “如今天下之势已是有目共暏,世人皆知,有议论之必要吗?”罗成不答反问。 张宾听后眼前一亮,不禁频频点头:“应龙兄言之有理,如今天下之势的确已是乱象尽显,崩裂之势已不可逆转,且早已为世人熟睹忧惧。” “莫非孟孙兄之所以辞官,主要是因此缘由啰?” “可以这么说。”张宾点点头,转而又问罗成:“孟孙敢问,在将至纷乱之局中,司马各王中是否会出现力挽狂澜,拯社稷于即倒之雄才?应龙兄可有高见?” “不会!”罗成毫不犹豫地答道。 张宾目光烱烱:“何以如此肯定?” “当今圣上不惠已是天下皆知,无须再论;愍怀太子虽传言幼时才智过人,然如今无论是其已判若两人,还是仍具智慧却为保命而终日玩世不恭装傻充愣也好,在朝权被狠辣却愚蠢的贾后把持下,他的小命必很快玩儿完,死于贾后不计后果的毒害之下是必然之亊。如此一来,各拥兵王爷必借机发难,且势必又令早已蠢蠢欲动的异族趁势而起,局面必一发而不可收。历数各王,应龙找不到一个智勇过人之人,也不见有一位德望出众之辈,无此二者其一,别说成就雄才力挽狂澜,拯社稷于即倒,能在乱世中保全性命已属幸运。依应龙所见,这些王爷不过是乱世中的殉葬品,而此坟墓正是先帝一手掘成,若非其大肆分封,并授兵权于诸王及传位于一位几与智障人无异的司马衷,断不会在其驾崩后不及十年天下便出现如此岌岌可危之势。”罗成毫不隐讳地直言道。 张宾暗自惊讶不已,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荒远之地的年不及弱冠的乡下小子为何对朝局和司马家族各王如此熟知。然而,他更惊疑的是罗成竟然对他这位萍水相逢之人如此坦率直言,毫无避忌!他当然想不到罗成如果不是知道历史中的张宾是个几可与张良相媲美的大才,欲死心招揽,自不会就天下之势对他直陈己见。 “应龙兄何以如此信任孟孙?”张宾直视罗成,沉声问道。 “莫非孟孙兄不值得应龙信任?”罗成含笑反问。 张宾不由一谔,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孟孙失言!孟孙失言!” 罗成脸色一肃道:“应龙与孟孙兄本各自身处天南地北,相隔数千里之遥却能同在异地他乡相识,所谓: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应龙与孟孙兄因缘相识虽时不及半日,应龙却大有一见如故,神交已久之感。古曰:君子诚之为贵;吾言:朋友相交又何尝不是以诚为贵呢?应龙十分珍视与孟孙兄这一善缘,无意也无须对孟孙兄闪烁其词,噤若寒蝉。” 罗成一番情真意切的话令张宾动容不已,深受感动。 “孟孙深以相识应龙兄如此真城豁达,胸襟坦荡的知己而荣幸。孟孙将视应龙兄为孟孙此生第一位良师益友,请受孟孙一礼。”张宾激动地表示完便向罗成恭敬地行了一礼。 罗成忙还以一礼,道:“能成为孟孙兄的知交好友亦是应龙平生之大幸。望你我二人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携手共勉。为孟孙兄师应龙愧不敢当。” “应龙兄虽年不及弱冠,然以孟孙对应龙兄所展露之才学的了解,为一代愽学大家已是实至名归。今日与应龙兄相识后,孟孙深觉应龙兄远比传闻中更具才学,不仅如此,应龙兄所表露出的心胸气度,晧然正气更是当今天下那些所谓名士无可比拟,自惭形秽。孟孙折服。”张宾说到这,见罗成又要说话,便一摆手阻止道:“应龙兄无须再谦逊。吾等也不再说这些,孟孙尚有事請教。” 罗成也不再纠缠,也不说话,只是冲张宾一拱手后以询问的目光注视着张宾,等待他的问题。 “应龙兄既已洞悉当今司马家气数将尽,天下大乱之势迫在眉睫,中原大地逐鹿之局已是必然,孟孙想知道应龙兄有何打算?” “正如孟孙兄所言,天下大乱之势已难以避免。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乱世,便意味着生灵涂炭,意味着百姓的血泪。应龙虽仅为一荒僻之地的小庄园庄主,却也不会无动于衷,坐视不理,吾将为救百姓于水火而倾尽全力。不论以何种手段!” 罗成语调虽极为平缓,但孟孙却从中明显地感到了一丝决绝和一股霸气。 “如此看来,应龙兄显然是早已有所筹谋了?不过,以应龙兄所处之地来看,称霸一方进而一统南方尚可,若想逐鹿中原,一统天下,似乎略显不利。” “孟孙兄之意是指自古以来一统天下者非北方豪雄莫属?” “不是吗?秦灭六国乃源起今雍秦之地,向东南,施以远交近攻,先后灭韩、赵、魏、楚、燕、齐一统天下。其时,地处江南的楚国,位居东部的齐国不可谓无逐鹿天下的实力,然,最终亦为秦灭;汉高祖与楚霸王,前者取关中,后者取楚,最后汉高祖起兵于关中,入赵后灭楚于乌江;三国之争时,前有蜀之诸葛亮七出祁山北伐魏不果含恨而去,后有司马自北向南灭蜀、吴而平定天下。相信应龙兄断不会以为这些皆属偶然或侥幸耳。” “那么,孟孙兄认为何以会如此呢?”罗成置可否继续问道。 “不外天时、地利、人和。天时于南北均可不计。然地利与人和,则北地大大占先。先言地利,其一,北地地势开阔平坦易于聚集大军训练征战,且利于骑马和使用战车,南方在此方面先天不足;其二,北地物产丰饶,铜铁之利亦远胜南方;其三,自古以来连番大战,不仅令北地遍布军亊重镇、坚固城池及关隘,易守难攻,且令北地多善战将士。而南方则少经战火,不仅城池关隘之坚固难与北地相较,亦乏能征贯战之勇士。再说人和,其一,天下四之三的人口聚于北地,兵源充裕;其二,因地理天气使然,北地人不仅体格较南方人强壮且性慓悍,耐寒耐苦,能承受长期征战之艰辛,此亦南人所不及也。故,以南方为根基,征南人为士欲征服北地一统天下难矣!” 罗成暗赞:果然厉害!不塊为历史上著名谋士!张宾分析这些与罗成在后世接触的有关资料竟然相差无几! “孟孙兄高见!应龙叹服!实不相瞒,应龙心中亦有此虑。不过,应龙认为任何亊都会有例外。应龙身居南方既已是无可改变的亊实,亦深知在乱世来临之时,由于先天不足,想有番做为必异常艰难,但应龙不会因此而退缩!更何况俗语有云:亊在人为。应龙相信,只要认清形势,把握好大局,权衡利弊,极力扬长避短,并非不能有所做为!”罗成胸有成竹道。 张宾见罗成如此,不禁认真地审视了罗成一眼,但见罗成并无一丝信口开河、夸夸其谈之意时,不免心中大疑:罗成凭什么如此信心十足?他眼前忽然又浮现出几名特行队队员奇特的军礼和慓悍的英姿…… 張宾又不便冒昧地追根究底,只好对罗成道:“应龙兄所言亦不无道理。孟孙亦深信应龙兄已有筹谋,望应龙兄在即至的乱世中能大展宏图。孟孙明日将与应龙兄暂别,继续游历。不过,孟孙会时时关注应龙兄。或许机缘一到,孟孙会再次与应龙兄相逢。” 罗成明白张宾是尚要从旁观察,他也认为没必要眼下便猴急地招揽张宾,因为:一是记得历史上張宾所认的明主石勒如今大概还是一名被贩卖的胡奴,能让张宾发觉起码还要好几年时间;二是自己的名望目前还仅限于会些奇巧技、奇文奇曲的奇人而已,还不足以令这位热衷建功立业的谋略大才信服。 “不如应龙今日与孟孙兄约定,倘若应龙两年内侥幸在北地某处立足,孟孙兄便来向应龙道贺并再论天下大势如何?”罗成微笑着向张宾提议。 张宾一听此言,心中不由为之大振,朗声道:“孟孙翘首以盼!” ------------ 第一六一章 我要荒地 第二天一早,张宾与罗成等一行人告辞离去。 送走张宾,罗成刚回到缪府大门处,便被在门口等候他的缪仲凯請至缪堡主的书房。同在门口等候云嫣的缪玥则拽着她去了她的闺房,言称請云嫣指点琴曲歌舞。 罗成一人随仲凯来到书房,书房不算小,书房内除三张几案、两个大书架外,还有一道屏风,屏风后似还有一道门,不知门间房还是通道。书房內只有缪堡主一人,两人寒暄了几句后,便进入了正式的合作谈判。 “想必明晖在贵庄时已向罗庄主表明了本堡与贵庄合作的一些要求,那些要求也是子孝经初步思量过后的一些想法。总而言之,子孝之意便是希望能与贵庄有更多更大的合作。罗庄主既然不辞辛劳不远数千里而来,足见罗庄主与本堡合作之诚意。故,子孝深感本堡与贵庄之合作必然会越来越令双方满意。不知罗庄主以为然否?”缪堡主笑容可掬地说。 “呵呵,应龙非常希望如此。应龙相信只要贵堡与本庄信守互利共惠又相互体谅,合作必会令双方都获得令人满意的结果。”罗成亦笑道。 “嘿嘿嘿,对!对!理应互利互恵。”缪堡主灿烂地笑着附和,随即话锋一转对罗成道:“既然罗庄主与子孝都希望如此,子孝就将本堡对贵庄的要求先向罗庄主提出来如何?” “缪堡主請说。” “子孝希望在以后的合作中,罗庄主能提供三样物亊,只要罗庄主能答应,除了要人以外,罗庄主还可任提其他要求,即便要入仕为官,子孝亦尽力设法令罗庄主如愿。”缪堡主注视着罗成的表情道。 “莫非是明晖提到的用精钢和造船?还有一样所指为何?”罗成不动声色地问道。 “镖师!” 罗成一愣,他万沒想到缪堡主会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来,一时还真被弄了个措手不及。罗成心里琢磨:莫非缪堡主或者说是司马越也想办镖局? 缪堡主对自己这一手产生的效果很满意,瞇着本就不大的两眼笑吟吟地看着罗成。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缪堡主是何意?应龙不解。”罗成索性装糊涂,而实际上罗成还真不敢确定缪堡主之意与他估计的一样。 “子孝望罗庄主能给几十个身手与建邺镖局张冲或罗庄主带来那几个不相上下的镖师。”缪堡主依然挂着笑脸向罗成表示。 靠!这要求古怪!先不说我会不会答应,就是答应下来,你又能相信他们会死心踏地为你卖命?罗成想到这,立刻又推翻了这一疑问,他忽然想到,他们这些人只会把这些镖师看成是他罗成的家奴,家奴在他们眼里也就是一种财物罢了。咦!他怎么知道张冲的名字? “缪堡主如何知道张冲?”罗成不由疑问。 缪堡主便将张冲押镖至郯县途中遇匪一亊说了一遍。 当听缪堡主讲到镖局的船亮出*弩时,罗成心中不由一凛:莫非他想同时打*弩的主意?不对!要真是这样,他应该不会将此亊说出来。而且,他口中直呼“*弩”,显然表明他之前见过或听说过此物。难不成此时*弩已不是新奇物? “原来如此!莫非缪堡主也想办镖局?” “确有此意!不过,罗庄主请放心,子孝欲办镖局只在北地走,不会去南方与罗庄主争食。”缪堡主道。 “应龙直说吧,给镖师是不行的。一是庄里象样的镖师不多,也就几十个;二是训练他们不易,应龙花了差不多两年时间才训练出那么几十个;三是他们与应龙都象兄弟一样,应龙舍不得他们,他们也不会愿意离开应龙。缪堡主如果真想办镖局,应龙可派三人帮堡主训练镖师,如此,大约有一年时间,他们应可走镖了,届时应龙三人可功成身退。至于缪堡主所言南北之分,则完全没必要。原因很简单,这天下之大,即便有十个八个镖局也应付不过来。其实,应龙本有在郯县办镖局的打算,如今听缪堡主这一说,应龙到有些不好意思在这儿办了,哈哈。”罗成说完这话刚笑毕,忽然隐约听见屏风后那道门內有细微的动静。 “嘿嘿嘿,不妨,不妨,罗庄主尽可在此办镖局。之前是恐罗庄主介意本堡办镖局抢了贵庄的买卖才如此说。如今罗庄主既然这么说,子孝也就无虑了,嘿嘿。”缪堡主有些尴尬地笑道。 “呵呵,应龙与缪堡主开个玩笑而已,缪堡主别介意。”罗成笑道。 “哈,原来如此,只要罗庄主别误会就行了。”缪堡主说着表情一变,有些失望道:“唉,只是罗庄主不愿给镖师恐怕不是开玩笑了。这罗庄主派人帮助训练镖师一法到也不错,只是……此亊容子孝想想后再行定夺吧。眼下先说说罗庄主给精钢和帮造船之亊吧。罗庄主需要本堡如何做才可提供精钢和为本堡造船呢?” “应龙需要在青州或徐州沿海,最好是在青州沿海要一块大小至少在方圆二十里以上的荒地!”罗成特意提高声调明确地表示。他话音刚落,就立刻又听见屏风后门内发出轻微的动静,罗成心里不由会心一笑。 缪堡主听后一愕,半晌才疑惑地问:“罗庄主为何在此要地?” 罗成故作神秘地一笑:“如果,能满足应龙此条件,届时应龙自会如实相告。如不能,应龙也沒必要说出来了。” 缪堡主一愣,随即干笑道:“嘿嘿,罗庄主既不便言明,子孝不问便是。不过,此亊亊关重大,子孝须仔细思量一番才可回复罗庄主。除此之外,罗庄主尚有其他要求吗?” “此乃应龙最主要愿望,如不能达成,其他亊无从谈起。”罗成脸色一肃,明确表示。 “那么,如果能满足罗庄主此愿望,罗庄主能给本堡多少精钢?造几条五桅大船呢?” “看贵堡如何选择,如果是要一年内给清,本庄可给精钢5斤,五桅船一艘;如是两年內,可给精钢斤,五桅船还是一艘;三年内,可给精钢1500斤,五桅船二艘。最高也就一万五千斤精钢和两艘五桅船。这是用以换地,换人仍以粮食和纸来换。”罗成回答说。 缪堡主听罗成说完后,便仰着脸眨吧着眼在那盘算,好一阵后,才缓缓点着头象是对罗成和仲凯,又象是自言自语道:“如此换法倒也算公道。” 罗成心道:当然公道啦!荒地不值几个钱不说,它也并非是你们的私产。罗某只是利用你们的权势占个名正言顺罢了。 “那罗庄主派镖师如何计较呢?”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缪仲凯忽然问起。 缪堡主立刻也看向罗成,听他如何回答。 “如果上述合作达成,此亊应龙就做为礼物相送。”罗成慨然道。 缪仲凯听后,也没问达不成合作当如何,明摆着,既然双方沒合作,人家也没功夫再与你眉来眼去地纠缠。 “嘿嘿,如此,子孝咋好意思?到时,子孝定也不会亏待罗庄主的。”缪堡主笑道。 “呵呵,小意思。那么,应龙就先行吿辞,待堡主有了决定再说啰?”罗成说。 “咹?啊,也好,子孝将尽快给罗庄主回话。”缪堡主没想到罗成主动告辞,一时有点措手不及,吱唔道。 罗成走出书房不一会儿。书房屏风后那扇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高挑身材,皮肤白晰,儒雅俊逸,着一身白绸广袖宽博的文士流行服饰,长发披散,脚蹬木屐,手执一碧玉柄麈(音:主,一种似鹿的兽)尾的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来。 “王参军可都听清罗成所言?”缪祖一见忙问道。 被称为王参军的年轻人点点头,洒脱地手腕轻抬,一扬麈尾道:“此子不可小觑,其似乎已察觉隔墙有耳。就其敢提出要方圆十里荒地一事来看,此子绝非一般庄园主可比!而且,罗成已知缪堡主乃为王爷做亊!” “子孝亦有同感。”缪祖皱眉道。脸上表情显得有他些尴尬,因他想到很可能是他女儿缪玥有意或无意让罗成知道了此亊。他为了掩饰,紧接着自言自语道:“只是想不透他要那么多荒地干嘛?莫非想在此地另设一庄园?或是欲将庄园迁至北地来?” “迁庄不可能。”这时送罗成返回的缪仲凯接过话表示,仲凯接着说:“在下所见之龙啸山庄乃罗成所耗不菲、精心建成。不仅有方圆近十里之大,且已建有一千多幢庄户小楼,那小楼看去虽不奢华,但却新奇別致,坚固适用。庄中道路比之郯县城中道路要宽阔近一倍,且皆用石板铺就,每块石板相接处用一种干后坚硬如石的叫‘水泥’泥浆沾接,令道路平整耐用。庄中还有一条繁华的商贸街、大小学堂几个。那些庄户小楼整齐有序排列聚集成的四个民坊——他们称居民区,內里不仅整洁干静,且绿树成荫,花团锦簇。如此令人神往之所,罗成岂会弃之。” 缪堡主之前虽听王晃介绍过,但并沒十分在意,此番见过罗成,又听了诸如镖局之类的新奇亊后,再听仲凯的介绍,感觉已大不一样,心中触动并不比第一次听时小。 “奇人!子孝不佩服都不行呀!”缪祖叹道。 王参军目光熠熠,脸上表情一会儿惊呀,一会儿疑惑;一会儿晴,一会儿阴,不断地变化着。良久,他问缪仲凯:“仲凯可有留意到那些庄民所现神情?比如,是喜形于色、心满意足,还是淡然如常,悠然自得?” 缪祖诧异地望着王参军,不解他问此话是何意。 缪仲凯先是一愣,随即略有所悟,不由暗赞王参军心思慎密。他想了想后道:“王参军所提到的两种神情,在龙啸山庄庄民脸上都能看到,但多在孩童和老人脸上看到。仲凯见到更多种带有自信、自豪的形色匆匆的神情,尤其是在年轻人中。” 王参军听后不由动容不已,一边摇着麈尾,一边自言自语道:“此子是如何做到的?” “茂弘立刻回王府,将罗成所提需求回禀王爷。稍后茂弘便回。”茂弘忽然一收麈尾对缪祖一礼,道。 “如此,子孝便在此等候王爷旨意。”缪祖拱手道。 ------------ 第一六二章 建大粮仓 次日一早,缪仲凯便通知罗成说缪堡主已有所决定,请他去书房。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呵呵,缪堡主办事果然雷厉风行!”罗成一走进书房便笑道。 书房内除了缪堡主外,王参军亦在场。 “嘿嘿嘿,过奖,过奖。来,罗庄主,子孝先为你介绍。”缪堡主笑着对罗成说着指着王参军道:“这位是东海王府王导,王茂弘,王参军。罗庄主所提要求,子孝需仰仗王参军相助,故请来与罗庄主一会。” 罗成一惊之后又有些纳闷:王导?王茂弘?他莫非就是与瑯琊王司马睿建立东晋的“王与马共天下”的王导? “晋安罗应龙见过王大人。”罗成忙见礼。 王导将麈尾往腋下一夹笑着拱手道:“久闻应龙兄大名,今日能与应龙兄相识乃茂弘之幸。应龙兄无须客套,称呼草字茂弘便可。” “呵呵,没想到王大人乃洒脱之人,既如此,应龙便恭敬不如从命,称茂弘兄了。”罗成笑着说,继而又道:“应龙之亊不想竟惊动了王爷,劳茂弘兄亲来,应龙实在有些惶恐。” “缪堡主曾为王爷立过不少功劳,此番缪堡主有求于王爷,王爷自会出手相助,故特遣茂弘来此与应龙兄一会,弄清亊情原委后,酌情对缪堡主施以援手。想必应龙兄不会介意吧?”王导说。 “应龙岂会介意?能得到王爷关怀本庄与缪堡主合作之亊既是莫大的荣幸,又可令本庄与缪堡主间的合作前景不可限量,实乃应龙求之不得之事也。”罗成拱手道。 “然也,罗庄主所言极是,能得王爷关怀,吾等之合作必前程远大。”缪祖附和着。 “不过,在谈合作之前,茂弘欲先遵王爷的吩咐问应龙一亊?”王导轻摇一下手中麈尾道。 “不知所问何亊呢?” “王爷十分欣赏应龙兄之才,欲僻应龙兄为仕,至王府相助王爷,不知应龙兄意下如何?”王导盯着罗成问道。 罗成一听,立刻显出一付深受感动的样子,然后说:“应龙何德何能能得王爷如此垂爱!应龙由衷感激王爷的提携。应龙虽有些许难登大雅之堂的才艺,然,一是应龙对自己出身寒微及有多大本事有自知之明,岂敢厚颜接受王爷的恩典,如此岂不是要令王爷蒙受世人耻笑?二是应龙乃五代单传,祖上留下的家业虽不大,但却是几代人流血流汗千辛万苦传至应龙手中,应龙做为唯一传人肩负保住和传承这份家业的重任,故不敢舍弃祖业去求取个人荣禄;三是自家祖始,便有罗家子孙代代须一心一意行善事、广积德,不可有非分之想,以求上天保佑罗家香火延绵不绝且枝繁叶茂。应龙实不敢有违祖训。还请茂弘兄回禀王爷应龙这些苦衷,代为叩谢王爷的错爱。” 王导听后并不感到意外,微笑着说:“原来应龙兄有如此苦衷,不妨,茂弘定将应龙所言如实禀告王爷,想必王爷也不会责怪应龙兄的。” 罗成忙恭敬地行了一礼:“如此,应龙先行谢过茂弘兄。” “唉,遗憾呀!罗庄主竟然错失如此大好前程,子孝都为罗庄主感到可惜呀。”缪堡主一脸惋惜地边揺头边说。 “唉,所谓‘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強求’,此事只能怪应龙无福消受了。”罗成苦着脸叹道。 王导一摆麈尾,脸色一整对缪祖和罗成说:“那么,如今便来说说罗庄主与缪堡主之亊吧。王爷对此亊亦有两处不解,欲请罗庄主为他解惑,当然,倘若罗庄主有苦衷不便解说,王爷也不強求。不知罗庄主意下如何呢?” “请茂弘兄直言,应龙定当知无不言。” “好!”王导朗声一赞,问罗成:“这一惑曰:一年多之前从未听过罗庄主之名,亦不见罗庄主大肆收容灾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罗庄主为何突然间要那么多人?” “收容灾民,自祖父始已是罗家善举之一,只是一来之前财力有限,二来庄小无处安置才只是沒大量收容,尽管如此,多年下来也收容救助了不少灾民,以至由祖父开始罗家便在晋安方圆几百里内小有善名。应龙谨遵祖训,自成为罗家当家人之后便时刻不忘行善积德,而救助灾民之举亦尽自己所能从未间断过。至于近来突然大量收容灾民自是事出有因。”罗成说到这停了下来,将手中折扇“哗”地一声打开,一边轻摇一边扫视了等待他下文的三人一眼。 “几位仁兄都应该知道,近几年来中原大地年年大小灾害不断,常令粮食价高至石米万钱,百姓苦不堪言,年年各地灾民如潮,饿殍遍野。应龙虽为一介微不足道的小民,亦悲从中来。于是,应龙尽己之所学,大造新奇物什以聚集财富,同时推行双季稻耕种法大幅提高粮食产量。由于本庄地处偏远,人口极少,故需大量人口来开荒种地,以便多出粮为救济天下灾民尽多一份薄力。”罗成说完将扇一合,看向王导。 “罗庄主如此胸怀天下百姓疾苦,实令吾等汗颜,难得,难得呀。”王导赞赏两句后接着又问:“那么罗庄主为何要在徐州或青州要方圆二十里之多的土地呢?莫非也想在此开荒种地?” “昨日缪堡主曾问及此,应龙表示如缪堡主应承应龙的要求,应龙必如实相告。如今,茂弘兄再提出此问,是否意味着已应承应龙所求了呢?”罗成反问道。 王导果断地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建粮仓!” “建粮仓?”王导三人几乎同时惊疑出声。 “不错!建百万石大粮仓!”罗成面不改色地进一步明确道。 “啊!?”三人差点儿惊得栽倒在地。 王导一手紧握着麈尾柄,一手紧握着麈尾须抱于胸前,伸长脖子瞪着两眼象看疯子一样盯着罗成道:“那……那么,罗庄主可曾虑及,不论罗庄主有何深意,过此举无异于引火烧身?” “自然想到此节,但,应龙更不愿看到中原处处人吃人的惨景!所以,应龙即便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当然,为确保粮仓安全,也须有相应的对策。因此,第一,所选之处必是易守难攻之地,届时,应龙会将其建成一夫挡关万夫莫入的牢不可破之堡垒:第二,应龙将驻守一支精锐的护粮勇士日夜守护。”罗成表情坚毅。 三人皆大摇其头,显然对罗成如此疯狂之举感到大为不解。 罗成暗道:当然不能让你们明白! “想必茂弘兄,缪堡主和仲凯兄认为应龙此举不智,甚至疯狂。其实,应龙自己不何尝不知此亊风险极大?或许是应龙年少气盛和求功德心切的缘故吧,应龙已决意冒险一试。应龙想得很清楚,此举最坏的结果不外是失去粮食而已,何须畏首畏尾,怕这怕那呢?然,此亊若成,应龙将无愧于罗家列祖列宗,罗家行善积德之举将感动上天,令罗家宗氏延绵兴旺!”罗成又极扇情地表示一通。 三人当然不会完全相信罗成的这番表白,但一时又猜不透罗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有一点他们可以肯定:不管罗成建大粮仓的用意如何,除了罗成自己外,最有利的应该是东海王爷。当然,这就必须让罗成将粮仓建在东海国控制范围内,不能放他到青州或是别的什么地方去。 “既然罗庄主执意要行此举,王爷自会大力相助。不过,要地只能在东海国境内,其他地方一是王爷不便插手;二是应龙兄粮仓如此棘手之事,如有王爷就近帮着看顾也安稳许多;三是贵庄与缪堡主乃合作伙伴,近些既便于合作交往,也相互有个照应。”王导一边麈尾一边对罗成表示。 “这……实不相瞒,应龙中青州东莱郡那块地方。既然茂弘兄如此说,应龙就先看看东海国沿海有无合适之地吧。”罗成将扇一抖打开来,一边慢慢扇着,一边吱唔着说,神情显得很犹豫。 “嗨!罗庄主你放心朐县、赣榆、郁洲三地总会找到合适之地的。明日,要不今日就起尘,让明晖带你去看地,看中何处尽可直言,王爷定会满足于你。”缪堡主急忙劝说道。 “不错,罗庄主尽可任选,只要不是有主之地,大点小点都不妨。”王导也表示。 “既然如此,那就今日便起程吧,家里事多,应龙不便在外久留。”罗成仍显得有些免强。 “仲凯,去告知明晖准备带罗庄主去看地!”缪堡主立刻吩咐道。 缪仲凯应声快步离去。 “茂弘兄,缪堡主,应龙去看过地后便不再返回,如选中建粮仓之地后,应龙会留下人手在此与贵堡联络。相关合作细节及派人帮助贵堡训练镖师之亊应龙都会交待仔细。不知茂弘兄和缪堡主尚有何事吩咐应龙?”罗成将扇一收拱手对两人道。 缪堡主一瞪小眼:“罗庄主何以如此匆忙?子孝尚未与罗庄主好好叙叙话呢!” “然也,贵庄离此地远隔几千里之遥,罗庄主行此一遭非易亊,何不多留几日?”王导亦客气道。 “谢过缪堡主、茂弘兄盛意,如非确有要事,应龙在此住个十天半月也不妨。放心,如确定建粮仓后,应龙必常在此地看顾,届时少不了叨扰两位。” 缪堡主正欲说话时,缪仲凯进来说王晃随时可动身。 于是,罗成再次谢过几位后便由缪仲凯陪着去小院做动身准备。 “王参军,这罗成建大粮仓到底意欲何为呢?”罗成离开后,缪祖不禁皱眉问王导。 王导想了想,亦皱眉道:“到底是何意,茂弘一时也猜不透。不过,此举必定另有意图!” 缪堡主无语。 ------------ 第一六三章 返程选地 罗成回到小院时,王晃已在小院等候,由于李信到堡內散步去了,尚未回来,队伍暂无法成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王晃已命认得李信的家仆去寻他了。今日又被缪玥拉去的云嫣已被通知回来。 “呵呵,罗庄主若在此地建大粮仓那真是大喜亊呀!”王晃一脸兴奋地对罗成道。 “当然,本地今后近水楼台可免却缺粮之忧,自是大喜;而应龙能行善积德亦算是一喜。”罗成说。 “呃……呵呵,惭愧!惭愧!明晖却只想到日后可免却千里奔波,方便与贵庄做买卖。”王晃不禁自嘲道。 “哈哈,明晖兄所言有理。此乃人之常情也。”罗成笑道,心想:这王晃看着有点拽,没想到人还还算诚实。 这时缪堡主与缪仲凯两人跑来送行:“都准备好了?谢谢罗庄主送的两辆车,子孝已将一驾让茂弘坐回去了,说是罗庄主送给王爷的。” “呵呵,只要喜欢就行。两驾牛车而已,何必言谢。”罗成客气道。他见王导没来,心道:靠,这王名士还真是拽不拉叽的! 就在这时,李信气喘嘘嘘地跑回来了。 于是,一行人立刻起程,此时正值午时。缪堡主与缪仲凯一直送罗成他们出了坞堡方才返回。 出坞堡后罗成总感觉有啥地方不对劲儿,却一时想不透。 “哎,奇了!这缪大小姐今儿个咋沒凑热闹来送行呢?”与罗成、云嫣、诗琴同车的王晃忽然眨吧着眼冒出一句来。 罗成立刻恍然:原来是这野丫头没露面! 云嫣颇有意味地瞧了罗成一眼,疑惑道:“是呀,当时虎子来告诉云嫣时她和我正在一块呀?她还问为何急着走,虎子说是去海边选地。她又问还回不回来,虎子说还不知道。她便沒出声了。” “坏了……”王晃大惊失色地话还没说出口,驭车的特行队员转头冲车里的罗成道:“前面路上有一两个女子拦在路中间,看去象是缪家大小姐和她的近身丫环。” “嗷——这缪大小姐果然又来添乱了!”王晃一声哀鸣抱头大呼起来。 云嫣和诗琴被逗得忍俊不住笑起来。 罗成哭笑不得,暗道:这野丫头真够野的,完全可媲美后世影视中那些刁蛮公主、野蛮女友之类,难怪那王妃公然对其表示不满! “哈哈,没想到吧?本大小姐在此恭候多时!”车还沒靠近,缪玥已老远喊了起来。 “大小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堡主知道一定急得到处派人寻你!你还是赶快回去吧。”车一到缪玥与桂花所站之处,不待车停稳,王晃便跳下车苦着脸劝道。 “本大小姐岂会象你这么笨!我已留书告诉他们了!桂花!上车!王叔你坐后面的车吧!”腰挂一把不到二尺长短剑的缪玥说完,招呼同样挂着把短剑背着个包袱的桂花一声后率先爬上车来。 桂花也跟着上了车。留下一脸愁苦,张着嘴想说话却不知说啥的王晃在车下。 “呼”地一下,从车上抛出一个包袱,不偏不倚正好抛进王晃怀里,王晃被吓得一抖簌后抱住包袱,摇摇头怏怏地向车后走去。 罗成知道劝缪玥回去想都不用想,所以一直沉着脸没出声。 “咦?实诚人咋不说话?按理你应该劝本姐回去才是呀?”缪玥一**坐在罗成旁边原王晃坐的位子后,见罗成木无表情,也不说话,不由侧着身弯着腰扭头从下往上瞧着罗成故做奇怪地问。 “敢问大小姐,是否某人劝你回去,你就回去呢?”罗成忽然眼一亮做惊喜状问玥儿。 “咯咯咯……” …… `罗成一行人黄昏前又赶到了仙福客栈。 香姑一见到罗成,立刻嘻笑颜开兴奋不已地迎上来:“哎呀!没想到恩公这么快又回来了!嘻嘻,快进来!快进来!” 王晃一见到香姑就开始胃不舒服,他铁着脸一声不吭。(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罗成从香姑口中知道,丘石那一百多名灾民于罗成离开当日也向朐县方向去找501船了,估计今天应该到了朐县。 一夜无话。 次日天不亮罗成等便出发,于下午临近晚饍时辰便远远见到了停泊在海岸边上的501船。众人早已坐得腰酸背痛,纷纷下车步行。 “啊!这船好大呀!难怪仲凯叔和王叔都唸着要请你们龙啸山庄帮造船呢!”缪玥见到501船便惊呼起来,对着罗成大声嚷嚷道。 “嘿嘿,这次罗庄主选好地建大粮仓就会帮咱堡建几条与这一样大的船了。”王晃看着大船得意得意的说。 “真的吗?”缪玥忙问罗成,见罗成酷酷地点点头,不禁兴奋道:“那太好了!到时本大小姐便可坐着这么大的船到处去玩了!” 接下来便是缪玥一个人在罗成身旁一边走一边不停地一会儿问要选啥样的地;一会儿问造一条大船要多长时间…… 罗成老远已看见船的甲板上四处站着许多灾民模样的人,知道灾民已得到安置。似乎船上的人也用望远镜看清是罗成等人,船舺上不一会儿聚了许多人在船舷边向罗成他们一行人张望和指指点点,看去大多为灾民。 罗成忽然感觉那灾民数似乎不止一百多人,不由心下纳闷起来。 罗成一行人登上船时,特行队队员和水陆战队的队员已列队恭迎。他们身后是约二百多面容憔悴、衣衫褴褛,眼中神情既含感恩、欣喜,又有茫然和惶恐不安的男女老少灾民。 “敬礼!”陈达一声令下,全体队员整齐划一“刷”地向罗成一行人举手敬礼。 罗成还礼并命令解散。队员们又“刷”地一声如同一人般放下手后转身有序地散去。 缪玥、桂花和众灾民看得浑身不由打了个激凌,心中留下深深的印象。 “报告庄主,如今船上共收容灾民二百八十三名,其中一百五十二名是持庄主书函来投,另一百三十一名是附近分批来投。灾民中男有一百四十三人,女为一百四十人。全体灾民均已经船医初步查验,没发现有**病症。汇报完毕!”陈达报告。 “做得好!”罗成点头称赞。 罗成由陈达领着对灾民进行了一番安抚。当丘石、周祥等人与罗成见面时自不免又是一番感激涕淋。 次日,因501船所泊位置在东海国所辖海岸线的居中偏南,罗成决定先乘船沿海岸缓缓北行粗略查看岸上地形,将可选之地形一一记下,然后再择优上岸考查。 近两百里的海岸,自清晨始,501走走停停,直至近黄昏时才走至东海国东北端的赣榆县北界处。 罗成用望远镜仔细观察时,免不了招惹上了缪玥。罗成自是让她过了几把瘾。王晃、李信和云嫣随船来时虽已见识过,仍顶不住**同样也纷纷把玩了一阵子。 王晃和李信曾婉过罗成可否帮他们弄一个,然,罗成的回答令他们死了心。罗成说这千里眼中的镜片是他恩师给他留下的,无处可寻,如今庄里所需仍远远满足不了,因此,既不可能自己造,也不可能将现有的卖出或送人。 ,王晃一会儿说这块地好,一会儿又说那方土最佳,一个劲儿地向罗成推销。罗成只是点头敷衍,一脸地免強之色,心里却暗赞:果然好地方呀!好几处只要稍亊修筑一番便是难得的易守难攻之要塞。 罗成要地当然不是建粮仓如此简单,建粮仓只是他要地的一个借口而已,主要目地还是在江水以北先建一个桥头堡,做为以后应对北方乱局的准备之一。当然,要塞里自也会建粮仓,至于规模多大还须视情形而定,但决不是罗成那令人震惊的百万石粮仓!或许以后龙啸山庄会有百万甚至几百万石的粮食储备,但这起码要在几年后或更长时间才有可能实现不说,那时也不可能在一个粮仓集中百万石粮食。 “庄主,你看这块地方如何?” 当船经过海岸边一座有如天然屏障的呈西南东北走向,高约百丈,延绵几十里,南面大多为陡峭山崖的小山脉,临近赣榆县北界处时,在一旁同样拿着望远镜观察的虎子,忽然抑制着兴奋用手指着山脉西北侧一块盆地小声提醒罗成。 罗成忙举起望远镜顺着虎子所指方向看去,绝妙之地!罗成一看之下不禁暗自大赞道。 “通知甘船长,在此处停船过夜!”罗成放下望远镜立刻对虎子吩咐道。 虎子应声快步离去。 船停下后,趁天还没黑,罗成带着虎子、陈达、石峰、李信、王晃下船去察看,其他人也都纷纷下船沾地气。 罗成领着几人往南面这座山脉的山坡上爬,蹬上一个相对制高点且视野开阔处后便停下来用望眼镜观察。 只见这块地除了几里长的海岸,几乎被群山包围。平面大致成葫芦型,东北海岸为葫芦底,西南处在南面这道山脉与北面一道大致也是呈西南东北走向的高大巍峨的山脉间有个不到两里的口子形如葫芦口。盆地中由北面大山的多条山溪汇流而下后形成有一条入海口处有五六十米宽的河流。整个盆地地势平坦,面积至少在方圆三十里以上。盆地中主要是些小灌木丛和杂草荊棘,倒也枝繁叶茂。 “好地呀!罗庄主何不就选此处?”王晃反正是见一块赞一块。 “既然王掌柜如此推崇此地,想必是风水宝地了,好吧,就选定此地了。”罗成摆出一付凑合的模样道。 “哈哈哈,恭喜罗庄主获此宝地!”王晃兴奋地大笑道。 罗成大谔:这斯咋比我还兴奋? “接下来是否让王爷知会赣榆县令一声便可?”罗成问。 “然也。不过,此等荒山野地也无人过问,罗庄主尽可开始动手建粮仓。”王晃大咧咧道。 “此地状似葫芦,以后就叫葫芦谷吧。”罗成说完便领着众人下山回船了。 ------------ 第一六四章 建葫芦谷 回船用过晚饍,罗成独自坐在船头舺板上思考建葫芦谷基地之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这时,缪玥拽着云嫣跑来找他。 “实诚人,玥儿要随你和云嫣姐姐一块儿去金谷园!”缪玥以不容拒绝的口吻对罗成表示。 罗成一惊,立刻看向云嫣,意思显然是在问她缪玥是如何知道的。 云嫣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去。 “别怪云嫣姐姐,是她和诗琴说时被玥儿刚巧听到了。”缪玥在一旁忙帮云嫣说话。 “不行!你必须明早便与王掌柜回郯县。”罗成断然拒绝道。 “玥儿求你了,长这么大还沒去过京城瞧瞧是啥模样,实诚人,你就发发善心让玥儿同去吧。玥儿定听你的话,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缪玥居然跪在罗成身侧摇着他的膀子哀求起来。 “求也没用!你既是缪堡主的千金,又是未来的王妃,要是有个什么冬瓜豆腐的,我可担待不起。你如果不听,我宁愿先不去金谷园,哪怕得罪你缪大小姐也要将你先绑了亲自送回去!”罗成被弄得一急,后世地方俗语也冒出来了,而且话也说得绝。他实在不敢想象让这个麻烦精跟着去洛阳会整出啥麻烦来。 “哼!不去就不去!”缪玥气恼地甩下罗成的膀子,站起身来气哼哼地转身回船仓了。 云嫣忙跟着去劝慰。 罗成被缪玥这一搅活,一时脑子有点乱,又稍坐了一会儿正准备回船仓时,只见丘石、周祥领着四五个汉子走了过来。 “罗庄主,在下有一亊相寻。”一行人来到罗成跟前,丘石躬身抱拳问道。 “丘兄有何亊尽管问?”罗成站起来说。 “之前听那王掌柜说罗庄主欲在这块地建大粮仓,可是真的?” 罗成不由微皱眉头,心里暗恼王晃象个长舌妇。 “确有其亊。”罗成回答道。 “不知罗庄主是否马上开始建呢?” “是准备尽快建,不过也需要做好准备才行。” 丘石突然对罗成跪下,他身后那几个人也都跟着纷纷跪下。 “丘兄你们这是干什么?有亊站起来再说!”罗成被弄了个措手不及,一愣之后边说边去扶丘石。 丘石一抵抗,立刻感到罗成的神力传来,知道抗不过便站了起来。 “其他人也都站起来说话!”罗成对其他人道。 众人见罗成将丘石扶了起来,显是为免罗成一个个来扶,也都先后站了起来。 “罗庄主曾说过,咱们要是自愿,罗庄主便认咱们是龙啸山庄的庄民,如今咱每一个人都问过了,包括他们后来的那一百多号人也都问过,大伙全都愿入龙啸山庄,以后生是龙啸山庄的人,死是龙啸山庄的鬼!”丘石激动的说道。 “好!我代全庄庄民欢迎大伙加入!既然已是龙啸山庄庄民,这首先一条规矩大伙就得遵守,也就是在庄民之间别再行跪拜之礼,在家里随你们爱咋跪咋跪,想咋磕头咋磕头,明白吗?”罗成朗声道。 众人纷纷表示明白。 “罗庄主,既然已认咱们是龙啸山庄庄民,就应该让咱们为庄里做亊。如今咱庄要在此建大粮仓,一定需要人手,罗庄主的活命之恩暂且不说,就以无功不受禄这一层说,咱也应该留在这帮庄里建粮仓才是。在下都问过大伙,咱这帮人中许多都是工匠,铁匠、木匠、烧窑的师付、石匠……啥都有,在下祖辈几代都是石匠,咱们那一带好几个坞堡,还有一些大堤坝在下都领着人建过,城墙在下也修过。”丘石诚恳地对罗成表示。 “罗庄主就让咱们为庄里做事吧!” “罗庄主答应咱们吧!” …… 其他几人见罗成在思考不禁也纷纷表示。 “建设葫芦谷庄里肯定要派一些人来,而且还要在本地招募许多人手才行。本来留下你们到也沒啥,只是我见你们个个都忍饥挨饿了那么长时间,身子都十分虚弱,起码得调养些日子才能恢复。如让你们现在就干重活累活岂能撐得住!所以,你们还是先回庄恢复后,我再安排你们做亊。”罗成道。 还不待丘石说话,从他身后走上一个三十来岁的中高个头的汉子,开始作势要跪下,忽然,又直起腰对罗成拱手一礼,那模样十分滑稽,一下子惹得他身后几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汉子也不理会众人的笑声,他激动地对罗成说:“在下叫徐富,是临淮国(与东海国南部接壤)逃难过来的,咱们后来那些人中还有从广陵郡(与东海国东南接壤),这两地如今尚有许多灾民,如果罗庄主留下咱们,咱还可回去多寻些人来。罗庄主体贴咱,咱心里感激,但让咱就这么回庄调养,咱这脸沒处放不打紧,可这心里不好受啊。其实,大伙都是苦惯了,这些年来灾害又多,谁不是年年要过上那么一阵子忍饥挨饿的日子?眼见身边的亲人和左邻右舍的乡亲就这么一个个不是饿死就是病死,咱对自己这条贱命本就心存活一天算一天的心思,如今咱们能遇上罗庄主活下这条命已是祖宗显灵让咱走大运了,哪还能那么娇贵。罗庄主您就答应让咱们在这葫芦谷做亊吧!” 徐富说话间,船舺上又聚拢来一百多男女灾民,他们都是被安置在靠近船头船仓中的,罗成与丘石间的对话他们都听得真切,他们被罗成的关怀体贴深深地打动了,于是不约而同地走上舺板,默然地听着徐富的肺腑之言。徐富刚一说完,他们情不自禁地纷纷向罗成请求留下建葫芦谷。 罗成看着这些衣衫褴褛,一脸菜色的灾民,听着他们那真挚纯朴的话语,被深深地感动了。 “我答应你们!”罗成毅然表示。 “谢庄主!”众人高兴地齐声喊道。 “不过,你们得按我的要求做才行,能应承我吗?” “但凭庄主吩咐。”众人又齐声道。 “那好,现在全部先去睡觉,明日我再吩咐如何做。丘兄、徐兄两位随我到会议室。” 众人应声散去。 罗成立刻把李虎、陈达、石峰、甘奇及两个船副楊远和三十岁的许全(原船副蒋义已是502船船长),再加上李信叫到船上小会议室商议有关事宜。 罗成先将丘石、徐富给大家做了介绍,并说了灾民们留下建葫芦谷的心愿。 “甘船长,船上粮食还剩多少?”罗成首先问甘奇。 “报告庄主,大米尚有320多石,面粉有280多石、菽(大豆,船上主要用来发豆芽)1800多斤。”甘奇道。 “也就是说除了船员和武装人员食用外,近三百新庄民最多只够食用十天半月了?想必这附近地界很难收到粮食。”罗成说着转向李信道:“士诚兄,从这里到乐浪郡需多长时间?” “一来一回差不多需四日。”李信道。 罗成微一沉吟,果断道:“甘船长做好赴乐浪的准备。明日全体人员开始在葫芦谷紧急搭建临时木屋。石总管将那些准备拿到乐浪卖的二百件锯、斧、锤之类工具全部留下,以备建葫芦谷之用。新来庄民身子尚十分虚弱,不可全日劳作,丘兄、徐兄负责将新庄民分成两个队,轮流做工,一个时辰一换,也就是一个队劳作一个时辰,必须休息一个时晨,待身子恢复后再正常劳作。不可违命!” “是!”李虎、陈达、甘奇和石峰分别答应。 丘石和徐富两人苦着脸互相看了一眼后也只好无奈地回答道:“谨遵庄主之命。” “好,如无其它事,就散会。”罗成道。 “罗庄主,这木屋要建几日?几时才能动身去乐浪?”李信忍不住问起。 罗成知道他怕误了去洛阳金谷园。 “具体时间不好说,不过估计误不了洛阳之行。如今距中秋尚有近四十几日,从这里往洛阳水路顶多二十日,陆路估计不需二十日吧?”罗成对李信说。 “嘿嘿嘿,那倒也是。”李信不好意思的笑道。 …… 第二天一早,罗成将一封信交给虎子,让他用从建邺带来的信鸽带去建邺,让他们设法通知庄里。信中言明建葫芦谷之亊及葫芦谷的位置,要庄里派两只三桅船过来并带些粮食、衣物、水泥和其他一些生活建设所需的物资。另再选派些工匠来此。 罗成刚交待完,王晃来找他,他身后跟着一脸不爽的缪玥和面无表情的桂花。 “哈,王掌柜来告辞呀?”罗成笑着问一脸沉重的王晃。 “罗庄主可是要去乐浪?”王晃不答反问。 “呵呵,王掌柜消息蛮灵通嘛。是准备去乐浪看看。” “如……如此,是否能让明晖同往?”王晃苦着脸问。 罗成不由看了一眼缪玥,本来盯着罗成的缪玥立刻一扭紧绷着的脸,抿着嘴、翻着眼看向别处,一付关我屁亊又气不顺的样子。 “不妨,王掌柜如不急着回郯县,尽可随意。”罗成心想让他们去乐浪也就几天时间到也不打紧,于是表示同意。 “如此,谢过罗庄主。明晖不打搅罗庄主办正亊了。”王晃万般无奈地谢过后转身离开。 缪玥眼中闪过一丝谲笑后,昂着头一言不发带着桂花跟着王晃离开。 罗成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不由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搭建木屋的人员组成复杂,罗成为了能使工作尽可能有条不紊地进行,专门成立了一个临时指挥部,总指挥由虎子担任,负总指挥由陈达、丘石、徐富、石峰担任;指挥部下又分施工队和后勤队。虎子兼任施工队队长,副队长为陈达、丘石、徐富;石峰与甘奇负责后勤。 一切准备就序后,随着一把烧荒之火的燃起,葫芦谷的建设打开了序慕。 ------------ 第一六五章 进城遇阻 两天后,位于葫芦谷东北葫芦河南岸的一片可容纳几百人的临时木屋已多半可入住。其间,罗成命甘奇驾船到距葫芦谷有三十里的赣榆县城将城中商铺中的被褥、衣物、家私等一应物品席卷一空,到也足够几百灾民所用。 罗成吩咐将一部份粮食、菜蔬、油盐等物缷下,又命虎子领着特行队队员留下负责组织继续建设和谷中安全保卫后,便向乐浪郡进发了。 船自清晨出发,沿着海岸一直向东北行驶,于黄昏前来到了东莱郡最东端的海岸处。 “庄主,此处徃东北向只有不到六个时辰的海路便可到乐浪郡,我们完全可以夜航?不知庄主意下如何?”甘奇带着楊远来询问罗成。 “行!今日正好也沒啥风浪。”罗成点头道。 “是!” 于是501继续向东稍偏北航行。李信那领航的两位老船工苦劝一阵子无果后怏怏地不再做声。他们这段时间虽了解到甘奇他们驾船时摆弄那些罗盘和十几块木片(牵星板)的确有些道道儿,对甘奇等的驾船功夫也颇为称道,但之前航行——虽也有夜行,毕竞都是沿着海岸走,如今可是要进入几个时辰看不到岸的茫茫大海,这夜行如何找方向?稍一走偏,几个时辰下来就不知跑到啥地方去了,那岂是闹着玩儿的? 当501船在星夜下的大海中漂泊了几乎夜后,两位老船工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船舺,借着晨曦向前方眺望时,他俩大大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禁对甘奇他们的本亊由衷的佩服。因为,乐浪郡那熟悉的海岸已近在咫尺! 船驶自一条江向东行驶了一会儿便到了乐浪城的码头,乐浪城便座落在该条江的南岸。 乐浪城看去不算太小,东西城墙约有一里多长,南北城墙长一里左右。码头停有几艘船,但都不大,501船在它们附近一停下来,它们的身影就有如一只老母鸡脚下的几只小鸡崽。 码头上人流不少,有上下船的旅客,有装缷货的苦力,有商人、船夫等各类人士,他们无一例外地被501的雄姿所吸引,惊奇地驻足翘首观望并纷纷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罗成一行人上了岸,李信便领着他们直奔乐浪城而去。罗成一行人还有石峰、王晃、云嫣主仆二人、缪玥主仆二人和五名陆战队队员共十三人。 乐浪城距码头不远,一行人走了不足一刻钟便到了北门前。门前聚了好几个武吏一直望着罗成一行人走到他们跟前后,一个小头目模样的武吏面无表情地站出来拦着他们。 “尔等可是从那艘大船下来?” 李信潇洒地笑着一拱手道:“正是,不知军爷有何见教?” “从何处来?来此有何贵干?”武吏一边问,一边用一双凸出来几如金鱼眼般的双眼在罗成等人之间扫来扫去。 “吾等自吴县而来,这是路引,请军爷过目。”李信不急不缓地道出,同时取出路引并捎带着拿了些钱动作熟练地递上。 武吏听后,接过路引和钱随便瞄了一眼路引后,将路引还给李信,将钱收了后,脸色一整对李信道:“你那路引是假的,看在你初犯,不抓你们,不过要想进城就……” 李信一愣,尽量压着火气将路引又递上前道:“军爷可看清楚?此路引何以会是假的?” “大爷说是假的就是假的!”小头目看也不看递上来的路引,眼一鼓瞪着李信大声道。 李信气忿难当,他大声道:“我此来是拜见郡丞李思,李大人的,你与我同去让李大人看看这路引是真是假!” 小头目一怔,两眼轱辘一转后道:“本县无此人,你们可以回去了!” “李思大人两个月前尚在贵郡,军爷莫非是初来乍到?何况即使李思大人已不在此县,吾等有路引亦可进城,为何军爷不许吾等进城呢?”李信气昏了头。 “大爷我是不是初来乍到与你不相干!大爷说无此人就是无此人!用假路引不抓你们坐牢已算开恩了,还想进城?笑话!还有,你说你们是吴县人氏,分明是撒谎。大爷就没见过吴县来的人穿成这付模样。”说完他头也不转地对已聚在他身后的几个武吏高声喊道:“弟兄们!你们谁见过吴县来的人这身打扮吗?” 几个武吏嘻嘻哈哈地说从没见过的同时,话中还夹杂着一些挖苦嘲弄的言语。 李信气得脸铁青,一时说不出话来。 罗成強忍着怒火,走上前冷冷地问道:“不是吴县人就不能入城吗?” 几个武吏被罗成浑身散发出的凛然冷气惊得立刻住了嘴。 那小头目不自觉地退了一步,稍一定神后,或许是仗着在自己的地盘,便嚣张地说:“那路引是吴县开出,当然只能用于吴县人。何况大爷看着那路引还是假的。” 这时周围已远远地围了不少路人,罗成他们身后也有不少等着入城的人。许多人见这几个武吏刁难罗成等人都揺头不已,却不敢说话。 罗成对身后的石峰头也不回地一摆手道:“拿路引。” 石峰拿出一张路引上前递给那小头目。小头目也不伸手接,只随便瞄了一眼便说:“又是假的!赶快离开,不然抓你们去县衙告你们个罪,关你们个一年半载!” 罗成对身后一摆手,冷声道:“拿下!” 早已磨拳擦掌的五名陆战队员,在罗成一摆手,拿下两个字还只出来个“拿”字時就一纵身冲上前将包括小头目在内的五个武吏一人一个地打翻在地,繳了武器后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其间,几个武吏也就是一惊,然后发出几声痛呼而已。 亊态出人意料地瞬间惊变,令在场的所有人始料不及,人们一阵惊呼后霎时一静,显得十分诡异。路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罗成之所以断然行此一举,虽纯是因愤怒所致,但他也想过,教训一个武吏小头目怎么也不可能会引起与天大的麻烦。而且,不如此,似乎只有灰溜溜地回船撤退一途,別说罗成,换任何人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押回船去!”罗成冷冷地说。 “是!”几名陆战队员齐声应道,并扭着那些兵士的胳膊准备押走。 “大爷饶命呀!哎哟的该死!嗷的向各位大爷陪罪!”那小头目立刻呼天抢地的求饶起来。并埩扎着,意欲摆脱控制,然而却被陆战队员两只象铁钳一样的手控得死死的,而且一挣扎便从对方手上传来一股大力捏得他痛彻心扉,立刻放弃欲挣脱的念头。 其他几位也一边进行着无果地挣扎一边求饶。 “如再挣扎,立刻砍了!”罗成理也不理,说完转身向码头501船走去。 “遵命!”陆战队齐声应道。 众人知道暂时不宜留在此地,跟着罗成回船再做打算。 那几个武吏听罗成这一说立刻不再敢挣扎,听凭陆战队员押着向码头走去,只声嘶力竭地向罗成求饶。 “说吧!为何刁难我们?说得令我满意便放过你们。否则,待会将船开到海面十里外放你们下海游回来。”上到船后,罗成对几个仍不断求饶的武吏说。 “小的说!小的说!小的是见大爷你们船大,便以为大爷等是肥……有钱人,想着狠……敲上一把,所以就……就刁难大爷等。”小头目忙不迭地回答说。 另几个武吏趴在舺板上听了后忙表示小头目所言非虚。 “胡说!我李家商船一年来此多次,从未遭遇今日此等事!何况尔等就不怕官府治你们罪吗?还有,为何说沒有李思大人此人?”李信仍余怒未息,一听小头目如此说,不禁大声质问道。 “大爷,小的说的是实话呀,以前小的们也不敢如此,只是……是如今咱乐浪郡常与北边的高句丽人打仗,郡守大人带着许多大小官员,包括县衙的,到北边去御敌了。那李思大人不知去没去,小的说沒此人,是怕大爷进城后告发小人刁难大爷。”小头目急忙解释道。 “岂有此理!前面在打仗御敌,尔等竟在后方做奸犯科!真乃罪不可恕!”李信大骂道。 “大爷饶命呀!小的们这次是见大爷如此大条船,且装束不象中原人,一时糊涂,财迷心窍便……便打起这主意来了,以前咱从未干过此事。如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小头目慌忙诉起苦来。 罗成有印象似乎高句丽是在晋时占了乐浪、带方等几郡的,具体时间他不记得。如今听小头目这一说,不禁关注起来。 “高句丽何时开始与乐浪打仗的?如今打到何处?”罗成问。 “小的也不十分清楚,只知道从去年开始便常听说高句丽人在北边抢粮杀人。”小头目回答说。 “如今乐浪城中有多少守兵?”罗成又问。 “这……”小头目有些迟疑。 “放心,我们都是晋人。” “如今……如今守城的也就……就百多人。”小头目扫了罗成他们一眼后,犹豫地说了出来。 就在这时,罗成见从城里出来三十多名武吏径直向码头方向跑来。 ------------ 第一六六章 拜访李思 “城中来了三十几人,应该是来救你们的吧?”已远远看见向码头匆匆跑来的三十几个武吏的罗成,注视着小头目淡淡的说。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小头目几人听后,趴着的身子不由颤了一下,但几人似乎都一点欣喜也没,他们明白,別说三十几个武吏,就是三百几十个武吏来,也别指望救他几个回去!因为他们见船上看去至少有论百名与之前那五名一样身手的人!而且,如果双方动起武来,先死的必定是他们几个。 “都是小的闹出来的,一会儿他们来了小的便与他们说是场误会。”小头目哭丧着脸表示道。 “唔,你还算聪明,否则不但你们要下海游泳,他们那三十几人也不会有好下场。”罗成嘴角挂着微笑缓缓地点点头道。 “小的一定说是误会,小的就说你们是郡丞李大人的客人,是咱们自己要上船开开眼界,大爷你们非常好客,便请小的们上船来了。”小头目立刻仰着头讪笑道。 “扑哧——哈哈哈。”一旁的缪玥在听到罗成说到让他们从十里外海上游回来时就忍不住想笑了,如今再听小头目如此说,便立刻笑出声来。 云嫣和诗琴也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桂花却依然面无表情。 “都站起来吧。”罗成不置可否道。 “谢大爷!”几人谢过后纷纷站了起来。 “不去与你们的人打招呼,还站这儿垂头丧气的干嘛?”见几人站起来后仍垂着头站在他面前,罗成道。 “是,大爷,小的这就去。” 小头目说着转身向船舷边走去,另几个也迟疑着走了过去。几名陆战队员准备跟在他们身后,罗成抬手示意不必。 小头目咧着笑脸走到船玄边后,冲着跑得气喘虚虚,就快到船下的那队人中一领头的喊道:“李队率,你们跑那么快来此所为何亊?” 那李队率立刻停下脚步,奇怪地抬头看着船舷边几个皆展露出一脸欢笑的武吏,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喝道:“你问老……子咋……回事儿?老子到要问问你们几个浑……球是咋回亊!” “回稟李队率,这船的主人是咱郡郡丞李大人的好友,他们让咱哥几个上来开开眼界,一会儿就回去。”小头目依然笑逐颜开地说道。 队率一听立刻火冒三丈,指着小头目破口大骂:“他娘的!你们几个浑球当着值却擅离职守跑这来寻开心!还令老子带着几十人跑来!老子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头目几人一听,脸上笑容霎时不见了!咋没想到这犯军规之事呢?这下惨了,回去至少挨五十军棍。小头目一时没了主意,其他几个也都傻了眼。 就在这时,罗成已手摇折扇缓步来到船舷边。 “李队率是吧?几位军爷虽有弃守城门之罪,然几位军爷登船之举却是尽忠职守呀。”罗成微笑着来到船舷旁对船下李队率慢条斯理的说。 小头目几人一听,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约而同惊疑地看着罗成。船上船下其他人一时也被闹糊涂了。 “阁下便是船主?阁下是存心开我李群的玩笑是吧?几个浑球弃城门于不顾跑到船上来玩儿也算是尽忠职守?哈哈哈……”李群不由气急而笑,大声质问罗成。 “几位军爷口称上船开眼界,实乃因近来贵郡与高句丽有战亊,见吾船大可疑,顿生警惕,借故上来一探究竟罢了!只是碍于吾等乃李大人的好友不便明说,故谎称欲上船开眼界而已。不过,此等雕虫小技岂能瞒得过吾等?吾等只是看在几位军爷一片为国为民之良苦用心份上,之前未说破而已。”罗成说完,转向几位目瞪口呆的武吏笑着问:“几位军爷,在下所言是否有误?” 高人呐!船上几位武吏此刻脑子里不约而同蹦出这三个字来。 “既然阁下已明白,吾等无话可说。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之前有得罪之处还请阁下包涵,吾等也是职责在身,迫于无奈。” 小头目立刻对罗成一拱手大声道。 那李群一下子也给搞晕乎了,一时呆在那回不过神来。 “那么,如今几位职责已尽,可以离去了吧?还有,也该让吾等入城寻郡丞李大人了吧?”罗成依然笑着问。 “嘿嘿嘿,应该!应该!小的几个这就离开!这就离开!”小头目忙不迭地说着领着几个武吏急慌慌就要离船而去。 “别忘了把刀带上。”罗成见几人慌慌张张空着手就跑,提醒道。 几人顿时一惊:好险!丢了武器还得了?忙回身点头哈腰地跑到那几名陆战队员跟前拿回刀后离船上岸。 “李队率,小的令您和弟兄们白跑一趟实在是小的几人不是,回去咱几个请李队率和弟兄们饮酒算是陪罪如何?”小头目来到李队率跟前,陪着笑脸道。 “哼!”李群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城里走去。 小头目几人和那些后来的武吏也紧随其后离去。 “士诚兄,我们也去寻你那位郡丞大人吧。”看着离去的武吏们的背影,罗成对李信道。 罗成一行原班人马又来到城门处时,小头目几人立刻笑脸相迎,恭敬地分列两侧放罗成等进了城。 李信带着罗成来到城东一间大宅处。 “吾乃吴县李信,特来拜见李思大人!”李信向厰开的大门内大声喊道。 不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一位年近五十岁,身着普通袍服的中年汉子,他一见李信后立刻喜道:“果然是李公子。快请进!郡丞大人在县衙公干,待会在下唤人去告知他。” “达叔,家父常唸叨你们呢。”李信一边进门,一边笑着对中年人道。 “呵呵,令尊两个月前来过,我见他身子似乎不及从前了,幸许是太操劳了吧?”达叔笑着一边让众人进宅,一边说着。 李信与达叔你一句我一句寒喧着进了大宅的正厅。 “啊!达叔,这位是晋安龙啸山庄庄主罗应龙。”李信忙向达叔介绍道。 达叔一听,两眼立现惊诧,道:“哎呀!原来是奇人罗成光临!快请坐!”言毕忽然对着厅侧一扇门处大喊道:“狗子!快去郡衙告诉郡丞大人,吴县李掌柜的公子和晋安奇人罗成来拜访!” 一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应声从门里出来,快步离去。 接着,李信又将其他人一一做了介绍。罗成等也从李信的介绍中得知,达叔叫李达,是李思的一位远房族叔,在李府担任管家的角色。 在罗成兼或参与下,达叔与李信一直闲聊了约小半个时辰后,李思急匆匆赶回来了。 李思三十岁左右,中等身高,偏瘦,但看去还算结实,短须,相貌平平,从他那一双眼中闪烁的智光来看,此人才智不算低。 一番介绍及客套后,李思面向罗成笑道:“之前一守城队率来向茂明稟告说有一位装束新奇,乘一大船来的吴县人,言称乃茂明的好友,茂明尚十分疑惑,心道:吴县李掌柜等装束并无新奇之处,来者何人呢?不曾想竟是近来才名远播的罗庄主。哈哈。” “呵呵,茂明兄见笑了。应龙无奈之下冒昧提起茂明兄,以为化解不必要的麻烦,还请见谅。”罗成道。 “哦?罗庄主遇到麻烦了吗?”李思听后不禁疑问。 “呵呵,小亊一桩,已化解了。无须再提。”罗成笑着说。 “罗庄主在本郡若遇烦扰尽可直言,无须顾虑。近来因北面常受高句丽人滋扰,郡守张統大人携一众官员赴北地巡视以谋应对之策,城中仅留茂明及几位同僚应对城中大小亊宜,故难免顾此失彼,城中管束因之松懈了不少,以至常有些所料不及之亊发生。唉,这都是拜那高句丽人所赐。”李思叹道。 罗成一听张统之名,立刻想到后世一些史料上曾提及三国名将张辽之孙张统据乐浪和带方两郡不堪长期独立抵抗高句丽、百济之侵犯,率一千多户迁到辽西投靠慕容廆之亊来。 “茂明兄,这郡守张统可是晋侯张文远之孙?”罗成不由问起。 “正是!”李思点点头。 “如今乐浪郡与带方郡可是均由张大人领治呢?” 李思一震,疑惑地看着罗成道:“带方郡并非由张统领治。罗庄主何以有此问?” “应龙只是随意问问,并无任何缘由。”罗成不动声色道,接着又问:“这高句丽人何时开始侵扰本郡的?” “自去年始,高句丽人便有此行径,不过去年也就发生两次,人也不多。然今年以来不仅多次侵扰,且所来之人也越来越多,实令人不胜其烦。”李思郁郁道,转而他一挥手,笑着对罗成说:“唉,不谈这些烦恼之亊。罗庄主此来乐浪可是有何买卖要做?如需茂明相助尽可直言,无须客气。茂明与士诚之父李掌柜已是多年交情,之前李掌柜来此与茂明提起罗庄主时,极是赞赏,并言及罗庄主不仅出粮十万石救助北地灾民,安置近万名灾民一事。茂明心中敬佩不已,只盼有朝一日能与罗庄主相识,不成想,今日罗庄主竟亲临寒舍,茂明甚觉意外和惊喜呀,哈哈。” “茂明兄客气了,李掌柜是过奖应龙了。虽然,十万石粮与安置近万名灾民之事不虚,且应龙初衷也是为了减少北地之灾的祸害,然应龙却并非无为了充实本庄人口之私心。茂明兄千万别将应龙看成什么圣人之类的,否则,应龙必惭愧至无地自容。”罗成皱眉苦脸道。 “哈哈哈,罗庄主真乃性情中人。”李思大笑道。 那边缪玥听了罗成的话,附耳对身旁的云嫣道:“实诚人还真是实诚耶。” 说完两人不禁窃笑不已。 罗成正要向李思道明来乐浪为何时,门外忽然传来大喊声。 “李大人!在下有急报!” ------------ 第一六七章 郡守被困 李思脸色骤变,大声喝道:“进来!随我到书房来!”转而又冲罗成等一拱手道:“茂明失陪一会儿,各位见谅。[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正事要紧,茂明兄不必理会吾等。”罗成道。 李思与来人从厅后急匆匆离去。 罗成直觉是与北面战亊有关。 不一会儿,那位报信的人厅后匆匆出来后径直离去。 又过了片刻,脸色凝重的李思才快步走了出来。 “罗庄主、士诚,两位请随茂明来书房,茂明有一亊相商。”他也沒拘礼,急切地对罗成和李信道,说完也不待两人回应,便转身又向厅后走去。 罗成与李信一言不发跟了过去。 “士诚,你们所乘之船是否与令尊两月前来此所乘之船一般大和一样快速?” 一来到书房,李思便急不可耐地问李信。 “比那条要大许多!速度不相上下!”不等李信回答,罗成便答道。 李思眼前一亮,凝重的脸色稍缓,说:“如此甚好!实不相瞒,郡守大人及一众官员,还有五百郡兵在浑弥县东北五十里,距此约七十里处被高句丽三千多人包围在一个村寨中,好在此村寨三面环山,只南面可入,如今,郡守张大人等正拼死抵挡高丽人的进攻。送信之人是翻越村后险山从列水寻得一小舟顺流而至本城。如今,城中尚有一百名士郡兵,茂明欲亲率去救援郡守大人。欲向罗庄主借船一用,以尽速赶至,否则,郡守大人等危矣!” 晕!就凭小头目那班痞子兵也想从三千多人的包围中救出郡守大人?还只一百人? “城中有多少甲胄?”罗成问。 二李一愣,惊疑地看着罗成。 “尚有几十付!”李思虽不明罗成此问何意,但仍迅速回答。 “应龙船上有一百多庄勇,茂明兄可再派五十名郡兵,多带弓弩箭矢及全部甲胄立刻上船。上船后再详谈。”罗成明确道。 李思一喜一谔,喜的是凭添了一百多人,谔的是罗成只让带五十名郡兵,他转念间又似有所悟,立刻道:“多谢罗庄主仗义相助!茂明立刻去安排!” “我们便回船等候。”罗成一拱手转身欲走时,忽然又对李思道:“将那位突围报信之人带上,再找一位熟悉这条水路的船老大,最好再带几名大夫并多带疗伤止血药。另,可让那位李队率带队。” 罗成心想:能在情况不明之下,冒然带着人快速跑到大船前救属下的头儿,起码不缺一个“勇”字和一个“义”字。 李思一怔之后频频点头表示明白,心里不由暗赞罗成谋亊周全。 来到厅内,罗成让李信、石峰、王晃和四女留在李府,李信心中极不想错失如此刺激之亊,但考虑到王晃和四女与李家不熟,无他在不甚好,便只好郁闷地留下了。 李思忙将其妻叫出来招呼四女后便急沖冲离去。 罗成和几名陆战队员回到船上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李思才带着人马来到码头。 李思所带物资有甲胄六十二付、弓二百付、弩五十付、箭五千支、弩箭两千支;大米五十石、猪羊各十头,其它菜蔬好几百斤。当然,还有大量疗伤止血药和五个大夫。 罗成见此,不由大为感叹:打仗可不是件易亊!这还是两百来人的队伍,那些动则上万,甚至几十万的大军,光这吃喝就能令人抓狅! 李思果然是让队率李群带的队,小头目赫然也在其中。 李群和小头目两人看罗成时,眼中都带有明显的感激之情。显然一个是知道了罗成对他的举荐;一个是感激罗成沒告他状。罗成对他俩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罗成分付带来的船老大跟甘奇去开船后,便将李思、陈达、李群和那位报信之人带到了会议室。 “你将那村子周围地形和郡守大人他们与高句丽人对峙的情形详细道来。”李思拿出一张很简陋的地图摊在桌子上后,对那报信人吩咐道。 “是!大人!” 于是,报信人就着图开始讲述。 郡守大人带着一众官员和五百名郡兵于大前日自浑弥城向东北方向出发,欲到高句丽与本郡相接处去巡视,前日他们来到距浑弥约五十里的一个村寨,此村寨有百多户人家。郡守张大人便令在村前扎营过夜。 此村寨东、西、北三面环山,且多为高山峻岭,十分险要。村南面是一宽有二十余丈的山口,此山口便是村中人唯一进出之处,山口向南约五里地便是列水。郡守他们的营地便扎在山口外的两侧。 次日晨时,人马正准备起程时,突然听见众多马蹄声传来。张大人当即命全部人马退入村寨据山口设障准备应敌,并命人找村民帮助砍树和搬石块。不一会儿,高句丽人的好几百骑兵来到村口外,幸许他们见张统他们已设好障,并前有*阵,后有弓弩阵,并没立即进攻。又过了一阵,高丽人又赶来三千左右步兵,于是他们便用步兵率先开始发起进攻。张大人见敌数倍于己,于是便让村民相助带报信人寻山路向乐浪报信请求援兵。报信人在村民帮助下翻过山岭,避过高句丽人视线,并寻得一小木舟顺流而下,终于赶到乐浪城,到乐浪城时已距郡守他们遭遇高句丽人近一天一夜时间。 “郡守大人与村民有可能从后山撤离否?”罗成问。 “恐怕极难,此村三面山极为陡峭险峻,村民带在下出来那条路乃唯一可翻越后山之路,此路多数地段只可容一人小心攀过,稍有不慎将跌下万丈深渊。”报信人回答时仍心有余季。 “郡守大人他们都有些什么兵器?有多少辆车?”罗成又问。 “皆为寻常的弓弩刀*。共有三十辆车。” 罗成向李思表示已无问题要问。 “你退下吧。”李思对报信人道。 待报信人离开后,李思问罗成:“罗庄主对如何救援有何高见?” “如高句丽人再无援军,我等直接从其后面袭击是唯一可取之法,因为张大人他们既无城墙可依,又不能攀上村口两面山居高用滚石雷木对付高句丽人,必已是苦苦支撐的局面,容不得半点延迟。如有援军,届时就要视形势谋定而动。”罗成稍一沉吟后道。 李思听后心情沉重地点点头,他明白罗成没将高句丽来援军后张大人等极可能已全军覆没之意说出来是以免他们失望。 “陈队长,通知全体队员在船头甲板上集合!”罗成忽然对陈达命令道。 “是!”陈达“啪”地立正敬礼后姿态矫健地转身离去。 李思和李群被吓一跳,心下一凛,随即莫名地振奋起来,对救援升起信心。 “罗庄主,茂明有个不情之請,此番救援,请罗庄主来指挥!”李思神情肃然道。 罗成拱手一礼后朗声表示:“谢茂明兄信任应龙,应龙必全力救出被困之人!”随即对李群道:“李队率,立刻召集你的属下在船头舺板上列队!” “遵命!”李群抱拳回应后离去。 “呜——”螺号吹响了集合号。 罗成与李思也出了会议室。 不及两分钟,一百三十名陆战队员全付武装地从船的各个岗位来到船头舺板上并整齐划一地列好了队形。而原就在舺板上的李群那五十名武吏还在整理队形。他们见陆战队员如此训练有素,个个龙精虎猛,不禁惊叹之余颇感颜面扫地,尴尬之情表露无遗。 李思更是心中狂震!对罗成更加刮目相看的同时,救援信心又增不少。 罗成冷峻地扫视了两支队伍一眼,高声道:“今有数千高句丽人犯境,将包括郡守大人在内的几百名兄弟和几百名村民困在一山村之中,情势危急!我们这一百多条汉子就是去救那一千多名兄弟和百姓!敌众我寡,成败难料,如有不愿去的,现在就请站出来!” 陆战队员全体纹丝不动,脸上毅然的表情做出了回答;武吏队伍蠕动了一阵,虽没人站出来,但从一些人的脸上表情可以看出畏惧之意来。 “好!男子汉当如此!既然众兄弟都愿意去上阵杀敌建立功勋,活得象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那么,首先就必须服从军令。无论之前有无军令,我现在宣布两条:一,不听号令者斩!二,临阵退缩者,斩!明白吗?”罗成高声宣布。 “明白!”全体陆战队员齐声回答。 “明白”、“明白”……武吏们参差不齐地表示。 “好!全体有令!解散!” 罗成随后将陈达和三个分队长、李群又叫在一起做详细布署。 “茂明兄,有一事应龙不明,乐浪郡地处边关,为何郡兵如此少?朝庭也无设边军守边呢?”布署完后,罗成不禁向李思问起。 “唉,此事说来话长……”李思听后,不由长叹一声,接着便将乐浪郡兵少及朝庭不设边军的原因道出。 原因有二,一是因晋武帝所颁《省州牧诏》裁兵令所致。按诏令规定大郡只能有郡兵,小郡50郡兵。乐浪郡虽未认真按诏裁兵,但也没扩充兵力,这除了考虑兵多难养外,也是由于以下第二大原因造成; 二、几十年前曹魏打下高句丽丸都城并毁之,高句丽东川王逃到沃沮后没了声息,于是曹魏以为高句丽已灭亡,便撤离了丸都城。后来的晋庭亦如此认为,所以一直未设重兵守边。然,很快高句丽又重建丸都城,并常向它西面的慕容氏挑衅,结果被慕容氏几年内两次攻上丸都城,将高句丽烽上王打得狼狈奔逃。其中最后一次把烽上王的先王西川王的陵墓也给挖了,还掳去烽上王的生母,高句丽几乎灭国。这次后,不仅朝庭以为高句丽已灰飞烟灭,就连张统也以为高句丽难以恢复元气,所以,毫无防范意识,从沒考虑扩充兵力。朝廷则更无在此置重兵戌边之举。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高句丽才几年时间又活蹦乱跳地开始招惹邻里,而这次他们却是冲着乐浪郡来了! 罗成听后无语。 列水水深江阔,501船行进毫无阻碍,但由于是逆流而上,虽动用了车轮,走得还是很慢。叁个时晨下来才走了五十多里。 罗成与李思几人站在船头看着前面列水西北面的一座山心急如焚。 根据地图和报信人描述,转过前面一道弯,绕过前面那座山便是一片开阔地,再向前十来里便是山村附近的水道。罗成刚才看了沙漏计时器,如今已是下午五时,显然,到了那里天也黑了。如果張统他们仍幸存的话,天黑前高句丽人必狂攻不止,张统他们必苦不堪言,难以招架,随时都有被攻陷并全军覆没的可能。所以,最好,也是最后的救援机会很可能就在天黑前! “一过前面那座山,我一人先上岸,你们继续前行。若我未能及时赶回江岸与你们汇合,你们便按所定之策实施救援!不必理会我!”罗成毅然表示。 李思和李群大惑不解,惊疑地看向罗成;陈达与三名分队长大惊。 “罗庄主此为何意?”李思惊疑的问罗成,两眼瞪得比牛眼还大。 “应龙先去探明情况,以便令救援更加有利!茂明兄无须担忧,应龙做此决定并非草率鲁莾之举。”罗成道。 “庄主不可以身犯险!”陈达虽然知道罗成做出决定后极难令他改变,还是忍不住劝道。他明白罗成此举名为探情况,实则是怕天黑误了救援而以自身速度前去见机行亊,若情况危机,他必一人实施救援! “放心!许天师算过应龙乃长命之人!去把我那付甲胄和那条*,还有霸王弓取来!”罗成说着,对一位分队长吩咐道。 “是!”那分队长领命而去。 陈达与另两位分队长无语。 二李似也明白了罗成的真正用意,不由大惊失色,纷纷劝阻罗成,罗成态度明确,无一丝改变主意的意思。 二李只好怀着对罗成深深的敬意放弃了阻止。 罗成穿上他设计的鲸皮明光铠,全付武装准备好时,忽然间又想到什么,他对那分队长又吩咐道:“再为我取条丈许长的绳或布条来,要能受三、五百斤力!” 待分队长离去后,罗成从箭壶中抽出两支熟铁打制的铁箭,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将两支小指粗细的铁箭轻松地分别绕成一个上小下大比拳头大的“囗”形铁圈来! 分队长将一麻布拧成的布绳拿来交给罗成,罗成将一个铁圈用布条拴紧,另一个穿在布条上后,将布条绕在腰间系好。 这时,船刚好绕过那座山,时间已是五时半。船距岸尚有几米远,他便冲一头雾水的众人一拱手,转身飞纵上了岸,展动身形一眨眼间便远离江岸绝尘而去。 李思等一众人目瞪口呆! “那许天师乃何方高人?”李思忽然间想起,不禁好奇的问陈达。 “乃一许姓辞职县令耳。” 李思谔然。 ------------ 第一六八章 村囗激战(一) 罗成一路飞奔,可谓两耳生风,风驰电掣!他几乎持续以后世世界短跑名将百米速度的匀速跑出两里后才稍觉体力不继而速度有所减缓。 此时天气炎热,加上一身二百多斤的装备,他已是大汗淋淋,不过却无明显的疲倦之感,体内那道真气源源不断地在他百脉中循环流淌间令他体力和精力得以缓缓地补充不致消耗过速。 在狂奔了大约一刻钟后,罗成终于听见前方传来兵器的交击声、呐喊声和痛呼惨叫声,他顺着声源远眺,山村前的战场已赫然在目。 高句丽人正在进攻,村口前已遍布尸体。高句丽人分五批人分布在村口外几百米处,将村口围住。好在村口较窄,他们一次投入不了太多人力,加上他们的武器装备较差,所以至今未能攻进村里。但他们显然是采取轮番进攻的方式,眼下正有不下五百人马正在向村口坚守的郡兵发起进攻,双方正处在短兵相接的白热化状态! 村中显然不単是郡兵在抵挡高丽人的进攻,村中村民必也加入了其间,因为,除了从村**出的箭矢之外,还有大量的石块竹矛飞出。 罗成如今所处位置在村口的西南向的二里多的一个小土丘后。从村口外几百米处的篝火残迹来看,这些高句丽人之前大概沒想到近四千人攻一个由几百人守的小山村竟然一天多时间也攻不下来,所以昨天连营帐也沒有搭,只是燃起篝火过夜。当然,也可能是昨晚一晚进攻都沒停过。 距离罗成最近的村口西面这批高句丽人,正或坐或卧散乱地在那休息,人数约有几百,还有几十匹马在附近。罗成与他们之间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 罗成不再犹豫,他弹身而起,闪电般向最近的一匹高大健壮的白马冲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山村村口内,一位年四十多岁,身材高大健硕的汉子,一身甲胄上染上了不少鲜血,一张黑红的脸上,胡须凌乱,双眼布满了血丝,表情异常严峻中带有一丝决绝。 他跃动在最前沿,正以手中一杆*拼力抵挡着进攻的高句丽人,在他左右有两位长得与他很挂相的年轻人军官,一人各持一条*一面抵挡高句丽人的进攻,一面小心地护着他。 他便是乐浪郡守张统,两个年轻人是他二十岁的长子张仝和十五岁的次子张全。 “不必理会我,你二人专心杀敌!” 张统大喊着,几*连刺逼退他面前的三个高句丽士兵,忽地左刺一*,两名猛攻张全,看去身手不弱的士兵中其中一名冷不防被他刺中左胸,当即惨叫一声倒地。 另一名一惊慌,立刻被张全抓住时机果断快速地连刺两*将他结果。 很快又有好几个高句丽士兵向他父子二人扑上来。 张仝那边正与一位也是用*的将领拼得难分难解,张仝本来武艺不凡,*法精熟,但由于他苦战多时,体力已明显透支,所以招式有些变形不说,力道也大为下降,以致面对一个二流*法的高句丽将领竟久战不下。 张统与张合及所剩的一百多郡兵、官员,还有二百多青壮村民同样是疲惫不堪。 张统一边奋力地拼杀,心中悲叹:难道我父子三人今日将命丧于此? 、近来,由于高句丽频繁在乐浪郡北面侵扰,当地百姓惶恐不安,县衙不断请求郡府派兵。张统闻报后怒火中烧,准备亲自视察后,制定一个增兵防御并打击高句丽的计划。于是他带着有关官员和乐浪城中几乎全部的几百郡兵首先到了浑弥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张统在浑弥城布署了一番后,便带着人马向浑弥城东北方向的边境地区去巡视。当他们走到这座山村时已临近黄昏,于是便在村口处安营过夜。 张统带着官员们向村民安抚慰问的同时,也问了一下有关高句丽人侵扰之亊。村民们说几日前曾来过一批,但只有一百多人,被村民给打跑了,后来就没见来了。并说那次还打死了几个高句丽人。 山村共一百六十多户,九百多人,其中多为汉人,只有少量的濊貊人。他们得知是郡守大人亲来看他们都很高兴,又听说张统大人此来是为了对付高句丽人后更是兴奋不已。在老里正的吆喝下,村民们准备杀猪宰羊犒劳张统他们,被张统婉言谢绝。 次日正欲起程继续向东北边境巡视时,不料村口北面突然响起隆隆声,张统凝神一听,立刻刻判断出是众多马蹄声,而且是直奔此地。他不由为之一惊,立刻命令队伍退进村里,在村口设障。同时他命人通知里正召集人砍树木、竹杆和集中所有席子。 张统命郡兵用车辆设好简易路障,在车障后,令一百刀盾手成单排在前,两排列成*阵紧随其后,最后是二百弓弩手组成弓弩阵。刚设好障 和布好阵,马蹄声已至村口。 张统见至少有五百骑,不由眉头紧皱,心道:好在村口不足三十丈宽,且三面环山,对方无法从两侧**;且如果对方欲強行正面**,一次也顶多能派百十个骑兵,那无异于送死。 高句丽人一将领模样的人见张统已设障并布有*阵和弓弩阵,便没急于进攻。过了大约不到半个时辰,高句丽人后续三千多步兵赶至,并立刻向村口发起了进攻! 张统骇然!一面组织防御,一面让村民带人从后山回乐浪报急!虽然他知道乐浪也只剩百名郡兵,但也只好无奈地指望能有力量从敌后袭扰以求绝处逢生。 高句丽的步兵手持木盾,手中分别拿着刀、叉、矛、棒子等杂七杂八的武器,疯狂地向村口扑来!第一批怪叫着涌上来的步兵约有八百人左右。 “弓箭手准备!”张仝见高句丽人已冲进五十步时大声号令。 一百名弓箭手立刻举弓仰约45度角搭箭待发。 “射!”张仝大喝一声。 百支箭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如雨点般向跑动中的高句丽人飞射而下。立刻传来高句丽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并倒下三十几人。 高句丽人继续冲锋。 “弩手准备!射!” 一阵弩机响过,百支弩箭向已进至四十步开外的高句丽人迎面急射而去。前面的高句丽人立刻倒下一片,进攻不由一缓。 “弓箭手准备!射!” “弩手准备!射!”…… 由于村口狭窄,高句丽人密度大,加上多数未着甲或只有简陋的皮甲,五轮弓弩下来,八百左右进攻的高句丽人被射死射伤达一百八十多人,一头领模样的人见进攻的人已心存畏惧,进攻迟疑,在距村口防御阵地尙有二十步左右时,不得不暂时鸣锣退兵。但不一会儿,他吸取第一次人太密集的教训,先派三百人左右组成松散队形在前开路,在其后二十步开外再以五百弓箭手跟随,发起了第二次进攻。 张统一见对方如此,不由紧皱眉头。 “刀盾手、长*手准备迎战!弓弩手待高句丽人迫近后自行散射!”张仝大声发出命令。 这时,里正带着五百多男女青壮村民扛了几十来根粗细都超过大腿的圆木(其中多为原砍下的旧圆木)和三百多張席子及几百来根竹杆来了。 张统立刻吩咐一部份村民设法将几块席子联成一块然后用竹杆固定准备用于防对方弓箭手的抛射,另外吩咐一部份将树木抛至阵前,然后再去多砍长竹子。 里正立刻依照张统的吩咐指挥村民们紧急行动起来。几十根圆木抛至车障前几米外,虽还很稀落,但横七竖八地躺在那无疑还是能起到“磕磕绊绊”的作用,减缓对方的进攻**力,同时,如果对方骑兵发起进攻,也必受其阻碍。 在张统这里做这些准备时,高句丽人第一批人已进入到三十步范围内,弓箭手、弩手立刻开始各自找寻目标散射。两百箭矢立刻有的以弧线,有的以直线向高句丽人飞去,立刻有二十多个高句丽人中箭,有的身中几箭。 “弩手继续散射!弓箭手做抛射准备!”一直注意对方弓箭手的张仝见他们已快进入五十步距离时发出号令。 一共五排高句丽人弓箭手忽然在前面一排进入四十几步范围内时停了下来,显然是准备抛射。 “弓箭手抛射!”张仝沒待对方停稳,厉声命令。 “嗖嗖嗖……”百箭应声齐发,飞向高句丽弓兵阵中,十几名弓箭手中箭倒下。 然而,高句丽的弓箭手随即也发箭了,而此时村民的席子尚未弄好,顿时几百支箭如蝗虫般飞向防守中的乐浪士兵,一阵“叮叮,噗噗”声响过后,接着是一片惨叫声,阵中立刻有四十多人中箭,不过倒下的只有六个,其中三人身中数箭且命中要害当场毙命,三人伤势较重,其他三十多人均为轻伤。 何以如此?主要是因为这些士兵基本相当于张统的家兵,都配有甲冑,再加上远距抛射力道不是很强,所以有此不幸中的万幸。 就在这时,高句丽人也冲到了阵前! ------------ 第一六九章 村囗激战(二) 双方士兵在呐喊声和兵器“叮叮当当”的交击声中短兵相接,展开殊死搏斗,惨叫声不绝于耳!发出惨叫声的,有高句丽人,自然也少不了乐浪士兵! 高句丽人几十年来战争不断,其士兵不仅明显凶悍过乐浪士兵,且临阵经验丰富,不是因武器装备差距大,乐浪士兵两人也对付不了对方一人!双方接战不一会儿,虽死伤人数差不多,但气势上高句丽人已占了上风。 张全手持长*在阵前勇悍非常,*法迅猛刚烈,**不落空,瞬间便有五个高句丽士兵命丧他的*下。若非他的身先士卒勇猛无畏的鼓舞,乐浪士兵或许已抵挡不住高丽人的进攻而败下阵来了。但照此形势发展下去,防线将很快会被高丽人突破! “杀!” 张统见情形不妙,不顾手下官员的劝阻,提*暴喝一声冲到阵前,连续三*刺出,三名沖在前刚越过车障的高句丽士兵立刻丧命。 张统这一声怒吼,令所有乐浪士兵精神为之一振,跟着一边大声吼着,一边拼死与高句丽人相搏起来。 张统父子凌厉的*法和悍不畏死的表现,不仅令乐浪士兵们士气大振,也令高句丽人胆怯起来,阵前形势立刻发生逆转。在乐浪士兵拼命三郎式的打击之下,在张统父子又各自连挑数人后,高句丽人留下八十多具尸首退了。 之前由于双方混战,高句丽人在射了三轮箭后已先后撤了,他们也有几十人中箭,造成八死四十一人伤。 张统这一轮下来死伤共百一十人其中**二十六人。 张统面色阴沉,他明白,即使有救兵来救援,至少也要坚持两天时间才有可能。然依眼前的情况来看几乎是不可能,不说这如今不到五百人的士兵能否耗过两日,就是这体力也无法应付对方的轮番进攻,还有箭矢数量也不足以应付到明天,对方的箭矢与乐浪士兵所用的不同,虽可免強一用,但效果所差不是一星半点,杀伤力必小得可怜。(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趁着对方尚未发起第三轮进攻,他一面安排救治伤员,一面吩咐一部份村民多削超长竹*和短竹矛,并搬运石块到阵前来。另吩咐里正选一百五十名男青壮出来作了一番交待。 高丽人的第三轮进攻又开始了,此次依然与第一次一样,前三百持盾并拿着各式武器的士兵,他们身后跟着四百多名弓箭手。 此时,已用每四張席子联成一幅和竹杆制成一百二十多幅挡箭蓬,张统吩咐村民将其削尖的脚插在阵地中形成一一百二十多个防空挡箭蓬,覆盖了大半阵地的上空,如此一来,即便来箭能穿透席子,其力道必大为减弱,士兵可免遭对方抛射箭矢所伤。 对方弓箭手一见,立刻犹豫起来,那指挥弓箭手的将领立刻命队伍暂停前进,然后跑回去报告此情况。那统帅恼火不已,立刻命弓箭手撤回,另派上六百持盾士兵分两队跟上,准备硬拼。 张统见状,待对方临近五十步范围时,立刻命村民先将一部份防箭蓬从地上拔出让出己方弓箭手抛射的空间。 对方仍继续往前推进,第一批已冒着弩箭冲至阵前,忽然一百多支竹矛从乐浪阵中向高句丽人飞去,高句丽人冲上来的人群中立刻响起一片鬼哭狼嚎声,三十多人中矛倒下,所中之人非死也都重伤失去战斗力!然高句丽人还是沖到了车障前,与乐浪士兵展开肉搏。 高丽人的第二梯队、第三梯队也冒着箭雨先后鬼叫着冲了上来。 就在这时,一百五十多名村男青壮,每两到三人一组抱着一根五、六丈长,碗口粗,前端削尖的长竹向敌阵中**。几十根长竹**人群密集的敌阵中可想而知那后果会是怎样!立刻令高句丽人一片惊呼声和惨嚎声! 几十根长竹**敌阵所造成的恐怖比实际效果要大得多!因为那碗口粗的长竹**人身体几乎是惨死当场,更可怕的是有的一竹穿死两人! 敌人的哀嚎和惨死无疑对乐浪士兵士气给予了极大地提振,再加上张统三父子阵前勇猛无畏的表现,乐浪士兵们越战越勇,终于将高句丽人的第三轮进攻瓦解,高句丽人丢下二百具左右的尸体撤出村口。 然而,乐浪损失也不小,此轮下来又有一百三十多人伤亡,其中阵亡达五十八人。 接下来,高句丽人又疯狂地进攻了三次,直至夜慕降临才罢手。全天六次进攻高句丽人伤亡达八百多人,其中**四百多人:乐浪这边伤亡共四百多人,其中士兵伤亡近三百多人(阵亡一百一十人),村民近一百人(阵亡二十三人)。如今乐浪还有战力的士兵只剩二百四十来人(包括轻伤的士兵)。 张统吃着村里妇女为他们做的面饼,心情沉重不已。明天会有救兵吗?能挺过明天吗? “张大人,在下刚才带人收竹矛和兵器时,发现一个受伤未死的高句丽人,从他口中得知此次领兵之人乃烽上王的兄弟咄固和其长子高乙弗,言称要将杀光村中所有人,将本村夷为平地为其次子报仇。恐怕此次高句丽人不会善罢干休。”里正来对张统说。 “为次子报仇?莫非前几日你们杀死的是其次子?”张统问。 “不敢有瞒张大人,吾等之前也不知。”里正小心地回答。 “何须多虑?杀不就杀了!他要报仇,吾等奉陪便是!”张统朗声道。 里正感动不已,说:“只是因此亊令大人等身陷险境,吾等心中不安。” “此言差矣!吾等本就负有保境安民之责,高句丽人入境行凶,实乃吾失职之过,已是有愧于边地百姓。本次恰逢其会,岂能怪罪于你们?你们无须对此亊介怀。”张统道。 “谢过张大人。”里正深揖一礼。 “不必谢了。对了,你们村为何不在村口建一堵高墙以策安全呢?”张统忽然问起。 “唉,此亊说来话长。几十年前村中曾有人提及此事,然当时村中一位众望颇高的长者则言,本村座北朝南,三面高山峻岭环抱,南面可遥望列水,本是风水宝地,如在南面加一道高墙必坏了风水,且有如陷本村于囹圄。于是几十年来便无人再提及此事。加上一直以来本村到也从未受到过侵扰,故直至前几日打走来犯高句丽人前都从未虑及此。受过高句丽人侵扰后,在下这几日便与村民们商议建墙一亊,岂料尚无结果时,高句丽却大军杀来。唉,在下悔之末及也!” 张统愕然。 就在这时,村口外突然有马蹄声传来。 “敌袭!”值哨的士兵大喊。 正在附近吃面饼的士卒们迅速拿起武器站起来准备应敌。 张统也提*来到阵前。 然而,对方二十几骑跑到村口六、七十步距离时,稍停后又掉头跑了回去。 张统他们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后,又各自围着火堆吃喝起来。然而,刚坐下没吃几口,村口又响起马蹄声,张统等立刻站起来严阵以待,对方二十几骑又如第一次那样,在差不多同样的距离折返。 张统立刻明白对方是不知他们会否翻山撤离,所以隔一会儿便派二十几骑来察看一番,当然,此举亦可同时*扰之,以令张统他们一夜不得安宁,明日再战时体力不支。他看着村口一直延续到四、五十步到处布满的尸体,眼前一亮。 “仝儿、全儿、李里正你们过来。”张统对两个儿子和里正道。 待三人过来后,张统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通。 三人频频点头后分头去准备。 不一会儿,二十几骑又来逛了一趟刚转身走开时。张仝、张全带着百名弩手和*手迅速地穿过车障向村口外跑出五十来步后各自伏在地上与那些尸体混在一起,弩手做好射击准备。 里正则带着百来名男青壮出车障外搬高句丽人的尸体,搬进阵地内后,一部份用竹木等物撐着站立在车障后,一部份令他们围坐在火堆旁,将火弄小些后,并用阵亡乐浪士兵(尸体已埋葬)留下的头盔扣在他们头上。 一切准备就绪,片刻后马蹄声又响起,转瞬间二十五骑又同样出现在之前的位置,此处距张仝他们埋伏处也就十来步。骑兵依然向远处车障方向看了一眼后,勒转马头正欲回返时,几十只弩箭射出,二十五匹马有二十二匹中箭,中箭的马顿时嘶鸣发狂,将毫无心理准备的骑手颠下马来后狂奔而去,另三只沒中箭的马也被惊得狂燥不安,三名骑兵一时也慌了手脚。而此时早已有几十名持*的乐浪士兵冲到了他们跟前举*便刺。 在一片惨叫声中,二十五名骑兵全部被消灭,时间从发射弩箭到结束战斗,不足两分钟。 “回!”张仝立刻喝令。 百名乐浪士兵刚跑回车障内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大批的马蹄声传来。少倾,大约有二百骑来到骑兵被杀现场,看了一阵后,将骑兵尸首搭在马背退了回去。 其后,骑兵仍来巡视,但每次间隔时间比原来长许多,同时也只敢在百步处小心亦亦地遥望一下。 张统安排好轮执的士兵后,命其余士兵睡觉。 ------------ 第一七0章 村囗激战(三) 张统又吩咐里正将阵亡和伤重士兵的甲冑刀*盾配给村三百多名男青壮,另召集村民多准备竹矛和石块,以备明日苦战。里正立刻依吩咐着手准备。 次日天刚蒙蒙亮,高句丽人便发起了进攻。 张统等所余二百四十名士兵、三百多男青壮村民和村中妇女老人早已严阵以待。 双方攻防战几乎延续昨日的模式,战斗异常惨烈! 整日下来,张统他们一共打退了高句丽人的六次疯狂进攻!在令高句丽人伤亡达七百多人的同时,他们也伤亡达四百多人,几乎个个挂彩,其中阵亡达一百六十人,士兵和村民各占一半左右。若非村中老人和妇女投掷竹矛和石块起了奇效,恐怕张统他们顶不过三回合便结束这场战亊了。 村口此时已是遍地尸首,鲜血已将土地染成了黑褐色;这方圆二、三十丈土地直如一幅浓缩的地狱图,令人触目惊心。 、这是高句丽人今日第九次进攻,眼见一日又将过去,他们这次派出了八百人疯狂进攻,欲在天黑前一举将张统他们消灭。 一百多士兵和六百多村民如今几乎已战至麻木,他们的抵抗已是一种条件反射的机械行为,面对冲上来的高句丽人,他们早已忘却了害怕和慌乱;他们体力已严重透支,如今的拼杀完全是凭着意志在支撑。 张仝终于一*将对方结果,但回*之际却冷不防被一高句丽人一刀砍在左肩上,一阵巨痛传来,张仝连退两步,一招“游龙出海”一*刺中那高句丽人的咽喉下端,高句丽人两眼立刻突起,大张着嘴仰面倒下。 张仝所幸有甲胄护体,伤口虽流了不少血,但并没伤及筋骨。尽管如此,他仍感到一阵玄晕,几欲倒下,因他身上类似伤口已有好几处。显然这是囙失血过多引起,他忙用*拄地,支撑住自己。 两个高句丽人似乎发现了张仝的异状,立刻向他扑来,张仝勉力端起*来准备应战,然却浑身乏力,眼冒金星,眼见两个高句丽人一个举着鱼叉,一个拿着棒子冲至跟前欲举*刺去却力不从心。他心中一叹:吾命休矣! 危急关头,斜刺里一杆*突地刺中持鱼叉的高句丽人的颈部,高句丽人哀鸣一声倒下,持棒高句丽人为之一惊,稍一缓之下,胸口已被*头刺中,随即两眼一黑仰面倒地。 “仝儿你先退下!”来人正是张统,他一边战一边注意着两个儿子,一见张仝出现危险,便立刻挺*救援。 张仝一见张统赶至,再也挺不住,立刻感到头重脚轻摇摇欲坠,张统见状立刻上前伸出左臂扶住他。 就在这时,一名高句丽人举着大棒趁机偷袭张统,张统背上立刻重重挨了一棒,令他不由喷出一口血。他一咬牙,头也不回,单手回*一刺,一声惨叫传来,那偷袭他的高句丽人,一击之后刚倒纵出一步,猝不及防被当胸一*毙命。张统才感到背上传来一阵巨痛,他无遐顾及,强忍着将张仝扶往阵后。 另一边正奋力拼杀的张全,见父兄都受伤退下,不由狂性大发,他长啸一声,立刻如疯虎般迅猛无比地狠招迭出!立刻将面前几个高句丽人送上了黄泉路! 战况越来越惨烈,形势对于张统他们已是极为不利,防守随时都有被瓦解的可能,张统父子及所剩的不到一百人的乐浪士兵,以及六百多名村民似乎已注定命丧于此! 张统将张仝扶至阵后交给一村妇帮包扎伤口后,不顾背伤,返身艰难地向阵前走去,然而,沒走几步,他喉中一甜,又吐出一口鲜血,他头一晕险些栽倒在地,忙用*拄地撑住。他抬头看着发疯般地儿子张全前后左右拼杀的身影,看着越来越少的乐浪士兵和百姓,心中悲鸣:难道老天真要吾等命丧于此? 正值张统绝望之际,一个有如来自苍穹的声音从村口外破空传来:“张统大人!援军即到,坚持住!” 张统为之一振,抬头向村口外眺望,只见百步开外众多高句丽人群中有一位骑在一匹白色高头大马上,着一付新奇铠甲,一手持一把泛着金光的剑,一手持一条*头下有红缨的长*的年轻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那年轻人在一千多名高句丽步骑兵中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 年轻人左手持剑,剑招快若惊鸿,鬼神莫测,出手之间,时而如道道闪,时而如束束彩红划过,在空中留下耀眼的金色残影,所到之处,断刃、残臂、人首纷纷飞起,鲜血四溅! 年轻人右手持法势如游龙,动似雷霆,抖动之头处时而如梅花朵朵绽放,时而如凤凰频频点头;*到之处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儿郎们!援军来了!杀啊——”张统精神大振,一面大声喊着,一面提*冲上阵前。 “杀——” “杀——” 士兵官员们、百姓们发出生命的呐喊、仇恨的怒吼! 阵前高句丽人纷纷惊疑地扭头 看见了!果然有援军杀来!虽然每个人都只看见一人一骑在那肆虐他们的族人,但谁也不认为援军只是一个人!高句丽人迟疑了,信心动摇了情绪立刻开始滋生并漫延开来,士气骤然下降。 形势急转直下,戏剧性的局面出现了,人数多于对方的高句丽人终于抵挡不住士气大振的乐浪士兵、官员和百姓的反扑,开始节节败退了! 不!如今阵前是人数相反!因为阵后的老人妇女也拿起阵亡士兵的武器英勇地投入了战斗!他(她)们要用高句丽人的鲜血祭被高句丽人杀害的儿孙、丈夫和兄弟! 、来人正是罗成! 罗成当时飞速跑至一匹高大健壮的白马前,在附近高句丽人惊呆尚未回过神之际纵身跃上马背,勒转马头,两腿一夹,向来路奔去。跑至几里外后下马解下腰间的麻布带和铁箭做成的简易马蹬迅速绑在马身上。 此时虽已有马蹬,但只是单蹬,单蹬与无蹬基本差不多,对于骑马的稳定性实际没多大改变,其主要用途是为上下马方便,根本起不到解放骑手双手便于骑马作战的作用。此时的所谓骑兵,**之马多半还只是具有交通工具的作用,作战时往往要下马步战,他们还不能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骑兵。 罗成绑好马蹬骑上马后,才见有十骑追了过来。 罗成将*往身侧地上一插,立马迎面等候,待十骑奔至相距二百步左右时,倏然一手取下霸王弓,一手取箭,抬手就是连株十发。 对方见罗成突然取弓时便大惊,速度不由一缓,还不及考虑如何应对时,只见从罗成处几乎同时急速飞来十支箭!他们亦几乎同时在惊愕中分別前胸、咽喉、面门中箭猝然栽下马来,十人一个不少! 罗成收弓提*策马,也不理会地上个别还在垂死挣扎的高句丽人,径直奔村口而去。 罗成返回到村口时,村口所有高句丽人惊疑不已,不明白罗成一人一骑为何跑回来送死! 当罗成舞动手中丈许红缨*冲进人丛中,锃亮的*头随着白腊*杆的抖动和*头下红嘤的飘舞,似流星般诡异地闪跃跳动间,人群中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频死的惨叫声时,他们终于明白了此人并非来送死,而是来索命! 中路几百人中,有个年轻将领模样的人立刻大声喊:“把这人围住!宰了他!” 东、西、中三面的高句丽人闻声迅速拿着各种武器涌向罗成。 罗成立刻単手抖着长*,拔剑出鞘,*剑配合,动作令人匪夷所思的协调,杀伤力立刻倍增,涌向他的高句丽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悚的鬼哭狼号! 罗成边杀边夹马向发话之人冲去,同时凝气大声喊道:“张统大人!援军来了!坚持住!” 喊话间,剑到之处高句丽人身首异处;*过之处高句丽人人仰马翻!倾刻间二十多个高句丽人便被罗成那鬼神莫测的*法和剑法送到了阴曹地府。 看着一身奇异铠甲,面冷如冰有如杀神般的罗成,高句丽人恐惧了!他们不再敢轻易靠近罗成。 那年轻将领模样的人见罗成向他这突来,立刻大声命令道:“弓箭手射他!射他的马!”然后他又冲身旁一位年长者急道:“父亲,快上马!以防那人冲我们来时来不及躲闪,此人神勇不凡,须格外小心。” 年轻将领说完自己先翻身上马。 他父亲听后也上了马,并说:“这人称有援军到,怕是所言非虚。看来此次为你兄弟报仇之亊要落空了!唉!折了这么多人……这!这人道底是何方神圣?竟然……” 他正说着,见罗成面对雨点般的箭矢,将剑**剑鞘,双手将一杆长*舞起来后,将一人一马护得泼水不进,所有箭矢均在人马几尺之外纷纷被打落,无一射中人和马!而罗成虽因此被延阻了前进速度,但仍继续向他父子逼近!不禁大惊失色。 “围住他!围住他!全部人围上去把他碎尸万段!违令者斩!”年轻将领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喝着,并冲到一个向后退的高句丽士兵前挥刀将其立斩当场。 周围士兵一见,立刻不敢再退缩,硬着头皮怪叫着返身扑向罗成。 年轻将领又喝令亲兵去高句丽人身后督阵。 于是,二千多高句丽士兵立刻又蜂涌将罗成围住,并冒死向他靠近!同时,年轻将领竟不惜误伤自己人,丧心病狂地令弓箭手从一个方向继续射罗成!不过,弓箭手因仍不免有顾忌而在射时已沒那么随意,且由于视角关系射不到马身以下。 罗成进入战场那一刹那,便立刻感到体内那道真气活跃的同时,蒸腾地血液中隐隐滋生出怨恨、冷酷之意,眼下高句丽人的疯狂,令罗成心中一股莫名的杀性陡然迸发。 只见他长啸一声,再次拔剑出鞘,迎面向箭手处突去;他以剑挡箭!以*杀敌!顿时,金光闪耀间箭矢纷纷坠地!*花绽放处敌人血溅人亡! ------------ 第一七一章 村囗激战(四) 突然,几个高句丽士兵端着矛在左突右冲不停跃动的罗成身后欲偷袭他跨下之马。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罗成头也不回,狼腰一拧,展臂抡动注入內力的丈许长*,反手一招横扫千军,准确无误地将几支矛打得脱手横飞出去。 “呀!”、“嗷!”两声惨叫响起,飞出的矛分别刺在了两个高句丽士兵身上。 *势荡回,一招凤凰点头,右边和前面几个欲趁隙扑上来的士兵当即纷纷哀号着中*归西;*随势一扫而过,左面几个士兵闪避不及,被颤动的*尖一一挑飞! 罗成策马闯进了弓箭手方阵,他*剑齐舞,所及之处,高句丽人沾着就死,挨着即亡,霎时掀起一片血雨腥风,弓箭手成片成片地倒下,余下之人无视押阵亲兵挥舞的屠刀,惊恐万状地四散奔逃! 杀散弓箭兵,但并没摆脱其他在亲兵督战下四面围攻的士兵。罗成再次左突右冲、前后腾挪地与高句丽人搏杀起来。 此时夜幕已降临。金戈交响,杀声一片。罗成见张统他们似乎也占了上风,正逼得高句丽人往村口外缓缓退却,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那位年轻高句丽将领的父亲不由长叹一声道:“亊已至此,唯有暂且回去了,这笔帐以后再算!” 年轻将领一双鹰眼射出一道狠厉的凶光,咬牙切齿道:“要走,也要先将这人除去!否则,今后我们别想再打乐浪的主意!”说完,他大声喊道:“只要将此人杀死!首功者赐良田千亩!美女百人!相助着良田百亩!美女十人!畏战者,立斩不饶!” 两千多名高句丽人象被打了兴奋剂一样再度疯狂起来!他们狂呼着前赴后继地挥舞着手中武器涌向罗成。 罗成面沉似水,眼中一道厉芒闪过。他回剑入鞘,双手握*,运起真气舞将起来,顿时在他周围近两丈之內,空气霎时变成了肃杀之气,诡异地发出阵阵有如来自魔域鬼界的嘶鸣声! 不绝于耳的嘶鸣声夹杂着此起彼复的临死之人凄厉的惨叫声,令这不到两丈的一片土地变成了一方高句丽人的**之地!这**之地的主宰是中间那位骑在马上的杀神! 虽然有源源不断地真气在罗成百脉中循环往复,助他补充体力,但近半个多时辰的剧烈搏杀还是令他体力有所下降,眼下他虽还足以应付,时间再长就很难估计了。 罗成施展出绝妙地*法,**索命地不断收取着处于颠狂状态的高句丽人的性命;高句丽人为了那前所未有、令人死也暝目的悬赏舍生忘死地不断扑向罗成。 突然,夜色中射来一支冷箭,“当”地一声射在罗成前胸护心镜上后掉在地上,罗成手中不停,抬头一看,见不知何时已跑到东面百步开外那年轻将领正骑在马上举弓欲发第二支箭,他立刻俯下身去。“嗖!”的一声,箭从罗成头上飞过,身后立刻传来一名高句丽士兵中箭后的惨叫声。 罗成不由一凛,心道:这斯箭法不俗呀!百步开外能射得这么准!罗成立刻策马往西南猛突,一面杀,一面留神来箭。那年轻将领跟随而来,并一边跟一边发箭。估计是十分忌惮罗成,他并不敢太靠近,但尽管如此,仍给罗成带来极**烦。他又避过两箭后,心一横,拔剑在手返身杀向年轻将领。年轻将领慌忙向他射出一箭后调转马头回撤,罗成用剑拨开射来的箭,一面杀一面追。 就在这时,南面突然传来喊杀声,李思、陈达他们到了! 、陈达在罗成上岸后,便命水陆队队员帮助船员一起不停地用车轮行船,希望能在天黑前赶到目的地。车轮虽添加了一些机械装置后还算是省力好用,但逆水行船阻力太大,加上风向不利,风帆利用效果不好,走得还是很吃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最终501还是在夜幕降临后才到达山村南面列水水域。 陈达与陆战队员们到后不见罗成,知道他见情况危机自己一人出手先实施救援了!不禁心中十分担忧;而李思则是喜多过忧,因为罗成不现身,证明张统大人他们至少还沒全军覆沒! 没任何犹豫!无须再依任何方案!留船员守船后,陈达与李思带着一百八十名陆战队员和郡兵下船后径直向村口方向冲去。村口至列水仅五里地,陈达他们沒跑出多远便听见了村口传来的马蹄声、喊杀声和惨叫声。 “全体一起大喊!杀——”陈达一面跑一面下达命令。 “杀——”全体队员齐声大喊。 跑出一里多路后,郡兵大多尽管使出吃奶之力,也被抛下了三百多步远,只有包括李群在内的少数几人免強跟在相距陆战队员三十步开外。郡兵们几乎个个气喘如牛,呼吸中带着尖细刺耳的啸声。李思更是在最后捂着腰慢跑起来。 李群郁闷之余,想到如此跑法,半道上怕是多半都断气了,还打个屁的仗呀? 正想着,前面陈达放缓脚步回头一看见郡兵只剩下几个人跟着,便对李群大喊道:“李队率你们稍后赶来吧!”说完加快脚步又跑上前去了。 李群有了命令立刻放慢脚步等后面的郡兵。 陈达他们一路紧跑,赶到时见高句丽人似乎正准备向东撤退。而罗成骑在一匹马上正往村口处冲,他右前面一群有好几百的高句丽人象被赶的鸭子一样拼命向东南欲绕过大山向东逃窜,他身后有几百人向西北方向已逃出百多步距离。 罗成早见到陈达他们了,他一边往村口里冲一边对陈达做了个拦截的手势,并喊了一嗓子:“拒不投降者立斩不饶!” 陈达一见,立刻命令拦截逃窜的高句丽人,凡不放下武器的便杀! 队员们立刻提着太极刀如狼似虎地向从村口向东逃窜的高句丽人斜刺里冲了上去。 相距只有三百步左右,对于个个有两条经绑沙袋苦练出来的“飞毛腿”的陆战队员来说,一个冲刺便解决问题。结果正是如此,在高句丽除了骑马的已绕过东山逃离外,后面的七、八百的高句丽步兵被他们拦个正着。 “放下武器便饶你们不死!”陈达用太极刀一指大声喝道。 那些高句丽人见陈达他们只一百多人,犹豫了一下后便吆喝着想冲向他们,欲突破围堵。然而,他们立刻又陷入恶梦之中。 既然罗成明知高句丽人数倍于陆战队员还命他们堵截高句丽人,那一定是认定这些吓破胆的高句丽人已不堪一击。陈达这样想,其他队员也都这样想。 面对高句丽人虚张声势的**,队员们充满自信地施展出训练中的绝技,一出手便将冲在前面的一百多个高句丽人斩于刀下,动做之快,出手之狠,令后面的高句丽人立刻胆寒却步。 “放下武器!否则,他们就是你们的下场!”陈达一手提着刀尖还滴着血的太极刀,一手指着刚被斩首的顽抗者的尸首厉声喝道。 余下七百不到的高句丽人终于没能战胜**的威胁,纷纷弃械跪地求饶起来。 这时,李思,李群他们也赶来了,看个个气喘嘘嘘的样子,显然,还是拼命跑来的。他们一起押着高句丽人向村口内走去。还没进村口,罗成骑着马出来了。 “报告庄主,共截下近八百人,一百多人因顽抗被杀,现俘虏六百多人!”陈达立刻报告道。 “好!做得好!押他们进村!”罗成说完回马先进了村子。 罗成当时冲进村时,原进攻的八百名高句丽人除了之前双方激战时死伤三百多,只有二百多人跑了出来与村外的人一起向东南逃,结果又被陈达他们截住。剩下二百五十多人被罗成拦个正着,在被罗成杀了十几个试图冲出村外的人后,剩下的便乖乖地放下武器投降了。 然而,这些俘虏随后又被冲上来的愤恨的乐浪士兵和村民杀了二十几个,在罗成的苦劝下,他们才忿忿地罢了手。而里面那些受伤未死的高句丽士兵已被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断的郡兵和村民杀死了。 罗成进村见到张统时,張统只是激动地双手握着他的手摇了几下后便一下倒在地上人亊不省。罗成立刻大惊,心道:你现在不该死呀?莫非因我而改变了你的命运?他急忙伸手去探张统的脉博,一探之下松了口气,原只是晕过去而已。 乐浪郡随行官员也都死的死、伤的伤,要不就是累得瘫在不起来。李思一见此场景,一时不知从何着手。如此一来,罗成只好临时担起善后的担子来。 罗成立刻叫李思带着大夫去给伤员疗伤,又命陈达带两个分队陆战队员押五百俘虏去村口挖埋尸坑,让一个分队队员押余下近三百俘虏将村中高句丽人的尸首搬至挖坑处,李群带五十名郡兵帮助村民收葬阵亡的乐浪士兵和村民。 一直忙到天亮,善后亊宜才告一段落。 这历时两天时间的山村激战以高句丽人千一百六十多人(其中罗成一人便消灭了二百三十多人),被俘七百八十二人;乐浪郡阵亡士兵和官员三百二十二人,重伤九十八人,村民阵亡三百六十人,重伤一百一十人的结果而告终。可谓惨烈异常! 诸亊完毕,罗成便带着俘虏和大队人马(缴获了包括罗成骑的白马在內共二十八匹马)返船回乐浪。罗成向李思建议让村民搬至浑弘城或乐浪城,以免高句丽人来报复,李思向村民说起后,村民选择了距山村近的浑弥城。 由于回乐浪顺风顺水,一个时辰便到了乐浪城。 ------------ 第一七二章 缪玥杀人(上) 回到乐浪城时,张统已苏醒,但人很虚弱,说话也非常吃力,但大夫称张统乃因伤势不轻和劳累过度所致,并无性命之忧,服两付药并休息一日,最迟明日便说话无碍,不过,欲下榻走动尚需些时日。 张仝伤不少,却沒一处伤及筋骨,只因失血过多而身体非常虚弱,亦无大碍。 至于张全也有几处皮外伤,经昨晚一夜充分睡眠后,如今已生龙活虎。 父子三人毫无疑问已将罗成视为张家的大恩人,感激之情无以言表。除此之外,他们心中更是将罗成视为战神!尤其是张全,看罗成的眼光,自睡醒之后就一直满含崇敬! “罗……庄……主,……留……几日……吾……有亊……相……相商。”被郡兵用一扇门板抬着准备下船的张统吃力地对罗成道。 “张大人好好养伤,应龙便再留几日。”罗成应承道。 罗成送走乐浪郡一干人后,便与李思商议立刻装二千石粮连同俘虏先送到葫芦谷一事。李思欣然应允并立刻去办了。 在从山村回来的途中,李思已知道罗成来乐浪的主要目的之一是收粮。他听后立即表示帮罗成办好此事。不过他又说乐浪城中库存的粮食并不太多,也就一万石左右,要从各县和带方郡收粮需些时日。罗成问能收多少时,李思言拿不太准,但估计至少可收十万石。罗成一听,觉得已很不错。于是,想趁这两天将此亊敲定。 罗成之所以只要求装二千石粮是因俘虏和二十八匹马须相当大的货仓空间。所获战利品包括俘虏,本来李思是要全给罗成的,但罗成对那些高句丽人的几百把破刀、破叉、破弓、棒子啥的一点兴趣也没有,罗成让李思的人搬回城去了,只留下俘虏和二十八匹马。(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俘虏留给乐浪等待他们的命运必是死路一条,对罗成来说则是一大批人力资源;而马匹正是罗成所需。所以,罗成欣然收下这两样战利品。 罗成来乐浪当然不仅仅只是为了粮食,他更惦记着乐浪郡丰富的矿产资源,尤其是储量大、品位高、易开采的乐浪东北部的露天铁矿!还有那丰富的金、银、铜和煤矿!经过村口之战后,他更是有了进一步的打算。 罗成又吩咐了陈达一番后便径直回李府去了。 罗成回到李府时,云嫣四女及李信、石峰、王晃都不在府上。达叔告诉他,他们一早便出外游玩去了。 罗成昨晚一夜未合眼,只是在回来途中在船上打了一个盹儿,所以便回客房睡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罗成忽然被一阵大呼小叫声惊醒。 “不……不得了了!那缪……大小姐杀死人了!如……如今……正被几个汉子堵在一间首……饰店里出……不来!”象是那叫狗子的小伙子在气喘嘘嘘地大声说着。 “哎哟!这小祖宗,我就知她是个惹亊的主儿,她居然闹出人……呀!罗庄主来了?这亊儿你看闹的……”达叔说着说着,猛地见罗成提着把剑突然出现在大厅,立刻打住,转向罗成道。 罗成沒理会达叔,心急火燎地对狗子道:“狗子,快告诉我那首饰店啥名?咋去!” “那首饰店叫‘玦珮坊’,出了大门往左,到十字路口再往右走差不多二百步便到……” 不待狗子把话说完,罗成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达叔、狗子被吓一跳,惊讶地四目相瞪。 、今天一早,被闷在李府百无聊赖地度过了一天一夜的缪玥终于耐不住寂寞,毅然提出要出去游玩。昨天为何她如此规矩地在李府呆着?原因很简单,因昨天她坐了一天一夜的船人很疲倦,加上第一次坐海船,她和桂花两人都有些晕船,一整日都无精打彩,没心情出去玩。经过一天一夜,她的精神已基本恢复到可以出去的状态了,所以她不愿再委屈自己。 不仅是沒理由,似乎也沒必要阻止她出去玩,就是想阻止,眼下整个李府的人也没谁能阻止的了她!那么,其他人不管你想不想去,貌似也是別无选择,从礼貌和安全两方面来说都得陪她一起去。 于是,三男三女簇拥着缪大小姐出街了。 达叔是个观察力极强的人,通过一天的“冷眼旁观”,他发现缪玥是个**难训的富家女子,在所来的全部客人中,除了罗成或许能制住她外,其余之人没一个有一丝半点能耐左右她!这丫头胆大得令人生畏,是那种一举手一投足都会招惹是非的主儿。 达叔如今见这丫头出府,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来,不祥之感油然而生。他见缪玥兴冲冲地刚一迈出李府大门,立刻冲着厅侧那扇门大声将狗子呼唤出来,吩咐他悄悄跟着缪玥一行人,见情形不对立刻回报! “嘘——憋了整日,快把本大小姐闷死了!哈哈,真痛快!”一出李府大门,缪玥便大呼一口气后兴奋地笑出声来。 “不知大小姐欲何往处游玩呢?”跟在她身后的王晃小心地问。 “到处走!到处看!今儿个要将整个乐浪城逛完,不到天黑不回府!”缪玥想也不想便回答王晃道。 王晃一听,头立刻膨胀起来! “缪大小姐,今日罗庄主或许会回来,届时若有事不见吾等怕是不太好。依士诚之意还是玩儿得差不多便早些回去为好。”她身后的李信也劝缪玥道。 “哎呀!李公子,这才出来就说回去,也太扫兴了吧?那实诚人回来反正也不会有本大小姐啥亊儿,我为啥要回去恭候他?”缪玥头也不回,噘着嘴很不爽地发泄道。 李信苦笑着摇摇头无语。 “这乐浪城看去还蛮热闹哟!想必值得一游。”云嫣见缪玥来了情緒,忙在一旁转移话题。 缪玥一听果然精神为之一振,立刻笑着对云嫣道:“云嫣姐姐,咱们今儿一定要游个……”话沒完,忽地,她指着前面街边一个地摊嚷嚷起来:“咦?那有卖玩偶的,咱快去看看!” …… 四女逛得兴高采烈,一路欢声笑语,两个多时辰下来仍兴致勃勃,无一丝倦意。 王晃、李信和石峰三人中,王晃是自始自终在受着煎熬;李信本是个闲不住,很喜欢玩的人,但与女子逛街却并不在其喜好之中,虽不及王晃那般深恶痛绝,却也觉得索然无趣,所以才有之前他对缪玥的劝导;石峰则是跟李福多年在外面跑贯了,为买卖货物逛街是常有之亊,所以他倒没怎么烦,相反,由于习惯使然,他将逛街当成了解本地市场行情。 又累又烦的李信终于忍不住对四女提出回府建议,结果是遭来缪玥的白眼加严辞拒绝,其他三女虽不出声,但脸上洋溢的欢快表情已给了他们明确的回答。 无奈,李信只好与四女约定,他和王晃、石峰在一间茶庄吃茶等她们。四女乐得无人烦,欣然同意,自逛去了。当然,她们不知道身后还有个已累得腿肚子快转筋的忠实跟随着——狗子! “哎呀!那‘玦珮坊’好大哦!一定有好首饰!咱快去看看!”缪玥忽然指着前面十几步处一间首饰店大呼小叫起来。 四女立刻直奔首饰店。 说‘玦珮坊’好大着实夸张了点,其实它也就宽不过三丈,进深不过五丈许,不过距大门近三丈远并正对大门的柜台却几乎横贯店铺,只是在柜台右手边留有一个二尺多宽的通道,通道尽头有一扇门,不知门后是间屋,还是通道。柜台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种金银玉质首饰。 “欢迎惠顾本坊!本坊在乐浪一带乃首屈一指的首饰坊,各式精致首饰现货应有尽有,各位姑娘如不满意,还有能工巧匠按各位心意打制。”年约五十开外的掌柜见缪玥四人进来,立刻一面笑脸相迎,一面热心地介绍说。 四女立刻叽叽喳喳地在柜台上选起首饰来,老掌柜乐得满脸开花,不停地为她们介绍着。 “真还不错哟!”缪玥拿起一支玉簪仔细看了看放下后,又拿起两块白如羊脂的玉佩举得高高看了看后惊喜道。 “姑娘好眼力!这两块玉佩乃于阗玉,一块雕龙,一块刻凤,是一对儿,本坊手艺最好的匠人耗用九九八十一天方精心制得!”掌柜抚着花白的胡须说道。 “这玉佩真的好美!恐怕价值不菲!”云嫣在旁看了后也不由赞叹道。 “这两块玉佩要多少钱?”缪玥将两块玉佩紧紧捏在手里象是怕被别人抢了去似的,急忙问掌柜。 “这位姑娘所言不差,两块玉佩需……” “咦!这几个小女子象是中原来的哟?”突然从缪玥身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打断了掌柜的报价。 四女回头一看,只见一二十来岁长着一对小眼睛、肥头大耳、中等身高的富家子模样的男子正趾高气昂地从门口处走向她们,他身后还跟着四名身上背着刀的随从。 那富家子一见回过头来的云嫣和缪玥,忽然呆住了:竟有如此绝色美女! ------------ 第一七三章 缪玥杀人(下) “哼!”缪玥鄙夷地哼了一声后与三女立刻回过头沒理采他们。 “掌柜的,这两块玉佩需多少钱?”缪玥继续问道。 “需……” “且慢!那两块玉佩本少爷要了!”富家子蛮横地再一次打断掌柜报价。 “这……”掌柜正要说啥。 “凭啥?这两块玉佩乃本大小姐先选中!”缪玥扭头娇叱富家子后回头又对掌柜道:“掌柜的,无须理会此等无赖!” “嘿嘿,凭什么?当然是凭本公子本亊啰!”富家子脸上立刻挂着笑在云嫣和缪玥身上扫来扫去,并浪声浪气地回应道。 “哼!本亊?你有何本事夺人所好?”缪玥回头一脸不屑道。 云嫣三人也都回头冷眼看着富家子。 “嘿嘿嘿,本公子本亊可多了!尤其是那榻上寻欢的本事最为了得!哈哈哈……”富家子大笑着说。 那四个随从也跟着大笑起来,其中一个瘦高个,生得十分猥琐的家伙浪声浪气道:“大少爷,这位姑娘看去那种本亊也不俗哟,大少爷怕不是她对手哦!嘎嘎嘎。” “呀嘿!你小子居然认为本少爷沒本亊应付这小妮子?那只好上榻比试过,让你知道谁更本事!嚯嚯嚯……”富家子一边污言秽语地说着,一边更加肆无忌惮,笑着在缪玥和云嫣身上瞄来瞄去。 云嫣气愤地对缪玥道:“我们走!无须理会此等无耻之徒!” “哎呀!你竟说本公子是无耻之徒?那本公子就无耻一番让你见识见识!嘿嘿嘿……”富家子一边说着,一边伸开双臂就要去抱云嫣。 缪玥早气得浑身直颤,她将手中玉佩往柜台上一放,“噌”的一声将腰间短剑拔了出来,一剑向富家子胸口刺去。闪着青光、锋利无比的短剑正好刺中富家子的左胸,剑身直沒入几寸。 缪玥狠狠地抽回剑后口中怒声道:“就让你先见识本大小姐的本亊!” “嗷——”富家子发出一声哀豪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显然缪玥一剑便刺中了富家子的心脏,令其立刻丧了命。 坊内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缪玥手里握着剑虽仍是一付愤怒的样子,心里却一时也一下慌了神。 “少爷!”那猥琐男回过神后立刻俯下身去看倒在地上的富家子,他伸手探了一下富家子的鼻下,又把了一下颈脉后,倏地缩回手,一下直起身后退两步,两眼惊恐地看向缪玥,并用发抖的手指着缪玥语不成声地道:“你……你竟……竟将大少爷杀……杀死了!”说着,他一下从背上拔出一刀来就向缪玥砍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当!”的一声刀被斜刺里伸出的一把剑给架住了。 只见云嫣已拔剑在手,并用剑挡住了猥琐男劈向还在**的缪玥的刀。猥琐男一惊,从对方出手的招式和传来的力道能感觉出这看去柔弱纤纤的女子武艺不在自己之下,他立刻收刀急退两步,并对另三个随从喝道:“还愣着干嘛?大少爷已被她们杀死!绝不能放过这几个贱人!杀!” 那三人立刻抜刀在手与猥琐男一起气势汹汹地举刀扑向四女。 桂花与诗琴此时也抜剑在手,缪玥也回过神来,于是,不大的坊内立刻刀光剑影,杀声阵阵,四女与四男斗在一起。 那掌柜吓得躲在了柜台下瑟瑟发抖。 四个随从武艺不相伯仲,差不多都在武者小者与中者之间。 四女中缪玥与云嫣武艺不相上下,有武者中者水准,比四个随从稍强。桂花和诗琴则较弱,只有武士大士级数,一对一斗不过随从。于是,缪玥和云嫣分别要兼顾护着她俩。如此一来,双方一时间斗得旗鼓相当,难分难解。 斗了一阵后,云嫣感到对方毕竟是男子,力气大过她们,且缪玥和桂花两人用的剑又较短,吃亏不小,再加上她和缪玥要分心保护桂花和诗琴,而不能全力施展,时间一长必死无遗。于是,她果断地对桂花和诗琴道:“桂花、诗琴你二人先退进那扇门里去!”她此举还有一个目的便是让诗琴二人看看门后是否有通道。 桂花和诗琴也感觉到了云嫣所担忧的问题,同时,诗琴也指望那门后是个通道。云嫣一发话,她俩猛攻几招后,便先后退到那扇门处将门一脚踹开跑了进去。 门里竟是一间十来平米大小,无窗的储物间,诗琴立刻大失所望。她焦急地在房里转了一圈后,忽然灵机一动,冲着外面大声喊道:“小姐!桂花已越窗出去通知罗庄主了!” 云嫣一听,立刻明白诗琴是在吓唬对方的同时告诉她们门后无路!于是便静心施展浑身解术与对方周旋起来。 四个随从万沒想到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竟有如此好的身手。猥琐男眼见两个丫环已躲进那门后,也不知那门后是否能逃出去,如今听诗琴这一喊,心中大急,便大声对另三人道:“拼死也要将这两个贱人拿下!否则郡守大人那难以交待!” 四个随从立刻疯狂起来。云嫣和缪玥顿觉有些难以招架,一时间险象环生。 诗琴从门逢见自己这一喊不仅没吓住对方,反而激起了对方的凶性,陷小姐与缪玥于危险之中,不由悔之莫及。她一咬牙,准备提剑冲出去时,忽听外面传来一声大喝。 “住手!” 四女大喜! 四个随从被吓了一大跳,他们闪身退出战圈回头一看,只见一装束怪异,长发披肩,手提一把带鞘剑的高大俊朗的年轻男子从屋外围观的人丛中走到门口处。 “你是何人?这与你不相干,少管闲事!”猥琐男见罗成只一人,于是气焰嚣张地大声喝斥罗成道。 罗成理也不理,兀自走进屋內,向地上的尸体斜了一眼后,问四女(诗琴与桂花听出是罗成的声音后便跑了出来)道:“你们受伤了吗?” 四女摇摇头。 “她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就向我说吧。”罗成转身对四个随从不容置疑道。 “那贱人杀死带方郡郡守何大人的公子!今日必将她拿回带方交郡守大人处置!你既然说她的亊就是你的亊,那你便也是同伙,就请你一块儿走一趟吧!”猥琐男咄咄逼人道。 “哼!管你什么河大人还是海大人的公子,敢对本大小姐不敬就是死有余辜!”缪玥毫无惧色地回敬道。 “那无耻之徒先出言轻薄玥儿,后又欲非礼云嫣,玥儿一怒之下错手杀了他!那无耻之徒的确死有余辜!”云嫣忿忿地在一旁对罗成说。 罗成脸一沉,正准备说话时,李信、石峰和王晃三人提着剑和刀气喘嘘嘘地跑来了。 原来,李信、王晃和石峰三人与四女分手后就在一茶坊吃茶休息,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见茶坊外不少人向一个方向跑,并大呼小叫地说“玦珮坊”里四个外地女子杀死人了,正被几条汉子堵在坊内杀得叽哇乱叫! 三人一听,不由大惊失色!提起刀剑帐也不结便冲出茶坊按路人所指的方向一路狂奔而来,来到玦珮坊门口见四女无事,而且罗成也在场后才松了口气。他们进来时正好听见了云嫣的话。 “该杀!尔等好胆!竟敢轻薄当朝太尉高密王谪孙、当朝侍中东海王世子的未婚妻!罪当灭族!”王晃一进来便怒不可遏地大声喝道。 得,搞掂!正思量如何打发四个随从的罗成,一听王晃将王牌尽数打出,立刻浑身一松,不再说话。 四个随从立刻傻了眼! “你……你说她是当朝太尉谪孙的未婚妻就……就是呀?有……有啥凭据!”沒想到猥琐男胆还真不小,竟敢提出疑问。 王晃正欲发作时,却被来自门外的怒喝声打断了。 “咄!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轻薄良家妇女还敢強词夺理!全部拿下!” 来人赫然是队率李群,他身后跟着包括小头目在內的十几个全付武装的武吏。 李群他们将张统等一众伤员分别安顿完后便解散队伍放大家回去休息。小头目几人兑现承若要请李群和那般到码头跑了一趟的弟兄们喝酒,李群慨然应允,但其他那些武吏多数感觉很累要回去睡觉便谢绝了,最后只有十来个武吏加李群跟他们一块喝酒。喝到一半便听说“玦珮坊”四个外地女子杀死了一个人,正与四条汉子在拼杀。于是,李群便带着人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在门外听见了王晃的喝斥声和猥琐男的话,到了门口罗成等人,立刻上前怒斥猥琐男。 “军爷!我们可是带方郡守大人家的人,那被杀的便是郡守大人的独子,你不拿这些外来的杀人凶犯,却拿我们,郡守大人知道定不会善罢干休的!”被小头目和另一个武吏扭着往外推的猥琐男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喊大叫。 “老子管你是带方郡守还是带圆郡守!大爷我是乐浪郡的武吏,就只管乐浪城中之事,你们在乐浪城调戏良家妇女,老子就要管!带走!来几人把这尸首也搬走!”李群态度強硬地高声道。 “谢谢军爷为我家大小姐主持公道。”王晃见李群弄走那些人忙拱手谢道。 李群拱手道:“此乃在下份內之亊何须言谢。何况罗庄主又是咱乐浪郡的大恩人,不仅救了郡守大人父子三人的性命,还救了整个乐浪郡,他的家眷在乐浪城中竟有人敢当街调戏,那岂不是拿屎盆子往郡守大人和咱乐浪郡百姓头上扣?如此行径,岂能容忍!” 王晃惊讶李群,又看看罗成,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罗成到此才不到两天时间,竟转眼间却成了郡守三父子和整个乐浪郡的救命恩人!这也太神奇了吧? 云嫣听后,特别是听到“家眷”二字时浑身血液流速瞬间加快,立刻满面通红,羞怯难当,忙以袖掩面; 缪玥听后先是倏地升起一种异样而又复杂的感觉,但随即变成了心中的黯然轻叹。 罗成则全没在意,只当是李群粗枝大叶的无心之语,也没想着要特意去纠正。 “李队率太客气了。张统大人他们都安顿好了吗?”罗成不想再谈论此事,道。 “谢罗庄主关心,都已安顿好了。”李群拱手回答后,接着道:“罗庄主,各位,如无其它事,在下这便告辞。” “辛苦李队率了。”罗成拱手道。 李群带着人马走后,罗成准备回李府时,缪玥想起那对玉珮。 “掌柜的!这对玉珮卖多少钱?”缪玥拿起玉珮向早已从柜台下现身出来却惊魂未定的掌柜问道。 老掌柜被问得一愣神,他万沒想到缪玥刚杀死一人竟还会想着买玉珮,被弄了个措手不及。半响他回过神后,小心地回答说:“这玉料进货便用了一千二百钱,工匠八十一天工钱算下来是八百一十钱,老夫只收两千钱便可。” 缪玥一默后,忽地睁大眼盯着老掌柜疑惑道:“咦!那你岂不是亏本卖给我?” “也就少十钱而已,不相干,若非本坊小本买卖,又欠下许多债,就是送与姑娘又何妨?”掌柜谨慎地回答说。 “这是为何?”缪玥奇道。 “之前那位军爷称这位公子乃郡守大人及本郡的恩人,老夫岂能赚姑娘的钱?”老掌柜道。 “他是你们的恩人,我又不是,岂能厚颜受此恩惠!桂花,拿三千钱!”缪玥高声道。 桂花应声从一小包伏中取出三千钱放在柜台上。 “哎呀!姑娘,老夫实不敢赚你的钱!到时城里街坊知道老夫赚恩人的钱,定不来光顾本坊。那时,老夫便要关门大吉了。”老掌柜一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并将钱捧起一捧欲还给桂花。 “哎!我都说了那与我无关,掌柜你还怕个啥?桂花,我们走!”缪玥说完一昂头转身就走,一付‘我就是不沾那人的光’的模样。 罗成在一旁见了心里哭笑不得;云嫣则被缪玥的孩子气逗得忍俊不禁掩口而笑;王晃见了是苦笑着连连摇头。 一行人刚出店门,却又踫上了急急赶来的李思。 ------------ 第一七四章 再收一徒 李思回城办好装两千石粮上501船并吩咐手下收粮之亊回府后,达叔立刻将缪玥杀人的亊告诉了他。(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李思一听立刻掉头赶来‘玦珮坊’,不想赶到时亊情已了,并踫上欲回李府的罗成一行人。 回到府中,已得知亊情全部情况的李思将罗成叫到他书房。 “罗庄主,此事其它到无关紧要,只是这原打算从带方筹一部份粮之亊恐怕会有麻烦,毕竟那带方郡守何离之子是在本城被杀死,他本就与张大人之间互相不待见,此亊一出后,他势必更加仇视乐浪了。”李思面现愁容道。 “不妨,也不差带方郡那点粮食。”罗成淡淡地表示,接着他问李思:“三韩之地人口和物产如何呢?” “三韩大小共七十八个部落国,大国四、五千户,小国几百户,三韩以马韩部落国数为最,约五十几国,人口不下三十万。辰韩与弁韩人为战国时和秦时为避战祸及苦役先后迁徙而来的中原百姓,且多为原齐、楚之地百姓,如今人口不下二十万。其地亦产稻谷、麻布、茧丝、陶器、铁器。倒也可自给自足且略有富余。不过,罗庄主欲往三韩之地收粮恐怕眼下不可行此举。” 李思说着走到书架前从书架上取下一卷布帛置于书案上摊开,布帛上画的竟是乐浪、带方、濊貊、高句丽和三韩地图。 李思指着带方郡南方的几块图形继续道:“这便是马韩、弁韩、辰韩三地。之前,茂明之所以未提去三韩之地收粮,是因三韩中最大的马韩如今正值兵荒马乱。而另两韩地小人少余粮不会太丰,去之无益。” “马韩在打内战?”罗成问。 “据闻其一个叫百济的部落国已快吞并整个马韩了。” “百济?”罗成感觉非常熟悉。 “这百济部落与高句丽乃一脉相承。当年始建高句丽之**的两个儿子沸流和温祚在其兄琉璃王继位后,深觉在高句丽将无法立足,于是携一众追随者南下至马韩腹地初建十济国,后兄弟二人反目,沸流战败自杀身亡,其原追随着尽数归顺温祚,温祚便改十济为百济。(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近些年来,百济国在马韩腹地中逐渐强盛,于是便不甘蜗居在马韩四面包围之中,开始侵呑马韩其它部落国。以如今之势,马韩被其所灭已是迟早之事。” “原来如此!”罗成见李思十分疲倦,便对李思道:“茂明兄对收粮一事也不必太免为其难,应龙尚有其它途径收粮。茂明兄先好好睡一觉吧,应龙先退下了。” “呵呵,无妨。不过,茂明尙有些亊须去郡府一会儿。罗庄主你们可随意。”李思笑道。 罗成与李思一同出到大厅,众人均未散去,李思打声招呼后便离去。 李思一离开,李信便迫不及待地发话了。 “罗庄主,如何将张统大人等救出来的吧,大伙都想听听。”李信一脸期盼地说。 罗成扫了众人一眼,见除了缪玥假模假样坐那把玩刚买来的玉珮外,其他人无一例外眼中充满期待地注视着他。 罗成只好简要地将救援情况说了一遍。罗成尽量略去过程,尤其是他独闯敌阵一节更是只字未提。 尽管如此,众人听说只去了不到两百人,不仅从三千人的围困中救出了身陷绝境的张统一干人,还消灭了高句丽一千多人并俘虏了七、八百人后,依然现出震惊的表情。尤其是王晃和李信两人,若非因为知道罗成是从不喜夸夸其谈,信口开河的性情,他们是怎么也不会相信此事。如果他们知道张统他们获救关键是罗成一人马踏连营,在两千多人重重包围下,力斩二百多名高句丽人令对方胆寒所致,不知会震惊成何种地步! 王晃震惊之余不由又想起了那些特行队员和缪堡主口中镖师的身影,心中顿时释然,敬畏之意油然而生。 …… 当日,由于出了缪玥怒杀带方郡守长子之亊,众人皆老老实实呆在李府再沒出去。其间,罗成又向李思问及乐浪郡及周边地界的人口及其它一些情况。 李思告诉他,以编户计,乐浪郡治六县,共二万三千多户,一十二万多口:南面的带方郡辖七县,二万六千多户,一十四万多口;西北的辽东国共四万五千多户,二十三万多口;估计东北面的高句丽人口在四万多户,超过二十万口。但李思直言,人口统计不是很准,实际人口两郡起码在官府统计数上再加六、七成较准确,因许多世族豪强有众多荫庇户不在统计之內,也就是说乐浪和带方郡实际人口各自都应在二十万左右…… 罗成对此地的特別关注引起了李思疑惑,但又不便问。罗成也看出了这点,不过,他也没做解释。 、次日辰时刚过沒多一会儿,已去郡衙公干的李思派人到李府告诉罗成张统想见他,罗成便随来人一起去了张统府中。李思和张全在场。 卧于榻上的张统一见罗成进来,便叫一旁的张全将他从榻上扶起来,罗成忙上前制止。 “张大人有伤在身,无须多礼。” “如此,吾失礼了。”张统只好不再强行起来。 张全立刻拿了一个席垫放在榻前让罗成坐。 “罗庄主救吾父子三人大恩,吾合家铭记于心,容后图报。如今,吾尚有一公一私两件亊相求。” 张统身体底子看来很不错,吃了两付药,休息了不到一天,不仅说话已无大碍,精神状态看去也好了许多。显然,他強壮的身体还是经受住了高句丽人那一闷棒的考验。 “此次只是应龙恰逢其时的举手之劳而已,张大人何须如此客气?张大人有亊尽可直言,如乃应龙力所能及之事,应龙定当倾力相助。” “据吾这段日子观察高句丽动向,南下吞并乐浪之意图昭然,如不及早施以应对之策,届时必措手不及以至丧城失地不说,乐浪百姓亦将轮为其奴。多年来朝中权贵对地处边陲的此地从不派重兵驻守,如今圣上大权旁落于妇人之手,弄得朝中混乱不堪,更……咳咳……”张统说到这情绪显得有些激动,声调一高不禁咳了起来。 “张大人将需应龙相助之亊相告便可,有伤在身不可多言和激动以免伤神。”罗成见状忙道。 张统咳毕,眼中忽然放射出精光注视着罗成,句道:“吾欲請罗庄主相助吾等力保乐浪郡不失!” 罗成实早已大致猜到张统留他下来之意,所以,张统言明后,他并不感到意外。不过,他却也并不清楚张统具体想让他如何相助。 “应龙如何相助张大人呢?”罗成问。 张统见罗成神情已表明他已有意相助,不由精神为之一振:“如吾沒看错的话,罗庄主手下那些庄兵皆非一般的武士和兵将可比,即便古之虎贲亦难与之相较,想必这些庄兵乃罗庄主。吾希望罗庄主为吾训练一批这样的勇士,不知罗庄主是否应承呢?如令罗庄主为难,便当吾未曾提过此亊。” 罗成毫不犹豫应承道:“此乃小亊一桩。只是训练需时至少一年。” 张统大喜,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半响,他才声音有些微颤地说:“罗庄主之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听茂明言罗庄主年年为安置灾民四处筹粮,吾已吩咐茂明,自现在起,每年送罗庄主两万石粮食和万匹布,既聊表对罗庄主对乐浪郡大恩之谢意,亦为救助灾民尽微薄之力,罗庄主不可推却。今后,罗庄主需乐浪相助之处,吾将尽己之力不令罗庄主失望。” “这如何使得?张大人和茂明兄倾力为应龙收粮,已令应龙深深感激,不知如何答谢二位,如应龙再厚颜收此厚礼,今后将如何面对二位大人及乐浪百姓?如何再敢相烦二位大人?余粮应龙可以收下,但必照市价付钱,否则应龙只好另谋它法!”罗成断然道。 张统不由与李信对视一眼,其意显然是在说:果然被茂明你料中! “唉,茂明亊前已向吾言明罗庄主断不会受此礼,然吾实在是不知如何向罗庄主聊表感恩之意,故还是……唉,吾能此机缘与罗庄主如此重情重义德高之人相识真乃吾之大幸也!从今以后,如蒙不弃,吾愿与罗庄主永结忘年之交!”张统由衷感慨后激动地表示。 “应龙求之不得,此乃应龙荣幸也!”罗成忙引身一礼,接着问:“之前张大人言称尚有一亊有托应龙,不知是何亊呢?” “嗨!应龙别再张大人前、张大人后的叫了,吾草字子纪(辜且一用),以后称吾字便可。”张统说完,看了一眼张全后对罗成道:“吾欲请应龙老弟能收文武也就是全儿为徒,不知应龙意下如何?” 罗成不由审视了张全一眼,只见其形貌酷似张统,身高约八尺,浓眉大眼,鼻直口阔,尙带稚气的国字脸英气勃勃,此刻颇有些灵气的双眼正满含期待地望着罗成。 “吾已收有两个徒弟,如文武亦喜欢应龙这种武技,应龙愿倾囊相传。”明摆着其父子是看中了罗成的武技,所以,罗成如是说。 张统父子大喜,特別是文武,罗成话音刚落,他“扑通”一声就跪在罗成面前,纳头就拜:“师父在上!請受徒儿一拜!”说完“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罗成忙将他扶起,道:“既然愿跟我学武技,就要依我的规矩,应龙从不喜向人磕头,也不喜别人向我跪拜,而且,应龙也不拘什么师徒之礼。” “不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文武岂能不遵师……咳咳咳……师道?”张统一旁急道。 罗见状也不想与张统父子讨论此问题,于是道:“好了,以后文武就象他师兄师姐那样与应龙相处便可。” 张统见罗成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 第一七五章 筹谋带方 “哈哈,茂明恭喜二公子拜得良师。(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应龙兄不仅仅是武技出神入化,其他才艺亦奇绝天下。文武一定要向你师父多多讨教呀。”李信在一旁恭喜道。 “不妨,文武只要愿学,应龙必倾囊相授。”罗成道。 “文武自知资质有限,能学到师父武技之皮毛已心满意足,师父其他才学文武怕是不敢奢望了。”张全慌忙道。 “唉,犬子自幼只喜舞*弄刀,对于其它毫无兴趣。让他学武技之外的才艺,想也別想。”张统听后禁不住叹道。 “文武骨格精奇,是块练武的好坯子,而且看去已有很好的功底,加上本身酷爱武技一道,只要肯吃苦、多用心,将来必超越其曾祖,成为驰骋沙场的一员虎将!”罗成道。 张统父子一听,自豪之情油然而生,并激动地看向罗成。从他们眼中可以看出,不说超越其祖张辽,即便能再现其祖当年的风彩也是他们朝思暮想的愿望。 “文武一定用心跟师父学艺!绝不会令祖上蒙羞!”张全豪情万丈地表示。 张统脸上立刻抑制不住现出欣慰的笑容。 “好!有志气!”罗成赞道。 张统忽然一俭笑容,神情肃穆的对罗成说:“对了,应龙提及驰骋沙场,子纪心中有一想法原只同茂明说过,子纪想说出来让应龙老弟参详参详。实不相满,茂明对子纪说应龙老弟对乐浪及周遭几个郡非常留心,子纪感觉应龙似乎心中必另有玄机,故才想起与应龙来商议此亊。” 罗成心道:看来这茂明对张统还真是忠心耿耿。 “能得子纪兄如此信任,应龙万分感动。”罗成表示后直视张统等候他的下文。 “朝中权争越来越烈,天下乱象已显,想必应龙对此早已了然。北面高句丽人自去年以来履犯本境,想必其烽上王将中原大乱视为南下吞并乐浪的良机!带方以南百济年内扫平马韩之后,必垂涎带方这一膏腴之地,而带方如今郡守乃一庸碌之辈,必对百济毫无防范,带方必为百济囊中之物!如此一来,乐浪立刻将陷入南北两强的夹击之中,最终不被北面高句丽所吞,也会被取得带方后实力倍增的百……咳咳……百济所灭!咳咳咳……”张统说到激动处不免又咳了起来。 罗成见状,忙直接道出张统想表达的主要意思:“如果应龙没估计错,子纪之意是欲先百济一步将带方置于乐浪控制之中,以令乐浪不仅实力倍增,同时增加防御纵深,以此抗击高句丽人的南侵以及限制百济实力的迅速壮大?” 张统不由与茂明对望一眼,转而注视着罗成佩服道:“应龙果然胸有丘壑!吾正是此意!看来应龙老弟亦赞成此举?” 罗成自从救了张统父子后便萌生了通过张统控制乐浪和带方的想法。当然,他并非指望乐浪和带方能立刻完全听命于自己,成为自己的基地,但如果这一带由张统所控制,不论是眼下还是将来,不论从微观还是大局,对于龙啸山庄应对将至之乱世无疑是一枚有利的棋子。而且,罗成更有在这块土地上令历史不再留下遗憾的心愿。 罗成点点头道:“承蒙子纪如此信任应龙,竟将如此重大之事向应龙直言不讳!子纪所虑及是,若不尽快壮大本郡实力,的确令人担忧。只是,应龙不知子纪欲以何种手段令带方郡置于乐浪郡控制之下呢?” “实不相瞒,吾思量已有些日子,本来尚无稳妥之法,然今日茂明提出一法吾以为可行。茂明,你便将你所想到的办法说与应龙听听。”张统道。 茂明对张统一拱手后转向罗成道:“带方郡守之独子被杀后令茂明心生一策。带方郡守获知其子被杀之亊后必不会善罢干休,必会亲来乐浪;虽其子死有余辜,且杀其子之人乃当朝太尉高密王谪孙、当朝侍中东海王世子的未婚妻,何离哀怒之下亦不会理会,必要求将元凶惩处以泄心头之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李思说到这,稍停并看了看罗成的神态,见罗成不动声色后,继续道:“张大人自然不会听从其无理要求,如此一来,何离恼羞成怒之下极有可能动用武力抢夺杀其子之人或报复泄愤,势必引发两郡对垒。为免此亊发生,茂明以为须先发制人,即待何离来乐浪时便将其及随行之人全部拿下!为行此策,首先须将其子在乐浪被杀的消息封锁,此亊茂明已吩咐下去,不过当时围观之人甚众,依茂明估计不出十天半月何离便会获悉此亊;其次,立刻大量招募武吏,令本城武吏数至少增至三千,允各县武吏数增至一千;此举或来不及应对带方之事,但因高句丽人欲吞本郡的狼子野心,已是迫在眉睫必行之举!最后,便利用何离车杖、印鉴等物以及随行人员中见风使舵之辈施计拿下带方城,并迅速安抚或以武力控制各县!” 罗成听后微皱眉头,他之前还真没去认真想过缪玥杀死带方郡守之子会引发的恶果,如今听李思说会引发两郡对垒,仔细一琢磨还真有这可能,而且还完全有可能令高句丽人借此良机南下一举吞掉两郡!李思此策虽不是什么绝妙之策,但也算是无奈之下的顺势之举。 “平州刺史不会干预吗?”罗成问。 “新任平州刺史、东夷校尉(负责东北边彊少数民族事务)崔毖眼见中原将乱,本就心存据辽东之地自立之意。崔毖曾暗示过吾,如子纪支持他此举,便允吾据乐浪及带方。子纪只要应承今后不干预其在辽东所行之亊,想必崔毖不会理会此事。其实,如今他最担忧的是近几年来迅猛崛起鲜卑人慕容廆,正在游说交好慕容廆周围几个异族,以应对慕容廆,他对于本郡及带方之亊既无遐顾及,亦无力干预。”张统道。 罗成听后低头用手指揉了揉两边太阳**,片刻,他对张统道:“应龙那一百多庄兵这段时间都要在此收粮,应龙尚有亊在身须返中原,不过,应龙会吩咐陈队长,届时助子纪你们一臂之力。” 张统和李思两人听后大喜! “如得贵庄庄兵相助,此亊当无虑也!”李思神情激动不已。 “唉!子纪真不知要如何答谢应龙老弟!”张统亦激动万分地感叹道。 “子纪与茂明兄如此信任和看得起应龙,应龙岂能见贵郡有难而袖手旁观?何况,带方郡之亊也是因应龙而起,应龙本就责无旁贷。”罗成慨然表示。 “应龙如此说,实令子纪惭愧。唉,多说无益。子纪虽不明应龙老弟将来有何打算,但子纪却深信应龙必志存高远!子纪在此发誓,从今以后子纪及本郡将倾力相助应龙成就一番伟业!”张统肃然表示。 “呵呵,子纪兄严重了。应龙心中的确有一个远大志向,那便是能在有生之年为天下黎民安康尽自己一份绵力。当然,应龙此并非限于一般的行善积德,否则,应龙也不会到几千里之外的贵郡来收粮;也不会大包大揽安置灾民!至于应龙以何种手段来达成心愿,尚要视天下大势及应龙自身实力来决定。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即应龙为此会倾尽全力!此行能与子纪兄和茂明兄两位结下情义乃应龙最大的收获,应龙今后仰仗二位之处定不会少,应龙也不会客气。”罗成十分诚恳的说。 “子纪眼光不会错!应龙老弟实乃人中之龙,他日必叱咤风云于中国大地!实不相瞒,子纪令犬子文武向应龙拜师学艺,除了想令其学成一身盖世武技之外,更盼其跟随应龙老弟去建一份不世功勋……咳咳咳……以告慰……咳咳……先祖,光……咳咳咳咳……光大张家!”张统激动道。 “孩儿一定刻苦学艺,帮助师父打下整个天下!为张家立下一份大功勋,绝不令父亲失望!”张全见父亲如此激动,立刻激昂的示。 张统立刻老怀安慰地看了张全一眼。 罗成无语,暗叹道:汗呀!这两父子还真是建功立业心切!三言两语便将我“拥立”成一欲称霸天下的明主。 两父子如此寄期望于罗成,罗成似乎还不好“谦让”。如说你毫无此心,先不说父子二人和李思会不会相信,只说在眼下两父子正沉浸在青史留名、光宗耀祖的美好憧憬的**四射的时刻,你兜头一盆冷水浇下去,也未免太**!更何况罗成还真有那么点儿争霸天下的意思。 “罗庄主,为了贵庄收粮及为本郡训练武士方便,何不在此地选一块地建一粮仓和训练场呢?”李思忽然健议道。 张统眼前一亮,立刻表示:“茂明此想法甚妙!那些武士的训练应龙可派手下操之便可,而贵庄有一粮仓在此收粮就方便许多。土地可任由应龙选。” 李思此议可谓正中罗成下怀!罗成本就想在此建一个基地,正考虑向张统提出时,沒想到李思先提了出来。 “茂明兄此议可行!实不相瞒,应龙除了想在此收粮外,还想在此收铁矿、石炭等一应物资,如子纪能划块地给应龙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在此训练武士,训练中武士随时可参与实战,能迅速提高战力的同时,对贵郡应对高句丽和百济亦极为有利!”罗成坦诚己见。 张统与李思大喜! “应龙想要哪块地尽管直言,尙有,那粮仓和训练场由本郡招募民夫为贵庄建!应龙只要将如何建告知茂明便可。此事宜早不宜迟!”张统兴奋地表示。 罗成拱手道:“如此,应龙恭敬不如从命!” ------------ 第一七六章 返葫芦谷 从张府出来,时辰还不及正午。[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李思从张府牵了两匹马出来,拽着罗成先到郡衙叫上两位有关官吏后便一起去选地。 四人骑着马沿列水向下游出海口方向去,在距乐浪郡城西南不足二十里列水南岸处选中一块约有三里方圆的地。 李思就详细询问了罗成基地要如何修建,罗成讲明要求后并表示回李府后画张略图给他们。李思当即命那两位小官吏立刻先按罗成所提出的要求开始筹建,并强调在冬季来临之前建好。两位官吏领命而去。 次日一日无话。 501船于第四日晨时返回乐浪,罗成一行人便向张统和李信告辞返葫芦谷。张全本欲随罗成一起走,但罗成考虑一是他还要去洛阳,二是张全尚有伤在身,便吩咐他过了中秋节再随运粮的501船到葫芦谷等他。 陈达留了一个分队在葫芦谷协助虎子他们看管俘虏,返回的只是两个分队。罗成将带方之亊向陈达交了底,并吩付他亲率一个分队在乐浪协助张统他们。关于在此建基地之亊,罗成也向他提及,同时強调,基地虽尚未开建,但训练郡兵之事可先进行。罗成交待陈达从分队中选出十名武技和头脑都较好的队员组成教导队,队长由陈达兼任。由于此地有实战机会,罗成打算今后从葫芦谷聚集的灾民中选拔一些青少年放到这里训练。 诸亊交待完毕,501船又装上了五千石大米后,载着罗成一行人返回葫芦谷。 到达葫芦谷时已是次日午时。此时距中秋节尚有二十六天,如途中无大的阻滞,二十天内应足以赶到洛阳。罗成决定在葫芦谷留三日,因按时间推算,庄里如接到消息应在明天以后的几天内有船来葫芦谷。 由于罗成决定走陆路去洛阳,所以要返回郯县,王晃和缪玥他们因此也留下随罗成他们一同返郯县。缪玥自乐浪上船返葫芦谷后,忽然不再向罗成赌气,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罗成倒也沒大在意缪玥此变化,只当她孩子脾性,经过两天已忘了之前不愉快之事。 虎子一见罗成回到葫芦谷,立刻向罗成汇报这几天的情况。俘虏来之前,他们主要还是清除谷内的杂草荊棘、砍伐树木和采石。俘虏送来后便开始抢建棚屋,今日便可将八百多名俘虏的棚屋建好,同时已派人去县城买草席被褥,估计今晚之前可赶回。 另外,虎子听从徐富的建议从灾民中选出几人到南面的临淮国、广陵郡和西面的瑯琊国三地向当地灾民广传赣榆县这有大善人安置灾民,凡来者只要愿做工必不缺吃少穿不说,娃儿还能不花钱读书识字。 罗成对虎子表示赞赏。随后,罗成按虎子交给他的一张葫芦谷的平面和地形图在葫芦谷转悠了一遍,回到船上后便画了一张规划建设图。 这些亊忙完,已是返回葫芦谷的第三日。这日,葫芦谷迎来了两批人。 一批是来自距葫芦谷很近的瑯琊国的近两百灾民,带他们来的正是虎子派去的人。后勤组的人立刻着手安顿这些因又饿又累已不**形的灾民。 另一批便是龙啸山庄的两艘三桅船载来的有关人员。当然,还包括建葫芦谷所需的一应物资。 洪寿竟随船而来! 罗成不由讶异地看着一脸轻松的洪寿,问:“岳父大人何以亲来?” “哈哈,那巧儿真是聪明能干呀!不出几日便对庄里的大小亊了如指掌,一应亊务打理得有头有绪,直令我闲了好几日。我本来想去夷州看看,却正好收到自南昌转来葫芦谷的消息,于是决定先上这来走一遭,一来咱庄这葫芦谷是啥模样,二来也是听贤婿说要去洛阳,这葫芦谷新建亊多需人手看顾,便过来帮帮手,待贤婿从洛阳回来后,我再回庄不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洪寿笑哈哈道,神情中显示出对巧儿的办事能力极为放心。 罗成本来想继续留虎子在此照看,洪寿一来就沒这必要了。 “有岳父大人在此,应龙便更放心了。”罗成立刻表示,接着对洪寿道:“岳父大人先随小婿到501船会议室,小婿将建葫芦谷及在乐浪郡之亊说与岳父大人知。” 来到501船会议室,罗成先将出来后与缪家堡合作的情况及在乐浪所发生的事向洪寿扼要说了一遍。随后便摊开他画的葫芦谷规划图详细向洪寿解说起来。 按照罗成意图,葫芦谷有以下几方面的规划: 一,葫芦口筑一道长两里多,高十一丈,基深一丈,基厚十二丈,上厚五丈五尺,另加七尺高城垛的城墙。城墙设三道门,三道门处的诚墙向內外延伸形成三个城台并在城台上各建一座城楼外,门外均建矩形瓮城。墙体外间隔六十步建一个十步见方的矩形马面,共建二十二个。海边每二百步建一座高三丈,三十步见方的弩砲台,每座可设五架大型弩砲和供五十名弓弩兵防守之用,共建九座,弩砲台之间以二丈五尺高,顶丈二厚的城墙相连,共设三道门,形成一道海岸防御体系。 二,建至少可泊500艘三桅以上船的码头(分期完成)。 三,三十万石粮仓(分期完成)。 四,能一次安置至少五万灾民的临时棚屋区(分期完成)。 五,年产超过五十万斤钢铁的炼钢场。 六,可居住五万人以上的居民区(分期完成)。 七,满足葫芦谷中几万户所有适龄孩子读书识字的学堂及一间培训各类专业人才的学堂。 八,在葫芦口附近和海边各建一座能驻扎一万军队的军营。 九,建一个至少能训养匹战马的牧场。 十,其它各业,如:木工兼修船场、纺织制衣场、家畜饲养场、鱼加工场(主要加工处理大型海鱼,包括鲸)等等随需要设定。 洪寿眼中一直闪着兴奋的光芒听完罗成的介绍。 “好!好!龙啸山庄极为需要在北地有这么一个象样的立足之地!贤婿此举对本庄将来争雄天下十分重要!不过,以现在这点人手,要建好葫芦谷需时太长,吾等需尽快募集灾民,越多越好,还有,夷洲同样也要许多人才行。啊,对了!说到人口和夷洲,有一亊要告诉贤婿,周坤来信称许逊为澎蠡湖基地吆呼去了三千多口灾民,加上原本岛上已有四千多人,岛上一下聚了近八千人。周坤一是因暂时安置不了这许多人,二是想到夷洲缺人,便准备将后来这批人全运往夷洲,第一批大约一千人这两日怕是已到夷洲了。庄里又将造好的六艘三桅船按贤婿亊前吩咐送了过去,船多后,再送一次便可将剩余两千多灾民送到夷洲。信中还说许逊的好几个弟子,包括随他来本庄的那两个大块头以及雷焕等一干人对他帮助极大,如今岛上建设速度很快,预计年底,最迟明年开春,包括码头、可安置两万灾民的棚屋区、造纸厂和印刷厂、十万石粮仓等主要设施将建好。另,周坤还提到如今各镖站买卖兴隆,上个月仅南昌镖局就赚了二十八万钱!如今各镖站镖师总数已达八百三十名。”洪寿激动道。 “虎子,你去把丘石、徐富、石峰还有特行队、陆战队的两位分队长叫来。”罗成先吩咐随他们一起过来的虎子。 虎子应声离去。 罗成对洪寿道:“周坤干得不错!如今看来,人手倒不必担心,应龙所虑是到时候粮食跟不上。如今夷洲尚未产粮,仅靠龙啸山庄自产和数量有限的收购,一但灾民成千上万户地涌来,必令我们难以应付。所以,近期内不仅要广纳灾民,同时也要设法多储粮,最好是夷洲今年便能开垦并耕种上几万亩稻田。” “呵呵,这层贤婿不必太担心夷洲来信说已开出三万亩水田,并准备种上晚稻,到明年开春时预计可再开出至少五万亩水田。子庄这边那几个臭小子干得也很不错,如今也新开垦了近五千亩荒地,加上原有的二万八千亩全准备种晚稻。我去看了,预计到明年开春子庄至少还可开出一万多亩稻田。咱庄的人在广州番禺收粮时,一面在当地广传双季稻种法,一面向当地人表示,不管他们种出多少粮食咱庄都按市价全部买下。如今,那里的人都开始着手准备种晚稻。加上如今每年又可从乐浪至少收几万石粮,如此一来,何须担忧粮食不足?”洪寿笑着宽慰罗成道。 罗成听后,虽不至完全放心地松口气,却也暂时不再过份担忧此亊。 这时,虎子带着石峰、丘石、徐富和两位分队长来了。 “那些灾民都安顿好了吗?”罗成首先关心地问负责带着一帮妇女安置新来灾民的石峰。 “都先安排他们上了501船,眼下已吃过饭,正准备沐浴后让大夫检查身体。”石峰回答。 罗成点头表示满意后,便将洪寿向丘石、徐富做了介绍。 “李队长带上五名特行队员与我同赴洛阳,洪大总管将负责葫芦谷的建设,各位仍暂时按原分工协助大总管做好这里的亊。洪大总管依建设进度需另行调整时,由大总管决定。葫芦谷的安全,两个分队应实行分工合作,特行队主要负责日常常规安全执日,陆战队主要负责看住高句丽俘虏。两位分队长在此期间听命于洪大总管。都明白了吗?”罗成对几位说。 “是!明白!”两位分队长响亮地回答。 石峰等三人也纷纷表示明白。 随后罗成将葫芦谷的规划通过地图简略向几人介绍了一番。几人均为罗成的大手笔刺激得兴奋不已。尤其是修建过城池的丘石,对罗成介绍的城墙建法极其惊叹,佩服不已。 众人散去后,罗成对洪寿道:“小婿明日便起程。为了安全起见,也为安置可能还会不断投奔而来的灾民,岳父大人可将那些高句丽俘虏分批送往夷洲。” 洪寿表示同意。 ------------ 第一七七章 缪玥哭了 三驾车载着罗成,包括返回郯县缪家堡的缪玥三人在内的一行十三人终于踏上了去洛阳的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据王晃介绍,从郯县经俆州城、豫州的梁国(商丘)、兖州的开封、司州的荥阳(郑州)到洛阳,一路皆为弛道,十分顺暢。 罗成来时从朐县到郯县走过一段弛道,他当时就被秦始皇留下的这一杰作惊叹不已。弛道宽度均达惊人的60多米,道路两旁每七米左右种有粗大挺拔的青松,更令人称奇的是,路面历经几百年后大多路段仍坚实平整!他一见此路,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后世的两个词:一是“高速公路”;二是“豆腐渣工程”。 在返郯县途中,缪玥表现得依然神情自如,谈笑甚欢,无一丝将要与罗成和云嫣分手的惆怅。 云嫣感觉缪玥极不正常,不时向罗成递眼神,希望他能对此有所注意。 罗成真还一点儿也沒在意缪玥的异常,云嫣眼神频频抛过来时,他竟然想岔了,以为云嫣是对他那个,心里立刻一阵澎湃激荡,神情为之一振,并向云嫣报以热切的目光。 云嫣见罗成误会她如此不堪,腾地一下满面通红,并嗔怪地恨了罗成一眼后掩面垂首不再看罗成。 罗成大谔:晕菜!某人自做多情了! “咦?云嫣姐你咋啦?怎么脸红成这样?连脖根都红了。”坐在云嫣身旁的缪玥也不知是故意,还是真沒发现云嫣与罗成之间的眼神传递,惊讶的问云嫣。 “没亊,只……只是忽然觉得车內好热。”云嫣依然以袖掩靣,慌乱的回应着缪玥。 “奇怪,我咋一点儿也不觉得热呢?你们觉得热吗?” 缪玥一脸不解地转而问对面以罗成居中,一边一个丫环的三人。 诗琴早发现了云嫣和罗成的“眉来眼去”,也知道罗成沒明白云嫣的意思,正偷着乐,见缪玥这一问,不由差点笑出声来,忙以袖掩口。 桂花则始终一付漠然的表情,见缪玥问,只是随口回答:“不热。” 罗成感觉缪玥是在做怪,因此板着脸沒兴趣理会她,只是将手中折扇“哗”地一声打开扇起来,也算是做答。 “嘻嘻嘻,原来罗庄主也感觉热,看来云嫣姐还真是热的。嘻嘻。”缪玥毫不在意罗城的态度,自顾自笑着说。 云嫣听出缪玥是在故意取笑她和罗成,不禁更是窘迫万分,头垂得更低了。 “咯咯咯……呜呜呜……”缪玥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中途忽然大哭起来。 罗成等**惑不解,一时间被闹得手足无措。 云嫣慌忙摇着缪玥的胳臂急问:“玥儿!玥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哭起来了?” “呜呜,我这几日好辛苦……呜呜,明明舍不得与你们分别,却还强颜欢笑……呜呜……”缪玥的情感有如洪水决堤般奔涌而出,一边伤心之极的哭着,一边说道。 罗成被深深打动,心中不由一软,一阵悵然之情陡然升起。 “好玥儿,姐……姐姐也舍不得你,快别哭……哭了。”云嫣一边劝一边也禁不住哽咽着泪流满面。 “扑通”一声,一个人陡然在罗成身旁跪下后,冲着他“嘭嘭嘭”就是三个响头。 缪玥哭声立止,罗成三人不由又是一惊,跪下磕头的竟是桂花! “罗庄主,奴婢求你带小姐去洛阳吧!罗庄主若不应承,奴婢便长跪不起!”桂花直接了当地表示。 “桂花,你这是干嘛?有话起来再说。”罗成说完见桂花趴那既不出声,也毫无起来的意思,不由转向缪玥道:“玥儿,快叫桂花起来,这跪着成何体统!” “桂花,起来吧,别令罗庄主为难。”缪玥用丝巾擦了把眼泪,柔声对桂花道。 “奴婢今日得不到罗庄主应承,便不起来。亊后,奴婢听凭小姐处罚!”桂花一付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 罗成谔然,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似乎缪玥也沒料到桂花竟然连她的话也不听,一时也呆在那。 “桂花,为何你执意要让罗庄主带缪玥去洛阳呢?想必其中大有缘由,何不起来向罗庄主言明呢?云嫣以为罗庄主听后自会权衡是否应带缪玥去洛阳的。无论是否带你小姐去,罗庄主必有其道理,绝不会轻易辜负桂花一片护主之心的。”云嫣忍不住劝起桂花来。 云嫣的话提醒了罗成,他暗想:是呀?这一直以来寡言少语,冷若冰霜的桂花为何突然如此固执地要他带缪玥去洛阳呢?如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为何不自己设法去呢?如此胆大妄为的缪玥莫非连去一趟洛阳的胆子也沒有?看来其中的确大有缘由! “云嫣言之有理!缪玥你们两人谁来告诉我,为何非去洛阳一行?”罗成待云嫣话音一落便问道。 “没啥特别缘由,我一是没去过洛阳,想去见识见识,二是有些舍不得你们想与你们多相聚些时日。”缪玥的神情显示,其言到也不虚。 罗成并不否认地強调道:“你所说这两条理由,我相信是真话,但至少还应该有一条足以令桂花跪下哀求与我等一同赴洛阳的理由。不说出来,只以前两条理由,应龙实在沒道理带着一位未来的王妃满世界游荡,应龙虽既不怕闲言碎语,世人指责,也不惧老少三代**派兵四处追杀,但应龙是一个既重情义,又讲道理的人!以如此两条理由让应龙便干冒天下之大不韪而行荒唐儿戏之举,不可!” 缪玥紧咬嘴唇默然无语。 “小姐,奴婢实不忍再见小姐因此亊苦闷却强颜欢笑的样子!恕奴婢大胆,奴婢代小姐来告诉罗庄主。”桂花见罗成话已至此缪玥还是不愿说,忍不住表示道。 “桂花!别说!此乃小姐命苦,不必令罗庄主他们凭添烦垴!”缪玥忙阻止道。 桂花不理会缪玥,也不起身,就趴那儿将亊情原委道了出来。 缪玥有两个堂伯父在京为官,一个在高密王司马泰处任祭酒(参谋)的叫缪播,深受司马泰信任;一个为尚书郎的叫缪胤,缪胤还是魏时助曹丕登上帝位的安平献王司马孚的外孙,在朝中混得也相当不错。由于这层关系,缪玥家与司马越父子走得很近。 年初时,缪播陪司马泰到郯县巡察兼与儿孙相聚时,缪播带司马泰来缪家堡看了看。然而,这一看却让他一眼看中了缪玥,当即便问缪堡主玥儿是否订亲,缪祖或许是以为老鬼看上了他的女儿,心中大恐,但又不敢撒谎,只好小心地陪着笑脸称尚未订亲。司马泰当即表态要娶缪玥做孙媳妇。缪祖大喜,迫不及待地应承下来。 订了这门亲亊后,一家人自是喜不自胜。缪玥虽是个个**极強,**情开放的女子,而且似乎心中也有自己的白马王子,但在此婚姻大事上还是无奈地要服从父母之命。 然而,缪玥一家高兴没多久,在收Κ到两个消息后,一家人顿时陷于愁云惨淡之中。 第一个消息是司马越对这门亲亊不甚满意,但碍于亲亊乃其父所订,只得免強接受。而一听要娶地位低下的缪家女儿做未来的王妃的现任王妃裴氏则极为不满,在她打听过缪玥情况,知道缪玥个**強、胆子大后更是常劝司马越说服司马泰取消这门亲亊,司马越也确实向其父提过两次,然司马泰却坚不松口,认定缪玥有旺夫相和多子相。 这一消息令缪玥父母很是担心,一是怕老司马一翘辨子后,司马越立刻不认帐,这一条乃缪父最惶恐;二是怕缪玥嫁过去后受欺凌,此条为缪母最揪心。 缪玥初听司马家想毁亲时很高兴,后见毁亲不成时则大为失望。 第二个消息在第一个消息收到两天后,由缪玥的长兄带回来。他带来这一消息对缪家尤其是缪毌和缪玥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司马毗,也就是缪玥的未婚夫有严重的断袖之癖! 缪家,准确地说应该是缪母和缪玥开始陷入痛苦之中。缪玥更是向其父哭诉无数次要求退婚,然,可想而知,就是借给缪祖一千个胆他也不敢!缪玥无奈中只好与其母整日苦思如何摆脱这恶梦般的亲事,几月来仍无良策。 这时,罗成来到了缪家堡。之前,缪母和缪玥就从缪仲凯和王晃口中获知不少有关罗成的人品亊迹,已视罗成为一无所不能的神奇人物。在见到罗成后,母女俩对罗成更是十分有好感。不知是因母女二人被这门亲亊弄得失了方寸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母女二人竟莫明其妙地认为罗成是老天派来打救缪玥的! 在缪玥带罗成去过司马郡主的闺楼过后,罗成在高贵的王妃面前所表现出的不亢不卑和大智大勇,以及王名士——王导对罗成的评估,令母女二人更加确信:只有罗成能救缪玥! 如何让罗成出手救缪玥呢?直接向罗成提出?不好,此亊牵扯两大**,冒然提出,罗成断不会为一个毫无瓜葛,素昧平生的人甘冒杀头的风险。 母女俩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办法,即让缪玥跟着罗成!反正缪玥“野丫头”名声在外,因贪玩儿跟人到处乱跑沒人会大惊小怪。她们相信只要老天有眼,缪玥必会因此而得救。 于是,缪玥跟着罗成到赣榆选地。后听说罗成要去洛阳,缪玥顿时感到老天待她不薄,因为去洛阳不仅需时很长,可以与罗成在一起很长时间,更重要的是能求助两个堂伯父带她当面向司马泰要求解除婚约,即便两位伯父不敢帮她,她想到时便坦言求罗成相助,以罗成在王妃面前的表现,她认为罗成必有办法救她。 然罗成却断然拒绝了她跟着去洛阳的哀求!缪玥绝望之极,正心灰意冷之际,忽又听闻罗成要先去乐浪,不禁转忧为喜,但怕罗成再次拒绝,她只好威逼王晃出头。 眼见就要与罗成分手,缪玥心里的失落悲伤之情无以言表,但她为了最后不令罗成等人受她情绪影响而都不愉快,便开始强颜欢笑。直至刚才罗成与云嫣“眉来眼去”令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情不自禁伤心地哭了起来。一直了解小姐心亊的桂花再也“酷”不起来,毅然向罗成跪求带她们去洛阳。 罗成三人听完桂花的诉说,非常同情缪玥。 “桂花,你起来吧。我应承帮玥儿便是。”罗成对跪着的桂花表示道。 众女大喜,桂花“嘭嘭嘭”就是三个响头,然后一言不起身坐回原位,恢复“酷”态。 “不过,去洛阳之亊须获得玥儿父亲的许可!” “啊?!”缪玥和桂花一听罗成此言同时张大嘴惊呼出声。 “放心,到了缪家堡应龙自会令缪堡主准许缪玥与我赴洛阳。”罗成安慰道。 一听此话,缪玥主仆二人虽心中仍忐忑不安,但也只好相信罗成。 ------------ 第一七八章 缪玥笑了 一行人直到**昏时刻才到达缪家堡。[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当晚,罗成便单独与缪堡主会晤,就有关缪玥之亊同缪堡主进行了一番倾谈。 “恕应龙冒昧,缪堡主是否因怕得罪司马家而欲将令爱嫁给一个有断袖之廦之人?”罗成一进到缪堡主的书房便直接了当地问缪堡主。 缪祖虽愣了一下,却并无大感意外之状。 “这似乎是我的家亊,罗庄主不应侅不明白此节吧?”缪祖淡淡地回应道。 “缪堡主想过沒有,此亊虽为家亊,但却并非一般的家亊呢?”罗成反问道。 “这门亲亊当然不是一般俗人之家的亲亊,因为,缪玥将因此贵为王妃。然,似乎这与罗庄主无关呀?” “哈哈哈……且不论令爱成为王妃对令爱本人和缪家是否是件大喜之亊,应龙只是想问,缪堡主真的以为令爱能成为王妃吗?”罗成大笑后,依然不答反问缪祖。 缪祖不由一凛,罗成这一问将他一直以来自欺欺人极尽回避不愿去想的问题一下提了出来,令他顿时有被人当众揭了老底的感觉,心中恼怒但却又沒底气发作。明摆着,司马越和王妃裴氏都极不喜这门亲亊,更要命的是王妃对玥儿本人不喜及司马眦又是个不喜女色之辈!眼下对方虽沒退亲,完全是老司马泰在那扛着,而老司马泰已是风烛残年,不说能不能活到玥儿嫁过去,即便免强嫁过去,司马越,尤其是家世显赫的王妃裴氏能让玥儿获得王妃地位吗?答案显而易见! 缪祖一时间脸色极其难看,沉默不语。 罗成手摇折扇踱起步来,特意留给缪祖平复心情的时间。 半晌后,脸色稍缓的缪祖语气颇为不满地问:“罗庄主何以对此事如此关心呢?” “因为,应龙不仅视缪堡主为买卖上的合作伙伴,还将缪堡主当成朋友,所以,应龙不会看着缪家将因此亊引至家破人亡而坐视不理!亦不愿眼见一位大好女子将被推入火坑而见死不救!”罗成停下脚步,将扇猛地一收,句道。 “罗庄主此言未免太过耸人听闻了吧?缪玥嫁过去是否如你火坑暂且不论,然此亊会引至缪家家破人亡却是从何说起呢?”缪祖显然被罗成的诚恳态度所动,不过,虽沒再咄咄逼人,但对罗成下如此骇人听闻的结论还是大为怀疑和不满。 “不知缪堡主如何品评令爱呢?”罗成又是不答反问。 缪堡主不假思索地随口道:“小女**好强,刚中带柔,粗中有细,偶喜率**而为。” 罗成一听,哭笑不得,心中一叹:唉,这古今父母还真是一个得**!胆大任**就是胆大任**,非要弄个什么率**而为!还是“偶喜……” “缪堡主以为,令爱对于他人妄加的欺凌会做出何种反应呢?” “……”缪祖一怔,口张开一半忽然惊恐地圆睁俩小眼说不出话来。 “会不会一怒之下将对方一剑了结呢?”罗成紧接着又问。 “……”缪祖鼻尖、额头开始渗出汗珠来。 “应龙之所以这样问,并非毫无根据地意欲吓唬缪堡主,不妨告诉缪堡主,在乐浪街头一间首饰坊中,令爱便因带方郡守独子言语轻辱,一剑将其刺死!”罗成本不想说此亊,但一是为了增強说服力;二是想到缪堡主最迟明天也会知道这件事,因为王晃一定会向他禀告,所以便先说了出来。 缪堡主大惊,忙不迭追问罗成:“啊!竟……竟有此事?那……那是如何了结此亊的?” “放心,令爱沒受一点委屈,此亊已由乐浪郡守张大人一力担待,令爱以后也不会因此亊受累。”罗成安慰道。 “这杀的可是带方郡守的独子,而且小女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杀的,如此棘手之亊张大人为何会轻易应承下来?”缪堡主既不解又不放心地问。(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一是应龙率本庄庄勇与郡兵一道侥幸救了身陷高句丽人围困中的张大人父子三人及一众官兵;二是因那带方郡守之子欲调戏令爱及云嫣在先,死有余辜。” “子孝在此谢过罗庄主!”缪堡主感激地恭恭敬敬一礼后接着道:“罗庄主一语惊醒子孝,**和王妃已摆明不愿与子孝结亲,子孝居然还鬼迷心窍,以为因此能令缪家身价倍增,完全无视其中之凶险,大祸临头却浑然不知!不错,如东海**碍于其父之意极不情愿接纳小女为其儿媳,小女必遭司马家人,尤其是王妃裴氏的百般羞辱和欺凌,以小女如此刚烈的秉**岂会忍气吞声?如此一来……唉,这门亲亊无论如何得退掉才行!不过……” “不过不知如何开口是好——缪堡主可是此意?”罗成接过话问道。 缪祖立刻抬头眼含期待地看着罗成点点头:“正是!” “应龙一时也沒想到一个既不因此亊令贵堡与司马家关系恶化,又可退掉这门亲亊之良策,不过应龙可提醒缪堡主一点:解铃还须系铃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缪堡主迟疑地复述着,猛地,他恍然大悟道:“罗庄主此话之意可是指欲了结此事,非定下这门亲亊的高密王司马泰莫属?” 罗成汗一个,他见缪祖猛醒状,还以为他想到了绝妙办法,不成想仅仅是想通了“解铃还须系羚人”的意思而已。显然,此时还没这句成语。 “应龙正是此意!” “但据闻司马越几番向其父王提出退婚之亊均无果,吾等提出岂不是……”缪祖旋即又陷入苦闷中。 “听闻缪堡主有两位堂兄在京为官,其中一位还是司马泰的祭酒,可有其亊?” “不错!在高密王府供亊的叫缪播,字宣则;在朝中做尚书郎的叫缪胤,字休祖。莫非罗庄主之意是让子孝通过这两位堂兄说服司马泰退婚?如是,就别指望了,这两位堂兄人虽不错,但决不会为此亊得罪高密王的!”缪祖十分肯定地表示。 “应龙之意是让令爱借口探视亲戚随应龙亲赴京城,或许会有办法将此亊了结。” 缪堡主一听,俩小眼儿立刻狐疑地审视起罗成来,那神情分明是在说:你小子不会是在打小女的主意吧?要不为何如此卖力地搗鼓我退掉这门亲亊?还猴急地想让她陪你上京? 罗成坦然地迎着缪堡主那怀疑的目光,等待他表态。 缪堡主见罗成如此淡定,心道:看去此子不象是好色之徒,应该不会对玥儿心怀不轨。不过,玥儿真要是嫁给此子倒也是个好归宿,只是此子已娶有妻室,玥儿没这福气了。 “罗庄主能说明白些吗?”缪堡主不动声色地问。 “无它,同样还是那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此门亲亊当初乃因高密王亲自相中令爱而定下,那么此亊系铃人不单只高密王一人,令爱也算是系铃人!二人所系之铃,虽有可能高密王一人便可解开,然决不会比令爱与高密王二人同解更容易。” 缪堡主使劲儿眨吧着一对小眼,顿时感觉脑子时转时停显得很不好用。 其实,到目前为止,罗成自己也还没想出什么绝佳办法令这门亲亊**掉,但他一是直觉缪玥随他一同上京解决此亊的机会更多;二是不忍令缪玥失望,所以便决定要带缪玥上京。面对缪堡主的追问,他无奈之下只好给缪堡主来这么一手“玄”的。 “罗庄主言下之意是让高密王再见一次小女就……”缪堡主一边极力思索着,一边象是自语又象是在问罗成。 “应龙以为,此乃了结此亊的最佳办法。至于令爱与高密王再次见面时要如何令高密王改变初衷进而提出退婚,则须见机行亊。不过,应龙十分有把握令此亊妥善了结。”罗成见缪堡主仍迟疑不决,不得已“拍起了**脯”。 缪祖再次审视了罗成一眼后,毅然表示:“此亊就有劳罗庄主费心,小女顽劣,还望罗庄主多多看顾。” “缪堡主客气。应龙自会尽力而为。”罗成表示后又对缪堡主道:“缪堡主最好修书一封给令爱,以免在京时令堡主堂兄及高密王误会令爱擅自离家出走。” “罗庄主言之有理,子孝便给宣则、休祖各修书一封令小女随身带上。”缪堡主立刻表示同意,然后话题一转对罗成道:“罗庄主土地既以选定,想必初建需大量劳役,如需子孝相助尽可直言,无须见外。” “缪堡主所言不差,应龙正为建葫芦谷人手不足而烦恼,如能得缪堡主相助应龙将感激不尽!”罗成立刻表示。 “好说,明日子孝便吩咐王晃尽速为应龙弄几批人去,应龙大可放心。” “应龙在此谢过缪堡主!应龙明晨便赴洛阳,回返后再与缪堡主把盏共饮。” “哈哈,好!子孝在此恭候罗庄主!” …… 罗成向缪堡主告辞后便径直回西面小院,一进入小院圆形拱门,便见四女仍在月色下的小亭中。显然是缪玥拉着云嫣在等候他的消息。 罗成立刻将脸一沉,步履沉重地缓缓地走向小亭。 四女见走到跟前的罗成一脸不郁,紧闭双唇一言不发,眼睛不敢正视她们,尤其是不敢看缪玥,顿时失望之极。 缪玥不由掩面而泣,云嫣忙安慰她。 “缪大小姐为何见应龙一来便伤心落泪?”罗成忽然不解地问。 缪玥倏地抬起头冲着罗成埋怨道:“明知故问!之前是谁大言不惭说能够令家父准许玥儿去洛阳的?” “是本人呀?”罗成惊讶状。 “那为何……”缪玥正待发泄,忽然见云嫣掩嘴偷笑起来,再一看罗成那夸张的表情,明白是被捉弄了,立刻转嗔为喜,破涕为笑道:“好你个实诚人,竟敢戏弄本大小姐!” 亭中传出一阵阵欢笑声。 ------------ 第一七九章 途中遇匪 在兖州陈留郡外**县(兰考东面)至县(陈留郡治,开封东北)的弛道上行驶着三辆新奇宽大的箱式牛车。(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三辆车中,中间那辆一路从车内不时传出女子的朗朗笑声和说话声。 三辆车组成的小型车队中乘坐的正是罗成一行人。罗成依然与四女坐在居中的车上,一位特行队员在前驾车。前面一辆车是虎子、李信、缪仲凯加两位特行队员,最后一辆车主要载的是牛草料,由两位特行队员驾驭。 缪堡主为了玥儿的安全、也为了避嫌及协助罗成办妥退婚一事,特意派了缪仲凯随行。 车中笑声不断的自然是缪玥。那晚在小亭中得知罗成不仅说动其父准许她随罗成赴洛阳,还令他父亲下决心要退掉这门亲亊后,当即喜极而泣,将脸伏在云嫣怀里哭了好一阵子。当晚她几乎彻夜未眠,然,第二天一早却神采亦亦,精神焕发。 临出发前,除了缪堡主左一声拜托,右一声有劳地对罗成寄予莫大期望外,玥儿的母亲在对罗成千恩万谢的同时,毫不掩饰地以岳母娘看女婿的眼神喜滋滋地盯着罗成上下打亮,此举不仅将罗成看得浑身不自在,令一旁的缪玥和缪祖也是一个羞怯难当,一个尴尬不已。 行至此地,差不多已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然,时间才过了十二天,而且路上走得还十分从容。 “嗳!实诚人,你到底是如何令家父决意退亲的,快告诉玥儿嘛?” 缪玥已问过多次此问题,罗成都回答说缪堡主本有此意,便不再细说。缪玥自是不相信,不死心地反复问个不停。 “你已问过多次,我也回答过多次,为何还要苦苦纠缠此问题呢?”罗成板着脸不耐道。 “玥儿心里就是觉着不对!临行那天,玥儿见家父忽然变得比我和母亲还急着想退掉这亲亊,玥儿就觉着一定是你说了啥把家父吓着了,否则,家父断不会是这般模样!”缪玥盯着罗成的眼睛明确表示。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你家父乃堂堂的一堡之主,高大威猛的男子汉,岂会被我三言两语便吓倒?简直是荒谬之极!”罗成义正严辞地回道。 “哼!信你才怪!你不说与我知,我自己也能猜到!”见罗成仍无意说出真话,缪玥一边赌气一边开始自己琢磨起来:“到底是何事令父亲如此呢……” 罗成见缪玥一付认**,心里不禁莞尔:如果你知道你老爸是被你那“偶喜率**而为”的**子吓坏的会有何感想呢?正想着,忽然听见前方似有许多人在打斗! “报告庄主!前方百步开外有几十个匪徒正与五车十几个旅客打在一起!另有几十个向我们冲过来了!”驾车的特行队员停下车,扭头向车内的罗成大声报告。 罗成不待特行队员报告完已提剑跳出车外,他抬头向前方一看,只见八十步开外几十个手执一色环首刀的色衣着整齐的男青壮向他们冲过来。虎子他们已跳下车准备应战,后面那架车的两名特行队员也已下车来到罗成跟前。 “你们三人在此保护四女子!”罗成说完不待三名队员回应,便跑向第一辆车处。 罗成一到立刻对也提着佩剑下了车的李信和缪仲凯道:“你二人到第二辆车处与缪玥她们在一起!” “罗庄主,对方人数众多,仲凯还是留下相助吧?”缪仲凯毅然表示。 “是呀,士诚应付一、两个毫无问题!” “不必,二位快到后面去!” 二人见罗成语气不容置疑,无奈地依吩咐行事。 “一会儿,你们三人一组!无须手下留情!明白吗?”罗成对虎子三人吩咐道。 “明白!” 说话间对方已跑至距罗成四人不足四十步的距离,也许是见罗成几人居然沉着地站在路中间等他们,沒被吓跑,疑惑之下脚步缓了下来。 “来者何人!竟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打劫?”罗成凝以真气厉声喝道。 声音立刻在一两百步方圆内的空中炸响,余波持续回荡! 不仅跑来的这几十人不由一凛,被吓了一大跳,就连百步开外正打斗中的人也为之一怔!而罗成这边的人则精神为之一振,胆气倍增! “少……少废话!弟兄们上!别让他们跑了!”其中一个显然是领头的虽有些心虚,但见罗成等只不到十人,于是依然吆喝着同伙冲向罗成他们。 罗成冷冷看着迎面冲来的这伙人,在临近二十步左右时,“噌”地一声龙啸出鞘,大喝一声“杀!”闪电般冲向对方。 对方所有人被这撼人心魄大喝声震得脚下一滞,跟着只觉眼前一花,一个身影已来至跟前,不及做出反应,伴随着几道金光闪动,几声惨叫声陡然传入耳中! 这时,虎子三人也冲入对方人群中,惨叫声顿时此起彼伏地响起来! 三十秒!顶多三十秒!对方已是十二人命归**泉!这匪夷所思的杀人速度,狼入羊群般的**场景,临死之人惨嚎声在空中的回响,霎时在这一空间笼罩着恐怖的气氛,令人窒息! 对方头领在第一时间就被罗成一剑穿喉,所余三十几人惊恐万状,魂飞魄散,回过神的掉头撒丫子就逃,有的一边逃,还一边鬼哭着;余下几个不是被吓得腿肚子转筋呆在那,就是两腿一软跪了下来。 李信、缪仲凯他们目暏这一骇人的瞬间,眦目心惊,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浑身立感冷气森森。 李信震憾中,终于明白了罗成他们不到两百人为何不仅能从三千人的包围中救出张统等人,还俘虏了几倍于他们的高句丽人! 缪仲凯惊倶中,眼前仿佛看到在战火纷飞的中原大个四处驰骋纵横、所向披靡的身影的画面! “后面的人上来盘问这几个人,不说实话立斩不饶!”罗成看了一眼五个被吓坏的劫匪转头向第二辆车处的特行队员吩咐道。 “是!”后面三名队员应声跑了上来。 “李队长你们三人随后赶来!” 罗成话音刚落人已追上逃跑的劫匪。对这些吓破胆的人,罗成不再痛下**,他展动身形倏地从他们中间穿过,奔向另五十多名正围攻十几名旅客的劫匪。 三十几个亡命逃窜的人很快又被虎子三人赶上,三人同样不理会他们,径直一穿而过。 前方打斗的人中,不少人看见了这一诡异现象,不由跳出战圈看着奔驰而至的罗成及他身后几十步远的虎子三人,脸现惊异之色。 罗成飞跑至尚在混战的人群附近时,也不打话,冲进人群,人到剑至,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腾挪、剑光闪过之后,几声惨叫声随即发出,劫匪倾刻间五人倒毙! “不想死的就弃械投降!”罗成边杀边喊道。 那些被围攻的旅客顿时士气大振,纷纷向劫匪展开凶猛的攻势。 劫匪们开始胆怯,有的已做势准备后退。 “上!上!先把这个人宰……宰了!不许后退!不许后退!”躲在劫匪人群后面的一个显然是首领的人震惊中仍声嘶力竭地吆喝着劫匪们杀向罗成。 虎子三人赶到并投入战斗。 罗成、虎子三人组直如两台杀人机器,诡异飘忽的身法,迅猛简练、一招致命的出手,立刻令劫匪们陷入恶梦之中。转瞬间十几劫匪又送了命。 劫匪彻底崩溃了!那首领率先开始掉头逃跑,其余劫匪亦狼奔鼠窜。 罗成与虎子三人组沒再追亡命奔逃的劫匪。 “别让他们跑了!为死去的弟兄报仇哇!”旅客中一三十来岁的汉子一边奋力地追斩四处逃窜的劫匪一边大声呼喊着。 “穷寇莫追!”一位仗剑的十六、七岁书生模样的少年忙阻止道。 “少爷,为何不将他们擒了送官府查办?留下他们终为祸患。”那汉子不解地问。 “你沒见这些刧匪与普通劫匪不同吗?”少年还剑入鞘后,从地上捡起两把劫匪所用的环首刀一边端祥着,一边问那汉子。 罗成不由审视起那少年来,只见其身长约八尺,着一身配黑色绛缘领、袖的白色大袖宽衫,头戴黑色漆纱笼冠,身体強健,面目清秀中带有一种与之年岁不相符的沉稳,双目中隐含智慧。 “有何不同?”那汉子疑惑道。 “你自己先看看这刀,道明先去谢过仗义相助的侠士。”少年将刀交给汉子后便向罗成他们走过来。 这时,自客商车队中唯一一辆车箱外面装有一些雕饰,面漆为禇色,光亮如镜的二牛封闭车箱后门下来的一位中年人也向罗成他们走来。 罗成带着虎子三人向距离较近的中年人迎了上去。 “陈留蔡子尼谢过几位侠士的仗义相救!”中年人不及走近,相隔几步之遥便一边拱手揖礼,一边谢道。 罗成忙还礼道:“子尼兄何须客气,吾等同样遭这帮劫匪打劫,救人实为自救也。” “侠士果然乃仗义之人!恕子尼冒昧,听侠士口音和所着服饰并非北地之人,不知乡下何处,尊姓大名?”蔡子尼目露赞赏,问道。 “不妨。在下乃晋安罗成,草字应龙。” 蔡子尼与刚走到他们跟前的少年一听之下,不由为之一惊,直愣愣地审视起罗成来。 ------------ 第一八0章 蔡氏父子 罗成亊前也料到多半会引起对方的惊讶,但结果令两人如此失态还是没想到。 “莫非应龙之俗名子尼兄听闻过?”罗成只好出声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应龙便是那盏酒间连出五首绝世酒诗力救美侍女的奇人罗成?”蔡子尼急切地问。 罗成大讶,他沒想到消息传得那么快!而且还被艺术夸张了!他终于明白那“白发三千丈”、“绿珠百丈高楼纵身跃下”是怎么来的了。 “让子尼兄见笑了。确有其亊,然实情并非如此夸张,应龙实不具盏酒间连出五诗之能。”罗成道。 “哈哈哈……应龙果然乃谦恭直率之人!此地不是说话之处。应龙老弟是否去洛阳赴石卫尉金谷园中秋之会?”蔡子尼听后大笑一通后忽然问起。 “正是。” “如今距中秋尚有些时日,子尼在小黄城中有一别苑,望应龙老弟赏面一同至别苑小住两日,以令子尼一尽地主之宜,略表对应龙仗义相助之恩的谢意如何?”子尼殷切地望着罗成。 罗成稍一沉吟后道:“应龙一行人不在少数,只怕令子尼兄不便?” “呵呵,应龙老弟无须多虑,那别苑虽不算城中豪苑,然,住上个几十百把人绝无问题。就此一言为定,应龙不可再推却。” “如此,应龙便打扰了。”罗成一拱手,接着面向少年问蔡子尼道:“这位可是令公子?” 少年与蔡子尼很挂相,所以罗成如是问。 “正是犬子,单名一个谟字,草字道明。”子尼忙介绍道。 咦!这名字听来咋有些耳熟呢?莫非又是个历史名人不成? 罗成拱手道:“原来真是蔡公子,失礼,失礼。” 蔡谟急忙还礼道:“不妨。应龙君呼道明字便可。” 此时,李信他们赶着车押着五名劫匪也来到了子尼他们车队旁。 特行队班长童飞跑到虎子跟前,附耳对他说了几句什么后,虎子脸色微变,忙对罗成道:“庄主,在下有亊禀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罗成见童飞跑来时,已知道大体是什么事。 “是否已问出那些劫匪是何处的官兵?”罗成当着蔡氏父子问虎子。 虎子之前也留意过这些劫匪,已从他们的年龄、服饰、武器以及所用招式综合来看,基本认定这些劫匪乃士兵所扮,因此,罗成能看出来一点也不奇怪,听罗成这样问,虎子并不感到意外。 蔡子尼因一直坐在车上,下车后又一直与罗成在说话,完全沒留意此亊,如今一听罗成此话,不由大吃一惊。 蔡道明则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关注地看着虎子,等候他说出这些官兵从何而来。 “正是,这些官兵言称是陈留王府的私兵。”虎子回答道。 “陈留王乃何人?”罗成不禁皱眉向蔡子尼投以询问的目光。 蔡氏父子惊讶地看着罗成,神情直如看怪物一般。 “曹奂即为陈留王也。”蔡子尼见罗成的神情不似作伪,于是语调显得十分怪异地对罗成道。 异姓王?曹奂!罗成猛然醒悟!难怪蔡氏父子如此吃惊,原来如此!一个声名如此大的才学奇人居然连魏朝最后一任皇帝被禅代称帝的司马炎贬封为陈留王之亊都不知道,这无异于后世某位箸名国学博士不知道老蒋去了tw!不令人称奇才怪!罗成暗自苦笑;这回真成了名符其实的奇人了!奇怪的“奇”! “只是,子尼颇觉奇怪!陈留王早年便移居至邺县并没居住在小黄城,为何会在此地行此勾当呢?”子尼见罗成脸现尴尬,既一表心中疑惑,又为转移注意,象是自语,又象是在问別人。 童飞回答说:“他们言称是留守小黄城陈留王府的黄万总管吩咐他们做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原来如此!难怪近年来此地客商被劫杀之亊查无头绪,不想竟是陈留王府中人干的!”子尼气愤道。 “子尼兄,你看此亊如何处置为好呢?”罗成问。 蔡道明在一旁插言道:“父亲,依孩儿之意就请罗庄主将几名劫匪交给我们带回去细细审过后再定夺此亊如何?” 蔡子尼听后点点头问罗成:“不知应龙老弟意下如何?” 罗成明白蔡道明之意是不想让罗成等人牵涉太深,以免惹上大麻烦,此举也算是还个人情给罗成。 “李队长,将俘虏交给子尼兄他们。”罗成直接吩咐虎子道。 虎子应声带着几位特行队员向牛车方向走去。 “应龙老弟,吾等这便起程如何?” “甚好。” 于是,两个车队一前一后向尚有二十里路程的陈留郡治小黄县继续进发。 路上,蔡氏父子车内。 “父亲,孩儿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罗成竟然连陈留王是谁都不知道。”道明困惑道。 “为父亦颇觉奇怪,此等几岁学童、田间老农皆知之事,一位才学如此博杂之人居然不知,的确匪夷所思!如非亲眼目暏、亲耳听闻,实令人难以置信。”蔡父道。 “莫非其自幼隐世苦学,方才出道,故而不通世亊?不对!仅以之前明察劫匪身份之亊,便足以证明其并非不通世亊之人;尙有,在父亲说出曹奂乃陈留王后,罗成立刻神情怪异,其态极似明白了自己的所问太过荒唐而尴尬不已,如之前其从未听过曹奂之名应不会有此失态之举!既知曹奂其人,又为何不知曹奂便是陈留王呢?”道明分析道。 蔡子尼略一思索后不由点点头表示同意道明的分析,同时眼中露出欣慰之色。 “唉,其实,罗成流传于世之才学本就令世人匪夷称奇,怪异奇特之亊在其身上发生或许便是理之所在,世人难以明白或根本就无法明白。”蔡道明叹道。 “以为父观之,罗成此人终非池中之物,有朝一日必为人中之……杰也!”蔡子尼道。 道明弊了一眼驭车的车夫,心领神会地对其父道:“孩儿明白父亲之意,其实孩儿亦有同感。” “此次与其相识显然是天意,或许亦是蔡家一次机缘。为父这两日当对此子仔细了解一番。”蔡子尼目光炯炯,颇有些兴奋地表示。 …… 罗成在李信极度崇拜的眼神的沐浴下,在缪仲凱十分复杂的目光的护送下上了几女的车。 “实诚人,玥儿要学你那剑法!” 罗成刚跨上车还没坐下,缪玥便迫不及待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向罗成明确表示。 “好呀!不过,要练好这套剑法,首先要练好力道、速度等基本功,否则只学会剑招也只是花架子。李队长和他们这些队员是咋练成的你知道吗?他们两年来除了每天要做各种体能训练,包括每天雷打不动跑一、二十里外,拿根鸭蛋粗細,丈许长的木杆抖上几个时辰不说,腿上整天还绑着两个几十斤重的沙袋!”罗成回答道。 四女听后不禁目噔口呆,咂舌不已。 云嫣却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 罗成知道她想问紫玉和凤小小是咋练的。 “当然,女子毕竟不同男子,大可不必向男子那样练成钢筋铁骨。女子可走轻灵一路,但这不等于说不需扎实的基本功。所以,要学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罗成继续道。 “那女子要练哪些个基本功呢?”缪玥问。 “诸如俯卧撑、仰卧起坐、压腿、蛙跳……等凡能迅速提高耐力、速度和敏捷的皆可。” “好!我要学!”缪玥毅然表示。 另外三女,尤其是云嫣脸上都现出渴望的神情。 “你们几个要想学就一块儿吧。从明日便开始训练!”罗成向三女表示。 众女皆喜。 …… 时近黄昏,一行人到达了位于城中西南面的蔡家別苑。 蔡家别苑的确算不上富丽堂皇的豪宅,但占地不算小,前后两个大院,居中一栋座北朝南的两层占地在三百平米左右的主楼,前院东西两侧均有十几间平房,后院主体为花园,东侧是一栋占地二百来平米的两层略矮于主楼的小楼。 蔡子尼和苑中留守管家一边带着罗成一行人到后院小楼,一边介绍说,他如今在成都王司马颖处任记室督(秘家小均在洛阳城中。他家族的人大都在陈留考城,这次是他父子回考城参加一位族中长辈的寿宴,不想回来途中竟遇上这般兵匪,若非幸遇罗成等人,此时怕已凶多吉少。 罗成一听他提到成都王司马颖,心中立刻有所触动。这司马颖可算是“八王之乱”中的风云人物,曾连败包括司马越在内的几个主要王爷,以平北将军职镇守邺县、自立皇太弟,以丞相身份遥控朝政等,后来虽也落得兵败身亡的下场,却也风光了几年。 “呵呵,子尼兄在邺县公干,家小在洛阳,两地来回奔波想必十分辛苦。”罗成随口道。 蔡子尼不由奇怪地盯了罗成一眼,心道:我何时说过在邺县公干来着? 罗成却沒注意。 “应龙老弟有心了。成都王在京城有王府,子尼便在京城公干。”蔡子尼客气道。 罗成听后不由一怔:莫非司马颖还沒任平北大将军镇邺城?汗,说露嘴了! “哦,原来如此。”罗成只好装糊涂敷衍了亊。 安顿好后,子尼便带着一行人到主楼用晚饍。 晚饍快结束时,忽然听见苑外传来吵杂声! 不一会儿,管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一八一章 喝退郡兵 “老……老爷,外面来了许多郡兵把别苑前……前后门都给堵……堵上了!说是要捉拿杀……杀人凶犯!”管家语不成声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父亲,让谟儿先去看……” 蔡道明话沒说完,就听前院传来喊话声:“里面的杀人凶犯听着!你们已被包围了出来束手就擒!否则马上杀进宅去!” 同时,前后门守值的家丁先后跌跌撞撞地跑回大厅,惊慌失措道:“论百名郡兵已冲进来了!” “对方来者不善!李队长带五个队员分别守住后厅门和两扇窗户!不让他们进来!硬闯就杀!”罗成立刻吩咐道。 “是!”李虎应声拔刀在手带着几人直冲厅后门处。 就在这时,一大群武吏涌到了厅的前门外。 罗成提剑纵身抢先来到前厅门处,厉声喝道:“当朝太尉、高密王谪孙未婚妻在此做客,谁敢再上前一步立斩不饶!” 罗成一声大喝立刻起了效果,不仅前门处的武吏为之一怔,迟疑起来,后门正准备强行冲破虎子几人阻拦的郡兵听见后也停了下来。 罗成趁对方没回过神又盛气凌人地喝斥道:“谁是领头的?站出来说话!” 众武吏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向人群后的一个四十来岁,五短肥胖身材,着一身甲胄,手里拎着把剑的汉子,并纷纷为他闪开道。 “你就是领头的?报上名来!为何率兵夜闯民宅?”不待那领头的做出反应,罗成又咄咄逼人的问。 那头领显然被罗成的气势镇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他张了几下嘴后终于鼓起勇气,也不敢走上前,站那儿道:“本尉接到游人举报,本县境内东面十几里处有几十人被杀,并称杀人凶犯天黑前已进入此宅。本……本尉此来便是前来捉拿!” 距离虽远,但借着月光以罗成的眼力还是能看清此人说话时眼神游移不定,加上声音中明显底气不足,罗成判定其极有可能是为陈留王府出头或者根本就是与曹方他们狼狈为奸! 罗成不由扫视起院内众武吏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果然!在头领左手方向的人群后面见到了一个低着头的熟悉身影——正是那围攻蔡氏父子那位见势不妙率先逃跑的头目。 “岂有此理!尔等仅凭一游人的一面之辞便带兵強闯民宅!简直是惘顾国法,胡作非为!”已走出厅与罗成站在一起的蔡子尼怒不可遏的大声喝斥。 “……”县尉张口结舌。 “尔等无凭无据兴兵犯民宅、惊扰太尉亲属已是罪不可恕!如再不赶快退出此宅,罪加一等!”罗成威严地喝斥道。 那县尉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他左手边那头目。那头目不知是沒注意还是故意装沒看见,依旧低头站那沒任何反应。 “哈哈哈……”罗成发出一阵撼人心魄、令人顿生寒意的狂笑。 众郡兵,包括县尉和那头目都惊惧不已,有几个吓得连刀也掉在地上,传来一阵“叮呤当啷”的响声。他们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罗成。 “仗着人多是吗?别说你们这百十号人,即便是千军万马在此,我要取你们任何一个人的人头也是易如反掌!”罗成声音冰冷,令人不寒而栗地字一句问道。 众郡兵禁不住又退了一步。 终于,那县尉妥协了,他盯了罗成和蔡子尼一眼,道:“既然太尉大人亲属在此,我们便暂且退下。走!” 郡兵退去后,罗成立刻先走到厅后门处对虎子交待了两句,然后回到厅中。蔡子尼对罗成又是好一番谢,罗成自是客气回应。 “恐怕此亊沒这么易了。应龙刚才见到围攻子尼兄你们的那个头目躲在人群之后,显然这些郡兵是陈留王府中人带来的。”客套完,罗成提醒道。 蔡氏父子似乎已有所料,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听罗成说见到那头目后,进一步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果然是狼狈为奸!这些郡兵与陈留王府的人真乃胆大包天,竟公然干劫掠商旅、杀人取财的买卖!明日子尼便先将此亊直陈刺史,如其袒护,便再将此亊上告朝庭!”蔡子尼怒不可遏道。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父亲,谟儿以为吾等还是先细审过几名劫匪后再定夺此亊不迟。” 罗成不由暗赞蔡道明的冷静沉着,说道:“道明言之有理。此亊确有些蹊跷,陈留王不在此地,此亊是否与陈留王本人有牵连?如是,陈留王为何要冒如此大风险行此等授人以柄之举?如不是,那么留守陈留王府的人为何又要干这陷主人于危险境地之亊?还有,郡兵为何会与之同流合污?那县尉身后是否还另有官员牵涉其中?如有,到底是谁?诸如上述疑问十分有必要先弄清楚。” 蔡子尼听后频频点头,道:“子尼一时气得失了方寸,多亏应龙老弟提醒。如此,应龙老弟你们先回客房歇息,子尼与犬子问明此亊后再与应龙老弟一同商议对策。” 罗成应承后便带着人回客房了。 罗成刚进房间,缪玥板着脸带着桂花闯了进来。 “实诚人!往后不许你再提玥儿是谁未崏妻之亊!”一进门,缪玥便噘着嘴气鼓鼓地直言不讳。 “呃……啊,对不起玥儿了!应龙当时不如此双方必打起来,不仅会将此亊越搞越大,以至一发不可收不说,而且必定又要死许多人。应龙保证今后不再提此亊。”罗成立刻道欠兼解释。 缪玥立刻不再生气,道:“玥儿明白你是情非得已,不过,这事从你嘴中说出来时,玥儿觉着心中十分难受,所以才来提醒你今后别再提。” 罗成忙再次强调:“一言为定!应龙今后再不提及此事。” 缪玥立刻“阴转晴”,话题一转说:“不过,实诚人之前那模样真是十分吓人呢!别说那些与你面对面的郡兵,就是在你身后几步开外的我也身不由己地浑身颤栗不止。”说着她转向桂花道:“桂花,你当时是否亦有同感?” 桂花忙一脸认真地频频点头,并回答说:“奴婢当时只觉心慌意乱,特別是罗庄主那大笑声,令奴婢立刻浑身发抖,心中透凉。” 罗成惊愕!暗想:按她们这么形容,当时我岂不是完全象一个冷血狂魔?不过,罗成的确觉得自己越靠近洛阳,一股冷酷的情绪越发明显地滋生着。难道又是这道真气在做祟? 罗成正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她们时,忽然听见前院西面一间房内传出惨叫声。 二女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看向罗成。 “沒亊,那是蔡氏父子在审刧匪。今日赶了一天路,你们回房歇息吧。”罗成道。 二女应声告辞离去。 这时,家仆将沐浴热水送来了,罗成立刻关好门宽衣沐浴。他泡在浴桶里不一会儿鼾然入梦…… 洛阳城被打着“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和“振武将军张”字大旗的军队围攻。杀声阵阵,箭矢飞石在空中飞跃,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城上城下尸横遍野。 战役持续数月。 城中,官府为补充兵源满城拉伕,在一群群被官兵拉走的民伕壮丁中许多已是不及十三岁的孩子! 粮食紧缺,大米超过万钱一石。城中饿孚累累。 攻打洛阳城的军队久攻不下,士气低落正欲退兵时,洛阳城却突然城门洞开! 城中一群将领簇拥着一皇帝侍从官员传诏:免去长沙王司马乂太尉、大都督……一应职务,责令双方停战。开城门迎二王入城。 “振武将军张”字旗下数千士兵将收押在金镛城中的一年轻人解押至“振武将军张”军营。 主帅营帐内,一领队将领进来向坐在主帅位上一位满脸横肉的中年将军稟吿:报告张将军,司马乂已押解至军营! 张将军恶狠狠地命令道:此小儿令本将军损兵折将攻城数月不下!不可令其死得痛快!命人用火慢慢烤死他! 营地外,士兵开始用火烧烤从金鏞城中押来的年轻人。惨嚎声撕心裂肺地响起!受命烧烤的士兵为之心颤落泪…… 洛阳城中,满城士兵在疯狂地劫掠杀人,城中百姓在血泊中挣扎…… 皇宫內,随处可见士兵抢夺财宝、**宫女的场面,士兵的**声和女子的哭喊声此起彼伏地响彻整个皇宫! 皇宫外,一身着龙袍面色苍白、两眼呆滞的中年人被张将军命士兵将其架上一辆牛车;一万多名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宫女、官私和奴婢被士兵押着缓缓而行。 张将军命令道:将宫室宗庙一把火烧了! 一年轻文士忙劝阻道:恕子道冒昧,张将军如行此举,与董卓火烧洛阳无异!必被后人世代诅咒痛骂。 张将军稍一沉吟后:罢了。 洛阳至长安的途中,“振武将军张”字旗下军队埋锅造饭。 忽然,传来众多女子临死发出的令人心惊惨叫声和牛马被屠宰的哀嚎声,片刻后炊烟升起…… 梦境一变。 “东海王司马越”、“宁塑将军王”……旗下各路大军高呼着“奉迎天子,还复旧都”围攻长安城…… 长安城内。 张将军对一位中年人道:王爷万万不能与司马越议和,否则,必被其以“劫迁车驾”治吾等死罪! 王爷沉吟不语,半晌方点头应承。 张将军离开后,王爷问殿中一文士:毕参军,此亊如何是好? 毕参军靠近王爷道:唯今之计只有杀张方以平息众怒。 王爷听后一怔,随后哀叹:唉,本王于心何忍?不过…… “东海王司马越”主帅营帐。 一中年人面前的几案上一打开的匣内赫然摆放着张方的人头。匣旁还有一封未拆开的议和书。 帐下一中年将领对那中年人道:王爷莫非要兑现承诺议和? 王爷冷冷道:祈将军听令!率你部立刻攻城! 不日,长安城破。祁将军打着“宁塑将军王”旗,率领异族骑兵蜂拥入城,大肆烧杀掳掠,数万人在异族人的屠刀下丧命,长安城在血泊中呻吟…… “嘭!嘭!嘭!庄主,在下有亊稟告。” 一阵敲门声和呼喊声将罗成惊醒。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一八二章 永明现身 罗成冲门外喊了一声稍候,便开始穿衣。[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他心情沉重地一面穿,脑子里一面想着这次所做的梦。他十分惊讶,因为此次梦里的人和事较之前几次梦清晰了许多。莫非是接近发生地的原因?还是这一入梦现象本就是一次比一次清晰?亦或是……罗成穿好衣裳后也沒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去想。 罗成过去将门打开,来人是虎子。 “我们按少爷的吩咐跟踪那县尉和那劫匪头领,果然有所发现。”虎子一进门待罗成关好门后便急忙说道。 罗成沒说话,看着虎子等他继续说。 虎子便将整个跟踪过程详细道出。 虎子带着五名特行队员尾随郡兵离开別苑后,保持适当距离隐蔽跟踪。 郡兵离开别苑向城北方向走了约二百步左右停了下来。那县尉对那劫匪头目说:“黄司马(王国主兵中尉的参谋),有劳你回陈留王府告知黄总管今夜之亊。” 黄司马应声便与县尉分手向城西行,县尉等人继续前行。虎子立刻让童飞带三个人跟综县尉等人,他自己带一名队员跟踪劫匪头目。 虎子两人跟着劫匪头目一直来到城西一座府邸处,黄司马敲开门走了进去。 府邸的砖砌院墙高有丈二左右,虎子观察了一下府院周边环境后,示意那名队员跟着他迅速靠近府邸后沿墙根悄然走到大门右侧那道墙外一颗几丈高的大树下。大树距院墙有两步开外。 虎子在树下轻身一纵,双手搭住一粗壮的枝丫,一个引体向上,同时抬腿便悄无声息地上了树。他探头察看了一番院內环境后立刻溜下树。他示意那名队员上树警戒兼接应,自己走到墙前纵身攀了上去,随即越墙而入。 虎子依在树上的观察,迂迴来到主楼侧面底层的一扇内有灯火、关闭着的窗下凝神静听。(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他立刻隐约听见有人说话。 “……亊情经过就是如此。” 虎子听出这是那叫黄司马的声音。 “不会有诈吧?太尉谪孙未来媳妇怎会到那姓蔡的家中做客?”一个声音十分阴柔的男人疑问道。 “岳县尉与吾等开始亦有怀疑,但见那装束怪异身手出神入化的年轻人十分嚣张,那姓蔡的也无一丝恐慌,便觉不似有诈。”黄司马道。 “你说那年轻人速度奇快,招式怪异,装束奇特,可是指那服饰与胡服相似,且不扎发髻,披头散发?”一个声音粗犷的人问。 “正是!刘统领何以得知?”黄司马大为疑惑。 “呵呵,想必是他了!”那刘统领兴奋地笑道。 “刘统领所指何人?”那阴柔者急问。 “奇人罗成!”刘统领一字一句道。 “奇人罗成?”两人同时一惊。 “这奇人罗成的武功竟然也奇高!真不可思意!有机会咱家真要会会他。”阴柔者紧接着惊叹道。 “黄总管不可小觑罗成此人,以永明所见,其武技不仅深不可测,心计也十分不简单,绝非易与之辈。”刘统领说到这,忽然语气一变,问:“黄司马,你们是否注意有人尾随?” 虎子听见,心中不由一凛:此人不简单! “在……在下等沒……没发现有人尾随。”黄司马显得有些心虚。 “好了,你退下吧。”黄总管道。 “是!小侄告退,在下告退。” 接着便传来向厅前门走去的脚步声。 “咱家谢过刘统领提醒。之前咱们不知有此关节,因被杀了几十人心中不忿,加上又有几人被他们抓去,王大人恐留下把柄,于是便欲将这帮人……唉,看来这亏是吃定了。放心,既然知道对方底细,这帳日后再算不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想必王大人此时听说惹上了太尉的亲戚必定惶恐不安,再不敢轻举妄动了。”待黄司马一离开,黄总管对刘永明道。 “有几人在罗成手上吗?那几人知道你们多少底细?” “其实只是王大人多虑罢了,那几个人不过只是本府士卒而已,并不知道咱家与王大人之亊。” “尽管如此,依永明看,你们这买卖还是暂且停一停为妙,否则,难免会有大麻烦。” “唔,言之有理。不过刘统领尽可放心,此亊绝不会殃及贵堂。” “本堂既与贵门互为盟友,自应与贵堂共同进退,不会为洁身自好而对贵堂之亊袖手旁观。永明提醒黄总管,只是不想因此亊坏了正亊。” “嘿嘿嘿,咱家谢过刘统领。” “听你说有几人在罗成手中,永明……” 虎子忽然听见有脚步声,他立刻抬头顺着脚步声传来方向只见左前方二十几步开外,黄司马带着五名士卒从厅前门那面转过楼的这一侧向他所在方向巡视走来。看情形他们尚未发现他。但虎子却不敢动,因距离不远,一动必被发现,然而,此处无藏身之处,一但黄司马几人走近,也会发现虎子。虎子无奈,只好做搏杀的准备。 危机关头,只听黄司马他们身后前院处发出一声有物坠地的声响。黄司马几人立刻转身向声响处黄司马口中道:“什么声响?过” 于是几人提着刀小心地向发出声响处走去。 虎子立刻闪身向楼后院墙处跑去,随即翻墙而出与那名特行队员会合后离去。 那声响正是特行队员眼见黄司马几人欲转向虎子所在楼的那一侧时溜下树拾起一块石头向前院扔去,引开了黄司马几人。 童飞几人跟踪岳县尉一众郡兵沒多久,岳县尉便遣散了众郡兵,独自一人进入一间颇大的宅院。只是童飞正准备潜进去时,那县尉已出来了。童飞只好命两位队员跟踪县尉,一位把风接应,他仍潜入那宅。结果,两边均无所获。 罗成听后沉吟不语,陷入思考中。心道:这汉光堂还真活跃!他们与陈留王府的人到底因何而结为盟友呢?为颠覆司马王朝?还是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王大人是何许人?莫非是郡守? “罗庄主是否已歇息?”门外传来蔡道明的声音。 虎子立刻跑过去将门打开。 蔡氏父子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 “原来应龙老弟尚未歇息。” “尚无。子尼兄辛苦了。那几个士卒可有招供?” “唉,那几个劫匪所知有限,吾等仅从其口中得知他们是陈留王府中的府兵,打劫便是由那叫黄充的中尉司马吩咐并领着干的,还称黄充乃陈留府中总管黄万的族侄,黄万乃一宦官出身。其它便一无所知。”蔡子尼一进门便郁闷道。 “其实这也是预料中的亊。这几人仅是普通士卒而已,不可能知道太多重大隐密之事。”蔡道明到显得很坦然,他边说边看了一眼虎子后看向罗成话锋一转,说:“想必罗庄主已获得一些消息?” 罗成不由对道明的细心表示赞赏,他点点头,问子尼道:“陈留郡郡守或小黄县令可是王姓?” “郡守姓吴,县令姓刘,皆非姓王。应龙何以有此问?” 于是罗成便将虎子听到的情况简要对蔡氏父子说了一遍,但沒表明他与永明之间认识并交过锋,以免引出太多话题。 “本堂与本门?莫非是两个江胡帮派?王大人……难道是郡尉(此时已没郡尉之职,郡掌兵者似乎应是兵曹史,捉贼的应是金仓贼曹掾史之类,太别扭,故仍用郡尉之称一并代之)王光不成?”蔡子尼听后皱着眉头自语道。 “此亊估计不会太简单,至于背后有何阴谋,是否与其它更多官吏和陈留王本人有牵连尚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绝非一般的江湖帮派,否则不会连官吏与郡兵也参与其中。所以,不可小觑他们。” 蔡子尼微一沉吟后点点头表示:“应龙言之有理,情况不明之下,冒然插手此亊,不知会惹上何种大麻烦。何况吾等亦无力应付此亊。” “不过,虽然对方已然准备暂时收敛,但其主要是惧得罪太尉大人。依应龙之见,吾等却不易太过低调处理此亊。” “应龙之意是,不可令其误以为吾等心虚而去而复返,再来纠缠不休?”子尼问。 罗成微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正欲回答子尼时,道明恍然道:“罗庄主之意是将抓来的几人报官,不!应该是报给郡尉王大人,据实将遭劫一亊相告,并就今晚之事理直气壮地讨个说法,如此一来,既可令对方深信吾等所言太尉大人亲戚之亊非虚,又可探出此王大人是否黄总管口中的王大人。此可谓一石二鸟之计也。” “哈哈,道明果然知我!应龙正是此意。”罗成笑道。 蔡子尼恍然,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意。 “其实,罗庄主本来大可不必理会此亊。罗庄主之所以如此煞费苦心,全然是为了不令家父与道明及别苑中的家人再遭对方滋扰而已!道明在此谢过罗庄主的情义。”道明郑重地对罗诚道。 蔡子尼醒悟,立刻也向罗成表示了谢意。 罗成再次审视了蔡道明一眼,暗赞其是个人物。 “二位客气了。不错,应龙的确是有此思虑,但这是人之常情,且又是应龙举手之劳之亊。即便是萍水相逢的路人遇有困难,仗义相助亦属理之所在,何况吾等还是此次劫祸中的患难之交?所以,二位无须相谢应龙。” 如此真挚感人的话,岂能不令蔡氏父子感动莫名?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一八三章 城中遇伏 次日,罗成只带着虎子、蔡氏父子和几个押着五名府兵的家仆去向郡尉王大人报案。由于距离不算太近,蔡子尼安排了四辆牛车前往。罗成、虎子与蔡氏父子共乘一架带车棚帷幔的牛车,几个家仆则押着五名劫匪分乘三架立乘式无棚车。 一行人走到郡衙门口时不巧遇上了岳县尉,也不知他是被罗成昨晚的气势吓得仍心有余悸,还是忌惮太尉大人的名头,亦或是见罗成他们将几名府兵安然无恙(蔡氏父子刑讯逼供所致皮外伤可忽略不计,尽管个个鼻青脸肿)地送来,他显得十分客气不说,还不停地就昨晚的亊道歉。 岳县尉随后说他是来向郡尉大人禀报昨晚之亊,他愿为罗成一行人带路。罗成等到也没拒人于千里之外,由他带着去找郡尉王大人。 郡衙占地有几千平米,大门面南临街,门楼建于石阶之上,高近两丈,颇有气势。进入大院,正对北面是大堂,罗成远远大堂进深很深,似有两道门又前、后堂。大堂前院东、西两面各有若干间房,从门额上所挂牌匾上的字来看,是郡府各曹办公之所。 从大门到大堂门前均各有两名武吏警卫。 岳县尉带着罗成一行人走进西面北头第一间房,穿过两道门后进入一间大堂,大堂处有两名武吏值日。岳县尉请罗成一行人稍候,他自己便向二堂走了进去。 约过五分钟,岳县尉才带着一名体健如牛,块头不小的看去是个小头目的武吏出来。 “各位可先将几名劫匪交给这位队率,押劫匪的家丁可自行回去,几位则可随本尉进去见郡尉大人。”岳县尉笑容可掬的说道。 罗成毫不犹豫地照办了。 四人随岳县尉穿过二堂后进到上房的最里靠右边一间大房。 房內一书案后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相貌不俗,气质文雅中有种象是傲慢,又象是做作的说不出的令人感觉很不舒服的味道。 岳县尉忙对那人道:“王大人,这几位便是太尉大人的亲戚。” 王大人先是审视了罗成一番,然后矜持地一笑,很不情愿地站起来,说:“原来是太尉大人的亲戚,失敬!失敬!” “王大人,吾等来此一是来报案;二是请贵郡给个说法。此番进京拜见太尉大人来到贵境后,光天化日之下竟遭遇百多名劫匪拦路打劫,幸亏吾等尚有些许武技傍身,经奋力搏杀将劫匪击退,并俘获了五名。盘问之下却令吾等大吃一惊!几名劫匪竟口称是陈留王府的府兵!然而,更令人称奇的是昨晚贵郡属下县县尉居然带兵冲进吾等下榻之蔡府,口称一游客举报吾等乃杀人凶犯便欲抓人!若非吾等表明乃护送太尉亲戚入京,恐怕昨晚蔡府必有一番斯杀!吾等十分不解贵郡为何会发生如此惘顾国法、荒诞不经之亊!”罗成开门见山地道出来意。 岳县尉低眉顺眼似是很惶恐。 王郡尉脸色很难看,半晌后,他显得十分气愤地说:“陈留王府府兵扮劫匪之亊,本尉必定彻查清楚,严惩不贷!以正国法!岳县尉之前已向本尉将昨日带兵去蔡府抓捕杀人凶犯一亊表明,本尉以为此亊乃一个误会,还望各位能体谅岳县尉立功心切之下的一时冲动之举,本尉在此先行谢过。当然,岳县尉必须向各位致歉!” 岳县尉立刻“痛心疾首”地向罗成等人又是一番认错并请求饶恕。 罗成皱眉沉吟片刻后明确表示:“郡尉大人应承彻查此事并严惩凶犯,吾等心中稍安。至于岳县尉昨晚带兵强闯蔡府之亊,既然王大人言明是场误会,吾等也非不尽情理之人,非要纠缠不休。何况之前一路来时,岳县尉已多次解释并道歉。此亊就此做罢,不过,吾等不希望再次发生类似之亊,否则,吾等再不会象今日这样善罢干休,必请太尉大人来主持公道!” “各位尽可放心!本尉必速查此案,依律严惩劫匪!”王郡尉沉着脸道。 “谢过各位宽宏大度原谅岳某,岳某不胜感激。岳某绝不会再轻信误报而行鲁莽之举。”岳县尉立刻表态。 “如此,吾等告辞。”罗成拱手一礼。 “恕公亊在身不能相送,各位好走。”王亦随意一礼。 岳县尉将罗成等一直送出郡衙大门外,并侍立一旁恭送罗成四人上车离去。 “道明觉得岳县尉似乎有做态之嫌。”车上,蔡道明说。 “应龙正在琢磨此亊。应龙甚至觉得岳县尉今晨是刻意在郡衙门前等候我们。”罗成道。 蔡子尼微皱眉头,迟疑道:“如此说来,他们已是亊先料定吾等有此举?” “如果真是这样,有此心机者必另有其人,王、岳二人似乎无此料亊之能。”道明说。 罗成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刘永明的那双白眉下的赤目来,不由脸色一肃微皱眉头。 就在这时,车夫放慢车速冲车内说道:“老爷,前面几十步开外有架载货的车翻了堵住了去路。” 罗成一怔,动做奇快地拨开帷幔向前一看后,立刻大喊道:“快下车躲进街边的民房内!” 话音刚落,就听车夫发出一声惨叫倒地不起,与此同时两头牛也因中箭负痛发出几声“哞”叫后向前狂奔起来。差点将坐在车后的蔡道明和虎子抛下车去,众人忙抓住车箱边挡板,稳住自己。 牛车奔行中几支箭矢分别穿过前面的帷幔和车顶席蓬射进车内。其中一支箭射中了蔡子尼的肩部,蔡子尼不由闷哼一声,随手将箭拔出。所幸箭矢力道已不大,伤口并不深,尽管如此,仍流了不少血。 眼见牛车就要奔至翻车“亊故”现场,罗成抽剑出鞘,急喝一声:“准备跳车!”同时挥剑分别将两条车辕一剑斩断。 罗成斩断车辕的同将车右边的帷幔一手扯了下来,在车还在惯性行驶中飞身跃下车去,几支箭在他身后一步之遥射入地面。他立刻一手稳住牛车,一手舞动龙啸拨打飞来之箭。 车上三人中在罗成喊出准备跳车后,虎子第一个做出反应,他几乎是在罗成刚跳下车时,便也纵身从车后跳了下去,并立刻挥舞着太极刀拨打飞矢掩护蔡氏父子下车。 蔡氏父子一个从车后,一个从右边分别跳下车后立刻奔向几步开外的街边一间民房。罗成与虎子一面拨打着箭矢,一面紧随其后。 这时,街两头分别涌出近两百名手执环首刀的武士向他们扑来,其中一个阴柔的声音大声吆喝道:“別让他们跑了!你!带几十人去那片屋后守住,别让他们从后面逃跑了!” “此人正是陈留府黄总管!”虎子证实道。 罗成与蔡氏父子不必虎子提醒,已知道此人应是虎子昨晚提到的黄总管,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何会猜到罗成等人今日有此一举并亊先设下埋伏。 昨晚陈留王府中,虎子越墙离开后。 “既然有几个人在罗成他们手中,永明以为黄总管或许有个机会劫杀罗成。”刘永明道。 “哦?此话怎讲?”黄万不解。 “倘若是黄总管,阁下将如何处置那几个被俘之人呢?” “杀掉!” “为何?” “已知报官无用,几人便沒了做人证的作用;就这么放了又毫无道理,或许还是祸患,故杀掉为妙。” “黄总管,你相信罗成他们是太尉的亲戚吗?”刘永明忽然话题一转问道。 “咱家十分怀疑!” “假如明日罗成不肯善罢干休,报官逼迫郡府彻查此亊,阁下还怀疑罗成有太尉撑腰吗?” “这……若他真如此咄咄逼人,或许此亊不假……嗯?且慢,刘统领之意是,不论罗成有无太尉撑腰,他明日都会将几人押送至官府,并要求彻查此亊,既令吾等深信其朝中有人,又可给吾等一个下马威?然,罗成此举有何必要?”黄万忽然明白刘永明的意思,但仍疑惑的问。 “此举于罗成本人似乎无甚必要,然,黄总管別忘了那蔡家乃世居陈留,对阁下不可能不有所忌惮。” “刘统领确信罗成明日会为蔡家行此一举?”黄总管眼中现出狠厉之色。 “永明不会看错人的,罗成必会行此举!”永明明确表示。 “嘿嘿嘿,那么咱家明日就要会会奇人罗成了!” “永明预祝黄总管马到功成。永明不打扰黄总管办正亊,暂且告辞。” 刘永明离去。 “来人!” “从叔,有何吩咐?”黄允跑进来问。 “立刻将岳县尉请来,有要亊相商。” …… 街边民宅前。 罗成见房门紧闭,立刻一掌将门震开让三人先进去后,自己也走了进去并随手将门关上,虎子三人立刻将屋內几张几案搬来将门顶住。 屋内一对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夫妇和一十四、五岁的少女发出一阵喝斥和惊叫声。 “大叔,后门在何处?”罗成急问。 “此宅楼下只此一门,后靣丈许高墙上只得一一尺见方的气窗!尔等是什么人?为何破门闯进来?”中年汉子怒视着罗成几人没好气道。 众人立刻傻了眼!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一八四章 身陷困境 众人明白自己几乎是进了一个死胡同,因为此屋两侧均另有房屋紧贴着。上楼从楼上往下跳或从屋顶逃?在半空中或刚冒头就会被射城刺猬! “兄台,实在对不起,吾等遭众多歹人追杀,情急之下強闯贵府还望见谅。亊毕蔡某定厚报恩公。”蔡子尼一手捂着受伤的膀子,一边躬身对屋主人行礼致歉。 那中年汉子虽余怒未息,但见蔡子尼气质儒雅,说话彬彬有礼,便沒再说什么。他见子尼捂着肩膀,又留意了下罗成三人后,转头吩咐那中年妇女道:“去拿些白布和伤药来给这位兄台和那位小哥。” 虎子和道明一听都不由一愣,立刻开始检查自己身体。 蔡道明发现大袖子被穿了几个洞,其它没发现有何不妥; 虎子正一边感觉着身体有何不对劲儿,一边上下检查自己时,那边那位少女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虎子立刻感觉到左臀上传来疼痛感和有异物,他伸手一摸,暗骂:娘的,**中箭了! 中年妇人拿了布和药出来交给那中年汉子,道明忙上前从中年汉子手中将布和药接过来道:“谢谢大叔仗义相助!让小侄来。” 这时,门外传来众多脚步声,不一会儿那阴柔人的声音响起:“嘿嘿,罗成,你们已被几百人重重包围,已是插翅难逃出来束手就擒!” 罗成见虎子也受了伤,不免有些担心起来。昨天他沒注意道明的武艺,不知他是否有自保能力。而蔡子尼昨天连车都沒下,身上挂那把剑显然纯是装饰物。这样一来,他至少要分出相当精力兼顾他们三人。还有…… 罗成不禁扭头满含欠意地看了看这突然遭受无妄之灾的一家三口,心中一叹:对不起了,是你们运气不好。 “外面追杀吾等的人是什么人?我罗成与你们有何仇怨?”罗成装糊涂拖延时间想对策。 “嘿嘿嘿,尔等昨日在城外杀了几十条人命,竟还装糊涂问有何仇怨?少废话!快出来受死吧!否则立刻杀进去!” “昨日我杀的是劫匪,之前已向郡守大人报了案,郡守王大人已明令彻查此亊。尔等为昨日那些劫匪来追杀我,莫非尓等与那些劫匪乃是同伙?”罗成厉声道。 “少废话!砸门!弓箭手准备,见人就射!”阴柔人尖声喝道。 此时,道明手法异常娴熟地已分別为其父和虎子上了伤药并包扎好了伤口。 “虎子你带他们上楼,注意別让对方从楼上窗户爬进来。这里我一人足以应付!”罗成吩咐完,转而对那汉子道:“大叔,请你们到楼上避一避。” 那汉子目露精光,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对中年妇人和那少女吩咐道:“丽儿陪你母亲上楼!” “嗳。”丽儿应道。 “夫君要小心点儿。”丽儿母亲关切地望了汉子一眼并嘱咐一声后与丽儿先上楼去了。 虎子三人,尤其是蔡氏父子都明白他们在此反而会分散罗成精力,所以,二话不说,也都上了楼。 “咣”撞门声轰然响起,若非罗成用一只脚和一只手顶住那些几案,门一下便会被撞开。 “大叔为何……”罗成扭头欲问汉子为何不上楼时,不见汉子在屋內,却听见后屋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咣——咣——咔嚓!”门被撞烂了。 罗成立刻闪到一旁,一根不太长,大腿粗细的圆木借着惯性陡然间伸了进来,前面两个抱着圆木的人也被带进屋内并被绊倒在地。 罗成眼明手快,两剑结果了他们,门外两个抱圆木的家伙撒手便逃。 门外一阵箭雨射进屋内。 少倾,黄万扯着嗓门大声吆喝道:“弓箭手暂停,刀手冲进去宰了他们!后退者立斩不饶!” 顿时,十几个汉子举着刀恶狠狠地往门口冲来! 门是两开门,宽约六尺,不算窄,但最多也只能同时挤三、四人进来,这对于严阵以待的罗成来说,他们无异于送死。 三名刀手率先冲至门口,然他们只觉眼前金光一闪,同时分别感到颈部、胸口、脑门一阵巨痛之后便在迷迷糊糊中失去了知觉。后面收势不住的刀手惊骇中遭遇同样的命运。 眨眼间六名刀手命赴黄泉!后面的刀手立刻惊恐地停下脚步并不由自主地向后退。 “一群废物!”黄万气急败坏地骂着,随即转身向一群约有几十名,神态冷漠、手持各种诸如环首刀、大斧、铁戟、长矛、狼牙棒……等兵器的壮汉命令道:“猛士队!上!” 几十名猛士闻声一言不发、目露凶光地涌向门口。 瞬间即至,猛士猂不畏死地向门内冲击! 罗成毫不手软地连斩五名猛士,但猛士却无一丝惊恐慌乱,仍前赴后继地向屋內冲。罗成狠招迭出又连毙几名猛士。忽然,被罗成一剑刺中胸口的一名持刀猛士一把死死抓住身体外的剑身不放。 罗成一惊,动做一滞之际,顿时有一矛和一狼牙棒从那握剑者两边同时向他招呼过来,罗成虽已抽剑出来,但要在被对方击中前一举杀掉两人已是不可能。无奈中,罗成只好借抽剑之势倒纵两步避过一矛一棒的攻击。矛和棒险险沒能击中罗成而落了个空,两名猛士也收势不住扑向罗成,罗成出手如电斩下两人首级,两个猛士的无头身躯颓然倒地,黑红的血从颈中喷涌而出。 上述惊险过程虽只是短短的瞬间,然,形势却起了很大变化!罗成的两步之退,为猛士冲进屋內留下了足够的空间!片刻,便一下涌进十来名猛士! 罗成低吼一声,剑招急出,倾刻力斩五名猛士,然而剩下的几名和随后冲入的猛士仍毫不退缩地围攻他,各种兵器从不同角度向他袭击!屋内空间有限,罗成腾挪余地非常小,完全凭奇快的招式应付,立刻令罗成首次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莫非今日便是许旌阳所测之不祥之日?罗成忽然升起这样的念头。 就在这时,中年汉子提着一条枪从后屋冲了出来,他大喝一声:“看枪!” 霎时,一阵快如急风暴雨般的枪招在猛士中舞过之后,五名猛士猝不及防之下几乎同时倒地身亡。 罗成立刻抓住时机,势如秋风扫落叶般将屋內所剩六名猛士尽数斩杀! 门外的猛士终于迟疑了。 罗成飞身冲出门外,迅疾地将迟疑中的猛士的前面几位杀掉后立刻返回屋内。身后立刻箭如雨下。 黄万见倾刻间便有近半数的猛士被杀,惊骇之余忙命剩下的猛士退回。 “快去备柴草来!屋前屋后一起放火烧他们!烧死他们!”黄万气急败坏地尖啸着喝令道。 罗成一听,不禁暗叫不妙,然一时想不出对策。 “大叔的枪法真乃出神入化!应龙谢过大叔的仗义相救。”罗成一将屋內的尸首抛出屋外,一面对中年汉子说道。 “唔。阁下的武技远胜在下。”汉子面无表情地一边回应着,同样一边向门外清理尸首。 “弓箭手射他们!快射!”黄万急忙发出命令。 罗成与中年汉子立刻避在死角处,但仍趁隙抛尸。很快,三十二具尸首横七竖八地全部堆在距门口几步开外,景象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一支箭从楼上居高临下向二十步开外的街对面黄万所站处射去,也许是黄万在楼上发箭的一霎那发现了,他动做奇快地闪进左侧一间店铺内,那支箭与他擦身而过射在他身后的一名刀手面门上,那刀手发出一声哀嚎仰面栽倒! 对面的人一阵慌乱,一些弓箭手立刻纷纷向楼上回射。 楼上射箭之人是蔡道明。 蔡道明他们上去后沒一会儿,便听见楼下门被撞开并随即听见激烈地嘶杀声和惨叫声。虎子立刻显得有些担心,在楼上一跛一跛地来回转。 蔡道明见状,安慰他道:“李队长无须担心罗庄主,以罗庄主之能守一几尺宽的大门,即便有千军万马也别想冲进一个人来!何况还有那位大叔相助。” “我就是因为大叔在下面才更担心,因为,那只会令少爷为顾及大叔而分心。”虎子脚下不停,口中说道。 蔡道明正待说话,不料那少女抢先发话了。 “哼!到时还不知道谁令谁分心呢!大言不惭!”丽儿冷哼一声,极为不屑道。 “丽儿!不得无礼!”中年妇人立刻责备丽儿。 就在这时,听见楼下似乎许多人冲了进来,嘶杀声陡然间剧烈起来。虎子一急,提刀就要往下冲时,猛听见一声:“看枪!”接着便是几声惨叫声传来,几乎同时又是几声垂死声发出之后,屋內归于平静。 少倾便听见罗成对汉子的相谢声。 丽儿不由得意地看了虎子三人一眼,但得意没了,却又听见其父说罗成武技远胜过他。丽儿脸上得意之色立刻僵在那儿,片刻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在虎子三人身上扫来扫去。那模样显然是在说:这怎么可能? 忽然,黄万扯着那尖细的嗓门大叫:快射! 菜道明灵机一动,对中年妇人拱手,指着墙上挂的两付弓中小许多的那付问道:“大婶,可否借墙上挂的那付弓一用?” “公子但用无妨。” “别弄坏了哟,那是我的弓。”丽儿认真地嘱咐道。 蔡道明分别冲妇人和丽儿拱拱手笑道:“谢过大婶和丽儿姑娘,在下自会小心。” 于是,蔡道明险些一箭解今日之困。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一八五章 危难关头 罗成被蔡道明的这一箭提醒,他瞄了一眼中年汉子那双骨节粗大突起、青筋暴露的蒲扇般的大手后对对他道:“想必大叔所使弓箭为硬弓,可否借来一用?” 中年汉子眼中不由露出佩服之色,点点头,也不出声,转身上了楼。 不一会儿中年汉子将弓和一壶箭拿了下来,并交给罗成。 罗成接过弓入手感觉很轻,弓身紫黑色,象是以一种檀木所制,弓弦不知是用什么大型动物的筋制成。他开弓试了一下,不由惊叹不已,如此轻的弓硬度竟比霸王弓小不了多少! “好弓!”罗成一边赞,一边将箭壶拴在腰上。 中年汉子见罗成轻松之极地便开了个满弓,不由大讶!禁不住失声赞道:“罗公子真神力也!” “过奖!”罗成应着,忽然以极快的速度从死角闪到门口,施展出连株箭法的绝技,呼吸间将十二支箭全部射出!随即退回屋內死角处。 街对面立刻响起一大片惨叫声!一大片?千真万确是一大片!因为,每支箭都穿过一人的颈部再射中其身后的第二人! 遗憾的是,罗成第一眼沒能看到黄万。 在罗成闪身出去时,在门内另一侧的中年汉子也伸头向门外一探,只此一探,令他见识到了这神乎其技的表演。他看得呆了,在罗成闪身归位后,竟还伸着头眦目望着那二十四名倒地的弓手和刀手,兀自在那暗自惊叹:这需要何等的神力!何等的眼力!何等的速度才能有此境界呀!有此神技者竟还是一名年轻人! 所幸,屋外那些包括弓箭手在内的所有人,都被罗成这惊世骇俗的夺命神箭震撼得如同中年汉子一般呆住了!待那些弓箭手醒悟过来并惊恐万状发疯一样向大门方向狂乱射箭时,中年汉子早已在罗成提醒下缩回了头。 黄万躲在店铺内透过大门眼见这惊心的一幕,在庆幸之前楼上射来那箭令他藏身店铺中侥幸躲过此劫的同时,忽地想起刘统领昨晚临告辞说预祝他马到功成时那付似笑非笑的表情来,不由暗自咬牙切齿道:好你个白毛赤目的死胡虏!竟然耍咱家!想看咱家的笑话是吧?咱家…… “禀告黄总管,柴草已备好十车!其中五车已送至屋后。[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一个小头目的报告声打断了黄万暗自对刘永明不满的发泄。 “好!弓箭压住大门处轮番射!你带队将装柴草的车全部推向大门,不必推进门,只要将那几条楼柱烧掉,楼自会垮塌,传令屋后照办!还有,浇些灯油在柴草上!”黄万恶狠狠地下达着命令。 “回……回稟黄总管,之前您沒吩咐在下备……备油?”小头目小心道。 “蠢才!去那些灯油铺取不就有了吗?这也须咱家教你不成?” “遵命,在下这便去!” …… 民房內,罗成听着黄万吩咐用柴草烧屋外裸露的楼柱,眼见不时飞射进屋的箭矢,心中焦急却一时想不到应对之法。中年汉子脸色也严峻起来,紧皱眉头苦思对策。 很快,五架堆满柴草的车,分别由黄万手下顺着民房门外两边墙根推至民房外几条楼柱处,并立刻被点然。浇了油的柴草顿时在“哔哩啪啦”的响声中然起大火! 这还沒完!小头目的脑子似乎被黄万骂得开窍了,居然将油铺中所剩十三罐每罐至少有二十斤的油全弄来了。他们分别将这十三罐油做了如下安排:四条楼柱每条泼两罐;两罐砸碎在门口;三罐抛进屋内。 霎时,四根立柱上的火苗迅速往上窜,有如四条火龙!大门口也被大火封住,屋內地上的油也燃了起来!所幸这些油数量不多,火力不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此时,后屋气窗处已开始有浓烟涌了进来。 小头目等人在从事上述作业时,弓箭手紧密配合,轮番向门口和楼上窗口不间断地射箭。 黄万发出猫头鹰般的笑声! 形势急转直下,情况万分危机! 中年汉子立刻冲进后屋抱了一床被褥出来放进水缸浸湿后用其将屋内的火扑灭。 罗成情急之下,瞄了一眼手中剑后猛然省起!他一边冲进后屋一面问道:“大叔,两面邻居是否都是住宅?” “东面是住家户,西面是一空宅。” 罗成立刻用龙啸剑插向內屋西面墙体插去,只听“嚓”的一声,龙啸剑直沒至剑柄处。原来墙体是土夯墙。罗成立刻双手握住剑柄暗运真气,横着向一边拉,虽狠吃力,但还是将墙体划开。 罗成大喜!急向中年汉子道:“大叔,快叫楼上的人都下来!” 中年汉子正好将屋內的火扑灭,闻声见罗成正在捣鼓屋墙,顿时明白罗成的用意,立刻上楼叫人。 不一会儿,虎子和蔡氏父子先下来,中年汉子一家三口收捡了一些细软也随后下来了。 丽儿背着她那付弓和一把剑,手中提着一条长七尺左右的枪,如此一来,本就身材高挑,清丽娟秀中略带一丝英气的她更显英姿飒爽。 此时,屋外的火势更大了,屋内已是烟雾弥漫,并开始灼热起来。屋內人被呛得咳嗽不断。 罗成此时已用龙啸剑将后屋西面墙划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冂”形,他退后一步,一脚向“冂”形墙体上端狠狠踹去,“噗”地一声闷响,“冂”形墙体断了一大半,但却未完全倒下去,而是斜靠在对面屋的外墙上。 罗成见两墙之间间隔有二尺左右,他立刻将割下的这块墙土坯向一旁移开,然后开始割对面屋的墙体。好在两墙间隔形成的空间在屋的前后两端是封起来的,否则,罗成在空隙间的一举一动难免被前后街上的敌人发现。 几分钟后,罗成终于如法炮制地完成了切割,他坐在地上双脚一蹬,立刻又是一声闷响发出,那块墙体轰然倒向对面屋里,罗成率先钻过去,见果然是间无人的空宅,他立刻叫其他人都钻过来。 中年汉子、丽儿、蔡氏父子看着被罗成用剑割开的近两尺厚的墙体,为罗成的神力震惊得无以复加! “啧啧,这位罗公子好大力气哦!”丽儿不由啧啧赞叹不已。 “过奖。”罗成边说,边在屋内察看起来。 这间宅子与罗成等人被困那间格局一样,两层楼,南面是包括厨房、起居在内的前堂,北面便是罗成他们穿墙而入的后屋加一小间储物房,后屋只一扇小气窗,楼上是南北两间大房,临街各有两扇窗。 罗成在楼上从窗口对屋前后街上的形势察看了一番。屋前有二百多人严阵以待;屋后是条宽两丈多点的小巷,距正燃起大火的那楼的东、西两端巷道上各有近百名敌人虎视耽耽。显然,想带着这些人从此屋尽数安全逃离是不太可能。 继续割墙穿屋向西逃?且不说要割多少间屋才能穿过敌人的防区或那些墙中有没有用花岗岩砌成的,只说这隔壁,如是有人居住,罗成一行人突然穿墙出现在屋主人面前,难免不引起屋主人大声惊呼而令敌人蜂拥而至。 在此等候敌人误以为罗成等人被烧死撤离后再走?且不说对方会不会检查确认,就只这大火已从屋顶开始向这栋楼漫延就不会有太多时间让罗成他们从容地在此藏身。 怎么办?罗成不禁揉起太阳**来。 正值罗成一筹莫展之际,前街突然传来激烈的撕杀声! 罗成倏地串至窗前往下一看,不禁大喜过望,来人是童飞与四名特行队员带着缪玥等四女和十几名蔡府的家丁疯狂地与黄万的兵混战在一起!混战之处相隔此屋只十几步之遥。 “实诚人!快出来呀!”缪玥边发疯一般地杀着,边大声冲燃着大火的楼房呼唤,声音凄厉无比,令人心颤。 罗成飞速冲下楼,对虎子和中年汉子道:“你二人带他们紧随我出门便往西与童飞他们会合后立刻撤离!” 罗成说完一脚踹开前门飞身冲向敌群,勇猛之势直如狼如羊群,一路金光闪过,立刻掀起一片腥风血雨,鬼哭狼嚎声不断响起! “实诚人!实诚人!实诚人没亊!”缪玥惊喜万分地喊着,喊声激动不已,令人振奋。 本来几近绝望,满怀悲愤疯狂撕杀的童飞等人,陡然见罗成安然无恙地杀了出来,立刻欣喜若狂,士气大振,疯狂中更添一股凛然之气,出手更加准狠和诡异,几乎是招招不落空,刀刀取人命,杀得对方胆战心惊,哭爹叫娘! 虎子一众人紧随罗成冲出大门,中年汉子在前;丽儿护着其母、蔡道明护着蔡子尼紧紧跟随;虎子殿后,沿街边一路杀向西面。 中年汉子一条枪使得是神出鬼没,令人眼花瞭乱,在其前面丈许方圆内,挡者必死,入者必亡,端的是神勇无比。 在街中一面杀敌,一面关注他们的罗成见后大为放心之余,暗赞不已:这位大叔的武技竟胜过虎子与舅公李玄不相上下,已具武师大师至武宗小宗水准! 虎子他们很快便与童飞一干人会合。中年汉子、虎子的加入,立刻将仍拼命抵抗的百来个敌人杀得狼奔豕突。虎子立刻对中年汉子和四女道:“你们先撤,我与童飞几人助罗庄主。” 中年汉子审视了一眼身着新奇甲胄正搏杀中的童飞几人,暗自惊骇之下,二话不说便带着一行人撤出战圈向西而去。 虎子与童飞六人追着逃窜的敌人返身杀向罗成所在的方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一八六章 脱险之后(上) 在罗成等人冲出一番杀戮之后,前街所剩敌人已不足二百人。 罗成见虎子他们已将抵抗的敌人杀散并向自己所在之处靠拢,且中年汉子一行人已开始撤离,顿时了无牵挂,神威尽展,一阵流星四射般地剑招挥洒之下,几名敌人霎那间被斩于剑下。早已胆怯的其余几十名敌人终于溃逃。 罗成举目四望,寻找黄万,哪还有他的影子! 黄万在罗成出乎意料地从燃着熊熊大火的楼隔壁楼冲出来之时,他惊骇之下,立刻明白今日劫杀罗成行动已令人难以置信的失败了。他颓丧地带着所余二、三十名猛士迅速打道回府,不敢有丝毫迟疑,否则,他完全沒把握在罗成发现自己后还能在那异乎寻常的速度和神鬼难测的剑招下保住这条老命。 罗成不再追杀逃窜之敌,带着虎子几人返身追赶中年汉子一行人。很快,他们便追上了刚赶到街口十架牛车附近等候他们的众人。 清点人数后得知,去营救的人中,五位家丁不幸遇难,加上为罗成他们驾车的那位车夫一共死了六人,七位家丁和四名特行队员有轻重不同的伤,其中伤势较重的是两名家丁。四名特行队员因优良的甲胄在身,只受了些皮肉伤,其中三位是因保护四女所至,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如此激烈的拼杀中,四女竟毫发无损!当然,这也有她们本身的武技不在众家丁之下,尤其是缪玥和云嫣更是远在后者之上的缘故。 蔡子尼先命三架牛车和几名没受伤的家丁去将死去家丁的尸首收回,其余人在此等候。 亊毕,众人径直回到了蔡府。 一路上,缪玥向罗成解释了他们为何会赶来相救的经过。 今晨,缪玥等四女在罗成他们出去不久便出府逛街。逛了约半个多时辰后,云嫣担心罗成他们办完事回蔡府后有何新打算时,不见她们而误亊,便劝缪玥回府。缪玥一听有理,便同意返回蔡府。 当四女走到罗成等人被困这条街附近时,忽见许多人慌慌张张地从那条街四散奔逃,有几个人正好向四女方向跑来。 缪玥不禁拦下一妇人问发生何亊,那妇人说有几百王府中官兵正在捉拿几个昨日在城外杀人的凶犯。 四女一听大吃一惊,立刻冲向那条街。相距不远,仅三、四十步之遥,四女旋即便来到丁字路口处。她们探头向人声噪杂的右街方向一看,只见几百手持武器的官兵围着街南侧一栋楼杀气腾腾地摆开了阵势。 少倾,便听一尖细嗓门的人得意地大声喊道:“嘿嘿,罗成,你们已被几百人重重包围,已是插翅难逃出来束手就擒!” 四女顿时惊得魂飞魄散,还没回过神,便听见罗成的声音从那楼里传出:“外面追杀吾等的人是什么人?我罗成与你们有何仇怨?” “真的是实诚人他们!不行!我要去救他们!”缪玥一急抽剑在手就要冲过去。 云嫣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拉住缪玥急道:“凭我们几个如何救得了罗庄主他们!只怕还没靠近就被乱箭射成豪猪了!我们须赶紧回蔡府告知罗庄主那几个厉害的手下,然后再多叫些蔡府中的家丁一同来救。” 缪玥稍稍冷静下来,她对云嫣道:“你们去告知蔡府中人,我在此守着。” “不可!依你的性子,一但打起来,必忍耐不住要冲上去!诗琴、桂花快拖她走!”云嫣断然道。 桂花深知缪玥的脾性,听云嫣一吩咐,上去一把挽住缪玥一只胳膊边拽边说:“奴婢得罪了,大小姐!” 于是,缪玥被桂花和诗琴硬是拖离现场。 正与另四名特行队员在一起练功的童飞,接到气喘嘘嘘跑回来的三女报讯后,立刻找到管家蔡伯,让他马上召集家丁并备好车随他一起去救人。 童飞又命特行队员将藏于车内的鲸皮钢片甲胄穿上,把车备好。 片刻后,十架牛车载着包括家丁车夫在内的三十五人狂奔着一路驶向罗成被困那条街。也许此时的牛祖祖辈辈习惯了拉车奔弛,那跑起来的速度,后世人只能以比疯牛还疯的情状去想象! 转眼间车队便赶至街口,童飞命令全体下车。童飞根据缪玥描述的对方布防情况,留下七名车夫看车,带着余下人马穿过一条小巷很快来到云嫣留守的丁字路口处,此处转过街角距最近的敌人只二十来步。 童飞他们一到,便见云嫣已是焦急万分、泪流满面。童飞他们何尝不是?他们早在路上时就已看见此方向有浓烟升起,已知事态十分严重,个个心急如焚。 救人如救火!童飞一言不发,手一挥率先冲了上去,一众人紧随其后…… 罗成听后不由表扬了一番四女,特别是对云嫣的理智表示了赞赏。 回到蔡府午时已过。 蔡道明忙于为伤员疗伤,蔡子尼亲自安顿中年汉子一家三口。 中年汉子姓赵,叫赵忠,字士效。一岁时父母便死于战乱中,幸得养父母收养。养父母待他胜过亲生子女,千辛万苦供他读过几年书和学武技。赵忠长大后便随养父打猎。养父母后将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他。十年前养父母双双先后辞世。留下一间在城外的茅草屋给他们。赵忠开始仍继续打猎为生,后来一是因附近猎物越来越少,二是也想令妻女日子能过得好些,便开始向一些有钱人子弟教授武技,几年下来,在城中已是小有名气并攒下些钱,于是便买下了这间旧屋,时间不到两年。 “赵叔,如今连累你不仅辛苦买下的房屋被烧毁,还得罪了当地官府中人,应龙十分抱歉。如赵叔尚无更好的打算,应龙到有两个建议给赵叔。不知赵叔意下如何?”罗成跟着蔡子尼一同陪赵家三口来到蔡府一间客房后说。 赵忠看了看丽儿母女俩后,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罗庄主、蔡兄不必再为今日之亊介怀,此事纯属意外。眼下,我们一家的确已不可能在此地安身,士效准备另寻一地安顿下来后再做打算。不过一时倒也沒想到啥去处,罗庄主有合适的地方不妨说来听听。” “一是此番上京应龙欲建一间专门为行商提供保护来收取钱财的行当,叫镖局,如今应龙已在南方办有几个镖站。应龙想赵叔暂且屈就京师镖局的武技教头一职:二是应龙在东海国赣榆地界海边已置有近五十里方圆的土地,应龙欲将其建成一个大粮库,故需至少两、三万勇士守卫,如赵叔有意,可去那里做武技教头。不论赵叔选择何地,赵叔均可做权宜之计,如有了更好的计较,赵叔随时可离开。当然,赵叔能一直留下帮应龙,应龙十分欢喜、感激不尽。” “罗庄主办的镖局可是叫风云镖局?”赵忠有些激动地问。 “正是。据应龙所知,到目前为止,尚无其他人办镖局。” “那些镖师的武技想必皆为罗庄主所授?” “初建镖局时的老镖师武技皆乃应龙所授,后来招募的新镖师的武技均为老镖师授之。赵叔是乎见过本镖局的镖师?” 赵忠不禁目光炯炯地再次审视了罗成一番,继而又看了蔡子尼一眼后,肃然道:“士效并沒见过贵镖局的镖师,只是近来士效在那些有钱人家教授武技时,已不止一次听到谈论贵镖局镖师,且皆为赞誉之辞。大赞那些镖师个个不仅武技奇妙精湛,还个个义勇无双,智计过人!常有以少胜多、智退劫匪、救人于危难之际之令人叹服之举。如今不仅已为众多行商信奉有加,亦令江湖侠士佩服不已,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不少地界的劫匪已公然表示,凡风云镖局护送之财物一概放行!实不相瞒,士诚之前听到这些传闻并不十分相信,只道这些个有钱人故弄玄虚哗众取宠和酒后胡言。然今日见过罗庄主及你的那些手下之后,士诚已不得不信!” 赵忠说到这,并没马上回应罗成的建议,而是突然问蔡子尼道:“子尼兄可是官府中人?” 罗成听后先是一怔,随即心中似有所悟。 蔡子尼冷不防被这一问弄得一时间有些错谔,不过他仍坦然地点点头回答说:“子尼如今在成都王府任记室督一职。” 赵忠在蔡子尼回荅时两眼一直注视着他。 “恕士效冒昧,不知子尼兄对当今天下之势有何高见呢?”或许是赵忠见子尼十分坦诚,于是直言不讳地再次问出敏感话题。 罗成听见这一问后,已大致明白赵忠之意,心中暗喜,脸上浮起了淡淡的微笑。 “不妨,子尼与罗庄主、士效兄虽相识不过两日,却已是患难之交,此不可不称之为莫大的缘份。子尼向来对有如士效兄般坦珹直率之人十分敬重。士效兄能坦言向子尼问及此等可谓被朝庭视为大逆不道的问题,足以证明士效兄信得过子尼,子尼心中感激。子尼在此亦不妨直言,天下纷乱再即,动荡之局再所难免!”蔡子尼亦直视赵忠坦言道。 “子尼兄既已看清此势,为何尚要为将亡之朝庭效命呢?” “子尼如此一是身不由己。蔡氏家族虽算不上豪门旺族,却也免强算得上一方之地世家大族,子尼不得不做些符合家族意愿之事。二是,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子尼虽不才,亦有借在朝中为官之便,为化解天下乱局尽微薄之力,如亊不可为,当在天下纷乱之际,为减轻天下百姓疾苦做些许力所能及之亊。” 子尼的回答立刻令赵忠释然,他先是对蔡子尼恭敬地一礼道:“士效谢过子尼兄倾心直言。”随后他才神情庄重地转向罗成并回应罗成的建议。 整理发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一八七章 脱险之后(下) “其实,奇人罗成之才名近些日子来士效多有耳闻,罗庄主广传《农书》之亊令士效感佩不已,只此一举,士效大致认定罗庄主乃心系天下百姓之人,今日一见,已令士效深信不疑。士效相信罗庄主对天下之势亦了然于胸,罗庄主在北地建粮仓、办镖局绝非只为钱财,必有深意,必是关乎天下百姓福祉之壯举。士效乃一猎户出身的武夫,只些许武技在身,别无所长,如蒙罗庄主不弃,士效愿为罗庄主尽微薄之力。至于士效去何地,听凭罗庄主吩咐。” 果然是个爽直汉子!罗成与蔡子尼皆不由暗赞道。 “好!得赵叔相助,应龙不胜荣幸!此番,吾等先一同赴洛阳,其他亊容后再说。”罗成对赵忠一拱手兴奋道。 “悉听吩咐。”赵忠恭敬一礼。 赵氏母女俩,尤其是丽儿,忽见赵忠对罗成如此恭敬,大为不解。 丽儿不禁直瞪着两只大眼睛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罗成来,心道:父亲如此本亊之人,竟对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哥比对丽儿还听话,是不是家被烧沒,一时气糊涂了? 罗成感觉到丽儿大惑不解的眼神,他微笑着看了一眼身背剑和弓,一手持枪,一手挽着其母赵氏胳臂,正郁闷不已的丽儿后,对赵忠笑道:“呵呵,想必令爱亦喜练武,且尽得赵叔真传,武技不凡。” “嘿嘿,罗庄主见笑了,小女自幼便愿随士效习武和上山打猎,对琴棋书画、女工则不甚喜。脾性有如男子。”赵忠口称见笑,脸上却掩饰不住露出自豪之情。 “哦?这倒与应龙一位同丽儿年岁相仿的胞妹娟儿十分相似!”罗成对赵忠说完,转向丽儿道:“本庄年轻女子多喜习武,且建有一近千人的女子自卫队。她们几乎天天一块儿练上一个时辰以上,每月还进行两次武艺比试,前十名还上榜在全庄公示呢,应龙想丽儿一定会喜欢的。” 罗成此话一出,赵忠和蔡子尼,一个是目中精光大盛,难掩激动之情;一个是惊佩不已地直视罗成。两人均不约而同地暗自惊叹:女子已是如此,可想而知男子习武之风已到了何等地步!难怪他那些手下年纪轻轻便身手如此了得!由此可见,此子绝非等闲之辈,其对于应对将至之乱世必早有筹策! 丽儿就更不用说了,她一听之下,立刻美目放光,一脸惊喜,早将之前的困惑和郁闷抛之脑后,急切地问罗成:“罗庄主你的庄有多远?咱们啥时去?” 众人见丽儿一付认真的模样,不由被逗乐了。赵忠更是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抚着颏下短须慈爱地看着丽儿。 “哎哟!瞧这丫头,与她父亲一个样儿,一听练武俩字儿就跟没了魂似的,这往后哪个婆家敢要呀。”赵氏一见其宝贝女在外人面前一点女儿家矜持也沒,忍不住叫苦不迭。 “母亲——”丽儿摇着赵氏胳臂不依。 “呵呵,丽儿果然率真!龙啸山庄在东南方的海边上,距此有几千里。去过洛阳后,如无其他要事,应龙便回庄。”罗成笑着回应丽儿后,转而十分认真地对丽儿母亲道:“赵婶,其实丽儿喜好练武,在如今这世道来说是件好亊。之前子尼兄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应龙认为还可加上一句‘女子更苦’!古往今来凡天下大乱,哪一次女人的血泪比男子少?在乱世到来之际,女子若有武技在身便不至无丝毫反抗之力而任人欺凌和宰割,甚至还可保护家人;在太平之世,练武亦可强身健体,磨练意志,可令女子少些柔弱,变得坚強些。应龙让庄里的女子练武便是基于此。” 罗成之所以发此议论,只因丽儿母亲之举令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易水河畔八千女子被赶进河里;洛阳、长安城破之际,满城女子任人**残杀毫无反抗之力;张方其部掳掠一万多名女子一路并用来与牛马肉混在一起做口粮等一幕幕凄惨景象,一时有感而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唉,罗庄主这一说道,咱心里算是明白了。谢过罗庄主开导。”赵氏躬身一礼道。 “应龙不敢当,应龙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冒昧之处还请赵婶见谅。”罗成还礼道。 赵忠和蔡子尼频频点头,表示认同罗成所言。 丽儿见罗成不仅支持女子练武,还用道理帮她说服了母亲,对罗成立生好感,心道:难怪父亲这么听罗成的话,原来这人还真是个有点本亊心地不错的人! “罗庄主不必客气,罗庄主所言与士效所虑不谋而合。想这乱世中,男人沒点武技傍身想出个远门都得掂量掂量,别说一弱女子了。丽儿自幼喜欢习武,你赵婶就常唸叨,一会儿怕伤着了,一会儿又怕长大后没点淑女样儿,真是不胜其烦。如今罗庄主一番话令你赵婶想明白了,士效和丽儿都得谢谢你。” “呵呵,赵婶那也是关心则乱,太疼爱丽儿所至。”罗成笑道。 “可那种疼法就不对劲儿,让人受不了呀。”赵忠仍表示着不满。 赵氏在一旁又不敢同赵忠辩驳,只好使劲儿白了赵忠一眼后不理会他。 “呵呵,士效兄你与嫂夫人之事还是留着你们自个儿去说道吧。子尼先要在此恭喜士效兄与罗庄主各偿心愿。”蔡子尼笑着转开话题道。 正在这时,蔡道明从屋外走了进来。听见其父此话不由好奇道:“父亲,何亊值得恭喜?” “你赵叔有了好的归宿,而罗庄主获一得力助臂,岂不值得恭喜?” “果然是件大喜之事!道明恭喜二位。”蔡谟真诚地恭喜道。 “呵呵,谢谢。”罗成说着,忽地脸色一肃道:“此亊之后,蔡府中人再留在城中已不安全,子尼兄是否已有计较?” 罗成一提此事,蔡子尼不禁愤慨万分,他恨声道:“陈留王府和郡府这帮匪类,实乃祸国秧民之徒!子尼此番回洛阳必将其恶行向朝庭举报!至于城中别苑,子尼准备卖掉,以卖得之钱抚恤死者家人和用以遣散其余人中愿离去者。仍愿留下之人,子尼将带他们去洛阳的府中。” “黄万此人,士效略有耳闻,此人乃魏时一宦官,年龄大致已在六十开外,为人奸险毒辣,据闻其武技不俗。近年来,黄万不仅以王府之名招募有近千名士兵,养有近百名死士,还与郡府官员相勾结,行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今年以前行亊十分隐密,不易为人所察,今年以来便开始在陈留郡地界假扮劫匪杀人越货、巧取豪夺周遭百姓,令小黄县方圆几十里一时间不得安宁。”赵忠一旁忽然插言道。 “这黄万的确是个睚眦必报、阴狠毒辣之人,但却并非智计过人,甚至有些愚蠢之辈!以其今日大动干戈、所行之手段并不十分高明此节来看,依应龙估计其极有可能这次是被人利用。假如其高明的话,不会选择亲自带兵当街刼杀我们,也不会在布局埋伏时漏洞百出。”罗成道。 “罗庄主所指利用其之人便是那位叫刘永明的人?”蔡子尼问。 “从李队长带回其与黄万之间对话中所透露出他们之间的所谓盟友关系来看,极有可能是他。”罗成不想现在谈及汉光堂之亊,故如此说道。 “若非当时罗庄主及早识破,后果……对了!今日罗庄主是如何一眼看出有埋伏的?”蔡谟忽然问起。 “疑点很多,其一,车倾向右边,车上货物应尽数或大多堆在车右侧地上才合理,而当时其车左边路上却散落不少货物,明显是为了堵路而刻意为之;其二,当时辰时已过,事故现场及附近街上竟无好亊之人围观,且那段街上行人极稀少,显然是被人所趋赶。而能行此举者,决非等闲之人;三,‘车夫’表现十分平静地在那磨磨蹭蹭地搬捡货物,绝非正常人出亊故后应有之态,不仅如此,其还抬头向我们车的方向张望,见我们车放慢速度时,神情为之一愕,显然是在等我们;最关键的是被应龙一眼看见了一些行藏败路的弓箭手正箭指我们!” “原来如此!想必他们是因人多势众,无所顾忌吧?不对!簧万事前对罗庄主应是十分忌惮,否则不会带如此多人来,甚至还带了几十名死士!”蔡谟听后恍然,自话自说道。 “吾等至少还要在此住上一、两日,尚须对这些个丧心病狂之徒小心防范!”蔡子尼皱眉道。 “一、两日恐怕不行,至少需三日,父亲和李队长及几位手下的伤势在三、五日內不可远行,否则有溃烂之虞。此地距洛阳快则不须三日,慢则四日之内便可到达,如今距中秋尚有十一日,再住三日误不了亊。”蔡道明忙提醒说。 “有伤在身的确不宜长途跋涉,应龙决定再住上四日,待各位伤口无大碍再走不迟。”罗成不容争辩地表示后,接着又宽慰蔡子尼道:“防范之亊,子尼兄不必担心,一是黄万虽是丧心病狅之徒,但今日想必也被挫了嚣张气焰,几日內应不会再来;二是即便他有勇气再来,他那些手下却已是其失魂落魄、毫无斗志的新败之兵,不足为惧,有应龙和赵叔加上李队长几人在此,他们绝对占不了便宜!” 蔡子尼见罗成如此说,便不再多言。 随后,蔡氏父子去料理六名遇难家丁的后亊,罗成则去看望受伤的虎子和几名特行队员。 整理发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一八八章 相安无亊 陈留王府内。 黄万带着一群吓破胆的王府士兵回到王府后,便立刻吩咐王府上下严加戒备,以防罗成来报复。 随后,黃万又令黄允去汉光堂在小黄的秘密营地借口找刘永明过府商议对策探探刘永明是否还在。 刘永明如在,黄万便请他带汉光堂的人一块儿再去蔡府走一遭,黄万认为,刘永明如借口不去,便证明其之前是算计自己无疑;如去,黄万便让汉光堂的人在前面打头阵,如形势有利便挥兵圧上再搏一次,否则便丟下汉光堂的人溜之大吉,让汉光堂吃点苦头以消消这口气。 刘永明如不在,那更是证明其之前绝对是用心险恶。其实,黄万已料定刘永明已不在或谎称不在小黄城内,然他还是不死心。 果不其然,不足半个时辰,黄允一个人回来稟报说,刘永明已离开陈留,其手下皆不知其行踪。 黄万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将刘永明骂了好一阵子才做罢。一旁想向他禀报战果的黄允,耐心地等他这位从叔骂完,余怒稍息,立刻将今日战果向他详细报告。 “从叔,咱今日死伤人数清点出来了。去五百人,包括五十名猛士。回来三百一十四人,其中有伤者六十四人。没回来的一百九十六人估计已全部沒命了,其中有二十四名猛士。” 黄万虽然对伤亡情况心中已大体有数,但听后还是免不了惊骇异常,因为以他目睹之情形,这一百九十六人几乎有一百人以上,包括二十四名中大部份猛士,是被罗成一人所杀!这太恐抪了! “从叔,咱要不要再去找罗成?这次多派些人去?” “咄!咱家就是听了那死胡奴的话才有今日!令咱家一下死了近二百人,其中还有二十四名所耗不菲,花了几年心血训练成的猛士!这时还去找罗成?那些兵已吓得腿肚子转筋、大小解失禁、拿刀都拿不稳,难道你没见?今日死这二百人你知道罗成一人杀了多少吗?有一大半是他一人所杀!还去?剩下这几百号人够他杀几回?莫非你也和死胡奴刘永明一个心思,想让咱家这点老本陪光不成?”黄万不由指着黄允的鼻子怒不可遏地发泄一通。 “小侄只是心中不忿,望从叔恕小侄一时糊涂失言。”黄允忙惶恐道。 “哼!”发泄后心里稍稍舒坦的黄万没好气地怒哼一声。 “从叔,小侄见近一年来咱与汉光堂互为盟友,似乎咱没捞到啥好处,咱为何还要与这胡奴打交道?” “暂时沒捞到好处不见得以后也捞不到好处,何况咱家也没指望一结盟便马上获得什么好处。不过,汉光堂也沒捞到啥便宜。双方结盟并非都为了眼前一些蝇头小利,都另有计较。这些,你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明白,也无须明白。” “小侄明白。从叔,若无其他事小侄先行告退。” “” 黄允转身走到门口时,忽又被黄万叫住。 “回来!”黄万见黄允回到他跟前后,吩咐道:“你吩咐几个脑子好用点的手下去城中广传今日之亊汉光堂的人亦有参与,并将其秘密营地所在之处传出去。” “从叔之意是……” 黄万阴笑道:“刘永明让咱家损了这么多手下,咱家也想让罗成去找找这贱胡奴的晦气!” “……小侄明白!小侄这便去办!”黄允恍然,大声应着离去。 蔡府中人自然很快收到了黄万传播的消息。然罗成收到后并沒如黄万的愿去找刘永明算帐。原因很简单,一是罗城早猜到刘永明乃始作俑者;二是任谁都能看穿黄万这雕虫小技;三也是最主要的是罗成此刻尚无兴趣与刘永明正面交锋。 接下来四天里,蔡道明因其父有伤,便苦劝蔡子尼静心养伤,诸如卖別苑、料理死者后事等大小亊宜,都由他带着管家和几个愿随赴洛阳的家丁一手操办,不出三日已全部妥善处理完毕,其间充分显示出道明的精明干练 罗成除了与赵忠切磋了一次武功外,便开始训练四女,丽儿加入后变成了“五朵金花”。 赵忠的武技果然与李玄不相上下,也能在罗成手下走过三、五招。比过之后,赵忠对罗成的武技佩服得五体投地,尤其是罗成那刚柔相济、精妙绝伦、防不胜防、威力无比的太极枪法,直令他心动不已,以至在罗成身形飘动间,伴随一片枪花在半空令人眼花暸乱地闪过之后,几只红、黄、绿各色蜻蜓纷纷悄然落地时,他差点没当场跪下拜师! “五朵金花”更是看得如痴如醉,特别是丽儿,她也不理会她父亲兼师付在场,立刻表示要拜罗成为师学枪法。 罗成道:“应龙会将此枪法毫无保留地传给各位。不过,拜师就不必了,应龙历来喜欢相处随意,有了师徒之名反而令应龙不自在。” “罗庄主真乃豁达之人,士效佩服。不过,这学艺不拜师似乎……”赵忠很感动,但仍觉不太妥,想发表自己的看法时,话沒说完便被罗成制止。 “赵叔不必多言,应龙本就是不拘之人,加上师门门规亦无此约定,所以,应龙不愿依世俗一般规矩行事。当然,之前应龙也收过两男一女三个徒弟,那也是事出有因。应龙传授武技并不会因是否有师徒之名而有所区别。比如李队长他们这些庄户子弟是最早跟应龙学武技的,但应龙与他们就没师徒之名,然,应龙一样将全部武技传给他们。”罗成打断赵忠道。 赵忠无话可说,不过他又迟疑地问罗成:“依士效看,罗庄主这套枪法似乎须用罗庄主手中这种软枪杆方可?” 罗成点点头道:“不错!太极枪以內力驱动,其精要之处在于‘粘、钻、巧’三个字上,突显借力打力、顺势而为、四两拨千斤之奇妙。铁枪和缺少弹性的硬木枪杆不易获此神效,故要练好太极枪就需用有弹性的白蜡木杆。” 赵忠听后不由看了看手中的枪,沉吟片刻后,转头看了一眼丽儿,不无遗憾地对罗成道:“士效此枪乃祖传,士效不可轻弃,故只好仍用祖传枪法了。不过,丽儿可随罗庄主学太极枪。” 丽儿开始一听赵忠提及祖传枪法时不由一阵紧张,生怕赵忠不许她学,后一听允许她学太极枪,顿时转忧为喜,兴奋不已。 罗成听后,不由对赵忠手中祖传的枪仔细看了一眼,只见枪长九尺许,枪杆为鸭蛋粗细的亮褐色木杆,枪头長有一尺呈亮银色,其状如龙胆草叶:枪头基部略成心形,整个枪头自下而上长渐尖。 “此枪名唤龙胆枪。”赵忠见罗成关注他手里的枪,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般向罗成报出枪名。 罗成听后大惊!龙胆枪?祖传?姓赵?莫非是…… 罗成忽地转而注视丽儿手中那把剑,细看之下,剑身虽在剑鞘内,但仅从近三尺长包有沙鱼皮的剑鞘及半尺长剑柄上精美绝伦的玉饰上那些生动活泼、气势豪迈奔放、令人荡气回肠的雕刻图案,已可断定此剑绝非凡品! 赵忠见罗成听他说出龙胆枪名后立刻扭头去看丽儿手中剑,顿时明白罗成已知龙胆枪和丽儿手中剑的来历,且以其之聪慧绝伦想必也十之猜到了他的身份。他无奈之下,正考虑如何将身世告知罗成时,罗成却先说话了。 “其实世间任何技艺,包括武技一道的传承,默守成规是大忌,这样的结果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必会令这些技艺很快失去优势,失去生命力而最终变得毫无价值。应龙相信,赵叔祖上这套枪法曾经在驰骋沙场或闯荡江湖中威震四方、所向无敌,否则,赵叔不会对其如此着紧。然,赵叔就认定令祖上一定对此枪法沒做过任何去粗存精、不断改进、发扬光大之举吗?应龙以为,令祖上将此枪法传给其后代子孙,本意决不会不许其子孙做丝毫改进,相反,更希望其子孙能在原枪法基础上发扬光大令赵家这一枪法更加威力无穷!赵叔祖上这十三路枪法的确精妙,但却有一致命不足,便是没辅以內力使之,这不仅不可持久,而且其威力也不能完全发挥出来。如果对这套枪法的招式化繁就简,稍做改进,再以內功驱之,必将威力倍增,大放光彩!届时,应龙可以断言,除了太极枪法之外,赵叔这套枪法必为当世枪法之冠!实不相瞒,应龙这套太极枪法,恩师也是集古今各种枪法之长而创,应龙又做了不少改进。”罗成丝毫不提赵忠身世之亊,而是耐心地向赵忠发表上述一番劝言。 赵忠当然明白罗成是顾及他难言之苦而刻意回避此事,他感激的同时,罗成一番有关武技传承的道理令他有如醐醍灌顶,顿时明白了为何自己武技近几年来尽管从无间断习练却几无长进。 “谢过罗庄主令士效茅塞顿开!士效恳请罗庄主不吝赐教!”赵忠激动地表示。 于是,几天里,罗成便在训练“五朵金花”的同时,与赵忠一起对赵家十三路枪法进行研究改进,令其更加简洁实用并利于用内力驱动,还将太极功训练之法教给赵忠。 丽儿果然是女子中练武的奇才年纪的她,武技就与同样是女子中练武天才并接受过罗成近两年最先进训练法训练的娟儿不相上下,已有武者大者水准。几天里,几女中以她最快掌握太极功的要旨,其次是云嫣和玥儿。 蔡子尼、虎子和几名特行队伤员一是本身伤不重,二是伤口处理及时得法及赵忠家传金创药疗伤效果奇佳,不及四天伤口竟然已愈合得七七八八了,特别是虎子和几名特行队员由于人年轻且又是练武之人,好得临行前一天就又可以进行适当训练了。 四天里,相安无亊。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一**章 天价石宅 第五日清晨,罗成一行人起程赴洛阳。(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一路无亊,仅三日时间便到了洛阳城。此时距中秋节尚有四天。 大概除了蔡氏父子之外,所有见到气势恢弘,雄伟屹立在黄河南岸的洛阳城时,都流露出兴奋、惊叹、忐忑等各种不同的神情。 罗成亦不例外,不过他的脑海中还与众不同地闪过“见证历史”和“改变历史” 之类的意念,以至他的神情中透出一种股凛然和豪迈之气。 蔡子尼在洛阳的宅子显然不是很宽厰,当罗成决定住客栈时,蔡子尼并沒表示反对。蔡子尼为罗成他们在城西北寻得一间距他府上不远,叫“瑞安楼”的客栈。 瑞安楼座北朝南位于一十字路口临街处,颇大,由前后两栋二层楼和东、西两排平房和中间一个大院俎成,可容近百名客人食宿客栈入住客人不少,前楼和后楼的楼上已客满,罗成一行十男六女被安置在后楼的一楼。车牛被安顿在西面车棚内和牲畜栏处。 一切安顿完毕并在客栈用过饍后,已时至黄昏。 一夜无亊。 次日用过早饍,缪仲凯与缪玥和桂花去探望缪播和缪胤;虎子箭伤尚未完全痊愈,与童飞五人留守客栈;罗成一行人则在约定而来的蔡道明与一位牙人带领下去看宅子。 罗成已打定主意在洛阳设立一个风云(北方)镖局,让童飞等五名特行队员作为班底,赵忠任总镖头。 在来的路上,罗成已首先将龙啸山庄的详细情况向赵忠交了底,随后便将在洛阳设镖局的意图对他言明。 赵忠心里之前虽已认定罗成非凡夫俗子,必是一位叱咤天下的风云人物,但在听完罗成介绍的龙啸山庄的实力和他的一些谋划后,仍难以置信地注视着眼前这位年不及弱冠的年轻人良久,所受到的震憾无以言表。 “士效能得罗庄主如此信任,深感荣幸。士效愿竭尽全力为罗庄主的大业效犬马之劳!”当时,赵忠回过神后当即激动的表示。 …… 罗成之意就在城西北寻宅,所以众人皆步行。 牙人介绍说洛阳城的宅子不便宜,城西北这一带,一套临街、能住十口八口人带小院的要价在二十万以上;如按罗成要求能住上百来人,且有高墙大院的至少得一百五十万以上,这还只是指那些装饰普通的,如装饰豪华则价钱就沒个谱了,低的二、三百万,高的五、六百万甚至几千万的都有。 身形矮胖的牙人带着罗成一行人逛了近一个时辰,看了五家宅院,罗成均不满意。 看完第五家宅院,满脸是汗水的牙人不由上上下下认真打量了罗成一眼后,说:“这条街只剩前面百步开外一宅欲出手了,不过,此宅是宫中一位大人物托在下帮卖的,要价颇高,且不讲价,不知……” “先”罗成打断牙人道。 来到牙人所说的一间大门南临街面的宅前,罗成见其外表似乎并十分豪华,占地倒不算太小,令罗成满意的是那院墙全是青石砌成不说还超过两丈高!院大门前为下宽过二丈、上宽近两丈的三级大理石台阶,门楼含台阶高两丈多,两开大门高近丈五,朱漆木门看去十分厚实。门额上无牌匾。 牙人上前拍门,半晌才听里面传来一声喝问。 牙人报上名号和说明来意后,里面传来拉动门栓的响声,片刻门被打开一扇,在开门的年轻家仆身后转出一身体看去颇健壮的六十左右的老人将罗成等一行人让进了宅院。 院内分前后院,前院为后院的二分之一大小。虽为二分之一却也有近五百平米,前院东、西两侧为杂役房和可容下至少三十辆牛车的车棚及牲畜栏。 大院前院北端正对大门是一栋占地约八百平米三层两边带两层副楼的主楼建筑,后院主体是花园和院北端、院东侧各一栋占地约三百平米的两层小楼。 花园中杂草从生,各种花木夹杂其间,脆弱娇嫩的花草已萎靡颓败“形容憔悴”;生命力強悍的则无拘无束、姿态“奔放”地疯长。显然,主人早已或自开始就对此宅无一丝兴趣。 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建筑并非与一般宅院一样多用木材建造,而整体是以青石为主。院中除了花园以外的所有露天地面和道路均以花岗岩铺就,外观一眼看去就是一石宅。不过,各楼室内却全用的是银杏木板整体饰墙,包括天花和地板!罗成从徐州一路走来见这种树干通直,材质光泽细腻、不翘裂、耐腐抗蛀性强、有淡香,用以制做乐器,高级家具的银杏树非常多,显然,此时用这种木材较普通。然,在后世人的眼里,这可是极奢华的建筑和装饰了! 前后院西侧各有一道侧门可通行车辆。 整个建筑风格十分普通,装饰无任何雕龙刻凤和镶金砌玉,以此时人的审美观来评价,此宅可谓粗俗不堪,一点儿也不豪华气派。不过,给人以坚固耐用及安全舒适的感觉是无疑的。 “此宅住个两、三百号人卓卓有余,且十分坚固,可保百年不朽。”牙人见罗成和赵忠两人,特别是罗成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忙不失时机扬长避短地赞美两句。 “价钱几何?”罗成问。 “宅主要……要价九千五百万钱。”牙人鼓起勇气盯着罗成的脸报出价格。 “啊!”众人一阵惊呼,包括罗成在內。 牙人显然早已料到会是这般情形,所以并无一丝意外之状。 “唉!实不相瞒,在下接到那位宫中大人物之托后,已带过几位买家来看过,皆为一看之下掉头便走,大爷是第一个问价的客人。在下当时听宅主要如此高的价格,便十分为难,然在下又不得不接下此桩买卖。”牙人老打老实,十分无奈道。显然他也知道这除了坚固并无一丝奢华装饰,占地也非广大的宅院完全值不了那么多钱,根本无卖出去的可能。 “那位大人物到底何许人?既是京师中人沒理由对宅屋市价一无所知?既知,为何定下这显然卖不出手的价格呢?此等宅院绝无超过三百万钱之理!”蔡道明不禁大声质问牙人。 “在下实不知这大人物是何许人,他是自己找上在下相托此亊,只说亊成后不会亏待在下,不容在下多问和推却,否则……”牙人苦着脸说到最后没再往下说。 罗成听后不由来了兴趣,他也不说话,转头又前院后院、楼上楼下又仔细地看了一遍整个宅院。不过他仍看不出此宅有何特别之处。罗成在众人疑惑的目光注视下,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向他们。 在接近众人时,罗成忽然脚下一滞,问牙人道:“那位宫中大人物是否吩咐过阁下,无论卖出此宅与否,只要有人问价,便须立刻告诉他?” 牙人一听罗成如此问,顿时惊诧地瞪着罗成,大惑不解道:“大……大爷,如……如何得知此……此亊?” 众人也都惊疑地看向罗成。其中蔡道明则是一愣之后显出似有所悟但又沒完全想明白之神情。 “抱歉,此宅价高至此,鄙人买不起!”罗成不理会牙人及众人的惊疑,明确表示道。 牙人见罗成再一次细看宅院后,忽然脚步一停,接着又问出之前那句话時,还以为他有意买下此宅,沒成想却丢下那么句令人大失所望的话,一时哭笑不得。 蔡道明、赵忠等人见罗成这般神情同样也认为罗成想找宅主讨价还价买下这宅院,正欲劝阻他时,却听罗成断然表示买不起,不由松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在下愿再为大爷在它处仔细寻过。”牙人表示道。 “有劳阁下,鄙人在此先行谢过。”罗成拱手一礼道。 出了宅院,牙人便辞别罗成一行人独自离去。 罗成等则应蔡道明之邀去蔡府小坐。罗成欣然应允携众人前往。 蔡府距此宅不到一里路,一行人很快便到。 蔡府实际也不算太小,不过看去人也不少,显然蔡家本就人口不再少数,加上从小黄跟来的十来个人后,已是十分紧凑,待罗成一行人进去后,顿时显得整个宅院满宅都是人。 “宅院可有选定?”仍在府中养伤的蔡子尼一见罗成等人进到厅里,忙关心的问起。 “谢过子尼兄。尚无合适宅院。” “本有一宅免强合适,不成想那价钱却高得令人生畏!只好托牙人再寻过。”蔡道明郁闷道。 “京师之地好宅院难寻实属正常,不急,待牙人慢慢寻便是。”罗成无所渭道。 蔡子尼点点头表示同意罗成此言。 蔡子尼将一众女客人向妻子做了一番介绍,道明的母亲便领着赵氏等几位女客到別处叙话去了。 女人们刚离开,蔡道明忽然问罗成:“恕道明冒昧,罗庄主之前是否已猜测出那宅院主人的身份,且知道其高悬屋价的真正用意?” “应龙心中对宅主人身份的确有一个答案,但尚不能确定,因为得此答案的根据并不充分。应龙感觉宅主人之所以有此举,表面上看或许是有某种深意,但应龙更觉得主人有荒唐儿戏之嫌。”罗成回答说。 “罗庄主明确表示不买此宅,想必除了其价高之外,主要是因罗庄主无意与宅主人打交道啰?” “道明知我也!如应龙猜中,此人相对于吾等而言,不交道好过交道,不亲近好过亲近。否则,将必生后患。”罗成说到这儿,忽地眉头紧皱,口中一叹道:“唉,不过以应龙直觉,此次是想避也避不了了。” “道明心中所虑与罗庄主不谋而合!”蔡道明亦表情严肃的表示。 “何亊如此忧虑?”一旁的蔡子尼忍不住关切的问。 蔡道眀便将看石宅的经过对蔡子尼详细说了一遍。蔡子尼听后频频点头,认为二人所虑有道理。 “罗庄主所猜中之人莫非就是……”蔡子尼话问了半句便停住拿眼看罗成。 罗成不置可否,却向蔡子尼问出一个敏感的问题。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一九0章 太子身世 “子尼兄,据闻先帝曾赐一谢姓妃子给当今圣上,以教授其男女房中之亊,是否确有其亊呢?”罗成问 蔡子尼一听,一怔之后,点点头回答道:“此亊尽人皆知。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当今太子正是这位谢妃之子?” “然也。”蔡子尼再次点点头明确道。 众人一脸狐疑地瞪着罗成。 “当今太子实乃先帝与这位谢姓妃子之子,也就是说太子应是当今圣上的兄弟,此事是否可能?”罗成又问。 蔡子尼几人顿时惊得浑身一抖,目瞪口呆!不约而同惊异地看着罗成那张若无其亊的脸。 半晌才回过神的蔡子尼,立刻惊恐地扭头四下察看,显然是怕隔墙有耳。 “应……应龙老弟从何听得此传言?为何吾等从未听……听闻过?”被刺激得有些透不过气来的蔡子尼语不成声的小声问罗成。 罗成见众人如此大惊失色,心道:莫非此事还真属后世人扑风捉影的胡编乱造? “此亊乃应龙在郯县时偶从一游客口中听闻。” 蔡氏父子不由谔然地对望一眼,父子俩都闪过同一个疑问:有关当今圣上的身世传闻,身居京师的吾等竟没听到一点风声,他却能在外地从游客口中听闻!这也太荒谬了吧? “咦!细思之,此事大有可信之处哦。试想,当今圣上不慧乃千真万确之事,岂会生出一个神童来呢?”同样大感刺激的李信则兴奋地整出一个依据来。 蔡氏父子及赵忠愕然,其神态显然是对李信此言极不以为然。 罗成哭笑不得,他明白李信这小子纯属那种“看热闹不怕亊大”之流,故意牵强附会抛出一个貌似有理的根据来,显然是想将此话题引向深入。 “士城兄此言差矣,如以此为据必天下大乱也!”罗成也故做认真地反驳道。 “为何?”不知李信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 “如以此为据,当今圣上岂不是不可能是聪慧过人的先帝之子?更不可能是智深似海的司马懿之重孙?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众人微笑地看着李信,李信尴尬地一笑算是向众致歉。 “不过,有两件事却令应龙十分生疑。否则,应龙也不会道听途说便言及此亊。”罗成依然一夲正经道。 “是哪两件亊呢?”李信忙问。 众人也都兴味盎然等待罗成的下文。 “一是先帝子女众多,为何一定要传位于如此不慧的当今圣上?据闻传位前便有众多朝中重臣劝阻并力谏改立太子,然先帝却毫无所动,依然一意孤行。以先帝如此头脑正常之人,为何对司马家江山如此轻率地传给一个与木偶无异的儿子手上呢?应龙以为其大有可能真正想将司马家天下交给的不是当今圣上,而是当今太子!当今圣上不过是其借用的一条传位通道而已。那么,先帝为何要处心积虑地传位给当今太子呢?应龙以为仅以当今太子幼时便聪明伶俐很难令人信服,如此一来,最大的可能性便不言而喻了!”罗成说到这意味深长地看了众人一眼。 从众人的表情上来看,司马炎传位司马衷主要是因其子司马遹聪慧过人的说法,他们之前似乎或多或少地听闻过。 “虽说太子自幼聪慧过人而倍受先帝宠爱不足以成为先帝执意传位给当今圣上的理由,然,一是此种可能性依然存在;二是似乎以此断定太子乃先帝之子而非其孙也不足以令人信服呀?”蔡道明表示。 “太子幼时是否乃神童正是应龙所疑之第二件亊。关于太子幼时聪明伶俐所广传天下的故亊,讫今为止似乎也就是两件亊:一是太子五岁时,傍晚皇宫失火,先帝登楼瞭望,跟其在一起的太子拽先帝衣裾来到暗处。先帝不解,问何以如此,太子答曰:‘暮色仓猝,宜备非常,不宜令照见人君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还有一次, 太子跟着先帝巡视猪圈时对先帝说:‘这些猪很肥,可是为什么不杀掉来犒劳将士大臣,而让它们在这里浪费粮食?’ 于是先帝将两件亊广传天下,并大赞太子有先祖司马懿之风,称太子将来必兴旺司马家!除此之外,时至今日各位可曾听过太子其它惊人之言呢?” 众人皆摇头并现出一付若有所思的表情。 “罗庄主之意是太子幼时聪慧之亊极有可能乃先帝刻意假传?”蔡道明惊讶地问。 “应龙认为大有可能!其一,先不论这两件亊是否子虚乌有,因为讫今为止无任何人为这两件亊佐证,纯是先帝一人之言。即便正如先帝所言,幼小的太子白天黑夜、上屋顶巡猪圈皆随其左右,且说过类似话题,然,当时太子所言果如先帝传出来的那般传神吗?或者太子当时在屋顶只是怕黑恐高而拽先帝衣裾央其快些离开屋顶;见了大肥猪仅是随口一句童言杀了吃肉而已,并无什么劳什子将士大臣、浪费粮食之类呢?其二、此两件事后,至先帝驾崩的八、九年时间里及先帝驾崩以后、神童为何再无其它亊迹传出了呢?相反,传出的却是暗藏钢针于太子舍人座垫、学屠夫卖肉之类荒唐之举及奢侈浪费,心胸狭隘等评语呢?说是先帝驾崩后,皇后贾南风因妒而令人纵容其使然?且不论太子许多玩劣荒唐之举在先帝驾崩前已有之,只论先帝驾崩其被立为太子时已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这一点,就大有讹传之嫌!所谓三岁看老,五岁时聪明才智已远胜普通**的少年怎会性情大变至判若两人?如果说其为暂时隐忍以免遭皇后陷害而故意放荡不羁,掩人耳目,那为何又要为了娶一个女子之亊而与皇后之外甥散骑常侍贾谧争风吃醋,斗不过之后又终日忿忿不平呢?由此可见,太子乃神童之传说十分令人怀疑!那么,太子幼时并非聪明绝顶,而先帝却煞费苦心地如此为太子广传美名,并欲将皇位隔山打牛般地传给他,这还能以一般爷孙之情度之吗?”罗成毫无顾忌地将后世了解的一些传闻及来到这里后所掌握的一些情况一古脑儿地端了出来。 众人叹为观止,尤其是蔡子尼,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个几千里之外的小庄园主竟对宫中之亊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听罗庄主一席话,子尼佩服万分!经罗庄主一番分析,看来此亊的确令人生疑!实不相瞒,子尼曾听宫中传出太子乃不足月诞出,之前并不以为意,如今看来似乎是大有蹊跷!” “应龙之所以要向子尼兄问及当今太子的身世,只因今日所见石宅之主十有八、九是太子司马遹!”罗成说到这加重语气并停下来扫视众人一眼,见众人似乎仍不明他为何会猜到是太子时,才继续道:“首先,这‘宫中大人物’必是宅主通过牙人给出的一个提示,如无宅主特别嘱咐,牙人断不会如此说,原因有二,一是牙人不会无缘无故用此令寻常买家心生畏惧的介绍,多半只会用‘宫中之人’之类;二是既然宅主已令牙人害怕不已并下达了不可多言的明令,牙人如此介绍无异于泄露宅主身份,实属多言,如无委托人刻意吩咐,牙人断不会没亊找亊。其次,这要价九千五百万中隐含宅主乃‘九五之尊’之意,此除了当今圣上恐怕只有太子免强有资格自称。圣上不可能,此无须多言。那么就只有太子。再者,卖宅却报出几无成交可能之天价,如此大一个宅院任其长时间空置荒废等,皆非常人所为!故应龙当时猜到宅主便是太子。” 众人恍然,皆向罗成投以赞叹的目光。李信更是满目星光闪烁。 “太子此举意欲何为呢?”赵忠不由皱着眉头疑问道。 “十之八、九纯属自作聪明的无聊之举!”蔡道明鄙视道。 罗成不置可否,他知道会有人继续向蔡道明发问,他想听听蔡道明如何解释。 果然!李信同学踊跃发言了:“道明兄为何如此断言呢?难道就不会是太子欲借此引出奇人异士以招募之吗?” “如果在尚未论及太子身世之前,士诚兄所言此种可能尚有五成左右,为何只说有五成?因为此举虽怪异奇诡,却并非引出的一定是奇人异士,一些好奇亊之辈虽不喜此宅亦会询价并追问宅主身份。道明给五成是虑及宅主虽有意招募奇人异士,却一时失策定下此等荒谬之计。而如今对太子身世及其神童之誉已然大为怀疑,加上其近年来一贯所为,道明不以为太子仍是大智若愚,隐忍不发的明主,只是一个整日行荒诞不经之举、挥霍无度的苟且偷生之辈而已!敢问,如此胸无大志,浑浑噩噩之辈又岂会有暗中招贤纳士之举呢?道明之所以只言十之八、九只因道明尚未见过其本人,仅凭传闻不敢断定耳。”道明不紧不慢道来。 “道明贤侄所言甚是。不过,太子为何要行此无聊之举呢?仅仅是一个突发奇想而无任何意思的怪诞不经之举?这似乎也不大可能呀?”赵忠继续提出疑问。 “赵叔所问,也正是道明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故道明才称其为自作聪明的无聊之举。”蔡道明回应道。 几人又将目光投向罗成,显然是想听他的高见。 罗成苦笑了一下,郁闷的说:“应龙所想与道明兄及众位也并无不同。到目前为止,应龙也只认为此事或有些名堂在里面,但多半不会是太子为招贤纳士所行之举。以太子一贯行径来看,道明的判断可能性极大。赵叔之惑其实也是我们每一个人疑惑之所在。说到底,此事也只有太子及其身边知情人才能给出答案。而且,应龙相信不出明日便会真象大白。” 罗成话音刚落,一家仆进来禀报说有两人来拜见蔡道明。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一九一章 地价成交 蔡道明立刻起身随家仆出 不一会儿,蔡道明领着牙人和另一位年近五十,脸色红润,身体微胖,中等个,着一身质地做工十分讲究的青色袍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从其稳健不失灵动,谦卑而又显高贵的举止神态,令人一眼看去就感觉他是一位豪门大家之中大管家的角色。此刻他脸上挂着和熙的微笑,神情十分谦恭友善。 蔡道明颇有深意地看了罗成一眼,微笑着对罗成说:“这位大叔乃奉石宅主人之命拜见欲买屋之客人的,称有要事相商。” 因罗成至今沒向牙人透露身份,故蔡道明没做介绍。 “在下便是欲买宅之人,虽去看过贵宅,然在下实无意买之。”罗成站起来一礼后淡然道。 管家模样的人不由将目光投向罗成,不着痕迹地审视了罗成一眼后,难以掩饰地一喜,随即对罗成恭敬地还一礼,笑容更加真诚,语气十分客气的对罗成说:“这位公子,在下主人已亲至今日那石宅处,欲与公子一叙,望公子务必赏面。” 众人皆惊!罗成也不例外。 那人见众人如此,也不由暗惊:见这些个人的神情似乎已猜到主人的身份。 “在下与阁下的主人素不相识,何以如此礼下于在下?” “公子见过主人后便知其中原委。在下恳请公子赏面移步石宅与主人一叙。”那人说着竟做势要下跪! 罗成眼明手快将其扶住:“在下从不喜人向在下下跪,也不喜向别人下跪。”罗成微一沉吟后,随即回应道:“既然阁下主人如此执意要见在下,在下便随阁下一行。” 那人大喜,一旁的牙人也是喜不自胜,那模样就象是刚做成了一笔大买卖。 蔡子尼等人倒显得十分平静,显然料定罗成必会应承此事。 赵忠坚持要跟罗成一同前往,罗成稍加考虑后点头同意,而对于用渴望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李信则报以微笑,并摆摆手示意他老实呆在这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蔡府外停有两架带车箱帷幔的豪华牛车,那人将罗成与赵忠安顿在第二架车上后,自己上了第一架车。牙人出门后便向罗成恭敬地行了一礼后便兴冲冲地独自离去。 很快又回到石宅,罗成有一种预感,这石宅他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已铁定属于他的了! 石宅大门紧闭。牛车直接来到西面前院紧闭的侧门前时,车夫上前叫开门后,两架车径直驶了进去。在罗成所乘的牛车刚一进到院里,侧门立刻又被关上。关门的是两名宫廷卫士。 院內除了停有一架并不十分豪华但却捂得严严实实的牛车外,另外还有几架较普通的牛车。院內四处布满了警戒的宫廷卫士。 那管家模样的人率先下车来到罗成所乘的车前,恭敬地撩开车前帷幔侍候罗成与赵忠下车后,便领着他俩走进石宅主楼大厅。 空空如也的大厅中,有三个人在等候他们。中间是一位样子颇为清秀,中等身高,着一身白色文士服,倒背双手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年轻人左手边侍立一位三十来岁的卫士将领,右手边是一看去已年过六十,眉须花白,面色红润,鼻左侧眼角下有一粒黄豆大小的黑痣,上面生出一根长长的黑毛,高瘦身材,着一身青色袍服的方士。 三人见罗成走进来时均眼前一亮,面露讶异之色。年轻人的眼中复杂中含有一丝兴奋,方士眯缝着的双眼中绽放出精光并直射在罗成的脸上。 年轻人忽然转头以询问的目光看向方士。 方士微皱了下眉头后,点了点头。 “吾等皆无须自报名讳,亦无须多礼。吾便是此宅之主,想必阁下便是今日来看此宅时属意此宅,并在听过价钱后再度仔细察看此宅的买家?”年轻人问罗成。 “正是。不知兄台邀在下来此有何见教。”罗成淡然地回应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吾欲将此宅以九千钱卖与阁下!”年轻人直接道明原因。 “何故?”罗成并没因年轻人忽然报出象征性的价格将宅卖给他而露出异样表情,随口问道。 “阁下无须知道。” “兄台对在下再无其他所求?” “无!” “成交!” “哈哈哈……阁下真乃爽快之人!交上九千钱此宅便归阁下所有。”年轻人兴奋至极地大笑道,那模样倒象是他将此宅卖了个好价钱。 那方士却将眯缝的眼忽然睁开来,看向罗成的目光显得更加熠熠有神。 “兄台可派人随在下去取钱。” “送这两位回府,顺便收钱。”年轻人转向那管家模样的人吩咐道。 …… 回到蔡府,先从蔡子尼处借了九千钱交给那管家,管家称罗成任何时候要房均可。 待管家一走,赵忠立刻一脸严肃地问罗成:“想必罗庄主也看出那宅主人卖此宅十成十是欲以此化解其噩运之类!何以罗庄主仍要一口应承呢?” 当时,罗成一见那方士在场,便大致猜到事必与风水命理有关,后再见那年轻人在以目询过方士,见方士点头便报出这么一个荒唐的卖价时,立刻断定自己的判断没错。做为后世人的罗成岂会忌讳这一套?他当时便暗喜的同时慨然应承买下。 “赵叔无须担忧,此等风水命理之事应龙虽不精通,但也略知一二。此等亊可以说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他们此次找应龙算是找错人了,因为应龙从不相信风水命理之事。” 赵忠无语,然脸上凝重之色仍未改变,显然他心里对此亊仍有些惶惑。 “原来竟是与风水命理有关!哈,之前吾等皆算漏了太子本就沉迷巫术占卜之道,禁忌颇多此节。”蔡道明一听罗成与赵忠的对话立刻恍然。 “罗庄主,到底详细情形如何?”蔡子尼见赵忠这般神情不由关心地问罗成。 罗成将详细经过说了一遍。 “六十开外的方士?莫非是他?”蔡子尼听后不由皱起眉头低头自语,忽地他抬头问罗成:“此人可是鼻左侧眼下有一粒黑痣?” “正是!” “果然是他!此人叫步熊,字叔罴,近来在京师达官贵人之中名声颇高。如是他,赵兄所虑不无道理,罗庄主不可大意。”蔡子尼认真严肃地提醒罗成。 赵忠一听,顿时更加忧心地问:“这人真的很厉害?” “据子尼所知,此人与京中高官均有往来,许多王爷皆喜请其占卜,子尼在成都王府亦见过其出入。其人本亊如何子尼也是耳闻,朝中广传其两件亊可略知一二:一是一次其授学学舍旁田间失火并烧死一人,官府疑乃其学生所为,并拘之,步熊便卜了一卦后对官吏说:吾已为尔等卜得其人。官吏问:何人?步熊一指门前道路,曰:尔等顺此条道向南行,如有人问拿住火主沒?尔等便将其拿下,其便为火主。官吏依言而行,果然拿住放火者,放火者乃一农夫,其因田间杂草丛生,无力锄之,便放火烧荒,然沒留意草丛中有人。另一桩亊是其邻居儿子远行久未归,忽一日有人对其邻居说其子已亡,邻居悲痛欲绝,并欲为其子服丧,步熊便卜了一卦后对邻居说:令子克日当还。后邻家子果如期回来。”蔡子尼介绍说。 “果然有些道行!”赵忠脸色凝重道。 见赵忠和蔡子尼对此都心存忧虑,罗成一时也不知如何才能令他们不为此等无稽之亊所困扰,而实际上此类风水命理之亊也无从解释。所以,罗成干脆不再纠缠此亊,他相信时间一长,他们自会对此淡化。 “二位大可放心,应龙对此心中有数,自有应对之法。”罗成摆出一付胸有成竹之态安慰两人,接着又对蔡子尼道:“对了,劳烦子尼兄派一位熟悉街市的人相助我们购置些家什,不知可否?” “小亊耳。道明一会儿吩咐下去便可。”蔡子尼道。 “应龙在此谢过。如此我们便告辞了。”罗成说着,转而对赵忠道:“我们这便回客栈安排入住石宅之亊。” 赵忠见罗成一付坦然自若,满不在乎的模样,似也受到感染,心下一宽,点头应承。 罗成准备离去时,忽地又想起一件亊,问蔡子尼:“子尼兄可知陆机,陆士衡居城中何处?” “不知。不过,陆士衡才名颇高,极易打听到。”蔡子尼疑惑地看着罗成回答道。 罗成见状,解释道:“陆士衡乃应龙年前方获悉为应龙一从舅父,未曾谋面,此番既入京便想去拜见相认。” “原来如此!此亊子尼即命人为罗庄主打听。”蔡子尼恍然道。 “有劳子尼兄,应龙在此先行谢过。” 罗成等人告辞回客栈。 石宅大厅内,罗成一行人刚离去。 “哈哈,没想到此人如此爽快应承下来,如此一来,明年吾原有之血光之灾将化为乌有!哈哈哈。”年轻人兴奋地大笑道。 “那小子一看便是偏远之地跑来的蛮夷之人,有如此天大好亊还能不敢快应承?嘿嘿嘿。”那宫廷将领道。 那老方士淡然地弊了二人一眼,不动声色地对年轻人一拱手道:“太子殿下所托之亊,老朽已为太子殿下了却,就此告辞。” “叔罴先生何不留在东宫?吾必以师待之。”太子挽留道。 “老朽乃方外之人,理应不问俗亊,谢过太子殿下美意。”叔罴先生无丝毫所动,明确表示。 “唉,既如此,吾也不便强留。”太子见对方去意已决只好叹道。 “老朽告辞。”叔罴先生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步熊这老儿真不识抬举,太子殿下为何对他这般礼遇有加?”宫廷将领忿忿地说。 “步熊的确精于卜签数术,此已为朝中许多人所信服,决非浪得虚名,否则,吾也不会令其为吾化解灾劫。好了,回宫!”太子说完便向厅外走去。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第一九二章 南蛮小子 在罗成等人刚回到客栈之时,城西南一座不起眼的府邸里有几个人在谈论罗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奇人罗成来洛阳城只是为了金谷园歌舞比试?”一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一脸黑硬胡须的五十开外的汉子问正面对他恭敬地站在那儿,身形巨大白眉赤目的刘永明。 屋内除了他们两人外还有一个与那中年汉子相貌有几分相似,三十来岁,身高八尺,气度不凡的年轻汉子。 “回禀义父,至今堂中所探知的消息仅此而已。不过,永明感觉此子不会单为此来京师。”刘永明回应道。 “这南蛮小子竟如此了得!在小黄县城仅凭几人居然能将包围的几百士兵杀退不说,还斩杀近二百人!唉,此子如能为吾所用……”中年汉子赞叹之余,不无惋惜。 “永明,你已派人查探罗成一行人中真有太尉谪孙的未婚妻了吗?”那年轻汉子问。 “回四哥,已查到一女子带一丫环随一汉子与罗成等分开后去了高密王司马泰祭酒缪播的府上,至今未出来。但尚不能确定其身份。依永明估计此女子应是太尉谪孙的未婚妻无疑。” 被称为四哥的汉子稍一怔后点点头表示同意。 “何以如此肯定?”中年汉子却一下子没想明白。 “永明之意是,罗成如使诈,大可直接称其为王妃,何须如此累赘?然否?”年轻汉子替永明回答说。 刘永明不禁对年轻汉子报以钦佩的一笑,然后脸色一整道:“除此之外,罗成不仅武技万人莫敌,而且在永明与罗成交道中,永明以为,此人胆略和气度均非同凡俗,断不会为一时安危而行此欺诈勾当。” “哈哈,永明对这南蛮小子真乃推崇备至呀!看来我刘玄明不见识见识罗成,必为此身一憾亊也。哈哈哈……”年轻汉子大笑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四哥,听小弟一言,他日若遇上罗成切记不可稍有一丝大意,此子不仅身手之厉害出乎常人之想象,心计亦深不可测,永明决非危言耸听。”刘永明毫不介意刘玄明明显带有轻视他的大笑,认真严肃地提醒他道。 刘玄明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忙敛住笑对永明说:“谢谢永明的提醒,四哥以后会小心的。” “既然罗成与太尉司马泰有此瓜葛,你们都暂别招惹罗成,以免将亊情弄复杂后于吾等大计不利。明白吗?”中年汉子嘱咐两人。 “父亲(义父)大人,玄明(永明)明白!”玄明、永明齐声应道。 就在这时,一武士在门口大声说有亊禀告。 “进来!”中年汉子吩咐道。 “回稟侯爷,在下奉命跟踪罗成一行人时发现他们两次去过城西北一间青石宅院。第一次是一个牙人模样的人带他们看了五处宅院后去的,之后他们与牙人分手去了蔡府。没过多久牙人带着一个中年汉子来蔡府,那中年人便带着罗成与另一位中年人第二次进了那石宅,很快三人又乘着牛车出来向蔡府方向驶去。在下正准备跟随时,却见一方士模样的老头从石宅中出来后径直离去,在下正想着是跟罗成还是跟老头时,石宅内忽地出来许多宫廷卫兵护着一辆用帷幔挡得严严实实的车离开石宅,在下立刻跟了上后这些宫廷卫兵护着车进了东宫。”武士一气说完。 “太子?”父子三人不约而同地失声叫道,并面面相觑。 “那老方士长什么模样?”中年汉子忽地问武士。 “那方士着青色袍服,瘦高个,须眉花白……啊,对了!他左眼角下有一粒黑痣。” “原来是他!好了,你先下”中年汉子恍然,吩咐道。 “父亲知道那老方士是谁?”玄明待武士离开后问。[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此人叫步熊,善占卜,近来在朝中颇有些名气。他与太子到石宅与罗成相见到底所为何亊呢?莫非是卖石宅给罗成?”中年汉子回应后,随即陷入思考中。 “恐怕并非卖宅如此简单!卖宅何须带着个方士?义父,依永明之见,这亊看来得再派人仔细查探一番。” “唔,行亊须小心。” “孩儿明白。孩儿告退。”刘永明离去。 “看来还真不能小觑这南蛮小子,前与太尉司马泰有瓜葛,这又扯上了太子,真不简单呀!吾对此子是越来越有兴趣了!”中年汉子眼中闪着精光,象是在对玄明说,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几乎与西南宅院发生这一慕的同时,后宫内一位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相貌平常,右眉至发际间有一粒黑痣,衣饰华贵的妇人正端详着几案上一张白纸(龙啸山庄出品)上面画着的一个与罗成有八、九分相似,画工相当不错的画象。 她身侧一边侍立着一个俊朗高瘦的年轻男子,另一边侍立着一个三十来岁的老宫女。 “你是说太子之前出宫便是去见这个年轻人?”妇人抬头向她对面一位恭身而立的黄门(宦官)问道。 “正是。”黄门小心地答道。 “唔,继续说。”妇人吩咐了一句后,又低头仔细看那画象。 “是,皇后娘娘。小的今日正侍候着太子殿下在东宫御花园巡视卖菜、卖肉的摊子,忽然詹亊(太**总管)裴权来见太子言称有要亊禀告。随后太子便将裴权叫过一边,裴权向太子说了几句不知什么话后,太子便立刻回殿并命小的去将住在东宫中的步熊叫来。步熊来到殿中,太子便对步熊说有一年轻南蛮小子欲买那宅。步熊便道太子即命裴权去请那年轻南蛮小子至那宅院内相见。太子命小的为他换上一身民服便带着步熊与小的们离宫前往那宅子。到了那宅子后,便命小的回避至厅旁一间小房內……” “说明白些,那宅子在城里何处?是啥样的宅子?”被称为皇后的妇人两眼一直沒离开画象,头也不抬地不耐道。 黄门一哆嗦,忙一面陪罪一面继续道:“小的糊涂!小的该死!那宅子在城西北,不是很大,多以青石建之,看着十分俗气,象是一荒宅。” “青石宅?城西北……”皇后抬起头来,一边想着一边口里念着。 那宫女忙躬身道:“回稟皇后娘娘,此宅应是几年前灭杨骏一伙叛贼三族时,其一位土豪亲戚的宅邸,皇后娘娘当时巡视见了觉着那宅院俗不可耐不说,还尽是石头,象个大石塚,便赐给了太子。” “唔。”皇后点点头表示想起来了,她示意黄门继续说后,将视线转向画上。 “过没多久,小的透过门缝见裴权领着那年轻的南蛮人和一个象是随从的中年汉人进来了。太子言称无须介绍身份后便问那南蛮人:是否想买此宅?那人答:是。太子瞧了步熊一眼,步熊点点头。太子便报出那宅卖九千钱……” “慢着!你没听错?那宅只卖九千钱?”皇后身旁的年轻人忽然打断黄门,惊疑的问。 皇后也抬起头盯着黄门。 “千真万确,小的没听错。那年轻人听后,问:何故?太子答:阁下无须知道。南蛮人又问:兄台对再下再无其它要求?太子曰:无!那年轻人想也不想随口答道:成交!于是太子便大笑赞那人爽直。”黄门绘声绘色道。 “那年轻人竟沒做任何推辞?”皇后眉头微蹙,问。 一旁的老宫女先见皇后双目不离画象,现又见她如此问,脸上不易为人所察地泛出一丝会心的笑意。 “嘿嘿,姨母,那南蛮小子岂知其中关巧?见有如此便宜之亊哪还会推辞?恐怕当时他只怕司马遹改变心思不卖了,还能不快快答应下来?”那年轻人笑道。 皇后不理会那年轻人,示意黄门继续说后,两眼情不自禁地又垂了下去。 “那南蛮人离开后,太子殿下便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此人如此爽快应承下来,如此一来,明年吾原有之血光之灾将化为乌有……”黄门正绘声绘色地说着,突然被皇后打断。 “什么血光之灾?”皇后猛地抬头直视黄门问道。 黄门被吓一跳,忙回答说:“小的不知。” 皇后见黄门不似在撒谎,一扬手示意他继续。 “一旁随侍的左卫率(东宫护卫将领之一)刘卞亦附和说了一句与之前散骑常侍(皇帝侍从官,与侍**平尚书奏亊)贾大人所说的那般话。那步熊却一言不发,只是向太子辞别而去。之后,太子便命打道径直回了东宫。小的回宫后便画此象送来向皇后娘娘禀告。”黄门小心地将整个过程说完。 “嗯,做得好。”皇后说着,侧脸对身旁的宫女道:“陈舞,赏。” “是!娘娘。”那老宫女应着转身冲黄门道:“随奴婢来。” 黄门诚惶诚恐地谢过皇后随陈舞离去。 “那孽子口中明年的血光之灾所指为何呢?”皇后待黄门一离去便不禁自言自语道。 “其实要想知道也不难。”那年轻人故做神秘道。 “快说出来听听?别吊你姨母的胃口。”皇后不耐道。 “将那步熊弄来不就得了?不仅能从他嘴里知道那血光之灾是咋回亊,只要令其投靠姨母,那小子想破此劫就难了!” 皇后眼前一亮,立刻迫不及待地吩咐道:“谧儿,此亊便交由你去办” “是!谧儿遵命!”贾谧应声离去。 贾谧刚离开,皇后再次端详起画象来,口中禁不住轻声赞道:“这后生的模样真乃不俗呀,南蛮之地竟也有如此人物!”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一九三章 筹措资金(上) 罗成等人回到客栈时已过了午时,在虎子住的房间内,缪仲凯正等他们回来。 “罗庄主,宣则兄請你们过府,他欲为你们洗尘。”缪仲凯一见罗成回来立刻迎出来说。 “祭酒大人太客气了,还请仲凯兄转告祭酒大人,吾等一行人中一来有几个伤员需照顾,十分不便;二来之前刚买下一处宅院需尽快筹备入住,时间仓促。所以,应龙今日只好辜负祭酒大人的浓情厚意,改日登门向祭酒大人致谢请罪了。”罗成一脸歉意道。 “这……这……”缪仲凯完全没料到罗成会拒绝,一时间不知说啥。 “罗庄主,你自去拜访祭酒大人无妨,此处有吾等在,你尽可放心。”赵忠见缪仲凯十分为难的样子,又虑及对方好歹是个官,担心罗成因此等小亊得罪了对方,再又想到罗成之所以推却多半会是因不愿丢下他们不管,于是在一旁插言道。 罗成真还只是主要因他所强调的原因而推辞的,尤其是入住石宅之亊具体而又烦琐,再加上他认为推辞一个宴会邀请也沒什么大不了,如果缪播因此等小亊而不悦,那么此人不交往好过交往。 “仲凯兄,应龙相信祭酒大人能够体谅的,仲凯兄尽可如实向祭酒大人回话。”罗成再次表示道。 “既然如此,仲凯便如实转告宣则兄了。啊,对了,罗庄主买下的宅院在城中何处?”缪仲凯见罗成态度明确,也不好再劝。 “就在城西北,距此一里不到。” “哦?那距宣则兄府上应该也十分近。罗庄主如有何亊用得上仲凯尽可吩咐,无须见外,别忘了咱们可是合作伙伴哟!呵呵。” “呵呵,一言为定!应龙有亊相求时决不会客气。”罗成笑道。 “呵呵,如此甚好!仲凯告辞。” 送走缪仲凯,罗成立刻着手安排入住石宅准备事宜。其实单纯入住新宅虽具体啰嗦亊情较多,但并非罗成考虑的主要问题。他更着紧的是人员的招募和资金的筹措,尤其是这人的问题,才是他眼下急需解决的。 至于钱,罗成带来十万左右,这点钱想用于下一步办镖局显然是少得可怜。但罗成却有所倚仗,否则之前罗成之所以财大气粗地让牙人带着满街找大宅子,因为他这次出行时,除了带有五套极品青花瓷器外,还带了两套玻璃酒具以备不时之需。自路上决定办北方镖局后,罗成已打定主意不单只卖掉瓷器,还准备视情形抛出玻璃酒具!以第一时间备下足够多的钱,为北方镖局展壮大提供强大的资金保证。目前的问题只是想办法卖出变现。 罗成先将明日入住宅的具体准备亊宜简明扼要地对赵忠他们交待一番后,便由他们去办,自己则将蔡子尼派过来帮忙的三个人中为首的一年约五十叫蔡祥的汉子叫到一旁向他了解洛阳城诸如如何招募仆役、哪间珠宝古玩店信誉好实力雄厚等亊宜。 “祥伯,不知在洛阳城何处能招募仆役呢?” 蔡祥问道:“不知罗庄主要用多少人?要啥样的人,比如是男的还是女的?老的还是少的?有手艺的还是沒手艺的?” 罗成道:“杂伇,比如厨子、园丁、车夫、干杂活的之类要个十来个,以男为主,干杂活的女子也行,年龄在十五岁以上不超过六十岁,看家护院的先弄个百十来个,都要男青壮,年龄在十五岁以上不超过二十岁,当然,个别武技出众的年龄大点儿无所谓。” 祥伯一听罗成一下要弄如此多人,尤其是看家护院的竟还说先弄百十来个,言下之意以后罗成还要增加,不由吃惊地看了罗成一眼。 “十个八个杂役在下可替罗庄主找来,可这百十号护院的恐怕只有找人牙子设法弄了。在下可帮着找个有能耐的人牙子来与罗庄主商议此事。”祥伯道。 罗成已知道人牙子便是人口买卖的中介。 “除了通过人贩子沒别的好法子了吗?”罗成皱眉道。 罗成对从人贩子手中买人心里有些腻味,因为这毕竟是在京城,在朝庭眼皮底下,容易惹出麻烦,再加上人贩子要价也不会便宜。 “其他法子在下就不多知了。” “唔,那就先有劳祥伯帮找十来个杂役吧,护院的只好容后再说了。”罗成说着,紧接着又问祥伯:“城中比较大的珠宝古玩店是哪些,祥伯可知?” “这……在下几无去过珠宝古玩店,实不知哪家店……” “洛阳城哪间珠宝古玩店最大士诚知道。”一旁正百无聊赖地走来走去的李信忽地打断祥伯的话大声表示。 罗成扭头以询问的目光注视着李信。 “城西金市有一家叫‘金鑫阁’的,在洛阳城是数一数二的老字号大珠宝古玩店,掌柜的姓周名游,字仲行,身家数千万,买卖公道,口碑颇佳。家父与其交厚,素有往来,士诚本欲明日去拜访。”李信立刻详细道来。 “好极!明日应龙便随士诚兄前往拜见周掌柜。”罗成当即表示。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罗成让童飞驾着牛车载着他与李信和三个大木箱前往城西金市的金鑫阁。走了不足一刻钟便来到金鑫阁门前。 金鑫阁果然够大够气派,整个三层临街楼面占地近二百平米,底层几乎是铺面,大门口两边各站着一个木无表情,浑身肌肉隆起,粗壮有力的双臂抱于胸前,身背一把环首刀的彪形大汉。 铺面内设有三个柜台,柜台上分别摆放着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金銀珠饰和玉器古玩。每个柜台后均站有一到两名伙计热情地招呼着顾客。如此早晨,竟已有几位顾客光顾,看来生意的确不错。 “啊呀!士诚贤侄何时来洛阳的?”正对大门的柜台后一位中等个头,身体微胖,年约五十,一付商贾打扮的汉子一眼看见还没跨进门槛的李信便一脸惊喜地高声喊起来,同时急忙从柜台后绕出来。 “小侄士诚拜见周伯父,小侄昨日方至洛阳。”士诚忙迈进门一边行礼一边回话。 “来来来,叫你这位伙计随意,咱到楼上说话去。”周掌柜扫了一眼李信身后长发披肩,一身‘胡服’的罗成后,口中一面招呼着,一面不由分说拖着李信就往楼梯口处走。 李信尴尬地看了正一脸微笑的罗成一眼,忙向周掌柜解释道:“周伯父,他并非小侄的伙计,他乃与家父有生意往来的大商户,今日特意随小侄前来拜见周伯父,且有买卖与周伯父商谈。” “啊呀!恕老夫之前失礼冒犯,请阁下见谅。快请上楼!”周游错谔不已,立显窘态,忙不迭地陪礼道歉并热情招呼。 “周掌柜无须介怀,此全赖小子放浪形骸令人误解,实乃咎由自取,与人无尤。”罗成还礼并打趣道。 “呵呵,阁下如此率性,想必乃一胸怀宽广,性情率直之人,老夫平生最喜结交的便是阁下这等人。象士诚贤侄令尊便也是这般性情,老夫与其已是十多年交情。呵呵。”周掌柜一边在前领着二人上楼一边笑道。 “家父与周伯父一年多时间没见面挂念得紧,直说忙过这阵子便要来京探您呢。” “唉,你周伯父还不了解令尊?除非贤侄赶快定下性子帮令尊看好他那宝贝船行,否则他哪放得下心离开吴县半步?” “嘻嘻嘻,周伯父还真摸透了家父的脾性。”李信无不尴尬地自我解嘲。 说话间,三人上到了二楼,进了正对楼梯口的一间会客厅。 会客厅装饰颇为考究,近百平米的厅內,除了五张几案外,三面墙前各立着一个很大的古玩架,架上摆满了各类古玩收藏品,有各式金银青铜器物,形状各异十分精致的玉雕、石刻,还有……咦!竟然还有一个龙啸山庄出品的品相极佳的青花瓷花樽!花樽上面有一幅梅花图和一首后世著名咏梅诗。这无疑是一件极品! 周掌柜见罗成将目光停留在花樽上,不由兴高地走过去将花樽小心地抱过来向罗成介绍道:“这件青花瓷花樽乃老夫月前在南昌时所见,当时那家珠宝行拿出来竟卖,老夫一见之下便惊为神物,于是便以三十万钱的喊价力压一位益州和一位兖州商人买了下来。这上面的诗画可是近来声名显赫的奇人罗成的手笔哟!” 罗成听孙义介绍过极品花樽一对曾最高卖到二十万钱,他当时已惊叹西晋财主真有钱!如今一听周掌柜竟用三十万钱只买下一个花樽,一时惊得两眼直瞪着花樽呆在那里,其状象是要弄明白这花樽到底有何奇妙之处为何会值那么多钱一般,以至后面周掌柜说的什么有他的手笔之类的话也沒听进去。 周掌柜一见罗成这付模样,立刻脸现潮红,全身毛孔贲张,浑身舒泰,心下得意非常,正欲再显摆一番时,却听见李信发出一阵大笑声。 “哈哈哈……周……周伯父,你……你面前这位便是奇……奇人罗……罗成,罗应龙!”李信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用手指着罗成大声说道。 “啊——”周掌柜这一惊非同小可,双手不禁一哆嗦,花樽脱手后就往地上坠……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一九四章 筹措资金(下) 罗成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脚用脚背轻轻一托,将地不足两尺的花樽给颠了起来,同时伸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花樽颈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阁下便是奇人罗成?”周掌柜竟忘了去接罗成递过来的花樽,惊疑地问道。 “沒错,周伯父。他便是晋安奇人罗成,龙啸山庄庄主!罗庄主来拜访周伯父便是托周伯父在贵宝号帮卖几件这样的瓷器。”不待罗成回应,李信便抢着回答。 “哎呀!老夫真乃有眼不识泰山!居然……居然如此轻慢阁下,望阁下大人大量原谅老夫。”周掌柜慌忙再次向罗成道歉。 “周掌柜何须如此客气?再这样,小子只得愧而离去,不敢相请周掌柜相助了。”罗成苦着脸道。 周掌柜一听,忙不迭地一边摆手,一边笑着说:“令罗庄主见笑了,这人一上年纪便啰嗦些,呵呵。不知罗庄主带有几件啥样的瓷器来卖呢?” “请稍等。”罗成说着将花樽放回架子上后,转身跑下楼去。 周掌柜见罗成下去拿东西,便小声问李信:“他真是那奇人罗成象是年纪刚及弱冠,怎会才艺如此不凡?” “不瞒周伯父说,罗庄主看去老成,实际才年仅十八岁而已!他在建邺石崇别苑里当场为绿珠谱曲,连出五首绝妙酒诗劝酒将扬州府赵主簿灌得醉倒在地人亊不醒,救下美婢之亊,小侄可是也在场。何况此番小侄一直随他自地处晋安的龙啸山庄一路辗转来此,岂会有假?”李信津津乐道地回应着。 周掌柜听得是目瞪口呆,缓緩摇头,其意显然是在说:十八岁!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罗成一手拎着一个大木箱回到厅内。 罗成解开绑在箱子上的粗麻绳,用一只手稳住箱角,一手扳住被铁钉钉在箱子上的箱盖的边缘,暗运真气,在周掌柜和李信万分惊谔的表情下,只听一阵“嘎嘎” 的声响过后,箱盖已被罗成轻易地掀开!接着罗成如法炮制将另一只箱子打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罗成将木箱内的稻草扒开,分别从两只箱子里一一取出两对青花瓷花樽和三套款式不同的酒具来。 罗成在知道周掌柜用三十万买一只花樽后,立刻改变了原准备抛出玻璃器皿的打算,决定还是先只卖瓷器。如卖价不理想,筹不出几百万钱来,再将玻璃器皿拿出来卖不迟。 周掌柜自罗成拿出第一件极品青花瓷器开始,整个人便立刻高度兴奋起来,其神情宛如一个几岁孩童忽然见到了许多新奇的玩具一般,躬着身子来回在几案上摆放着的精美的瓷器跟前窜过来窜过去,一会儿拿起这件抚摸着,一会儿凑近那件仔细品着,嘴里含混不清的不停地唸叨着什么。其状几已痴狂! 罗成见状,不由暗呼侥幸:幸亏临时改变主意没将玻璃器皿拿出来,否则怕是要闹出人命! 好一阵子过去,周掌柜才神情庄重地对罗成道:“三个月前京城中有两家店铺开始卖贵庄的青花瓷器,其中一家便是本号。瓷器入市之后不及一个时辰,两家店铺的贵庄瓷器便全部被买走!那些瓷器虽与眼前这些相比品质相差甚远,然,价格均在两万钱以上卖掉!” 周掌柜说到这,走到一张几案前,俯身小心亦亦地拿起一只酒杯,继续道:“贵庄乃青花瓷器产地,每年想必可烧出不再少数的瓷器,然,以老夫浸淫数十年鉴赏古玩一道练就的眼光断定,象如此精美无瑕的瓷器应属可遇不可求之罕物!” “周掌柜果然目光如炬,这些极品青花瓷器本庄烧制青花瓷器中百中难求一件,自去年以来所得不超过二十件。”罗成赞叹周掌柜的眼光之余介绍说。同时,他心里也在感叹:这古代商人始终沒后世商人那么奸诈和唯利是图,否则岂会当着我的面大赞这些瓷器?这或许是由于商品经济不发达,商人因地位不高和不够“专业”,以至尚存基本的诚实和质朴之故吧。 “恕老夫冒昧,罗庄主来洛阳可是专为卖此几件青花瓷器?”周掌柜忽然问起。 “非也,应龙来此一是应约参加石崇的中秋之会,二是昨日已在城西北买下一间大宅院,准备下一步看做些啥买卖,急需备些钱,所以便欲将带来的这几件青花瓷器卖掉。”罗成不想将办镖局之亊过早宣扬开,故沒说得那么细。 “原来如此。”周掌柜恍然,他两眼轱辘了两下,随即他对罗成道:“既然罗庄主急用钱,老夫便先将这几套青花瓷器先以二百万全部买下!不过,老夫眼下只可先给罗庄主一百万钱,其余的老夫十日之内给足罗庄主,不知罗庄主意下如何?” 罗成一听周掌柜想自己买下,心想:既然能少些麻烦,价钱也不低,何不成全他呢?于是,便慨然对周掌柜说:“既然周掌柜如此钟爱这几件瓷器,应龙岂有不成全之理?不如这样,这两对花樽加三套酒具就以一百八十万钱让给掌柜,周掌柜可视手上现钱多少给一些,以解应龙燃眉之急,其余的钱周掌柜一年时间内分批给足便可。” “罗庄主误会老夫之意了。老夫言先以二百万钱买下,乃是给罗庄主最低的价钱!”周掌柜抚着下颏的胡须肃然道。 “周掌柜此话何意?”罗成困惑。 “老夫随后会将这几套瓷器卖出,如所卖之钱不足两百万,老夫心甘情愿认蚀;如所卖之钱超过两百万钱,超过部份老夫与罗庄主五五分帐!” 咦,有这样的好亊?罗成更加不解地望着周掌柜。 一旁的李信也是大为困惑。 “老夫只有一个要求,便是允许老夫在卖瓷器时借用一下罗庄主的大名!”周掌柜说出这话后,殷切地注视着罗成。 罗成莫名:这有何不可?那些瓷器上本都有我的手笔,想说与我无关也没人相信呀?何况,你就是不经我同意用了还不就用了?此时又沒什么保护姓名使用权之类的律法,我能拿你有何办法? “应龙乃一介平民俗名何足挂齿,如有幸能助周掌柜将瓷器卖出好价钱,周掌柜但用无妨。” “哈哈,罗庄主果然够爽快!老夫这就去拿一百万钱给罗庄主。”周掌柜说着便兴冲冲地就要跑出厅下楼去。 “且慢!”罗成忙叫住周掌柜,紧接着对停下来疑惑地看着他的周说:“这百万钱怕有万斤重!我那车恐怕受不了。如周掌柜有金最好,无金,应龙只有分批来取了。” 罗成猛然省起这汉魏制五铢钱百枚差不多就有一斤(250克)多重,这百万钱岂不是一万多斤!好在这时承汉魏制,黄金亦流通,一金,即一斤黄金约值万钱(不固定,随市有浮动),一百万钱有一百斤黄金便搞定,那多好! “哈哈哈,老夫还以为罗庄主改变主意不愿成全老夫呢,原来所为此亊!老夫自是给金与罗庄主。罗庄主真要钱,老夫还一时间弄不到万斤钱也。哈哈。”周掌柜大笑道。 随后,罗成将童飞介绍给周掌柜认识,以便将来打交道。接着三人便辞别周掌柜载着百斤黄金径直回石宅,因为,赵忠他们一早也都结了客栈的房钱去了石宅。 罗成来到石宅,只见赵忠一干人忙得不亦乐乎。他们先将后院北楼和前院的杂役房清扫干净以便一干人食宿,罗成回来时清洁工作已近尾声。 蔡祥三人的工作效率也很高,三人中蔡祥负责招募人员,结果一下便弄来十六人!其中有九人是蔡子尼知道罗成等人急于入住石宅,便慨然将小黄县别苑迁来的十几个人中分出八个给罗成,当中有厨子三人,木匠三人、三名三十岁左右的妇女为杂役;另外七名衣衫褴褛,面显蔡色,灾民模样的人是蔡祥从城外不知用何办法弄进来的,他们是两家人,其中一家四口为四十岁左右的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和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另一家为一四十多岁的寡妇领着一个十八岁和一个十六岁的儿子。据他们称是从豫州刚逃难过来,在城外被蔡祥踫上便领来了。 另外两人一个负责带着一名沒受伤的特行队员采买家什;一个负责带着赵氏母女采办大米菜蔬油盐之类。 “这些金做为下一步办镖局的钱,你们保管好。”罗成带着李信和扛着一箱黄金的童飞找到北楼前正一个人在清理垃圾的赵忠时说。 童飞将箱子放在地上掀开盖让赵忠过目。 “这……这许……许多金罗庄主从……从何弄来?”赵忠一见满箱子金灿灿的金条,不由惊得语不成声。 “呵呵,赵叔放心,这一百斤黄金不是打劫来的,乃罗庄主卖了几套瓷器换来的。此乃半数,那周掌柜十日内至少还要送一百斤来。”李信见赵忠这模样不禁抢先笑着解释道。 “可是,罗庄主,这办个镖局也用不了这许多钱呀?”赵忠看着一箱黄金仍觉眼晕。 “此事容后应龙再与赵叔你们细说。”罗成一面摆手示意童飞将黄金盖起来收走,一面阻止赵忠老纠缠这亊,接着话题一转道:“辛苦赵叔你们了!这楼一拾掇过后看去挺不错嘛。” “是呀,罗庄主,这北楼已可住人了,这楼看着不咋的,但住着一定不赖。啊,对了,有一亊差点忘了告诉你。” 罗成以询问的目光注视着赵忠,等待他的下文。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一九五章 石宅地窖 赵忠压低声音对罗成道:“北楼底下还有一看去挺深挺大的地窖,一时太忙尚未下去查那窖口做得还十分隐密,若非云嫣姑娘清扫那间房时特别仔细还真不知道啥时能发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那地窖门还有机关,当时云嫣使劲儿擦那墙上的灯座时扳动了机关,门一下打开还将她吓得不轻。” “大地窖?那应龙先”罗成道。 “在最西北那间屋。”赵忠一面铲垃圾一面告诉罗成。 赵忠似乎昨日那种忧虑已烟消云散,心情显得十分轻松。 罗成甩开步子先到另一架牛车处取了两支松脂火把和火折子,头也不回将一支火把递给一路小跑紧跟在他**后面的李信,兀自向那房间走去。 房间位于北楼正厅西侧一个小厅的北端,房间约二十平米左右,房间内与其它房间一样,整体为银杏木装饰,从地板上几乎看不出有暗门的迹象。罗成先在地板各处一面跺脚测试,一面辫别声响,结果令罗成赞叹不已:因为,以他如此敏锐的听觉,竟也只隐约能判断出地窖门的位置所在!可见这门一是有相当的厚度,二是制做十分讲究。 罗成俯下身再看时便看出了地窖门的边缘正好与地板拼接的缝隙相吻合,门的大小有五尺见方。 罗成走到北墙两个铜制灯座的西侧那座跟前,抬手往东一扳,只听窖门处一阵“嘎嘎”声响起后,窖门缓缓沉下去大概五尺左右时稍停,接着缓缓向西移动直至整个窖口呈现出来。 “果然奇妙!”李信禁不住脱口赞道。 罗成将火把点着,手执火把一言不发地顺着窖口往下延伸的石梯走向黑咕隆咚的地窖内。李信随后跟了下去。 地窖石梯宽五尺,每级高约一尺,一共八十一级!窖深竟达八丈一!来到窖底,罗成感觉窖内空气似乎并不十分稀薄。在窖内一面墙壁上安有硕大的铜灯座,罗成用火把试着点了一下灯捻儿,灯立刻被点亮,显然灯座內存有油。 “先将墙上的灯点亮!”罗成立即吩咐李信。 两人一东一西分别点墙上的灯,各自点亮了每盏相距约十步的三盏灯后,整个地窖——不!应该说是地下室才准确—的轮廓才大致呈现出来。 地下室大体成圆形,直径约在三十丈左右,空间高约丈二,室壁皆用石块满砌。室中分别有九根五尺粗细的立柱,柱上亦有灯座。四周还有若干扇门。 “好大!怕有几十丈方园!咦!不知那门内是何去处?”李信一面惊叹着,一面向一扇门走去。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且慢!”罗成大声喝止李信。 李信停下来不解地看着罗成。 做为后世人的罗成,“目睹”过太多的类似“密室机关”、“ 开门触发毒箭” 之类的东东。此时此地一见李信要去动那昏暗中显得格外神秘的门,情不自禁地喝止李信。 “也不知门后是否暗藏机关。让应龙来。” 罗成不理会李信疑惑的目光,径直来到李信准备去推的那扇门旁,示意李信闪到一边,別正对着门。然后自己站在门前观察了一番,见无异样后,便闪到门的左侧,伸脚将门“砰”的一声踹开! 无异状! “嘻嘻,没成想罗庄主乃如此谨慎之人。”显然李信感觉罗成的举动太过滑稽,不禁笑了起来。 罗成郁闷:靠,都是后世那些“烂笔头”给害的! 罗成率先举着火把走进门去,门内是一个三十平米左右的空房间。罗成在房内仔细察看了一遍后退了出去。 随后罗成与李信将所有十八扇门全部打开看过,除了两间为空房外,一间放有一些木桶、木梯、麻绳、水缸和其它一些罈罈罐罐外,其余十五间均配有卧榻、几案等家什,还有一些生活垃圾,显然有人用过。所不同的是有五间是一门两房的三十平米左右,大的有五十平米,门上方均有一个一尺高二尺长的气窗。 罗成开始找空气来源,他绕着墙边一边走一边仰头向上观察,很快在西北面、东面和南面墙上端距地面一丈多高处各发现一个直径在五尺左右,黑乎乎的圆形大窟窿,站在底下能明显感觉到空气的流动。 罗成将杂物房的木梯首先搬至南面墙大窟窿处,然后爬了上去。洞口上是一条向上的通道,呈十分缓的坡度,通道毕直,以至罗成一上到洞口便能看见通道另一端微弱的光线。通道全长约有几十米,罗成很快躬着身子走到了另一端。 洞口处是一井壁,罗成抬头往井口上看时,见井口正好被后花园中那座中空的大石山罩住,光线从石山的四周缝隙和洞孔处射进来。 罗成随后又看过西北面和东面的通道,这两面的通道同样也是将外洞口设在了井中,所不同的是,这两口井上面并沒任何掩饰。其实也用不着,井本身是上小下大,加上洞口至井口有相当的距离,井中光线又暗,从井口上是很难发现通道洞口的。 罗成暗赞这地下室的确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之余,却又猜不透原宅主为何要花如此大力气弄这么一间庞大的地下室。原宅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呢?带着疑问,罗成向地下室出口走去。 罗成与李信出来将窖口关上后刚回到正厅,却见蔡道明正与赵忠从大门走进来。 “罗庄主,已获知令舅父陆士衡府邸在城东南。如去探望,道明可为罗庄主带路。”蔡道明一见罗成便向他报告。 罗成见天时恰好近正午,正考虑换身衣服,吃点干粮便与蔡道明去拜访陆机时,赵忠却发话道:“要去也用了午饍再” 罗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赵忠他们已知道罗成与虎子几人都已习惯了一日三歺。 “赵叔你们如此忙,还有功夫做午饍?”罗成颇有些过意不去。 “唉,实不相瞒,自随罗庄主一日三歺用了几日后,咱一家也习惯了。今日本来是想午时对付点干粮了亊,可丽儿母亲见那两户灾民身子太弱,便操持着做了午饍。”赵忠解释道。 “原来赵叔与吾等还是沾新来之人的光呀,呵呵。好!赵婶这亊做得对。来,道明,那我们就一块儿品尝了赵婶的厨艺再去城东南。” “也好。”蔡道明也不客气。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一九六章 拜见陆机(上) 用完午饍,罗成带着童飞由蔡道明领着乘车前往城东南陆机的府邸走出石宅没多远,罗成便发现远远有一辆遮有帷幔的牛车似乎在尾隨他们这辆车。 “稍为加快点速度。”罗成向负责驭车的童飞吩咐道。 童飞稍一加速,后面那驾车也加速紧跟。由于后面那车性能没法与罗成他们的车相提并论,罗成的车加速后仍显得十分轻灵平稳,而后面那驾车的牛一跑起来后,车子不仅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整个车箱还颠簸摇晃得象要散架般,以至那些帷慢也给抖得飘来荡去,隐约现出车中之人。 罗成侧脸透过后车门上的小窗口瞥了一眼后面那架“蹦蹦跳跳”的车,只见车中竟然是两位此时被抖得胸前硕大的两团直颤悠的妇人!其中一位三十来岁,一位二十来岁,均身着寻常奴婢服饰。 罗成立刻又叫童飞恢复正常速度,后面那车的车夫顿时也吆喝牛慢了下来。罗成不禁纳闷起来:这两位妇人为何要跟踪我?莫非是认出我的“粉丝” ? “出了何事?”蔡道明见罗成如此不禁问道。由于距离不近,蔡道明显然没发现有车跟踪。 罗成觉得沒搞清状况前还是暂时不声张为好,于是回答道:“没事,只事想试试这车状况如何。” 蔡道明虽有些将信将疑,不过见罗成似也无明显异常,也就沒再将此亊放在心上了。 又走了一段路后,后面那车忽然左边一个车轮掉了,车身一偏,车内两个妇人立刻滚了出来,狼狈地在地上打着滚。好在车速不快,两人似乎均无大碍。那三十来岁的妇人爬起来后便对车夫破口大骂…… 来到陆机府邸前,罗成下车上前敲院门。不一会儿,传来脚步声,随着一声咳嗽之后,门被从里打开。 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一手扶着半开的门,一面抬头讶异地看着一身怪异装束,满脸笑容的罗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請问老丈,此间可是吴县陆士衡的府上?”罗成和蔼的问老头。 “正是,不知阁下……”老头用狐疑的目光审视着罗成和他身后的蔡道明及门前那新奇的牛车。 “小子晋安罗成,罗应龙,特来探望舅父陆士衡。” “晋安罗成?舅父?老夫侍候我家主人几十年可从未听主人提起过晋安有亲戚。小哥怕是认错人了吧?”老头大疑。 “呃,是这样,小子少母乃陆士衡的从妹,失散近二十年,自去年从舅父陆士龙去晋安时方才偶遇相认,故老丈不知亦不为怪。” “这……”老头仍不敢轻信,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忽然身后传来一人的问话。 “实伯,出了何亊?”一个十六七岁,高个,身体強壮,肤色略黑,相貌英气,着一身青色袍服的少年从楼厅內一面向大门走来,一面问。 “二少爷,此人说他是老爷的外甥,从晋安来探视老爷。”实伯忙对少年道。 “啊,晋安?可是晋安罗成表兄?”少年一听立刻大声问道。 “呵呵,正是。想必你便是陆夏表弟了?”罗成笑着应道。他从陆云口中得知陆机有两个儿子,一个叫陆蔚,今年十九岁,一个叫陆夏,今年十六岁。 “实伯,快让表兄进来!表弟陆夏见过表兄!”陆夏欣喜不已。 “哎哟!真是表少爷呀!恕老奴之前冒犯,望表少爷恕罪。”实伯慌忙一面将门打开,一面不停地作揖道歉。 “不知者无过,实伯不必自责。”罗成说着,又问陆夏:“表弟,那车停进院內可碍事?” 陆夏抬头看了一眼牛车,眼前一亮道:“此车好新奇精致!实伯,快领那车进院停放。” 实伯应声出去带童飞自东侧门进院。 罗成一面与蔡道明走进院內,一面将蔡道明介绍给陆夏。 陆机的府邸不大,也不豪华,属于那种比普通殷实家庭稍好些的住宅。一个适中的院落被一栋占地约二百平米的二层小楼居中靠后一分为二,形成一个前院和小后院。 罗成待童飞将车停好,让他将车里的礼物拿上后一起随陆夏向楼厅门走去。 “家父尚在公干,要迟些方回,母亲和家兄都在。”陆夏一面在前兴冲冲的引路,一面说。 罗成等进到厅里时,陆机的妻子和陆蔚已闻迅自楼上下来。 “母亲,兄长,应龙表兄来探我们了。”陆夏对陆夫人说。 “应龙见过舅母,见过表兄。”罗成忙上前施礼。 “哎哟,吾等月前才从华亭来洛阳,不想竟能在此见到贤甥。嘻嘻,真巧呀!之前在你五舅母处常听他们谈及贤甥,舅母早想见见贤甥了。家人都安好?”陆夫人热情洋溢的说着,欣喜地打量着罗成。 于是,罗成与陆氏母子三人唠起了家常。说是唠家常,实则是罗成不断地在接受母子三人的轮番提问,显然之前母子三人已知道罗成的许多亊迹及龙啸山庄的情况,所问问题每每都能问到点子上。 随着一问一答的深入进行,在母子三人越发对罗成这位年少的亲戚由衷赞叹的同时,双方也越来越亲密融洽。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过去了,也就在这时,陆机回来了。 陆机在院门处时,实伯将罗成来府上之亊告诉了他。 陆机一声不吭,快步走进厅內,与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位近四十多岁的儒雅汉子。 “应龙拜见舅父!”早已听见陆机脚步声的罗成待陆机一进厅门便冲他恭敬地行了一礼。 陆蔚与其父酷似,故罗成一眼便确定陆机本人。 “唔,免礼。”陆机一面应着,一面认真地审视了罗成一眼,其间眉头稍稍皱了一下,他接着一脸酷酷的先向罗成介绍道:“应龙,先见过顾彥先世叔。” 顾彥先?顾荣?名人呐!似乎是与陆机、陆云并称为吴“三俊” ,八王之乱后期见势不妙辞官返回老家吴县,还曾劝过陆机。后来他成为江南士族领军人物,东晋开朝皇帝司马睿能在江南站稳脚跟,与他似乎有莫大的关系。 罗成想着冲顾彥先恭敬一礼:“小侄见过彦先世叔。” “呵呵,免礼。彥先久闻贤侄大名,不想今日幸会!甚幸,甚幸也!”顾彥一面还礼,一面朗笑道。 “小侄不知天高地厚,以些许微末之学四处招摇,令世叔见笑了。”罗成十分谦逊地回道。 “哈哈哈,贤侄真乃谦逊过人!好!好!难得!难得!”顾彥先大笑着连声称赞。 陆机严肃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罗成忙将蔡道明和童飞向陆机和顾彦先作了介绍。 “应龙何以会识得道明贤侄?”听说蔡道明乃成都王司马颖记室督蔡子尼之子,不由好奇的问罗成。 “吾等于途中同遇劫匪,联手击退之,因而结下患难之交。”罗成尽量简明地解释道。 “贤侄何处遇贼?”顾荣问起。 “陈留地界。”罗成答。 “可是在小黄县?”顾荣追问。 罗成稍一沉吟,如实回答:“正是。” “日前据陈留郡向朝庭奏报,那些劫匪十分凶悍,陈留郡派出几百人围剿,竟被其死伤几十人后遁走!贤侄你们所遇莫非是这班悍匪?” 罗成与蔡道明一听,不由面面相觑。罗成狂汗:这真他娘的是恶人先告状,极尽颠倒黒白之能亊呀! 蔡道明愤而答道:“陈留郡所称‘悍匪’正是罗庄主与家父吾等!” 这话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除了罗成三人,余者均被震得大惊失色! “此话怎讲?”陆机、顾荣几乎同时醒悟此亊必有隐情,异口同声急问。 蔡道明于是十分愤慨的将整个亊情经过详细说了出来。 众人直听得是惊心动魄,义愤填膺!同时也惊叹罗成的惊世武技。 “为何令尊不向朝庭禀报此事?”陆机听后皱眉问道。 “家父本有此意,只道休养一两日待箭伤稍好便向朝庭奏报此亊,不成想陈留郡竟猖獗如此,胆敢犯欺君之罪,颠倒黑白,谎报此亊!” “如今被其占了先机,令尊再去禀报此事恐怕会十分麻烦,尤其是眼下朝纲本就混乱不堪,朝中把持朝权者多为趋炎附势,讲‘虚无’、善‘清谈’之辈。且不论这些人是否相信此事,因为此亊有两处的确令人匪夷所思,一是劫匪实乃郡兵;二是几个人竟杀退几百郡兵。即使相信令尊所言,彦先在此断言,其结果必是不了了之。但如果朝庭对令尊之言不信或将信将疑,那结果便会是令尊自寻烦恼。”顾荣义愤之余不失冷静地表示道。 “依彦先兄之意便是不向朝庭举报啰?如此一来,岂不是纵容这些祸国殃民之辈?况且,如忍气吞声,不向朝庭举报,难保不会令王郡尉等得寸进尺,气焰更为嚣张,大有可能公然诬陷罗成等人便是劫匪或者是庇护所谓的劫匪!故士衡以为当尽快向朝庭禀明此亊真相,以免越发被动!”陆机对顾荣的见解表示了不同的看法。 顾荣听后大摇其头,对陆机此言极不以为然。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一九七章 拜见陆机(中) “士衡兄以为举报后结果会如你所愿,将王郡尉之辈绳之于法吗?士衡兄敢担保贤侄等人不会因此引火烧身吗?彦先相信士衡兄心中了然。[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既然明知此事向朝庭举报极可能未见其利而先受其害,为何还要迂腐地行此不智之举呢?至于他们是否会得寸进尺再行诬陷之举,彦先则以为他们断不会有此胆量。不说他们已然相信贤侄等与太尉大人有亲,即便无此顾忌,他们断不会在无任何有力证据情形之下,甘冒朝庭一但彻查令此事真象大白之风险而行逼虎跳墙之举。这也是为何他们向奏报朝庭此事时并未提及贤侄等人的原因所在。”顾荣反驳道。 陆机眉头深锁,轻叹一声,无话可说。 陆夫人见状,立刻招呼道:“哎呀,一回来便只顾着说话,晚饍已备好多时,还是先用饍吧。” “呵呵,彦先早已闻到酒香了,怎奈士衡兄始终不发话,如今嫂夫人既已下令,彦先就不客气了!来,两位贤侄,还有这位小哥,咱们入席。”顾荣立刻代陆机招呼起客人来。 众人不禁轻松一笑,随即入席。 晚宴中,话题自然是以罗成及他的龙啸山庄为核心。 席间最活跃的依然是顾荣。 陆机则始终不苟言笑,不过关心罗成之情却是显而易见。陆夫人和陆蔚两兄弟也是对罗成十分喜欢,严然已将他当成很亲的亲人。 顾荣同样在欣赏罗成年少持重,才气横溢的同时,亦已将他当做世侄看待。 罗成看在眼里,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贤侄,你初来京师,凡亊须小心谨慎。如有何亊需你舅父和你世叔相助之处无须客气,虽然你舅父与世叔只是一六品小官,在此无甚根基,然毕竟吾等来此已有些时日,且有些许薄名,朝中一些皇亲高官也多少会给些薄面。”顾彥先诚恳地对罗成说。 “谢过世叔关怀,应龙自会谨慎行亊。需舅父和世叔相助之时,应龙必不会客气。” “你彦先世叔所言甚是。仅就此次金谷园之会来说,应龙你便须打醒十二分精神。先不论石崇其人本就非善男信女,只说其时皇亲贵胄,名士高官云集品流复杂此节,必免不了生出各种意想不到的亊端,如应对之时稍有差池,难免引祸上身。”陆机亦十分严肃地提醒罗成。 “不错!石崇此番不仅邀约了京师中许多名士,尚请有一些高官皇亲,据闻皇后外甥贾谧也在被请之列,此人倚仗其实掌朝权的姨母贾后,连太子亦不放在眼里,十分嚣张跋扈!”顾荣道。 众人听后都不由紧张而又关切地看向罗成,尤其是陆夫人更是担忧不已。 罗成很感动。 “舅父,彥先世叔你们尽可放心。应龙乃一介平头百姓,与这些大人物前世无仇后世无冤,无任何瓜葛,想必不至太过难为应龙。即便有个别人唯恐天下不乱欲找应龙的麻烦,应龙虽无管宁高士之胸怀气度,然,行一次‘礼让三分’,又有何妨?”罗成轻松地表示。 “如此甚好。”陆机点头赞许。 顾荣却不置可否,只是颇有意味地看了罗成一眼。从其神态来看,他似乎明白罗成如此说多属为了安慰众人而已。 “既然彦先世叔提及贾后,应龙冒昧问一句,彥先世叔以为本朝这一后宫专权的格局还能维持多久呢?”罗成忽然将话题一转,神情认真地问。 罗成见陆机一家如此关心自己,感动之余,情不自禁又联想到几年后陆家被灭三族的史实来。情急之下,想再次提醒陆机,但又不便直言明示,于是想借比较清醒的顾荣之口,通过迂回的办法,希望能警醒陆机。 陆机一听罗成向顾荣问起如此犯忌之亊,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地看了蔡道明一眼,见蔡道明神情并无异状时,才稍稍放下心来。 顾荣完全沒料到罗成会向他提出这么一个棘手的问题,不过姜还是老的辣,稍一怔之后,顾荣潇洒地一笑,饶有兴趣地说:“贤侄既然有此一问,想必对此必有所思,彦先倒十分有兴趣先听听贤侄的高见。” 罗成也不由一怔,很快便回应道:“以小子度之,如无意外,贾南风三年内必死于权争!” 罗成之所以能将时间也明确,是他大致记得太子被贾南风做掉时年仅二十二、三岁,而贾南风则是在太子死后不到一年,便被赵王司马伦在其手下孙秀的鼓动策划下杀掉。罗成昨日见那太子的年纪已绝对过了二十岁,也就是说太子已是将死之人! 屋内顿时一阵静谧,众人惊异万分地注视着一脸认真、无一丝玩笑之意的罗成。 “如此危言耸听之言,应龙你竟胆敢随意道出?你真令舅父失望!”陆机回过神后,拍案而起,怒斥罗成,并做势欲离开饍厅。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罗成也沒想到陆机反应会如此激烈。 “哎呀,应龙毕竟年纪尚轻,涉世未深,须长者耐心教导,夫君岂可因应龙一句话恼怒至此?”陆夫人急忙起身劝说陆机。 “一句话?你知这如此骇人听闻的一句话传出去会是何种后果吗?在座之人全家抄斩已是轻的,灭三族都不为过!”陆机厉声回道,还特意将“在座之人”几个字咬得特死。 “这……这又无外人,岂……岂会传了出去?”陆夫人显然也被陆机的话吓得不轻,说话时已明显没了底气。 “你难道没听说过‘隔墙有耳’吗?哼!”陆机说完一拂袖就要转身离去。 “士衡兄,且慢!”顾荣立刻叫住陆机。 “彥先兄,有何高见?”陆机沒好气地问道。显然陆机对顾荣避而不答他外甥的问题不说,反而欺负他外甥年少无心机摆他外甥一道极其不满。 “实不相瞒,彥先亦认同贤侄之测,虽然不敢对时日轻断!以彥先所察,贤侄并非一个鲁莽且喜哗众取宠之人。应龙既然在此时此地下此断言,一是对在座之人绝对信任;二是其心中必深怀忧虑。吾等何不继续听贤侄将其所虑说出来后,为其参祥参祥呢?”顾荣毫不介意陆机不友好的态度,说出自己的看法。 陆机之前也是受惊之下一时气昏了头,眼下经顾荣一提醒,顿时清醒了许多。他不由看了一眼稍显愧疚但却神态自若的罗成,暗思:莫非此子真如五弟上次来信言及王戎任司徒之亊乃其预知?如果真如此,其能预知贾南风的死期又有何奇怪呢? 虽然陆机已感觉自己欠冷静,但之前的态度已是明确无误,而且案也拍了,人也站了起来,袖子也甩了,已成“怒而离席”的骑虎之势,这要如何变脸重新坐下听罗成解释呢? 陆机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罗成不失时机地送了付“梯子”给他。 “请舅父原谅应龙沒顾及各位的感受,做此令人匪夷所思的断言。应龙得舅父教悔,今后会注意此节。既然话已说出口,小甥还是希望舅父给应龙一个解释的机会。”罗成十分诚恳道。 “夫君,贤甥已知错了,就听听贤甥解释为何会如此再做计较如何?”陆夫人忙借机劝道。 “也罢,吾就辜且听听你如何圆说此事。”陆机一撩衫摆重新坐回座位。 “其实,自皇后贾南风实掌朝中大权时,就已注定这位**暴戾的妇人必为其贪婪和愚昧付出生命的代价!几年前贾南风先唆使司马玮杀掉掌有大权的司马亮,然后反诬司马玮矫诏擅杀大臣,将其处死之做为,已充分暴露出贾南风乃一行亊不计后果,鼠目寸光,无视暗潮汹涌、強敌环顾之危,依然视天下若无物,嚣张拔扈的无知荒唐之辈。所谓: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关于此节,天下明眼人皆了然于胸,相信舅父与彦先世叔亦心中有数。”罗成说到这停下来看了陆机和彦先一眼。 陆机依然板着脸,垂着眼帘不置可否。顾荣则点头表示认同。 “天下人同样还明白一点,无法容忍贾南风长期把持朝权的首先便是司马家众多王爷,尤其是那些手握兵权的王爷更不会坐视不理。如此一来,贾南风与众王之间必有一场腥风血雨的明争暗斗。之前提及的贾南风杀掉两位王爷之举,实则已拉开了这场争夺皇权血腥杀戮的序幕!如果贾南风并非一个缺乏理智的**暴戾之妇,与一众各怀鬼胎同样不智的王爷间的这场恶斗或许不会过早爆发,其可悲下场也不会来得太快。然遗憾的是,贾南风恰好是一凶残而又丧失理智之人。所以,贾南风之噩运已是为期不远!”罗成再次停下来,端起酒盏将酒一饮而尽。 陆机面部肌肉微微**了一下,眼帘稍启。顾荣、蔡道明等一众人则颇为动容,面现佩服之色。 “既然众王爷不能容忍贾南风,为何迟迟不见发难呢?显而易见,众王爷是欲求‘名正言顺’ 而在等候时机,换言之便是在等待贾南风犯下大错而给他们提供一个发难的充分的借口。贾后犯下什么样的错误才足以令王爷们理直气壮地向贾后兴兵问罪呢?**宫廷?人家丈夫都沒说话,你这些个王爷有何权力多管闲事?把持朝权?哪一道圣旨上有贾南风大名?皇位继承?不错,这正是贾后的死**!贾后无子,而当今太子便成为贾后专权最大的威胁。贾南风如废杀太子,不仅是其他各王,尤其是那些窥伺皇权的王爷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也正是他们向其公然发难的最好借口!”罗成自己将酒斟上。 “废杀太子!”顾荣低声惊呼,面现骇然。 众人也都目瞪口呆。 陆机眼睛猛地撑大,惊视罗成。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一九七章 “士衡兄以为举报后结果会如你所愿,将王郡尉之辈绳之于法吗?士衡兄敢担保贤侄等人不会因此引火烧身吗?彦先相信士衡兄心中了然。既然明知此事向朝庭举报极可能未见其利而先受其害,为何还要迂腐地行此不智之举呢?至于他们是否会得寸进尺再行诬陷之举,彦先则以为他们断不会有此胆量。不说他们已然相信贤侄等与太尉大人有亲,即便无此顾忌,他们断不会在无任何有力证据情形之下,甘冒朝庭一但彻查令此事真象大白之风险而行逼虎跳墙之举。这也是为何他们向奏报朝庭此事时并未提及贤侄等人的原因所在。”顾荣反驳道。 陆机眉头深锁,轻叹一声,无话可说。 陆夫人见状,立刻招呼道:“哎呀,一回来便只顾着说话,晚饍已备好多时,还是先用饍吧。” “呵呵,彦先早已闻到酒香了,怎奈士衡兄始终不发话,如今嫂夫人既已下令,彦先就不客气了!来,两位贤侄,还有这位小哥,咱们入席。”顾荣立刻代陆机招呼起客人来。 众人不禁轻松一笑,随即入席。 晚宴中,话题自然是以罗成及他的龙啸山庄为核心。 席间最活跃的依然是顾荣。 陆机则始终不苟言笑,不过关心罗成之情却是显而易见。陆夫人和陆蔚两兄弟也是对罗成十分喜欢,严然已将他当成很亲的亲人。 顾荣同样在欣赏罗成年少持重,才气横溢的同时,亦已将他当做世侄看待。 罗成看在眼里,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贤侄,你初来京师,凡亊须小心谨慎。如有何亊需你舅父和你世叔相助之处无须客气,虽然你舅父与世叔只是一六品小官,在此无甚根基,然毕竟吾等来此已有些时日,且有些许薄名,朝中一些皇亲高官也多少会给些薄面。”顾彥先诚恳地对罗成说。 “谢过世叔关怀,应龙自会谨慎行亊。需舅父和世叔相助之时,应龙必不会客气。” “你彦先世叔所言甚是。仅就此次金谷园之会来说,应龙你便须打醒十二分精神。先不论石崇其人本就非善男信女,只说其时皇亲贵胄,名士高官云集品流复杂此节,必免不了生出各种意想不到的亊端,如应对之时稍有差池,难免引祸上身。”陆机亦十分严肃地提醒罗成。 “不错!石崇此番不仅邀约了京师中许多名士,尚请有一些高官皇亲,据闻皇后外甥贾谧也在被请之列,此人倚仗其实掌朝权的姨母贾后,连太子亦不放在眼里,十分嚣张跋扈!”顾荣道。 众人听后都不由紧张而又关切地看向罗成,尤其是陆夫人更是担忧不已。 罗成很感动。 “舅父,彥先世叔你们尽可放心。应龙乃一介平头百姓,与这些大人物前世无仇后世无冤,无任何瓜葛,想必不至太过难为应龙。即便有个别人唯恐天下不乱欲找应龙的麻烦,应龙虽无管宁高士之胸怀气度,然,行一次‘礼让三分’,又有何妨?”罗成轻松地表示。 “如此甚好。”陆机点头赞许。 顾荣却不置可否,只是颇有意味地看了罗成一眼。从其神态来看,他似乎明白罗成如此说多属为了安慰众人而已。 “既然彦先世叔提及贾后,应龙冒昧问一句,彥先世叔以为本朝这一后宫专权的格局还能维持多久呢?”罗成忽然将话题一转,神情认真地问。 罗成见家如此关心自己,感动之余,情不自禁又联想到几年后陆家被灭三族的史实来。情急之下,想再次提醒陆机,但又不便直言明示,于是想借比较清醒的顾荣之口,通过迂回的办法,希望能警醒陆机。 听罗成向顾荣问起如此犯忌之亊,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地看了蔡道明一眼,见蔡道明神情并无异状时,才稍稍放下心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顾荣完全沒料到罗成会向他提出这么一个棘手的问题,不过姜还是老的辣,稍一怔之后,顾荣潇洒地一笑,饶有兴趣地说:“贤侄既然有此一问,想必对此必有所思,彦先倒十分有兴趣先听听贤侄的高见。” 罗成也不由一怔,很快便回应道:“以小子度之,如无意外,贾南风三年内必死于权争!” 罗成之所以能将时间也明确,是他大致记得太子被贾南风做掉时年仅二十二、三岁,而贾南风则是在太子死后不到一年,便被赵王司马伦在其手下孙秀的鼓动策划下杀掉。罗成昨日见那太子的年纪已绝对过了二十岁,也就是说太子已是将死之人! 屋内顿时一阵静谧,众人惊异万分地注视着一脸认真、无一丝玩笑之意的罗成。 “如此危言耸听之言,应龙你竟胆敢随意道出?你真令舅父失望!”陆机回过神后,拍案而起,怒斥罗成,并做势欲离开饍厅。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罗成也沒想到陆机反应会如此激烈。 “哎呀,应龙毕竟年纪尚轻,涉世未深,须长者耐心教导,夫君岂可因应龙一句话恼怒至此?”陆夫人急忙起身劝。 “一句话?你知这如此骇人听闻的一句话传出去会是何种后果吗?在座之人全家抄斩已是轻的,灭三族都不为过!”陆机厉声回道,还特意将“在座之人”几个字咬得特死。 “这……这又无外人,岂……岂会传了出去?”陆夫人显然也被陆机的话吓得不轻,说话时已明显没了底气。 “你难道没听说过‘隔墙有耳’吗?哼!”完一拂袖就要转身离去。 “士衡兄,且慢!”顾荣立刻叫住陆机。 “彥先兄,有何高见?”陆机沒好气地问道。显然陆机对顾荣避而不答他外甥的问题不说,反而欺负他外甥年少无心机摆他外甥一道极其不满。 “实不相瞒,彥先亦认同贤侄之测,虽然不敢对时日轻断!以彥先所察,贤侄并非一个鲁莽且喜哗众取宠之人。应龙既然在此时此地下此断言,一是对在座之人绝对信任;二是其心中必深怀忧虑。吾等何不继续听贤侄将其所虑说出来后,为其参祥参祥呢?”顾荣毫不介意陆机不友好的态度,说出自己的看法。 陆机之前也是受惊之下一时气昏了头,眼下经顾荣一提醒,顿时清醒了许多。他不由看了一眼稍显愧疚但却神态自若的罗成,暗思:莫非此子真如五弟上次来信言及王戎任司徒之亊乃其预知?如果真如此,其能预知贾南风的死期又有何奇怪呢? 虽然陆机已感觉自己欠冷静,但之前的态度已是明确无误,而且案也拍了,人也站了起来,袖子也甩了,已成“怒而离席”的骑虎之势,这要如何变脸重新坐下听罗成解释呢? 陆机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罗成不失时机地送了付“梯子”给他。 “请舅父原谅应龙沒顾及各位的感受,做此令人匪夷所思的断言。应龙得舅父教悔,今后会注意此节。既然话已说出口,小甥还是希望舅父给应龙一个解释的机会。”罗成十分诚恳道。 “夫君,贤甥已知错了,就听听贤甥解释为何会如此再做计较如何?”陆夫人忙借机劝道。 “也罢,吾就辜且听听你如何圆说此事。”撩衫摆重新坐回座位。 “其实,自皇后贾南风实掌朝中大权时,就已注定这位**暴戾的妇人必为其贪婪和愚昧付出生命的代价!几年前贾南风先唆使司马玮杀掉掌有大权的司马亮,然后反诬司马玮矫诏擅杀大臣,将其处死之做为,已充分暴露出贾南风乃一行亊不计后果,鼠目寸光,无视暗潮汹涌、強敌环顾之危,依然视天下若无物,嚣张拔扈的无知荒唐之辈。所谓: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关于此节,天下明眼人皆了然于胸,相信舅父与彦先世叔亦心中有数。”罗成说到这停下来看了陆机和彦先一眼。 陆机依然板着脸,垂着眼帘不置可否。顾荣则点头表示认同。 “天下人同样还明白一点,无法容忍贾南风长期把持朝权的首先便是司马家众多王爷,尤其是那些手握兵权的王爷更不会坐视不理。如此一来,贾南风与众王之间必有一场腥风血雨的明争暗斗。之前提及的贾南风杀掉两位王爷之举,实则已拉开了这场争夺皇权血腥杀戮的序幕!如果贾南风并非一个缺乏理智的**暴戾之妇,与一众各怀鬼胎同样不智的王爷间的这场恶斗或许不会过早爆发,其可悲下场也不会来得太快。然遗憾的是,贾南风恰好是一凶残而又丧失理智之人。所以,贾南风之噩运已是为期不远!”罗成再次停下来,端起酒盏将酒一饮而尽。 陆机面部肌肉微微**了一下,眼帘稍启。顾荣、蔡道明等一众人则颇为动容,面现佩服之色。 “既然众王爷不能容忍贾南风,为何迟迟不见发难呢?显而易见,众王爷是欲求‘名正言顺’而在等候时机,换言之便是在等待贾南风犯下大错而给他们提供一个发难的充分的借口。贾后犯下什么样的错误才足以令王爷们理直气壮地向贾后兴兵问罪呢?**宫廷?人家丈夫都沒说话,你这些个王爷有何权力多管闲事?把持朝权?哪一道圣旨上有贾南风大名?皇位继承?不错,这正是贾后的死**!贾后无子,而当今太子便成为贾后专权最大的威胁。贾南风如废杀太子,不仅是其他各王,尤其是那些窥伺皇权的王爷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也正是他们向其公然发难的最好借口!”罗成自己将酒斟上。 “废杀太子!”顾荣低声惊呼,面现骇然。 众人也都目瞪口呆。 陆机眼睛猛地撑大,惊视罗成。 ------------ 第一九八章 拜见陆机(下) 罗成面色如常,坦然扫视了众人一眼,继续道:“相信如今天下之人不会有人认为贾南风与太子之间毫无嫌隙,相安无事;更不会认为贾南风与太子母慈子孝,亲密无间。相反,对于这两位距皇权最近的人来说,敌对,欲置对方于死地才不会令人怀疑。说到这,或许有人置疑:那为何不会是太子废贾南风呢?因为两点注定不会出现这一结果:一是应龙昨日有幸见过太子,此人不仅是一个既无智,又无胆的庸碌之辈,而且凭借应龙略知一二的相面术观之,以及太子请方士为其化灾解难之举为佐证,其已然是噩运当头,避无所避,三年内必命赴**泉;二是太子不会获得其他王爷的相助,那些对皇权虎视眈眈的王爷,最希望看到的结果是,在太子与贾后之间的斗争中,首先倒下的是太子!唯有如此,这些王爷才有可能在废杀贾南风之后执掌朝权,进而废惠帝而自立!” 罗成将酒端起来喝了一口,放下酒盏,将折扇打开扇了起来。 “贤侄见过太子?”顾荣难以置信的问道。 于是,罗成便将太子卖石宅之事扼要说了出来。 “应龙你既已知道太子是为化灾将宅卖与你,你为何还要买下呢?”陆夫人面带忧虑,疑惑地问。 “呵呵,舅母大可放心。太子此举并不能将灾劫转至应龙身上。何故?因为一是太子请错了方士,这位方士左眼下靠鼻处有一粒大凶的黑痣,此痣不仅主其亊多不成,且注定其本身命极苦。此亊之后,这位方士眼下或许已是惹祸上身;二是应龙之命硬过太子百倍不止。故太子此举不可能如愿以偿。其实,当时应龙见那叫步熊的方士似乎已明白此节,只是不知其为何仍不终止这一无果之举。”罗成早有心哩准备,轻松地回答道。 罗成之所以选择略显荒谬的论据也是纯属无奈,他总不能又说是他那无所不能的“恩师”提醒过他,也不能妄称自己能预知未来,更不能坦白自己来自后世知道这段历史!好在这是古代,人们尚未经历过“破除迷信,提倡科学”的运动,所以,罗成便以此颇具玄妙色彩的论据来证明此事。他认为,只要能令众人将信将疑,目的就算是基本达到了。 果然,众人,包括陆机在内,惊骇之余现出若有所思之态。 罗成将扇一合,神情严肃地继续道:“综上所述,应龙判断太子与贾后双双必好命不长,此既为天意,亦是人为,已成定局,不可逆转。应龙之所以将此亊道出,实乃情急之下使然。应龙实不愿看到舅父、彥先世叔,还有道明令尊,在由此而引发的司马各王互相杀伐、血腥火拼中无辜受害。希望借此警醒舅父你们见势不妙时,能暂避风头,远离危局。” “哼,说来说去,虽然道出朝局某些乱象,似乎亦有些道理,最终依然是揣测之言。念你出自一片苦心,舅父今日可原谅你。不过,舅父希望你切忌日后再行此等鲁莽冲动之举。”罗成一番话显然已令陆机心中有所触动,但他仍板着脸告戒罗成。 “应龙谨遵舅父教悔。”罗成心中一叹,一礼道。 “士衡兄,其实吾等心中有数,贤侄所言,实乃吾等一直以来深为忧虑之事。或许是因身在其中之故,吾等虽然已看出朝局已是乱象纷呈,却未感觉出此局已是凶险万分,危在旦夕!贤侄今日此番话虽属揣测,然却在情在理。贤侄一针见血地道出了此危局的关键之处乃吾等熟视无睹、听而不闻的各王对皇权的垂涎;令人信服地言明贾后及太子之争乃各王借以兴兵发难的绝佳借口与时机!此于吾等无异于当头棒喝!吾等确须认真思量思量,不可掉以轻心,心存侥幸。否则,至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之时,悔之晚也!”顾荣面色凝重地对道。 陆机在听顾荣说时,脸色**晴不定,神情变化无常,显然是他内心虽认同顾荣所言,但却又似乎有某种意念在強迫其不断地怀疑和否定。 “话虽如此,然而世事难料。更何况皇权之争历朝历代,从古至今何曾停息过?彦先兄大可不必因眼下稍显纷乱之朝局便乱了方寸,自寻烦恼。在则,人生在世谁又能亊事尽如人意?一生无惊无险?”陆机回应顾荣道。 “彥先明白士衡兄心中所想,然,彥先何偿不想一展平生所学博取功名以实现心中抱负,光宗耀祖,重振家声?否则彦先何苦千里迢迢跑到珞阳来忍受‘貉人’之蔑称和面对百般冷遇甚至奚落?当今之势,已然令吾等之心愿几无达成之可能辜且不论,吾等乃至家族之人,尚大有成为司马各王皇权之争殉葬品之虞!士衡兄难不成丝毫未虑及此节?”顾荣显得十分激动。 陆机脸色显得十分难看,他不自觉地看了一眼陆夫人母子三人,缓缓对顾荣道:“士衡已明白彦先兄之意,士衡自会铭记于心。往后之事,士衡当会细加权衡,不负彥先兄今日一番劝导。” “舅父能做此想实令应龙欣喜。当今天下实乃无天子之天下,应龙以为,但凡无天子之朝,皆不宜入仕为官也,否则必会未见其利先受其害!欲展抱负,志振家声,何苦一定要在一个无天子之凶险万分的官场中无谓地铤而走险呢?何不暂且超脱出来,静待时机或另寻其路呢?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当年楚霸王如若能做此想,毅然过江东,而不是顾忌‘无颜见江东父老’,如此一位‘力拔山兮气盖世’之一世豪雄,又何须留下‘虞兮虞兮奈若何’之千古哀叹呢?俗曰:留得青山在,哪怕无柴烧?应龙真心希望舅父和彦先世叔在事不可为时,为了自身及整个家族的安危,激流勇退。”罗成真诚地再次进言。 众人被罗成这一番新奇而又极具说服力的话语深深打动。同时,众人不得不再一次由衷地向罗成投以钦佩或赞赏的目光。 “彦先受教了!贤侄果然不愧为奇人之称,短短几句话中竟满篇蕴含至理发人深省之奇言妙语!‘无天子之朝,不宜入仕为官’一语道出入仕为官之大忌;‘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烧’不知是否是贤侄乡下俗语?果然妙不可言,令人感悟至深,大受启迪。”顾荣大赞不已。 “乃应龙偶从一位老渔夫口中听得。”罗成眼也不眨一下便随口应道。 陆机终于在面现满意之色的同时认真地思考起来。 晚宴结束时,夜幕已降临,罗成三人告辞离开陆府返回石宅。 ------------ 第一九九章 不速之客 罗成三人出陆府时,陆蔚两兄弟一直送到院门口。(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pm) “应龙表弟,愚兄有两问望表弟为吾解惑。”陆蔚忽然神情十分认真地低声对罗成说。 “表兄有话直说。”罗成同样压低声音道。 “陆夏,你先陪道明兄一会儿,为兄要与应龙说几句话。”陆蔚先交待陆夏后,转而对罗成道:“请随愚兄来。” 陆蔚说着带罗成来到前院东侧一间空房内。 在之前的接触和聊聊几句话的交谈中,罗成对陆氏兄弟有了一些了解。两兄弟中陆蔚性格较沉稳內敛,陆夏则好动外向。两兄弟皆十分渴望能象其曾祖陆逊,祖父陆抗那样成为一代名将。所以两人皆喜读兵法和酷爱武功。或许是性格不同所致,两人在文武上有一定差别,陆蔚在文的方面较为突出,并善用脑;陆夏则是偏好武功,冲劲十足。 陆蔚相貌酷似其父,身高与陆夏相仿,但沒陆夏強壮,面白如玉,目似朗星,鼻直口阔,两道剑眉漆黑如画,整个人看去英气勃勃且睿智过人。 “表弟今日苦劝家父之情状,显示出表弟似乎已预知家父将会遭遇不测,这是何故?”陆蔚关上门并点亮一盏灯后,在搖曳的灯光下面向罗成直接了当地问。 罗成一听,不禁暗赞陆蔚心细如发。 “如果应龙说某些人与生俱来便有一种比一般人强许多的直觉,而这种直觉能令其常预测到一些将要发生之亊,表兄你相信吗?” “相信。”陆蔚不加思索地说。 “为何?”罗成完全沒料到陆蔚竟如此肯定地回答。 “在见到表弟之前吾并不十分确信有人具此之能,然如今吾已深信不疑!原因很简单,表弟便是身具此能之人!” “何以如此肯定?”罗成大为惊讶。 “五叔之前给家父的信,愚兄偶然在家父书房几案上看见。其中言及表弟预言王戎任司徒一事,愚兄当时只当趣事一笑了之,待事后王戎果然任司徒后,愚兄开始将信将疑。今日见到表弟第一眼时,吾便认为表弟非常人也,感觉表弟之前对王戎的预测决非凭空猜测!至随后表弟断言太子及贾后将被先后废而杀之时,吾从表弟镇定的眼神中看出表弟下此断言决非如你随后园说的那样,是凭相面术及推断!其实,以表弟如此年少且世居几千里之外的偏僻之地竟能对朝中之亊了然于胸,本就是令人难以置信之亊。故愚兄认定表弟必有预知之能,或曰直觉!” “不错,应龙对太子及贾后被废杀之事,以及舅父几年后因卷入司马各王的斗争中终遭司马家所害一事隐约有直觉,否则,应龙也不会前有劝五舅父之举,今又有情急之下劝四舅父之言。如今应龙向表兄坦言,一是希望表兄为应龙严守此密,如泄露出去,后果难以预料;二是应龙这种直觉也曾有过不灵验之时,故表兄不可因此轻信应龙这一直觉,只可权作借鉴,否则极有可能为其所困,误导致害。”罗成在佩服陆蔚头脑冷静清醒之余,向其表明部份事实的同时并认真地予以告戒。 陆蔚听后骇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半晌,他心情沉重地回应罗成道:“表弟尽可放心,愚兄绝不会将此事向任何人泄露半句!” “如此甚好。表兄尚有一问?” 陆蔚收回心神,注视着罗成问道:“表弟既已知京师将陷于纷乱之中,并苦劝家父远离此地,为何表弟却反其道而行之,来京师置屋办镖局呢?” “镖局本就是一个险中求财的行当,洛阳地界乱起之时,恰恰是镖局大展身手之时。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当然,过于凶险的乱局于镖局也非幸事。不过,实不相瞒,应龙办镖局并非仅仅只为求财。对此,今后表兄自会明白。”罗成暂时还不想陆蔚他们介入他所谋大事之中,所以,只能对陆蔚如是说。 陆蔚听后低头想了一下,随即抬起头目光烱烱地正视着罗成,朗声道:“愚兄明白了。表弟多保重。” “表兄果然才智过人!毋须多言,待时机成熟时,应龙望能得表兄相助。”罗成诚挚地表示。 “一言为定!”陆蔚慨然表示。 罗成辞别陆蔚两兄弟上了牛车。 “非常感激罗庄主如此信得过道明。”一上牛车后,蔡道明十分认真地对罗成道。 “呵呵,倘若吾等在生死危难之中建立起来的交情都不值得信任,还有什么值得信任?”罗成洒然一笑。 “罗庄主果然乃真性情之人!”蔡道明赞叹过后,语气一转问罗成:“恕道明冒昧,罗庄主为何对令舅父在京师为官如此担忧,以至执意苦劝令舅父远离官场呢?想必不会仅仅是因为朝局将乱这一缘由吧?” 罗成心里不禁苦笑:这古人中的人精还真是不少呀! “唉,想必道明兄也能看出一二,应龙这位舅父岂是善于官场角逐之人?即便是在歌舞升平的太平年间,以其不善变通之性格,怕是也难免遭受小人陷害,何况是在权争更加残酷的纷乱朝局中?那时就不仅仅是受些委屈,丢官失意便可了亊,而是随时有掉脑袋灭三族之可怕下场!应龙能不苦劝其尽早远离官场吗?” “原来如此。”蔡道明口中如此回应,面上神情却是对罗成所言将信将疑。 罗成先将蔡道明送回去后才返回石宅。 回到石宅时已是二更时分,赵忠、李虎两人仍未就寑,坐在北楼正厅闲聊着等候罗成回来。 “罗庄主,有三件亊向你禀报。”赵忠一见罗成回来,立刻迫不及待地对他说。 罗成向赵忠投以询问的目光。 “一是帮招募人的那位叫蔡祥的说,咱宅院外有几个看去不象是普通人家的女人在附近来回转悠,他开始以为她们是想找亊做,便走过去欲问个明白,哪知他一向这几个女子走去时,她们转身便离开了,后来他回来时,又见另几个女子在那闲逛,于是,蔡祥又准备凑上前搭讪时,她们与之前那几位一样扭头便走。蔡祥觉着奇怪,便说与士效知了。我稍过一阵后便不动声色地出宅院察看时,又见几个女子远远在街对面一面溜达,一面不时扭头看一下咱这儿,她们一见我出来冲她们看时,立刻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紧不慢地离开那了。这情形一直临近天黑才不见了。”赵忠一脸严肃地说。 咦?又是女子!这亊儿还真有些古怪。罗成大为疑惑。 “另两件亊呢,赵叔?”罗成问。 “第二件事是缪玥姑娘让缪仲凯传话,她明日一早便要搬来这儿住。”赵忠颇有意味地注视着罗成道。罗成早已料到这一结果,听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她要去哪儿谁也拦不住她,由她吧。” “丽儿母亲已为她留好了房间。”赵忠点点头表示认同,但他还是有些担心地问:“只是这丫头已与太尉之孙订有亲,跑到咱这来住会不会……”赵忠说到这迟疑地沒往下说,只是有些担忧地看着罗成。 “这亊不必太担心,临来时缪堡主有所交待,何况还有个缪仲凯在,想必他明日也会一块儿搬过来。”罗成安慰道。 “唔。”赵忠放下心来,继而现出一付神秘的样子对罗成道:“咱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罗成一惊:“哦?” “那位叫步熊的方士跑到咱这儿来了,说是借此地暂避,以躲开那些想请他占卜算命的人。我当时见他一付打死也不会离开的样子,只好先将他安顿在二楼一间小房里。” 罗成不由大奇:莫非真让我之前向陆夫人瞎诌时给说中了?这老“江湖”正被人追杀?否则怎会选择这最不容易被人想到的地方藏身? “他是天黑后来的吗?”罗成问。 “正是!对了,他还说等你回来后,让你独自去见他。”赵忠道。 “他可曾问过应龙的身份?” “沒问。吾等也没告诉他。” 罗成点点头,问赵忠:“在哪间房?” “东头过来北侧第二间房。” “赵叔你们累了一整日,快歇息吧。应龙去见见这位老先生。”说完,罗成快步上楼而去。 二楼房间共有大小十六间房,以走廊相对分南北平行排列,东、西两头各为一间大套房。罗成来到走廊北侧紧邻东头大套房的一间小房门前,正准备敲门时,门内却传来一声低沉的问话。 “来者可是此宅新主?” “正是。” “进来吧。” 罗成推门走了进去,顺手将门关上。 步熊端坐在榻上,正注视着走进来的罗成。 “想必阁下已知道卖房给你的人及老夫是何身份?”步熊首先以肯定的语气问罗成。 “虽然只是猜测,但在下确信不会有错。”罗成点点头淡然道。 “老夫估计不错的话,阁下便是近年来声名斐然的晋安奇人罗成。” 罗成眼中射出两道精芒直视步熊,步熊坦然地迎向罗成这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等待罗成的回应。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二00章 步熊说亊 “晚辈想知道前辈是如何得知?何时得知?”罗成将目光稍为变得柔和些后,缓声问道。 “老夫游历江南时,曾经去过晋安郡一带,并住有半年之久,故熟悉当地人口音,此其一;老夫近日为卫尉大人石崇卜过卦,闲话中老夫从其口中得知罗庄主年少、喜奇装异服及与其有中秋之会,此其二。当日随太子卖宅之时,见到阁下的装束,听见阁下浓重的晋安口音后,便已知罗庄主身份。” “原来如此。”罗成心下恍然,口中漠然道。 “罗庄主可知老夫为何来此?”步熊垂下眼帘,缓缓地问。 “晚辈估计不错的话,前辈来此至少有两个缘由:一是前辈遇有大麻烦,需寻一处一般人意想不到的处所暂避。晚辈所指前辈遇到的麻烦并非如前辈宣称的是因躲避求卦之人。此麻烦应是比较棘手的大麻烦,弄得不好前辈会因此有牢狱之灾或性命之忧:二是出于某种原因,前辈想将卖此宅的一些事宜告诉晚辈。不知晚辈是否猜得对呢?” 步熊点点头,从他脸上的神情来看,似乎对罗成能猜中并不感到意外。 “不错,的确有两帮人在找老夫,一伙是当今贾后的人;另一伙找老夫的人不知什么来路。依老夫估计,两伙人找老夫多半是为了太子卖宅之事。老夫来此正如罗庄主所言,除了暂避这些不怀好意的人之外,尚要将太子卖宅给罗庄主一事的经过向罗庄主言明,”步熊毫不掩饰道。 贾后?罗成听到贾后已知太子卖石宅之亊,不由联想到那些监视石宅和跟踪他的女子来,心道:莫非这些女子是在找步熊? “贾后那些找前辇的手下可是女子?”罗成问。 “非也,那些都是贾后外甥散骑将军贾谧的手下,均为男子。罗庄主何以如此问?”步熊奇道。 “实不相瞒,今日有几个形迹可疑的女子在本宅附近转来转去,甚至还有两个女子暗中跟踪晚辈,途中因其车损坏沒能跟上。晚辈听前辈提及贾后派人寻找前辈,故疑这些女子是来寻前辈的。”罗成皱眉解释道。 步熊听后,琢磨了片刻后,眼前一亮,脸上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问罗成:“罗庄主可听过一件有关贾后的趣亊?” “什么趣事?”罗成疑问。 “据闻,年初尉部(警察局)一年轻小吏员忽然失踪,十几日音信全无后又陡然现身,然却变得极其阔绰,令同僚及上司大为疑惑。不几日,贾后一疏亲失窃一批金银财宝,向尉部报案(罗成立刻明白是啥亊了)。尉部立刻怀疑乃此吏员所为,于是便将其捉拿,迫其说出钱财从何得来。年轻吏员被逼不过便道出实情,吏员曰:十几日前于路上遇一位老妇声称女儿患有怪疾,得方士指点,须在南城找一位他这般模样的年轻人,暗地里去她家走一趟,便可治愈其女所患之疾。老妇坦言亊成之后必重金酬谢。吏员慨然应允,随即上了一辆密封的牛车,老妇为免法术失灵,将其装进一个竹篓。走了十余里停下后,他被抬下车来,大约被抬过六七道门槛,将其放出,吏员举目四顾,只见身处之地亭台楼阁,金碧辉煌。随即沐浴更衣,用过美味佳肴后,便将他带至一豪华盖世的房间里。入夜,一位三十五六岁的中年妇人,身形矮小,皮肤黝黑,眉尾端有一粒黑痣,相貌平常,与其行鱼水之欢。如此过了十余日后,便又依原路,将其送回。贾后疏亲听及此,大吃一惊,且羞愧不已,不敢追究。尉部亦发现此案永无破获之日,便放过吏员,不了了之。”步熊说完,颇有意味地面带微笑看着罗成。 “晚辈之前对贾后**宫廷之事有所耳闻,不想竟荒淫至此,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派出人手四处猎色!如此做为,真乃无耻之极!可憎!可恨!”罗成神情激愤地遣责,心下却狂汗:莫非某人被皇后娘娘相中了? “罗庄主既已心中有数,当小心应对。(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步熊脸色一整提醒罗成道。 “谢过前辈指点。此事的确十分棘手,不过,前辈尽可放心,晚辈自有办法应对。”罗成说完,转而提醒步熊:“前辈之前可是言及尚有卖宅屋之亊对晚辈说?” “正是。此宅乃七年前朝权之争时,被贾后一党灭掉的皇太后楊芷及其父,时任太傅的楊骏一党中一位受牵连的富豪族人的宅邸。贾后不喜此宅,便将其赐给太子。月前,太子传召老夫至东宫,请老夫为其卜卦。老夫当时一见太子,便知其已是将死之人,本欲推辞离去。然太子略通数术,一见老夫如此,便知其已噩运当头,于是強留老夫于东宫,命老夫设法为其化解。老夫明知太子之劫无从化解,被逼无奈之下只得敷衍其事,令其心安。老夫在查询太子所有宅基风水之时,见有此宅,便借此免为其难行化解之举。老夫向太子言称此宅为凶宅,与其噩运大有关联,宜速将此宅低价卖出,所卖之人;必须一是心喜此宅之人;二是年纪轻过太子,且命硬之人;三是此人须来自东南方。”步熊言及此,停下来看了罗成一眼。 罗成对步熊所言表面上神态自若,全然不为所动,心下却多少有点犯忌,不太爽。 步熊象是看穿了罗成这点,说:“罗庄主大可放心,此番引出罗庄主来,乃老夫误打误撞,所料不及。断不会因罗庄主买下此宅便化去太子之噩运,更不会令罗庄主因此而受害。” “前辈此来,莫非除了避祸,便是告诉晚辈这些事,以宽慰晚辈?”罗成一听步熊对他所说卖宅之事仅只宽慰他,并无多大意义,于是疑问之。 “此事因老夫而起,为免罗庄主心生误会,老夫此举实属应该。不过,老夫来此除了前面两个缘由外,的确尚有一与罗庄主有关,令老夫甚为困惑之事欲请罗庄主为老夫解惑。”步熊道。 “何亊?” “罗庄主两年前是否患过一场几乎丧命的大病?”步熊紧盯着罗成的眼睛问道。 靠,又来了!罗成不由心生警惕。 “前辈何以得知?”罗成适度惊讶。 “那日老夫一见罗庄主便觉罗庄主命运奇异,与众不同,回去后便仔细测算。老夫多番测算后,测出的结果令老夫大惑不解,因为那些结果时而荒诞不经地显出罗庄主应在两年前已亡故;时而又莫明其妙地预示罗庄主千年后方才出世;时而荒谬绝伦地明示罗庄主乃神舍分离之人!老夫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揣度罗庄主或许是两年前曾大病一场,死而复生,方有如此怪异之命运。如今看来果然被老夫的揣测对了。”步熊说。 罗成暗自连呼邪门之余,再一次对古人刮目相看。 “呵呵,原来如此。不成想晚辈一场大病竟能令前辈测出如此令人称奇的命运,倒也有趣。如无其他事,晚辈告退了,前辈早些歇息吧。”罗成已不想在此多呆了。 “罗庄主既然来了,何不与老夫多谈一会儿呢?或许罗庄主能从老夫话中获知一些对罗庄主有用的消息呢?”步熊却忽然颇有意味地向罗成提出这样的建议。 罗成稍一怔之后,随即笑道:“呵呵,晚辈是虑及前辈今日奔波劳碌后需早些歇息,故不忍过多打扰前辈。既然前辈如此关怀晚辈,欲提点小子一二,小子自是乐意之至,在此先行谢过。” “呵呵,无须客气,罗庄主便当做老朽报答容留之恩罢了。”步熊说着,将笑脸一敛,神情肃穆的对罗成道:“近些年来,为朝中一干皇亲国戚和官员卜卦,老夫是越来越心神不安,惊惧不已,罗庄主可知为何?” 罗成不用想也知道步熊为何如此,但他却故做好奇的问:“为何?” “所卜之人十之八、九十年之内有血光之灾!”步熊一面用手比划,一面沉声道。 罗成虽已料到步熊会给出类似答案,但听后还是不由为之一惊,不过这一惊主要不是因答案本身,而是惊叹步熊数术高明。 “如此结果,岂不是意味着京师之地将战祸连连,以至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罗成惊呼道。 “罗庄主所言不差!老夫亦做此想。”步熊肯定地点点头,接着道:“此外,罗庄主在京师期间,须格外小心,老夫在测算罗庄主命运时,测出罗庄主或有一劫,此劫十分凶险。” 咦?步熊也算出我有一劫?看来真还得小心应对才行!罗成对步熊恭恭敬敬地一礼:“谢过前辈的关怀。晚辈告退,明日再见。” “此番老夫冒昧来此避难,搅扰之处还望罗庄主见谅。几日后,老夫便自行离去。” “不妨,所渭来者都是客。前辈在此大可随意,想住多久便住多久,有何需求尽可直言,无须客气。”罗成拱拱手道。 “呵呵,好一个来者都是客。如此,老夫便不客气了。”步熊抚着胡须笑道。 “前辈如此甚好。晚辈不打扰前辈了。”罗成说着离开了房间。 步熊望着罗成离开后带上的门,脸上笑容立刻消失,代之以困惑的表情。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二0一章 激怒缪玥 次日,是罗成一行人来到洛阳的第三天。(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pm) 罗成计划明天一早带云嫣主仆二人、伤已痊愈了的虎子和李信赴座落于洛阳城西北郊的金谷园,参加后天的中秋歌舞比试。 罗成一早起来晨练时,赵忠带着李信、云嫣、丽儿及诗琴几人已开始在后院一块花岗岩空地上练功。李信的剑术只与诗琴相当,也就武士大士水平。自从陈留遇匪,他见到罗成出神入化的武技后,立刻燃起了练功的热情,一路以来非常勤奋。 罗成来到前院,见虎子与几位特行队员亦在练功。于是,兀自在旁练了起来。 罗成刚练完一套太极剑,就听到院外传来一声显然是缪玥的喝问声。 “尔等什么人?为何在此鬼鬼祟祟?”缪玥的声音自前院西侧门外传入。 沒有回应。 虎子看了罗成一眼。 “快让缪玥进来,无须理会那些女子。”罗成微皱眉头急对虎子说。 虎子应声迅速跑到西侧门处将门打开后走了出去。 “哎呀,李队长出来得正好,之前那两个女子在咱宅院附近转悠,还不时向咱宅院大门处瞧,似乎心怀不轨。缪玥一问,她们便一声不出扭头走开了。”缪玥急道。 “罗庄主吩咐请缪大小姐进院,不用理她们。”虎子道。 “实诚人知道这事儿?”缪玥好奇的问。 沒人回应。 “为何不捉来查问明白?”缪玥疑问。 …… “莫非实诚人怕那几个女子不成?” 罗成哭笑不得。 不一会儿,一架只前后有帷幔的牛车载着缪玥、桂花和缪仲凯进来了,虎子亦跟着进来并将门关上。 “哇!这宅子好大呀!少说也能住个几百人。之前就你们这十几号人住着还真够冷清的姐这一来,为咱这宅子添了不少人气。嗳,实诚人,咋也不表示下欢迎呢?”缪玥一下车便一边四顾宅院,一边不停地说着。 “罗庄主,不得已来打扰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缪仲凯也不待罗成回应缪玥便一脸无奈地向罗成拱手表示。 “欢迎之至!正如玥儿所说,此宅眼下人的确是少了点,人气不够旺。如今玥儿和仲凯兄赏面来本宅做客,吾等是求之不得。呵呵。”罗成还以一礼笑道。 “咱们住哪?快带咱”缪玥兴奋不已地催促罗成。 罗成领着三人经主楼向后院走去。 “云嫣姐!丽儿妹妹!玥儿来了!”刚一走进后院,缪玥一见正在练功的云嫣等人,立刻兴冲冲地大声吆喝着跑了过去。 于是,几女云集,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顿时整个后院充斥着欢声笑语,显得十分热闹。 眼见缪玥活泼开朗的模样,令罗成不禁想起缪玥从葫芦谷回来途中在车上伤心号哭的一幕;想起桂花为缪玥跪地求助的情景;想到他对谬堡主的承诺,不由皱眉思索起来…… “罗庄主,有一亊须告知于你。”身旁的缪仲凯打断了罗成的思考。 “哦?何亊?”罗成扭头看向不苟言笑的缪仲凯。 “其实这件亊是宣则兄让仲凯转告于你。宣则兄昨日对仲凯说,陈留郡向朝廷奏报了其郡几百郡兵围捕十几名悍匪被伤几十名郡兵,且令悍匪突围逃逸一亊。宣则兄还特意强调,朝廷中无人理会这一奏报。宣则兄亊前听仲凯说过吾等途中的遭遇,所以,他认为有必要让罗庄主知道此事。”缪仲凯说。 罗成一听便明白缪播是因缪玥牵涉其中,担心将此亊搞大而令高密王司马泰知道缪玥到处乱跑后会不悦。 “应龙从金谷园回来后定去拜见祭酒大人,向他当面致谢。”罗成对缪仲凯道。 “尚有一事须让罗庄主知晓。” 罗成见缪仲凯一付哭丧着脸的模样,预感有些不妙,不由脚下一停。 “大小姐已打定主意要随罗庄主去金谷园。” 冤孽呀!罗成头大如斗,直想仰天长叹。 “大小姐称倘若罗庄主不答应,她便自己设法去。”缪仲凯补充说明。[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不敢想象,缪大小姐所设之法会整出啥级别的意外事故来!罗成苦笑。 “那就劳驾仲凯兄一同前往了。”罗成无奈道。 缪仲凯只苦笑了一下。 这时赵婶派人来通知用早饍。由于刚搬进宅,亊情多,加上杂役也都是新招募来的,尚未完全进入角色,赵婶便主动担负起了安排饍食的工作来。 北楼的饍厅和厨房均位于主厅东侧,饍厅分大小三间,大的显然是为宴请大量宾客所设,面积不小,至少能容下三十人用饍;小的一间是主人用饍处,可容十几人用饍,另一间紧靠厨房的是下人用饍处,面积比主人间稍小。 众人自是在大饍厅集中用饍。 “派人给楼上那人送了没有?”赵忠问赵婶。 “正准备送上去。”赵婶应道。 “咦!实诚人,楼上是何方来的贵客?为何不请下来一块儿用饍?”缪玥大奇,仰头问罗成。 罗成正考虑如何回答缪玥时,却听门外传来步熊的声音。 “贵客不敢当,老朽不請自来也。” 话音刚落,步熊负手昂然走了进来。他扫了众人一眼后,将视线锁定正好奇地看着他的缪玥。 “想必之前说老朽乃贵客的便是这位姑娘?”他面无表情地冲缪玥问道。 “正是小女子。不知老丈有何见教?”缪玥一见到这位眼睛下面长着粒带毛黑痣,趾高气扬的老头时时就沒一点儿好印象,见他说这话似乎是想找她麻烦,顿时更加不爽,回话时便显得有些不友好。 “岂敢,岂敢。老朽只是听见姑娘声音中隐含戾气,欲善意提醒姑娘遇亊须多忍让,尤其是本月之内最好深居简出,还有,饍食忌荤宜素。”步熊十分认真地说。 “老丈此话何意?你这意思是本小姐一出门就会惹事生非,还是咋的?莫明其妙!让本小姐十几日不出门?想憋死本小姐呀?还有什么忌荤吃素,你何不干脆让本小姐十几日啥也不吃,只喝西北风呢?哼!也不知从啥地方跑出来的,在此扮大仙!理你才怪呢!”缪玥一听步熊不仅当着众人的面胡诌她有戾气不算,还让她躲在房间里十几日不出门!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玥儿不可对前辈无理!前辈这也是为你好才善意提醒。”罗成喝斥缪玥道。 “哼!”缪玥见罗成真有些生气的样子,不敢再与步熊争吵,气哼哼地跑一边坐下吃东西去了。 步熊见状,颇有意味地看看缪玥,又看看罗成,暗叹一声:实乃天意也。 “前辈请就座用饍。”罗成请步熊坐下后,抱歉道:“晚辈代缪玥姑娘向前辈道歉。望前辈念在缪玥姑娘年少,不予计较。” 缪玥在一旁见罗成为她道歉,觉得自己有些过份的同时,心里还莫名地生出一种甜密和温暖的感觉。 “呵呵,不妨。老夫已料到会是如此。”步熊笑着回应罗成。 “前辈住得可还习惯?”罗成转开话题。 “还好。”步熊随口回应后,转而问罗成:“想必明日罗庄主便要去金谷园赴会了吧?” “不错。”罗成点点头。 “恕老夫冒昧,不知罗庄主欲带哪些人去呢?”步熊忽然问。 罗成一愣,大为疑惑地望着一脸平静的步熊,心道:这老头也太八卦了,难怪缪玥气不顺! 旁边一张几案处的缪玥听见步熊的问话后,立刻紧张地竖起耳朵来。 “罗庄主莫非有难言之隐?”步熊见罗成迟疑,追问道。 罗成虽感觉有些不爽,还是将要带去的人告诉了步熊。 缪玥一听罗成说也要带她去,顿时喜不自胜,欢快地吃起东西来。 “不可!其他人不妨,唯有那位缪玥姑娘,罗庄主万万不可带去,否则必生事端!”步熊毫无顾忌的強烈表示。 罗成顿时一惊,暗呼不妙!未及回过神来,就听旁边有人“腾”地带着破空之声站了起来,几乎同时,传来缪玥的怒叱声。 “糟老头姐与你有何冤仇?为何要如此处处针对本小姐?”缪玥气得满脸通红,柳眉倒竖,杏目圆睁,一手紧握悬挂在腰间的短剑,一手玉指戟指步熊,怒声喝问。 全厅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停下用饍看向怒不可遏的缪玥。 步熊稳稳坐在那,慢条斯理、津津有味地用起饍来,完全当没亊一样。 “玥儿快坐下,那位前辈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与缪玥相对而坐的云嫣开始被吓了一大跳,稍一回过神后急忙起身绕过几案扶住缪玥握剑的手臂劝道。情急之下也不知说啥好。 “非也,老朽并非随口胡言,乃直言相劝也。”步熊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反驳云嫣。 罗成突然感觉步熊是在刻意激怒缪玥,但对于他为何要如此做,罗成却一时间弄不明白。 步熊的反驳无异于火上浇油!缪玥气得浑身发抖,欲甩开云嫣拔剑时,才发觉早已被云嫣紧紧地抱住。 原来,云嫣一听步熊的话出口后,便心知要糟!再一见缪玥此刻的模样象极在乐浪郡杀带方郡守公子之前那般神情,当即便不顾一切地将缪玥死死搂住。 “放开我!放开我!我今天跟这面目可憎、老不死的拼了!”缪玥一边怒骂,一边极力想挣脱云嫣。 云嫣使出全力抱着缪玥不放,但怒火中的缪玥力气特大,被她挣得两挣,云嫣便觉力不从心了,眼看就要被挣脱时。只见一旁的罗成弹身而起,出手如电地点了缪玥几处**道。缪玥顿时动弹不得,静了下来。 “桂花,诗琴你们将玥儿扶至房间歇会儿!”罗成对呆在那儿的桂花和诗琴两人吩咐道。 桂花和诗琴应声过来与云嫣一起半拖半扶地离开了饍厅。 众人被罗成这一手有如施法术般的点**功夫惊得目瞪口呆! “前辈为何要刻意激怒缪玥姑娘?”罗成皱眉向正惊异地瞪着他的步熊问道。 “唉,希望如此能暂时化去这位姑娘身上的一些戾气。”步熊回过神后叹道。 罗成正要追问原因时,一位在前院值班的杂役跑来找罗成。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c “罗庄主,有两位女子求见您。” 罗成不由与步熊对视一眼,两人均现出怪异的神情。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二0二章 皇后猎色 罗成皱眉问杂役:“来人如何称呼我?有否向你问起我的身份?” “二位女子称要见新宅主,小的先问她们是什么人,找宅主何事,她们说见了宅主自会相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随后她们问新宅主姓啥名谁时,小的就立刻觉得她们象是白撞,本想不理他们,但又怕真有啥要紧亊。于是,小的啥也没说,只让她们先在外边等着,待小的回禀后再给她们回话。”从蔡府过来的杂役口齿伶俐的回答说。 “唔,做得好。你去请他们到主楼大厅稍等,说新宅主马上过去。她们问啥,你同样不理她们。”罗成表示赞赏后吩咐道。 “是!”杂役应声离去。 到底她们是不是贾后的人呢?如是,是想将我当“小白脸”弄去给贾大婶,还是为了其它什么事呢?还有,如单只为了找“小白脸”有必要如此煞费苦心的盯着我不放?莫非贾大婶见过我,被我的魅力征服,非我不要?罗成皱着眉头正想着,忽被一旁的步熊打断。 “依老夫之见,来人九成是那人的人,且专为罗庄主而来。”步熊象是看穿了罗成所想一般,冷不叮冒出这句话来。 “何以见得?” “那人耳目众多,无处不在,而这些耳目中画技不俗者大有人在。”步熊提示道。 罗成恍然:太子身边岂会沒有她的耳目?而那些宫中之人会画技的又岂会在少数?如真是这样,这事还真是非常棘手!宁死不从?那疯大婶疯起来曾在大庭广众之下拿根铁戟将龙种从皇妃肚子里给挑出来!还有啥事儿不敢做?那样,就只好暂时收兵回夷洲了!虚与委蛇?想也别想!贾大婶岂是情窦初开的含蓄少女?还跟你来慢慢培养感情那一套?不立刻亮出真功夫,恐怕连皇宫门都出不了!牺牲色相,委屈求全?那只好请出这主意的家伙代劳了! “罗庄主,要不让士效去?”赵忠见罗成与步熊打了两句哑谜后便现出一付为难的神情,不由向罗成建议道。 正yy着的罗成猛地听见赵忠这句配合得如此绝的话,不由浑身一震,惊异地看向赵忠,迅即,明白自己误会了这句话的意思。忽地,他眼前一亮,暗道:只好先避过这风头再说了。 “也好。不过,赵叔你先随应龙来,应龙须先交些底给你。” 罗成立刻同意并将赵忠带到小厅低声对他交待了一番。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赵忠听得十分纳闷:见两个女子而已,何须那么麻烦?不过想归想,他听后还是频频点头,表示照办。 赵忠负手来到主楼大厅,只见空荡荡还沒摆设家什的大厅里,两位身着普通百姓服饰的女子兀自在等候。两个女子中,一位已三十多岁,微胖,相貌不错的脸上隐隐透着一丝高傲;另一位二十来岁,长得亦有三分姿色,神情上看去蛮机敏。 两人一见赵忠走进大厅时,都不由一愣,疑惑地上下打亮着赵忠。 “二位找士效不知所为何事?”赵忠见二女这般神情,一面问,一面不由暗自佩服罗成:居然正如罗庄主所料,二女见了我果然神态异常。 “大叔便是此宅新主?”年长女子疑问道。 大叔?你比我也就小个几岁而已,竟当自已少女!赵忠不太爽,沒好气地回答道:“这位大姐问得好生奇怪,吾不是宅主岂会沒事儿跑来与你二人相见?” 年长女子一听赵忠管她叫大姐,脸立刻拉得老长,鄙夷地看了赵忠一眼:“那么,敢问兄台,此宅有几位宅主呢?” “咄!你二人是来找碴是咋的?一宅岂有二主之理?你这是在说大爷我是那……啥……咹?大爷今日不是见你二人是女流之辈,非将你们腿给打断不可!”赵忠一边怒骂,一边心里嘀咕:罗庄主咋猜到她们会如此问呢? “大爷息怒,我家姐姐此话并无无礼之意。只因吾等听闻买下此宅者乃一位少年男子,故姐姐疑惑之下便有此问。无心之失还望大爷不与吾等小女子计较。小女子在此向您陪罪。”那年轻女子见赵忠被惹恼,赶紧出言解释和道歉。 “原来如此,那就算了。二位要找的那少年已不是宅主,不在此处。二位若无其它亊,就请便吧。”赵忠立刻按罗成交待回答后便下逐客令。 “兄台不是敷衍我们吧?那少年前日才从太……从别人手里买下此宅,岂会事隔一日便不是宅主,如果兄台乃因此前小女子那无心之言而生小女子的气,兄台不愿实言相告,那小女子在此向兄台道歉。”年长女子忙说。 “我再说一遍,二位要找的那位年轻人已将此宅卖给我,从昨日起,此宅宅主便是本大爷!”赵忠极不耐烦地回应道。 “大爷可否告知我们那少年姓啥名谁?如今在何处呢?”年轻女子问。 “只知姓罗,都叫他罗庄主,至于是哪儿的庄主,叫啥名吾不知道,也沒问。他昨日午时便乘架牛车拉着大爷买宅给他的一箱金子离去,至于去了何处,大爷既不知道,也沒兴趣知道。嗯?他到底是你们的什么人,如此急着找他?”赵忠仍按罗成吩咐回应后,顺口问起。 “他……” “他很象小女子失散多年的一位胞弟,故听到音讯后便来此寻他。不料咱姐弟俩又错过重逢的机会,唉,我那命苦的弟弟到底又去哪了呢?”年长女子抢过年轻女子的话,哀怨地解释着,话毕,还从袖里扯出条粉色丝巾在两眼上按了几按。 到目前为止,已完全证实了罗庄主之前所料:这些女子是对罗庄主本人不怀好意。原因何在呢?赵忠沒听罗成说到此节,但赵忠现在感觉这事背后一定不简单!而且罗成也应该知道一些缘由,否则刚才罗成不会对此事显出十分犯难的样子。至于罗成不愿说出来,想必有他的理由。 “嘿嘿,如真是这样,那你该放心了。想必此刻你那胞弟拿着我给他的那些金子在那享福呢。”赵忠笑道。 “小女子搅扰兄台了,吾等这便告辞。”年长女子见事已至此,便向赵忠告辞。 “不送,好走。”赵忠应着,忽然想起罗成还交待的一事,急忙大声叫住已转身向厅外走去的二女:“二位暂且留步!” 二女吓得浑身一抖,迟疑地转过身惊慌地看着赵忠。 “吾听下人和一位侄女说有几个女子鬼鬼祟祟地窥视本宅,可是你们二位?”赵忠目露凶光盯着二女冷冷地问。 “不是,吾等之前从未来过贵宅。”年長女子定了定神后回答赵忠。 “真的不是?”赵忠怀疑地追问。 “小女子不敢欺瞒兄台,吾等之前的确沒来过。”年长女子十分镇定。 “不是就好。否则,吾担心你们到时候被下人挖下一只眼睛后还绑送去尉部!”赵忠冷冷地说。 二女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告辞离去。 、后宮一间宫女房内。 在石宅与赵忠见面的那两个女子正在向陈舞禀报她们去石宅见赵忠的情况。 “什么?那宅又卖给另一人了?”陈舞惊讶地问。 “正是。那宅主说是昨日午时带着卖宅的一箱金子乘牛车离去。昨日午时我俩的确是跟过一架牛车向城东南而去,只是半道上不巧咱那车的车轱辘掉了一个,便沒能一直跟下去,最后不知那车跑哪儿去了。”年长女子回应道。 陈舞拿眼注视年轻女子。 “李花姐所说无误。昨日午时奴婢与李花姐是跟过从那宅子出来的一架牛车。”年轻女子点点头证实被她称为李花的年长女子说的是实话。 “沒问那宅主卖宅给他那年轻人姓啥名谁,去了何处?” “他说那年轻人姓罗,都叫他罗庄主,至于是哪儿的庄主,叫啥名他不知道,也没问。去哪儿了他也不清楚。”李花照搬赵忠的原话回应陈舞。 “姓罗?如此年少便已是庄主?看来这亊不太好办了。”陈舞一面自言自语,一面思索着。 “弄不来这姓罗的应该沒啥大不了吧?京师中如此多俊美少年,咱勤快点,多弄几个进宫,皇后一舒坦,就会忘了这罗姓小子了吧?”年轻女子试着安慰道。 “是呀,若大个洛阳城还怕找不到讨皇后欢心的男子?”李花也附和道。 “唉,你们是沒见到当时皇后捧着那张画像的模样,要见了。你们便不会说这话了。当时那神情比十年前她第一次见‘掷果盈车’的潘安仁那次还神不守舍。” “啊?真的?”年轻女子大为惊疑。 “这也沒啥奇怪的。十年前的潘安仁也都四十出头的人了,这姓罗的还不及弱冠,看着比差不多已是老头的潘安仁赏心悦目再正常不过了。”李花则撇撇嘴不以为然道。 “不对。我敢肯定皇后绝非仅仅是被那姓罗的年轻和英俊迷成那样!”陈舞当即否定李花的说辞。 “不是为这两样还能为啥?”李花疑惑。 “我当时在皇后身侧也瞧了两眼那画中年轻人,模样没得说,十分俊美,但这不是主要的。我第一眼看画中这姓罗的时,便觉他有一种当世人完全没有的味儿,那味儿有种说不出来的令人心动的感觉,总之是特**。我想皇后正是被这味儿给迷住了。”陈舞说时脸现回味的神情。 二女似乎也被陈舞的情绪感染了,情不自禁露出向往的神色。 “那现在找不到人咋办?”李花回过神后问。 “还能咋办?多花点心思接着找呗!皇后虽然嘴上只说查查这人,咱还真装糊涂查查了事吗?”陈舞道。 “对了,那石宅还用派人盯着吗?那宅主可是以为有人打他的主意,已吩咐他的下人捉住后先挖去一只眼再绑去尉部。”年轻女子心有余悸的问。 “他敢!好大的狗胆!”陈舞一听,怒不可遏地大骂。 “他要知道咱是为皇后办亊,自是不敢。然这事儿咱又不能名正言顺地办,真要被他捉住时也不敢亮明身份,那眼被挖了还不是自认倒霉。就是不挖眼,被他绑着送去尉部,这亊儿也难保不会传扬出去。”年轻女子道。 陈舞冷静下来,想了一下后,点点头表示:“那就算了,听那宅主之言也不似撒谎。既然那姓罗的已离开那宅子,再盯着也是白费力气。把人叫回来吧。” “是。”李花和年轻女子同声应道。 `回过头再说说赵忠见过二女过后向罗成汇报的情况。 “正如罗庄主所料,那两个女人是冲罗庄主来的。而且看去是不怀好意。”赵忠详细汇报完后总结道。同时,他向罗成投以询问和关切的目光。 罗成见已确定贾南风盯上了自己后,反而坦然了许多。不过他不想将此事向赵忠等人言明,一是因说了于亊无补;二是此亊还有点不大好开口。 “无妨。她们连应龙姓啥名谁都不知道,且行亊鬼鬼祟祟,想必此事与朝廷无直接干系。虽然尚不能明确知道她们此举的真正目的为何,但已可以肯定的是,她们暂时尚无取应龙**命的打算。应龙以为我们无须理会它。不过有一点须注意的是,赵叔以后便须以此宅宅主的身份出现,应龙则与石宅沒瓜葛了。”罗成明确表示。 赵忠听后也沒在出言纠缠此事,他知道罗成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于是他点点头表示同意罗成的这一决定。 “缪玥姑娘现在怎样?”赵忠关心地问罗成。 “显得精神不太好,我解开她**道后,她便开始睡觉。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睡醒后便会沒事。” “罗庄主,你对于步熊说缪玥戾气重,并激怒她以化解其戾气的说法如何看?”赵忠神情认真地问。 “应龙以为缪玥**情是暴躁些,但也不能将其看成危险人物。其实,不是所有事都能用一两句话或者两个理由来解释清楚的。何况对一个有七情六欲的大活人?”罗成宽慰赵忠道。 赵忠听后似有所悟。 ------------ 第二0三章 路遇双杰 次日清晨,罗成率云嫣、李虎、缪玥、李信、缪仲凯、诗琴、桂花及两名负责驭车的特行队员共十人分乘两架牛车向珞阳城西北郊的金谷园进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罗成与虎子他们一架车,四女自乘一车。 金谷园距洛阳城不足二十里,一路是一条宽阔平整的弛道。 缪玥经充足休息后已基本恢复,整个人看去已精神饱满,精力充沛。 “云嫣姐,你一定要将绿珠比下去,拿个歌舞天下第一。”缪玥始终是缪玥,车一出发,她便不甘寂寞地表示。 “实不相瞒,云嫣并无与绿珠一争高下之意,来参加此次歌舞比试多少有些无奈。如果此行沒这场歌舞比试,云嫣会更开心。”云嫣淡淡的说道。 “哦——玥儿明白了,云嫣姐之意是只要跟着实诚人,到哪儿都开心。玥儿说得可对?”缪玥做恍然状,随即压低声音开起云嫣的玩笑来。 “哎呀!好你个玥儿,竟敢拿我寻开心!你忘了你自己是如何一路又哭又闹地从郯县跟着跑到这里来的了?你敢说你不是想跟着实诚人?”云嫣立刻笑着反击缪玥,为怕驭车的特行队员听见,她同样压低了声音。 “玥儿跟着实诚人与云嫣姐跟着,那可完全不一样,玥儿跟着是想让他相助玥儿取消与司马家的亲事,云嫣姐跟着实诚人是为的啥……就无须玥儿说了吧?” “你再说!你再说!”云嫣忽地伸出手去胳肢缪玥。 “咯咯咯……饶命……不说了,不说了!” “说呀?咋不说了呢?只为退亲?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过本姑娘?你敢说退亲以后便不跟着你那实诚人?”云嫣一边胳肢玥儿,一边说着。 “求你了……咯咯……玥儿不说了……咯咯……”…… 罗成所在车内。 “罗庄主,依你之见,此番歌舞比试绿珠与云嫣谁会更胜一筹呢?”李信饶有兴致地问罗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呃?应龙倒还沒想过此事。其实,谁输谁赢都无所渭,只要能不横生枝节,顺利地了却这件事,应龙便十分满意了。”罗成一怔之后回答说。 “罗庄主言之有理,此番歌舞比试名士权贵必云集金谷园,且多为闲遐好事之辈,极易滋生事端。吾等无权无势之人须小心应对,以免惹祸上身。歌舞比试之胜负应在其次。”缪仲凯忧心重重地说。 “仲凯兄似乎有些杞人忧天了吧?一场歌舞比试而已,岂会轻易惹祸上身?”李信反对说。 “仲凯兄所虑不无道理,士诚兄不可掉以轻心。”罗成严肃道。 李信不再出声,不过其神情仍显出对缪仲凯和罗成的顾虑不以为然。 忽然车慢了下来。 “报告庄主,前方二十步开外有架车损于路间,两位年轻男子正拦我们的车。”驭车的特行队员扭头报告。 罗成透过前车窗向前方只见两位均身着白色文士衫的二十多岁的男子立于一架车轴断了的牛车旁,其中一位身高过八尺、颇为英气的男子正向他们的车招手示意。另一位比英气男子略矮,俊朗斯文,手里握着支胡笳(吹奏乐器)的男子则站在他身侧惊奇的注视着罗成他们的车。 “到他们跟前时停下。”罗成吩咐驭车队员。 “这位小哥,你们的车可是前往金谷园?”英气男子不及车靠近他们便大声问驭车的队员。 队员并不应答,只是将车驭至他们跟前停下。 二男子见驭车的特行队员板着脸不理会他们,感到有些尴尬,正想再问时,只见从车后下来一位服饰与驭车者差不多,英俊高大的披发年轻人,不由大为惊奇。 “吾等正是去金谷园。不知两位兄台拦车所为何亊?”罗成面带微笑冲两人道。 “吾等……” “阁下可是晋安奇人罗成?”俊朗斯文男子突然打断英气男子的回话,惊问罗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本就以惊奇目光审视着罗成的英气男子听见俊朗男子的问话后,顿时目中奇光更盛。 罗成一愣,疑惑地问俊朗男子:“不知兄台何以识得在下?在下正是晋安罗成,罗应龙。” “哈哈,果如卫尉大人所描述的一般!在下中山刘琨,草字越石,这位是越石好友,范阳祖逖,士雅兄。”俊朗男子大笑后介绍道。 罗成浑身如有电流通过,他惊异地在两人面上轮番番审视着。这太刺激了!“闻鸡起舞”的两名主人翁居然一下子同时出现在他眼前,以至令有过多次邂逅历史名人经历,神经已颇为粗壮的他竟一时失了方寸。 “应龙兄,有何不妥?”刘琨见罗成听他自我介绍后,突然呆在那儿,且不停地看看他又看看祖逖,大惑不解地问。 罗成立刻回过神来,忙向刘琨和祖逖拱拱手,支唔道:“啊,无亊。只是突然想到些其它不相干之亊以至失态,令越石兄、士雅兄见笑了。” “不知应龙兄的车是否尚能载下吾二人?吾等亦是去金谷园赴会,不料出城不及五里车便损坏。真乃倒霉透顶。”刘琨苦着脸问。 “无妨,二位兄台请上车。” 虎子转到几个女子的车上。刘琨与祖逖从车上拿下包袱后,交待车夫丟弃损坏的车,独自骑牛回城后,便与祖逖上了罗成的车。 上车后,罗成为二人和缪仲凯与李信做了介绍。 二人一上车便又被新奇和舒适的车箱內部所吸引,两人皆上下左右兴趣盎然地欣赏着。 “应龙兄果然不愧为奇人之称,竟连所乘牛车也新奇别致!”祖逖禁不住赞道。 “呵呵,令士雅兄见笑。”罗成客气回应。 “之前越石听过应龙兄所谱之绝世佳曲时,便惊叹应龙兄之才。月前,越石来金谷园又听卫尉大人大谈应龙兄于建邺即时为绿珠谱曲、连咏五首绝妙酒诗令赵主簿醉倒当场之事迹后,更是对应龙兄佩服之至。此番能与应龙兄相识,实乃越石之荣幸。”刘琨十分诚挚地对罗成表示。 “越石兄如此抬举应龙,实令应龙惶恐不安。应龙自认虽有些许才艺在身,然实属博杂不精,难登大雅之堂,岂敢受越石兄如此赞誉。”罗成苦着脸回应道。 “呵呵,应龙兄太谦了。越石自幼喜好音律诗赋,对古今曲谱诗赋名篇佳作皆有涉猎,然能得越石由衷欣赏的佳作屈指可数。而应龙兄所出几支曲,曲曲令越石心动异常,时时咏唱;几篇诗作令越石百读不厌,日日吟讼。”刘琨毫不掩饰地赞誉着。 罗成大汗:这古人赞起人来还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刘琨话中多次提到罗成谱的曲,不禁令罗成想起史料中有关他仅因懂得音律而重用的一个无能又卑鄙的小人,导致本来忠心于他的其他众多属下反叛的事来。唉,看来这位仁兄还真是痴迷音律到不顾一切的地歩。否则,怎会一见面便说出如此肉麻的赞美之辞呢? “过了,太过了。越石兄如此实令应龙愧不敢当,愧不敢当也。”罗成连连拱手,哭笑不得地说道。 祖逖、缪仲凯、李信都被罗成的这模样给逗乐了,皆善意的笑了起来。 刘琨见状似乎也觉得自己太夸张了些,不禁自嘲地笑道:“呵呵,看来是越石失态了。应龙兄休怪。” “越石兄客气。”罗成又一拱手,不再多言。 “此番应龙兄来金谷园赴会,京师之地可是为之震动不小呀。想必明日金谷园中慕名而至的名士贵胄不在少数。应龙兄经此中秋之会必将声名大盛,令人称羡呀。”祖逖面带微笑,颇有意味地对罗成说。 “呵呵,石太尉好客是天下闻名,众所周知,值此中秋之际,金谷园高朋云集理所当然,未必与应龙来此有莫大干系。实不相瞒,应龙一介平民百姓,实不应在金谷园出现,且应龙也不喜类似的聚会。此番前来,也只为了兑现当日向石崇大人和绿珠夫人的承诺。至于其他,应龙实无兴趣。”罗成坦然道。 祖逖听后审视了罗成一眼,又道:“听应龙兄言下之意,应龙兄此来似乎乃出于无奈?” “倒也并非完全如此,应龙尚存少年心性,想出来见见世面,开开眼界的想法也是有的。呵呵。”罗成笑道。 “呃?哈哈,有意思。看来应龙兄与士雅倒有些共同之处。”祖逖笑道。 “哦?莫非士雅兄去金谷园也只是想去见世面,开眼界?” “然也,正如应龙兄所言,金谷园同样本不属士雅该去之处,此番前去,一是难却越石兄苦苦相邀,二是只当去游山玩水,偷得一日闲。至于其他,士雅同样毫无兴趣。”祖逖直言不讳道。 “士雅兄谦逊也!士雅兄乃官府中人,此等应酬交际应属寻常之事,岂能与应龙相比?”罗成笑道。 “咦?应龙兄如何知道士雅乃官府中人?之前士雅与越石兄似乎并未向应龙兄言及吾等为吏之事。”祖逖惊疑的问罗成。 嗨!又捅娄子了!罗成郁闷。 “应龙初见两位兄台言谈举止,面相气质便已先入为主认定二位是做官的了,故说话间便不自觉地脱口而出。沒成想两位兄台还真是官府中人。恕应龙冒昧,不知两位兄台在何处为官呢?”罗成一番解释并反问道。 “原来如此。吾与越石兄皆为司州主簿。”祖逖恍然并回答说。 “原来两位皆为主簿大人。失敬!失敬!”罗成忙拱手道。 “见笑,为几斗米劳碌耳,岂敢以大人称之?”祖逖亦还礼道。 “应龙兄无须介意。”刘琨一拱手洒然一笑。 就在这时,特行队员的报告声传入车内。 “报告庄主!已到达金谷园门楼外!”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二0四章 来到金谷 罗成率先下车,见他们的车已停在连接东西向弛道的一条由南向西北、宽约五丈的石砌道路尽头一门楼处。罗成抬只见一高大雄伟,气势不凡的木制门楼上镌刻着金谷园三个金色大字。 “应龙兄,金谷园方园几十里,此处距园中尚有二里路许。”跟着罗成下车的刘琨一见门楼,忙对罗成说道。 刘琨话音刚落,从门楼上跑下一位仆役模样的年轻汉子,径直向罗成跑来。 “不知大爷高姓大名,从何而来?”仆役冲罗成一礼后问。 “这位是晋安奇人罗应龙,乃应你家主人之邀前来赴中秋歌舞比试之会。还不快快带路前往!”刘琨不等罗成回答便抢先向仆役通报并吩咐道。 “原来是晋安奇人大驾光临,我家主人早已吩咐下来,让小的们为大爷带路。请大爷乘车随小的入园。”仆役忙恭敬一礼并说道。 罗成等再度上车跟着在前面小跑着引路的仆役向园内深处进发。 罗成透过车窗观看着园内景致。只见园內高低起伏的地形上满眼翠绿,其间亭台楼阁、曲径长廊、奇花异草遍布,溪流环绕。比之后世的大型园林毫不逊色! 刘琨不时向罗成介绍着金谷园的情况。 “石季伦此园所在之地曰金谷涧,位居金谷水南。园中引来金谷水穿错萦流于室宇观阁之间,河道宽阔可泛舟,沿岸可垂钓。园内树木繁茂,以柏木为最,不下几万株,兼有沙棠、乌稗、梨花等木;多养珍奇花草鸟兽。园中尚设大量水碓、鱼池、土窟,养羊几百口,鸡猪鹅鸭不计其数。最令人叹为观止的是,园中美艳姬妾舞伎数千之多!”刘琨如数家珍般介绍着。 “石崇如此示富于人前,也不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之祸,士雅还真佩服其胆色!”祖逖语带嘲讽地说。 “士雅兄言之有理。正所谓:天令其亡,必先令其狂。(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石崇如此嚣张狂妄地示富,十分不智,怕是应验此训不远矣。”罗成赞同道。 祖逖一震,他从罗成的话中似乎感觉到罗成对石崇的命运已知晓般!他不禁讶异地注视着罗成。 “二位之言虽有理,然似乎也过于优虑了。君不知,从古至今富甲天下又寿终正寝者岂在少数?比如子贡、范蠡……”刘琨感觉祖逖与罗成说得过于严重,因此表示不同看法。 “然为富不仁者却几无好下场,比如:梁冀……”显然二人关系至深,以至祖逖竟毫不客气地打断刘琨的话,进行反驳。 “嚯!那楼建得不低呀!”罗城听二人为石崇争了起来,正想劝解时,忽见一建于高处的七层塔楼,不禁故意惊叹出声,同样打断祖逖的话。 “此楼名望月楼,乃石季伦主要宴客之处。望月楼楼高十丈有余,底层占地九丈方圆,顶层望月台乃园中至高之处,登上望月台极目远眺方圆百里尽收眼底,抬头观星望月直如触手可及。端的是美妙之极。楼前尚建有荷花池。”刘琨显然明白了罗成的用意,于是他立刻借机向罗成介绍,避免再与祖逖为石崇辩论。 “望月楼?想必这次中秋之会便在此楼进行了?”罗成估计道。 “然也,越石亦认为必定如此。” 说话间,牛车随着仆役已临近距望月楼只几十步不到的一处主楼为三层楼的豪华楼宇。此时,尚不及正午。 楼门前当值的仆役显然是早已远远看见了罗成他们的车后便进楼禀报有客来了,以致罗成他们的车还沒到楼前时,一位看去是个管家模样的中年汉子已从门内出来,恭立门前等候罗成他们。 领路的仆役抢先几步来到那中年管家模样的人跟前禀告来者的情况。管家听后喜形于色,忙跨前几步来到刚停稳的车前,咧着笑脸等候罗成他们下车。 “在下石富,是这儿的总管,欢迎罗庄主光临敝园!”石富一见罗成下车,便立刻自我介绍并表示欢迎。 “石总管客气。不知卫尉大人可在园内?” “大人正在厅內与尚书郎欧阳坚石在厅中叙话。大人尚不知罗庄主光临。在下先为……”石富回应着,忽然见到在罗成之后下车的刘琨,不由大为惊奇:“哎呀!原来刘主簿同罗庄主一路前来,实令人万万想不到!失礼!失礼!” “呵呵,不妨。”刘琨淡然一笑。接下来,石富先命人领着特行队员将牛车安顿好,并带诗琴和桂花安排罗成一行人的房间,然后便领着罗成、刘琨等八人进入正厅。 大厅之富丽堂皇,豪华气派令人瞠目,几乎使人窒息。好在罗成几人在建邺别苑时有过深刻体会,加上心理上的预期,虽然此厅比之建邺别苑又豪华了不知多少,他们在一阵惊异过后,最终还是承受住了这強烈的刺激。 “哈哈,应龙老弟果然信守承诺,只是来得太迟了些,令本尉这几日颇为担心应龙和云嫣仙子不能如期而来。”坐在正席一张几案后,与厅中一位年约三十岁,十分俊逸的文士倾谈的石崇,一见罗成一行人进来,立刻起身冲罗成大声说道。 “令卫尉大人久候,应龙罪过。”罗成一礼道。 “咦!越石也来了,看来汝与应龙已认识,莫非是在路上相遇?”石崇见刘琨笑吟吟地站在罗成身旁,不由好奇的问。 于是,刘琨便将车损拦下罗成等人之事说了一遍,同时将祖逖向石崇作了介绍。 石崇听后恍然,接着他将那位此刻已站起来,并用惊奇的目光审视着罗成的年轻人向罗成做了介绍。 他是石崇的外甥,叫欧阳建,字坚石,在朝中任尚书郎。 整个过程,石崇的目光不时地在云嫣和缪玥之间来回游走,心中贪念难抑,不过表面却显得十分自然,无一丝唐突之意。然尽管如此,还是沒有逃过两个人的眼睛,一个是罗成,另一个却是祖逖。 罗成是因为深知石崇这号人贪婪成性,凡是好的东西,无论是奇珍异宝,还是美女,只要入了他的法眼,便会想方设法弄到手,故一见石崇的做作之态,便心中一凛,暗生警惕。 祖逖则是由于他自幼家境贫寒,加上疾恶如仇的秉性,存有较强的仇富心态,尤其是对于石崇这类为富不仁之辈更是极为鄙视。所以,在他对石崇印象已是先入为主的情况下,对石崇的任何言行十分敏感;石崇的一举一动都极易被他视为是包藏祸心。石崇的目光“天真无邪”地在二女之间扫过几次后,自然被他逮个正着。 “多数宾客明日方至。汝等先去歇息,两个时辰后,本尉为汝等洗尘。”寒喧一阵后,石崇对罗成和刘琨说,末了又补充道:“各位既然来到本园,就无须客气,有何需求尽可向石总管提出来,本园必一应满足各位。” “呵呵,卫尉大人太客气了。应龙在此先行谢过卫尉大人。”罗成拱手谢道。 于是,罗成等一行人被石富带向主楼后院。 这栋楼占地不小,罗成等刚才所在的主楼后有一个几百平米大的庭院。庭院中佳木葱茏,百花争艳;精致的曲廊凉亭间石山嶙峋,流水潺潺;一弘荷池中,各种彩色鱼成群结队地四处戏游。景致美不胜收。 庭院除座北向南的主楼为三层楼外,其余三面北面和东面均为客房,西面则是车房。石富介绍说北楼和东楼共有贵客房三十六间,普通客房十八间。普通客房均在东楼底层,主要用于安顿贵宾的随从人员。另外主楼也有部份贵宾房,一般用来招待皇亲国戚、高官和特别佳宾。 罗成一行人中除了两名特行队员被安顿在东楼一间普通客房外,均被安顿在东楼二楼的贵宾房。刘琨和祖逖也被安置在东楼贵宾房。每间贵宾房均带有一间仆役房。男的均是一人一房,云嫣和缪玥则是主仆共房。 罗成在后世也就住过三星级及以下标准的酒店,见过首长住过的五星级总统套房。于是,当罗成一进石崇的贵宾房,面对眼前宽敞舒适,豪华气派,带有阵阵奇异香气的超大客房,立刻产生一种进错房间的感觉。罗成不禁一阵发呆。 忽然,另一种异香和一阵清脆悅耳的环珮声从罗成身后的房门处飘来,无须转身,罗成已明白是什么人物来了。因为这种香气和环珮声令他印象太深刻了!这正是他在建邺石崇别苑从那些侍酒婢女身上闻到过的香气和听到过的她们走路时发出的声音。 “恩公,奴婢来侍候你沐浴更衣。”身后传来一把有些耳熟的年轻女子的声音。 罗成霍地转身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在建邺被罗成酒诗救下的那位美艳侍酒女。此刻她正略显羞涩的微低着头,双手捧着一白一灰两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衫和浴巾,面对罗成站在那儿。浴巾上还放着估计是用猪苓做的块状固体清洁济。她身后门外一仆役挑着两只大木桶,桶內是热气腾腾的浴汤。 “原来是你。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回禀恩公,奴婢小姓韩,贱名一个馨字。” “韩馨,好名。先让那位小哥将水挑进来吧。”罗成吩咐道。 “韩馨姑娘,你将衣裳和浴巾放下后便出去,我沐欲不习惯别人侍候。”待仆役将水放进大浴桶离开后,罗成对正做准备工作的韩馨道。 不料韩馨听后浑身一震,立刻“扑通”一声跪在罗成面前。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二0五章 韩馨示警 “恩公不让奴婢侍候,奴婢将受责罚。<求恩公让奴婢侍候沐浴。”韩馨一面溘头一面哀求。 “好吧,你起来吧。”罗成无奈吩咐道。 “奴婢谢过恩公。请恩公先让奴婢为恩公宽衣。”韩馨站起来后便对罗成道。 “你可以在此待我自行沐完浴后再离去,如此,想必便不会受责罚了。”罗成苦着脸一摆手对韩馨说。 “恩公……” “好了,无须再说,我并非嫌弃你。让人侍候着沐浴我历来不习惯,与你无关。”罗成不待韩馨说下去便立刻阻止她,暗自腹诽:诸如‘恩公是否嫌弃小女子’之类的对白在后世早被人用烂了,还用? “奴婢是想说,恩公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齿难忘。”韩馨嫣然一笑道。 罗成一谔:感情人家并不是那意思。 “人之常情而已,何须感恩如此严重?”罗成一面宽衣一面回应着,忽地又好奇的问:“听姑娘这名字,韩姑娘似乎是出自良家,何以会到此为侍婢?” 韩馨转过身去,背向正宽衣的罗成回应道:“奴婢未出世已丧父,母亲将奴婢生下后,靠在伎楼表演歌舞将奴婢抚养至十二岁时也因病去世。一位远亲帮忙安葬了母亲后,将奴婢送到这里,说是学歌舞,却做了侍婢,不过到也沒多大差别。只是一来便已是五年,而那远亲却再也沒来过。奴婢的姓名是母亲取的。” “原来如此。”罗成泡在浴桶里一面拿个木勺从头上浇水,一面口里应着,心里却在想:显然是这位远亲将韩馨卖给石崇了。 “奴婢有一句话不知是否该说?”韩馨忽然低声道。 罗成一怔,停下浇头,立刻同样压低声音对韩馨道:“韩姑娘有话尽可直言。” “恩公不应该来此。奴婢担心恩公这次会有危险。”韩馨道。 “此话怎讲?”罗成忙追问。 “此次卫尉大人恐怕会将云嫣仙子留下,倘若云嫣仙子或恩公不答应,卫尉大人或许不会让你们离开金谷园。” “你如何得知?” “奴婢是从翔风姐那得知此亊的。” “翔风姐?” “翔风姐是卫尉大人一妾室,乃一胡女。翔风姐人美又善辞赋,人也非常和善,常教奴婢等吟诗作赋。她年轻时深得卫尉大人喜爱。听翔风姐说卫尉大人曾对她说:吾百年之后,当指白日,以汝为殉。翔风姐则向卫尉大人表示:生爱死离,不如无爱,妾得为殉,身其何朽!卫尉大人听后便言永不负翔风姐。然,翔风姐年逾三十后,却被卫尉大人弃之老房,不再理她。翔风姐自此终日以泪洗面,常咏唱她自作的诗:春华谁不美,卒伤秋落时。突烟还自低,鄙退岂所期!桂芳徒自蠹,失爱在娥眉。坐见芳时歇,憔悴空自嗤!”韩馨说时显得很是激动,同情之意显露无遗。 “那么,翔风夫人如何得知此亊,又为何会告诉你呢?” “翔风姐前几日去寻绿珠时,走至绿珠屋的窗下时,恰好听见卫尉大人与绿珠姐在屋内谈及恩公和云嫣仙子之亊。她一开始便听见绿珠劝卫慰大人不要強留云嫣仙子。接着便听卫尉大人说:云嫣仙子色艺俱佳,本尉不忍其埋没于市井伎楼,既然来了,岂能再放她离开?又听绿珠姐说:卫尉大人何苦拆散一对佳偶呢?只听卫尉大人忽地大笑起来,末了听他说:你说罗成与云嫣仙子是一对佳偶?笑话!依本尉看那罗成根本就不在乎云嫣仙子。如若不然,为何不纳她为妾?绿珠姐说:卫尉大人此话依常理来看的确是不错,然依奴婢所察,罗成于儿女之亊上的表现与当世男子极为不同,似乎甚为尊重女子,行止上略显含蓄。奴婢以为,不可以常理认定其不喜云嫣仙子。卫尉大人不耐道:此亊汝不必理会,他们来后本尉自有计较。(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翔风姐听到这恐卫尉大人出来看见她,便转身回自己房去了。”韩馨说到这,停了一下才又继续往下说。 “前日,奴婢去看望翔风姐时,翔风姐因知道恩公是奴婢的救命恩人,而且,翔风姐十分赞赏恩公的才艺和德性,便将此亊说给奴婢听了。末了还特意吩咐说此亊关乎人命,不可轻易说出去。奴婢明白翔风姐此话之意便是让奴婢设法在恩公来时将此亊告知于你。其实,翔风姐不暗示,奴婢亦会说与恩公知。” “那么,今日你来侍候沐浴便是专为此亊而来啰?”罗成不禁皱眉问道。 “恩公无须担心卫尉大人会对奴婢来侍候恩公沐浴之事生疑。因园中舞姬、侍婢人数众多,各自均按五人为伍,十人为什,百十人为队,五百人为屯,各设伍长、什长、队率、屯长分而管之。奴婢分属侍婢第一屯第一队第一什。本队今日恰好轮至在此宅当值,本队队率与奴婢十分交好,且上次牠亦随往建邺别苑,亲眼目睹恩公才惊四座救下奴婢,对恩公十分敬仰。此番见恩公入住此宅,便成全奴婢,分派本什侍候东楼客人,奴婢乃本什什长,于是便自来侍俸恩公。”韩馨显然听出罗成的担心,于是解释道。 罗成一边听着,眼睛越瞪越大,末了不禁暗自笑骂:有才!真他娘的有才!居然对舞姬、美婢搞军事编制! “应龙谢过韩姑娘的提醒,此亊应龙自会应付,无须担心。”罗成在听韩馨说出此事后,便抓紧时间三下五除二沐浴完毕,此时一面站起来用浴巾抹干头发一面说。 “恩公无须谢,奴婢的性命都是恩公救下的,奴婢为恩公做这点小事不能报恩公救命之恩万一。” “不论怎么说,韩姑娘这次是帮了应龙和云嫣姑娘,多谢一声是应该的。”罗成说着,话题一转问韩馨:“韩姑娘可知金谷园中有多少男丁?” “卫尉大人在金谷园中除了舞姬、侍婢和三千多种田做工的奴仆、工匠外,园中尚养有五百名武士。听翔风姐闲谈卫尉大人三年前便专门请来三个武艺高強的人来训练这些武士。”韩馨明白罗成的意思。 罗成将自己包袱中一套黑灰色便服拿出来穿上后,对韩馨说:“好了,韩姑娘可以命人来将污水弄走了。另外,有劳你将石总管请来,应龙有亊请教。” “是,奴婢这就去。”韩馨应声离去。 罗成待韩馨一离开便先到隔壁虎子所住的客房看虎子沐完浴沒有。罗成见门还关着,便冲门里喊了声:“虎子沐浴后到我房间来。” “就完!”房内立刻传出虎子的声音。 罗成返回房间等候石富。 虎子先到。虎子与罗成一样,沐浴时将美婢凉在一旁,因此沐浴速度极快。 “你去取两付望远镜来。注意别让人看见。”罗成直接吩咐虎子道。 “明白。”虎子应声离去。 虎子沒走一会儿,石富便与搞清洁的仆役一块儿来了。 “呵呵,罗庄主住着可还满意?”石富笑容可掬的问。 “实不相瞒,应龙一进这房间便象进了梦中的皇宫宝殿一般,心里一直发慌。在贵圆的美婢侍候着沐浴完后,方才定下神来。哈哈。”罗成笑着回应道,一付十分惬意的神情。 “嘿嘿,只要罗庄主满意就好,满意就好。”石富现出心领神会的神态,接着殷勤的问罗成:“不知罗庄主唤在下来有何吩咐呢?” “哦,是这样,一进入贵园时,应龙便为贵园的秀丽风光,疑似仙境的美景所陶醉,然不无遗憾的是只窥豹一斑,意犹未尽。路上听刘主簿介绍说,如果登上贵园那座望月楼便可将方园百里內的风光景致尽收眼底,应龙听后便心动不已。故应龙厚颜請石总管来便是问可否让应龙上望月楼顶饱览一番贵园美轮美奂的景致呢?”罗成说完,一脸期待地望着石富。 “嗨!此等小事有何难?在下这便吩咐一人领罗庄主前去。望月楼便在此宅以北几十步开外,十分近便。”石富大咧咧地表示。 罗成立刻现出兴奋不已的神态,欣喜道:“呵呵,应龙谢过石总管。” “罗庄主客气。请罗庄主稍候,在下这便去吩咐一人前来。”石富说着,一拱手离去。 虎子与领路的仆役先后来到罗成房间后,三人便直奔望月楼。虎子将望远镜用一个布袋装着挂在腰间。 望月楼面南建于一小山丘之上,从罗成所住的宅院来到山丘下一路是几十步的陡坡道,从山丘下拾阶而上,来到山丘顶,一共是三十六级花岗岩石阶。 望月楼前是一大小有十丈方圆的满月形荷花池,池中红色、粉色、白色、紫色,还有一些彩文的、镶边的等各种荷花正争奇斗艳,竞相绽放。 楼门前有一位当值仆役,也许是见罗成与虎子两人装束奇特,虽然有本园的仆役领着,当值的仆役仍向领路的仆役过问了一下才放三人进了大门。 虎子无须罗成提示,自出宅院后便开始留意周边环境。进了望月楼自不必说,立刻不动声色观察起楼內情况来。 三人径直上到七层,即所谓的望月台后,罗成便吩咐仆役先回,仆役也沒兴趣陪着罗成二人观赏风景,欣然离去。 “拿望远镜出来,我俩用半个时辰将整个金谷园环境的地形地标及道路情况看清并记下来。”待仆役下楼后,罗成立刻对虎子道。 望月楼每层四周都有凸出近五尺的迴廊,二人各拿一支望远镜开始站在迴廊上观察起来。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二0六章 晚宴之后 晚宴依时进行。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在罗成他们之后又来了八位客人,所以宴会倒也不缺少人气。 这几位客人显然与石崇、欧阳建和刘琨他们很熟悉,不过,从石崇对所来客人的热情程度和随意的言谈举止来看,这些客人与之相比地位名气都不是很大,官职似乎都不及他。不过也正因此,宴会进行得无拘无束,自由奔放。 吟诗作赋,抚琴吹箫,侃侃而谈,纵酒嘻戏,歌舞相伴贯穿整个晚宴。 罗成一行人除了云嫣和缪玥主仆由绿珠另行招待和两名特行队队员沒参加外,都出席了晚宴。罗成自然成为宴会中的焦点人物。其间免不了吟上一两首和弹上一两曲,博得一片赞叹声亦是在情理中之事,因为罗成拿出手的东西都是先进一千多年,且精挑细选的。 晚宴上半段以吟诗作赋、抚琴吹箫、侃侃而谈、敬酒互颂为主,气氛浓而不烈,罗成还能坐得住。然而晚宴进行到下半段,不少人喝得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时,气氛开始变味了,由浓烈变成疯狂! 最开始是一个身材干瘦,姓周的名士一边大喊好热,一边站起身将衫袍扒下来手一扬甩向身后。顿时,一付形销骨立如“索马里灾民”的“标本”骇然地展示在人前!更令人瞠目的是,他居然还无耻地一手端着酒盏,一手提一只酒壶,一面自斟自饮,一面悠悠然,赤条条地在厅内散起步来。 对此行径不仅无人,包括主人石崇內不加指责不说,似乎还不以为奇! 罗成虽然事先有所耳闻此时因流行率性而为、狂放无忌的作风,不少名士都喜欢动不动就“裸奔”, 已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雷得不轻,不由自主瞪大眼惊异地看着这群名士。 “应龙兄无须见怪,这位仁兄乃因喜食五石散之故。”旁边的刘琨见罗成一脸惊异的神情,向他解释道。 罗成不禁皱眉问刘琨:“当今名士是否皆喜食此散?此散当真能令人如此不能自己?” 刘琨回答说:“也不尽然,服食者固然不少,然不食者亦不在少数。五石散,本是一种药散剂,乃汉时张仲景所制,本是给伤寒病人吃的。服食此散之后,须仔细调理,极之麻烦。首先,服散后一定不可静卧,必需行散,即散步。除此之外,饍食装束上亦格外讲究。服散之后全身发烧,一定要穿宽大轻薄衣衫,应龙兄这种装束便不适宜食散者穿着。还须暴食,食冷食,以凉水沐浴。然饮酒则最好喝热酒,好酒。否则,便有性命之忧。” “如此麻烦,为何仍有众多人服食此物?”罗成问。 “越石沒食过,然听闻服食后不仅能令人生出飘飘欲仙,超凡脱俗的感觉,还可令其房事时暢快淋漓,神勇非常。” 说话间,场面更加混乱。 又有一位刘姓家伙效仿那姓周的,不过他沒散步,而是站起来急匆匆,高一脚低一脚,摇摇晃晃地跑到大厅角落往那儿一站,两腿叉开,昂头挺腹,背负左手,右手提住**那“二两半”便洒起尿来。 “咄!刘兄也太过份了吧?”石崇终于还是挂不住了。 “卫……卫大人此……厅太大,来……来不及……及了。”姓刘的显然有些晕乎了。 石崇无语。 罗成张大嘴半天合不拢。 “卫尉大人,吾等已不胜酒力,先行告退回房歇息。”罗成不想再呆下去了,起身向石崇告辞。 “在下亦有些疲乏,欲先回房歇息,望卫尉大人和各位见谅。”祖逖也站起来告辞。 石崇显然是见场面已混乱至此难以控制,不好再强留罗成等人,慨然应承罗成等人离去。 刘琨见祖逖不耐要离去,也只好告辞一同离开。 罗成等人刚出大厅,便听见身后传来几个侍婢的惊呼声、名士的**声和衣帛撕烂发出的声响。 “如此荒唐无耻之辈,越石兄居然常与之斯混,士雅真有些不明白越石兄心中所想为何?”出来后祖逖便忍不住诘问刘琨。 “唉,无它,这些人皆为当今才名颇高之人,其中有几人与越石、欧阳建及卫尉大人一样,皆与散骑常侍贾谧交好,故常一起吟诗作赋,饮酒作乐。至于其中一些人言行狂放无忌,越石以为,乃属其个人性情使然,无须理会。”刘琨如是说。 祖逖无语,神情明显表示对刘琨这种态度极不认同。 “这些名士今日之表现对于应龙来说,到是有些益处。”罗成忽然说。 “哦?这也能令应龙兄获益?”刘琨疑问。 祖逖及其他人也不解地看向罗成。 “令应龙大长见识,难道不算获益?”罗成认真地反问。 众人不禁会心地笑了起来。 罗成进房不一会儿,便听有人敲门。罗成开门一看,是云嫣和缪玥两人。 “請进。”罗成无须多问。 “罗庄主,此番吾等来金谷园怕是有些轻率了。”一进到屋内,门刚关上,云嫣便迫不及待地对罗成说。 罗成虽然猜到是绿珠向云嫣透露了石崇的不良意图,但还是想听云嫣说,因此示意云嫣继续。 “云嫣与玥儿在绿珠夫人处临离开时,绿珠夫人问云嫣:卫尉大人十分想留你在金谷园,不知你作何想? 云嫣当即表示:请绿珠夫人转告卫尉大人,云嫣谢过卫尉大人的美意,云嫣无意留在金谷园。绿珠夫人轻叹一声说:既然如此你与罗庄主何苦还要来呢?说完也不与云嫣话别,便背过身去不再理会云嫣。云嫣听见绿夫人这句话,再见她这般模样,便知石崇已决意強留云嫣在此。于是急忙赶了回来。” “实诚人,不如我们趁夜离开?”缪玥道。 “不可,倘若我们在歌舞比试之前便悄然离开,石崇必怀疑绿珠夫人告知我们他欲強留云嫣之亊,如此便害了绿珠夫人。”云嫣表示道。 “此其一,还有,如果在歌舞比试之前便离开,令石崇在天下人面前大失颜面,无异于要他性命,如此一来后果就难以预料了。应龙并不是怕他疯狂报复,而是想在我们有把握比试完后安全离开的情况下,尽量避免因莽撞行事而令局势恶化。”罗成点头同意云嫣的说法并进一步表示道。 “咦?听你的口气似乎你早就知道石崇居心叵测,且已有了安然离开的办法似的?”缪玥疑道。 “猜到而已。至于办……”罗成话沒说完,又听见有人敲门。 罗成忙去开门。来人竟是祖逖和刘琨两人。 “吾等一时无睡意,便想过来与应龙兄叙叙话,不知是否打搅应龙兄呢?”祖逖见二女在房內,笑着问罗成。 罗成知道二人想必有事找他,于是也笑着回应道:“呵呵,二位兄台门都敲开了,还问什么打搅不打搅?快請进来吧。” 云嫣和缪玥告辞离去。 “想必这两位女子乃应龙兄的……”祖逖含笑地看着罗成,故意话说半句。 “云嫣乃应龙舅公的弟子,也是应龙的好友;缪玥姑娘乃应龙买卖上的合作伙伴,郯县缪家堡缪堡主之女,此番是其父令其与应龙同行来探望在京师的两位伯父。回答完毕。”罗成亦笑着回应祖逖。 二人不禁被逗乐了。 忽然,祖逖脸上笑容一敛,低声道:“倘若卫尉大人欲留下二女,应龙兄如何应对?” 罗成不由看了刘琨一眼,他以为是刘琨从石崇处获知此事。 “此乃士雅兄猜测,越石之前并不知此事。”刘琨对罗成道。 “士雅兄何以如此猜测?”罗成不禁好奇地问。 “从石崇多次不怀好意地看二女的眼中猜测到,九成不会错。”祖逖如实回答。 罗成稍一沉吟后,忽然问刘琨:“越石兄对石崇此人较熟悉,依汝之见,应龙应该如何应对呢?” 祖逖与刘琨皆暗暗佩服罗成的机敏和练达。 “想必应龙兄听过石崇与人斗富及劫掠客商敛财之事。由此可见此人不仅争強好胜之心达到极致,亦会不择手段以达目的。越石尚不清楚应龙兄有何与之可抗衡的实力,就以应龙兄表面之身份及眼下之不利形势来看,实不易与石崇公然对抗,应采取更为明智的办法。至于具体如何实施,则只有应龙兄自己把握权衡。”刘琨道。 “不知士雅兄如何看?”罗成听后不置可否,转而又问祖逖。 “士雅亦觉越石兄所言有理。不过,士雅相信应龙兄并不惧石崇。”祖逖颇有意味地说。 “应龙谢过两位兄台的提点和关怀。”罗成分別恭敬地对两人行了一礼,接着道:“请二位兄台放心,应龙定当小心应对,不会令其得逞。” “应龙如需吾等相助尽可直言,无须客气。”祖逖表示。 “本来越石听士雅兄说出此猜测后,意欲去劝说石崇一番,令其改变主意不再行此不仁不义之举。后一想到其为人的奸诈狠辣的性情,担心如不能劝住他反而令事情更糟,便不再做此想。”刘琨解释道。 随后,二人又与罗成暢谈了一番天下大势和朝中之事。二人不禁为罗成的一些观点和分析赞叹不已。 三人一直谈了两个时辰,差不多已过三更,两人才意尤未尽地告辞回房。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二0七章 石崇认人 次日早饍时,罗成沒见到石崇,便随口问石富:“卫尉大人不在园中?” “卫尉大人五更便去洛阳城接人了。”石富说。 “哦?何人如此大面子须卫尉大人去洛阳城亲自迎接?” “多半是散骑常侍贾大人。” “原来如此。” 早饍一结束,罗成把全部人集中到他的房间。 “有一亊须亊先告诉各位,中秋之会结束后,石崇极有可能欲强留云嫣姑娘在此。我们必须事先定下明日或后日安全离开金谷园之策。”罗成说完停下扫视众人。 “哎,这石崇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士诚真替他担心哟。”李信苦着脸一面摇头,一面叹道。 “话虽有理,然此亊并非如此简单。且不说杀了石崇能否安然离开金谷园,即便能离开,然石崇毕竟是朝庭命官,且同当朝权臣贾谧交好,于此京师之地杀了他,必被朝庭全天下通缉捉拿,此事岂能轻易了结?当然,单就以罗庄主的身手来说,谁也奈他不何,然罗庄主又岂是只顾及自身安危之人?”缪仲凯听李信如此说,表示不同看法。 “仲凯兄此言有理。不过,不杀也行,可挟持石崇安然离开金谷园后再放了他。以罗庄主的身手将其挟持乃轻而易举之事。”李信又道。 众人,除罗成以外皆眼前一亮,似乎都认为李信此计可行。 “此计成功的可能性不大。”罗成摇头表示道。 “何解?”李信问。 “石崇富可敌国却无子嗣,不知明理暗理有多少人垂涎他的财富。应龙不敢想象,我们一挟持他后,会有多少人想借此机会杀掉他而谋取他的财富和成群的绝世美姬。可能我们刚将其挟持,就会被一阵铺天盖地的乱箭将他和我们一块儿射成豪猪一般,亊后完全可解释为被我们所杀。” 众人恍然:可不是?石崇如此多财富美女,他身边不知有多少人虎视耽耽,伺机谋取!挟持他还真是无异于帮这些人找借口取他性命? “士诚佩服,罗庄主果然心思慎密。只是,如此一来我们要如何才能安然无恙地离开呢?”李信冲罗成拱拱手道。 “李队长,将金谷园的平面图拿来。”罗成先沒回答李信,而是吩咐一旁手里握着卷白纸的虎子。 虎子立刻将手中白纸摊开在几案上,一幅简略的金谷园平面图展现在人们眼前。 “金谷园北面和西北面是大山,东北至东南是金谷水,南面和西南是一条引金谷水而成的宽约十丈的河渠,从而将整个金谷园围了起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金谷园实际陆上出口仅为南偏东处一座宽五丈的木桥,除了桥口有人守卫外,其他方位看去也有不少类似守卫用的建筑物,还有门楼处看去亦驻有不少守卫……”罗成一面指点着地图标有文字说明的各个图标,一面将他和虎子昨天观察所得的金谷园环境、大体设防及所拥有的武士情况向众人详细做了解说。 缪仲凯和李信两人都对罗成拿出的这张墨香浓重的新图大为惊奇。他俩知道昨天罗成和虎子出去了不到一个时辰,但一时间怎么也不敢想象罗成能凭这一个时辰将金谷园整个几十里方圆的环境看个遍,从而画出这份在他们眼里已是十分详尽的地图来。 “之所以将这些情况告诉各位,便是让各位明白,如果选择強行冲出金谷园,只有走木桥原路返回一途,从眼下所获知的情况来看,这似乎不是一个好办法。那么,届时怎样才能令全部人员安然离开呢?这要取决于石崇会以什么方式来达到他的目的。应龙估计他不外乎首先采取利诱的手段,如被拒绝,则会进行威胁,威胁仍不奏效,便会实施強制手段。鉴于此,应龙心中已有对策,不过尚有一些细节需详加推敲,故暂且还不能完全确定下来。不过,请各位放心,应龙有把握将各位安然**金谷园。好了,各位既已明白了这一情况,这两日须小心些,最好别离开此宅。”罗成说完,将地图收起来交还给虎子。 众人纷纷离去,缪仲凯却留下沒走。 “罗庄主为何不借大小姐之太尉谪孙未婚妻的身份呢?”缪仲凯待其他人出去后,不解地问罗成。 罗成之前便估计缪堡主不会将欲退婚之事告诉缪仲凯,现在听他这样问,更不能确定他知道此亊。 罗成并沒考虑用此法脱身,原因有三:一是,对于一个连晋武帝亲舅舅的帳都不买的石崇,不确定他能买一个如今在朝中并非强势的司马泰的帐;二是,在京师之地将缪玥的身份传揚开去,弄得朝中尽人皆知,会令解除婚约之事变得更加困难;三是,罗成应承过缪玥不再利用她这一身份。 罗成于是将上述的第一条原因做为理由回应缪仲凯,并补充说,到万不得已时可辜且一试。 缪仲凯听后不再多言,告退离去。 在罗成一行人议论如何应对石崇时,石崇正跟着贾谧屁颠屁颠地往后宫快步走去。 石崇跟着贾谧去后宫干嘛?感觉似乎不太妙喔?不错!亊情将要变得复杂了! 石崇一大早天不亮便驱车进城,为的就是亲自去请贾谧来金谷园观看歌舞比试。石崇进城后便直奔贾谧的府上,正好将贾谧堵个正着。 “咦?近两月不见季伦,季伦今日一大早便跑来,莫非有何急事?”贾谧疑问。 “嘿嘿,在下听闻常侍大人最近公务繁忙,故暂且不敢来搅扰。今日来是想借中秋之佳日请常侍大人驾临金谷园赏月看歌舞比试。”石崇躬着身子媚笑着说。 “噢,对了!长渊听传闻言汝請了江南的云嫣仙子来与绿珠进行歌舞比试,莫非确有其事?” “此事千真万确,如今云嫣仙子已在金谷园中,而且那近来名声大噪的晋安奇人罗成也被在下邀来了。”石崇见贾谧似乎兴趣颇浓,立刻兴高地回答。 “罗成也来了?”贾谧顿时显得更有兴趣的问。 石崇表面上尽管极力抑制,还是难掩心中得意,连忙回应道:“嘿嘿,他与云嫣仙子昨日一块儿到的金谷园。这罗成倒是蛮信守承诺的。嘿嘿。” “这罗成年纪到底有多大?有的传他是一年过花甲貌似仙翁的老者,有的又传他是未及弱冠的翩翩少年。” “正是未及弱冠的少年!只是这‘翩翩’两字却是与之全然不搭调。”石崇开始卖弄起来。 “莫非此子其貌不揚?亦或是形貌丑陋?”贾谧不由现出失望的表情。 石崇笑着摇摇头道:“非也,此子可谓英俊洒脱,其独特气质,实乃当世罕见!” “哦?那季伦何以又言其与‘翩翩’二字不搭调?”贾谧听后脸微沉,对石崇的卖弄显得有些不快。 “哎,在下之所以这样说,是因这罗成装束怪异,不仅披头散发,还穿着一身胡服不象胡服,夷装不似夷装的衣裳,模样弄得令人觉得象是南蛮子。”石崇见贾谧不悦,不敢再卖弄。 “英俊?披发?胡服?南蛮……”贾谧忽然紧张地一面重复念着,一面极力回想着,倏地,他急问石崇:“罗成可向汝提及他在洛阳前几日买下一大宅子之亊?” 石崇被贾谧的神情吓一跳,迟疑地回答道:“在下沒听其提及此事。” “哦……”贾谧想了一下,突然果断地对石崇道:“汝与长渊立刻去后宫!” 于是便出现前面一幕。 石崇忐忑不安地跟着贾谧来到后宫经通传后,来到殿前等候。 不一会儿,皇后进到殿內。皇后身高看去也就六尺多点儿,不过身体却显得很结实,走起路来矫健敏捷。她身后跟着宫女陈舞。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谧儿给咦母请安!” “免礼。”皇后回应后,在几案后坐下,然后问:“谧儿你带石卫尉来所为何事?” “谧儿欲向姨母借那买宅南蛮子的画像一用。” 皇后听了一怔,显得有些不自在,问:“一张破画像有何用?” “谧儿想让石卫尉辩认画像上那人是否与他见过的一个人乃同一人?” “哦?石卫尉,汝见过的那人是何方人氏?姓啥名谁?”皇后立刻身子前倾,迫不及待地追问。 “回禀皇后娘娘!微臣见过那人是晋安人氏,姓罗名成、字应龙,乃晋安一小庄园庄主。” “晋安罗成?咋听着有些耳熟呢?”皇后皱着两道粗黑的眉毛,一边自语,一边疑惑地望向身旁的陈舞。 “回禀皇后娘娘!晋安罗成便是近一年多来声噪一时的奇人罗成。”石崇不待陈舞回应便抢先回答皇后。 “奇人罗成?难怪听着耳熟!原来是近来常听宫中那些个歌舞姬、乐工口中唸叨这名字。”皇后恍然,接着又问:“这奇人罗成多大年纪?啥模样?” “年不及弱冠,约十八、九岁,人长得十分俊朗。披发,装束怪异。” “陈舞!去西厢将那画像拿来!”皇后立刻吩咐陈舞。 “是!”陈舞应承后,又迟疑地道:“皇后娘娘,奴婢不知皇后娘娘将……” 陈舞话沒说完,忽见皇后盯了她一眼,她浑身一颤,立刻醒悟,并懊悔不已,暗骂自己蠢:皇后娘娘都已说在西厢了,脑子居然还不开巧,竟还想追问画像放在哪儿!难道要让皇后当着人的面说那俊小伙儿的画像放在枕头底下不成? 陈舞立刻转身离去。 “石卫尉,那罗成何以被称做奇人?”皇后问。 “回禀皇后娘娘,罗成之所以被称作奇人,乃因其不仅诗书画、曲堪称绝妙,且奇技淫巧亦冠绝天下。” “哦?罗成这般年少,竟如此了得?其师岂不是更不得了?罗成是当今哪位名士大家之徒呢?” “据罗成自称,其师乃是一位无名隐世高人,向他传艺后便不知所踪了。” “哦?竟有如此神奇之事?”皇后奇道。 石崇正欲应和时,陈舞拿着那张画像匆匆来了。 “拿给石卫尉看。”皇后吩咐走向她的陈舞。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陈舞应声走到石崇跟前将画像交给他。 “这画像上的人正是奇人罗成,罗应龙!”石崇接过画像看了一眼后立刻大声道。 “罗成现在何处?”皇后立刻问。 “回禀娘娘,罗成随那云嫣仙子一块儿来微臣小园参加歌舞比试,日前才来到小园。”石崇不知道罗成为何会惹上皇后,回答时显得有些心虚。 “歌舞比试?罗成亦喜舞蹈唱曲?”皇后不由皱眉问。 “非也……”于是,石崇将罗成为何一起来金谷园的原因简略解释了一番。 “原来如此。看来这奇人罗成还真有些本事。”皇后说着,转而对贾谧道:“谧儿呀,这样的大才,须令其为皇上效命才是,千万别浪费人才呀。” “谧儿明白!谧儿这便去见罗成!”贾谧立刻朗声回答。 “嗯,你们退下吧。” 贾谧与石崇叩谢后,转身欲离去时,却又被皇后叫住。 “把那画像留下。”皇后提醒道。 石崇低头一看,自己还拿着画像,慌忙一面口称糊涂,一面将画像交给走过来的陈舞。 “皇后娘娘,奴婢该做些什么?”陈舞见贾谧和石崇离开后立刻问。 “你们查清罗成已将那石宅又卖给别人了?”皇后反问。 “千真万确。奴婢派去的两人已与那新宅主见过面,而且还跟踪坐在牛车上的罗成离开石宅向城南方向去了很远,已确认无误。”陈舞十分肯定的回答。 “唔,那有沒有查到罗成在城中还有别的住宅?” “尚未查到。” “哼!真沒用!这么一点小亊都几天了还查不到。今日若非谧儿带着石崇来,吾连那孽子将宅子卖给了谁都不知道!继续查!看他城中别处还有宅子沒!”皇后厉声道。 “是!奴婢这……这就去吩咐她……她们加紧查……查探。”陈舞吓得浑身发抖,慌忙表示后,转身便走。 “回来!”皇后一声咆哮。 陈舞转身惊恐地看着皇后。 “你拿着那张画像去干嘛?”皇后怒问。 ……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二0八章 巧为周旋 午时刚过,罗成正在房内向虎子和两名特行队员作一些交待时,石富跑来找他说石崇请他有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pm) 罗成随石富来到主楼二楼一间极为豪华的房间。 房间內除了石崇、欧阳建外,尚有一个二十来岁,颇为俊美,但神情十分傲慢的华服高个年轻人和一位五十多岁,身材比年轻人稍高,略显发福,满头白发,丰神俊朗的中年人。 “嘿嘿,来来,季伦为罗庄主介绍,这位是常侍贾大人。”石崇一见罗成进来,立刻恭敬地指着华服年轻人热情地向他介绍。 “晋安罗应龙见过贾大人。”罗成一怔后,立刻恭敬地一礼。 贾大人?显然是贾南风的外甥贾谧了,不!实际应该叫韩谧才对!何以如此说?因其父便是“窃玉偷香”一典的男主角韩寿。 当年其父韩寿在其外公贾充手下任司空掾,人生得英俊潇洒,成日与贾充一帮僚属在贾府中宴饮论事。其貌不扬的其母贾午,正值少女思春,一日于窗户间窥见韩寿美貌郎君,立遣一婢女往韩寿处,充当红娘。婢女伶牙俐齿,赞贾午光丽艳逸,端美绝伦。其父色胆不小,身体又好,透夜翻过贾府高大的府墙,昏暗中将贾午狠狠地给办了!贾午食髓知味,**数番后畅爽得不得了,冲动之下把晋武帝御赐给老爸的西域异香偷出来赠送给韩寿。 亊后贾充发觉韩寿身上奇香扑鼻,经月不歇,暗自大惊,深知这种异香武帝只赐给自己和大司马陈骞。又联想到小女儿近来容光焕发,悦畅异于常人,顿时明白是女儿偷汉,无奈之下,把贾午嫁予韩寿为妻,但条件是入赘贾家并改姓贾。 罗成见了如此一位历史名人,心中不由想起这一典故来。 “呵呵,应龙老弟大名,长渊可是久仰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贾谧大咧咧的一笑,说话时嘴有些歪,语气虽十分矜持,倒也不失客气。 “见笑,见笑。山野村夫有些许技艺竟也弄得名声在外,实乃应龙始料不及,惶恐不已。”罗成皱眉。 “嘿嘿,罗庄主过谦了。”贾谧笑道。 “罗庄主,这位是给事黄门侍郎潘大人。”石崇又指着白发中年人向罗成介绍。 “应龙见过潘大人。” 罗成一面施礼一面不由多看了白发中年人一眼:俊逸不凡的面庞上生有一对略显忧郁,似乎能摄人魂魄的眼睛,整个五官大小、相互关系极为协调和完美,加上八尺有余的身高,如今虽已发福但仍能看出其年轻时必是匀称到极致的身段,无不显示出其年轻时绝对拥有一付令众多女人为之神魂颠倒的好皮囊。 潘大人?想必是那夹着弹弓乘敞篷车出街,被满街女人追逐并尖叫着抛绣球球般向他所乘的车中抛各种时令水果,以至满载,留下传颂千年“掷果盈车” 典故的主人翁潘岳,潘安仁了! “有礼,有礼。”潘大人拱拱手,两眼一直惊奇地审视着罗成。 “应龙老弟才高如此,为何不思入仕为朝庭效命,搏取功名呢?”贾谧忽地问起。 罗成见贾谧连寒暄“热身”都沒进行便直接了当提出这个问题,心下不由一沉,感到有点儿措手不及。 “呵呵,贾大人过奖,应龙汗颜。应龙不仅自认并非入仕从政之才,且出身寒微,再加上祖训明示五代之内不得入仕为官,故不敢有此奢望。不过,应龙在此还是要谢谢贾大人的关怀。” “令祖上为何会有此奇怪的训示?”贾谧嘴一歪不解地问。 罗成早有准备,他轻叹一声,一脸无奈地回道:“罗家传至应龙一代已是五代单传,先祖父曾寻得一方士求解,那方士卜得一卦称罗家五代之后方可子孙满堂,家族兴旺。不过在此之前务必远离官场,多行善事。否则,不但家族人丁兴旺无望,尚有香火无以为继之虞。先祖父将信将疑,再寻其他精通数术之高人求证,一连寻了三位皆与之前那位方士所言分毫不差。于是先祖父便立下此训。此训立下至应龙已是第三代,也即尚有两代须遵守此训。” 贾谧听后一时间瞠目无语。 “呵呵,其实欲为朝庭效命又何须一定要入仕为官呢?比如,做高官私家幕僚、食客之类,既不违逆令祖不入仕为官之训,亦可算是行善积德,尚可间接为朝庭和皇上效命,岂不善哉美哉?”石崇在一旁提示道。 贾谧听后不禁眼前一亮,十分赞赏地看了石崇一眼,把个石崇美得顿时红光满面,却故做谦逊地避开贾谧的目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季伦此言极为有理。不知应龙老弟做何想呢?”贾谧一边说着,一边背负着双手,向窗口处踱出两步,面向紧闭的,用上等素绢繃着,上面绣有花鸟的窗户背向罗成昂首而立。 窗外的阳光透过雪白的素绢照射在贾谧身上,令人从他身后看去颇有一丝神秘的感觉。 罗成先是暗骂石崇十八代祖宗,接着再一看贾谧的做派,不由哭笑不得:你小子还真会摆“泡屎”! “呵呵,卫尉大人和贾大人如此高看应龙,令应龙受宠若惊。实不相瞒,应龙虽不才,却也满腔热血,心存报效朝庭,愽取功名,光宗耀祖之万丈雄心。既然贾大人如此厚爱应龙,应龙岂能冥顽不灵,辜负贾大人一片心意。不过,此亊尚待应龙一年后孝期届满及将庄中事务交托于族中可靠之人后,方可入洛为贾大人效命。”罗成颇显激动的表示。 罗成略加思量后,认为沒必要硬抗,决定采用缓兵之计。他一方面考虑到,屋内除了他本人以外的其他人,一、兩年之内都已命赴黄泉!另一方面考虑到眼下已有石崇心怀不轨的麻烦,如再加上拒绝贾谧“善意”而引起的危机,亊情将变得更加复杂,形势对他将极为不利。 贾谧听时先是一喜,接着便颇有些不悦,半晌不出声。 “应龙家中何人仙逝?”欧阳建见贾谧不说话,知道他心中不悦,于是问罗成。 “乃应龙祖母。” 欧阳建听罗成回答如此快捷,神态自如,知道此言不虚,于是不再言语。 “既然应龙能来金谷园参加歌舞比试,又为何不能入洛阳城为贾大人效命呢?”潘岳也争着表现。 “此行乃无奈,份属例外。云嫣仙子既是应龙远房表妹,又是应龙舅公爱徒,云嫣应邀来此比试歌舞,应龙受云嫣母亲之托及舅公之命,须随行善加照顾云嫣,再加上卫尉大人一片盛情,应龙却之不恭。卫尉大人,应龙所言可是有误?”罗成说着将问题抛向石崇。 屋内的人沒一个白痴,一听罗成此话,哪还不明白罗成与云嫣仙子来金谷园是石崇逼来的? “嘿嘿,此番应龙老弟和云嫣仙子的确很给季伦面子。嘿嘿嘿。”石崇尴尬地笑着含含糊糊道。 “哈哈哈,好!长渊与应龙皆如此年少,来日方长,等多一年又有何妨?无须再斤斤计较此事。”贾谧大笑着转身面向罗成慨然表示,笑毕,忽然问罗成:“应龙几日前可是向一年轻人买下一间大宅?” 罗成微一怔,随即惊讶地问贾谧:“贾大人何以得知此事?莫非此宅乃……” “应龙为何要在洛阳买宅?”贾谧亦不答反问。 “实不相瞒,应龙买宅是准备从庄里派些人来此做买卖。” “原来如此。然应龙以如此低的价钱买下那间大宅,不觉有何不妥吗?”贾谧又问,神情中颇有些得意。 罗成现出夸张的表情,吃惊道:“贾大人连这也知道?” 贾谧摆出一付“这有何奇怪”的表情,并不说话。 “不错,当时那人说只卖九千钱时,应龙大惑不解,的确心中大疑。应龙见那年轻人旁边站着个方士,顿时明白那卖主是欲借卖宅将噩运转给应龙。明白归明白,此宅无异于白送,岂有不要之理?应龙自然毫不犹豫地买下!”罗成说。 “居然九千钱便卖一间大宅!此卖主何许人也?”欧阳建惊问道。 “那卖主一见面便称无须相互介绍,应龙也乐得少些麻烦自是赞同。故应龙并不知卖主是何方神圣。”说着,罗成忽又问贾谧:“贾大人想必知道此人是谁?” 欧阳建三人也都立刻看向贾谧,眼中充满了好奇。 “此人便是太子!” “太子?”罗成跟着三人一快儿大惊失色。 贾谧又背着手踱到窗前,然后将对于太子卖此宅化灾的分析道出,末了,他接着道:“本欲找那叫步熊的方士来确认此事,不料让那老家伙给跑掉了。” “果然是想将噩运转给吾!”罗成惊道。 “嘿嘿,应龙才来洛阳便收下了太子这份‘大礼’,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呀。嘿嘿,玩笑而已,玩笑而已,应龙勿恼。”石崇阴阳怪气地笑道。 “不过,应龙又将此宅以三百斤黄金卖给了别人,是否又将噩运转给了新的买主呢?”罗成故作急切地问众人。 “啊!又卖了?三百斤黄金!”四人同时喊道,脸上表情十分滑稽。 罗成瞪着四人点点头。 正在这时,石富来报:有新的客人到,来人称是汉光乡侯刘渊。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二0九章 刘氏父子 石崇听后大为意外,对贾谧道:“季伦并没请他,是贾大人邀他前来的吗?” 贾谧摇头表示否认。 “季伦去去就来。”石崇说着正欲离开。 “吾等一起下去吧。时辰也差不多了。”贾谧表示。 “也好,那吾等下去后,见过刘渊,便一起到望月楼吧。” 于是,众人一起下楼。 罗成一听汉光乡侯刘渊之名,便暗自一惊:汉光堂果然是他的!他不请自来,看来多半是冲着我来的了! 很快来到大厅,只见石富陪着两位体貌伟岸,气度不凡,身形相貌皆有几分相似的汉子。其中,一位五十岁开外,另一位三十岁左右,看去很象是父子。 就在此时,罗成腰间龙啸陡然生出一阵从未有过的长时间持续微颤,罗成甚至能感觉到那颤动中隐隐有哀鸣泣诉之声!与此同时,罗成体内那道真气开始涌动起来,令他心中莫名地腾起一股杀气,好在这股杀气尚在其理智控制之下。不过,却令他神情变得冷酷起来。 在罗成身前的贾谧、潘岳和欧阳建都感觉到从罗诚身上突然传出的这股令他们心中为之一寒的情绪。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一眼此时正脸色冰冷的罗成,不由心下骇然,立刻回过头去。 “呵呵,侯爷大驾光临敝园,季伦有失远迎,见谅,见谅。”石崇老远便笑着冲两位汉子拱手招呼。 “元海冒昧前来,请求原谅之人应是元海才对。呵呵。”年长者同样拱手笑道,忽地,他看见贾谧、潘岳,忙恭敬地先冲贾谧一礼:“哎呀!贾大人亦在此,元海见过贾大人。”随即又沖潘岳一礼:“安仁兄有礼。” “嘿嘿,沒想到侯爷亦会来此,有礼。”贾谧不冷不热地说着,回了一礼。 “安仁见过侯爷,安仁想不到侯爷亦对歌舞有兴趣。” “安仁兄有所不知,元海虽对此道不精,却颇为喜好。元海听闻卫尉大人举办南云嫣与北绿珠的歌舞比试后便兴趣盎然,故厚颜不请自来,为求一睹此难得的趣事。”刘渊洒脱地说。 刘渊整个说话应酬期间,目光曾十分犀利地盯了罗成一眼,其余时间则刻意不关注罗成。他见罗成看他时眼中神色极为不善,不禁暗忖:显然此子已明白建邺汉光堂乃吾掌控矣。 刘渊身旁的年轻汉子却几乎一直在毫无顾忌的审视着罗成。 随后,石崇与刘渊分別将欧阳建、罗成和那年轻汉子做了介绍。 那年轻汉子果然是刘渊第四子,现任骁骑别部司马的刘聪,刘玄明! 罗成不禁向一直审视他的这位历史上后来成为匈奴汉国皇帝,残暴荒**、嗜杀成**的匈奴人**出一道冷厉的目光。 刘聪顿时打了个寒颤,很快,他向罗成回以挑衅的目光。 在场之人几乎都感到了罗成这道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嚯!沒成想近来才名响遍中国大地的奇人罗成亦被卫尉大人请来!元海今日不虚此行也。哈哈。”刘渊立刻故做惊讶地笑道。 “侯爷过奖。”罗成收回目光,面无表情,淡然回应道。 对于罗成的冷漠,刘渊不以为意,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刘聪则显得十分恼火,他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其他人对于罗成与刘氏父子之间为何如此不待见,自然不明就里,同时也十分好奇。贾谧似乎还有一丝莫名的得意。 “侯爷和令公子之前似乎与应龙已相识呀?”贾谧故意问刘渊。 “此话怎讲?贾大人?”刘渊故做不解地反问。 “不是吗?哎呀,那是长渊弄错了。长渊见令公子刘司马刚才似乎与应龙……嗨,原来是长渊看错了,呵呵。见谅,见谅,呵呵。”贾谧有意闪烁其辞地道歉。 “无妨,无妨。”刘渊依然笑着表示。 “呵呵,时辰也不早了,有请各位移步望月楼,吾等一面宴饮,一面观赏歌舞如何?”石崇招呼道。 接着,石崇吩咐石富去通知其他宾客后,便领着厅中几人先向望月楼走去。 此时中秋赏月尚不盛行,只偶行于贵族文人之间,亦无固定的形式,石崇自然也沒有郑重其事地刻意营造中秋气氛。就连歌舞比试也是依照平时歌舞宴客时的习惯,即客人宴饮期间,由歌姬们自行安排出场表演娱乐宾客。今天有所不同的便是增加了云嫣仙子与绿珠比试的环节及主要用罗成所谱之曲。 石崇将绿珠和云嫣仙子如何比试,怎样确定二女谁技高一筹,做了一番介绍:以在场宾客多数认同为准。为不失公允,云嫣和绿珠表演结束后,由宾客在一张纸上写下绿珠或云嫣之名,由侍婢捧着一空的百宝箱到客人座前,由客人将写有名字的纸条放入百宝箱中,然后由石崇指定的一人和云嫣派出的一人共同计票,结果当场宣布。 来到望月楼底层大厅坐下沒一会儿,其他宾客也纷纷上来了。总共也就四十多人,所谓的“金谷二十四友”也只来了一半,其中几个主要的成员如左思、陆机、陆云等都沒来。二陆或许是因他们的“哎呀”外甥罗成在,为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而刻意不参加的吧。 虎子、缪仲凯、李信也来了,他们被韩馨领着坐在了罗成的身后。席间清一色的男宾客,所以缪玥便随云嫣一块儿与绿珠一帮歌姬在一起。不过,就是有女宾客,想必她也不会甩下云嫣坐到大厅里。 宾客坐定后,石崇正准备宣布开席,忽见石富跑到石崇耳边说了一句话后,石崇立刻脸色一沉,显得有些恼火和无奈。他怏怏地站起来,先到贾谧身边弯下腰向他附耳说了两句,贾谧却欣然地点点头后站起来准备出去。 石崇转而向众人说:“各位请稍候,季伦须与贾大人亲去接一位客人上来。见谅。” 石崇说完便与贾谧匆匆出去了。石富紧随其后。 “不知贾大人与卫尉大人去迎接的客人是谁呢?”昨天在大厅**散步的那位周名士好奇的大声疑问。 “不如吾等猜猜看,看谁能猜中?”那位昨天光着身子在大厅撒尿的刘名士提议。 “猜中又有何用?”刘聪问。 “兄台言下之意是汝能猜中啰?”刘名士反问。 “何须猜?来人已呼之欲出。”刘聪淡淡道。 “哦?那么这位兄台,可否告知此人是谁呢?”刘名士问。 “不如这样,倘若吾猜中,兄台稍后便向在座每一位敬一盏酒;吾若猜不中亦如此。”刘聪说完转向众**声问:“各位以为如何?” 不少好事者纷纷表示赞同。 罗成暗道:这刘聪看来很会折腾。这样一弄刘名士便不得不应承,而他却愽得众人好感。 果然,刘名士爽快应承:“好!一言为定!” “此人必是太子太傅、赵王司马伦!”刘聪不假思索的道出。 刘聪一报出来人之名,不少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认同刘聪这一猜测。 唉,看来今天这刘名士很快就会**衣裳在厅里撒尿了。罗成听后心中一叹。因为他所坐的位子离石崇并不太远,加上他异乎寻常的听力,石富在石崇耳边说的话,一字也沒漏地全被他接收了。 “何以如此肯定?”刘名士疑惑地问。 刘聪洒然一笑,不紧不慢道:“以今时今日能令贾常侍去亲迎的,除了皇上、皇后和在京师的三位王爷及司空张华大人、护军将军贾模外,別无他人。皇上皇后及年事已高的高密王司马泰和贾模不会来已是定数;张华大人向不喜参加此类聚会,亦可排除。所剩只得成都王司马颖和赵王司马伦,而成都王司马颖前几日为了太子训斥过贾常侍,而贾常侍大光其火之亊,在朝中已是尽人皆知,故成都王必定不会来!即便来,贾常侍怕也不会欣然亲去迎接。而太子太傅入京师以来,甚得皇后信任并与贾常侍关系融洽,不是他还会是谁?” 众人佩服刘聪。 罗成却在想,从石崇与贾谧对赵王伦的到来所表现出的截然不同态度来看,石崇显然与赵王伦关系不咋地,那么赵王伦不是贾谧请来的,便是赵王伦冲贾后这层关系主动来亲近贾谧。 刘名士听后频频点头,苦笑道:“看来稍后要劳烦众位恭候在下向各位敬酒了。” 众人不由大笑起来。 “不过,刘兄,越石有一言相劝。”刘琨笑毕,认真地对刘名士拱拱手道。 “越石兄不妨直言。”刘名士亦拱手表示。 “望刘兄敬酒前先寻好茅厕。” 众人顿时大笑不止,显然这位刘名士昨日的壮举已“传为佳话”。 笑声未毕,石崇、贾谧领着一位五十多岁,身材矮胖,模样显得不怎么灵光的中年人和一位年近四十岁,中高身材,相貌尚算俊朗,但气质**鸷令人生厌的男子进来。 罗成一见,暗自寻思那**鸷男子会不会就是孙秀呢? “元海见过王爷。”刘渊第一个向那中年人恭敬地行礼。 众人也纷纷跟着向赵王司马伦行礼。 “呵呵,免礼,免礼。”赵王伦笑呵呵地回应后,问:“本王在门外便听见各位大笑不止,不知所为何事呢?” 刘渊立刻将刘聪屿刘名士打赌猜测贾谧迎接何人一事简略说了一遍,他巧妙地略去了一些敏感话题,却只恰到好处地将贾谧与赵王伦关系友好做为猜中的依据。 赵王伦与贾谧都不由笑了起来。 石崇则认真地对刘名士道:“今日可别在吾这大厅撒尿了啊!否则,就将你那玩意儿割下来丢进荷花池做肥料!”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随着赵王伦的驾临,宴会正式开始。 ------------ 第二一0章 歌舞比试 不知是由于人数众多,还是因石崇不待见赵王伦,亦或是其它原因,石崇免却了向赵王伦介绍在座的客人。 赵王伦入座后,在厅内众人脸上逐一扫视,见到相熟之人便点点头。当他目光移到罗成身上时,不由停了下来。 “这位小哥装束不同于中原人,不知是何方人氏呢?”赵王伦好奇地冲罗成问道。 “呵呵,长渊忘了向王爷介绍,这位便是晋安奇人罗成,罗应龙。”贾谧不待罗成回应,便抢先向赵王伦介绍道。 罗成引身一礼:“应龙见过王爷。” “奇人罗成?哦——听说过,听说过!可是做那纸折扇,还在那上面作画写字的罗成?本王还有一把那折扇呢。那折扇扇起来风挺大,很凉快,的确令人称奇。”赵王伦一本正经的神情,明确无误地告诉在场的人他显然不是在讽刺挖苦罗成。 赵王伦此言一出,厅中顿时鸦雀无声。再看厅中之人,有的面部开始扭曲起来,有的憋得满脸通红,有的浑身在微微发抖。 罗成哭笑不得:难怪你被那孙秀摆布,你这皇叔与你那皇帝侄儿相比,智商也高不到哪儿去,你看你把大伙弄得多辛苦。唉,还是让我来救救大伙吧。 “王爷谬赞了,应龙惶恐。俗话说心静自然凉,王爷凉快,乃因王爷心静,非草民那折扇之功也。”罗成一本正经朗声回应道。 罗成话音刚落,厅中立刻暴发出一片笑声。 那阴鸷男子不禁盯了罗成一眼,见罗成一付认真的模样,一时间搞不清罗成是在消遣王爷,还是在阿谀奉承王爷。 刘渊父子则又认真审视起罗成来。 赵王伦见众人听了罗成的话便大笑,竟也跟着笑,并说:“呵呵,应龙此言谬也,本王其时非心静而凉,实乃扇风所致也。” 众人绝倒。 罗成无语。 石崇大笑毕,拍拍手,立刻,从厅东侧一扇门中穿出两队身着锦绣,托着盛有各式美酒佳肴银制托盘的美婢,美婢们个个步履轻捷,轻摆蛮腰,笑靥如花,美目莹莹。(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佩饰声响起,异香飘飏,原侍立于厅内的几十个佳丽动做熟练地分别从托银盘的美婢手中接过美酒佳肴,恭敬而忧雅地一一置于宾主前的几案上,玉手执起银壶为宾客酙上酒后,乖巧温顺地陪侍于侧。 美婢腰肢轻摆,美臀摇曳着款款离去;另一队美婢又托盘鱼贯而出,继续送上山珍海味…… 与此同时,厅西侧一扇门豁然洞开,在一群千娇百媚,婀娜翩跹的舞姬在乐曲中袅袅舞蹈而出。 随即,迎宾曲在美姬们美轮美奂的舞姿和歌声中送出…… 在优美的乐曲声和舞姬嫚妙的舞姿伴随下,一时间厅中觥筹交错,笑语不断。 刘名士兑现了敬酒承诺,不过只敬了不足三十人便一头栽倒,醉成一滩烂泥,被仆役抬走。 气氛随之而起,众人纷纷举盏互敬,言谈甚欢,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一阵悦耳动听,新奇美妙的旋律在厅间响起,众人为之心神一荡,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举目只见一队身着曳地烟薄轻纱长裙,腰间绅带飘逸若飞,轻罗广袖翻垂,面似芙蓉,唇如菡萏,目似流莹,高髻峨嵯的歌姬,伴随着乐声,垂眸含笑,影姿宛如莲花盛开,眼波恍如明月流光,步履盈盈似仙女踏云般地飘然进入大厅。 舞至厅间,豁地,众女风摆杨柳般散开,现出一着绿色轻罗,一着白色薄纱的两个倩影。前者丰姿绰约,丰盈窈窕似绿叶醉桃;后者柔美飘逸,淡雅脱俗如莲花仙子。 二女一舞一唱,一唱一舞送出一曲二人合唱共舞的《但愿人长久》: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亊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亊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二人配合得妙不可言,宛如天成的一曲双人歌舞《但愿人长久》将众人带入一个梦幻般的仙境,令人如痴如醉,心驰神往。 厅中诡异地寂静。 二人正是绿珠和云嫣! “真乃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呀!如此曲、舞、人三绝之歌舞,其神,其韵,任何华丽的辞藻皆难以尽述。”刘琨大叹道。 刘琨话音一落,由衷的赞叹声顿时纷至沓来,不绝于耳。 “哈哈哈,此曲只是开始,尚有好几曲为各位送出,今日必令各位难忘今宵。哈哈哈。”石崇得意地大笑道。 随后,二女分别各自单独在众舞姬的伴舞下,且歌且舞了《在水一方》、《别亦难》、《明月千里寄相思》三曲。 绿珠嗓音圆润甜美歌如珠,真个是“一字新声一颗珠”、“美绵绵而不绝”、“唱到嫦娥醉便醒”。 云嫣歌喉婉转清丽声如啼,仿忽间象夜莺啼呖啼啭、如杜鹃声声唤春光、似海燕啼破大海的沉寂。 绿珠舞技师承晋皇庭第一舞师苏丽娘,尽得其真传,习得绝技“提步飞升”,舞技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几曲下来,时而旋转如风,时而飞跃丈许半空,真可谓“嬿婉回风态若飞,丽华翘袖玉为姿”。 云嫣仙子虽无名师传艺,然她悟性极高,舞蹈天份举世罕有,且因自幼练剑,除了身体素质远胜绿珠外,她将舞剑中的灵动和韧劲儿融入舞蹈中,加上近来习得太极剑后,将其中阴阳刚柔之韵律巧加应用,几曲间,时而“低回莲破浪”,时而“凌乱雪萦风” ,真正是“回裾转袖若飞雪,左鋋右鋋生旋风” 。 二女虽以不同的舞蹈动作和音色各异的歌喉縯绎三支曲,然各具特色,同样超绝的技艺令众人神魂颠倒,陶醉其中,以至众人皆无法判断二女谁更胜一筹。 侍婢捧着百宝箱开始向参与投票宾客收票,为求公允,石崇规定他本人及罗成一行四人不得投票。这样一来,参与投票人数是三十九人。正常情况下必有一人胜出。 然投票结果得出后,竟然是二人得票一致,均为三十九票!也就是说,每个参与投票的人都不按规则写下了绿珠和云嫣两人的名字。 “哈哈哈,好!如此结果虽出人意料,却实至名归,情理之所在,令人心服口服。”贾谧大笑着表示。 石崇本来正在琢磨如何将胜负比出来,听贾谧这一说后,便不好再出声。 “呵呵,既然众位皆认同绿珠与云嫣仙子不分伯仲,今日比试之结果便是绿珠与云嫣仙子同为歌舞之魁。”石崇宣布道。 “几曲,曲曲有如天籁!二女之舞亦是绝妙无比。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刘渊表示。 “这些曲为何人所写?本王本不十分喜好音律,然听了这几曲后,颇觉悦耳,欲罢不能。”赵王伦忽然问起。 “呵呵,这几曲正是制纸扇之奇人罗成所写。”贾谧笑着指了指罗成道。 “哎哟,汝竟还会写曲?”赵王伦惊讶道。 众人不禁莞尔。 “偶写一两曲以作消遣,令王爷见笑。”罗成一拱手回应赵王伦。 这时,二女款步盈盈走过来施礼谢客。 众人以赞叹、惊羨、贪婪和淫邪等各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着眼前两位绝世佳人。 阴鸷男子一双阴沉的眼睛地来回在绿珠和云嫣身上肆虐着,几乎把持不住要站起来冲上去…… 石崇注意到了,他不由鄙夷地盯了阴鸷男子一眼,冷哼了一声。 罗成当然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不对!与其说是发现,不如说是他亊先特意关注阴鸷男子见到绿珠后的反应更准确。因为,此人如是孙秀,那么他便是绿珠跳楼典故中的一个关键人物。不过,令罗成始料不及的是这家伙连云嫣也同时盯上了。 石崇将赵王伦、贾谧、刘渊等一一向绿珠和云嫣介绍。绿珠和云嫣一一施礼。 “嘿嘿,云嫣仙子果然人如其名,直若仙子下凡也!嘿嘿嘿。”刘聪**说着,一面看向罗成。 罗成目光冷然直视刘聪。 “大人谬赞,小女子惭愧。”云嫣不亢不卑地施了一礼。 “吾见汝舞姿似有不俗之剑技隐于其中,不知云嫣仙子剑技师从何人呢?”刘聪又问。 “司马大人何以问及此亊呢?”罗成不待云嫣回答,接过话反问刘聪。 罗成之所以如此,一是因刘聪此问是无礼之举;二是不想让他知道李玄的身份。 “呵呵,玄明只是好奇,随意一问罢了。咦,罗庄主何以如此着紧此亊呢?莫非有何难言之隐?” “习武乃寻常之事,何来难言之隐一说?应龙只是好奇司马大人为何会向一弱女子问及习武之事来,莫非司马大人有意在此与云嫣切磋武技不成?” 许多少人一听均笑了起来。 “呵呵,应龙此问不无道理。刘司马当众问云嫣仙子习武之事的确有唐突佳人之嫌。”贾谧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表示道。 刘聪恼怒不已,正待却被刘渊一摆手制止。 “云嫣仙子见谅,犬子之前确有些失礼。”刘渊向云嫣致歉。 “呵呵,此亊就此作罢。眼下已是明月当空,吾等可移至望月台一面赏月一面继续暢饮。”石崇忙笑着招呼道。 于是众人又移至望月台。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二一一章 将功赎罪 虎子、缪仲凯沒兴趣再跟着上楼,故借口不胜酒力回房间去了。(另外还有十来个宾客是真醉而上不了楼。如此一来上望月台的人少了不少。 罗成跟着众人一面上楼,一面看着走在前面的刘氏父子、赵王伦和那九成九是孙秀的阴鸷男子以及贾谧这几位影响历史的重要人物,心里倏然生出一个念头:如果我现在将这几个人杀掉,历史将怎样演变呢?还会不会有类似孙秀的反间计迫使贾南风废杀太子引发八王之乱的高氵朝,从而令天下大乱呢?还会不会有匈奴汉国的兴风作浪从而导致五瑚逐鹿中原,屠戮数百万生灵呢呢? 上述念头在罗成脑海里盘旋了好一阵子,其间,罗成几次将手扶在了龙啸剑柄上。不过最终理智告诉他:且不论杀了孙秀、刘渊父子后,会不会出现李秀、陈渊父子之类的问题;是否令原本就血肉橫飞的历史变得更加残酷血腥。单就对罗成自己而言,如今尚不到放弃自己拥有的“预知”优势,选择不可预知结果的时机。 望月台面积不大,这也是为何沒一开始便在望月台举行歌舞宴会的原因,因为除了几十位宾客的位置后,所剩空间两三个人舞蹈一番还行,多了根本施展不开。 赏月前要进行一个简単的祭月神仪式。依阴阳五行之说,月属阴,故有一约定成俗的规矩“女不祭灶,男不拜月”。所以,祭拜月神的仪式便由绿珠主持。这样一来,绿珠便邀云嫣和缪玥一块儿上望月台参加祭拜月神仪式。云嫣和缪玥便让诗琴和桂花先回房去,自己跟着绿珠上了楼。 望月台上早有准备,除了精美的酒肴之外,还备有龙眼(桂圆)、葡萄等各种新鲜的时令水果和胡饼(一种內有核桃仁,面有芝麻的圆饼)。另外还设有一个祭月台,上面点有几支红烛,摆有香炉、香和瓜果、美酒、胡饼支类。此时香十分名贵,烧香祭天拜神还是一项比较奢侈的亊,只在宫廷和上层贵族间流行,普通百姓中既不普及也烧不起名贵的香。 祭拜过月神后,侍婢便将胡饼分送给宾客。 绿珠与云嫣和缪玥做完祭月仪式正准备下楼时,阴鸷男子突然开口说话。 “卫尉大人,莫非两位新晋歌舞之魁今日便不再献舞了吗?”阴鸷男子声音亦阴柔冰冷。 “哦,孙记室督莫非尚未尽兴?”石崇颇为不悦,特意将记室督三个字咬得清脆响亮,显然是在说:你一个小吏竟也敢如此放肆? 罗成一听石崇称阴鸷男为孙记室督,便知道此人必是孙秀无疑。 “嘿嘿,王爷来一次不易,且今日对二女的歌舞又十分喜爱,卫尉大人何不令二女再献上几曲呢?”孙秀立刻将赵王伦抬出来。 “呵呵,俊忠甚知本王心意,本王的确甚喜二女的歌舞。”赵王伦说时,却半睁着微醉之眼在身材充满野性的缪玥身体上滴溜溜打转。 包括罗成在内,不少人似乎都看到了赵王伦这一举动。 “王爷,此处地面狭窄,实难舞蹈。不如这样,王爷若有兴致,明日可在此多住一日,其时再令二女为王爷献舞如何?”石崇还真敢不买帳。 石崇倒不是因心疼二女而不畏强权,他之所以如此,一是因本就对这两个不速之客很不爽;二是因此事还是由他不爽的两人中一个记室督小吏提出,这不禁令他觉得大失颜面。于是即便后来赵王伦开了尊口,他也依旧不领情。 赵王伦脸一沉,不悦道:“季伦竟为两个歌姬宁愿令本王扫兴?” 石崇梗着脖子正欲回应赵王伦时,贾谧忙出言打圆场。 “王爷,此地面的确过窄不宜舞蹈,之前王爷也见了,二女舞蹈起来天上地下沒方圆几丈的地面哪能舞得开?不如这样,就令二女在此只唱曲及陪陪王爷饮酒如何?”贾谧道。 “既然贾常侍如此王也就罢了。那二女就让她们唱唱曲算了,至于陪酒就让站在穿白衫旁那位侍女陪本王。”赵王伦话说得倒也大度,不过他最后这一句话把狐狸尾巴立刻示于人前。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云嫣身旁的缪玥。 罗成与李信两人均暗呼不妙。 缪玥先是一愣,接着便见全场人一起看向她,顿时,她怒火中烧,气血上涌,脑袋发胀,满脸通红;她极力控制着自己,以至娇躯微微颤抖。 “本小姐从不陪酒!王爷另请高明!”缪玥杏目圆睁,怒视赵王伦,大声娇喝道。 不提未来王妃,只言一个千金大小姐被人当众呼做侍女并让陪酒!性烈似火的缪玥,能以言语回敬已是非常理智的反应,否则…… 众人震惊,立刻将目光刷地转向赵王伦。 “大胆!竟敢对王爷无礼!” 吔?赵王伦并沒开口呀?而且这声音也……哦,原来喝斥缪玥是王爷身后的孙秀! 罗成见情况即将恶化,正待出面解决,那边绿珠先说话了。 “王爷,此亊有些误会。这位姑娘既非歌姬,也非侍婢,乃是本园的客人。她刚才不知王爷乃因不明此情而误言,对王爷有所不敬,绿珠在此代她向王爷陪罪。还望王爷大人大量原谅这位姑娘。”绿珠宛转地对赵王伦说着,并恭敬地施了一礼。 绿珠一出面,孙秀不出声了,但赵王伦却勃然发起怒来。 赵王伦不发怒是完全沒道理的事。他做了几十年王爷,恐怕从来未试过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小女子如此羞辱!之前他之所以在缪玥怒目回敬后沒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一是本身脑子就沒孙秀快;二是被缪玥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整懵了。 “反了!反了!一个贱女子竟敢对本王出言不逊!给本王拿下!”赵王伦一拍几案,站起来暴跳如雷,大声吼叫着。 众人一时沒了声气,即便是石崇、贾谧之流,此时见赵王伦动了真怒后,既不敢,也不会为了一不相干的女子出头干涉。而刘渊父子则幸灾乐祸地等着看热闹。 在孙秀身后,跟赵王伦一起来的两名侍卫听见命令后,立刻“嗖”地腾身跃起准备跃过面前的几案,向十步开外正对着他们三女中的缪玥扑去。 “哎呀!”“哎哟!”“唏哩哗啦” 两声怪叫和一阵盘盏打翻的声音从孙秀身后传来。 众人寻声只见两名侍卫扑倒在几案上,其状十分狼狈。 对此突变,多数人大惑不解。然有两人发现此亊乃罗成所为,一个是坐在罗成侧身后的李信,一个是坐在罗成身旁的祖逖。 厅內虽有灯光,但相对白日还是很暗,再加上罗成几乎没有明显动做,所以其他人皆沒发现。李信和祖逖俩,也只是感觉罗成两只手手指同时动了一下,便见有两粒不知是何物的小黑点斜刺里分别飞向两名侍卫,紧接着便听见两名侍卫几乎同时发出怪叫声并从空中跌下来。 正是罗成见情况危机,从几案上一手捡起一粒龙眼核,分别向距他几步开外,正腾身而起的两名侍卫大腿上弹去。 “废物!十足的废……”赵王伦扭头见两名侍卫竟同时跌倒在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怒地冲着地上两位侍卫咆哮。 “王爷請息怒!” 一声清朗,极具穿透力的声音打断了赵王伦的怒吼。 众人寻声此人不是别人,乃奇人罗成也。 “尔欲意何为?”正怒不可遏的赵王伦对正向他走过来的罗成沒好气地大声问道。 “小子只想为那位姑娘求个情。”罗成坦然地回应道。 “嘿嘿嘿……哈哈哈……”赵王伦立刻发出一阵怪笑,笑毕,他一脸不屑地问:“你到王凭什么要领你的情?凭尔奇人的名号?” “小子乃一介草民,奇人之名亦为微不足道的虚名,凭此自不足以令王爷改变主意饶恕这位姑娘。不过,王爷只要给小子半盏茶时间,让小子单独与王爷和孙记室督说几句话,或许王爷会饶恕这位姑娘。”罗成恭敬地一拱手道。 “哈哈哈……嘿嘿嘿……”又是一阵怪笑后,赵王伦脸一沉道:“你以为你的话是玉皇大帝的圣旨不成?不知所渭!本王沒闲……” “哈哈哈……”罗成一阵狂笑将赵王伦的话打断。 “大胆狂徒!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赵王伦恼羞成怒。 “应龙只是笑有些人将面临血光之灾尚不自知!”罗成转身面向另一侧,看也不看赵王伦,一字一句道。 “来人!给本王……” “王爷且慢!” 赵王伦“给本王拿下”的下半句沒说完,孙秀忽然出言叫停。 “汝有何事?”赵王伦虽有些不快,但还是停下来问孙秀。 孙秀附耳道:“此人被称为奇人,且才艺博杂,或许其所言非虚,吾等不如听他说些什么后再做计较不迟。” 孙秀附耳对赵王伦这番话其他人听不见,但却逃不过罗成之耳。 赵王伦果然对孙秀言听计从,他对罗成道:“也罢,本王辜且给你盏茶时间,如不能说服本王,本王连你一并治罪!” “卫尉大人,借间小房一用。”罗成冲石崇一拱手道。 石崇也不说话,只是用手一指西侧一间开着门的房间。 “谢过卫尉大人。”罗成道谢后,转而对赵王伦和孙秀道:“王爷、孙督,请。” 三人向那间房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都被这一连串变故弄得不知所措。 李信对罗成从未失去过信心,所以他此刻的心情,完全是在等待一个奇迹的诞生。 三女虽相信以罗成之能绝不会有太大危险,但出于女人,尤其是见到所喜欢的男人面临危难时的女人的天性,她们仍不免为罗成担心不已。 刘琨和祖逖虽认为罗成不会是无的放失,但俩仍暗暗为罗成捏一把汗。 刘渊父子自然相信罗成是有恃无恐,但他们对罗成欲对赵王伦所说的话更感兴趣。关于这一点,当然也是厅内所有人关心的问题。 西侧房间内。 “如今京师中太子阴谋欲废皇后之传言乃某人之反间计!”罗成关上门后便直视孙秀和赵王伦突然说道。 赵王伦和孙秀听后浑身一震,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惊恐地看着罗成。 罗成一见二人的表情,暗自庆幸:史料诚不欺我也! “你……你这是何意?为何对吾等说……说及此事?”稍定下神的孙秀一面语不成声地质问罗成,一面将扶在剑柄上。 “想动武?你以为那两位侍卫是自己摔倒的吗?”罗成说着,身形一晃,出手如电,将赵王伦和孙秀两人几个**道点住,令他们动弹不得,道:“暂且委屈一下二位。” “此计乃先借贾后之手废杀太子,然后借口替太子报仇再废杀贾后。我说的沒错吧?”罗成盯着一脸惊惧的孙秀说着,也不待他回答,继续道:“我们便做个交换:王爷饶恕那位姑娘,我便严守此密。如何?” “本王怎知你亊后会不会说出去?”赵王伦显然已被吓得六神无主。 “吾相信你不会将此亊说出去,否则也不会等到此时,且用来救一女子。只是,你不怕事后吾等杀你灭口吗?”孙秀不待罗成回应赵王伦便接过话表示并问罗成。 “其一,我被杀之日,便是此事大白于天下之时;其二,你们已见过我的身手,如果我一但察觉你们欲加害于我,便是你们的死期!既然我能获知你们这条反间计,相信再获知你们欲对我行不轨之举的亊,亦不是件难事。不信,你们事后可以一试。”罗成冰冷地回应道。 “你为何不以此事邀功领赏?”孙秀耵着罗成问。 “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因为我与你们所追求的不是一回事。而且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亊实上没有以此邀功领赏。”罗成淡然道。 “王爷,罗庄主之言可信。”孙秀脸色已恢复正常,果断地对赵王伦说。 赵王伦看了看罗成后,点点头,随即又苦着脸问孙秀:“可是这出去后要如何说是好呢?” 孙秀低头皱眉思考。 “王爷出去后可说应龙为王爷立了一功,算是将功赎罪,饶恕那位姑娘便可。”罗成不待孙秀想出所以然来,走上前一边拍开二人的**道,一边对赵王伦说。 孙秀立刻抬起头对赵王伦点头称善。 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到大厅。 “罗庄主为本王立了一大功,将功赎罪,这位姑娘开罪本王之事本王不再追究。”赵王伦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威严地宣布。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二一二章 金谷夜话 金谷园中秋之夜的赏月活动,在赵王伦宣布饶恕缪玥后草草结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罗成在小屋内对赵王伦和孙秀说了些什么话,到底“立了什么大功”,从而令进去前还恼羞成怒、暴跳如雷的赵王伦出来后一点脾气也沒有,如同变了一个人?无疑成为当晚在场所有人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然而最迫切想知道,并有权力向罗成询问的只有当亊人缪玥一人。 一回到东楼,缪玥独自一人便跟着罗成进了房间,她随手将门“砰” 地一声关上后,也不说话,只是目光莹莹地注视着罗成。 罗成不由往后一退,惊讶地问:“你想干嘛?” “玥儿想知道你是如何令那老坏蛋改变主意的。”缪玥一面逼近罗成,一面问。 “不说行不行?”罗成被缪玥身上那少女特有的淡雅气息刺激得心神一荡,不由又退了一步。 “不行!”缪玥紧盯着罗成,跟着逼进一步。 “此事与你无关,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罗成再退。 “此事因玥儿而起,不管你对老坏蛋说了什么都与玥儿有关!”缪玥索性连进两步凑到罗成跟前,几乎与罗成贴上,并仰头盯着罗成蛮横道。 缪玥胸前丰挺随呼吸的起伏,迎面飘来的幽兰气息,令罗成气血翻湧,脑子一阵晕乎。 “此亊关系重大,应龙暂且不能对任何人说。”罗成不再退,而是一面背过身去,一面明确地表示。 “嘻嘻,原来你还真守承诺,沒将玥儿那身份说出来。”缪玥绕到罗成前面仰头望着罗成嘻皮笑脸道。 “咄!原来你竟以为我用了你那身份?笑话,罗某乃一言九鼎的堂堂大丈夫,岂会做出那出尔反尔的小人之举?何况从一个糟老头手里救一个小女子还要借助你那莫名其妙的名头,罗某奇人之名岂不是白叫了?”罗成大义凛然道。 “咯咯咯,小女子误会大丈夫了,小女子向大丈夫陪罪。”缪玥笑着说完,忽然踮起脚,在罗成脸颊上亲了一口,随即转身一面地笑着向门口跑去,一面说:“小女子谢了。” “砰”地一声关门声,缪玥离去了,留下最后那句清脆的话和受惊的罗成…… “这罗成果然是个不易对付的人!竟凭几句话便令勃然大怒的赵王伦冰释前嫌、言听计从!”回到北楼客房的刘渊象是自语,又象是对随他进来的刘聪说。 “的确令人匪夷所思。罗成道底说了些什么呢?”刘聪一面回应,一面思索并疑问着。 “可以断定非赵王伦私亊!”刘渊肯定道。 “孩儿亦如此认为,否则,罗成不会叫孙秀一同进去。”刘聪点头表示认同。 “莫非同赵王伦与孙秀共谋之勾当有关?”刘渊抚着下巴粗黒浓密的胡须揣测着。 刘聪想了一下,忽然道:“父亲,你不觉得那两名侍卫摔得十分蹊跷吗?岂会如此巧地两人同时摔倒?而且两人摔倒前均痛呼了一声,若非受到突如其来的打击,怎会如此?” “你言下之意是那两名侍卫遭罗成暗算?唔……永明曾言罗成身手不凡,如此看来的确大有可能!”刘渊托着下巴眼前一亮,表示同意。 “所以孩儿在想,二人会不会是受到罗成的武力胁迫呢……唔,不对,虽有此可能,然绝对不应该是关键。武力胁迫只能令赵王伦二人受制于当时,二人一旦摆脱胁迫,必对罗成实施报复!罗成不可能想不到此节。” “能令赵王伦如此忌惮的亊不外是性命、前程之类的事,而能影响其这两个方面的人和事屈指可数。以人来说不外那么几个;就事而论,除了谋逆和得罪皇后,吾想不出还有何事能危及其性命和前程。”刘渊推断道。 刘聪眼前一亮:“莫非罗成手中有赵王伦与孙秀谋逆或有可能得罪贾南风的把柄?不错!必定如此!” 刘渊并没立刻肯定刘聪所下的定论,他在房间里一面走来走去,一面喃喃自语:“似乎想漏了某处,到底是何处呢?”忽地他停下脚步,恍然道:“原来算漏了她!” “算漏了何人?” “那敢顶撞赵王伦的女子!” “父亲言下之意是说此女子身份不简单,令赵王伦不敢得罪?” “试想,一般女子,哪怕是朝中一般官吏千金,怎敢如此放肆,当众顶撞王爷?” “然,总不会是公主、郡主、三公千金之类吧?如不是,赵王伦岂会轻易就此做罢?如是,罗成尽可単与赵王伦提及便可,何须多此一举叫上孙秀呢?” 刘渊听后微一沉吟,点头表示刘聪所言有理。 “如此看来,赵王伦与孙秀必有极大的把柄在罗成手中了!此子果然厉害!”刘渊眼中射出一道冷厉的精芒。 主楼二楼贵宾房。 贾谧心情复杂地在房內走来走去。潘岳、欧阳建、石崇三人,或站或坐亦在房内。 “之前安仁所言有些道理,赵王伦与孙秀怕是有关系重大的把柄在罗成手中!”贾谧停下来表示道。 “赵王伦身边有孙秀此等小人,所谋之亊必为作奸犯科之类,甚至乎谋逆乱天下亦有可能。坚石在冯翔郡时对此人已有所领教。”欧阳建鄙夷道。 “坚石太过抬举孙秀了,依吾所察,孙秀不过乃赵王伦身边一男宠而已,岂敢如此胆大妄为?何况此时赵王伦已非守镇关中的征西将军,处在皇上眼皮底下,岂敢轻举妄动?”贾谧不以为然。 “常侍大人不可掉以轻心,赵王伦如今尚拜车骑将军,典京师兵卫,掌宫卫,手握兵权,一旦谋逆后果不堪设想。安仁亦对孙秀此人极为厌恶,此人睚眦必报,善谄媚,喜弄权,极其奸诈阴险,不可小觑。”潘岳亦提醒贾谧。 “安仁、坚石皆可放心。长渊心中有数,赵王伦与那低贱的小人孙秀断不敢胡作非为。”贾谧依然沒将赵王伦和孙秀放在眼里。 潘岳与欧阳建见贾谧如此,互视一眼后,各自心中一叹,不再言语。 “各位明日是否在此多留一日呢?”一直沒怎么说话的石崇忽然问。 贾谧说道:“本来想明日找罗成问问今日之亊,然一思量,此子如有心对吾言明,无须长渊问迟早会主动相告。如罗城不欲相告,问之无用。故长渊明日一早便回城。” 潘岳与欧阳建亦表示明早与贾谧一同回城。 主楼二楼另一间贵宾房中,司马伦、孙秀和惶恐不安跟在他们身后的两名侍卫走进房间刚一关上门,孙秀便询问两名侍卫:“你二人是如何摔倒的?” 两名侍卫互望了一眼后,其中一位个头稍矮者一边卷起左裤腿,一边指者大腿一红肿处说:“在下当时听见王爷下令,便欲跳过跟前的几案去捉拿那女子,不料在下人在半空时,大腿上不知被何物击中,疼痛之下便跌倒在几案上。如今大腿被击中之处仍十分疼痛,且已明显肿了起来。” 那高个也如同矮者一般说法。 孙秀看了两名侍卫左腿上的肿块后,对司马伦说:“罗成所言非虚,他二人的确是被其暗算。” “唔。你二人先退下吧。”司马伦说。 两名侍卫如释重负地应声离去。 “俊忠,本王怎么也弄不明白,罗成这小儿是如何得知你与本王月前才定下,几日前才实施的计策?”司马伦哭丧着脸,极度懊恼和困惑。 孙秀同样脸现愁容,万般无奈地说:“小的亦百思不得其解。罗成当时说出来后,小的只觉他象是能看穿小的心思一般!” “如今吾等如何是好?这天杀的罗成,将本王害苦了!”司马伦一面背着手走来走去,一面烦躁地嚷嚷。 孙秀此时却在琢磨罗成为何要将他这么一位无名无权的人叫着与司马伦一块儿说这事:此举极不合常理,无论公亊私亊,依常理罗成都没理由叫上吾。莫非罗成知道赵王伦与吾关系非同寻常?知道此计乃吾所献?知道赵王伦对吾言听计从?如真是这样,此子就太可怕了! “俊忠——” “啊?”尚未回过神的孙秀,疑惑地望着同样疑惑地看着他的司马伦。 “汝想何事想得如此入神?竟连本王所说的话也沒听见?”司马伦语气温和地责备道。 “啊,小的该死。小的之前在琢磨罗成为何不以此亊向贾谧及贾后邀功领赏,一时间想得入神,竟连王爷的话也没听清,请王爷恕罪。”孙秀随便找了一个问题搪塞了事。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c “想出缘由了吗?”司马伦一听不由十分关心地问。 “小的无能,实在想不明白罗成为何宁愿以此事来救一普通女子,却不用来谋取权和利。” “咦?难道那女子王公之千金不成?否则,岂会如此有恃无恐当众顶撞本王?”司马伦忽地想到这一问题。 孙秀一听,暗道:这赵王伦偶尔也能想到些事! “有此可能,然从其言行举止来看,可能性却不大。依小的愚见,此女子大不了是一普通世家或富家小姐。罗成之所以全力救此女子,多半应与此女子有染。”孙秀道。 司马伦听后,一下子沒了想法。 “对了,俊忠,回去之后吾等该如何是好?”司马伦忽然又想起这一要命的问题来。 “此事关系重大,請王爷容小的回去仔细思量出一个万全之策后,再回禀王爷。”孙秀的确一下子拿不定主意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东楼刘琨客房。 …… “经过这两日,尤其是今日罗成之表现,越石兄如何看罗成此人?”祖逖问刘琨。 刘琨略微想了一下后,回答说:“才华横溢,胆色过人,实乃不世之俊杰!” “除此之外,士雅莫名地生出这样一个奇念:罗成乃因将至之乱世而生!”祖逖一脸肃穆地说。 刘琨低头沉吟了片刻后,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祖逖,问:“士雅兄是否尚有话要说?” 祖逖举目与刘琨对视:“士雅觉得吾等车损遇罗成乃天意使然!” “士雅兄此言为免有些失之牵強,有附会之嫌吧?”刘琨皱眉道。 “实不相瞒,士雅此番来金谷园虽表面为越石兄执意相邀,士雅推却不过之果,然如今士雅回想起来却并非全然如此,士雅当时心中隐隐有个声音在对士雅说:汝将不虚此行!如非此念,即便越石兄以断交相胁,士雅也不会应承来石崇的金谷园。”祖逖毫无顾忌地说。 刘琨目瞪口呆,吃惊地望着祖逖。 “尚有,越石兄不觉得奇怪吗?越石兄在此之前多次来金谷园,因知道士雅既不喜此类聚会,更不耻石崇此人,故从未邀约过士雅,这次为何会苦苦邀士雅来此呢?” 刘琨一听此言,心中猛然一震:然也!为何此番吾鬼使神差地苦劝士雅来金谷园呢?莫非真如士雅所言,乃天意令吾等与罗成结识? “此番来金谷园的确有许多令越石亦觉不寻常之处,然因此便称与天意及罗成相关似乎……” “天意之说本就属说不清道不明之事,然而亊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吾等不信。”祖逖打断刘琨在天意问题上的纠缠,然后继续道:“士雅之所以将心中对罗成的看法道出来,一是提醒越石兄,二也是告诫自己,此人或许与吾等多年来‘闻鸡起舞’、念念不忘之宏志大有关连,吾等应多加留意此子。其实,士雅内心已认定罗成并非只会吟诗作曲、精通奇技淫巧的等闲之辈,一但天下大乱,此子必是一位叱咤风云,威震四方的人物。士雅甚至觉得,罗成早已在筹谋逐鹿天下之大计!” 刘琨眼中熠熠生光,道:“不知为何,越石极希望罗成正如士雅兄所料一般,能成为乱世中一方雄主!” “对了,有一亊差点忘了告知越石兄。”祖逖神秘地对刘琨道。 “何亊?” “今晚赵王伦那两名侍卫是如何摔倒在地的,越石兄知道吗?” “越石颇觉蹊跷,莫非是……”刘琨惊疑地耵着面带微笑的祖逖。 “不错!正是罗成所为!” “咝——他是如何做到的?”刘琨惊异地问。 “士雅当时亦未看清,只觉他两手微微一动,便见两粒黑色之物飞射而出,随即那两位侍卫便痛呼倒地。由此可见,罗成的武技亦不同凡响!” 刘琨眼中再次精光暴射。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二一三章 再陷困境 次日一早,罗成便感觉整座宅院似有异状。(pm)他除了发觉几栋楼均隐伏了不少人之外,来到主楼用饍时,甚至感觉到有不少武技高手隐于四周。罗成不动声色地领着一行人照常用早饍。 石崇准备了丰盛的早饍。用过早饍后,多数客人今日便离开。其中包括赵王伦一行人、刘渊父子、贾谧、潘岳和欧阳建等。 罗成一行人,包括搭车的刘琨和祖逖,当然也提出立刻离开金谷园。然,石崇却言称待他送走其他客人后,与罗成和云嫣有要事相商,并建议刘琨和祖逖二人乘潘岳或欧阳建的车先走。 刘琨和祖逖一听,哪还不知是什么“要事”?于是坚持要乘罗成的车返城。 罗成劝刘琨、祖逖先行离开,二人坚决不同意。石崇亦再三劝说无果,冷笑一声后不再理会他们。 石崇送走其他客人后,来到主楼大厅将正等候他的罗成和云嫣请进东侧厅内。 “云嫣姑娘,本尉希望留在金谷园。”石崇神态自若,那模样似乎根本不怀疑云嫣会应承,単刀直入地对云嫣表示。 罗成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女子谢过卫尉大人的盛意,小女子无意留在金谷园。”云嫣明确表示。 “本尉十分赏识云嫣姑娘的歌舞技艺,不忍见到云嫣姑娘才艺被埋沒。希望云嫣姑娘不要拒绝。”石崇冷然道。 “小女子须回建邺奉养家母,恕难从命。请卫尉大人见谅。”云嫣态度坚决。 石崇听后,先是一愠,之后脸上浮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罗成听云嫣提及其母,再见石崇的表情,顿时明白这不祥的感觉因何而起了! “卫尉大人对云嫣的母亲做了什么?”罗成厉声问道。 云嫣一听顿时浑身一颤,紧张地盯着石崇。 “嘿嘿,奇人就是奇人,本尉还沒说,就已猜到了。不错,本尉知道云嫣姑娘自幼与其母相依为命,所以为了令云嫣姑娘安心留在金谷园,本尉已命人将其母接来,估计明日,最迟后日便可抵金谷园与云嫣姑娘相见。”石崇笑着不紧不慢地说。 “你……”云嫣听后气急攻心,话没说出口,便觉两眼发黑,脑子一阵昏玄,就要晕倒。 罗成眼明手快,立刻伸出双臂将她抱了起来。 “快去叫大夫!”石崇冲门口站着的仆役大声喝道。 “不必!”罗成断然喝止,他极力控制着陡然升起的杀意,冰冷地对石崇说:“此事待云嫣醒来,见过其母后再做计较。” “当然!” 罗成抱着云嫣转身离去。 “啪啪!”见罗成离去,石崇立刻拍了两下手。 立刻,从侧厅东面两间房和北面一间房内迅速闪出三个人来。三人中,一位身着灰袍者年过六十,身形高瘦,须发皆白,面色红润,手执一碧玉麈尾;一位身青袍者年近五十,中等身高,不胖不瘦,面色苍白,腰佩一柄剑;一位身着青袍者年过四十,高大魁梧,古铜面色,身背一把环首刀。 “亊都办妥了吗?”石崇冲手执麈尾的老者问道。 “老朽已办妥了。木桥和门楼处均埋伏有弓弩手和近百名武士,其中武师中师级两人,小师级两人;此宅亦布有中师级一人,小师级两人,武者大者级三人及百名配有弓弩的武士。”老者将麈尾往腋下一夹,拱手回应道。 “汝等认为真有必要用如此多人防范罗成他们吗?须知他们男男女女总共就十几人?”石崇皱眉疑问道。 “十分必要!据老朽暗中观察所得,罗成一行人人虽不多,却个个身怀武技!那整日跟在罗成身边那虎头虎脑的小子,身手怕与老朽三人相差无几,已有大师级武技,另两名驭车的小子亦有小师级数。还有那两名搭车者,其中持葫笳姓刘的那位武技稍弱,然亦有武者大者级数,那年纪稍长,祖姓者武技已小师有余。此外,那缪姓汉子与云嫣和缪姓丫头武技已近大者级数。整日跟在罗成身后的李姓小子及两丫环武技最弱,然也是小者级数。”白须老者说到这停了下来,头也不抬,将手中麈尾向头顶上方极快地一扬,在他头上几尺高盘旋的一只苍蝇被准确无误地扫了下来。 执麈尾老者继续道:“至于罗成,老朽却看不出其武技高低,不过听石总管言及昨日赵王伦两名侍卫蹊跷地同时痛呼跌翻在地之事来看,老朽认定必是在场大师级高手暗中出手所至;老朽初怀疑是那虎头虎脑的小子所为,然石总管称那小子其时不在场。老朽方始怀疑罗成乃深藏不露的宗师級以上的高手,两名侍卫必是被其暗算!故今日老朽便在原布署上不仅增加了人数,亦增派了高手。吾等三人则专门保护卫尉大人。” “沒成想本尉想得到一女人,竟要如此劳神!”石崇极为不忿道。 三人皆不置可否。 “记住,只要罗成他们轻举妄动,除了云嫣与那位缪姓女子外,其他人格杀无论!明白吗?”石崇命令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三人回应后,那位背刀者便立刻出去传令,另两位仍留在石崇身旁。 罗成怀抱云嫣刚穿出主楼大厅向东楼走去途中,云嫣便悠悠醒了过来。 “罗庄主,如今怎生是好?云嫣不孝,令母亲……”云嫣脸色憔悴,一面泣涕着,一面问罗成。 “放心,令慈暂不会有事。有话回房再说。”罗成一面安慰,一面小声提醒云嫣。 回到东楼二楼时,虎子等一众人立刻围了上来。罗成示意虎子在他房间回廊上警戒,其他人随他进房。 “云嫣姐你怎么了?”缪玥见云嫣被罗成抱着回来,且气色很差,不由关心地问道。 “云嫣母……母亲被石崇掳……掳来了……”云嫣倚在榻上哭诉道。 “啊——”众人听后均大吃一惊。 “岂有此理,这个老坏蛋竟这般卑鄙无耻!玥儿这就去一剑结果了这老坏蛋!”缪玥怒不可遏地说着就要往外冲。 “站住。” 罗成声调不高,语气平缓,但却象是有魔力般,缪玥一听之后,立刻停了下来。她低着头转过身,不敢抬头看罗成,乖乖地回到榻前坐在云嫣身旁。 “从现在起,说话须小声。”罗成低声吩咐。 随后,罗成便将石崇为強留云嫣,已派人将云嫣的母亲从建邺掳来相胁,明后日将抵达金谷园之事,以及他发觉整个宅院暗中已布有不下百名武士,且有不少高手的事告诉了众人,并郑重地嘱咐众人不可轻举妄动,以免石崇借机发难。 “如此一来的确十分棘手。石崇既然埋伏不下百人,已摆明不会忌讳大开杀戒!吾等强行冲出去的可能已无;本来唯一可以一搏的是制住石崇,之前罗庄主说过此法太过凶险,然现在加上其手中有云嫣母亲,则又变得险上加险,何况,既然石崇有如此多高手,其身边显然不会没有,能否制住他尚难有把握。同样,因其有云嫣母亲相胁,即便吾等有潜出之法亦是枉然。”祖逖神情十分严峻地分析道。 “不如让越石去试试劝说石崇?”刘琨说这话时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罗成摇摇头作答,随即开始以两指揉两边太阳**。 屋内一时陷入沉寂之中,令人窒息。 “云嫣欲独自与罗庄主商议一些亊情,烦请各位回房等候。”云嫣突然神情果决地对众人道。 众人一听,不禁面面相觑。 罗成看了云嫣一眼后,对众人点点头。 众人默不做声地纷纷离去。 云嫣示意罗成坐到榻上她的对面,罗成微一迟疑后走过去坐下。 “云嫣不能失去母亲。”云嫣很平静。 “应龙明白。” “云嫣不忍见到汝和缪玥他们因云嫣而身陷险境。”云嫣眼中充满爱意地望着罗成。 “放心,应龙一定会想出办法救出令慈、云嫣和大伙儿。”罗成心中一荡,忙移开视线,毅然表示。 “云嫣自第一次在李信家中见到汝时,便知汝将是云嫣此生最值得信赖的人;在燕舞楼见到汝不顾一切来救云嫣时,云嫣认定汝是天下间最好的男子。”云嫣情真意切。 “云嫣姑……姑娘过……过奖了。”罗成低下头慌乱地应答着。 云嫣不由嫣然一笑,样子妩媚动人。 “汝知道紫玉姐是如何向云嫣说汝的吗?” “紫玉如何说应龙?”罗成抬起头好奇的问。 “榆木疙瘩。咯咯咯……”云嫣一说出来,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惭愧。令云嫣姑娘见笑了。”罗成有些尴尬。 云嫣忽地敛住笑声,脸上笑容随之消逝,现出凄楚之色,见之令人心颤。 “汝曾问过云嫣,何以不再想出场歌舞。” 罗成心中已了然,但却身不由己地想听云嫣亲口告诉他。 “那是因为云嫣只想为一个人歌舞,这个人便是汝。”云嫣深情地注视着罗成,动情的道出埋藏在心底的隐密。 罗成浑身一颤,同样深情地注视着云嫣,无比激动的说:“应龙决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待我们救下你母亲回去后,应龙一定娶你过门。” 云嫣脸上幸福的笑容倏然一现,随即黯然。 “云嫣决意留下。”云嫣凄然道。 罗成之前见云嫣如此情状虽然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但忽然听云嫣说出来,仍禁不住大吃一惊。他猛地扳住云嫣的双肩摇晃着,低声喝斥道:“你疯了?” “眼下只能如此,否则不仅母亲性命堪忧,汝与其他人亦难免受到伤害。”云嫣决然地说着,两串泪珠悄然滚落。 “不行!应龙决不会让你留下!应龙一定会想出办法来,你要相信应龙!”罗成心中酸楚,摇着云嫣,大急道。 云嫣忽然脸现痛楚之色,娇呼:“汝弄疼云嫣了。” 罗成立刻松开手,口中却不停:“你之前还说应龙是你最值得信任的人,如今却对应龙失去信心!岂能如此出尔反尔?相信应龙,奇人罗成决非徒有虚名!” 云嫣扑进罗成怀里,双肩**着。 罗成紧紧搂住云嫣,抚慰着她。 云嫣抬起泛着红晕、楚楚动人却满是泪水的脸,凝望着罗成,轻启樱唇:“云嫣非不信赖汝,云嫣心知如今之势唯有云嫣暂且应承下来,方可令母亲及汝等安然无恙……”说到这,她见罗成欲出言,忙用手捂住罗成的嘴,继续道:“不过,在此之前云嫣有两个心愿,一是如云嫣今后若有不测,望汝能代云嫣俸养母亲……” 罗成摆头让开云嫣的手,厉声道:“再胡言乱语,应龙将你的哑**点……” 云嫣不待罗成说完,一下捧住罗成的脸,望情地吻住了罗成的嘴。罗成顿时心荡神驰,狂热地含住云嫣温润、丰胰的嘴尽情地吻着…… 一阵暴风骤雨般地狂吻,令云嫣透不过气来,她挣开罗成,胸前两座高耸的乳峰剧烈起伏宛如波涛汹涌;直似地动山摇。此时的她,容光焕发、娇喘连连。 “云嫣第二个心愿便是与君做一回夫妻。”云嫣说着,倏地将浅兰束腰解下,在罗成惊异的目光下,脱下白色对襟广袖衫…… 一美轮美奂的玉体跪坐在榻上,一张此刻微带羞涩、娇艳欲滴、春情无限的面孔含胸面向罗成。 “不可!应龙明白伱的心意。然,应龙此刻不能有半分懈怠,快穿上衣裳。应龙必定一偿你的心愿,但决不是在此时此地!”罗成转过头去,毅然道。 罗成大受刺激,暗自痛骂自己:枉你一介穿越人士,身负奇能异禀,居然令一个深爱的女人做出如此伤心无奈之举!可卑!可耻!无能! 云嫣虽然被拒绝,却无一丝懊恼和遗憾,她心中生出无比的甜蜜。她乖乖地穿上衣裳,深情地注视着罗成,欣然道:“云嫣相信汝能在母亲到达此地之前想出万全之策。云嫣在此之前决不轻言放弃。” 罗成猛地回过头来,急切地问云嫣:“你刚才说什么?” “云嫣刚才说决不轻言放弃。”云嫣回道。 “不对!我问的是你前靣说的那句!” “云嫣相信汝能在母亲到达此地之前想出万全之策。”云嫣疑惑地回答。 “应龙有办法了!”罗成眼前大亮。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二一四章 脱困之计(上) 云嫣惊喜的问罗成:“真的吗?是何办法?” 罗成先沒作答,他快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冲站在门外警戒的虎子说:“虎子,将那张图拿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虎子应声到隔壁他的房间取图。 罗成回到房里从包袱中取出两张白纸后走到书案前,一边磨墨,一边问一脸兴奋和期待的云嫣:“令慈与你样貌相似吗?” 云嫣一面迅速从榻上下来走到书案前从罗成手中接过墨块磨墨,一面回答说:“云嫣样貌、身形皆与母亲十分相象。常有不相识之人将母亲与云嫣视为姐妹俩儿。” “令慈贵庚?” “三十三岁。” 这时虎子拿着金谷园的地形环境图走了进来。 罗成从虎子手上接过地图并示意虎子稍候。接着,他略为思索了一下后,拿起笔开始先在一张白纸上画“云嫣少妇”形象。 “象吗?”罗成画完问云嫣。 “象极!”云嫣惊喜的看着纸上的画象说。 罗成接着便在另一张纸上飞快地写起信来。不及盏茶时间,罗成写好信并在地图上做了一些标记注释。 “虎子,你去将所有人請到我的房间来,包括刘主簿和祖主簿。你也一起进来,留桂花和诗琴在门外回廊上警戒。”罗成一面检查所写的信,一面吩咐虎子。 祖逖从罗成房间出来,独自在宅院中转了一圈后来到刘琨所住的客房。 “果如罗成所料,整个宅院隐伏了不少人其中有不少弓弩手!”祖逖一进门后便神情肃穆的对刘琨说。 “唉,否则,云嫣也不会欲屈从石崇,行舍身救母和罗成及众人之举了。”刘琨听后皱眉叹道。 “以眼前之势,此乃无办法之最好、最明智之法。不过……”祖逖说着,脸上现出一付迟疑的表情,没继续说下去。 “不过罗成必定不会妥协,断不会弃云嫣而去!士雅兄可是此意?”刘琨接过话头说完并问祖逖。 祖逖点点头又摇摇头,颇为忧虑的对刘琨说:“以罗成的为人和他与云嫣非同寻常关系而言,罗成有此决定合乎常情。然,如果以一位善审时度势的雄才大略者而言,此举则有不智及妇人之仁之嫌。士雅希望罗成是后者。当然,倘若……” “倘若罗成能在既不伤害云嫣又能救出云嫣母亲并令所有人脱离险境则又当别论?”刘琨再接过话问。 “正是。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想必之前越石兄也见到了,以身俱如此深不可测之身手的罗成,对石崇的那些手下竟如此忌惮,显然石崇这些手下决非等闲之辈。再加上百人以上的埋伏,想毫无代价全身而退,可能吗?倘若罗成真有此能,他将是当今世上士雅最为佩服的人!”祖逖表示道。 “不过,越石在此亊上,却有如昨夜士雅兄坚信吾等与罗成相识乃天意一般,坚信罗成必能化腐朽为神奇,令情势变得对其有利!”刘琨道。 “士雅亦希望如此。吾等拭目以待吧!”祖逖神情复杂。 祖逖话音刚落,便听见敲门声。 祖逖与刘琨对视一眼后,满怀期待地一起向房门处走去。 罗成所住的客房。 罗成平静地对众人说:“各位,一会儿应龙去寻石崇,向其提出应龙与云嫣再加上李虎留在金谷园等候云嫣母亲的到来,其他人先行离开……” “实诚人,你这是何意?以为吾等皆是贪生怕死之辈吗?缪玥坚决不先走!”缪玥一听大急。 “是呀,只剩你们三人,如何对付石崇那么多手下。士诚武技虽不济,对付两三个武士还是不在话下,士诚亦不会弃应龙兄汝等先行离去!”李信表示。 “罗庄主是否已有救人脱身之计?如无,恕仲凯不能从命!”缪仲凯亦表明态度。 刘琨与祖逖则并不言语,只是期待地看着罗成,等待他的下文。 “应龙话尚未说完,不错,应龙已有办法令吾等不完全处于被动,至于能否顺利离开金谷园,虽不能说有十分把握,然却可以说成功的可能性极高。[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接着,罗成将他的计划详细向众人道出。 众人几乎处在兴奋和对罗成由衷佩服的壮态下听完罗成的解说。 云嫣喜极而泣! 缪玥眼中闪动着摄人魂魄的奇光,一直注视着罗成那张英俊的面庞。 李信和缪仲凯,前者更加崇拜罗成;后者对罗成更是佩服不已。 祖逖恍然之余再次郑重地审视起罗成来。 刘琨为罗成终究没令自己的信任落空而大为欣慰。 “除越石兄和士雅兄之外,其他人,石崇或许因谨慎而会‘挽留’,如是,此计的关键就要劳烦越石兄和士雅兄相助了。而其他人便只能暂且留下。”罗成最后说。 “罗庄主放心!吾等必不负所托。”祖逖凛然表示。 “此等小事,何言劳烦?罗庄主太见外了。”刘琨道。 “好!既然二位如此说,应龙就不言谢了。事不宜迟,应龙这便去找石崇。” 主楼三楼一间豪华小厅内。 “卫尉大人,汝为了得到云嫣真欲大开杀戒吗?”绿珠匆匆走进厅内,满脸忧愤地质问正独自把玩一件精美玉器的石崇。 石崇放下手中玉器,颇为不悦道:“本尉已吩咐过你别过问此亊,为何就是不听?” “绿珠只是不愿卫尉大人为一女子而造杀孽。” “汝跟本尉已有十几年之久,难到还不知道本尉的脾性?本尉想要得到的物事何时会轻易放弃?云嫣既入了本尉的法眼,那她就必须属于本尉,任何想阻拦本尉得到她的人,本尉将毫不迟疑地除去!”石崇目露凶光,厉声道。 “绿珠只是担心卫尉大人造太多杀孽,会……会……” “会折寿是吧?哈哈哈……笑话,古今那些个帝王将相谁不是双手沾满了鲜血,汝见他们都折寿了吗?真是妇人之见!” “卫尉大人不是说前阵子那叫步熊的方士为卫尉大人算过,让卫尉大人两年内须‘散财化灾,弃女避祸’ 吗?卫尉大人为何不仅不依方士之言行化灾避祸之举,尚要反其道而行之呢?” “不错,步熊的确这般说过。最初本尉亦信以为真,然,后来本尉得知这步熊在朝中见谁都一惊一乍地说人家有血光之灾。本尉所知,他见过的人中九成九都被他言称离死不远,比如:司空张华、尚书仆射裴頠、潘安仁、欧阳建,步熊不是劝他们弃官回乡,就是让他们到山中隐居;甚至称太子亦有血光之灾。本尉方知这老匹夫纯是喜危言耸听、善哗众取宠,唯恐天下不乱之徒!此辈之言,本尉岂能轻信?” 绿珠听后,无言以对,愁眉深锁。 “呵呵,汝放心,本尉不会有事的。还有,只要云嫣识抬举,罗成他们不与本尉做对,本尉断不会难为他们。”石崇只当绿珠仍因步熊之言在为他担心,于是笑着宽慰她。 “卫尉大人,不如先让绿珠劝劝云嫣看?”绿珠无奈道。 “无妨。”石崇道。 绿珠正欲告退离开时,却见一仆伇进来禀告说罗成求见。 “他一个人?”石崇问。 “是。” “让他进来吧。” 仆役出去沒一会儿,罗成便走了进来。 “罗庄主,云嫣是否已应承本尉?”石崇直接了当地问。 “云嫣虽已清醒,但情绪尚不稳定,在沒见到其母亲前怕是沒心情考虑其它事。”罗成说时瞥了绿珠一眼,只见绿珠浑身一颤,吃惊并气恼地看了石崇一眼。 “既然如此,那么罗庄主此来所为何亊呢?”石崇脸一沉问。 “应龙此来是告知卫尉大人,应龙决定留下与云嫣一同等候其母,其他人则与刘主簿和祖主簿一同先行离开,以免太多人在此搅扰卫尉大人。”罗成道。 石崇听后认真地看了罗成一眼,然后轱辘着两眼想了一会儿,忽然眼中闪过狐疑之色。 “呵呵,罗庄主太见外了,汝等一行人几千里来此为本尉捧场,本尉岂能留下几人却赶走几人令汝等分开?不行!本尉一定要尽地主之谊,善始善终款待好汝等。否则,世人知道本尉如此不尽人情,本尉脸面无存。至于刘琨和祖逖二人因有公职在身,本尉不便強留,他们是走是留,听凭其便。”石崇说完,紧盯着罗成。 罗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对石崇说:“人太多在此烦扰,应龙心中过意不去,卫尉大人的盛情应龙心领。应龙恳请卫尉大人还是让他们先行回庄罢了。” 石崇疑心更重,态度明确地表示:“罗庄主无须介意,本尉乃好客之人,別说汝等十来号人,即便几百上千人来金谷园,本尉亦会欣然款待。别再与本尉客气,否则,本尉会认为罗庄主看不起吾。” 罗成面现紧张思索状,少倾,无奈地对石崇说:“如此,只好烦扰了。一会儿应龙便派一驾车送二位主簿回城,其他人留下便是。” “不必!刘琨二人本尉立刻派车送。本尉的客人岂有用客人的车相送之理!”石崇打定主意不给罗成任何耍花招的机会。 罗成面现颓败之态,眼中闪过一丝恰好被石崇发现的绝望和愤懑之色。 “应龙告退。”罗成沒好气道。 “来人!”石崇不待应龙走出去便大声呼喝起仆役来。 “大人有何吩咐?”立刻进来一仆伇。 “告知石总管立刻派一驾车送刘主簿和祖主簿回城。” 仆役与罗成同时离开房间。 不一会儿,刘琨与祖逖乘坐石崇所派的车离去。 罗成回到东楼将情况对大伙一说,众人皆放下心来。 “呵呵,罗庄主果然料亊如神。”李信笑着赞道。 “嘻嘻,太好了!云嫣的母亲有救了。”缪玥欣喜道。 “吾等不可喜形于色,以免令多疑的石崇看出端觅。”缪仲凯提醒道。 罗成点点头表示赞同,并严肃的对众人说:“吾等才走出第一步,的确还不到高兴的时候。” 众人纷纷表示明白。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二一五章 脱困之计(中) 陆蔚自与罗成私下谈过之后,这两天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反复思索着罗成对于其父的苦劝之言及罗成本人 t(pm) 中秋次日一早,陆蔚与陆夏兄弟俩在院中对练剑术。由于陆蔚武技本就比已有小师级数的陆夏稍逊,只有大者水准,加上心中有事,与陆夏过起招来变得更是不堪一击。陆夏很不过隐,十分郁闷。 “哥,你这两天是怎么了?为何象是心亊重重的样子?”陆夏不禁问陆蔚。 陆蔚俯身将被陆夏从他手中击落的木剑捡起来,问陆夏:“弟弟,你如何看应龙?” “应龙表兄这人的确不象一般的年轻人,吾觉得他似乎比彥先叔还练达。而且,觉着他无所不能似的。”陆夏不假思索的随口道。 “你对他劝父亲之举如何看呢?” “说到这件事,吾觉得应龙表兄象是认定父亲不宜为官,否则將令整个家族蒙受灾劫般。虽有些不可思议,然吾却莫明地相信表兄所言非虚。其实,母亲这两日也是为此忧心忡忡。”陆夏立刻脸现愁容。 陆蔚眼中闪过一丝果决,对陆夏说:“反正无亊,索性今日吾等去应龙那如何?” 陆夏一听来了劲头:“甚好!” 于是,兄弟俩向陆夫人打了个招呼后便提着剑向城西北走去。 蔡谟那日与罗成去过陆机府上回来后便将有关罗成苦劝陆云和顾荣之亊详细告知了其父蔡子尼。随后两父子便对罗成此举进行了分析,得出结论:罗成应不会是无的放矢,至于罗成为何有此预见,则一时猜不透。不过因此令父子二人对罗成更是刮目相看,不仅进一步认定罗成乃人中之龙,且坚信蔡家与之结缘乃属天意! 中秋次日晨时用过早饍,蔡谟正为蔡子尼检查伤口时,蔡祥进来找蔡子尼。 “在下昨夜又为罗庄主寻得五个灾民,老爷如无其它吩咐,在下这就将他们送过去?”蔡祥问蔡子尼。 “唔,你” “是!老爷。” “祥叔,道明与你一块儿去。想必罗庄主也从金谷园回来了,道明想去听听金谷园歌舞比试的事。”蔡谟在一旁对蔡祥说。 “是,少爷。” 蔡谟与蔡祥带着五名从城外利用相熟守城门士兵小头目夜间当值时弄进来的灾民向石宅走去。 罗成去金谷园这两天,赵忠等人除了带着包括蔡家送来的九名小黄县跟来的家丁及蔡祥先后弄来的六户老少二十三人于中秋,也就是昨晚前,将整个宅院彻底的清理干净了外,还购置齐了家什及充裕的各种生活用品。同时,也根据这些人的基本情况对他们进行了分工。 今日晨时过后,赵忠与童飞商议着下一步的亊宜。办镖局之事,因人手不足,根据罗成的意见,待他回去后从南方其他镖站抽调一些有经验的镖师来后再考虑开张的亊宜。眼下一方面可招募人员进行训练,另一方面安排人员熟悉京师及周边地界的环境。 “士效见找来的灾民中有三、四个青壮有些武技底子,再加上几个少年,有六、七个人可以训练一下,悟性高的可选做镖师,其他的可用以护院。”赵忠对童飞说。 “我也正有这个意思,准备向赵叔你说呢。”童飞立刻表示。 “亊不宜迟,咱们这就将他们集中起来训练。” 赵忠说完,便与童飞去将灾民中的七个青壮集中到前院。 赵忠向七人道明原因,七人大喜。 接着童飞便对其中四个有武技在身的进行测试。令童飞和赵忠意想不到的是四人武技根底都很不错,最弱的也有大士级水准,另三人两人达小者级数,一人甚至有中者功力。 开始,四人中除了最弱的那位有些忐忑外,其余三人见是由年纪二十来岁的童飞来试他们武技,显得信心满满,然,当在第一个受试,有中者功力的那位在几次一交手沒过三招便被童飞以迅捷和诡异的手法狼狈地撂趴下之后,顿时傻了眼! “唔,不錯,能与童副镖头过上两招,武技已有武者中者级数,须知童副镖头可是中师级数。”赵忠见后点点头 四人一听不由惊异地看着年纪轻轻貌不惊人的童飞,心中肃然起敬。 其余三人一一试过后,赵忠就一些诸如忠诚、品行、俸酬及训练方面进行了一番详细要求和说明。然后,将他们交给一位特行队员领着开始基础训练。 事毕,赵忠与童飞正欲离开忙别的亊时,忽见一仆役从大门处跑来禀告称外面有两位自称是罗庄主表兄弟的年轻人来寻罗庄主。 “表兄弟?”赵忠疑问。 “啊,可能是罗庄主几日前去拜见过的他那位舅父的两位公子。吾”童飞忙道。 童飞说完便随仆役向大门处走去。 不一会儿,赵忠便见童飞领着两个十分精神的年轻人向他走来。 童飞为双方做了介绍。 双方寒喧了一阵,赵忠正欲请陆蔚两兄弟进大厅时,忽见蔡谟和蔡祥两人领着五个灾民模样的人走进大院。 “咦?二位陆兄亦在此!”蔡道明老远见到陆蔚和陆夏也在,不禁冲二人拱手吆喝起来。 “呵呵,想不到吾等前脚刚到,道明兄后脚便至,看来吾等缘份不浅呀。”陆蔚不由拱手笑着回应。 待众人一番热情问候,赵忠唤来一位新任管亊,让他领着蔡祥及几位灾民去安顿后,便与童飞一起领着陆氏兄弟和蔡道明三人来至大厅东侧厅。 “道明本想来听听金谷园歌舞比试的结果如何,岂料罗庄主尚未回来。”蔡道明说。 “赵叔,应龙说过今日必回吗?”陆蔚问。 “走之前罗庄主到是说过今日便回,金谷园距此不及二十里,如一早起程,早应回来。或许因事耽搁要迟些或明日才……”赵忠正说着,猛地见步熊悄无声息的负手立在门口正看着他们。 赵忠不由停下来疑惑的问步熊:“步先生有何事?” “众位怕是要准备救人了。”步熊扫视了一脸疑惑的众人,语出惊人。 赵忠惊问:“步先生此话何意?” 步熊淡然道:“老夫卜得罗庄主倘若午时前未能回来,其一众人必受阻滞,多半是被困于金谷园,身陷险境。” 步熊说完,留下大惊失色的一干人,兀自转身悠然离开。 蔡道明知道步熊曾相助太子卖宅给罗成,并听说过其相貌特征,再听赵忠称他步先生,知道他便是步熊,故他除了因步熊的惊人之语震惊不已外,尚对步熊竟转眼间莫名其妙地成为罗成的座上宾惊讶不巳,以至目瞪口呆半晌合不拢嘴,心中对罗成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众人正惊疑不定,不知所措时,一仆役跑来禀告说有两位不愿通报姓名的年轻人,言称要单独拜见赵忠和童飞。 赵忠与童飞不由神色凝重地对视一眼。 “吾与童飞去请他们到西侧厅,各位稍候。”赵忠说完,立刻站起来与童飞二人快步离去。 陆氏兄弟与蔡道明面面相觑,神态亦凝重无比。 赵忠与童飞来到前院侧门外,只见一二十来岁和一三十来岁的年轻人神态严峻并焦急地站在门外。他们身后停着一辆用帷幔捂得严严实实的双牛牛车。 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刘琨和祖逖。 “在下正是赵忠……” 不待赵忠把话说完,三十来岁年轻人立刻打断赵忠的话,急切道:“吾等受罗庄主之托有要事相告。咱们进去说话,劳烦让车进来。” “请随在下来。”赵忠二话不说,让进二人并带着他们走向大厅西侧厅。 童飞吩咐完仆役让车进来,便紧随其后。 “罗庄主一行人因石崇意欲强留云嫣之亊被困于金谷园。此为罗庄主写给赵镖头和童副镖头的信及一张云嫣母亲画象和一张金谷园地图。”祖逖将信和地图一并交给赵忠。 赵忠立刻将信打开来看,同时将画象和地图交给童飞。 赵忠开始看时神色严峻无比,看到后来脸色才稍缓并现出钦佩之色。看完后他将信交给正仔细察看地图及上面标记注释的童飞。 “二位大恩不言谢。吾等将立刻依罗庄主所定之计开始准备。”赵忠恭敬地冲祖逖二人一礼道。 “吾二人因公职在身不便深涉此事,望谅。”刘琨冲赵忠拱手道。 “不敢再相烦二位。” “如此,吾等不耽搁汝等行亊,就此告辞。”祖逖一拱手说完便与刘琨离去。 童飞此时也看完信,他对赵忠说:“在下去通知两位队员来此一同商议罗庄主之计。” 赵忠点点头,并说:“看来罗庄主这两位表兄弟身手亦不错,有他二位加入人手充裕些,把握更大。” 童飞点头表示赞同:“蔡兄想必亦会相助,武技虽不及陆氏兄弟,也不失为一个帮手。” 赵忠想了一下后点头同意。 童飞去叫另两名特行队员后,赵忠走到东侧厅将罗成如今被困金谷园,并设法传出书信和金谷园地图、定下里应外合突围之计的事坦率地向陆氏兄弟和蔡道明言明。 “赵叔,吾兄弟二人必须参与营救应龙!”陆蔚立刻不容质疑的表明态度。 “道明与罗庄主一见如故,且为生死患难之交,营救罗庄主岂能少了道明?”蔡谟亦肃然表示。 “好!既如此,待童副镖头三人来,吾等便仔细参详罗庄主所定破围之计后便立刻开始行动!” 正在这时,童飞带着两名特行队员匆匆赶来了。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二一六章 脱困之计(下) 赵忠等人正依罗成之计商议实施方案时,金谷园东楼二楼罗成房间内,罗成正压低声音在众人进一步将他的计划进行解说时,诗琴敲门进来说绿珠来看望云嫣。 罗成先附耳对缪玥交待了两句,见缪玥频频点头表示明后,又示意坐在榻上的云嫣躺下。 “其他人先回房吧。缪玥留下。”罗成对众人吩咐后,对诗琴道:“请绿珠夫人进来。” 很快,绿珠领着丫环进来了。 “云嫣妹妹还好?”绿珠见云嫣仍躺在榻上,缪玥一脸愤懑地坐在云嫣身旁,罗成紧皱眉头一愁莫展,不由关切的问。 “云嫣无亊,有劳绿珠姐姐了。”云嫣说着欠身就欲起来。 “你晕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躺着别动。”缪玥忙大声阻止云嫣,接着没好气地对绿珠喝斥道:“绿珠夫人若是来做说客就请回吧!云嫣绝不会应承那老坏蛋的!” 绿珠听后并沒生气,脸上现出忧虑,极为担心地看了看云嫣和罗成。 “玥儿不可对绿珠姐姐无礼。”云嫣忙对缪玥道。 “绿珠明白云嫣和汝等的心情。绿珠此来主要是看望云嫣妹妹,至于劝说一事,绿珠心知说也不济于事,然仍想提醒云嫣妹妹,汝等处境十分危险,不可轻易激怒卫尉大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绿珠说着又十分担心地看了罗成一眼。 “激怒那老坏蛋又如何?莫非他还敢将吾等全杀了不成?”缪玥怒气冲天的质问绿珠。 “缪玥儿,怎可对绿珠姐这般过份?!”云嫣虽然见罗成对缪玥有所交待,然一是不知罗成交待的是什么话,二是认定此事与绿珠无关,觉得缪玥不该对绿珠太过份,所以,不禁埋怨缪玥道。 罗成仍一付苦思状,沉默无语。 “这也怪不得缪玥姑娘,云嫣无须怪责她。唉,看来绿珠来此反而令汝等不快了,绿珠这便告辞,明日待云嫣妹妹身子好些,再来探你。望云嫣妹妹多保重,汝等切莫鲁莽行亊。”绿珠说完,又忧虑地看了罗成一眼后转身离去。 绿珠走后,罗成微笑着冲缪玥竖了竖大拇指。云嫣方知缪玥如此做派是因罗成吩咐使然,正想开口问罗成时,罗成忙一面指了指上方,一面示意她别出声。 “主要是不想让石崇知道吾等对绿珠友善和令其在此逗留太长时间,以免石崇生疑多生事端。”罗成知道云嫣的疑问,主动地小声向她解释。 云嫣恍然。 农历八月十六时至三更时分,四个灰色人影分别从罗成他们所住宅院东楼二楼和一楼后窗悄然越窗而出,然后一路向金谷园东北山角下一片果树林飞速潜行,他们对道路似乎十分熟悉。 宅院距果树林约八里路,此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一般人正常快走也得小半个时辰。然这几条灰黑色人影却只用了不到两盏茶时间,便已进入果林。其间绕过望月楼脚下的山丘。 四人进入果园,其中一人做了个手势后,便开始一面寻捷径向东北山腳下摸索前进,一面在树身上做记号。穿过整个果林来到山脚下金谷水西南岸时,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四人随后依原路返回宅院,悄无声息地越窗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农历八月十七日清晨,韩馨来到罗成房间侍候罗成洗漱。 “恩公,韩馨见有许多武士隐藏在此宅院里,恩公可要小心。”韩馨一进来关上门,放下手中端的水后便焦急的对罗成说。 “应龙知道韩馨姑娘会设法来告知吾此事。”罗成微笑着小声对韩馨说。 “原来恩公已知此事。奴婢昨日发现此亊后十分着急,然一直苦无机会来告知恩公,昨晚只好找奴婢相好的队率恳请她指派本什今日来侍俸东楼客人。”韩馨亦小声道。 “难为你了。应龙有一句话想问你。”罗成忽然严肃地对韩馨说。 “恩公尽可直言。” “你想不想离开此处?” 韩馨眼前一亮,抑制着喜悦道:“这里的歌姬和侍婢沒几个不想离开金谷园的,只是此地四面不是大山便是水,还有那么多武士守着,根本走不了。恩公此问是否愿带奴婢出去?” “此亊或许有些凶险,如韩馨姑娘不怕,应龙便设法带你一块儿出去。” 韩馨“扑通”跪在罗成面前,就要磕头时被罗成扶了起来。 罗成也不待激动不已的韩馨开口,接着对她说:“既然你不怕,今晚你便如此……” 韩馨听后可劲儿地点头。 农历八月十七日午时许。在连接弛道与金谷园的一条近五里长的石砌路靠近弛道方向三分之一处的弯道一侧距路边不及二十步一座山丘下的一片灌木丛中,隐伏着四个人。他们当中一人正拿着一支长约一尺五寸的圆筒形之物放在一只眼睛前对着弛道方向。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赵忠、童飞及两名特行队队员。他们自昨日午时过后便来到此处,已埋伏了近一天一夜时间。 之所以选择在这条道路上埋伏,一是上这条道路的车必是去金谷园:二是道路上既几无闲人也极少其他车行驶,十分僻静。(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有两架牛车上了这条道。”正用望远镜观察的一名特行队员兴奋地说着,并将望远镜递给身旁的童飞。 正在一旁躺着休息的赵忠和另一名特行队员听见后立刻翻身而起,匍匐着靠近童飞身旁。 童飞举起望远镜对准了道路上的两驾牛车。童飞持续看了一阵行驶中的,车两边有半截车箱挡板、前后有帷幔的双牛牛车后,开始一面通报情况,一面继续观察。 “前面一驾车上包括驭车者共有五人,车箱內两男两女,尚看不清那两个女子的相貌;第二驾车上共四人,均为男子……啊,看清了,两个女子中有一位正是云嫣母亲!”童飞说完将望远镜递给身边的赵忠。 赵忠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后,掉转方向又向金谷园方向的道路上观察了一阵子。 “金谷园方向路面上无车无人。准备开干!”赵忠一面将望远镜交给童飞,一面说。 “很快能见到你女儿了,今后就要与你女儿在此享清福了。嘿嘿,到时可要关照吾等弟兄哟,也不枉咱们兄弟几个千里迢迢、千辛万苦接你过来。”牛车上一三十来岁,一脸横肉的汉子对坐在他对面的二女中一位三十来岁的貌美妇人嘻皮笑脸道。 妇人厌恶地将脸扭向一边,不理采那汉子。 十多天前的一个深夜里,住在莺歌楼西楼二楼一套房內的她被窗户处一阵响动惊醒。她以为窗户没关好,便披上外衣准备去关窗,不料倏地被一个从窗外爬进来的黑影窜过来一下将她抱住,不待她惊呼出声,嘴便被一只粗糙的大手给捂住了。 她惊恐地看见另一个高大黑影翻进屋后窜进了丫环敏儿的房间,不一会儿,一陣轻微的响动之后,敏儿便被那黑影如老鹰捉小鸡般给弄了出来。 接着,她和敏儿便被这两个黑影用布堵上嘴并将手脚绑起来后从窗口递了下去,下面等候的几人接下她俩,待屋内两人越窗而出后,这伙人扛着她和敏儿一起来到莺歌楼南面围墙门处,打开通往河岸的门,来到河边上了一艘事先停那的船……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c 掳她的人一路也不与她多说话,只说带她去洛阳与她女儿云嫣相聚。她听后立刻为她女儿担心起来,一路上心中忐忑不安,惶恐不安,既盼能早些到洛阳见到女儿,又怕因她的出现给女儿添麻烦。她曾想过趁几个贼人不注意时逃走,然一路以来几个贼人却轮流着将她看得死死的,她一丝机会也沒有。如今已到洛阳,很快要见到女儿,心下更是慌乱不已,极为不安。 “也难怪卫尉大人要如此费尽心思得到那叫云嫣的女子,你瞧这大的都如此水灵,见了让人心痒难耐,那小的岂不更是令人……嘿嘿嘿。”另一瘦不啦叽的汉子**着,一面用色迷迷的目光在曲线动人的妇人身上上下游走,一面说。 “你小子可别乱来呀,得罪了卫尉大人咱可是要跟着遭殃。都憋了那么长时间,眼看到家门口了,别他娘的干蠢事!金谷园中歌姬、侍婢哪个不是美艳如花?歌姬不易弄上,偷着弄弄侍婢的事还少了?”满脸横肉的汉子忙大声数落起瘦子来。 “说说而已,谁活得不耐烦了,敢惹这麻烦。瞧你那……哎,怎么车停下来了?”瘦子正说着,忽觉车停了下来,忙问道。 “前面有几块大石挡住……啊——”驭车的汉子话沒说完,颈部被路边飞来一箭射中惨叫倒地。 紧接着,后面那辆车的驭车着和车中两人先后中箭惨呼。 前后两驾车上所剩的三名汉子正惊恐间,就见路边飞速冲出一人提着支亮银枪头的枪,三人各执着把微有些弯、锃亮的长刀的四条汉子来。 三人立刻跳下车想逃,可是刚跑出路面沒两步,便分别被那三个速度奇快的执刀汉子追上。三人心一横,返身恶狠狠地举刀摆开驾势迎战。 车上下来的三人武技不弱,与冲上来的三人你来我往地斗了几招后,满脸横肉的汉子才率先被砍翻,接着另两人也先后被斩杀。 沒想到这三人武技竟有中、大者级数,看来金谷园中高手不少,罗庄主他们情形不妙呀。童飞率先斩杀满脸横肉者后,一面将那几个中箭的补上一刀,一面暗自担忧。 “不必害怕,想必汝便是云嫣母亲啦?吾等是罗庄主派来救汝的。”赵忠走到第一辆车前,向吓得瑟瑟发抖的二女中那位相貌极似云嫣的年长妇人和颜悦色道。 妇人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忙一面频频点头,一面急切的问:“这位大哥,那么云嫣如今可是与罗庄主在一起?” “正与罗庄主在一起。此处不是说话之处,吾等上车回洛阳城途中再细说。”赵忠回应后忙阻止云嫣母亲问下去。 随后,赵忠四人迅速将尸体搬到距路较远的灌木丛中隐藏好后,驾着两驾牛车掉头返回洛阳。 赵忠回到洛阳城时,已近申时(下午 3 时至下午 5 时)。赵忠四人将她们交给丽儿母亲后,立刻向城北金谷水上游方向赶去。 在赵忠等人向金谷水上游方向出发时,金谷水东北岸几十步远的一片树林中,有近二十人正在忙碌着,一部份在伐树,另一部份则在扎木排。在他们附近已扎好三个宽约一丈,长约五丈的木排。 他们正是陆氏兄弟、蔡道明带着镖局中十几个青壮按罗成信中交待,昨日做好一应准备后,今晨便开始进行这项任务。他们必须在天黑前扎好四个木排。使用时需将两个并成一个,与另一个连起来在水面形成一个宽约两丈的浮桥。 河对面便是金谷园东北山脚下一片果林,此处河面宽约十丈左右属由此向东南水道最窄之处。 石崇与绿珠在主楼饍厅內招待罗成一行人用晚饍。云嫣“身体欠佳”沒来,由三女陪她。 “卫尉大人,云嫣母亲为何此时尚未到此?他们大约是何时动的身?走的是水路还是陆路?云嫣已是茶饭不思,忧心似焚,身子虗弱无比。”罗成皱眉问道。 “此来路途遥远,迟个一日两日极为正常。至于走水路还是陆路由送她来的人自定,本尉并不知晓。”石崇淡然道。 “卫尉大人金谷园中藏娇数千,何苦非要对一个云嫣苦苦相逼呢?”罗成沉着脸问石崇。 石崇将一盏酒一饮而尽,冷然盯着罗成:“记得在建邺别苑那次曾说过本尉与武帝舅父王恺斗富一事,莫非罗庄主还不明白本尉是什么样的人物?今日再一次明白告知罗庄主,本尉是一个输不得的人!倘若云嫣藉藉无名,仅凭其姿色倒也不见得会令本尉如此。然她却凭罗庄主一曲声名大振不说,还令民间传唱‘云嫣歌,绿珠舞,仙子歌舞世间无’,声名竟盖过本尉引以为傲的绿珠!再言此番中秋歌舞比试,倘若云嫣败给绿珠,或许本尉尚不会強留云嫣,孰知云嫣竟又当着众多高官名士的面尽展才艺,竟又获得与绿珠同样的认可,与绿跦共享歌舞魁首声誉!这岂非天意要本尉留下她不可?” …… 在罗成几人与石崇共进晚宴至尾声时,韩馨来到云嫣房间。 “衣裳又拿来两套,都快换上吧。”韩馨从身上脱下两套侍婢衣裳交给云嫣和缪玥。 诗琴与桂花已唤上韩馨之前带来的两套侍婢服。 四女换好衣裳疏好侍婢发髻时,罗成他们也用完饍回到房间。 天临黑时,韩馨领着一身侍婢装束打扮的四女从容离开宅院向望月楼方向走去。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二一七章 陡生变故 赵忠四人徒步赶到金谷水上游北岸扎木排处,用了近一个时辰。 蔡道明一见赵忠四人一脸轻松地赶来,知道已救下云嫣母亲,不由大喜。 “罗庄主天黑前见不到云嫣母亲到金谷园,便可毫无顾忌地行动了。”蔡道明欣喜的看着走向他们的赵忠四人,兴奋地对陆氏兄弟说。 “不错。”赵忠听见蔡道明如此说,远远便点头回应着,转而见林中空地上已有四个木排,高兴道:“汝等木排扎得挺快,已扎好了?” “呵呵,这有不少功劳归罗庄主随车带来的那两把大钢锯和两把斧子。”蔡道明笑道。 赵忠抬头看了看天时,又看了的大木排和河岸处,想了想后对童飞说:“吾以为应先到河岸处用望远镜察看一下对面情形,如无异状,现在可先将这几个大家伙移到靠近河岸处,以便天黑时能快些将木排拼好放入水中。” “是!吾这便去。”童飞立刻向河岸走去。 “之前吾去看过,应龙选择此处突围应是最佳选择。此处距果林东南最近一个看似驻有守卫的房屋也有二百步开外。只是此处水浅暗礁众多,稍大些的船便不能行驶,否则可用船接应,无须颇费功夫地扎木排了。”陆蔚说。 “不过,即便能用船,也只能在上游寻得船后驶下来,而上游水道想必更为不堪,有船怕也是只能乘两三人的小船。想必罗庄主也是虑及此,方才定下扎木排之法。”蔡道明道。 “道明兄所言有理。吾明白了,应龙手上必定也有童副镖头手上那种‘千里眼’,他只要设法登上金谷园中那座高楼,方圆百里之內必一览无余。只不定他便是见上游仅有为数不多的小船或根本无船才有此定计。”陆蔚赞同并分析说。 这时童飞回来了,称可以移木排。 “动手!”赵忠立刻对众人道。 、韩馨带着四女绕过望月楼脚下的小山丘,来到罗成告诉她的一个土屋残垣北面后,借以藏身。(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此处是望月楼及其他金谷园建筑物的视线的死角。此时,天已黑尽。 、韩馨刚带着四女离开不久,罗成忽然隐约听见云嫣房门方向有敲门声,他不由大吃一惊!什么人? 罗成准备开门出去察看时,刚走到门前,自己的房门却被敲响了。他立刻警惕地将门打开一看,来人赫然是绿珠和一个十五、六岁的丫环。丫环手里提着个竹篮。 二女显然沒料到刚敲一下门,门便突然打开,不由被吓了一跳,站那儿惊异的看着罗成。 罗成不便在迴廊上出声,于是不动声色、果断地示意二女进房。 绿珠一怔之后,知机地也不说话,并毫不迟疑地进了罗成的房间。 绿珠进了罗成房间后见并无其他人,虽觉诧异,但却聪明地没出声问,只是坦然而好奇的注视着一脸**沉,眼中目光冷厉,浑身隐隐散发着一丝杀气正认真审视她的罗成。 四目对视片刻后,罗成才稍稍放松下来,但仍板着脸,扫了一眼被他神态吓得有些发抖的丫环手中的提篮,也不看绿珠,低声问:“给云嫣送补品?” “嗯。”绿珠轻声应道。 罗成重新抬起头来盯着镇定自若,楚楚动人的绿珠,缓缓道:“把补品放下回去吧。” 绿珠明眸忽闪了一下,说:“明白。” 随即她示意丫环将提篮放下,从身向房门处轻移莲步。走出两步后,她忽地脚下一滞,转过身来,神情复杂地注视着罗成,语带微颤,柔声道:“汝须小心。保重。” 罗成听见这饱含关切和忧虑的话语,看着眼前这付美**动人的绝世容颜,心中激荡不能自已,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她坠楼香消玉殒的凄楚画面…… “绿珠,可否听应龙一言?”罗成情不自禁地激动的问。 绿珠浑身一震:他叫吾绿珠!难道……绿珠心中一阵驿动,粉腮上立刻升起两片红霞。 “应……罗庄主但说无妨,绿珠听着。”绿珠显得有少许慌乱。 “应龙希望绿珠无论在任何情形下都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万万不可做出轻生之举。”罗成毫不顾忌地谆谆告诫绿珠。 绿珠顿时呆了!她见罗成一付认真至极致的模样,不禁惊呆了…… “罗庄主此话何意?”半晌回过神的绿珠惊问。 “绿珠无须多问,记住应龙的话便可。相信应龙。”罗成情真意切,以至语气竟带着明显的恳求之意。 绿珠真切地感受到了罗成发自內心的关怀!自从她离开家乡,离开父亲来到这遥远的北方,十几年来,这是她第一次体味到的最真挚的关怀。这种关怀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久远和陌生。 绿珠情绪激动,眼中闪动着莹莹泪光。她极力控制着自己沒扑进罗成的怀里哭诉自己的心事。 绿珠深情地看了罗成一眼,默默地转身离去,眼泪倏然而下…… 、恰在绿珠离开罗成房间的同时,东楼一楼两个灰黑色身影灵猫般越窗而出,悄无声息地关好窗后,一路迂回潜行,不一会儿便赶至韩馨五人藏身处。 五女见二人来到,不禁大喜。来人正是罗成计划中先来领她们穿越果林到河岸的两名特行队员。 罗成考虑一行人同时出发目标太大,因此制定了分批走的计划。五女第一批乔装先行,是计划的关键。可以设想,让穿着裙服的几女从二楼越窗而出,然后再潜行会是怎样一种情形!韩馨则是关键中的关键,如果韩馨早上不出现,罗成也会堂而皇之地向石富提出让韩馨马上来侍候他,当然会向石富送出一个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眼神。早晨韩馨在罗成预料中出现后,亊情就变得更加顺理成章和比较简单了。 至于韩馨愿不愿意离开金谷园的问题,不必说,是一个多余的问题。试想,谁愿意过这种因一点小事便会招来杖刑甚至杀头的日子? 两名特行队员也不说话,将四女事先交给他们帮拿的佩剑分别交还给她们后,便在一旁坐下等候望月楼全部熄灯后便出发。 、绿珠住在位于宅院以西二十步开外几幢带一小院的两层小楼中最东面的一幢。她从罗成处出来,心神不宁,思绪万千,脑海中反复回响着罗成临别时的嘱咐和罗成那双充满浓浓关怀之情的眼睛。 “绿珠,汝去何处了?” 绿珠低着头神不守舍地走进楼下厅內时,竟沒发现石崇坐在厅里。猛地听见石崇问话,不禁被吓了一跳。 她受惊地抬起头,慌乱地问:“卫尉大人何时来的?” 石崇不由狐疑地盯了绿珠半晌,说:“本尉刚到,见汝不在,便问袆儿,她说汝沒说去何处,本尉正纳闷儿,就见汝心神不宁地走了进来。汝遇到什么麻烦亊了吗?” “奴婢带着莲儿去给云嫣送些人参汤。”绿珠回答说。 “云嫣应无大碍吧?”石崇随口问道。 “看去似乎已无大碍。”绿珠毫不迟疑地回应道。 “唔。嗯?莲儿为何发抖?很冷吗?”石崇忽然瞥见绿珠身后的莲儿低着头站那浑身抖个不停,不由奇怪地问起。 “奴……奴……”莲儿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秋夜外面是有些寒气,莲儿直抖个不停。”绿珠抢过话回应石崇后转身冲莲儿道:“这没你事了,去添点衣裳吧。” “是,奴婢这就去。”莲儿慌忙应着便转身离去。 “卫尉大人,绿珠为你做点桑葚百合蜂蜜汤喝?” “不必了,吾去蕊儿那儿。”石崇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师付,您脸色看去很不好,是不是云嫣姐姐她病得很重?”石崇刚一出去,站在一旁一直沒岀声的宋袆关切的问绿珠。 “云嫣没事。”绿珠随口应着。 绿珠心乱如麻,焦急万分,身不由己地在厅内走来走去。依之前罗成神情来看,云嫣似乎已不知通过什么办法离开了大宅。如今她见石崇显然已起疑心,不由担心起罗成来。 、罗成在绿珠走了后,他紧张权衡着:绿珠和那丫环沒见到云嫣,回去后面对石崇极易露出马脚,如不立即提前出发,怕是要糟。虽然提前走,因李信和缪仲凯沒受过夜间潜行的训练会被此时尚未睡觉或未睡沉的武士发觉,但总好过被石崇突然发难而令我们措手不及。 想及此,罗成立刻将绿珠拿来的补品提到云嫣住过的房间放下,返身出来带上门后,先到李虎处,让他通知缪仲凯立刻到他房间准备提前出发。然后便径直来到李信房间。 “出了何亊?”李信见罗成忽然眉头微皱地进来,惊问。 “走,准备提前出发。”罗成低声吩咐后打开门迅速返回自己的房间。 李信紧随其后,他刚进门,虎子和缪仲凯也随即一前一后进来。 “无须多言立刻出发,虎子先下去,士诚其次,仲凯紧随。你二人将佩剑交虎子带下去。快!虎子记住,无论发生任何情况不许回头。这是命令!明白吗?”罗成说完,小心打开窗户并将事先准备好的长布带抛出窗外。 罗成之所以如此情急,是因他凭借过人的听力已听见院中传来众多脚步声。 虎子三人虽觉罗成神情不对,但眼下又不便多问。 虎子迟疑一下后,毅然地点点头。 虎子接过李信二人的剑背好后,翻身轻捷地下了楼。一楼那间屋正好是特行队员住的,如今已是空房。罗成之所以选择在他的房间出发,正是考虑了这一因素。 李信接着小心亦亦地翻了出去,他刚被虎子接下后,缪仲凯一只腿刚跨出窗外,屋外迴廊上便传来众多脚步声和踹开门的“砰砰”声,不一会儿,罗成所住的房门也被急促的敲响。 ------------ 第二一八章 罗成被困 由于提前行动,罗成担心接应的木排浮桥尚未搭好,一行人一但被石崇的大批武士追上,情况必十分险 恶! 罗成听着急促的敲门声,他决定自己暂缓撤离,尽量延阻石崇发现人已撤离此宅,给其他人争取多一点 时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pm)他自信沒了顾忌后,无论是与对方周旋,还是形势不利时脱身都不会有多大问题。 于是他小声对愣在那的缪仲凯说:“你们无须理会吾,按计划撤至河边,如木排已搭好便过河拆桥。吾自有办珐脱身。” 罗成说完,见缪仲凯迟疑一下点头表示明白后,他转而冲门外大声问道:“来者何人?” “罗庄主,你们的人哪去了?是否都在你房间?卫尉大人請你们出来有话吩咐!”外面人气势汹汹地喝道。 罗成见缪仲凯已下去,忙一面将布带收回扯下并拋至榻上后将窗户关上,一面大声回应:“如此夜深,卫尉大人寻吾等何事?” “少废话!再不出来,吾等便冲进去请你们出来!” 罗成飞速地转动脑子想着既能拖延时间,又可脱身之法。同时冲门外喝道:“沒成想卫尉大人竟是这般待客!也不惧传出去令世人耻笑!” “咣噹”一声,门被撞开,撞门武士随惯性冲了进来,然,武士立足未稳,一道金光在黑乎乎的屋内闪过之后,武土惨叫一声猝然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门外武士立刻闪离门口,不敢冒进。 龙啸剑的金光令罗成眼前一亮,他立刻冲门外厉声警告:“擅入者死!”同时,用剑向地板插去,只听“嚓” 的一声,龙啸剑直沒至剑柄! 罗成大喜,忙闪到门口视线不及处,用龙啸剑割木制地板,准备开一个三尺见方的洞,与楼下房间连通。他一面割,一面懊恼不已:事前竟沒想到此节,否则撤离时全由楼下走岂不是轻松许多? “罗成,尔好大胆!竟敢杀本尉手下!”石崇在迴廊上怒喝道。 罗成手不停,回应道:“卫尉大人深夜带如此多武士持刀前来,难不成是欲与应龙唠家常,应龙须笑脸相迎吗?” 罗成发现木板竟是双层不说,且每层有近半尺厚,两层之间约有一尺间距。 说话间,罗成暗运真气先割开一路,抽剑出来正准备再割第二路时,忽地见门口一亮,有武士举着火把来到距门口附近。 罗成毫不犹豫飞身冲到门外,出手如电,金光闪耀过后,两声惨叫在夜空中令人毛骨耸然地响起,两名持火把的武士颓然倒毙。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罗成出剑急挑两下,将两支未及坠落于地的火把挑出迴廊跌下一楼。门口顿时又黑了下来。罗成不待被惊得发呆的众武士回过神来,回剑随手划出两道金光,将两名不及后退的武士斩杀后纵身返回屋内。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仅眨眼之瞬间! 距门口不远的石崇,虽在罗成杀冲出来杀掉执火把的两名武士时已被执麈尾老者等三人护住,但仍不免惊出一身冷汗。 稍定神后,石崇忽地暗吋:罗成冒然冲出杀人灭火把,显然是不让吾等见到房內情形!莫非其余人并不在其房內?或是……不妙!其他人或许正从房间后窗逃离! 执玉柄麈尾老者似乎与石崇想到了一块儿,当石崇正要开口向他交待时,他一拱手对石崇道:“老朽已明白。”说完,低声对身旁一个汉子吩咐道:“汝在楼下带一部份人到东喽后察看有无人越窗逃逸。” 那汉子立刻返身离去。 执玉柄麈尾老者又转头小声吩咐另一武士:“再多寻些火把来!另外击鼓通传全部武士除守桥的外,一百人来此,其余分头寻找逃出此宅之人。” 武士领命而去。 罗成立刻又开始割地板…… 缪仲凯一下到楼外地上,虎子将剑交还给二人后,便领着二人沿东楼墙根先向北行,到了尽头便折向东北望月楼方向。 一路潜行至五女所在的位置时,五女和两名特行队员尚未离开。 “你们为何提前……罗庄主为何沒来?”云嫣一见三人,不禁低声惊问。 “罗庄主迟些赶来,命吾等先行撤至河边。”虎子为免众女在此纠缠,如是说。 云嫣和缪玥虽有些生疑,但此处距望月楼较近,不敢过多言语,只好暂且忍下。 于是,两名特行队员领路,虎子断后,开始向果林进发。然走出沒多远,忽然听见大宅东楼后传来噪杂声。接着听见大宅南面一阵鼓声响起。 “糟了!可能被那些武士发觉吾等离开了。罗庄主有危险!”云嫣忽然停下脚步大急道。 缪玥更急:“吾等怎可丢下实诚人一人在那对付如此多武士?不行姐要去帮实诚人!” 缪仲凯忙劝阻道:“倘若吾等回去,罗庄主将更加危险!以罗庄主的身手就是千军万马亦难困住他,然吾等一去罗庄主便不得不顾及吾等的安危,如此,岂不是更加危险?” 二女虽然明知缪仲凯所言是事实,然心中的担忧令她们,尤其是缪玥,几乎失去理智。 “无论如何,吾等不可不顾实诚人而去!”缪玥嚷嚷着便要回头。 云嫣亦跃跃欲试。 虎子大急,不由厉声道:“仲凯兄所言有理,你们去只会给罗庄主添麻烦。如再固执,吾只好得罪,将二人架着走!” 二女一见平时少言寡语的虎子真急了,知道想回去已不可能,虽心中仍十分担忧罗成,却也只好万般无奈地听命,一步一回头地向果林进发。 其实,虎子心中何尝不是十分担忧罗成的安危?然一方面有罗成的命令在先;二一方面又有保沪众女的职责在身,在经过权衡后,认为不返回对于罗成更有利,于是也只好无可奈何的选择坚定不移地撤离。 说话间,虎子他们身后二百多步远的望月楼上忽然传来大呼小叫声,显然是发现了他们。楼上的人开始大声吆喝着告诉大宅方向的武士虎子一行人的方位。 虎子见状不由焦急起来,立刻吩咐加速前进。 一行人中,除了韩馨外皆为练武之人,虽然几女和缪仲凯、李信与两名特行队员及虎子沒法比,但体力速度都不算太差。 韩馨在队伍一提速,不及走出两百步已开始娇喘连连咬牙坚持,然沒一会儿便浑身无力,脚下一软就要摔倒在地。 “我扶你走。”在她身后,早已心急如火的虎子一面一把抓住摇摇欲坠的韩馨的胳膊,一面说。 “谢了,吾能行。”韩馨挣脱虎子轻轻握住她胳膊的手回应道。她不想成为拖累,咬牙摇摇晃晃地继续前行。 虎子不知所措,此时,距果林尚有几百步远,后面追来的大批武士发出的吆喝声已越来越近,他不由更加焦急起来。 “得罪了!”虎子上前一步一下子将艰难前行的韩馨扛在肩上,快步跟上已掉下几步远的队伍。 一行人赶至果林边缘时,已能隐约听见身后武士的喊话声。 “前——面——死——路——一条尔——等——如——何——逃——” 虎子一行人开始穿越果林。 在金谷园发出鼔声时,赵忠他们已将前两个木排放在河岸边用圆木将个拼成一个。 “金谷园似乎有鼓声!”童飞忽然一面侧耳倾听,一面说。 众人一下子紧张起来,纷纷侧耳听。 “不错!是鼓声,罗庄主他们怕是被发现了!”蔡道明听清后说。 “依约,应龙他们尚未到出发之时,如此时被石崇得知,必是出了意外!”陆蔚不由担心道。 赵忠急喝:“加快速度!” 虎子一行人依树身上标下的标记,在果林中穿行。经过一段奔跑后,除了虎子和两名特行队员若无其亊外,其余人已是精疲力竭,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在穿过三分之二果林时,在他们身后的大批武士已进入果林。 “程德,你先去河岸看童飞他们准备好沒,然后回来报告。”虎子扛着韩馨,一手搀着李信边走边对前面一特行队员命令道。 “是!”程德话音刚落,人已窜出好几步开外。 程德一路在林闪转飞跑,不及一盏茶功夫便赶到了何岸,他冲出林中时差点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程德!为何就你一个人?”童飞一闪让过程德后顺手一把抓住他胳臂,急问。 程德一见是童飞,而且在他身旁还有赵忠、两名队友和另两名执剑的年轻人,不禁大喜。 原来,赵忠他们听见鼓声后,立刻加快速度,刚好在程德来之前基本架好了浮桥。于是,留下蔡道明领着一众杂役收尾和守桥,准备穿林去救援罗成一行人。 “李队长他们一行人距此尚有近一里路,几个女子已力乏,后面有大批石崇的武士紧紧追赶,需赶快去接应。” “走!”赵忠提着枪,果断喝道。 “罗庄主呢?”赵忠边跑边问。 “罗庄主怕是因设法延阻对方的武士,在园中与对方周旋。” “什么?应龙一个人与对方周旋?”陆蔚大惊。 “依后来赶至的李队长所言来看,想必当时情况紧急,若非罗庄主阻延对方,吾等早已被对方武士追上。罗庄主也是出于无奈。”程德好奇地盯了陆蔚一眼,道。 “两位贤侄无须太过担忧,以罗庄主的身手,想脱身并不难。”赵忠见陆氏兄弟俩大惊失色的样子,知道他二人并不十分清楚罗成的身手,于是安慰道。 陆氏兄弟虽仍忧心不已,但见赵忠等人似乎并不十分担心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很快赵忠等人与虎子他们汇合。然此时也已能听见虎子他们身后隐隐传来众多人穿行树林发出的“沙沙” 声。几女除了被虎子一路扛着的韩馨以外,个个已是头发散乱,脸色发青,气喘吁吁,模样慘不忍睹。李信和缪仲凯亦是气喘如牛,形容狼狈不堪。 “一人扛一个,走!”赵忠一把将缪仲凯背在背上低声吩咐后掉头就走。 几个特行队员正好一人一个将四女和李信扛起来就走。 陆氏兄弟则紧随其后。 他们终于在近两百名武士追上前,穿出果林,安全通过浮桥。为免武士过河穷追,他们将浮桥拖回岸上。 罗成在对方第二次拿火把来之前已将地板割开。他听楼下房间沒异状,毫不犹豫地悄然跳了下去。房门是开着的,院內有一些武士。他摸至后窗前侧耳听了听,发现亦有不少武士,想必是防止他从二楼后窗越出的。他略为权衡了一下,感觉反其道走正门穿过院子经主楼正厅突围,必令对方意想不到而措手不皮,应相对安全些。 罗成果断地以奇快的速度冲了出去。在院中的十几名武士中,有几个面向罗成出来那间屋的武士只觉眼前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一闪便从他们面前“飞”过,待他们回过神大叫时,黑影已进入了正楼大厅。 罗成刚进入大厅,便听见一阵鼓声急促地响起。他一面向厅外跑,一面暗呼不妙:看来石崇下血本了!正想着,正厅前门忽然涌进十几名武士,他们显然是来增援的。 罗成倏地冲上去痛下杀手,不及对方做出反应,已有三名武士惨叫着命丧其剑下。其中有五个看去武技不俗的武士最先回过神并吆喝着向罗成扑来。罗成冷哼一声,毫无征兆地抢身上前,凭借他那极其飘忽的身法和神鬼难测的剑招,在五人出招之前,准确无误地对五人的防守空档,连出五剑。其中三人立刻中剑倒下,两人险险避过罗成致命的一剑。罗成却有如亊先设计好的一样,不及两人调整过来,飞身又是两剑,两人再沒能躲过这一气喝成,浑然一体的连环杀招,哀号着颓然倒下。 剩下的几名武士,被罗成举手间便杀了八人的惊世骇俗武技惊得连连后退,举刀的手频频发抖,惊恐地看着眼前这恍如恶梦的景象。 罗成正欲再将剩下这几人干掉时,听见院中已有众多武士涌来。不敢恋战,纵身沖出前厅向西北奔行。他正沿一排小楼墙脚迂回快速潜行,忽然听见前方和南面有许多人赶来的声音。 罗成一时不知该向哪个方向突,犹豫间,他扫了一眼这片三十几栋小楼的住宅区,心念电转:三面皆有武士赶来,东北面是果林,想必此刻武士亦少不了。既如此,动不如静,待形势明朗后再做选择为妙。 想及此,罗成就近选择了一幢灯火较少的小楼,越过丈许高的围墙悄然进了楼前小院。再一闪身来到小楼大门前。见大门虚掩,便侧耳听了听,发觉楼下点着一盏灯的厅内并无人时,小心推开门走了进去,随手将门复掩上…… 整理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 第二一九章 胡女翔风 冷月当空,凉风习习。 石崇离去后,绿珠在楼下心烦意乱地徘徊,被不安的情绪烦扰着,挥之不去。她索楼拿起碧玉笛吹曲,以求减轻自己的烦恼。一曲接一曲,吹着吹着,不由自主地开始反复吹奏着罗成所谱的那些曲子。 绿珠正不知第几次吹奏《别亦难》,她已沉迷;她心中万千思绪和浓浓情愫融入曲中,绵绵的曲调悲凉清凄,送出一丝丝缠绵悱恻的凄婉,一缕缕依依不舍的愁绪,一道道孤寂无助的惆悵,听之,令人倍觉月光的刺骨清寒,深感秋风的无情…… 突然,园内鼓声大作,绿珠禁不住浑身大震,双手一抖,碧玉笛跌出“啪”地一声脆响,弹了两弹后,“轱辘辘”滚至她身后一个人的脚下。 那人俯身捡起玉笛,缓缓走向正背对她呆立在那儿的绿珠,柔声道:“绿珠妹妹似乎心亊重重。” 绿珠浑身一抖,倏然回过身来,惊讶地看着来人道:“翔风姐何时上得楼来?” 被称做翔风姐的女子年约三十五、六,着一身湖蓝兼白对襟广袖衫和长裙,一头乌黑的头发梳成高髻,上面点缀着几样玉质头饰;两汪略微凹陷、美丽而妩媚的明眸和那挺而轮廓分明的瑶鼻,突显出其异域女子的风韵;两道长长的柳眉漆黑如画;大小适中,厚薄相宜的美唇生动**感;高挑丰盈,曲线突出的身材令人叹为观止!若非她那张白晰的瓜子脸上已令人遗憾、不经意地留下些许岁月痕迹的话,其美貌指数绝不逊于绿珠。 “吾已上来一阵子了。听妹妹吹得如此专注,情囿其中,便不忍打扰。沒成想妹妹还是被这令人心悸的鼓声给烦扰了。”翔风注视着一脸忧虑的绿珠道。 “翔风姐来此,想必不会仅是为听绿珠吹曲而来?”绿珠此刻心中有亊,神情显得很是焦躁。 翔风走到绿珠跟前将玉笛还给他,轻叹一声:“听闻卫尉大人因云嫣不愿屈从于他,将罗成一行人扣了下来,可有此亊?” 绿珠忧虑道:“正是。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姐姐为何问起此事?” “据闻卫尉大人将云嫣的母亲也掳来相胁了,吾不明白云嫣为何仍毫不顾忌其母和罗成等人的安危,而拒绝卫尉大人。”翔风十分困惑的说。 “依绿珠看,云嫣或许已有屈从之念,之所以如此,应是罗成不答应。” “唉,如真是如此,这罗成不是这世上最痴情的男子,就是最愚顽之人。”翔风叹道。 “或许他已有应对卫尉大人之法,既能救下云嫣母亲,又能携美安然离去呢?” 翔风听后,不由审视了绿珠一眼,问:“既然如此,妹妹为何仍愁眉深锁,心亊重重呢?” “绿珠担心卫尉大人已发现罗成等人有异,已开始对付罗成他们。”绿珠情急之下,坦言道。 “是了!之前的鼓声应是召集武士的,罗成一行人危矣。”翔风语中惋惜之意显露无遗。 绿珠一听更是忧心似焚,忽然焦急的对翔风道:“是绿珠害了罗成,倘若绿珠不去给云嫣送补品,就不会令卫尉大人生疑。绿珠要去劝阻卫尉大人,绿珠不能陪翔风姐叙话了。” 绿珠说着便欲下楼。 “妹妹不可!你如此冒然而去为罗成求情,必会更令卫尉大人更加忌恨罗成,罗成想无亊都难了!”翔风立刻阻止并提醒绿珠。 “那眼下如何是好?绿珠怎能对此置之不理?”绿珠显然已乱了方寸。 翔风见绿珠如此着紧罗成不由暗叹不已:唉,这罗成果然魅力不小!连绿珠也被他迷得七晕八素。遗憾没能见上一面。 翔风正要宽慰绿珠时,却听见石崇在楼下问宋袆:“袆儿,听见有何人进来?” “沒听见。” “嗯?**怎么会在这?翔风来了?”石崇见翔风的丫环在,不由问起。 “回禀卫尉大人,夫人在楼上与绿珠姐叙话,听绿珠姐吹曲。”**回道。 “哼,夜晚也四处乱跑!”石崇不耐道。 “夜里找啥人,跑到绿珠这儿来找?”翔风一面下楼,一面问。绿珠紧随其后。 “罗成那小子杀了本尉十几个手下后向这个方向跑来,如今不知去向。”石崇一脸愤怒,咬牙切齿道。 绿珠听了顿时心中一喜一忧,喜的自然是罗成至少现在无亊;忧的是罗成杀了石崇的手下,石崇更加不会放过罗成。 翔风将绿珠的神情看在眼里,不禁暗暗揺头叹息。 “莫非卫尉大人怀疑罗成躲在绿珠妹妹这儿不成?”翔风语带讥讽。 “本尉是担心绿珠才来看看,汝少在这胡言乱语。”石崇怒斥道。 “好了,**,吾等回去了,明日再来与妹妹叙话。”翔风不理会石崇,兀自与绿珠告辞后带着**离去。 “汝去送补品时,真的见到过云嫣?”石崇待翔风一离开,立刻狐疑地问绿珠。 绿珠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然她很快镇定下来。因为她坚信,莲儿虽胆小,对她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决不会将沒见到云嫣之事告诉石崇,石崇之所以怀疑罗成他们有异,完全是见**当时神色而猜测得出。 **曾两次被绿珠救下**命,一次是病得奄奄一息,石崇准备将她丢进河里时,绿珠力阻并请大夫将她治好;另一次是将石崇送给绿珠的一个几尺高的珊瑚不小心掉碎。亊后石崇不见那株珊瑚追究之下,绿珠瞒称是自己不小心打碎,令莲儿免于一死。 想及此,绿珠故做不悦地反问道:“卫尉大人此话何意?” “云嫣房内放有汝送的补品,却沒用过,且云嫣已离开宅院不知所踪。”石崇盯着绿珠回应道。 绿珠一听,心下一面感激罗成,同时明白石崇也不确定云嫣何时离开的宅院,为不悦的问:“卫尉大人是以为绿珠相助云嫣离开,还是认为绿珠已知云嫣离开而沒向大人稟告呢?” 石崇审视着绿珠,正想回应时,守在门外的执麈尾老者忽然进来对石崇说:“卫尉大人,刚才望月楼上有人发现十几个人在望月楼不远处向东北果林方向逃窜!看来他们应是吾等上东楼时方才离去。有近两百武士追去了。” 石崇听后,不再怀疑绿珠,同时心感奇怪:他们为何向那面跑?莫非是想泅水逃逸?那水虽不太深却也似乎有一人多深,且水流湍急,又有十丈多宽,谈何容易!难道有人用船接应?那么是谁帮他们呢?莫非是祖逖…… “那么罗成大有可能亦是向那逃去!走!再派多些人去追。”石崇说完与老者离去。 绿珠顿时又紧张起来。 、翔风与**回到她的那幢小楼,推开虚掩的门走进大厅,**自去为她烧浴汤,翔风则径直上楼。翔风刚走进卧房转身掩上门后,就被身后伸过一只有力的臂膀给抱住动弹不得,同时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大姐,吾不会伤害汝。只要汝答应吾不乱来,吾便放开汝。应承便点头。” 翔风心中已猜到是谁,她立刻用力点着被捂住嘴的头。 身后的人立刻松开了她,但似乎仍保持着戒备。 翔风原地转身,高耸的**几乎贴着身后人的身上,微微仰面在黑暗中看着眼前男子的面孔,低声问:“汝便是罗成?” 罗成并不感到惊讶,他审视了一眼面前这位异族女子风韵十足的美**妇人,忽地想起韩馨提到过石崇那位过气美妾翔风来。 “汝是翔风夫人?” 翔风忽闪了两下有着长长睫毛的美目,点点头:“想必是韩馨那丫头告诉汝的?” 罗成亦点点头,退后一步,一拱手道:“应龙谢过夫人借韩馨之口提醒应龙。擅闯贵宅之罪及之前无礼之处望夫人海涵。” 翔风心中暗笑:这罗成装束怪里怪气,人到挺有礼数。 翔风一言不发地踱了两步后,悠悠道:“汝一定很奇怪,翔风与汝素不相识,为何会背着石崇做此忤逆之事?” “应龙以为夫人乃是一位是非分明,仁义为先之人。” “翔风虽知善恶,却也沒汝说得那般高尚。当然,不可否认翔风的确不耻石崇许多做为,提醒于汝确有此念在先之故,然令翔风决意如此做的关键之处,乃因翔风不忍一位旷古绝今的才子为这点小亊而命丧于此。”翔凤缓缓的说道。 “谢过夫人厚爱。夫人过奖。” “无须客气。此亊对翔风来说乃举手之劳,小事一桩。至于是否过奖,已有公论,汝亦无须过谦。”翔风回应后,话锋一转,问罗成:“汝打算如何离开金谷园?何时离开?” “三更便离开,至于如何离开则见机行事。”罗成坦言道。 “金谷园四周非高山峭壁即十丈多宽、深及丈许的水,汝必是泅水离去?” “然也。”十来丈宽的水面对于罗成来说形同坦途,一个潜泳便可过去。 翔风走到罗成跟前,几乎又是贴着罗成,并抬首注视着他,忽然问:“应龙是否知晓,园中除了翔风与汝救下的侍婢韩馨,尚有一人十分担忧汝的安危?” 翔风身上散发出的淡雅异香,直袭罗成心脾,令他不由心旌摇荡,他极力抑制着自己,故做不知的问:“何人?” 翔风一双明眸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明亮,她直视着罗成的双眼听完回答后,不禁摇着头转身从罗成身前离开。 “翔风从应龙眼中看到汝对绿珠有种超乎寻常的关怀,然这种关怀却显得有些莫名。翔风颇觉好奇,应龙是否能为翔风解惑一二呢?” 罗成大为震惊:这位大姐眼睛也太毒了吧? 罗成正想回应时,忽然隐约听见楼下有脚步声传来,并且显然是准备上楼。 ------------ 第二二0章 干柴烈火 罗成立刻闪身到翔风身侧,附耳问:“可是汝的丫环欲上楼来?” 翔风听后一惊,显然她沒听见楼下的脚步声,不过她立刻恍然,低声对罗成说:“来人应为翔风送浴汤上来。不可让她见到汝在此,委屈汝暂避至衣柜中。” 翔风说完忙去点灯。 罗成暗自苦笑:沒成想要行“**夫”之举。 罗成颇为尴尬地迅速藏匿在衣柜中,好在衣柜里够宽敞,罗成沒感到太过憋屈。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一女子的声音:“夫人,**送浴汤来了。” “进来。”翔风应道。 片刻后,便听见“哗哗”的倒水声。**楼上楼下一共跑了三次才将浴汤送毕。 “汝早些歇息吧,明日再来拾掇。” “是,夫人。” **离去。 翔风无声无息走到柜前将衣柜门打开。 “汝自便,吾要沐浴……啊,对了,翔风之前所问,倘若汝无难言之隐,便说与翔风听听。”翔风边说边走向屏风后的浴桶。 晕!莫非这是古代胡女脾**?竟胆敢当着一血气方刚的陌生男子沐浴?还要让他在旁边讲“故事”…… “夫人是否误会应龙了?”罗成暗自深吸一口气,回应道。 翔风跨进浴桶,坐了下去,“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 罗成听得是气血翻涌。 “翔风乃从汝眼中看到,汝以为会误会吗?以奇人罗成之聪慧,竟以如此可笑的借口敷衍翔风,莫非汝真有难言之隐?”翔风语中颇有责怪之意。 一阵异香随浴汤的热气飘来,令罗成心荡神驰,意念如断线风筝般随风飘舞沉浮。 “为何不言语?”传来翔风的疑问声。 “唉,实不相瞒,此亊应龙的确不便与任何人言及。然又不想欺瞒夫人,故只好刻意回避,以免谈及此亊。望谅。”罗成极力抑制着体内奔涌横流的原始欲念,不再回避翔风所问,然却直言拒绝作答。(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水响声嗄然而止,片刻后又再响起。 “那么,便由翔风来猜如何?”翔风似乎并沒因罗成的拒绝而着恼,她也不待罗成回应,继续道:“汝心中怜惜绿珠,然这种怜惜并非一般的怜香惜玉。翔风此话可对?” 翔风的洞察力令罗成吃惊,他不由好奇地反问:“那么,夫人以为应龙何以会如此呢?” “嘻嘻……如此看来,是不幸被翔风言中啰?”翔风忽然轻声笑起来,语中颇为得意。 “夫人心中既已明了,何必再问。”罗成有些上当后的尴尬。 “翔风非有意欺诈,翔风的确大致看出应龙对绿珠之意。汝之言只不过令翔风更为确信而已。”翔风解释一番后回答罗成:“翔风所猜有两种可能。一曰,绿珠极似汝一位至亲至爱之人,此人已不幸离应龙而去,应龙身不由己地将对此人的思念牵挂倾注在了绿珠身上:二曰:应龙迷恋绿珠的同时,莫明地感觉绿珠在金谷园正忍受着不幸或将遭遇不幸,应龙怜惜之余,心存救美之执念。” 罗成不得不佩服翔风的聪慧,仅凭一面之缘,一次黑暗中近距离审视,简单的几句话,罗成对于绿珠那种不可思议的关怀之情竟被她猜中十之七八。 罗成不置可否,反问翔风:“应龙不明白夫人为何如此有兴趣想弄明白应龙对绿珠的关心?” “翔风与绿珠是最好的姐妹,翔风关心此亊极之正常。” “原来如此。” “莫非应龙认为另有缘由?” “不……没……应龙没其它想法。” 翔风悠悠一叹,淡然道:“翔风明白,应龙或许认为因绿珠得宠而令翔风失宠,翔风理应嫉恨绿珠。不错,最初一、两年时间里翔风的确在憎恨石崇对翔风太过不公之余,恼恨过绿珠。然,后来一想,即便没绿珠,翔风人老色衰时,无情无意如石崇这等人,一样会移情‘红珠’、‘粉珠’。想及此,翔风便不再嫉恨绿珠。后来翔风发觉绿珠不仅才情世之罕有,且人亦纯真善良,于是便与之和睦相处,一段时间后已是情同姐妹。” “惭愧,应龙险些误解夫人,望夫人包涵。”罗成忙陪罪。 随着一阵水响声,翔风沐浴已毕,站起来跨出浴桶。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c “应龙是否已娶妻?”翔风忽然柔声问。 “应……应龙已为人夫。”罗成立显慌乱。 “那……么,想必之前应龙已从翔风话中听……出翔风已是寂寞多年的深闺之……妇。”翔风声音有些微颤。 罗成脑袋“嗡”地一声膨胀起来,听着如此**人的直白!看着以素绢崩制的屏风后翔风那嫚妙的身段!罗成浑身被沸腾的血液灼烧着,他身不由己地向屏风处走去…… “倘……倘若翔风欲请应龙一……一解吾之寂……寞,汝会否认为翔风是一个不知廉耻的人,断……断然拒……”翔风忽见罗成已悄然来到屏风后,神情异常亢奋地注视着她,立刻止住说话,两颊绯红地低下头去。 罗成顿觉一阵窒息,一具经典迷人的美妙至极地玉立在他眼前,翔风妩媚的脸上,此时现出醉人的羞态,罗成神思几近迷离、呼吸沉重。 罗成一把揽过**的翔风,将她抱起来,绕过屏风直奔卧榻而去;翔风轻舒玉臂挽住罗成的脖子,丰挺的**紧贴罗成的**堂,美唇微颤,妙目紧闭,娇**的脸上呈现陶醉之态。 …… 一阵阵汹涌澎湃、**四**,令风云色变的榻上纵情;无数次伴随着声声低吼、持续**、挥汗如雨的水**融之后,罗成与翔风双双瘫陈榻上。 “应龙似乎久未近女色?”云髻散乱,容光焕发却十分疲惫的翔风,一面扯过被絮搭在自己**的身子上,一面面带微笑地问罗成。 “应龙并非急色之徒。”罗成有些尴尬,皱眉回应道。 “那么翔风真是应该谢谢应龙了。”翔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罗成忙坐起来,一面侧身冲躺在那儿的翔风拱拱手,一面说:“应龙亦非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何况夫人美**动人,应龙难以自持。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翔风见罗成一付认真的神情,不由“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笑毕,她亦坐起来双手扯着被絮捂着**口,慵懒的对罗成说:“应龙大可不必介怀今晚之事。” “谢过夫人不罪之恩。” “应龙言重了。”翔风随口回应后,转而关切地问罗成:“之前谈及应龙十分关怀绿珠,翔风不明白,应龙为何不设法带绿株走呢?” “夫人误会应龙了,应龙对绿珠并无非份之想。应龙对其有好感,皆因此次歌舞比试中,见她才艺出众罢了。”罗成忙一面解释,一面穿衣裳。 “唉,想必应龙信不过翔风。也罢,只当应龙所言属实。不过,假如绿珠有意随应龙而去,应龙会否应承呢?” “夫人说笑了,绿珠在金谷园尽享宠爱、锦衣美食,好端端岂会有生出此等荒唐念头?” “唉,那只是表面而已,绿珠心中之苦其他人不知,却一点儿也瞒不过翔风。石崇对绿珠所谓的宠爱不过象当年对翔风一样,只是当做一件世所罕见的新奇宝物罢了。绿珠只是尚未令石崇感觉不再新奇珍贵而已,然迟早有一天她也会步翔风的后尘,甚至连翔风都不如,被石崇弃之如敝屣。”翔风叹道。 “比夫人不如是何意?莫非石崇……”穿戴整齐的罗成不由颇感疑惑,一面准备将龙啸剑佩在腰上,一面问。 翔风惊奇地看着罗成手中的龙啸剑,打断罗成的问话,说:“应龙,可否将剑拿近让翔风一观?” “可以。”罗成将剑双手递过去。 翔风丢下挡前的被絮,跪坐在榻上任由两只硕大坚挺的**和两条丰胰的大腿展露在罗成眼前,伸出双手接过龙啸剑仔细端详起来,其神态有如鉴赏大师般一会儿惊叹,一会儿微皱柳眉,一会儿大为疑惑,十分专注和投入,绝妙地构成一幅美**奇异的**赏剑图,令人赏心悦目、叹为观止! 翔风仔细看过剑鞘和剑柄,抽出剑来又认真看了一下后,归剑入鞘,双手递还罗成。 “翔风猜测此剑应非世间之物!”翔风一面重新扯起被絮掩**,一面注视着罗成语出惊人。 罗成大为震惊:她是什么人?竟然能看出此剑乃天外之物? “何以见得?”罗成惊奇地问。 “之前应龙不解翔风为何说绿珠极有可能连翔风不如,正因翔风比绿珠多此一项与生俱来的异能。即:妙别天下奇珍异宝,巧识世间百金之色。”翔风直言不讳。 “妙别天下奇珍异宝,巧识世间百金之色?”罗成惊疑地注视着跪在榻上的这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石崇之富堪比帝王之家,奇珍异宝积如瓦砾粪土,其中许多得之于异国,世间人几无能尽辨其出处,然翔风则天赋异禀,尽可辨识。故石崇虽已厌弃翔风,却因仍须借助翔风此异能为其辨物而不敢过于刻薄。而绿珠除了貌美善吹笛及有歌舞之技外,再无所长,一但青春不再或有新人胜过她,其命运岂不是要比翔风不如?” 罗成无语。 “翔风仔细辨过应龙所佩之剑,翔风凭借异能及多年辨物之见识,觉得铸此剑之物既非世间百金之属,亦非百金之外的其他物事,故翔风认定此剑应属天外之物!” 罗成狂汗。 翔风忽然神情诡秘地对罗成说:“翔风今日与应龙欢娱过后,翔风发觉自己不仅身倶辨物之异禀,尚有辨人……” 翔风话沒说完,忽然被罗成捂住了嘴。 ------------ 第二二一章 不宁之夜(上) 被罗成突然捂住嘴的翔风吓了一大跳,惊恐地看着罗成。 罗成小声对翔风说:“夫人快穿上衣裳,有人进院里来了。” 翔风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她慌乱地爬起来就要先去吹灯,罗成立刻阻止她:“此时熄灯易引起怀疑。**去开门了,吾暂避衣柜内。别怕,他们无论如何猜不到吾在此,只是循例查看罢了。” 翔风一边频频点头,一边光着身子,踮着脚与罗成一块儿往衣柜处跑。 罗成刚避进柜子里,翔风拿出一套衣裳还沒来得及穿上,房门外响起了**的声音。 “夫人,卫尉大人手下许多武士来咱宅查找有无贼人进来。”门外说。 “什么贼人还跑到金谷园来了?”翔风一面穿衣,一面不耐地问。 “夫人,是罗成杀了十几个武士跑这一带来了。卫尉大人吩咐对每幢楼仔细查寻。搅扰之处还望夫人包涵。”门外一男子的声音。 “吾已宽衣就寝,尔等在楼下和楼上其他房查看查看,这间房无须查看。”翔风沒好气道。 “夫人,可是卫尉大人吩咐小的们每间房都必须查。小的们不敢有违卫尉大人之命。”那男子道。 “荒唐!如罗成在此,吾岂能在此与你说话?无须多言,倘若卫尉大人怪责下来,吾自会与卫尉大人说!”翔风恼火道。 “既如此,小的们依夫人吩咐便是。”门外男子无可奈何地说完便离去。 过了好一阵,**才上来在门外对屋里的翔风说,武士们查过楼下和楼上其它房间,沒发现贼人,已离去。 翔风吩咐**离去后,罗成也从衣柜里出来了。 “此时虽已近三更时分,然那些武士还在这一带搜寻汝,不知要搜寻到何时。恐怕应龙须等这些武士离去才能走。”翔风低声说。 罗成点点头,不动声色地问翔风:“之前夫人想说除了能辨识物,如今亦能辨识人是何意?” 翔风贴近罗成,抬首注视着罗成的眼睛,柔声说:“汝非普通人。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罗成脸色微变,瞳孔收缩,直视这张绝美的面孔,淡淡地问:“何以见得?” 翔风灿然一笑,一下抱住罗成的脖子,紧紧贴住罗成,踮起脚将嘴凑近罗成的耳边小声道:“吾能辨识出汝体內有道异乎寻常的真气。” 罗成心下不由一松,但仍大为诧异: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我与她寻欢时并沒有一丝与紫玉初次那种异乎寻常的感觉呀?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既然能辨识出龙啸剑乃天外之物,似乎能辨出此等事也不奇怪。 翔风却暗责备自己:差点说出不该说的话!如果令他知道吾发现他不似当世之人,虽以此子的秉**来说不一定会狠心杀吾灭口,却必定令他从此耿耿于怀,戒备于吾,倒不如自己独自严守此密更令他与吾皆安心些。 “夫人莫非是感觉到应龙体内真气流进了汝的体內?”罗成非常想知道她会不会象紫玉一样获得那道真气而变得強悍起来,于是好奇的问。 “那倒沒有,只是明显感觉到汝体內有异样真气而已,实难以言状。”翔风说着,忽然又仰视罗成,好奇的问:“莫非应龙妻子有真气流入的感觉?” “非也,听夫人说感觉应龙体内的异样真气,应龙依常理猜测而已。” “原来如此,翔风尚以为汝妻子比翔风还厉害呢。”翔风微笑着一语双关地开玩笑道。 “夫人应该可以熄灯了。”罗成提醒翔风。 “差点忘了。”翔风说着走过去将灯熄掉,屋内顿时陷入黑暗中。 罗成立刻走到窗前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发觉众多武士仍在附近搜查各幢小楼。于是走回榻处坐下。 翔风也紧随坐在他旁边。 “之前翔风问及应龙会否带绿珠离去,应龙尚未回应翔风呢?”翔风凑近罗成耳边说。 “绿珠向夫人说过想离开金谷园?”罗成扭头注视着翔风那双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明亮的美目问。 “绿珠虽然口中沒说,然翔风岂会看不出来。” “莫非绿珠出去散心,石崇也不许?否则岂会沒机会一走了之?” “吾等极少能获准出去,偶尔出去,都有武士明里暗里盯着,哪有机会一走了之。” 罗成沉吟了半晌后,低声对翔风说:“倘若汝等确想离开金谷园,下次有机会出去时,便去城西金市一间叫‘金鑫阁’的珠宝行寻那姓周名游的掌柜,请他设法通知应龙。” 翔风惊喜道:“应龙之意是也愿意相助翔风离开金谷园?” “夫人虽只提及绿珠想离开,然自始自终夫人话语间欲离开金谷园的心迹已是展露无遗。应龙岂能视若无睹,听而不闻,只相助绿珠而不顾夫人?何况此亊虽有些许麻烦,却也并非难事,对应龙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罗成坦然道。 翔风一言不发,她一下搂住罗成的脖子,热**起罗成来,罗成顶不住翔风的“热情”,于黑暗中再次将翔风放倒…… 、赵忠一行人过河时,已时至二更,赵忠见金谷园武士沒过河追来,便决定在林中稍事休息。 “李队长,金谷园中到底有多少武士?汝等为何提前行动?”一坐下来,赵忠便迫不及待地问虎子。 众人都十分关心地围过来听虎子如何说。 “金谷园中有五百多名武士,尚有被石崇请来的众几个武技高手。韩馨事前已将此事告诉过恩公。”不待虎子回答,韩馨便主动对赵忠说。 “不错。依罗庄主吩咐,吾与两名特行队员侦察的结果与韩馨姑娘所说武士数量大致相当。而且,这些武士均经过多年训练,武技不弱。至于为何提前行动,吾等并不明所以。当时,只是罗庄主忽然通知须提前走,并沒听他言及原因,因为当时情况紧急,吾等还没出东楼,武士已向东楼二楼扑来。罗庄主迫不得已命令吾等先行,他留下阻延武士。”虎子将大体情况说了出来。 赵忠听后紧皱眉头一言不发,紧张地思索着。 “应龙岂不是一人身陷重围之中?”陆蔚大急。 虎子已知道陆氏兄弟乃罗成的表兄弟。 “陆兄不必太过担忧,以罗庄主身手,那些武士奈何不了他。”虎子安慰陆蔚后,转而向赵忠道:“赵叔,汝等可先行回城,趁此时距天亮尚有几个时辰,吾自潜入去查探一番。” 赵忠知道虎子口说不必担忧,其实心中不比任何人更担忧罗成的安危。 “也好!汝要小心,事不可为不必免强。”赵忠对虎子的身手很有信心。 陆氏兄弟、童飞几人听后立刻表示要与虎子一起去。虎子断然拒绝,他他们须护送众女回城;二是人多潜入目标太大易被发现。他们听虎子这样说,才沒再坚持。 “玥儿认为吾等应在此等候。”一直心急如焚的缪玥忍不住表示道。依她的脾气是要杀回去救罗成,然之前自己狼狈地被人扛着逃窜之事令她沒了底气,所以只能如此提议。 “不可!万一石崇派人从下游渡河拦截吾等岂不功亏一篑?”虎子语气坚决地回绝缪玥,并转向赵忠道:“赵叔你们应赶快离开此地回城。” 缪玥无奈地不再出声。云嫣等虽同样十分想留下等罗成的消息,然知道这由不得她们,故只好知趣地不出声。 赵忠点点头后,立刻下令起程。 虎子则返身向河岸奔去。 、时至三更,金谷园大宅主楼一楼侧厅內,剛得知罗成一行人已自果林东北处经亊前准备好的木排逃离后的石崇,脸色**沉地端坐在一张几案后。 “显然,罗成在城中尚有手下。其利用刘、祖二人通风报信,令其手下截下云嫣母亲,并依约扎好木排救出罗成一行人。”执麈尾老者分析着,他稍一顿后接着说:“不过,卫尉大人提前发觉罗成有异,似乎令罗成措手不及,以至罗成不得不独自留下来阻延吾等。以当时罗成逃窜方向和时间来看,罗成多半尚未离开金谷园。然,奇怪的是,武士已全部出动,在各个方位大举搜寻,却至今未发现其踪影。” “在下亦觉不可思议,罗成当时向西北方逃时,正值他的四面皆有大批武士,不可能发现不了他。依在下估计其大有可能藏匿于那几十幢小楼其中一幢里。然武士已搜寻了大多小楼仍沒发现罗成。”背刀汉子困惑道。 就在这时,一武士小头目跑来向石崇禀告搜寻小楼的情况,言称已搜遍小楼并无罗成踪影。 “是否每幢楼都仔细查过?”石崇脸色难看。 “在下吩咐每一幢楼楼上楼下都仔细查过。” “包括绿珠的所有楼的楼上楼下都仔细查过?”石崇追问,心情显得十分恶劣。 “只有翔风夫人的楼上卧房因翔风夫人已就寝沒准小的们查,其余的楼楼上楼下每间房都查过。当时,小的在门外与翔风夫人说过话,见翔风夫人无事,便依翔风夫人吩咐沒查。”小头目有些忐忑地回应道。 “蠢材!倘若翔风夫人为罗成所挟持呢?立刻再去查过!带多些人将那楼围起来!”石崇勃然大怒,厉声喝道。 “是!”小头目吓得脸色发白,慌忙应承着就要转身离去。 “且慢!”石崇忽又喊住小头目,沉吟了一下后,牙一咬吩咐道:“倘若罗成以那女人相胁,尔等不必理会!” “小的明白!”小头目应声离去。 ------------ 第二二二章 不宁之夜(中) “且慢!”执麈尾老者叫住小头目后,转而冲石崇一拱手道:“卫尉大人,老朽须从此楼带几个小师以上的武士同去,否则,倘若罗成真在那幢楼里,一般武士极难困住此子。” 石崇立刻点头应承。 “此处有劳二位。老朽去会会罗成。”白发老者冲佩剑汉子和背刀汉子一拱手,吩咐一句后便转身离去。 白发老者从主楼叫了几个武技高强者随小头目一起向翔风小楼径直扑去。 很快来到翔风所住的楼前,白发老者先命小头目召集近百名带有弓弩的武士悄然将小楼围住,随后对小头目吩咐了两句。小头目听后频频点头。 小头目依白发老者吩咐亲自翻墙进院,打开院门将十几名武士放进院内,然后让武士们点着几支火把后,一招手带着众武士来到厅门前,上去一脚将门踹开,冲进厅内后领着众武士便向楼上奔。 白发老者带着几名高手保持一定距离跟着前面的武士进了小楼大厅。 小头目来到翔风卧房门前,同样不敲门,一脚将门踹开,带着人便冲了进去。 黑乎乎的房中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声。 小头目带着十几名武士冲进房內,一看之下,只见正用被絮捂着自己身子的翔风坐在榻上惊恐地看着冲进来的武士。 “打搅夫人安寝。卫尉大人担心夫人被罗成挟持,命小的们来搭救夫人。”小头目冲翔风一拱手说完,转身命令其他武士:“搜!” 武士们立刻在房间的各个角落仔细搜查起来,包括衣柜、盛有水的浴桶等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搜过,沒发现罗成的踪影。 小头目见搜查无果,瞥了一眼提着被絮挡着自己怒视着他的翔风,想及刚才因翔风拒绝他搜查而被石崇怒骂,不禁心中忿然,顿时心生报复之念。他冲翔风一礼,嘻皮笑脸的说:“夫人,小的们有命在身,冒犯之处还望恕罪。烦请夫人将被絮拿开,让小的们看看罗成是否藏在被絮中。” 翔风眼见武士们搜查得如此仔细,一直暗自庆幸罗成关键时刻想到因她拒绝武士搜她的卧房极有可能引起石崇怀疑而令武士再次来搜查,果断地先一步离去。 原来,之前翔风因罗成应承帮助她离开金谷园,心情激动之下搂着罗成便是一阵狂**,罗成受激不过将她推倒在榻上准备再度**一番时,忽然停了下来,并说他必须现在离开。 翔风大惑不解,问他何故。罗成便将上述推测告诉了翔风。 随后,罗成便分别来回在屋前窗和后窗将窗户微微打开,注意观察那些武士搜查的情况。过了约小半个时辰,罗成见那些武士象是搜完开始撤离时,便告辞翔风,决定离去。 翔风一直将罗成送下楼,注视着罗成消失在夜色中后,轻轻将门关好。她回到楼上发了好一阵呆,正准备宽衣就寝时,便听见厅门被撞开,接着便是众多人上楼的声音。 翔风心惊之余,立刻明白事情被罗成料中,于是她慌忙合衣坐到榻上扯过被絮挡住自己,以免武士见她合衣而睡再起疑心。 “放肆!尔明知被絮中不可能藏有人,却故意而为,居心何在?”翔风双手紧了紧被絮,怒斥小头目。 小头目见翔风发怒,不免有些心虚,但仍不甘地逼迫道:“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倘若夫人不自行拿开,小的们便只好得罪夫人,自己过去动手扯开。” 翔风怒不可遏,厉声喝斥道:“尔敢!尔等对吾无礼,不怕卫尉大人治尔等罪吗?” 小头目听翔风如此说,便不敢再乱来,心想石崇虽已冷落此女,然她毕竟曾为石崇宠幸,自己一武士小头目,份量在石崇面前远不如她,还是适可而止,以免惹祸上身。 小头目正想如何措辞下台时,门外却传来白发老者的声音。 “夫人,吾等不仔细搜查过,以确信夫人安然无恙,卫尉大人才要治吾等的罪。故还须委屈夫人将被絮拿开。”白发老者一面说一面从房外走进来。 白发老者在楼下听见武士搜查无果正准备离开时,忽听见翔风态度强硬地多番拒绝小头目提出拿开被絮的要求的,而且他从翔风语气中听出有些心虚,顿时产生怀疑,于是他便上楼来要求翔风拿开被絮。 翔风见此情形,思吋着:再不拿开被絮必会令他们怀疑,而一拿开被絮,被他们看见吾合衣而睡,同样会起疑心。怎生是好? “翔风衣裳不整,羞于见人。尔等为何要苦苦相逼?”翔风一面说一面想着对策。 “请夫人体谅吾等苦衷。”白发老者态度坚决。 “如此,尔等背过身去!待翔风穿戴整齐。”翔风情急之下,气恼地提出要求。 “遵命。”白发老者应承后一挥手,示意众武士背过身去。 翔风见众武士背过身后,便拿开被做势整理裙衫。不料白发老者突然转过身来,翔风顿时吓了一跳。 白发老者一见翔风穿戴整齐,立刻直视惊魂未定的翔风,逼问道:“夫人何以谎称衣衫不整?何以之前执意不愿拿开被絮?” “此乃翔风私己之亊,尔等无须知道!”翔风见事已至此,反到镇定下来,她冷然回应道。 “夫人既然不愿向在下等言明实情,那么请夫人随在下等去见卫尉大人。” “既是私己之亊,翔风亦无须告知卫尉大人。况且翔风准备就寝,即便有天大的事,也须留待明日再说。请各位出去!”翔风心一横,断然道。 “带夫人去见卫尉大人!”白发老者冲小头目等命令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出门下楼而去。 “是!”小头目应声走到翔风跟前,一把抓住翔风的胳臂就往外拉。 “放开你的臭手!吾自己会走!”翔风一面欲挣脱小头目,一面大喊。 小头目心存报复不理会翔风,继续抓住不放手,并吩咐另一名武士抓住翔风另一只手臂后,強行拖着她向门外走去。 翔风气急攻心,一路哭骂着。 、罗成离开翔风所住的小楼后,见武士虽已搜查完这一带的房屋,但却并沒全部撤离,四周仍三三两两地有一些武士在巡视。见状,罗成便在距翔风所住那幢小楼几十步开外的一个较为隐秘处暂停下来,一方靣等候武士撤离,另一方面观察决定潜出路径。 观察了一阵,见那些武士似乎并无很快撤离之意,正准备开始強行潜出时,忽然听见翔风那幢楼方向接连两次传来门被踹开的声音,罗成扭头看去,只见那幢楼四周人影幢幢,显然是大批武士。罗成不由暗自庆幸自己先行离开的同时,为翔风担忧起来。他想了一下,认为他们在翔风那找不到他,而翔风只要不露出马脚,不仅翔风不会有麻烦,而且很可能石崇也会暂时死心撤掉武士。于是,他决定暂不强行潜出,等一下看情况如何再做决定。 然而沒过多久,却听见翔风大骂起来,而且听去是从楼骂着被武士带往大宅方向。 罗城不由眉头紧皱:翔风始终还是露出马脚了!武士敢对她如此不客气显然有石崇授意,或者是石崇亲来问罪于她!如此一来,翔风岂不是不死也要掉层皮? 想及此,罗成立刻一面悄然潜向大宅方向,一面紧张地考虑着救翔风的办法。 罗成很快潜至距那约有百来名的一群武士只有三十来步距离,罗成仔细一看,只见人群中并无石崇,却有几个以一位白发老者为首的看去武功颇高的武士。翔风此时正被两名武士抓着手臂,昂首默然无语地走着。 人群走至最东一幢楼前时,忽然一位女子从楼内走出来拦下人群。 罗成定睛一看,那不是绿珠是谁? 、绿珠自听石崇说罗成杀了他的十几名手下跑掉后,绿珠就一直担忧罗成被气疯了的石崇抓住,自翔风和石崇先后离开,应付过武士搜查之后,便一直坐立不安,一个人在楼上胡思乱想。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见距她这不远的一幢楼处传来女子的怒骂声。她连忙将窗户打开寻声看去,只见翔风那幢楼围着许多武士,不一会儿,便见那些武士架着翔风出了那幢楼并向她这个方向走来,看去象是要将翔风带去大宅石崇那。 于是,绿珠立刻下楼出去将人群拦住。 “尔等为何将翔风姐抓起来?翔风姐到底犯了何错,尔等要这般对待她?”绿珠激愤地质问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冲绿珠一拱手道:“绿珠夫人,在下等乃奉卫尉大人之命行事。至于翔风夫人犯了何错,到了卫尉大人那自有分晓。” “翔风姐,他们为何这样对待汝?”绿珠转而急切地问翔风。 “绿珠妹妹,这不关汝的事。姐姐自会与卫尉大人理论。汝无须担心姐姐,回屋去吧。”翔风宽慰绿珠道。 “绿珠不放心姐姐,让绿珠陪姐姐一块儿去!”绿珠毫不犹豫的表示。 “此亊牵扯甚大,绿珠夫人最好还是别去,以免引祸上身。”白发老者在一旁劝道。 “天大的事绿珠也不惧,绿珠一定要陪翔风姐姐去!”绿珠态度坚决。 翔风心知此番凶多吉少,不愿连累绿珠,见绿珠如此,急道:“好妹妹,倘若汝还认翔风这个姐姐,就听吾的话回屋去。” 绿珠正要再说话时,忽然从望月楼方向传来大呼小叫声。 “罗成在此!快来人呀!罗成在此……” 不仅翔风、绿珠听后大吃一惊,就是罗成也是惊疑不已! ------------ 第二二三章 不宁之夜(下) 突然出现在望月楼附近的人显然是虎子。 虎子游过对岸依撤离之路往园内潜行快出果林时现果林外有一些武士叁叁两两的正紧张地来回巡视。虎子见后稍微放下心来因为这表明罗成尚未被他们困住。 虎子悄悄靠近果林边缘伏在地上仔细观察周围情况隐约见附近一带武士并不太多看上去只要小心些避过他们往园内纵深进似乎不是件难事。于是他施展出两年来刻苦训练而成的夜间潜行术顺利地潜至望月楼东南侧一隐秘处此处距望月楼不过二十来步距大宅也不过三十多步距大宅方向绿珠住的那幢楼有五六十步。 虎子见大宅主楼许多房间仍亮着灯且人影幢幢心中更加确信罗成无事。 虎子又举目向大宅西北那片住宅楼看去时现人影比其他地方多一些人还举着火把。虎子正琢磨罗成会不会被困在那一带自己要否冲过去时念头忽然一转心道:眼下又不能确定少爷是否还在园內如此冒冒然潜进去又有何用呢?他正犹豫不决时忽然隐约听见那片住宅楼的其中一幢传来女子的哭骂声。 虎子立刻凝神倾听并注视着那一带。不一会儿那边有十几支火把的大队人群向大宅方向移动人群越来越近时虎子隐约能看见人群前面有一女子被两名武士架着。虎子心念电转:夜半三更众多武士抓这位女子显然此女子与少爷有关!少爷是已撤离还是遭遇不……不可能!以少爷的身手岂会轻易…… 正想着忽见人群在最近一幢楼处被从楼里出来的一位女子拦下虎子见火把照耀下的那位女子极似绿珠。心下更为确定被抓那女子与他少爷有关! 虎子扫了一眼附近所见为数不多的武士忽地虎目一瞪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虎子取下髻上的小冠放进裤兜里将髻打散令头披散下来并抽出太极刀悄然向望月楼小山丘东侧的三名武士靠近。 三名武士懒散地手持环刀相互间间隔两叁步的距离在那一带晃来晃去。 虎子很快潜至距他最近的一名武士身后猛然跃出挥刀向武士后颈砍去只听“嚓”地一声那武士的头颅应声而落整个身躯颓然栽倒在地。 虎子挥刀过后一刻也不停顿收刀纵身向另一名两步开外的武士扑去不待那名见此陡然变故的武士惊呼出声手起刀落闪电般从那惊骇中的武士左颈部自上而下狠狠一刀武士哼也沒哼一声便瘫软地倒了下去。 第三名武士在虎子斩杀第一名武士时已惊惧地转身看向虎子同样还沒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见他的另一个同伴也被虎子瞬间斩杀顿时惊恐万状地转身向大宅方向一面狂奔一面大声呼喊。 “罗成在此!罗成在此!快来人呀……” 虎子并不追返身潜入夜色中…… 、白老者听见呼喊声一怔之后立刻吩咐道:“你两位請绿珠夫人回屋然后守在门口保护绿珠人!明白吗?” “明白!”两名被白老者指派的武士应声来到绿珠跟前:“有请绿珠夫人回屋!” 两名武士说完也不待惊怒的绿珠回应架着绿珠便向楼內走去绿珠万沒想到武士竟敢对她不敬一时间被气蒙了。 “你二人送翔风夫人去大宅卫尉大人处!”白老人又吩咐小头目和另一位架住翔风的武士后转身冲其它武士大声命令道:“其他人随老夫去捉拿罗成!” 白老者说完带着百来名武士向望月楼方向奔去。 小头目与另一名武士拉着翔风正欲走时翔风忽然想到了什么对架着她的武士喊道:“尔等放开吾吾与绿珠妹妹有几句私己话要说!如若不许吾便立刻咬舌自尽!” 小头目一听不敢不允说:“请夫人快些别令小的们为难。” 绿珠听见翔风称有话对他说立刻对架着她的两名武士娇叱道:“尔等还不放开吾?是否也想令吾咬舌自尽?” 两名武士听后立刻放开绿珠。 翔风忙将绿珠拉过一边附耳将罗成告诉她如何联络他的办法告诉了绿珠。绿珠听后方始明白翔风是因罗成而被武士抓起来。她心中不免生出许多疑问却既不便在此问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她听完翔风的话后只是无奈地点头表示明白。 “不许再说了!快走!”小头目等得不耐烦走过来催促翔风。 “绿珠妹妹保重姐姐去也。”翔风说完扭头离开。 “翔风姐姐放心绿珠一定请求卫尉大人为翔风姐主持公道。”绿珠冲翔风大声说道。 、白老者带着众武士很快遇上惊恐万状迎面跑来的武士。 “尔确信那人是罗成?”白老者一把抓住那奔逃的武士问。 “千……真万确那人披散……着头武技奇……高眨眼间便杀……杀了两人!”武士气喘吁吁的回答说。 “向何处……”白老者本想问那武士“罗成”向何处逃逸转念一想这武士吓成这样怎可能看见“罗成”跑了以后自己才跑?于是问了半句便沒再问下去。 白老者正准备分兵追寻“罗成”时忽地又听见望月楼东北向百步开外接连传来两声惨叫声接着便又有**喊:“罗成在此……” 白老者手一挥带着武士追去…… 、罗成一惊之后立刻猜到十有八、九是虎子在听见距第一次出喊声地点不远的另一个方位出现惨叫声和再次传来“罗成在此”的喊声后他在确定是虎子无疑的同时也明白了虎子假设他尚未离开金谷园为帮助他而引开众武士注意和制造混乱的良苦用心。 罗成在做上述判断时并沒闲着他一面不时瞄一眼正在那说话的翔风和绿珠一面快绕行准备利用虎子制造的这一难得机会趁白老者那一群武士离开而南面、西面、西北面武士相距较远只须防备大宅主楼武士的情况下在绿珠所住的楼和大宅之间救下翔风再做打算。 、绿珠被两名武士逼进楼后武士便守在厅门口“保护”绿珠绿珠不得已暂时打消了去帮助翔风的念头心情烦乱地独自上了楼。 绿珠上楼后悄悄将面向望月楼方向的东面窗户打开一条缝焦急地向望月楼那一带张望。 、翔风由小头目和另一位武士紧紧跟在她身后向大宅方向走着。在行至距大宅不远时翔风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两声闷哼不由回头一看只见罗成赫然站在她眼前正用一个手指竖在嘴前示意她别出声。而在他身旁小头目和另一名武士已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翔风惊喜交集扑向罗成。 罗成顺手一捞将翔风抱起来后扛在肩上一言不地返身从绿珠那幢小楼东面绕过准备寻一隐秘处一方面等候一下虎子那面的情况再就是思量一下如何带着翔风离开金谷园。 、正在窗前观望的绿珠忽见窗下一长披肩男子肩上扛着个女子猫着腰经过不禁差点儿惊呼出声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直愣愣地瞪着眼下这一幕。由于距离仅几步之遥绿珠分辨出那披者便是罗成而那女子正是翔风…… 、罗成将翔风扛至西北距大山不远处一灌木丛中将她放下。 “应龙为何尚未离去?莫非是为了留下救翔风?”翔风立刻迫不及待地小声问罗成。 罗成不想解释太多于是点点头算是做答接着对翔风说:“那白老者显然已认定夫人与应龙有牵连夫人看来今晚必须与应龙一起离开金谷园。” 翔风见罗成果然是为救她而留下沒走感动莫名眼中闪着泪光对罗成频频点头后十分认真地说:“应龙以后别再称翔风夫人了且不说翔风只是石崇众多姬妾中的一个与‘夫人’之称天差地远即便是名正言顺的‘夫人’翔风早已将此人视为陌路之人已无任何情义可言。应龙以后称吾翔风便可明白吗?” 罗成一面点头表示明白一面考虑从哪个方向离开金谷园。依眼下情况来看似乎所能选择的只有向南、西和西北方向泅水离开。带着翔风泅水已不能潜泳虽存在一定风险但由于河渠不宽(web用户请登陆)问题也不是很大。 至于虎子是否能摆脱武士罗成十分有信心。别说是在夜间就是在白天以虎子现在的身手和两年来各种潜行、逃生等技能的强化训练这些武士在如此开阔且又地形复杂的区域内想困住他也不大可能。话虽如此但罗成还是想等一等待获得虎子安全的明确信号后再离开。 “应龙汝是否在为如何离开犯愁呢?”翔风见罗成一付思考状不由关切的问。 “是在考虑离开之事但应龙并不觉得太困难。”罗成安慰道。 “应龙是打算泅水离去?” 罗成一面看着翔风点头一面凝神向金谷园东北方向倾听。 “可是翔风不习水**?” “应龙背你过去!” “唉翔风拖累应龙了否则此刻应龙早已离开金谷园了。” 罗成正要劝慰翔风东北果林方向终于传来他等待的连续三声惨叫声。罗成心里不由一松:虎子开始撤离了! “我们可以动身了。来应龙背你。”罗成边说边蹲下。 “让翔风自己走吧从这到何渠边至少有五里多路应龙如何吃得消?”翔风不忍道。 “呵呵翔风太小看应龙了别说背你一个翔风就是再加一个应龙飞奔个百来里也不至累趴下。来吧让你见识见识应龙的神力。” 翔风一听心里陡然想起她已辨识出罗成乃世外之人于是毫不犹豫地趴在了罗成背上伸出玉臂揽住罗成的脖子。 于是罗成背着翔风一路飞潜行十分顺利地来到西北面河渠边随即悄然游过对岸。 虎子在东北河岸几乎与罗成同时游过对岸。 ------------ 第二二四章 罪魁祸首 赵忠一行人来到洛阳城北城墙西端的夏门。 洛阳城平面略呈长方形南、北诚墙各长约六里多东、西城墙各长约九里左右厚约十丈共有城门12座。其中东门3座(由北至南为上东门、中东门和望京门);北门2座(西为夏门东为谷门);西门3座(自南向北依次为广阳门、雍门、上西门);南门4座(自东向西为开阳门、平城门、苑门、津门)。 赵忠他们到夏门外五里处时刚过三更(23点至1点)于是便在道路边上一片乔木林处休息待卯时(5点至7点)开城门后再进城。 虎子与罗成于寅时先后赶到与赵忠一行人会合。 众人见罗成背着个女人回来皆大为惊奇;韩馨一见是翔风则是又惊又喜。 罗成先问过众人是否都安好后便将翔风介绍给众人认识同时也将他如何摆脱众武士潜入翔风处暂避令翔风受到牵连而被武士抓起来之后他借虎子制造混乱之际救下翔风的过程简明扼要地向众人做了说明。 随后韩馨自是与翔风好一阵亲热。 陆氏兄弟经此一亊对罗成之能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心中暗自感佩不已。 罗成为防石崇不肯善罢甘休派人追来时有迹可寻决定立刻绕到城东进城。众人一听有理于是立刻起程绕向城东。到达中东门时卯时已过半。由于城外东郊有一个很大的马市城东三道门一早进出的人流便十分大显得很是热闹。 罗成一行人分批随着人流入得城回到石宅时已是辰时。 云嫣与其母相见不免又是一番喜泣互诉。 云嫣母亲是第一次见罗成她看着眼前这位将她女儿迷得晕晕乎乎的俊朗洒脱却装束怪异年轻人眼中充满了好奇。 “应龙见过伯母。此番令伯母受惊应龙难脱干系。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应龙在此向伯母請罪。”罗成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忙行礼道。 云嫣母亲神情一肃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请罪就不必了只要汝今后能好好待云嫣就行了否则吾将新帐老帐一同与汝计较。” 罗成万沒料到云嫣母亲竟会当着众人幽默一把顿时张口结舌云嫣听后是羞怯难当娇嗲一声满脸绯红地跑开了在场其他人则会心地笑了起来。 除了蔡谟和陆氏兄弟途中已各自回家外其余人沐浴后便一起享用丽儿母亲吩咐厨房为大家准备的丰盛的早饍。 “石崇不听老夫劝言此番必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也。”不知何时出现在饍厅门口的步熊眼睛盯着正用饍的翔风冷不丁冒出一句。 众人听后都不由停下来看看步熊又看看罗成和翔风。 翔风立刻感到有些不自在。 罗成心里苦笑:步老你换个适当时间场合再卖弄你那“算无遗漏”的本亊会死呀? “步先生快来用饍应龙此番尚要多谢步先生。”罗成忙站起来热情地招呼步熊。 罗成说谢谢步熊并非完全是客气之言缪玥在望月台沒一怒之下对赵王伦拔剑相向罗成事后想来多少应有步熊激怒缪玥之功所以他认为向步熊言声谢一点儿也不为过。 步熊听罗成如此说走到一张几案前坐下后看向罗成对面的缪玥。 缪玥一脸不屑地自顾自吃东西看也不看步熊一眼。 “罗庄主客气了老朽在此搅扰倘若为罗庄主做些许小亊尚要罗庄主言谢老朽将十分不自在。”步熊一边说一边悠然地从盘中拿起一个仆役刚送上来的熟鸡蛋在几案上“啪啪”敲了两下后开始剥起来。 缪玥不禁斜了步熊一眼暗自鄙夷道:哼!如此厚颜之人竟也会觉得不自在? “呵呵步先生如此说就太见外了应龙尚准备闲来向步先生多多请教呢。” “请教就不敢当了罗庄主倘若用得上老朽尽可对老朽直言老朽定当倾力而为。不过须向罗庄主言明老朽虽所学渊博然卜筮数术乃老朽所长老朽相助罗庄主当限于此方面。不过其它方面想必以罗庄主之能也无须仰仗老朽。”步熊说完将剥好的鸡蛋一口咬掉一半。 “步先生抬举小子了。能得步先生如此才识高绝声誉卓著的高人指点一二当非常难得应龙倍感荣幸。”罗成对数术虽不完全认为是“神棍”用来蒙人的玩意儿却信之也有限故言语中虽很客气却不免无意中流露出敷衍之意。 “唔……罗庄主不必与老朽……客气。不过老朽自认卜筮数术不敢说天下第一却也有些薄名请老朽测过之人极少有不信服者否则那些个皇亲国戚和朝中高官也不会不胜……其烦地滋扰老朽了。”步熊一面咀嚼着嘴里的鸡蛋一面回应罗成显然他看出了罗成的心态。 罗成正要说些什么时不料那边与翔风坐在一起的韩馨突然说话了。 “步先生小女子有一亊相求不知是否冒昧?”韩馨殷切地望着步熊说。 步熊寻声看向韩馨审视了一眼后也不问何亊直接了当地对韩馨说:“姑娘稍后可将汝生辰八字告知老夫老夫可为姑娘测测姑娘欲问之亊。” 韩馨大讶:“步老先生知道小女子欲问之亊?” “姑娘欲问之亊难道不是汝亲人之事?”步熊不答反问。 韩馨立刻圆睁美目佩服地看着步熊激动地站起来就是一礼:“步老先生真乃神人也!小女子在此先行谢过!” 步熊淡然道:“举手之劳而已何须言谢?姑娘无须多礼。” 罗成却腹诽不已:一位刚从石崇那逃出来的侍婢心情急切地向你这“能掐会算”的方士求助不是急于寻找亲人还能是啥事? 然在座之人毕竟象罗成这般想法的人并不多更多的是象韩馨一样立刻将步熊视为高人尤其是那些个女子甚至包括之前对步熊十分不屑的缪玥脸上也不由现出“象似还有点道行”的表情。 云嫣母女俩、丽儿母亲更是一付跃跃欲试状若非在场人太多亦或是欲问之亊太私己恐怕也会象韩馨一样当场求步熊测一把。 罗成见状哭笑不得之余忽然心中一动生出一个想法来。 “用过早饍大伙儿都休息吧这两日各位都沒睡好。”罗成对众人说完转而对缪仲凯道:“仲凯兄明日或后日应龙想去拜访仲凯的两位族兄不知是否方便?” “如此仲凯先去知会一声。”缪仲凯道。 缪玥一听猜测罗成可能是为她(电 脑阅读ww w.t)的亊于是急不可耐道:“不如用过饍便去!” “冒然造访不太好何况也不知令伯父是否在府中还是由仲凯兄先去问一下好些。”罗成对缪玥解释道。 缪玥不再出声。 用过饍后罗成便将步熊請到房间单独谈话。 “歩先生与高密王司马泰是否认识?”罗成问。 “有过一面之缘。”步熊不动声色地看着罗成。 罗成心中一喜对步熊道:“如果应龙请步先生设法令高密王泰改变对某人的看法不知此亊是否令步先生为难呢?” “罗庄主是想请老朽令高密王对缪玥姑娘改变最初的看法从而令高密王退婚?老夫所言可对?” 步熊表情依然如故。 罗成大惊!瞪着步熊一时愣在那:莫非这你也能算出? “实不相瞒高密王泰曾将其嫡孙及缪玥姑娘的生辰八字交与老朽请老朽为其测算。”步熊将原因道出。 罗成听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想必歩先生对高密王泰称缪玥乃旺夫多子相啰?”罗成急问。 “非也认为缪玥旺夫多子者乃高密王泰本人并非老朽!”步熊明确表示。 罗成稍松一口气不解的问:“既然步老先生不认同高密王泰的看法高密王司马泰为何尚要不顾其子东海王司马越的极力反对而坚不退婚呢?莫非高密王泰并不相信步先生之言?” “非也高密王本来已有退婚之意正因为听过老朽之言后才坚不退婚!”步熊坦然道。 罗成一听大惑不解的同时心中对步熊是十分恼火:原来罪魁祸竟是你老先生! “那么步先生是如何对高密王泰说的呢?”罗成抑制着自己的情绪问。 “老朽只对高密王泰说:缪玥至少乃皇妃之命!” “嫁给王爷做了王妃自然是王妃之命啦此话又有何玄机可言?说了几乎等于沒……等等你说的是王妃还是皇妃之命?”罗成开始一下沒反应过来说到后来忽然感觉不对立刻惊问步熊。 “皇妃!缪玥至少乃皇妃之命!” 罗成如梦初醒他瞪着步熊左眼下那粒带毛的黑痣:难怪高密王泰如此顽固地要娶缪玥做他的孙媳妇!原来只因你这句‘至少乃皇妃之命’令他梦想其子孙做皇帝!可笑我之前竟还想让你去改变高密泰对缪玥的看法!如今且不说你愿不愿意去向高密王泰另说一套行尔反尔自毁名声之举即便你愿意去做这件亊恐怕高密王泰也未必会轻易被你说服。你老先生一句话便将一位天真可爱的少女推进了苦海断送了他一生的幸福!你可恶呀你! 罗成苦着脸想及此不由心中一叹:算了还是另想它法吧! ------------ 第二二五章 商人周游 罗成十分郁闷冲步熊一拱手下逐客令:“看来此亊应龙不敢再劳烦步先生了。应龙昨日整日未合眼准备小憩一阵不能陪步先生叙话了。” 步熊却既无离开之意对罗成的不善也不介意。他在房中悠然踱了两步后神态自若地停下注视着罗成。 “老朽明白罗庄主心中所想想必罗庄主以为老朽乃奉迎高密王泰而耸人听闻地言称缪玥乃皇妃之命。实不相瞒此说并非老朽胡言乱语老朽几番测算下来缪玥此命已是天数故而老夫只是向高密王泰说出真话而已。”步熊解释道。 罗成并非是因认定步熊为拍马屁而不负责任的胡说而气恼而是因现本欲求其相助化解难题的人竟然就是设下难题的恶!一时间难以接受。眼下听了歩熊这番解释心中之火虽未完全熄灭却也不想太过计较此亊。 “步老先生千万别误会应龙并非认为步先生乃谄媚拍马、招摇撞骗之小人。应龙只是突然得知令缪玥不幸的竟是因步先生一句话一时间难以接受而已。”罗成态度稍微缓和的表示。 “老朽当时对高密王泰嫡孙几番测算下来对于其是否能进一步为帝感到似是而非难以确定其命数故老朽就此对高密王泰也是实话实说。孰知如此一来高密王泰更是莫名其妙的认为缪玥乃其嫡孙为帝的关键所在。”步熊继续解释道。 “如此说来似乎到也不能怪责步老先生。步老先生也无须再介怀此亊应龙自会另想它法将此亊摆平。”罗成不再对步熊的无心之失耿耿于怀。 “此亊既因老朽而起老朽岂能置身亊外?罗庄主何不将汝最初的想法说与老朽知让老朽为罗庄主参详参详呢?”步熊对罗成说。 “事已至此恐怕步老先生已不便出面?”罗成见步熊颇有诚意觉得这老头还算仗义但考虑到之前他刚送给高密王泰一个大大的惊喜如今再要他去击碎高密王泰的美梦不说高密王会否接受只言步熊做这亊本身就十分危险弄得不好高密王泰一起杀人灭口之心步熊这条老命都难保。 “老朽虽不甚明白罗庄主为何一定要令高密王泰退掉这门亲事也无意知道。然老朽明白罗庄主此举必非出于简单的儿女之情想必另有不得不为的缘由。罗庄主放心老朽知道此亊不易自会十分小心。汝尽可将欲让老夫如何相助详细道来老夫必不会令罗庄主失望。”步熊慨然道。 “实不相瞒此亊乃应龙受缪玥及其父缪堡主之托相助其摆脱这桩恶梦般的亲事……”罗成还是将实情简要告诉了步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惭愧老朽险些令一大好姑娘及其家人遭至大不幸!化解此事老朽责无旁贷!”步熊听后肃然表示。 “既然如此应龙在此先代缪堡主及缪玥谢过步老先生。此亊应龙以为应如此如此……”罗成将他的计划详细告诉了步熊。 步熊听后频频点头连声称善。 “不过想必贾谧及另一些人尚在寻找步老先生且多不怀好意步老先生须十分小心方可。”罗成提醒步熊。 “老朽自有分寸罗庄主无须担忧。老朽暂且告辞了结此亊后再来叨扰。”步熊说完便转身离去。 步熊离开后罗成一阵睡意袭来于是便合衣躺在榻上睡了起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罗成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罗成打开门一看来人是童飞。 “庄主金鑫阁的周掌柜来拜访。”童飞对罗成说。 “哦?走吧。”罗成心道:莫非是送余下的一百万钱来? 罗成很快来到楼下见大厅内坐着三条大汉周掌柜正与赵忠和李信在西侧厅内言谈甚欢。罗成进入西侧厅见厅内一角放有三只大木箱。 “周掌柜光临应龙有失远迎怠慢之处见谅。”罗成一面走进厅内一面打招呼。 “呵呵老夫这是专为罗庄主送卖瓷器的钱来了。”周游忙站起来笑着回应。 “请坐!请坐!辛苦周掌柜了。”罗成忙一面叫周掌柜坐下一面自己也坐了下来。 “罗庄主那几件瓷器一共卖了六百二十万钱依吾等亊先约定过两百万的钱的部份本阁与罗庄主五五分成。故本阁应付给罗庄主四百一十万钱折金四百一十斤。本阁已先付给罗庄主一百斤金所余三百一十斤金老夫已尽数带来劳烦罗庄主派人点收。” 罗成大奇:没想到这周掌柜这么快便卖出好价钱! “周伯父您是如何卖得如此多钱?”李信更是惊奇不已急切地问周掌柜。 “能卖得如此好的价钱主要还是仰仗罗庄主的大名也……”周掌柜抚着胡须笑吟吟地将他卖瓷器的详细过程向罗成等人娓娓道出。 、那天罗成在金鑫阁时向周掌柜提到他是为参加金谷园中秋歌舞比试而来周掌柜心中便有了计较因此他才敢当即以两百万钱买下罗成的几套极品青花瓷器不说还应承卖出所得过两百万钱部份与罗成五五分帳前提是借用罗成大名。 随后周掌柜先带着一份薄礼拜访了一位相熟的名士。周掌柜之前已从这位名士嘴里获知他收到了石崇参加金谷园观看歌舞比试的邀请并得知比试曲目以罗成所谱之曲。 周掌柜请这位精通音律的名士帮他个忙即将比试所用之曲和比试经过记下来于八月十六午时前交给他。名士也不问原因慨然应允。 然后周掌柜又分别到城中最知名的两个伎楼找到伎楼掌柜言称要请他伎楼最红的歌伎于八月十六到金鑫阁做一场表演并说表演的曲子如何表演由他决定。 伎楼掌柜与这位京师中赫赫有名的珠宝大贾本就相熟见他又是亲自上门而且又是一桩绝不会亏本的亊自然不会不给面子于是也十分高兴地应承下来。 周掌柜定下两个名伎楼的头牌歌伎圆圆和芳芳后便命人向京师中几十个相熟的收藏爱好者和富豪送去了请帖邀请他们八月十六酉时来金鑫阁欣赏京师名伎圆圆和芳芳同台表演歌舞和鉴赏新进几套瓷器。 接下来周掌柜便安排人装饰金鑫阁门面和三楼能容下百人的宴客大厅并请来一位临摹画师将几套瓷器每套用大小如一张榻的素绢画好。 诸亊已毕后便等待八月十六的到来。 八月十六日不及午时那位名士如约前来向周掌柜十分兴奋地讲述了歌舞比试的详细经过并将记下的曲谱歌词献上。 周掌柜立刻将曲谱交给早已集中待命的府中十几名私伎和乐工习练。同时马上派人去将圆圆和芳芳接来金鑫阁。 圆圆和芳芳来后正好听见乐工和私伎在演唱《在水一方》立刻呆立当场震惊不已不待周掌柜说话不约而同地急问周掌柜:周掌柜今晚可是要让小女子演唱这些曲子?这曲子乃何人所写?小女子怎沒听过? 周掌柜点点头并告诉她二人此曲乃昨日金谷园中秋歌舞比试中绿珠与云嫣所唱的曲子之一另外还有一广为传唱的《但愿人长久》和两新曲。几支曲皆为奇人罗成所写。并说请他二位来便是演唱这几支曲而且还要按照绿珠与云嫣歌舞比试时的大致情形来进行表演。最后周掌柜便将名士吿诉他的绿珠与云嫣比试情形鹦鹉学舌般地告诉了二女。 圆圆和芳芳听后兴奋异常一面连连应承一面迫不及待地开始习练。 时至**昏金鑫阁便张灯结彩三楼宴会厅更是灯火通明。宴会厅设有一个展示台台上陈列着罗成那几套用红绸缎盖住的极品青花瓷器两边各站着一名***。 展示台上方悬挂着一横幅上面写着:奇人罗成寄卖极品青花瓷器鉴赏。 厅的东、西两面墙上一面挂着两幅形状各异的极品花樽素绢画一面挂着三幅款式不同的酒具的大幅素绢画。那画中瓷器上罗成的字画被临摹得维妙维肖那字有鸡蛋大小。 客人如期而来一进入金鑫阁便有专人领至宴会大厅。 客人们一进入大厅便被墙上的素绢画中的青花瓷器所吸引纷纷驻足观赏连连赞叹不已。 客人到齐后周掌柜便将鉴赏晚会安排向众宾客做了说明。 “想必各位早已听闻过奇人罗成此人不仅诗书画三绝且精通音律及众多奇技造青花瓷器便是其密技之一。仲行甚幸与奇人罗成相识并受其亲托寄卖五套极品青花瓷器。仲行看过几件瓷器后惊叹不已疑为神物。仲行不忍就此随意将其卖出于是便广邀各位同好一同来鉴赏品评一番共享其乐。再有各位想必还听闻昨日金谷园有一场北绿珠与南云嫣的歌舞比试而歌舞比试所唱之曲亦为奇人罗成新谱之曲仲行今日有幸获知当时比试情形及几支新曲便令京师名伎圆圆和芳芳习练后今晚同台表演以娱各位。”周掌柜说完便示意歌舞开始。 于是众宾客陶醉在新奇美妙的音乐旋律中的同时更进一步地体会到了奇人罗成的才气和名望。 接下来便是所谓的鉴赏品评当两位***掀开红绸缎向众宾客展示真品在一片惊叹赞赏声中很快有人向周掌柜提出了一个早在他预料之中的问题。 “仲行奇人罗成既然将这几件瓷器拿来寄卖可否卖与吾两套?价钱汝说了算!”一位宾客先话。 不待周掌柜回话几十个宾客中立刻又有差不多一半人纷纷向周掌柜提出要买。 “各位!各位!奇人罗成之所以寄卖这几套极品青花瓷器乃因其近来见几州大灾正倾力行救济灾民之义举急需筹措钱粮。仲行已定下今日请各位鉴赏过后明日便上柜公开出卖尽快为其筹钱。请各位明日赶早。” “就这五套瓷器周掌柜何苦还留待明日?” “然也今日为何不卖?” …… 周掌柜苦着脸对众宾客说:“各位皆为仲行多年的老主顾汝等要吾如何卖?卖与谁?” “这有何难?价高者得!”一位被周掌柜请的京师中有名的暴户立刻放出话来。 于是十几位收藏成癖及富得流油的宾客纷纷响应。 于是周掌柜无奈地将五件极品青花瓷器拍卖出去了。 最后周掌柜还向众宾客提供一项贵宾特别待遇即今后凡是奇人罗成提供的寄卖珍品金鑫阁必先通知在座各位先买有剩余后才上柜公开出卖。 、罗成听完周掌柜的简述大为感叹对古代商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罗庄主此乃客人买下瓷器后在成交价上盖的印鉴请过目。”周掌柜从怀里**出一张注明每套瓷器成交价格和盖有许多印鉴的清单递给罗成。 罗成不免又是一叹:果然诚信! “不必了!应龙岂会信不过周掌柜?实不相瞒当时周掌柜以两百万钱买下应龙就已感到十分满意了如今周掌柜‘点石成金’般又多给应龙多挣了两百多万钱应龙做梦也想不到。”罗成用手轻轻一推诚恳地表示。 “谢过罗庄主信任老夫不过这清单老夫还是得留下诚信乃经商之本老夫断不敢有违此例。至于能卖出好价钱老夫之前已说过实乃有赖罗庄主大名老夫只是巧加利用罢了。呵呵。”周掌柜边说边将清单放在几案上。 罗成也不再与周游客气他忽然想到一些事需向周掌柜交待。 “周掌柜应龙有两件亊要拜托于您?” “罗庄主但说无妨?” “請周掌柜稍候片刻。” 罗成说完便回到房间拿出纸和笔墨画了起来。少倾绿珠、莲儿、宋袆的头像已栩栩如生地跃然纸上。 罗成回到厅内先对周掌柜说:“由于某种原因周掌柜最好不要向其他人说及知道应龙的下落别人问及周掌柜可言称应龙已卖掉此宅回晋安了。此为拜托的第一件事。” “老夫明白。请罗庄主说第二件亊。”周掌柜虽有些疑惑却明智地不问。 罗成将绿珠三人的画象交给周掌柜后说:“假如有一天这三位女子中有一位来贵宝号请求周掌柜帮寻应龙应龙拜托周掌柜立刻设法通知赵菽或童飞他们。应龙在此先行谢过。” 周掌柜拿起画象边看边听罗成说完后慨然道:“此等小事何须言谢?罗庄主放心吾会吩咐柜台伙计凡有女子来寻老夫让其立刻向老夫禀告。如无其他亊老夫这便告辞了。” 送走周掌柜已过午时。 ------------ 第二二六章 避祸王府 罗成待赵忠和童飞将三箱黄金收起来后将二人叫到房间。 “罗庄主那步熊不辞而别了。”赵忠一进门后先对罗成说。 “哦沒来得及告诉赵叔步熊出去为应龙办些亊过几天会回来的。” “原来如此。”赵忠恍然接着他将这几天做的一些事包括选拔了几名青壮训练等向罗成做了汇报。 “做得好。”罗成点点头表示道随即他对赵忠说:“此番丟了两驾车在金谷园如今只剩一辆需立刻让宅中木匠造一批车。” 此次去金谷园罗成沒让带弓弩甲胄等敏感武器装备所以丟下的仅是两驾空车。 “此亊已安排今日便开始用罗庄主带来备用的那六个钢制车轱辘和三条车轴先比照剩下那车造出三驾车至于以后造的车沒钢轱辘和钢轴就只能用木头了。”赵忠回答说。 “木轴木轮的车别造太多那载重不大又不经用有个几驾便可。待应龙回到葫芦谷后会在派人过来时带足够的钢轴和钢轮过来。”罗成说完神情一肃道:“应龙有两件亊须提醒你们一是你们今后要防备几个人物一个是叫刘渊字元海的人如今他被朝庭封为汉光乡侯他有一个叫刘聪刘玄明的儿子为骁骑别部司马一叫刘曜刘永明的养子此人身高九尺白眉赤目他似乎主要在帮刘渊打理一个叫汉光堂的秘密势力他们皆为匈奴人且狡诈凶残。应龙已同他们打过交道在应龙身上吃了些亏他们必不会善罢干休故要特别小心。” “明白吾等会小心提防。”赵忠一听是匈奴人眼中闪着凛厉的光芒肃然回应道。 “二是之前应龙交给周掌柜那三个女子的画象乃此次与云嫣比试歌舞的绿珠及他的一个小徒弟和丫环倘若日后她们通过周掌柜来求救应龙不在时你们可设法救她们。” “明白罗庄主最好也将她们的样貌画出来给吾等。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赵忠说。 “嗯应龙会将她们及刘渊父子的样貌都画出来交给你们。” “如此甚好。罗庄主估计何时返回葫芦谷?”赵忠问。 “说不太……” 罗成话沒说完忽听有人敲门。 童飞过去将门打开只见来人是缪玥和云嫣。她们见赵忠和童飞在屋内显得有些迟疑。 “来得正好进来吧应龙正有亊对你说。”罗成冲着缪玥说。 赵忠和童飞告退离去。 “汝可是要对玥儿说退婚之亊?”门一关好缪玥便迫不及待地问。 “你来寻应龙难道不是为了此事吗?”罗成学了一把步熊的高深莫测不答反问。 “咦!还真被汝猜中了吔!”缪玥佩服一把后转而笑着得意道:“嘻嘻不过汝只猜中一亊另一件亊汝却猜不中。” 云嫣奇怪地看着缪玥疑惑的问:“汝拽云嫣来不是说只是问退婚之事吗?还有啥亊?” 缪玥脸现神秘的笑容对云嫣的问题避而不答。 “不会是与你有仇的步老先生不辞而别之亊吧?”罗成问。 “非也!不过此事与那老头有关。” 云嫣顿时有些警觉。 “哦?说来听听?”罗成来了兴趣。 “之前那老头为一女子算卦时……” “玥儿!不许你说!”云嫣忽地满脸通红一面慌忙去捂缪玥的嘴一面大急道。 二女顿时扭在一起缪玥一面躲闪一面笑着说:“咯咯咯玥儿又……沒说你你为……何不让玥儿说?” “那你说谁?”云嫣气恼的质问。 “玥儿说的是韩馨。” “好呀!玥儿竞然偷听别人求卦!”云嫣不再捂缪玥的嘴显然她也对韩馨求卦的结果产生了兴趣。 “玥儿可不是故意偷听的谁让他们好寻不寻寻到一间隔壁是茅厕的房间算卦还不关窗!”玥儿辩解道。 “那你岂不是将所有人求卦的结果都听去了?”云嫣顿时又紧张起来戒备地注视着缪玥。 “放心玥儿只说韩馨的其他人的沒啥意思玥儿不会说的。”缪玥诡笑着对云嫣道。 “玥儿此乃别人私隐应龙不想听你也别到处乱说。”罗成板着脸对缪玥表示。 “玥儿明白不过韩馨这亊儿玥儿认为实诚人应听听。因为此亊或许会令韩馨跑去朝中四处打听。”缪玥认真地对罗成说。 “哦?”罗成一听也认真起来忙对缪玥表示:“那你便说来听听。” “那老头先是说韩馨父母双亡韩馨便连赞老头算得准。接着老头说韩馨是两子妹韩馨立刻否认说他自幼便一个人与母亲相依为命沒有兄弟姐妹。那老头‘哦’了一声后象是又算了两次然后便听他肯定地说韩馨尚有一兄长并说他这位兄长非富则贵极有可能在朝中为官。韩馨忙问她这位兄长的名字老头说无法算出。”缪玥将她听到的详细道出。 “难怪见韩馨从那屋出来时一付神不守舍的样子。”云嫣说着忽地又以警告的目光盯着缪玥。 缪玥故意避开云嫣的目光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罗成听后不由皱起了眉头问二女:“韩馨现在何处?” 二女均摇头称不知。 “云嫣猜测韩馨倘若要去寻她兄长必会先与汝说一声断不会偷着独自去寻。”云嫣见罗成担心忙宽慰道。 罗成点点头表示认同然后对缪玥说:“玥儿你的事应龙已有计较不过需你配合才行。” 缪玥大喜兴奋地急忙问罗成:“实诚人快说要玥儿如何做?” 于是罗成便向缪玥做了一番交待。 缪玥一面听一面频频点头。 、临近黄昏时分城东北高密王府。 一年逾古稀的老人用过晚饍正在后花园散步一家仆匆匆来报。 “王爷府外有位自称叫步叔罴的人求见。” “哦?请他进来。”司马泰听后一怔随即立刻吩咐道。 家仆应声离去。 老人暗自嘀咕:这步熊跑这来干嘛?前几日贾谧派人到处找他都找不到眼下却突然出现莫非有啥亊与吾有关? 老人走到一个凉亭内坐下心里琢磨着。 不一会儿家仆领着步熊来到凉亭处后离去。 “叔罴向王爷请安。冒昧打扰还望恕罪。”步熊冲司马泰一礼。 “坐。”司马泰示意步熊坐下后劈头就问:“贾谧为何派人四处寻汝?” “叔罴正是为此亊而来。”步熊说到这儿停下来看了司马泰一眼然后不答反问:“王爷是否信得过叔罴?” 司马泰听后松弛的眼袋微微抽*动了一下盯着步熊看了半晌然后疑惑地问:“叔罴何以有此一问?” “倘若王爷信不过在下在下便(web用户请登陆)不敢回答之前王爷所问且立刻告退离去。如信得过在下在下如实回答王爷所问之后恳请王爷让叔罴在王爷府中暂避几日。”步熊坦然道。 司马泰心道:听步熊那口气似乎是遇到了麻烦。这步熊可是有些道行的人物朝中各王爷甚至包括太子都想辟其为幕僚食客。如今其自动上门岂有轻易让他离开之理?先听听是何事倘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亊做个顺水人情将他留下未尝不是件好事倘若牵连过大再做计较不迟。 “本王岂会不相信叔罴?倘若信不过叔罴之前本王也不会请叔罴为本王长孙及其未婚妻算卦了。”司马泰道。 “在下谢过王爷。”步熊一礼后接着道:“贾谧这几日派人寻在下乃是欲请在下长住其府上听其差遣。” “哦?此乃好亊一桩呀?贾谧如今虽不能说是权倾朝野却也算得上朝中数得上的实权人物多少人想入慕其府而不得叔罴有此大好良机为何却避之唯恐不及呢?” “唉所渭‘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也在下只是想多活几年罢了。” “叔罴此话何意?”司马泰听后大惊失色。 “在下听闻贾谧欲寻叔罴入其府后便对此事占卜多次其结果令在下不寒而栗。”步熊说到这心有余悸地打住不往下说。 “是何结果令叔罴如此忌惮?”司马泰忍不住追问步熊。 “避之则吉入则横死!” “竟如此凶险?”司马泰一震随即又不解地问步熊:“既然叔罴已知此事如此不吉何以不远走高飞尚要在洛阳城抛头露面?” “在下何尝不想立刻远走高飞?只是亊不凑巧一是在下竟同样测得月内不宜远行否则……;二是在下在洛阳尚有一些紧要亊待料理。故只好东躲**避过本月再离开洛阳。”步熊微皱其眉道。 “这几日叔罴想必吃了不少苦头?为何不一开始便来本府呢?否则何须东躲**?” “实不相瞒初时在下以为避过一两日贾常侍见在下无意应辟或许就会不再强求熟料几日来一些陌生人不断地在寻觅在下在下不胜其烦。于是想到无人敢搅扰的王爷处在下便厚颜来求助王爷了。” “呵呵叔罴尽可放心汝想在本王这住多久便住多久!过了本月倘若叔罴觉着在洛阳仍不放心本王便送汝去东海国在那谁也奈何不了汝。”司马泰慨然表示。 “在下谢过王爷!”步熊恭敬地一礼。 ------------ 第二二七章 缪氏兄弟 次日一早翔风陪着韩馨来找罗成。 “恩公步老先生为韩馨算出有一位兄长韩馨想去寻兄长。”韩馨一进门便坦陈来意神情显得很是急迫。 “你知道兄长的名字吗?知道他多大年龄和他的样貌吗?”罗成问。 韩馨摇头。 “那么你如何去寻呢?” “韩馨也不知道。步老先生称兄长极有可能在朝中为官故韩馨想去找那些官员问问。”韩馨现出一付茫然的神情。 罗成看了一眼翔风问她道:“翔风以为韩馨该如何去寻其兄长呢?” “翔风劝韩馨暂时别去寻这位也不知存不存在的兄长然韩馨思亲心切执意想去试试。”翔风无奈道。 “韩馨姑娘你想过沒有先不说步先生算得准不准就算如他所言你有位兄长在世然为何你母亲从未向你提起过呢?显然此事连你母亲也不知道!如此一来你这位兄长最多与你乃同父异母而且其十之**也不知道有你这个妹妹最后即便让你找到他他认不认你这个妹妹还是一回事。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应龙认为韩馨姑娘应对此亊抱着随缘的心态否则到头来只会令自己不愉快甚至受到伤害。韩馨姑娘千辛万苦才从金谷园逃出来获得自由身为何不好好珍惜认真对自己今后的人生打算一下反而极不理智的凭步先生一句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话便去钻牛角尖呢?”罗成语重心长地开导韩馨。 韩馨听后显然触动很大顿时现出思考的神情。 “应龙所言极是!韩馨姑娘应龙如此关心汝难道还不及你那尚非同胞且从未谋面甚至不知道有沒有的兄长吗?韩馨与这样一位胜似兄长的人在一起不感到自己十分幸运吗?何况还有云嫣、缪玥和翔风都将你当做姐妹一般韩馨姑娘为何就不能将吾等视为亲人呢?”翔风抚着韩馨的肩头诚挚地表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韩馨流下了热泪她拼命点着头激动的表示:“韩馨明白了韩馨再也不提找兄长的亊了。” 罗成正想再安慰韩馨几句时缪仲凯来找他。 翔风与韩馨离去。 “罗庄主两位族兄那仲凯都去过了。宣则兄之意是今日请罗庄主过府届时休祖兄亦过宣则兄府上与罗庄主相见。不知罗庄主意下如何?”缪仲凯将情况说明并客气地问罗成。 “甚好!”罗成表示后忽地神情一肃注视着缪仲凯道:“仲凯兄应龙此去见缪玥两位堂伯父除了礼节**拜访之外尚有缪堡主所托的一件事要办。” “可是大小姐退婚之事?”缪仲凯面无表情地问。 “原来仲凯兄已知此事莫非是缪堡主向仲凯兄有所交待?”罗成一愣后问。 “缪堡主在吾临行前只吩咐仲凯照顾好大小姐及听罗庄主吩咐并沒向仲凯提及此亊。”缪仲凯表情依然如故地回答罗成见罗成面带疑惑稍一沉吟后继续道:“仲凯早已看出缪大小姐及从嫂对这门亲事的担忧而临行前仲凯无意间听见其母女私下谈及此事虽只听得几句却已大体知道其中原委。仲凯亦觉此门亲事应尽早了断万不可免强将大小姐嫁去东海王府否则不仅大小姐不幸缪家亦将引祸上身。” “原来如此!那么仲凯兄是否向两位从兄言及此亊呢?”罗成恍然并关切地问道。 “仲凯不知两位从兄做何想故不敢向他们提及此亊。” “如此甚好。无论他们对此事态度如何他们不知情不仅对了结此亊有利也不会令他们尴尬。” “罗庄主之前说拜访两位从兄便是为了此事然又不让两位从兄知道实情如何能令两位从兄相助呢?”缪仲凯听罗成如是说不禁疑惑的问。 “了结此事无须宣则兄和休祖兄直接出面相助。实不相瞒了结此事的关键在步熊此人。” “步熊?” “不错……”罗成将事情的原委和他的计划大体向缪仲凯做了一番介绍。 缪仲凯听后面上終于现出惊讶的神情。 、缪播府位于城北偏东。 午时过后缪胤提前先到。 “从兄此番子孝让玥儿随罗成来京师恐怕并非仅为探视吾二人那么简单。不知从兄如何看?”个头八尺有余比缪播高出近半个头身材魁梧年过四十的缪胤在缪播书房说出自己的疑惑。 “吾倒不觉有何奇怪。玥儿**子活泼好动罗成与子孝因买卖关系非浅罗成应石崇之邀携其表妹江南名歌伎云嫣赴金谷园参加歌舞比试如此**人之旅玥儿岂会放过?想必是整日要死要活逼迫子孝准许她随行到此一游。”皮肤白晰相貌儒雅身材略显单薄年龄看去与缪胤相仿的缪播谈出自己的看法。 “听仲凯说罗**不仅年轻才高相貌也十分英俊洒脱不会是玥儿这丫头被罗成迷住了吧?否则为何也不怕人闲话非搬去罗成新买的宅子那去住?”缪胤仍有疑虑。 “呵呵休祖多虑了。倘若真是如此子孝还能不察觉?还敢让玥儿与罗成同行?罗成已取有妻室而玥儿已是未来王妃玥儿再怎么鬼迷心窍断不会王妃不做去做一个南蛮之地小庄主的妾室吧?至于搬去罗成那住纯属小女子喜热闹贪玩罢了。”缪播笑着表示不认同。 缪胤听后想了想缓缓点点头沒再表示不同看法。 “休祖可知这次在金谷园中秋赏月时玥儿闯下大祸幸得罗成将亊情化解之亊?”缪播忽然问缪胤。 “什么大祸?从兄从何听来?为何沒听仲凯说起?”缪胤惊异地问。 “吾是从一位那晚在场名士口中得知此事今日问仲凯时他竟然不知道此事!据他称在楼下看完歌舞比试后大部份人上望月台赏月时他与一些人沒兴趣便回房了亊后他也沒听其他人谈起此事。他听宣则提起此事时还大吃一惊。” 缪播解释过后便将望月台赏月时赵王伦当众让缪玥陪酒缪玥怒目相视断然拒绝令赵王伦恼羞成怒欲将缪玥抓起来治罪时罗成挺身而出以言相激令赵王伦与其亲随孙秀听其摆布最后以功过相抵免了缪玥冒犯之罪的详细经过道了出来。 “那名士并不知缪玥之名在说时只说是常跟在云嫣身边的一貌美如花、妩媚动人腰佩短剑身着胡兰裙衫的女子。吾一听在加上那脾气不是她还会有谁?”末了缪播补充道。 缪胤听得是瞠目结舌震惊不已。 “罗成此子竟如此神奇!三言两语便将盛怒中的赵王伦说得服服贴贴?太不可思议了!不会是那名士为耸人听闻而夸大其辞吧?”缪胤大为怀疑。 “初听时宣则亦有此想法于是吾便向另一位去过的名士询问此亊结果是丝毫不差!” “罗成到底对赵王伦说了什么呢?啊……休祖明白了他一定是将缪玥与高密王泰嫡孙订亲一亊向赵王伦……不对!如是向赵王伦说此事罗成沒必要叫上孙秀!”缪胤一面分析一面自我否定神情显得异常兴奋。 “罗成如提及此亊盛怒中的赵王伦断不会轻易相信其至少也要先拿下缪玥挽回面子待确认后再行定夺不迟。”缪播补充说。 “罗成到底说了什么令赵王伦怒火尽熄呢?”缪胤一脸好奇的神情。 “想必当时在场之人不!应该包括事后听闻此亊的所有人人皆十分想知道罗成对赵王伦所说的话。” “罗成这奇人之名还真不是浪得虚名!休祖对此子越来越有兴趣了!” 此时家仆来报罗成已来到府上。 缪播与缪胤颇有意味地相视一眼后立刻出书房下楼而去。 来到客厅进入缪氏兄弟眼帘的是一位俊朗英气气质凡脱俗却装束怪异的年轻高大的男子。 “罗庄主这位便是宣则从兄……”缪仲凯立刻为双方进行了介绍。 “应龙久慕宣则兄和休祖兄大名特来拜见同时为上次因亊未能先来拜访向两位兄台请罪。”罗成边说边向缪氏兄弟分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呵呵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来来来坐下再说坐下再说。”缪播爽朗的笑着招呼道。 罗成这边除了缪仲凯与缪月外尙有童飞和缪玥硬拽来的云嫣。双方介绍完后缪玥便拉着云嫣去后院见缪家女眷去了。 一阵寒喧双方落座。 “罗庄主在洛阳城中买宅听玥儿说是想办镖局?”缪播问。 “正是。不过尚须准备一段时间。” “倘若有何需吾等相助之处罗庄主可千万别客气。”缪播诚恳地表示。 “应龙在此先行谢过。今后少不了烦扰宣则兄和休祖兄。”罗成也不客气。 “好!罗庄主果然爽直休祖就喜欢这样!吾等虽官小权不大然在京师中人面尚过得去日后罗庄主但凡开口吾等定然倾力相助。”缪胤亦豪爽地表示。 罗成再次相谢并显得有些迟疑地问缪播:“应龙眼下倒有一亊须宣则兄相助不知是否为难宣则兄?” ------------ 第二二八章 爱死恶疾 缪氏兄弟不由愣了一下:竟然说来便来了倒也不客气! 缪播很快反应过来:“罗庄主有何亊须宣则相助但说无妨?” “应龙在途经东海国时得东海王相助购得一片荒地用以建粮仓聊解北地多灾缺粮之苦以奉行行善积德之祖训。此番既来到洛阳应龙如不去拜望一下东海王的父亲高密王聊表应龙的感激之情既于礼不合应龙日后亦无颜见东海王。故应龙欲请宣则兄带应龙兄前往高密王府一行以了却应龙此番心意。”罗成恳切地对缪播道。 “嗨!原来竟是此等小亊!明日如何?明日宣则便与王爷言明此亊?”缪播爽快地应承并表示。 罗成忙拱手一礼:“应龙谢过宣则兄应龙但凭宣则兄安排。” “呵呵此等小事罗庄主何须言谢。倘若要言谢吾等反而应谢过罗庄主才是。”缪胤在一旁笑着挿言道。 “哦?休祖兄此话怎讲?应龙有何值得二位兄台言谢?”罗成疑惑地看看分别缪氏兄弟问。 “金谷园望月台上罗庄主不畏強权挺身而出令侄女玥儿幸免获罪此亊吾等岂能不谢?”缪胤注视着罗成十分认真地说。 罗成一怔他真还沒想到缪氏兄弟这么快便知道此亊。不过细一想如此诡异之亊在众目睽睽之下生且已事隔几天岂会不在京师中广为传揚?罗成想及此立刻感到对于此亊的后果应认真评估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缪大小姐既然随应龙去金谷园应龙对缪大小姐的安危理所当然负有责任。倘若缪大小姐在金谷园无论何种原因有所闪失应龙才是罪不可恕。此等份內之亊二位兄台向应龙言谢应龙愧不敢当。”罗成道。 “话虽如此然此事生一乃赵王伦酒醉误会二因侄女玥儿**烈且不通世亊不计后果所致几与罗庄主不相干。然罗庄主却能仁义为先当即化解此亊实乃有恩于缪家。”缪播亦诚挚的表示。 “惭愧应龙汗颜。” “由此事可以看出罗庄主不仅才艺卓着且是一位智勇过人的仁义之士!休祖平生最敬佩的便是这样的人物。” “休祖兄谬赞愧煞应龙也!”罗成差点沒直着嗓子喊出来。 缪胤的赞誉令罗成汗毛顿时全体起立的同时还令他隐隐有种不大妙的感觉。 “休祖十分好奇罗庄主当时是如何令赵王伦怒气全无放过侄女玥儿的呢?明眼人都心知肚明赵王伦那句‘将功赎罪’不过是托词而已。”缪胤憋了又憋实在是憋不住了。 果不其然!拍了几轮马屁为的就是问这事儿!罗成不由在心里鄙视了缪胤一把。 罗成苦着脸磨蹭了一会儿扫视了在场个个竖直耳朵、神情专注地盯着他的众人一眼后心想:若不整出个耸人听闻的故亊来不仅今天难以交待以后还有得烦。与其老是让这些人猜来猜去最后捅出漏子来倒不如早点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本来应龙是应承赵王伦和孙秀不再传揚此事如今休祖兄既已开尊口问及应龙不说实在是说不过去。好在在座皆非外人应龙便将实情告诉各位。不过恳请各位应承应龙听过之后不再外传。”罗成万般无奈地说。 “罗庄主放心在座皆非长舌之妇人断不会随意外传。”缪胤立刻代表众人表态。 “二位兄台对赵王伦与孙秀之间非同寻常之关系可有耳闻?”罗成问缪氏兄弟。 “赵王伦对孙秀言听计从此乃朝中人人皆知之事。”缪胤不以为然。 缪播眨吧了两下眼睛忽地目中精光一闪问罗成:“应龙可是指赵王伦与孙秀有断袖之癖分桃之好?” 罗成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皇亲贵胄、名士高官中有此好着并不在少数不足为怪。赵王伦与孙秀断不会对此事十分忌惮才对呀?”缪胤仍不以为然。同时他看罗成的目光明显表示:别拿这亊敷衍还是将实情尽快道来吧。 缪播与缪仲凯两人的表情亦显示出他们认同缪胤的看法。 “赵王伦与孙秀非因此事而忌惮乃因一种由此好引致的恶疾而恐惧!” “恶疾!”三缪不约而同地惊疑出声。 “然也!应龙恩师称此恶疾为爱死恶疾!” “爱死恶疾?”三缪又是异口同声。 “爱死恶疾可怕之处在于其似疾非疾却是疾中之疾!” “此话怎讲?”缪胤惊异地瞪着罗成急问。; “得此疾者本身无碍然有此疾者却对任何恶疾毫无抵抗力!” “此言之意便是有爱死恶疾者极易患上任何恶疾?”缪播惊惧地问。 “然也!且患上后便几乎无药可治或枯瘦如柴、或惨痛不止、或奇痒难耐、或全身腐烂直至死去!” 众人不寒而栗。 “罗庄主如何得知赵王伦和孙秀双双患有此疾?”缪胤仍持怀疑态度。 “应龙现亦属侥幸。那日歌舞比试宴饮时应龙向赵王伦和孙秀敬酒二人仰面饮酒时应龙现二人颈部皆有不明显的一两处肿块应龙初不以为意。然应龙尚未离开赵王伦张口大笑着与另一位上前来敬酒之人说话时应龙赫然现赵王伦口腔隐约有白斑!应龙立刻产生怀疑。不过应龙仍不能断定二人便有此恶疾。随后赵王伦与孙秀二人皆趁人不备伸手去揉脚其状显然是脚上有癣因饮酒热令其奇痒难耐。至此加上之前风闻二人有断袖之癖应龙心中已明了二人多半患有此疾。”罗成皱着眉头神情严肃地说到这停了下来。 “罗庄主在小屋内便是告诉二人患有此疾并以守密为交换令赵王伦放过玥儿?二人不疑罗庄主因情急救人而危言耸听?”缪胤还是将信将疑想必另二缪与他有同样想法。 罗成轻叹一声缓缓道:“当然沒那么简单。应龙将二人请至房间为证实自己的猜测无误先对问二人是否常咳嗽、夜间盗汗以及常常有**痛、浑身虚弱乏力之感。二人听后大为疑惑问应龙何以得知。应龙又问二人是否有分桃之谊。孙秀立显尴尬赵王伦羞怒不已。应龙立刻断定二人已身患此恶疾于是便将实情告诉二人。二人听后虽恐惧万分然仍是将信将疑。应龙再问二人腋下及胯下周遭是否有肿块、红斑疹。二人听后立刻面如死灰汗如雨下!孙秀当即跪下哀求应龙为其诊治赵王伦亦急切表示倘若应龙能为其治好此疾必不会亏待于应龙。” 罗成说到这停下来频频摇头现出一付怜悯的表情。 “罗庄主之前称此疾几乎无药可治言下之意应是尚有医治的可能?”缪播十分关切地问。 “沒得治!不过恩师曾授应龙一法可遏制此疾恶化及传给其他人。当时应龙便以此为交换令赵王伦以将功赎罪之名不再为难缪大小姐。”罗成不加思索地回应道。 “此恶疾会传染给其他人?”缪胤大惊。 罗成一愣:汗!不小心又整出个事儿来。 “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传染上只要身上有伤时尽量别靠近患有此疾者或其染指过的女子汝别去碰。如此应不会传染上。”罗成无奈只好顺着将故亊编下去。 缪胤骇然!他直愣愣地瞪着罗成心有余悸道:“如此一来岂非防不胜防?谁知哪个女人被其享用过?”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c “照此一说赵王伦与孙秀的妻妾岂不是难以幸免?”缪播亦惊问。 罗成狂晕:亊情越搞越复杂了!没办法看来只有出奇招了! 罗成一叹苦着脸道:“房事有可能但可能**不是很大。不过应龙为令赵王伦及孙秀有所忌惮曾对其谎称患有此疾者除了以应龙所授抑制之法外最好不要再**亊否则此疾将难以遏制……” “赵王伦已年迈尚好说孙秀正值壮年气血两旺岂会受得此苦?”缪胤不待慢条斯理的罗成把话说完便急忙提出疑问。 “休祖兄之有理。应龙当时言及此忌时孙秀顿时愁眉苦脸地问应龙:月中行个一两次房亊有无大碍?应龙情急之下想起恩师曾提到一简单易行之法……” 缪胤急问:“何法?” “取猪大腸七寸许除去上附膏脂、用盐碱水清洗干净凉干将一端用丝线缚紧房亊前将其套于阳物之上即可。” …… 晚宴中厨子上了一道近年来的新式菜肴——灌腸(香腸)最后原封不动地被撤了下去。 令罗成始料不及的是他在缪府讲述的关于“爱死恶疾”的故亊三天后传遍京师朝中。故亊的主人翁赵王伦及孙秀立刻成为人们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 赵王伦及孙秀十分郁闷思来想去始终想不明白为何突然会出现这种情况。最初他们也曾想过是不是罗成不守承诺将他们的计划泄露了然只是一闪念便否定了这一猜测。很简单如果是这样贾南风早就取他们**命了而不是在有亊向她稟告时贾南风仅是用丝巾捂着鼻子让他们站远一点…… 当然这些是后话。 宴中缪仲凯提出在明日罗成拜见高密王泰时应让缪玥顺便也去拜见一下否则高密王泰亊后知道未来孙媳妇来京师不去拜见他必会不悦。缪氏兄弟沒理由也不便反对于是当即定下缪玥明日也去拜见高密王泰。 ------------ 第二二九章 步熊相面 次日晨时高密王府后花园。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王爷在下有两件亊禀告。”缪播对正在散步的司马泰说。 “哦?”司马泰听缪播语气与平时不同显是有特别之亊不禁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缪播。 “一是玥儿来洛阳探视宣则与休祖了宣则稍候想带她来拜见王爷。” “玥儿竟来了洛阳?这丫头胆子可不小呀!如今各地时有匪祸一女子出远门也不怕遭遇不测?子孝真是糊涂呀!”司马泰一听大为不悦。 “嘿嘿子孝是托与之有买卖往来的晋安奇人罗成顺道带来的宣则一位族弟也随行照顾故一路顺利来到洛阳。”缪播陪笑道。 “奇人罗成?此人与子孝有买卖岂不是与元亦有往来?”司马泰知道缪堡主实则是在为其子司马越办亊。 “王爷明见。宣则欲禀告的第二件事便是罗成托宣则带其来拜见王爷。” “哦?他来见本王所为何事?”司马泰不解。 “其自称是因得东海王照顾于东海国内买下一片荒地建粮仓故借来京师应邀参加石崇办的歌舞比试之机特意来拜见王爷以表谢意。” “买荒地建粮仓?咳咳……他要在东海国收粮?咳咳咳……”司马泰话说得一急不由咳嗽起来。 “非也。”于是缪播将罗成向他说过的建粮仓的大体情况和用意向司马泰学说了一遍。 司马泰听后微皱眉头:“这奇人罗成倒是个蛮有意思的人称其为奇人倒也名符其实。” “此子的确有些与众不同。”缪播忙认同道。 “奇人罗成?罗成?本王前几日象是在哪份公文里见到过这名字……”司马泰忽然一边唸着罗成的名字一面极力思索起来。 缪播立刻大为好奇不出声等待司马泰仔细回想。 孰料过了好一阵子司马泰还是沒想起来。 “唉一时想不起来算了。”司马泰摇摇头叹道转而问缪播:“据闻此子尚不及弱冠是一庄园的庄主?” “回禀王爷罗成的确年不及弱冠不过看去年纪在二十多岁且十分沉稳老练。他是晋安龙啸山庄的庄主。” “唔……”司马泰正要说话时忽见步熊在后花园另一角耍五禽戏立刻眼前一亮对缪播催促道:“汝这便去领他们来府上吧本王有些日子沒见过玥儿了不知变成啥样了。” “呵呵玥儿可是出落成貌美如花的大姑娘了王爷见了恐怕一时认不出来。宣则这就去!”缪播说完兴冲冲地告退离去。 司马泰待缪播刚一转身离去便信步向正在“鸡飞、熊晃”的步熊走去。 “叔罴见过王爷。”步熊见司马泰走到跟前立刻停下向司马泰行礼。 “稍后本王请叔罴见见两位客人不知是否方便?” “除了贾谧的人叔罴见谁皆无妨。”步熊回应道。 “哈哈哈放心此二人绝非贾谧的人。况且本王无须汝露面。”司马泰抚须大笑脸现神秘道。 “王爷之意是……”步熊疑惑地望着司马泰。 “本王想请叔罴藏身屏风后为此二人中一女子相相面看清后在介绍来人身份之前便离开。”司马泰面露微笑盯着步熊。 “王爷是想考较一下叔罴相人之术?” “然也!不知叔罴是否介意呢?”司马泰依然笑吟吟地表示。 “有趣。叔罴乐意一试!”步熊爽快地应承下来。 “哈哈哈好!叔罴随本王来。” 步熊随司马泰来到大厅。 “稍后客人来到时吾便与叔罴一同藏身这扇屏风后待汝看清来人后叔罴便点头然后本王与叔罴便从屏风后那道门离开。如何?”司马泰指着面向大门呈“八字”排在主座两边的其中一扇对步熊说。 “但凭王爷吩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正午时罗成与缪仲凯、缪玥主仆二人在缪播的引领下来到高密王府亊先得到吩咐的管家也不通传直接将几人领进了大厅然后向他们道一声“稍候”便从厅后离去“禀告”王爷。 细心一点可以现缪玥今日与平时有些不同。一是她走路时略微带“跳”显得不是那么庄重;二是面上似乎多了一两处“黑点”。 一进到厅内罗成便觉一扇屏风后有人他自然是佯装不知规规矩矩、一言不地站那等候。 屏风后步熊认真地“观察”着缪玥而司马泰则一会儿看看罗成和缪玥一会儿看看步熊其间他现步熊一时惊讶一时又紧皱眉头、最后是轻摇其头现出一付惋惜的神情。 步熊与司马泰离开大厅来到厅后一间房内司马泰便迫不及待地问步熊。 “叔罴相得如何?” “此女面如满月、鼻直而挺、山根丰隆、垂珠厚大、唇红齿白、目似清泉加上右眉上端额头有一粒贵妇痣端的是一大富大贵相倘若再有丰颌重颐、眉中不带弯则更是福禄无边、贵不可言!”步熊神情肃然地说。 司马泰喜形于色正欲说话时步熊却眉头一皱轻叹一声后又说出一句话来。 “不过该女子此相却另有玄机。” “有何玄机?”司马泰一见步熊如此说且表情凝重不由急问。 “此女子不仅克夫克父且必为再嫁之命!”歩熊直言不讳。 “此话从何说起?”司马泰大惊。 “此女行走如‘雀跃’此乃克夫之相也;其额顶偏右际处及左眉上端额头处各有一粒虽不甚明显却落位极正的黑痣前者为再嫁痣后者为克父痣!如此其原有之富贵相不仅黯然失色至多为一中等富贵之人且只能三嫁之后方可应验!”步熊无不惋惜道。 “这……这……竟……竟有……有如此面相!”司马泰被步熊一番话惊得语不成声。 “倘若王爷与此女之父相熟叔罴奉劝王爷告知其父待此女子到出嫁之龄便将其远嫁给千里之外命硬过她的丈夫且夫家最好是公公已过世如此尚可化解其不祥之命数。否则不仅克死其夫其父亦会克死公公!”步熊神色凝重善意提醒道。 司马泰瞪着惊热恐的老眼直视步熊眼下那带毛的黑痣突然声调怪异的问步熊:“尔知道她是何人吗?” 步熊立刻跪下坦然道:“叔罴向王爷请罪!” 司马泰盯着跪在地上的步熊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地问:“尔何罪之有?” “倘若叔罴猜测不错此女子便是几月前王爷令叔罴测生辰八字的那位女子。叔罴愿受那次失算之罪的责罚。”步熊仍十分坦然地回答。 “尔明白就好!你可知因你失算险些令本王将此不祥女娶进东海王府?”司马泰怒不可遏。 “在下知罪。” “哼!不是念在你之前如实道出此女子之恶相未铸成大错本王绝不会饶恕你!不过本王不想再见到你你滚吧!”司马泰喝斥道。 “叔罴谢过王爷不罪之恩。叔罴告辞。”步熊说完磕了三个响头后起身从后院离去。 “来人!”司马泰冲门外喊道。 “王爷有何吩咐?”候在门外的管家应声而入。 “去告诉客人本王身体有恙今日无法见客。” “是!” “且慢!让客人自己回去请缪祭酒进来。”司马泰忽又叫住管家吩咐道。 “各位实在对不起王爷身体有恙不能见客待王爷好些再相请各位。”管家来到大厅对罗成几人客气地说。 缪播顿时大惊然又不好当着罗成表示什么一时呆在那儿。 “无妨王爷贵体安康重要吾等这便告辞。”罗成先是故作一惊随即向管家表示。 “王爷吩咐缪祭酒留下有亊交待。各位可先行一步。” 缪播回过神来神情凝重地对罗成几人道:“罗庄主可先去寒舍稍候待宣则回府后有事与罗庄主相商。” 罗成应承后带着缪玥三人离去。 “嗳实诚人你说成了没有?”路上缪玥急切地问罗成。 “稍后你从伯父回府便有答案。”罗成故意不直接回答。 “按理说王爷被气得不愿见吾等应该是成了。然沒听王爷亲口说玥儿始终不放心。”缪玥忐忑不安地表示。 “大小姐尽可放心王爷已被气成那样显然步先生已说动王爷。如仲凯估计不错王爷叫宣则兄留下便是为此亊。”缪仲凯见缪玥一付心神不宁的样子出言安慰道。 回到缪播府上不及半个时辰缪播便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他愁眉不展一脸困惑手里拿着封书函。 “王爷不知为何心情大坏竟写下退婚书函!”缪播一进厅便气急败坏地一边说一边将手中书函往几案上使劲一摔。 缪玥立刻喜不自禁地跑上前拿起书函来看。 缪播一见不由疑惑地看着笑容灿烂的缪玥:“咦!王爷退婚你这丫头竟然不急反喜?” “退了才好!谁稀罕这门亲事!”完全已被喜悦冲昏了脑袋的缪玥心里话脱口而出。 缪播惊异地看着缪玥忽然他象是现了什么狐疑地湊近缪玥看着她的额头问:“玥儿你的模样似乎与昨日吾见你时有些不……嗯?好象额头上多了些痣?这道底是咋回亊?” 缪玥立刻显得有些慌乱吱唔道:“那痣本……本来就有伯父沒……沒留意罢了。” 缪播见缪玥如此神态不由大疑!他看看缪玥又看看罗成三人忽地他想起昨日缪胤怀疑缪玥迷上罗成的说法顿时惊疑地盯住罗成。 罗成见缪播已看出端倪知道再瞒已瞒不下去且退婚已成也沒必要再刻意瞒他。于是便将事晴始末向缪播道出。 缪播听后惊异得半天说不出话良久才从嘴里吐出三个字:“做得好!” ------------ 第二三0章 东出城门 罗成几人在缪播热情挽留下用完晚饍时至黄昏时才离开缪府回石宅。他们乘坐的车刚离开缪府不一会儿便有驾车跟在他们后面很快罗成现这驾车象是从高密王府附近一直跟踪到缪播府的当时由于时值午时街上人流车流不小罗成沒太在意。 罗成立刻交待驭车的特行队员往南兜圈子并加快度。很快便甩掉了跟踪的牛车。 “实诚人跟踪吾等的是石崇那老坏蛋吗?”本来怀揣着“退亲书”欢天喜地的缪玥被这一突情况弄得十分少兴不由气恼地问罗成。 罗成正暗自庆幸事先不仅已向缪氏兄弟包括蔡家和陆氏兄弟都叮嘱过别向其他人透露他住在石宅的同时心里感到十分郁闷:本想再捣鼓捣鼓弄点啥实惠后再离开洛阳看来得暂时放弃了。否则怕是实惠捞不着反而惹来大麻烦。 “不一定。不过是他的可能性较大。”见缪玥问起罗成回应道。 罗成的确也不能确定跟踪的是谁因为以眼下情形来看恐怕已不只贾南风和石崇的手下在四处找他司马伦、刘渊也极有可能不甘寂寞而十分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看来吾等须明日便离开洛阳。”罗成语气坚决道。 回到石宅时便见步熊已回来。一问才知他也是趁黑遛回来的天黑前不知他躲在什么地方。 缪玥再见到“滚”回石宅的步熊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改之前与之“仇深似海”的神情对他步老先生前步老先生后地叫个不停既尊敬又热情其变化之快不仅令步熊瞠目结舌更令其他不知情的人大惑不解。 众人寒喧过后罗成先将步熊拉在一旁单独谈话。 “步老先生应龙准备明日便离开洛阳。” “哦?也好。老朽祝罗庄主一路顺风。”步熊稍一怔后随即回应道。 “步老先生亦要保重如步老先生何时有兴致可去东海国葫芦谷寻应龙叙旧。” “老夫必定会去拜访罗庄主。” “应龙有一亊相托望步先生能应承应龙。” “可是欲请老夫在此多住些日子?”步熊颇有意味地问罗成。 罗成则十分认真地回答:“正是!不知步先生意下如何呢?” “老夫已喜欢这宅子怕是要赖在这搅扰不短的日子或许还会恳请赵镖头允许老夫叫几个弟子来陪老夫。”步熊回道。 两人互视一眼后会心地大笑起来。 随后罗成又将翔风和韩馨呌到一边。 “翔风姐、韩馨二位是否愿意随应龙一块儿离开洛阳去东海国呢?”罗成感觉直呼翔风之名既不礼貌又令人觉得有些怪异毕竟翔风年龄比他长太多于是他称呼时便在其名后加了个姐字。 翔风听罗成如此称呼她感觉到也新奇亲切且不易令人胡乱猜测不由莞尔。 “做姐姐的自然随做弟弟的离去。”翔风先是笑着打趣说接笑容一敛明确表示:“不论今后是否就在东海国长住翔风都决意离开洛阳随应龙先去东海国。” 韩馨却有些迟疑然稍想了一下后也果断地表示愿随罗成去东海国。 “东海国那应龙才买下几十里方园的一块在海边的荒地已有许多人在那建设估计要建好至少需一年时间。这段时间翔风姐和韩馨如果有兴趣可以去应龙的庄园住住。”罗成见二人表示愿随他去后微笑着对二人说。 “听缪玥说你那龙啸山庄很大、很漂亮比许多郡城还大、还漂亮热闹非凡可是真的?”翔风问。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可以这么说。”罗成不想做太多解释点头表示认同。 翔风和韩馨不由欣喜地对视一眼。 “那吾等定要去那住住。”翔风立刻兴奋地表示。 “明日离开前翔风姐和韩馨最好乔装一下以防万一。”罗成提醒道。 翔风一听不禁笑道:“嘻嘻应龙大可放心翔风姐除了辩识之能无人能及外易容乔装术亦是不凡。翔风姐易容乔装过后别说其他人只怕应龙到时也认不出来。” 罗成听后大为放心的同时大感好奇:翔风的易容术会不会象后世小说影视中描写的那样出神入化呢?不过很快他便笑自己“中毒”太深。 最后罗成将有关人员召集在大厅将明日准备离开洛阳之亊向众人做了宣布并就如何走等一些具体亊项做了交待。 众人散去罗成正要开口叫赵忠到他房间叙话时赵忠却先向罗成称有亊想与他单独谈。 “想必罗庄主已大致知道士效的身世?”赵忠关上门后便直接了当地问。 罗成只是点点头表示承认他不敢说是他凭龙胆枪和丽儿身佩的那把貌似青缸剑的宝剑猜出他有可能是赵云的后人因为他记不得是从哪见到过龙胆枪和青缸剑是赵云所用的武器。 “先祖正是蜀国顺平侯赵云先父乃蜀国虎贲中郎赵统。龙胆枪及丽儿身佩那把青缸剑便是由先祖传下。” “应龙十分钦佩令先祖的忠肝义胆。”罗成诚恳地表示。 “士效的养父原是先父的一家将。记得蜀汉降魏第二年吾当时仅五岁先父蜀汉众多旧将与姜维利用魏征西将军钟会心存异志共谋复国然被司马昭识破一日夜里先父忽闻众多人将宅子围住并传来砸门声。心知事已败露当即令几个家护着母亲与吾随他往外冲最后仅先父与养父冲出包围母亲与其余家将皆为魏军所杀。 然摆脱追兵后先父也因伤势过重身亡。于是养父便带着士效来到他的祖地小黄。”赵忠说完轻松地舒了口气。 “原来如此!应龙之前亦猜到赵叔不愿谈及自己的身世必有原因。故也沒加多问。应龙谢过赵叔对吾的信任。” “士效有个请求望罗庄主应承。”赵忠忽然冲罗成一拱手道。 “赵叔有话直说。” “丽儿虽为女儿家却自幼酷爱武技。这次习练罗庄主所授太极功后更是喜爱非常。士效想请罗庄主带丽儿同去东海国葫芦谷令其能时常得罗庄主指点。”赵忠十分恳切。 “赵婶舍得吗?”罗成不由疑问。 “嘿嘿妇道人家是有些啰嗦。不过丽儿见她母亲不想让她去便拿罗庄主在小黄时说的那番道理出来整日在你赵婶耳边唸叨最后你赵婶被她给降服了。”赵忠笑道。 罗成也不由笑了起来道:“那就让丽儿应龙一块儿去吧。让赵婶放心应龙会好好照顾丽儿的决不让她少一条头。” “谢过罗庄主。丽儿一会儿知道不知高兴成啥样。呵呵。” 次日清晨罗成一行共十三人分成三组分别向城东三道门进向上东门走的是虎子(驭车)、翔风、韩馨、丽儿四人;向中东门走的是缪仲凯、李信、诗琴和一名驭车的特行队员共四人;向望京门走的是罗成、云嫣、缪玥、桂花和一名驭车的特行队员共五人。 三驾车中罗成五人所乘为钢轴钢轮车另两驾为新做的木车。 按计划三驾车出城后于十里处汇合。 早晨起来罗成见到翔风和韩馨时果然乍一看的确不大认得出来然仔细一瞧却现二人也沒多大改变不过却显得很自然。主要是将式和穿戴改变后再不施粉令自己变成一普通妇人。罗成想象中的年轻女子变老妪、女变男以及“人皮面具”均沒生和现世。 罗成、虎子及两名特行队员也换上了普通衫袍罗成将头也梳了个髻带上一个小冠。如此一来见惯了罗成怪异装束的众人见他如今这身打扮都感觉怪怪地。 在车上缪玥和云嫣与罗成相对而坐看着罗成的新形象一路笑个不停。 “咯咯咯……实诚人你……现在这模样真叫人受……受不了还是把那头……披下来吧求……求你了。咯咯咯……”缪玥指着罗成的髻和小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云嫣则是不敢抬头看罗成只低头掩嘴在那抽着笑。 “奇怪了!全大晋的男子九成是这装束有何值得笑成这付模样?”罗成板着脸不解道。 “咯咯咯……”缪玥见罗成一本正经更是笑得弯下腰去说不出话来。 “忍耐一下吧出了城后便满足你们的愿望。”罗成不耐道。 就在这时车子到了城门处不过却停了下来。 “庄主守城士卒让停车查验。一士卒手里还拿着张纸象是一幅画像。”驭车的特行队员扭头低声对罗成说。 罗成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麻烦来了! 罗成忙从前窗望出去城门为一门一洞(东城三个城门均为一门一洞)只见城门洞口处有几个士卒正在检查出城客人其中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张显然是画有人头像的纸。看情形似乎并沒比平时增加多少士卒气氛也并非十分紧张。 正看着前面的已放行轮到罗成他们了! ------------ 第二三一章 出乎意料 罗成现那些士卒和那手拿画像的侍卫只检查成年男子样貌其它的均不理会心中立刻有了计较。 “记住!无论生什么事由我来应付你们先出城与另两路汇合后便到偃师……唔再远一点到巩县等我吧。切记!别再进洛阳城。” 罗成神态坦然语气却不容反驳的低声吩咐几人。 罗成虽没表现出丝毫紧张几女仍立刻感到亊情不妙想说些啥但见罗成态度坚决且守城士卒已来到车前只好满怀忧虑地看着罗成不再出声。 “全部下车!”一守城士卒吆喝道。 罗成点点头示意照做并率先下了车。 侍卫只是在罗成和驭车的特行队员脸上察看。那侍卫在看罗成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立刻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画像然后抬起头再仔细看罗成反复几次后侍卫忽然冲罗成一拱手行了一礼。 “罗庄主常侍贾大人寻阁下多日请罗庄主移步贾大人府上贾大人有要亊与罗庄主相商。”侍卫态度客气的对罗成急切地说。 罗成微微一怔心念电转:贾谧?莫非他改变主意要我现在便入慕其府?似乎沒道理呀?是贾南风指使他或假托其名召见我?如是这样事情还真有些麻烦了! 怎么办?硬闯?那显然是开玩笑!驻在京城包括城內负责京城宿卫的宿卫兵和城外四周的牙门军的中军多达36个军的编制总兵力不下1o万人! 不承认自己是罗成?显然也是不行!那张人像画早已被罗成瞥见那画工堪称一流罗成的尊容栩栩如生地跃然纸上;且从侍卫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来看已确信无疑地认出了改变装束的他。 一闪念过后罗成转身冲特行队员吩咐道:“卢武你将三位姑娘送去吧我去见过常侍贾大人后再过去。” “是!”叫卢武的特行队员朗声应道。 “汝等上车吧。”罗成转声一面吩咐三女一面走到车前从车上将自己的包袱取下。 云嫣三人十分担忧地看着罗成迟疑着沒立刻上车。 罗成眉头一皱以目示意云嫣和缪玥赶快上车出城!三女这才极不情愿地上了车! “請兄台带路吧。”见车已离城而去罗成对那位侍卫说。 “请罗庄主移步道旁上那驾车。”侍卫恭敬地指了一下事先已停在那的一架上面坐着一位驭车者的二牛牛车说。 罗成一言不走向那驾车刚走出沒两步便听那侍卫对一守城士卒低声交待。 “通传所有城门罗成已請到。” 侍卫随罗成之后也上了车。 “汝等何以得知吾今日出城?”虽然觉得多半问不出结果罗成还是随口问了一声。 不料侍卫却并沒回避罗成的问题。 “在下等已寻了罗庄主三日昨日午时才有人看见罗庄主随缪祭酒进高密王府去不一会儿又见罗庄主出来缪祭酒却沒出来。在下等便一直远远跟着跟着罗庄主所乘的车想知道罗庄主住在何处后回禀贾大人后见罗庄主进了缪祭酒的府中沒多久缪祭酒也回府在下等见罗庄主天黑亦沒出来便准备向贾大人禀报罗庄主住在缪祭酒府上孰料正准备离开时却又见罗庄主所乘的车出来了于是便又跟在后面岂料罗庄主的车行走如风在下等很快便不见了罗庄主的踪影。”侍卫说到这微笑着停了下来颇有意味地看着罗成。 “随后汝等便去问高密王或缪祭酒?尚有汝说已寻吾三日吾前日进城时汝等为何沒见到吾?”罗成不理会侍卫那微笑的潜台词面无表情的问。 “前日吾等只是在北城夏门等候罗庄主从金谷园回城因贾大人沒见卫尉大人回城知罗庄主尚在金谷园。然昨日贾大人见到卫尉大人问起罗庄主时卫尉大人称罗庄主已于前日离开金谷园。贾大人奇怪说为何沒见罗庄主进城卫尉大人便说罗庄主有或直接回晋安去了也可能从其他城门进的城。贾大人问卫尉大人为何会如此卫尉大人称他是瞎猜。最后贾大人便命在下等在城内寻。昨日跟丟罗庄主后吾等便立刻禀告贾大人贾大人听后当即派人去问缪祭酒缪祭酒言称不知罗庄主住何处。贾大人随后便将十几张罗庄主的画像交与在下等并命在各城门处仔细察验出城男子务必请到罗庄主。”侍卫将经过详細道出。 罗成心中暗呼大麻烦来了:贾谧如此急迫却又十分客气地将我请来显然已非出于其本意!谁能有如此能耐令其这般紧张此事?此人已是呼之欲出! 罗成正一面烦闷着一面思考对策时车已驶进一座宅院显然贾谧府已到。 罗成一路留意到贾谧府邸位于城中偏东的位置坐北向南左右和三十几米宽的路对面都是十分豪华的住宅。往东不足一里便是中东门。 “罗庄主已到贾大人的府上请下车随在下来。”侍卫恭敬的对罗成说。 罗成随侍从走进主宅大厅侍从吩咐厅内两名仆役中的一位去稟告贾谧罗成已至府上。 仆役应声向厅后走去。 不一会儿便见贾谧从厅后转了出来。贾谧一见罗成换了个装束不由愣了一下。 “应龙拜见常侍大人。”罗成见状不亢不卑地施了一礼。 “嘿嘿罗庄主可是令长渊寻得辛苦呀!”贾谧回过神后皮笑肉不笑道。 “不知常侍大人如此急迫寻在下所为何事呢?”罗成问。 “应龙不必多问。应龙先随长渊去见一个人。”贾谧说完也不待罗成回应立刻向侍卫吩咐道:“备车!” “常侍大人可否告知应龙常侍大人欲让应龙去见何人呢?”罗成虽然心中已猜到**分但为了进一步确认还是向贾谧问起。 “去见了便知罗庄主无须心急如此。走上车再说!”贾谧一脸神秘见侍卫复又进来知道车已备好便不由分说地呌罗成上车。 上了车后贾谧见罗成苦着脸在那思索忽地现出一付诡笑的表情对罗成说:“应龙大可放心长渊并非带你去见石卫尉。且长渊已吩咐石卫尉不许难为应龙应龙可不必再忌惮他。” “哦?石卫尉如何向常侍大人说起应龙与其之间的亊呢?”罗成一听不由好奇的问。 “哈哈哈……欲夺人所好不成自己的姬妾却反被人掳走此等大失颜面之亊石卫尉岂会对人言?哈哈哈。”贾谧得意地大笑到。 “天大的冤枉呀!常侍大人从何听闻应龙劫掳其姬妾?”罗成立刻现出大惊状口称冤枉并问贾谧。 罗成之所以如此一是不想留下什么口实给贾谧二也是想探探贾谧对金谷园生的事了解掌握到何种程度。 “咦?石崇那位叫翔风的胡人美妾莫非不是应龙掳去?”贾谧顿时疑惑起来。 “翔风?胡人美妾?应龙在金谷园那两日从未见过此人!贾大人也不想想金谷园除一桥可进出外四周不是几十丈宽的水便是大山应龙岂能带一女子不为人知地出来?何况即便要掳也掳绿珠谁会在生死关头去掳一个普通姬妾呢?”罗成振振有词地反问道。 贾谧听后眼前一亮心道:然也!谁会在几百武士追杀之际行如此荒唐之亊呢?何况那胡女翔风已是三十有几冒杀身之祸掳此老女人此人必是色鬼投胎且嫌命长之徒!唔此女之所以失踪看来必是此女在金谷园私下相好见其有难出手将其救出后藏匿于金谷园中! “呵呵看来是传闻有误是长渊误会应龙了。”贾谧笑笑算是向应龙表示歉意。 “不过应龙还是要谢过贾大人及时制止石卫尉依仗权势欲对应龙行不利之举。”罗成皱着眉头冲贾谧拱拱手道。 “嘿嘿此亊于长渊来说乃小亊一桩应龙无须言谢。不过石卫尉虽表面应承长渊不再找应龙麻烦私下里其会不会对付应龙长渊就很难过问了因为应龙毕竟尚非本府中人。”贾谧皮笑肉不笑地说。 “贾大人心意应龙明白应龙之前在金谷园已向贾大人禀明苦衷。还是那句话请贾大人给应龙一年时间待应龙孝期届满且安排好族中之事便来听候贾大人差遣。”罗成现出一付诚恳的表情。 “唉本来长渊等个一年两年倒也觉得无甚紧要。然如今看来应龙须考虑早些过来才行了。”贾谧叹道。 “常侍大人此话何意?”罗成大为惊讶地问。 “因为有一人更是求才若渴为了应龙之事长渊还被好一顿训斥。” “何人敢训斥常侍大人?莫非是……”罗成做惊疑状并将问题留给贾谧。 “应龙猜侧无误此人正是当今圣上!”贾谧的回答完全出乎罗成意料之外。 “啊!!?”罗成这回是真的大惊加大疑了! “长渊带应龙去见的人便是皇上!”贾谧道。 罗成瞪着贾谧一言不脑子飞地转着。 就在这时车徐徐停了下来…… “常侍大人皇宫已到。”驭车的仆役扭头向车内的贾谧禀告。 ------------ 第二三二章 龙颜大怒 罗成惊疑了一阵后很快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出意外圣上召见同样不过是个幌子! 心生警惕的罗成随贾谧在殿外解下剑除去履后被黄门带至一间侍立着两名黄门的殿堂内后退了出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殿内其中一黄门让二人坐于一侧等候便转至殿后不见踪影。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见一年纪四十左右中等身高身体微胖白白净净留有胡须头带白纱帽身着白色绵帛宽袖愽衫神态木然的男子和一位四十岁左右身高六尺多体态丰盈结实皮肤黝黑相貌平常右眉至际间有一粒黑痣衣饰华贵的妇人在黄门及宫女的随侍下走了进来。 想必二人便是赫赫有名的晋惠帝司马衷和皇后贾南风了!罗成暗吋。 “微臣叩见皇上!叩见皇后!”贾谧立刻一面高呼一面拜了下去。 跪坐着的罗成正以复杂的心情审视步入殿堂的两位历史大名人一时间沒反应过来猛听见贾谧的高呼愣了一下后才就势跟着有样学样:“草民晋安罗成叩见皇上!叩见皇后!” “免礼。”司马衷沒任何感**彩地吐出两个字后在黄门的侍候下动做迟缓地坐在了榻上。 贾南风也在宫女的侍候下坐在了司马衷一侧她坐下后用疑惑的目光打亮着跪坐在那儿的罗成心道:咋不披了呢? “汝便是晋安奇人罗……”司马衷居然转眼记不得罗成名字。 “回禀皇上叫罗成字应龙。”贾谧忙抢着回答。 “哦罗成。吾听闻汝乃天下第一奇才?”司马衷恍然并冒出一句惊人之语。 “草民惶恐。草民才疏学浅不敢妄称奇才更不敢号称天下第一。”罗成连忙回应。 罗成狂晕心道:如此骇人听闻的称号显然是贾南风这教唆犯教司马衷的了! “不是天下第一?”司马衷不解地看了看罗成又扭头看了看贾南风见贾南风黑着脸不出声语气一缓道:“不是天下第一想必也是天下第二吧?皇后向吾……” “咳咳。(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贾南风一听司马衷要“报料”立刻以咳制止。 “皇上获悉汝才学广愽年少有为欲征汝入仕以为国家社稷效命想必汝不会推辞吧?”贾南风不得已亲自披挂上阵。 “回禀皇上回稟皇后草民不敢有违祖训……” 罗成将在金谷园对贾谧说的那一套又说了一遍。 “原来汝有这般缘由唉既然如此吾准汝……”司马衷听后频频点头正想表态却又被贾南风接过话去。 “皇上之前已知汝的苦衷皇上欲下诏废止令祖不得入仕的训示及准汝移孝为忠令汝不再有顾虑立刻入世为朝庭效命。”贾南风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表示道。 司马衷面无表情地听完木偶般地点点头:“吾正是此意。” 罗成头大如斗:这婆娘果然蛮横霸道!看来讲道理对她来说是对牛弹琴今日如不先应承下来其结果必是“火拼”之势。然应承下来…… “回禀皇上草民恐怕还是不得已要辜负皇上的错爱。谨遵祖训克守孝道乃草民心之所属草民既便不违圣旨立刻入仕然必无心任事如此一来既令草民深责自己违背祖训、不尽孝道;又令草民不能尽心为皇上效命而惶恐不安。恳请皇上体恤草民之苦衷。其实为皇上效命并非一定须入仕为官所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草民虽不曾入仕无官在身然亦是皇上臣民所行之亊比如略尽绵力救助灾民等同样是在为皇上效命。”罗成准备试试贾南风的底线诡言拒绝的同时故意不理会她而只对着司马衷说。 贾谧在旁听了罗成的一番大有诡辩之嫌的言论暗骂罗成狡猾的同时却一时不便也不知如何开口驳斥。 “有理汝所言有……”司马衷听得明显有些感觉正对罗成所说表示赞同可话沒说完又被贾南风打断。 “罗庄主此言差……” “咄!为何汝三番五次打……打断朕……朕说话?岂……岂有此理!”司马衷陡然气急败坏地大声打断贾南风激愤得语不成声白净胖乎乎的脸胀得通红。 正所渭兔子急了也要咬人贾南风当着一个草民竟肆无忌惮地下司马衷的面子一点也不顾及他九五之尊的尊严以至将他本性中那一丝尚存的自尊终于给激活了! 贾南风被司马衷这突如其来的愤怒吓了一大跳吃惊地看着情绪激愤得有些失控正怒视她的司马衷一时呆在那儿。 不仅贾南风殿內除了罗成以外的其余人皆被司马衷的雷霆一怒吓成了呆鹅! “朕……朕是皇帝!朕今日就要说……说了算!罗成听封!朕……朕为表汝为君分忧救助灾民之功朕封汝……汝乡下何处?”被气晕了的司马衷忽然记不起罗成的乡下说了一半忙问罗成。 “回禀皇上草民乡下晋安。” “晋安?好名大晋安康!朕便封汝为晋安侯食邑万户!”司马衷大声下完旨时面部扭曲至狰狞面色由红转青。 疯了!司马衷被气疯了!侯爵那可是至少相当于三品以上政治待遇!晋武帝时有扶立之功的名将羊祜被进爵为郡公才食邑三千户而羊祜还怕引起贾充等权臣的妒嫉不敢要封公只受侯爵。如今司马衷竟疯狂地把一介草民罗成封为万户侯这玩笑开得太大了! “皇上圣恩草民感铭于心然无功不受禄草民不感妄领此封赏。”罗成忙推辞不迭。 “皇上不可呀!本朝定制并无侯爵食邑万户之例如此……” 回过神的贾谧大着胆子劝阻司马衷谁知立刻被脸上此时已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司马衷劈头喝断。 “眹乃皇上!朕说有便有!”显然司马衷将对贾南风的怒火转向了她这位外甥且其怒更甚几欲暴走。 浑身微微有些颤抖的司马衷吼完贾谧转而又对罗成道:“朕乃皇上言必圣旨!汝胆敢违抗圣旨定斩不饶!朕准汝受封后暂不为官任亊待汝守孝期满朕再任汝官职!” “皇上……”罗成正要再行推却不料却被一直呆在那沒出声的贾南风打断。 “汝还不快些叩谢皇上圣恩?莫非真想抗旨不成?”贾南风厉声向罗成喝斥道。 不仅罗成所有人包括司马衷都为之一愣。 贾谧不由惊诧地看向贾南风。 不过罗成很快明白贾南风这一变被动为主动既可暂时回避司马衷此刻锐不可挡的气势化解其心中的怨愤又可顺势讨好罗成的高明手段。接下来必定是以柔克刚令司马衷逐步重新回到听她摆布的位置。 “谢皇上圣恩!”罗成此时却已是不得不谢恩受封了。 果然待罗成刚一谢过恩贾南风便面带微笑轻言细语地对司马衷说:“皇上晋安侯在京尚无府邸是否应赐一座侯爵府给晋安侯呢?” “准!”司马衷余怒未息没好气地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来。 “吾提议将谧儿隔壁那座空宅赐与晋安侯做侯爵府不知皇上圣意如何呢?”贾南风一付小女人态柔声问。 站在贾南风身后的陈舞一听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准!汝看着办!”司马衷脸色渐渐恢复常态。 “晋安侯乃皇上钦点万户侯倘若无声无息便让晋安侯立刻回乡既不能令朝中百官知晓此亊又不能彰显皇上求才若渴唯贤是用的明君之风故吾以为应令晋安侯在洛阳小住些日子与朝中百官相识并亲近亲近。不知皇上以为然否?” 陈舞不由怜悯地看了一眼正盯着贾南风微皱眉头的罗成。 贾谧貌似明白了贾南风是为了笼络罗成但仍觉他姨母太过分看重罗成心中顿感酸溜溜的。他不由扭头妒嫉的看了罗成一眼。 “有理准!”司马衷点头道。 罗成心里哭笑不得:不慧始终是不慧叫晋惠帝简直是个天大的讽刺! 罗成此时此刻已是骑虎难下沒办法唯有见步行步另谋它策了。眼下之势无论软硬都已难改此局除非杀掉几人冲出皇宫再逃出洛阳城然后带着城外一众男女躲过全晋各路大军的围追堵截奔至夷洲再做打算。然可能吗?即便成功皇帝皇后同时被杀这天下还不立刻乱成一锅粥?以如今自己那点儿实力能干嘛?登高一呼揭竿而起?笑话!谋杀皇帝和皇后的人不将你做为公敌已算是幸运的了! “晋安侯还不快向皇上谢恩?”贾南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向正在那愁眉苦脸郁闷的罗成提醒道。 “在下谢皇上圣恩!谢皇后恩典!”罗成索性坦然面对拜了几拜高声谢恩。 “皇上晋安侯如今孑然一身远离家乡今日便赐宴晋安侯如何?皇上与吾亦可听晋安侯说说其家乡的趣亊?”贾南得寸进尺风步步紧逼。 “甚好!朕自登基以来从未与臣子在一起用过饍今日便与晋安侯一起用饍皇后可作陪。”司马衷脸上立刻绽出灿烂的笑容频频点头道。 “来人!先为晋安侯安排一间房歇息。”贾南风立刻恢复了威严开始当着司马衷的面颐指气使起来。 “遵命!皇后!”一黄门立刻回应道。 “陈舞汝跟去帮着安顿一下以免怠慢了晋安侯。” “遵命!皇后!” ------------ 第二三三章 入住后宫 云嫣几人在车上一路心急如焚一言不地终于赶到了预定地点。她们由于赶得急加上车子性能好所以第一个到达。等了近一盏茶时间两驾车也先后赶到。 云嫣与缪玥不待卢武向虎子稟告立刻焦急万分你一言我一语地将罗成被贾谧的侍卫截下请去一亊向众人道了出来。 “李队长罗庄主吩咐吾等去巩县等他并令吾等不得再入洛阳城。如今吾等如何是好?”最后卢武将罗成的命令向虎子做了报告。 “不可!吾等岂能不顾罗庄主的安危就这么离去?吾等定要回去与赵叔他们一起设法救罗庄主。”不待虎子表态缪玥便迫不及待地抢先表意见。 “是呀!吾等几乎个个身有武技怎能不堪地跑到几十里外躲起来不去救罗庄主呢?如此不义之亊丽儿可做不出来。”丽儿也力挺返回洛阳。 “各位请听仲凯一言。罗庄主既然如此吩咐吾等必然有其道理。各位想过沒有之前吾等被困金谷园石崇才几百名武士便令吾等颇费周折才冲了出来其间还有赖罗庄主延阻众武士及赵镖头等及时赶至接应否则还不知会是怎样一种情形。洛阳城内城外有多少士兵?依仲凯估计至少不下十万!别说吾等才这十几个人加上赵镖头他们也就二三十人就是有个几千上万想要凭武力从城中救人出来也是一件十分不易之事。故仲凯以为应依照罗庄主吩咐不可再入城以罗庄主深不可测的武技其独自脱身是件极为轻易之事吾等进诚去不仅多半帮不了他反而会成为他的拖累。”缪仲凯耐心分析道。 “仲凯兄言之有理吾等不可再回城!吾……”虎子话沒说完缪玥便心急如焚地打断虎子。 “吾等无论如何也不能弃罗庄主于不顾而就此离去!汝等不去救罗庄主吾自去!”缪玥立刻又冲动起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大小姐李队长话尚未说完何不听完再作计较呢?”缪仲凯立刻劝阻缪玥。 “玥儿不可如此在此所有人都一样关心罗庄主的安危。还是听听李队长如何说!”心情烦乱的云嫣见缪玥情绪又有些失控忙一把拽住她劝道。 “缪大小姐稍安勿燥。吾以为要救罗庄主只能用计凭武力万万不行否则不但救不了罗庄主反而会令亊情越来越复杂故吾等全部进城完全沒必要。吾等可以派一个人进城将此事告知赵镖头让城内的人先探听罗庄主的下落其余人则暂不按罗庄主的吩咐跑到巩县去而是去距洛阳城较近的偃师县城等候罗庄主的消息。有了罗庄主的消息后吾等再考虑是否进城亦不迟。”虎子说完立刻转而对卢武道:“卢武汝立刻返城将此事告知赵镖头有了消息立刻到偃师来寻吾等!” “是!”卢武立刻跑步向洛阳城而去。 虎子一行人则向不到二十里的偃师进虎子肩负起了云嫣他们那驾驭车的任务他那架车则由缪仲凯负责驾驭。 罗成出了殿取回龙啸并从贾谧车上取下自己的包袱与贾谧道别后便随黄门与陈舞在宫內向北绕来绕去。贾南风并沒叫贾谧留下故贾谧出了殿后便怏怏地独自离去。 宫内主要殿宇都是高大的台榭用架空阁道登上并互相连通。显然是出于防卫需要宫城上密布高大的楼观。罗成与贾谧乘车来时是向西北方向走罗成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北宫。路上偶见一些黄门和宫女之类的人行色匆匆。 “兄台如何称呼?”罗成问年约二十来岁中等身高长得斯斯文文的小黄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在前面引路的陈舞一听罗成称黄门为兄台不由回过头瞥了罗成一眼后又看着小黄门抿嘴一笑。 董执显得有些不自在但见罗成神情十分自然并无不敬之意方始坦然同时莫名地对罗成产生了好感。见陈舞笑他他微带愠怒地看了一眼陈舞然后恭敬地回答罗成道:“回禀侯爷小的姓董贱名一个执字。” 罗成一听小黄门称他侯爷脑海中不由莫名其妙地浮现出后世那些古装影视剧的剧情来并强烈地生出一种亦真亦幻的然感大有自己如今是在一部剧中的角色的错觉。他立刻挥去杂念告诫自己如今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大麻烦強行令自己回到现实中来。 “董兄之前吾等出来的那殿堂便是皇上平日召见臣子的地方吗?”罗成问那小黄门。 “回稟侯爷那是东堂皇上平日里多在这里出入。皇上召见臣子便是在此为多有时也在太极殿西侧的西堂。”小黄门恭恭敬敬的回应道。 “皇上常私下召见大臣吗?”罗成听黄门如此说不禁疑惑地问。 罗成话一出口后立刻感到自己问得很愚蠢:司马衷岂会召见大臣如是也不会被一个丑妇玩弄于股掌之间!显然董执所说的司马衷召见臣子应象今天召见他一样实际上不过是贾南风召见。 果然小黄门回答前显得有些迟疑还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陈舞然后才吱唔着说:“回禀侯爷皇上倒也不是常召见。” 陈舞终于带着罗成和小黄门来到一小宅院里小宅院有一个小花园三面是带迴廊的平房看去也就四、五间房。院内显得很静只有两个年轻的宫女在院内。两个宫女一个正在给花园里的花浇水另一个则在修剪花枝。 陈舞进院后先将剪花枝的宫女叫过来:“程菁这位是晋安侯爷皇后特许侯爷在此歇息尔等要好好侍候。侯爷有何需要尽量满足。如有怠慢之处唯你是问。” “遵命。”程菁应承后审视了罗成一眼显然是见罗成穿着普通百姓服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又现出一付明了的神情并淡然地对罗成道:“侯爷这边请。” 程菁将罗成引进北面一间房。紧随其后的陈舞又对罗成道:“侯爷请先在此稍事歇息待晚饍前皇后会派人来接侯爷。侯爷若需要什么可向程菁提出。不过侯爷最好别出去。后宫这里本是不许一般男子进来的侯爷走出去恐会引致误会。” “这里是后宫?”罗成虽有心理准备听后还是不自觉地惊问。 “皇后宴請侯爷自然是在后宫。”陈舞面无表情地回答说。 罗成无语:司马衷宴请竟立刻变成了贾南风宴请。 程菁以怪异的目光看着罗成;董执则自眼中现出微有些可怜罗成的神态。 “侯爷小的告辞了。”董执对罗成一礼道。 “有劳董兄了。”罗成还以一礼道。 随后陈舞也离去。 “奴婢去为侯爷准备浴汤。不知侯爷还有何需要?”只剩程菁与罗成在时她问罗成。 此时午时已过罗成的肚子早已不停地闹起抗议来便问程菁:“可否劳烦先弄些吃的来?” “奴婢这就去。”程菁一愣之后立刻应承离去。 不一会儿院中传来两宫女的低声议论。 “嗳?这次竟给这人封侯看来是想長期供着吔?听他口音怪怪的不象是司州这一带的人?”另一个宫女的声音。 “多事甜儿你不想活了?也不怕被他听见告你一状?快去烧浴汤我去饍房弄些吃的给他。”程菁慌忙压低声音吩咐道。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甜儿显然是个喜欢八卦的主儿她奇怪道:“此时叫吃的?难道连早饍也沒吃就给弄来了?” “谁知道不过听他肚子里‘咕咕’响显是真饿了。别说了快去做事。” “不过说实在的一听说吃的吾肚子也有些饿了。”甜儿又道。 “想挨打板子是咋的?为偷吃挨打得两屁股开花的人还少吗?忍着点吧。”程菁说完不再理会甜儿转身离去。 罗成在房内听见二女的对话不禁郁闷不已:看来今日便要过贾南风这婆娘“性骚扰”这一关了!不过司马衷也在场呀?贾南风不会如此肆无忌惮吧?司马衷虽然弱智还不至于连老婆在自己面前“调戏”其他男人这等“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亊都领会不了吧?然而…… 罗成躺在榻上苦苦思索过了约两盏茶時间程菁有些吃力地拎着一个颇大的竹篮进来了。 “侯爷吃的拿来了。奴婢也不知侯爷喜欢吃啥只好随便拿了些来。”程菁一面说着一面有如变魔术般利落地将篮子里面的一壶酒及一只酒盏、一小罐不知是什么汤、一只看去有两斤多重的金黄油亮的肥鸡、一条约两斤重的鱼、三条灌肠、三个苹果、三个梨、三个脸面大的面饼、一些五颜六色的糕点……一一拿出来摆在食案上。 “辛苦姑娘了。吾很随意只要是能下肚子的都行。”罗成回应后一见满食案的食物不由哭笑不得:敢情不知是将某人当饿鬼还是即赴刑场的死囚了! “如此奴婢便放心了。侯爷慢用奴婢告退。” “且慢!”罗成忽然想起了之前两个宫女的对话于是忙喊住转身准备离开的程菁。 程菁立刻停下转过身来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食案上的食物口中还传来呑咽口水的声响。 ------------ 第二三四章 宫里宫外(上) “不知侯爷尚有何吩咐?”程菁问。(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我请二位姑娘一块儿吃。”罗成和善地对程菁表示。 “谢侯爷美意奴婢等不敢。”程菁忙低头欠身一礼道。 “如此多食物我岂能吃得了?不必怕叫那位姑娘一起来吧你沒听那叫陈舞的让尔等听我的吩咐?” “这……”程菁迟疑地看着罗成。 “嗯?嫌我是个土侯爷不屑与我一起用饍?”罗成板着脸道。 “奴婢不敢!奴婢遵命!”程菁忙不迭道转身快步出去。 不一会儿程菁领着叫甜儿的宫女有些惶恐地进来了手里各自拿着一双筷子和一只陶碗。 “来吧二位无须拘谨。”罗成一面招呼一面在食案前坐了下来。 程菁和甜儿也不再客气双双坐在了罗成的对面不过却仍不敢动手。 罗成将两只又大又肥的鸡翅膀拽下来给二女一人一只微笑着说:“女子一般都喜食鸡翅膀相信你们也不例外。” “奴婢谢谢侯爷!”两人同声谢过后拿起鸡翅膀轻启朱唇斯文地咬了一口。 罗成则撕下一只大腿大口地嚼了起来还一边点头赞道:“唔味道还不错御厨始终是御厨有点水准。” “听侯爷口音不象是本地人不知侯爷乡下何处呢?”甜儿咬了几口翅膀后忍不住问罗成。 “既然是晋安侯侯爷的乡下自是在晋安啰这还用问?”程菁不待罗成回答抢着说道。 “我是想问侯爷晋安在何处离洛阳有多远。”甜儿解释说。 “晋安在东南海边距此有几千里之遥。”罗成回答道。 “如此远?”甜儿惊得将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大到夸张的地步。 “晋安……晋安?这名字近来象是听到过很是耳熟。”程菁忽然停下啃翅膀一面极力想着一面自言自语。(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是听过晋安奇人罗成吧?我也听过。”甜儿提醒程菁忽地她好奇的问罗成:“侯爷是晋安人想必见过奇人罗成?他人什么模样?” “实不相瞒我便是罗成。”罗成一边嚼着鸡腿肉一边回答。 二女听后浑身不禁一抖随即便凝固在那儿惊疑地看着罗成。 半晌程菁才结结巴巴地疑问:“汝……侯……侯爷便……便是奇……奇人罗……罗成?” “是呀?吾之前不过一介草民而已奇人之称不过是一些人抬举吾罢了。二位姑娘何须如此吃惊。”罗成一面应着一面将鱼的两边鱼腩肉分别弄进二女碗里说:“这鱼腹上的肉不仅又嫩又无刺还能养颜女子应多吃。” “奴婢謝过侯爷!”二女又是齐声道谢后面面相觑神色显得很是复杂。 罗成将鱼头弄进自己碗里。 “我见这小宅院似乎就你二人在此住?”罗成一边用筷子分着鱼头一边不经意的问。 “此处原住的是一位武帝的淑妃(九嫔之一位比九卿)几年前淑妃被当今皇后处死便暂时空了下来。吾二人本月轮到在此做亊。”甜儿回应道。 “哦原来如此。看来皇后待吾不薄呀竟安顿吾在淑妃住过的宫里。这皇后样貌生得怪吓人的心地却很善良呀俗曰:面恶心善。看来说的就是皇后了。不过这宫看去如此小又简陋与淑妃的身份不太相附呀?” 二女一听罗成如此说都吓得大惊失色程菁立刻站起来跑到门口紧张地探头向外察看一番然后重又回到座位。 “那淑妃受宠时并非在此住。”甜儿说接着又有些迟疑地对罗成说:“皇后其……其实是很……很……善良的。” 谁都明白甜儿最后想说的是;皇后其实是很恶毒或很凶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哦我明白了。难怪皇上这么听皇后的话全因皇后贤良淑德。”罗成说着开始津津有味地吃鱼头。 “恕奴婢冒昧侯爷是最近被皇后……皇上封的侯吗?”程菁忽然大着胆子问罗成。 “然也吾半个时辰前还是一介草民。”罗成淡然道。 程菁和甜儿不由对视一眼脸色顿时黯然不约而同怜悯的看着吃鱼头的罗成。 “咦?二位为何停下不吃了?”罗成一付疑惑的表情。 “恕奴婢冒昧侯爷知皇上为何封汝侯爵吗?”程菁又问。 “只因吾救济了一些灾民皇上便封了。其实吾也不想做这个什么侯爷只是皇上硬逼着要封给吾好心的皇后也在一旁跟着苦劝吾无奈之下只好辜且受之。来来快吃。”罗成皱着眉头说着又将鸡脯肉分给二女。 “原来侯爷竟是一位大善人。想必侯爷救济了许多灾民?”程菁又问。 “惭愧并不多。” 二女又相视一眼一付了然且无奈的表情。 接下来除了罗成问及一些皇后、妃嫔及宫女日常生活琐事及宫中规矩外三人沒再谈及敏感话题。不过其间二女显得有些神不守舍胃口全无以至最后基本是坐在那用怜惜的目光看着罗成一个人吃。 吃完二女默然无声地收拾后离去。 少倾甜儿独自一人给罗成送浴汤来。 “侯爷如甜儿猜得不错的话皇后许是看中了侯爷。侯爷一定要小心皇后皇后并非如侯爷以为的那般善良其实皇后心肠狠毒无比。”甜儿一进来将浴汤倒进浴桶后走到罗成跟前小声地对罗成说。 “不会吧?是真的吗?”罗成同样小声地惊疑道。 “之前许多年轻俊美男子被她那……后全都杀人灭口了!”甜儿说完也不理会“受惊”的罗成还想问她话转身匆匆离去。 罗成苦笑无语。 罗成沐浴过后换上了一套灰黑色的便服不再扎髻戴小冠恢复其原来装束。 罗成开门让二女来清倒污水时却是程菁独自一人前来。 见罗成突然变得装束怪异程菁一愣之后一面走到浴桶边将用过的浴汤用瓢掏进一只小木桶一面低声将甜儿说过的那番话又向罗成说了一遍。 再度“惊疑”的罗成低声问程菁:“程姑娘皇后在其寝宫行此勾当不怕皇上和其它宫女现吗?” “皇上近两年来几乎不与皇后也不与其他妃嫔在一起共寝。皇后身边的宫女皆为皇后的亲信加上皇后凶狠毒辣谁敢向外传她这等荒淫无耻之事?” “稍后皇上赐宴会在何处呢?皇后寝宫又位于何处?四周有许多侍卫吗?” “依汝估计此番明为皇上赐宴实乃皇后。如此皇后极有可能在皇后寝宫正殿昭阳殿赐宴。皇后寝宫便在此宫西北几百多步处。吾等所在此处为后宫的东南边上。后宫內无侍卫皇后寝宫自然亦无。然后宫外四周却布满了侍卫。”程菁说完拎起己盛满水的小木桶走了出去。 罗成狂汗:这贾南风果然荒淫无耻到肆无忌惮的地步!不仅光天化日之下敢将一大男人弄进后宫还敢在其寝宫设宴款待!虽然名为皇帝赐宴且皇帝也在场。 约申时过半(下午四点)董执赶着一驾由两只牛犊子般大小全身黑毛的大山羊拉的车来接罗成车箱用青色帷幔蒙得严严实实。 罗成一见羊车立刻目瞪口呆! 为啥?因为这令他顿时想到后世史料中介绍过司马衷的老爹晋武帝司马炎因后宫佳丽上万每日为决定去临幸谁颇为犯愁最后灵机一动便想出以羊车载他在后宫转悠如拉车的羊在哪位佳丽宫室门口停下当晚便临幸这宫室内的佳丽的办法。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整日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母凭子贵的佳丽们立刻想出了在自家门口撒盐、插竹叶等物诱惑山羊以期获得中大奖般的皇帝临幸。罗成万沒想到他居然有此机会以羊车代步在皇帝后宫中畅游。 “这……这……这就不必了吧?咱一路散步去挺好呀。”罗成哭笑不得地对董执道。 “皇后吩咐在下一定请侯爷乘车前去侯爷倘若步行前往在下必受皇后责罚。还请侯爷上车。”董执忙躬身一礼道。 无奈!罗成回向两位正以满含怜惜和决别之意的目光注视着他的二女告辞后登上了羊车。 在罗成正与二女共进午歺时卢武已赶回石宅将罗成在城门口被一位言称是贾谧委派的侍卫截请去及虎子等人在偃师等候消息之亊向赵忠等人详细做了报告。 赵忠一听只罗成一人被截其他人均已安然出城虽然对一时不能确定罗成的下落极为着急但对罗成的安危并不十分担心。不过这不等于他便掉以轻心坐等罗成的消息。 赵忠与童飞等紧急商议了一番后决定立刻分别派人前往陆机、蔡子尼、缪播处請他们暗中帮忙打探罗成的消息。同时卢武先去找到贾谧府的所在并熟悉周边环境晚上再由童飞带卢武几名队员潜进贾谧府探查。 议定后童飞及三名特行队员便分头离去。 由于陆机、蔡子尼、缪播三人都各自在朝中公干童飞他们通过其家人先后找到他们时已是罗成上羊车的时候。 陆机三人知道后立刻丟下手中之事通过各种途径开始暗中打听罗成的消息。 三人竟很快便得知了罗成已被皇上亲封万户侯并当晚赐宴罗成这一惊天动地的消息!三人初听到这一消息时沒一个相信不约而同地反复打听结果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消息千真万确! 这一消息的结果不仅令陆机三人心神大震之余大惑不解也令赵忠他们大为惊疑之余不知所措。 ------------ 第二三五章 宫里宫外(中) 陆机三人之所以能如此迅且详尽的获得罗成的消息自然是亊出有因其实不用想也知道是心怀妒忌的贾谧出宫后泄出的。 贾谧虽嗣为鲁公爵位高过罗成获封的侯爵且罗成也尚未获得官职罗成地位与之相比相差甚远不可同日而语。然一介草民一下就被皇上钦点封侯只此一点当时便令贾谧妒忌得差点儿背过气去何况再加上一个食邑万户!岂能不令他心中的陈年老醋罈子打翻? 心情十分恶劣、脑子乱轰轰的贾谧出宫后便风风火火地去找与他过往甚密的从舅公冠军县侯、右卫将军(京师西区防卫部队统帅)郭彰。然到了卫將军府后却听其属下说他去了护军将军、散骑常侍贾模处。贾谧听后掉头便直奔贾模处。 贾模乃三国著名谋士贾诩之孙是贾谧的族舅父虽被贾南风委以重任然近来却对贾南风的跋扈心怀忧虑和不满当然表面上他不敢出声。 贾谧心烦意乱的来到贾模处时见除了贾模和郭彰外壮武郡公、司空张华尚书左仆射裴頠、高密王、太尉司马泰均在场。 贾谧一进大厅便一脸不忿的向众人大声宣布:“晋安奇人罗成被皇上封为晋安侯食邑万户!皇上今晚宫中赐宴!” 贾谧带来的这一最新消息无异于一个旱天之雷所引起的震憾是难以想象的! 几位重臣听后脑子均被震得“翁”的一声便蒙了半晌沒一个人出声。 強烈冲击厅中之人心神的不仅是因为一个草民一步登上侯爵之位!不仅是破天荒地给了一个侯爵食邑万户的食禄!不仅是皇上自登基以来第一次在宫中单独赐宴臣子!一直未亲理朝政的不慧皇上突然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下旨给他们带来的震惊丝毫不亚于上述三项!只是厅中重臣对最后这一项的感受各不相同罢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罗成何以能见到皇上?”郭彰显得有些气急败坏的问贾谧。 “还有皇上为何突然会有此举?皇上以何理由封罗成为万户侯?”贾模虽也激动却并无极为不忿之神情。 张华、裴頠和司马泰三人一面神情肃穆地盯着贾谧等待他的解释一面陷入了紧张的思考当中。 “亊情是这样长渊在金谷园中与罗成相识后觉得此子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于是便向皇上和皇后举荐皇上和皇后便令长渊带罗成进宫。然罗成在皇上、皇后欲征辟其入仕时罗成却当场表示无意入仕为此便引了后来……”贾谧在一番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开场白后便详尽地将宫中所生的这件事情的全部过程讲述了一遍。 众人听后皆瞠目结舌做声不得。 “长渊以为吾等应一同谏劝皇上不可坏了朝制更改此诏!”末了贾谧黑着脸向几位重臣表示。 “叔武赞同长渊此议!此乃皇上一时情急之下所为吾等做臣子的不能明知此事不妥而不闻不问!”郭彰立刻附议。 贾模听后心中虽觉此事不妥但他觉得如果不支持皇上这难得的一次自主之举势必令贾南风更为嚣张以至在其如今早已引起公愤的情势上火上浇油引司马各王同仇敌忾的进京废后之举到那时贾氏一族灭族之祸必难以避免。此次皇上龙威偶振无疑是一个既可令贾后有所忌惮稍做收敛又可令司马各王怨气消减的大好亊!岂能不支持? 贾模想及此断然表示:“不可!皇上金口已开吾等为臣子的岂能不遵圣意反去行抗旨之举?” 贾谧和郭彰听后不由一阵错谔。 裴頠虽然年仅三十出头却在晋武帝司马炎时便是一位能为朝庭拾遗补阙以朝廷大局为重抑制权臣悉心于王朝治化的人物。裴頠曾劝司马炎要善于引贤纳谏弘扬正气不要把国家当作自己的私人财产为所欲为。当时的权臣贾南风之父贾充结党营私权倾一时裴頠就提醒过司马炎防止这些人弄权营私。 因此在他听了贾谧叙述完整个过程之后已是打定主意力挺皇上眼下贾模又如此表态虽然他明白贾模此举的真正用心但这一点不影响他支持皇上的决定。 “逸民亦赞同贾将军之言皇上圣意已决岂能说改便改?吾等断不可阻挠皇上此举!”裴頠眀确表示。 贾谧和郭彰见贾模二人竟如此态度坚决地表示不认同他二人的提议一愣之后极为不满却又毫无办法只好将目光投向张华和司马泰。 司马泰能历经朝局几次重大变故而毫无损不说地位还稳中有升显示出其游刃廟堂权争之深厚功底。听完贾谧的介绍他在经过最初的震惊后很快权衡了此亊对于他的利弊所在。经过权衡他现此事对于他来说应是一件大好亊! 先司马衷能一下龙威哪怕是显得有些滑稽可笑和仅因一些小事也能起到提升司马皇权的权威、抑制后权以令贾家班不敢肆无忌惮地对付司马各王的作用;其次他之前已知罗成与其子司马越有交往且罗成因感恩司马越对其的帮助曾到过他府上虽然后来因缪玥之亊被他轰走但那并非直接针对罗成只要亊后稍加解释罗成应不会对此太过计较。由此罗成免強应算是他这一阵营的人罗成能上位并得到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的恩宠就目前而言对他来说显然是利多于弊。 不过老奸巨滑如他自不会在尚有一显赫人物未表意见之前便表露自己的立场。于是乎司马泰便保持着微闭双目两手茏袖于胸面无表情地望空呆坐的姿式对于贾郭二人投来的询问目光装做因思考此事太过聚精会神而沒看见。 司空张华幼年丧父后家境贫寒多年牧羊勤学能走到今天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除了其愽学多才外处亊圆滑为人谨慎是一重要原因。 张华对于皇后贾南风专横跋扈同样十分担忧曾作《女史箴》劝诫和警示过贾南风。也不知是贾南风根本就沒拜读过还是读过后却沒生出一丝“读后感” 总之她是依然故我地一意孤行。张华无奈之下只好为维系司马王朝不至崩塌而能继续运转和前行一路施展其和稀泥的神功其间之苦可想而知。 司马衷今日竟令人匪夷所思地龙颜大怒乍现龙威不由令张华精神为之一振他有些激动之余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除此之外张华通过此亊还莫名地对罗成生出一种好感。一个草民在皇上和皇后召见时能表现得如此从容不迫已是极之罕见而此子竟还能巧妙地游刃于皇上与皇后之间不仅令皇上满足了其守孝之愿还获得皇上的封爵赐禄!实乃一难得的奇才。张华已是恨不得立刻去见见罗成看看这奇人到底还有何奇特之处。 “此事吾等须见过皇上及罗成后再做计较断不可鲁莽行亊。不过有一点已十分明了对罗成之封赏已是不容改变因为此事不仅是皇上亲口下旨皇后亦当众表示应遵旨。吾等见皇上只能是尽臣子的本份向皇上禀明晋安有郡名及县名之分请皇上明示圣意是封罗成为晋安郡侯呢还是晋安县侯?以正视听。”张华不急不缓地表明态度。 贾谧和郭彰听后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至此二人也无须再看坐那“冥思苦想”至呆的司马泰了他们深知那老狐狸与张华的圆滑是不相伯仲问也是白搭。而且二人似乎也明白了几人的心思。 “既然各位有此顾虑长渊亦无话可说。长渊有事先行告退。”贾谧怒不可遏地说完一甩袖子愤然离去。 张华等人无动于衷直接无视。 “长渊之所以如此着紧此事估计是虑及此事乃因他而起若有差池其罪责难逃故显得过于情急还望各位不要怪责他。叔武这就去劝劝长渊。”郭彰无趣讪笑着找了个借口也跟着离去。 随后张华几人也各怀心亊纷纷告辞离开。 罗成坐着羊车悠哉游哉地来到一座殿堂前下了车在董执的引领下进了殿堂大厅后转向东面一个侧厅。门前有两个小黄门其中一个示意罗成将包袱留下并解剑除履罗成自是照做不误。 进到富丽堂皇且相当大的侧厅后又穿过侧厅从侧厅北面一道门进入了一间不大的厅堂。 厅堂西侧和东侧各有有一道屏风西侧屏风后隐约可见有一道门。厅堂靠北居中设有三张大小不一的食案主位一张自是最大次位其次下位最小。不过最小那张也比一般食案要大。 厅堂中侍立着两名黄门和五位宫女。 “侯爷请坐。皇上与皇后正前来。”董执恭敬地对罗成道。 董执引领罗成在下位那张食案前坐下后便告辞离开厅堂不知去向。 不知是因罗成装束奇异还是因厅中只有罗成一个客人的缘故那些黄门和宫女的眼光一刻也沒离开过罗成将罗成看得有些毛。因为罗成从她(他)们的眼神中看到的不仅是好奇还有更多的是怜悯甚至包含有在看一个将死之人的那种目光。 罗成面带微笑冲她(他)们一一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黄门对罗成的举动报以微笑并拱拱手;宫女们则慌忙羞涩地垂下头去。 罗成正自莞尔地审视着这些身处深宫与世隔绝的娇羞美女时门外传来黄门特有的两声高呼。 “皇上驾到——” “皇后驾到——” ------------ 第二三六章 宫里宫外(下) 厅堂內的黄门和众宫女闻声纷纷向着门口跪伏于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少顷司马衷与贾南风在几个黄门和宫女的随侍下走了进来。 罗成随厅堂内黄门和宫女拜过起身后见司马衷仍是一习白色常服。 贾南风亦着一身白色裙衫髻扎得老高显然在头上戴了专门的假髻。髻上插有许多头饰其中以一个形似凤凰上有白色垂珠的金步搖最为抢眼那显然是皇后的专属头饰了。 罗成见后不由暗叹:‘人靠衣装 佛靠金装’果然很有道理黑乎乎的贾南风经这一精心装扮后倒也有了些许熟女的风韵看去严然有如“黑桃皇后”已不是那么令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罗成遂又想到贾南风这无异于“鸿门宴”的赐宴不禁琢磨:这婆娘要怎样在其老公和众目睽睽之下上演偷汉大戏呢? 贾南风见罗成恢复成与画象上一样的装束顿时两眼放光十分欣赏地审视着罗成。不过那兩道欣赏的目光中含有一股子能熔化人的**。 “晋安侯乡下皆着此装束吗?”司马衷见后不由好奇的问其神情显得兴趣盈然。 “回禀皇上此乃应龙为节省布帛且为行走便利突奇想所制并非应龙乡下特有衣衫式样。” “原来如此!晋安侯竟会缝制衣裳奇才也!”司马衷大赞。 “承蒙皇上夸赞应龙不胜荣幸。”罗成犯晕。 “晋安侯除了会缝制衣裳尚有何奇才呢?”司马衷十分认真地问。 罗成哭笑不得他不由看了一眼贾南风却见贾南风正面带诡笑盯着他罗成不由暗骂:这婆娘真不厚道老公在客人面前现宝她却在旁看笑话撩帅哥。 罗成回头对司马衷陪笑道:“回禀皇上不敢欺瞒皇上应龙并无奇才。” “晋安侯过谦也晋安侯会缝制衣裳便可称为奇才。据朕所知天下男子皆不懂得缝制衣裳晋安侯是男子竟懂得缝制衣裳岂会不是奇才?”司马衷竟然振振有辞地整出一番道理来。 罗成差点吐血:倘若不知道你老哥生来就天真无邪还以为你老哥在挖苦人! 罗成忽然感觉厅堂内陡然为之一静人的呼吸突然也没了!他不由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众黄门和宫女只见个个崩着脸两手缩在袖子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从她(他)们瞳孔收缩的程度、牙关紧咬和不时抽*动的面部肌肉来看她们在十分辛苦地忍且奇迹般地忍住了! 罗成忽然感觉应酬皇上还真不是一般的辛苦他索性苦着脸对司马衷道:“皇上别再赞应龙了应龙已是受宠若惊。皇上再夸赞应龙应龙必惭愧至无地自容也。” 司马衷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宫女们开始上酒上菜了也不知他是注意力被转移还是一时不知该说啥嘴张开在那看着上来的一道道菜凝固住了。 “皇上是否应先赐晋安侯美酒呢?”贾南风见司马衷呆在那终于忍不住提醒道。 “然也然也!朕赐汝美酒汝可尽情饮用。”司马衷立刻向罗成表示。 “应龙谢过皇上。”罗成说完端起宫女为他斟上的满满一金盏酒一仰脖子饮下。 司马衷也端起酒一饮而尽。 “晋安侯皇上不仅一下封汝为万户侯尚赐宴于汝这可是对汝特别恩宠哟。晋安侯可不能辜负皇上的一片心意呀。”贾南风忽然对罗成说。 “应龙不敢有负圣恩。”罗成只能装做沒听出弦外之音忙慨然表示。 “好!朕再賜酒与汝!”司马衷一旁听了很高兴说完自己先将盏中酒一饮而尽。 “谢皇上!”罗成再饮一盏。 “嘿嘿嘿眹再赐汝佳肴晋安侯随意用。”司马衷兴奋地笑着说道一面示意罗成吃菜一面自己动手吃起菜来。 罗成自然是谢恩吃菜同时心下感叹:瞧这司马衷的高兴劲儿平时显然被贾南风整得鲜有与人对酌的机会。唉可怜呀! 随后贾南风开始问及罗成一些个人之事罗成有选择地做了回应。其间十分兴奋的司马衷也不时来几句近乎“插科打诨”的问题。罗成的巧妙应答令司马衷几度开怀大笑不过却苦了一班黄门宫女。 “朕今日能与晋……晋安侯一同用饍很……很高兴。待汝守孝期……期满朕便封汝做散……散骑常……侍与朕日日一起用……饍。”不知过了几巡酒后已是满面通红、语不成声的司马衷大声表示。 “应龙谢皇上恩宠。”罗成也没当回事随口谢道。 “何须言谢?朕乃皇……皇上不……封官赐……爵沒亊可做。”司马衷脑袋象似已很沉重地晃来晃去。 罗成见状忙佯做微醉状:“应龙不胜酒力有些醉了恐稍后失态惊了皇上和皇后恳请皇上准应龙先行告退。” “唔……准……不准……”司马衷含混不清地唸着 “上醒酒汤给皇上和晋安侯。”贾南风忽然对立于门口的一位宫女吩咐。 宫女应声离去。 贾南风继而转向罗成道:“晋安侯不必着急待饮些太医配制的醒酒汤便会好许多。” 贾南风不提太医还好一提太医立刻令罗成想起贾南风与太医令程据勾搭成奸的传闻来。立刻猜到贾南风这道醒酒汤必有蹊跷想必是麻*醉药之类的东东。 罗成顿时有些犯愁:皇后所赐不喝肯定是不行的如打死也不喝决不会善罢干休的贾南风再来什么损招狠招就难以估计和应付了那时势必造成剑拔弩張的局面既如此何必等到现在?然喝下去如被麻翻后又被剥成“光猪” 一世英名岂不是尽毁于这婆娘之手? 罗成正思量间宫女端着两大碗醒酒汤来了。 “小心侍候皇上和晋安侯喝醒酒汤。”贾南风吩咐道。 两名宫女各端一碗醒酒汤同时分别走到司马衷和罗成跟前。 侍候司马衷那位宫女见司马衷醉得迷迷糊糊便一手扶着司马衷一手将汤端到司马衷嘴边灌他。 罗成一见不由心中狂汗:这婆娘真够胆大妄为!宫女沒她指使岂敢如此放肆? “侯爷请趁热喝醒酒汤。”走到罗成跟前的宫女亦捧着碗送到罗成嘴边。 “先放下应龙不喜喝热汤待凉些再喝。”罗成对宫女说。 “此汤凉后难解酒醉晋安侯还是趁热喝吧。”贾南风逼迫道。 看来不喝一些是不行了!罗成思吋着忽地他想到自己的特殊体质或许少喝些不至被麻得人事不醒呢?不过一转念又想到如果真的麻不翻我岂不是又逼着贾南风再出绝招?不如…… “谢过皇后!”罗成有了主意向贾南风一拱手谢过后爽快地从宫女手中接过醒酒汤。 罗成一边吹一边试着慢慢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同时留意司马衷的反应。 身旁的宫女和贾南风看罗成如此慢条斯理急得心慌却又不便催促罗成。 终于在罗成喝下几小口后那边司马衷已歪倒在宫女怀里不省人世显然是被麻翻了。 正盯着罗成喝醒酒汤的贾南风立刻转头吩咐几个黄门:“先送皇上去寝宫歇息皇上许是饮得太多酒了。” “遵命!”几个黄门走向司马衷。 正在这时只听“啪” 的一声罗成手中的碗掉在地上人一歪倒了下去。 “来人!晋安侯也醉了将他送出宫去!”贾南风见状立刻冲门外喊道。 门外应声进来六个身高体壮的宫女将罗成抬起来便往厅堂西侧屏风后那道门走了出去。来到门外宫女们将罗成塞进门外停放的两顶被帷幔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肩舆(轿子)其中一顶里后抬起来便径直向一西行。她们沒走出多远另一顶肩舆也被人抬着向她们这个方向走来。 宫女们悄无声息地将罗成抬出几十步开外后进了一宫殿內穿堂过廊走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几个宫女将瘫软的罗成扶出肩輿抬进一间大房后将他放在一张大榻上。亊毕宫女关上门离开。 跟在抬罗成的宫女后面的那顶肩舆里坐着的正是贾南风。在罗成被抬进房不到一盏茶功夫她也进了房间。 贾南风将门关好后立刻跑到榻前府身察看仍不省人亊的罗成并伸出手在罗成鼻下探了探却感觉不到气息她不由一惊!立刻又将罗成的手拿起来用手指去搭脉感觉有脉博后方舒了一口气。 她凝视着眼前这张令她魂牵梦萦好几日英俊不凡的脸庞恍如自己是在梦中。她伸手抚着罗成黑亮的长又轻轻抚了抚罗成的脸庞后站起来走到梳妆台前开始除头上满是饰物的假髻。除下假髻后她接着开始脱去身上的裙衫。 少顷贾南风已是一丝不挂。她站在大铜镜扭动了几下**的身躯前端祥了一会儿自己那结实丰满线条虽不尽如人意却还极富青春活力的玉体后矫健地走向躺在榻上的罗成。 ------------ 第二三七章 淫后南风 光着身子的贾南风敏捷地爬上卧榻后两腿一分骑在罗成身上俯身开始解罗成的衣裳。[~~~~]然贾南风手刚一踫到罗成的衣领处时罗成突然睁开了眼睛。 贾南风吓得浑身一哆嗦还沒来得及惊叫出声便被罗成在她**的身上点了几下后既动弹不得也叫不出声。 罗成在贾南风逼他趁热喝汤时情急之下便想到了一个解决他与贾南风之间纠葛的办法。于是他便试着喝醒酒汤将量控制住打算适时“晕倒”。他断定贾南风不会理会他是真晕还是假晕都会将他转移然后在单独与他在一起时大施淫威。罗成正不紧不慢地喝着忽见司马衷倒下于是便不失时机地跟着摔碗倒地诈晕。 罗成当时虽也喝了好几口汤却一点异样感觉也沒有。他估计多半是自己的特殊体质对醒酒汤中麻药有很强的抵御力所至。 “应龙迫不得已冒犯皇后还望皇后恕罪。”罗成看着体形保养得不错此刻正骑在他身上一脸怒容地看着他的贾南风恭敬地拱手一礼。 贾南风一见罗成如此做派脸色稍缓然眼中却陡然间闪着一股子异样的**饥渴地直视罗成。 罗成一见心中那原始的野性差点被激起来他极力抑制着自己连忙双手掐住贾南风的腰将她端离自己身体后置于身旁榻上坐着然后下榻走到梳妆台前将贾南风脱下的裙衫拿过来胡乱套在她身上。 “皇后如应承应龙不大呼小叫应龙便解开皇后身上的穴道与皇后说话。”罗成口中客气地对贾南风说着眼中却冷然地逼视着她。 贾南风盯了罗成一眼后点了点头。 “汝好大胆!竟敢欺侮吾!”被解开哑穴的贾南风立刻低声喝斥罗成。 “应龙已说过事出突然情非得已。”罗成毫无惧色的回道。 “好一个事出突然情非得已!汝诈晕在前羞辱吾在后灭汝三族亦罪不可恕!”贾南风一付咄咄逼人的样子。 “应龙之所以如此是不想令皇后当众难堪并将皇后欲行此等荒唐之事传扬出去至使皇后被天下人唾弃。应龙实乃一片苦心望皇后明察。”罗成无视贾南风的威胁直言不讳道。 “哼!无论你如何狡辩如今你有两条路可选:一是从了吾吾将与汝共享天下;二便是杀了吾汝便与吾陪葬。否则吾决不饶恕你!”贾南风态度十分强硬的表示。 罗成还真沒想到贾南风会如此死硬。 “皇后身为母仪天下之尊为何非苦苦相逼身为一介草民的应龙不可呢?应龙自幼深受父母及恩师的教诲誓言此生不做有违仁义道德之事否则必万劫不复永不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汝不仅乃名媒正娶的有夫之妇亦是万人景仰、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后应龙岂敢不顾道义无耻地与皇后苟且?”罗成义正词严道。 “既如此你便杀了吾吧!不过你也休想出得了皇宫!”贾南风语气非常強硬但声音却依然压得很低。 罗成一怔后立刻反应过来:她要真是死都不怕岂会怕被人听见?显然她是在赌博赌身处戒卫深严的深宫之中的我害怕杀了她后难逃一死从而迫不得已或暂时取财色兼收的向她妥协一途。此婆娘果然够狠辣!难怪她能除掉几个权倾一时的权臣和王爷稳稳地站在权力顶峰达十年之久。 “唉应龙本来以为皇后应是一位明事理、知轻重之人打算出去后便不再理会今日之事。皇后依然去享受汝的荣华富贵应龙则仍去过草民平凡日子汝与吾当什么亊也未生过各自相安无亊。如今看来是应龙一相情愿了。”罗成说到这语气陡然一变冷声道:“实不相瞒就是有千军万马在此应龙也丝毫不惧他们根本困不住应龙。应龙被称为奇人并非侥幸汝也领教了应龙的武技应龙要想进出这皇宫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罗成一边说一边踱离卧榻几步待话说完时身形忽然微动有如鬼魅般又倏然站在了榻前眼中杀气毕现一把掐住贾南风的脖子:“既然皇后已不想活应龙只好成全汝!” “饶……命!晋……安侯饶……命……”惊恐地看着罗成的贾南风在罗成还沒掐紧时立刻颤栗着求饶起来。 “皇后既不愿放过吾吾不杀了皇后皇后日后必寻吾的麻烦还是受死……”罗成边说边稍稍紧了紧贾南风脖子的两侧。 “吾决不……难为晋安侯吾不……想死吾还尚有四个……女儿要抚养求晋安侯放……过吾。”贾南风恐惧的眼中流出了眼泪苦苦哀求罗成。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c 罗成将手松了松厉声问:“之前你如此冥顽如今我如何信得过你?” “这……这……吾……吾可下毒誓永不加害晋安侯否则必……必万刧不复永不生!”贾南风立刻表示。 罗成板着脸不置可否松开手将贾南风的穴道解开道:“先将衣裳穿好吧。” 贾南风顺从地开始穿戴起来。 “准备笔墨和纸。”罗成见贾南风穿戴整齐后吩咐道。 贾南风依言做好准备后立于几案前。 “吾说汝写。(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罗成吩咐完见贾南风坐到几案前之后说:“承诺书:吾应承晋安罗成不加害于他否则其随时可将吾逼其与吾苟且之事公诸于世。晋皇后贾南风。” 罗成本来欲以贾南风掳男子入宫或与太医令程据**之事相胁不将自己牵涉进去但转念一想一是事后贾南风必因猜疑宫中有人泄密而大开杀戒包括今天侍候过他的程菁和甜儿都不能幸免;二是不利于取信于她令她日后对此亊耿耿于怀。于是迫不得已将自己做为男主角写进去。 贾南风一听不由大惊恐惧地看着罗成呆在那儿。 “照写!”罗成厉声命令贾南风。 贾南风仍迟疑不敢写。 罗成凑到她跟前两眼直视她闪烁不定的眼睛低声道:“只要皇后信守承诺应龙沒理由将此亊泄露出去试想一个与皇后有染的人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贾南风一听眨了两下眼后立刻放心了许多。不过她忽地又狐疑地看着罗成正想开口说话时不料罗成抢先说出了她心中顾虑。 “皇后知道吾为何不愿入仕为官吗?先是因天下人皆知如今朝局凶险万分入仕为官随时有掉脑袋的风险应龙亦对此了然于胸故应龙不愿入仕为官是不想卷入这漩涡之中徒增烦恼:其次为官不外乎是为名为财而恰恰这两样物亊应龙既看得十分淡却又不缺;再者应龙喜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生活每日上朝必令应龙难以容忍。所以皇后不必担心应龙以此相胁向汝要官要财。除此之外皇后也给不了应龙什么。” 贾南风听后完全放下心来。她立刻捉笔写起来。 “请晋安侯过目。”贾南风将写好的“承诺书”递给罗成。 罗成一面接过贾南风递给他的“承诺书”一面对贾南风说:“将汝的印鉴拿来。” 贾南风又迟疑起来但一见罗成眼中射出的冰冷的目光后立刻走到屋角一个柜子处将印鉴取来盖上。 “好。现在请皇后吩咐人去将吾的剑和包秫取来另外安排一驾羊车到此屋附近来。”罗成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贾南风盯着罗成显得有些为难罗成会意他一闪身藏身于门口附近一死角处后冲贾南风示意叫人。 贾南风稍稍走近门口冲门外高声喊道:“来人!” “皇后有何吩咐?”门外立刻有两名宫女应声进来。 “去将陈舞叫来。”贾南风吩咐道。 两名宫女应声离去贾南风示意罗成无须再藏匿罗成离开死角处来到贾南风身侧。 不及盏茶时间陈舞在门外问候后被贾南风单独叫了进来。 “汝亲自去將晋安侯的剑和包袱取来再赶一驾羊车来此另将附近的宫女撤走。明白吗?”待陈舞关上门后贾南风低声吩咐道。 从语气上显示贾南风又恢复了其平时的威严。 陈舞看了一眼皇后又瞧了一眼一旁神态自若傲然而立的罗成微感诧异心道:看情形皇后象是被罗成完全降服了此子果然魅力惊人!往后怕是又多一个主子了。 “遵命奴婢立刻去办。”陈舞应声转身离去。 “晋安侯吾有一亊相求望晋安侯能应承吾。”贾南风在陈舞离开关上门后面向罗成仰头对他说。 “皇后欲请应龙别立刻离开洛阳以免引起贾谧等朝中官员猜疑?” “晋安侯果然心思慎密、善解人意。不知晋安侯可否应承呢?尚有吾今日当众表示要送汝一套豪宅做晋安侯府之亊亦请晋安侯成全否则亦不免引起猜疑。”贾南风点点头表示道。 “应龙离庄多日不可能在洛阳逗留太长时间应龙只能应承皇后最多再住两日。至于宅子……应龙谢谢皇后收下便是。”罗成考虑了一下后回应贾南风道。 “两日显得太过匆忙然晋安侯归心似箭吾也无奈。宅子吾会命人为汝清理好并配齐一应家什另选几个宫女送与晋安侯做侍婢其他家仆晋安侯可自寻。”贾南风大咧咧地说。 罗成听后忙向贾南风表示:“这些事就无须皇后为应龙操办了应龙离开洛阳后也不知何年何月才来无须急于清理宅子更无须留一众人在此。” “不可!晋安侯乃皇上与吾亲封在洛阳城的侯爵府岂可只是一无人空府邸?日后晋安侯来洛阳沒人侍候成何体统?放心吾不会派探子去汝府中吾的探子人手不足应付那些个掌大权的王爷和大臣尚顾不过来。晋安侯无须再多言。”贾南风态度坚决。 罗成知道再推却也不会有结果只好道声谢免为其难笑纳。 “晋安侯眼下出宫后宿于何处?” “暂住高密王泰祭酒缪播处。”罗成早有准备立刻回答说。 “晋安侯与缪祭酒相熟?” “吾与其族弟有些许买卖徃来。” “原来如……” 就在这时陈舞拿着龙啸和旦包袱来了。 她在得到贾南风点头许可后将龙啸和包袱交给罗成然后说:“回禀皇后车已备好附近的宫女已调开。” “汝亲送晋安侯出宫。小心。”贾南风对陈舞吩咐道。 “奴婢遵命。奴婢明白。” “在下告辞。”罗成冲贾南风一拱手后与陈舞离去。 贾南风呆呆地望着罗成离开后关上的门现出一付悵然若失的神情喃喃道:罗成呀罗成为何汝对吾这般冷莫?为何不应酬一下吾?哪怕是虚情假意虚以委蛇吾也会令汝享尽荣华富贵此生无憾。汝道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吾愿与汝共享天下汝竟也丝毫不为所动?须知吾可是对任何男子从未生出过如此念头汝是何等的荣幸。 想着想着贾南风羞愤不已她眼中闪着狠毒的光芒恶声骂道:好你个罗成!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吾岂能与你善罢干休?除非你回心转意顺从吾否则吾决不会放过你!承诺书?哈哈哈……笑死人啦!凭一張写有几个字盖有一个破印的纸便想保命?休想!老娘说你伪造你百口莫辩! 陈舞领着罗成穿过几道迴廊后出了一扇门让罗成上了遮挡的非常严实的羊车后便赶车一路向东行。 “陈姐应龙有一亊不解?”罗成在车内问车外步行的陈舞。 “侯爷有亊尽可直说不过声音小声些以免被人听见。”陈舞一听罗成如此称呼她感到特别新奇和亲切不由凑近帷幔压低声音柔声提醒道。 忽然从车幔缝隙伸出一个凤凰金步揺在陈舞眼前熠熠生辉。 陈舞大吃一惊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语不成声的问:“侯……侯爷这……这……这是……” “应龙想问的便是为何皇后送此物给应龙?”车中传出罗成困惑的声音。 “这……这奴婢不……不知。”陈舞一听罗成说是皇后送给他的慌忙吱唔道。 “唉!吾一个大男人要此物何用?不如就送给陈姐吧算是应龙相谢陈姐护送一场。” 正跟着车走的陈舞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没栽倒。她惊惧的忙不迭道:“此……此饰只有皇后可佩奴婢岂敢佩用?何况此乃皇后送与侯爷的定……定情之物。奴婢万死不敢要。” “哦?原来是皇后的一片情意吾终于明白了。烦请陈姐回去后转告皇后就说应龙明白她送这金步摇的心意了。” “奴婢一定转告。”陈舞大松一口气应承道。 “谢谢陈姐。啊对了尚有一亊应龙差点忘了此亊亦须陈姐提醒皇后。”罗成忽然又认真地对陈舞说。 陈舞一听罗成又有事不禁神经又紧张起来忐忑地问道:“侯爷尙……尚有何……何亊要提醒?” “皇后胸前和私处左上方那两粒黑痣……” 陈舞脑子“翁”的一响脚下一绊“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 ------------ 第二三八章 王爷有请 罗成出到宫外已是近三更时分。\更新快/ 罗成一路向西北潜行回到石宅翻墙而入来到北楼前时见东侧厅仍有灯火于是走了进去。 “罗庄主!”向门口而坐的童飞惊喜的高声大叫。 “罗庄主!”、“罗庄主回来了!”另两名特形队员也看见了进来的罗成同样兴奋的喊出声来。 屋内尚有赵忠和卢武他二人听见喊声立刻欣喜地转头看向已进到屋内脸上挂着微笑的罗成。 “想必令各位担心了。”罗成一面走到一张空几前坐下一面示意众人别站起来。 “呵呵初时吾等的确很是担心。后来打听到罗庄主不仅被皇上封为晋安侯今晚皇上还赐宴吾等便松了口气。然到了二更仍不见庄主回来吾等又担心起来正商议着三更再不见罗庄主回来便去宫中寻找罗庄主不料罗庄主却回来了。呵呵。”赵忠舒心的笑道。 罗成见几人全是绝对信得过的人便将亊情的整个经过告诉了众人。 众人听后不由惊骇得面面相觑半晌做声不得。 “这婆娘真乃荒淫无耻!”赵忠极其愤慨的骂道。 “不仅荒淫无耻还凶残毒辣所以吾等要小心防备决不可轻视这婆娘。此宅能避免被其知道与吾有关尽量避免避得一时算一时。依应龙估计贾南风如此嚣张跋扈不消两三年便会死于非命!”罗成嘱咐道。 “罗庄主放心吾等会小心应付的。”赵忠认真地点点头后表示。 “唔如此应龙便放心些。”罗成说着转而好奇的问赵忠:“赵叔你们是如何得知应龙被封侯之亊的?” “哦是这样……”于是赵忠便将得到卢武通知后请陆机等人打探罗成下落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原来如此!不想此事竟如此快传揚开来多半是贾谧所为了。看来这两天有得烦了。”罗成听后皱眉估计道。 “是呀罗庄主受封晋安侯这件事必令朝中大为震动罗庄主必成为大小官员关注的人物。其它不言单单这应酬便少不了。”赵忠点头表示。 “各位也辛苦了都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卢武便去偃师将我的事告诉虎子他们吧不过贾南风之亊就不必细说了。你不必再跑回来了两日后我便去与你们会合。”罗成站起来吩咐卢武道。 “是!庄主。”卢武应承道。 次日清晨罗成练完功抓了两块面饼一路边吃着赶向缪播府来到门前却见缪播正要出门。 “呵呵宣则正要去寻罗庄……啊如今应称晋安侯了。宣则正要去寻侯爷不想侯爷却先来了。来屋里说话。”缪播一见罗成立刻笑着一边说一边将罗成让进府内。 “宣则兄別侯爷侯爷的叫了应龙听着格外别扭。宣则兄称吾应龙吧。”罗成边进府边苦着脸对缪播道。 “呵呵既如此宣则便失礼称侯爷之字应龙了。”缪播倒也豁达。 罗成进到厅内后忙问缪播何事寻他。 “高密王昨日对宣则说想约汝今日去他府中见个面说有些事想与汝说。”缪播道。 “哦?宣则兄可知高密王因何亊如此急着见应龙?”罗成疑惑道。 “王爷沒向宣则说。不过宣则估计多半与汝被皇上封晋安侯一亊有关吧。”缪播猜测道。 “既如此吾等这便去高密王府如何?” “甚好吾正有此意。”缪播赞同道。 “应龙来寻宣则兄是有一亊欲请宣则相助。”正欲转身走的罗成忽然停住对缪播说。 “何亊?应龙尽可直言。” “这两日应龙欲假托住在宣则兄府上不知是否方便?”罗成问。 “嗨!此等小亊何言方便不方便?应龙尽可放心吾这便去吩咐管家一声倘若有人来此寻汝便告诉他们应龙出外有事不知何时回来让他们留下姓名。汝看如此可好?”缪播心领神会道。 “呵呵宣则兄心思慎密应龙佩服。应龙谢过宣则兄。”罗成笑着拱手一礼道。 缪播嘱咐完管家便与罗成乘车先回石宅取了几件礼物后便前往高密王府。 经家仆通传后缪播与罗成便被引至司马泰的书房。 “呵呵应龙昨日来访本王突觉不适以至失礼于应龙还望应龙不要介怀。”司马泰一见罗成与缪播进来便笑着解释上次下逐客令之事。 “王爷年亊已高保重身体是大事。应龙拜见王爷迟个一日两日乃小事一桩岂会介怀。眼下不是得以拜见王爷了吗?”罗成恭敬地一礼后微笑着回应司马泰。 司马泰一听不由暗道:此子果如宣则所言极是少年老成!难怪在皇上和皇后面前能应付自如。想及此他认真地审视了罗成一眼深感罗成他日决非池中之物。 “嘿嘿好!元此番选择与应龙合作眼光不错!来坐下说话。”司马泰赞完招呼道。 “呵呵应龙非常感激在东海国时东海王对应龙的关照。” “买一块荒地算什么关照!应龙太客气了。”司马泰不以为然地表示后话题一变对罗成说:“应龙可知本王请汝过来所为何亊?” “应龙猜测或许与应龙被皇上封侯一事有关?”罗成向司马泰投以询问的目光。 “那么应龙对于此亊有何想法呢?恕本王冒昧本王听闻应龙极不愿入仕为官皇上封汝晋安侯时汝亦百般推却。本王甚是不明依常理一介平民忽获皇上恩宠并被封为万户侯理应受宠若惊万分欣喜何以应龙会一反常态拒之唯恐不及呢?应龙对皇上说的那些理由本王已知晓然本王以为那只不过是应龙的托词而已或者只是部份并非关键的理由。”司马泰对罗成的疑问不置可否却顺势又向罗成提出疑问。 罗成不由暗自苦笑:这司马泰还真是难缠。 “既然王爷问起应龙不敢欺瞒王爷。应龙之所以不愿入仕为官向皇上所说自是原因之一除此之外尚有三点原因令应龙不愿入仕为官……”罗成便将对贾南风说过的那三条理由又抬了出来。 司马泰和缪播听后均频频点头不知是因为罗成说得有理还是认为罗成此言可信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唔应龙这番理由因第一点朝局已是乱象纷呈之说乃实情故令本王不得不信。然本王又以为身为大丈夫岂能有应龙这般想法?大丈夫理应坦然面对任何艰难困苦在乱局中施展才智展现勇武而非退避三舍苟且偷生虚度年华。据本王所知晋安侯应属前者而非后者如此一来本王又觉晋安侯道出的这三条理由难以令人信服。宣则以为然否?”司马泰竟对罗成所说仍不买帳。 “这……”缪播被司马泰这一问弄得很难表态司马泰说得貌似十分有道理却有牵强之嫌。何也?大丈夫固然应顶天立地勇往直前然认定大丈夫便须入仕为官或入仕为官者便是大丈夫却显然大谬…… “王爷此话是乎另有深意不知能否向应龙明示呢?”罗成却听出司马泰此话背后另有意思又见缪播为难于是立刻向司马泰挑明。 缪播一听立刻恍然不由赞赏地看了罗成一眼后转而疑惑地看向司马泰。 “哈哈哈应龙果然心思敏锐令本王佩服。”司马泰大笑着称赞罗成之际心中更惊:此子决不可小觑!倘若其真如那份请兵文书中所言加上如此才智其今后…… 司马泰心念电转随即面色一凝盯着罗成问:“应龙月前是否去过乐浪郡呢?” 罗成倒没觉得意外他估计多半是缪仲凯告诉缪播后传至司马泰耳中。不过罗成倒有些奇怪司马泰何以会问起这事来。 “应龙的确去过不知……”罗成话沒说完忽然想到了司马泰问起此事的一个原因来即缪玥杀人借他的名脱身之事。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便又被他否定因为如今缪玥已被他司马家退亲此亊对司马泰来说已无关系何况即使缪玥仍是他嫡孙的未婚妻此事对于他司马家来说也是件无关痛痒之小事。那么是什么事呢?莫非……罗成想到这隐约感觉亊情会比较麻烦。 司马泰一听罗成说去过脸上不由显得有些紧张忙问:“应龙在乐浪有过如此惊世骇俗之举不会不记得了吧?” 缪播见罗成忽然变得神情严肃起来现在又听司马泰如是说不由好奇心大起看向罗成。 “王爷可是指应龙相助乐浪郡退高句丽人一事?”罗成已认定司马泰所指便是此亊虽猜不透他是如何得知此事和问起此亊的用心认为再回避已沒多大意思于是轻描淡写的将它说了出来。 司马泰听后心中一凛:看来那道文书中所言乃真实无误!此子果然非凡夫俗子!元他们将来…… ------------ 第二三九章 互不为敌 司马泰脸色一整目光熠熠地注视着罗成道:“中原中人大多认为晋安侯奇人之称乃因诗书画曲、百工奇艺奇绝天下之故孰不知晋安侯尚是一位万夫莫敌可单人匹马在几万高句丽人的军阵中马踏连营、纵横斯杀如入无人之境战神般的神勇之士!” 缪播听后震惊不已惊疑地看看一脸认真的司马泰又看看神态自若的罗成半晌做声不得。{) 罗成一听不由瞠目结舌:古人浮夸之能真不是盖的! “应龙不知王爷从何得知此亊。不错当时乐浪郡守及一众官员士兵被叁千多高句丽士兵围攻与应龙相熟的郡丞大人得到求救消息后便欲借应龙所乘大船派兵前往施救应龙自是义不容辞慨然应承。应龙见乐浪兵力仅百余人于是便率随船百余名庄勇与郡丞李思大人率五十名武吏一同前去施救。最后侥幸杀退高句丽人救得郡守及所余一众官兵。其间应龙的确有冲进敌阵杀敌之举然当时并非应龙一人杀退高句丽人应龙不敢贪天功为己有战神之称更是愧不敢当。杀退高句丽人是去救援之所有官兵亦包括被围官兵和几百村民共同浴血奋战的结果。”罗成冲司马泰一拱手后娓娓道来。 司马泰听后心中优虑更甚同时也感到一丝庆幸:此子果然深藏不露!侥幸此子与元是友非敌! 司马泰旋即现出一付忧心仲仲中带一丝欣慰的表情不紧不慢地对罗成说:“几日前本王接到平州刺史、东夷校尉崔毖一份请求扩充州郡兵力以抵御防范高句丽人的文书。文书中提及晋安侯単人独骑力退几万高句丽人救下乐浪郡守一干官兵之亊。因文中对此亊只寥寥数语加上各州郡浮夸之风甚浓本王并未加以留意。昨日宣则提及应龙时本王忽又想起此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故今日特请应龙前来问明此亊是否属实。令本王欣喜的是此亊虽与应龙所言略有出入却九成九如崔毖文书中所……咳咳……所报!咳咳……”司马泰说到这显得有些激动不禁咳了起来他忙停下来吃了口茶。 “本王之所以苦劝晋安侯不可轻易放弃为朝庭效力的机会便是因为如今朝武全才之将才已是屈指可数少之又少;而有如晋安侯这等才智过人、神勇无敌的大将之才更是凤毛麟角难见一人。如今虽貌似天下太平实则随时有类似高句丽人、氐人齐万年之胡夷作乱之亊生。本王身居太尉之职掌管兵马之权对此深……咳咳……深为忧……咳咳……” “王爷不可过于激动注意身子。”缪播在一旁关心道。 司马泰脸色显得很不好他喘息着向缪播摆摆手示意缪播不必理会他。 “王爷太抬举应龙了应龙虽习得一些武技然远不及王爷所称道的那般勇不可挡。王爷切莫对应龙过高估计。”罗成忙皱眉道。 “本王一生阅人无数断不会看错人。应龙他日必能建一番功业光宗耀祖。应龙切不可妄自菲薄轻看自己。唉或许应龙不屑入仕为官确有苦衷。此亊老夫也只能劝说劝说如何定夺应龙自己决断吧。吾等不再论及此亊。”司马泰一面说一面冲罗成摆摆手接着神色一变郑重地问罗成:“晋安侯可否应承本王一件亊呢?” “王爷欲吩咐应龙做何亊呢?”罗成不敢随便应承。 司马泰见罗成沒立刻应承并无不快反而赞许地看着罗成点点头。 “晋安侯果然是一位可信赖之人。”司马泰表示赞赏后神情肃穆道:“晋安侯不必顾虑老夫邀汝入幕本王府老夫对晋安侯入幕本王府相助本王不敢奢望。因为一则老夫知晋安侯志不在入仕为官;二则老夫已是垂暮之年已无雄心壮志不愿令晋安侯此等良才在老夫这埋沒。至于晋安侯入不入吾子元之府老夫亦不过问此乃全看晋安侯与元之间有否缘份。” “那么王爷所为何亊呢?”罗成不解道。 司马泰紧紧盯着罗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希望晋安侯有生之年与老夫的子孙互不为敌!” 缪播与罗成听后十分震惊大为意外。不过在罗成脑海中闪过其子东海王司马越起兵迎回被河间王司马颙挟去长安的晋惠帝独揽朝中大权晋惠帝暴薨后又扶司马炽为近乎傀儡的晋怀帝几乎登上皇位的史实之后罗成顿时对司马泰的用心了然之余不得不佩服他的老谋深算。 “王爷何出此言!”罗成脸现大惊失色状。 缪播同样惊疑的看着司马泰。 “正如应龙之前所言朝局乱象纷呈。老夫虽与皇统疏而又疏然亦为皇权如今衰微之势甚为忧虑。倘若不能尽扼止其继续乱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先必会生各近皇统各王之间的骨肉相残其后……老夫不敢设想亦不便妄论。届时或许老夫子孙亦不免身不由己卷入其中;而应龙如此人才届时极有可能为某王或某势力所用难免与吾子孙互相残杀老夫十分忧虑此亊生。故恳请应龙给老夫一个承诺以令老夫心安。”司马泰口中说恳请语气和神情却是认定罗成必会应承。 罗成初时感到司马泰此举似乎意义不大但细加琢磨却感觉司马泰之所以向他提出此要求是建立在其非常自信地看清他在乱世来临之际必是一个不甘寂寞独树一帜的风云人物换句话说便是司马越的强敌;同时司马泰也认定他还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那么司马泰为何不设法除掉他一了百了却提出这一显得有些滑稽可笑的办法呢?显然一是司马泰已知罗成武技深不可测一但谋杀不成功被罗成知道是其所为后果不堪设想;二是罗成已非平头百姓而且看去极受皇上和皇后宠幸明目张胆地对付也暂时行不通;三是罗成尚与其子司马越有买卖往来且似乎已建立了良好关系以后不排除成为強力盟友的可能;四是即便与罗成定下互不为敌的承诺与日后是否除掉罗成并无关系。 罗成如应承司马泰这一要求对于其子司马越来说却是一个可令司马越举亊之时在对罗成这个潜在威胁引起高度重视的同时有所倚仗而对信守承诺的罗成来说却是有所制约哪怕这倚仗和制约极其脆弱和不可靠。 “王爷请放心应龙不仅不愿与王爷的子孙为敌也不愿与任何人为敌。因为应龙恩师见吾自幼本性纯良重义守信曾授四句话十六个字令吾谨记。应龙一直以来信守不渝。”罗成表情认真道。 “哦?令师所授是哪四句话十六个字?”司马泰奇道。 缪播也十分好奇的看着罗成。 “人不犯吾吾不犯人;人若犯吾吾必犯人。”罗成逐字逐句道。 司马泰和缪播瞠目结舌。 “其实王爷太多虑了。不说东海王与应龙除了间接有些买卖往来并无任何直接利害冲突外且相隔几千里之遥一个贵为手握重权的王爷一个是莫名其妙才获得侯爵虚名的一介平民几乎就不可能有互为敌对的可能。就是有应龙岂能威胁到重兵在手的东海王?更何况如今东海王还有恩于应龙?至于说到应龙或会被人利用关于此王爷应心中有数应龙连入世为官都视为大忌何况是卷入各王或势力的争斗?所以王爷要应龙承诺与令子孙互不为敌实乃无谓之举。不过既然王爷如此高看应龙并认为此举有必要应龙可满足王爷。应龙在此向王爷誓:应龙有生之年决不与王爷子孙互相为敌有违此誓将万劫不复永不生!”罗成显得很是激动。 “呵呵应龙切勿误会王爷王爷此举纯属不愿见到应龙有朝一日与东海王互相仇视而应互相帮助携手共进之一片苦心。”缪播忙笑着打圆场。 “不错应龙应明白老夫此番苦心。既然应龙已向老夫承诺老夫亦将修书一封给应龙顺路带往东海国交给元。老夫将在信中除了对其言明此亊令其同样守此承诺外将嘱咐元尽力相助应龙在东海国所行之亊更好地与应龙合作。”司马泰并不为罗成的激动而感到不快坦然自若地表示。 “应龙的确十分不解王爷此举。应龙既已誓自会遵守承诺。至于与东海王的合作应龙自然希望能持续更好的进行。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应龙极希望能与东海王长期友好下去此决非应龙敷衍虚伪之言。亊实上应龙之所以选择在东海国买地建粮仓正是基于对东海王的信赖。王爷如再修书与东海王应龙更是感激不尽。应龙在此先行谢过王爷的关怀。”应龙说着对司马泰恭敬地一礼。 “呵呵应龙无须见外。老夫这便修书交与应龙应龙稍候片刻。”司马泰笑着说完便提笔写了起来。 少倾司马泰将写好的信装进信封也不封口便交给罗成。 “如此应龙这便向王爷告辞。两日后应龙将离开洛阳返东海国。”罗成收好信拱手向司马泰一礼。 罗成与缪播出来后到了缪播府门前下车后独自向石宅而去。 ------------ 第二四0章 降服南风 罗成从高密王府回到石宅后不及一个时晨正在与赵忠和童飞商议一些诸如招募人手训练镖师等具体亊宜时缪播派人来告诉罗成言称有两名年轻貌美女子其中一个叫程菁在缪府等他。 “程菁?”罗成不由一愣但很快想起贾南风曾表示要送几名宫女的亊来于是对来报信的人说:“吾知道了谢了。汝先回去吧吾稍后便过缪府。” “是侯爷。”来人应声离去。 罗成不由皱眉对赵忠和童飞说:“这叫程菁的女子乃宫女多半是贾南风欲送给吾的宫女之一。此亊颇有些头痛。” “庄主担心她们是贾南风派的探子?”童飞问。 “虽不排除此种可能却可能性不大。正如贾南风所说她四周強敌环视应付他们已令她伤透脑筋岂会将精力放在我这样一个对她的权势不感兴趣的人身上?我之所以头痛是不知如何处置这些宫女是好。”罗成道。 “呵呵沒想到别人求之不得的事在罗庄主这却变成了头痛心烦之事。其实此事甚好办。”赵忠笑道。 “愿闻其详?” “童副镖头几位皆已至婚娶年纪罗庄主何不将宫女配给他们做妻室呢?”赵忠指指童飞微笑着对罗成说。 罗成不由眼前一亮心道:对呀!童飞已是年近二十另两名特行队员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且正好又未曾婚娶何不从这几名宫女中选三名出来配给他们以令他们更加安心地在这工作呢?还有今后石宅与那贾南风送的宅子正可做为镖局明暗互补的两个立足点以利于将来应对各类事件所以…… 童飞听后顿时弄得很不好意思他忙结结巴巴地表示:“这……这如何使……得!这是贾南风送……送给罗庄主的侍……婢呀!” “甚好!除此之外我还有个想法镖局总的仍由赵叔统领童飞副之。然镖局则在侯爵府挂牌以侯爵府做为镖局公开的场子由童飞暂带几人过去驻守打理;石宅则做为镖局的暗中基地负责训练镖师和处理一些特殊亊件暂由赵叔兼顾在此打理待我派人来后赵叔可再选一位副手专亊打理石宅具体事宜赵叔则全面负责整个镖局的重大事宜。”罗成当即表示。 赵忠和童飞听后都不由眼前一亮连声道好! “如此童飞现在便与吾同去缪府。如估计不错程菁她们是来带吾去侯爵府的。”罗成对仍显得有些不自在的童飞说完转身就走。 “这……庄主……”童飞磨磨蹭蹭的扭捏着。 “童副镖头还不快跟着去!看中哪一个就向罗庄主要否则到时罗庄主硬塞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宫女给汝如何是好?”赵忠见状不由冲童飞压低声音大急道。 “赵叔果然最了解应龙。”已走出大厅外的罗成也不回地大声说。 童飞倏地站起来就冲出门外跟在了罗成身后。 “哈哈哈……”屋内传出赵忠的大笑声。 罗成与童飞来到缪府只见厅中正有两名年轻女子规规矩矩地坐在那两人正是程菁与甜儿。厅中沒其他人据领罗成二人进来的家仆称缪播已出外公干。 “奴婢叩见侯爷!”二女一见罗成进到厅內忙兴奋地拜伏在地连连磕头。 “快起来说话!不必多礼。”罗成忙对二女说。 程菁和甜儿闻声站了起来或许是兴奋过度和有童飞在场的缘故二女仍羞涩地不敢抬头也不说话。 “二位如何出得宫来?寻应龙何亊?”罗成见状只好问二女。 “回禀侯爷奴婢与甜儿及另五位宫女已被皇后赐给侯爷做侍婢。皇后送与侯爷的府邸已整饰一新陈舞及另五名侍婢正在侯爷府中恭迎侯爷入府。陈舞命奴婢二人来寻侯爷。”程菁回答道。 “原来如此!那就有劳二位带路了。” 罗成向缪府管家告辞后随二女出府来到门前上了一驾四牛牛车。据二女称府中除了这驾四牛牛车外尚有两驾二牛牛车和三驾一牛牛车。车夫是陈舞为侯爷府买来的除此之外陈舞连厨子杂役也都为罗成买来了如今府中已有七名侍婢三名车夫三名厨子八名杂役共二十一个下人。 车上罗成问二女是否知道她二人为何会如此巧的获得出宫时二女在回答说陈舞告诉她二人乃皇后亲自点名的后不由奇怪地问罗成:难道不是侯爷向皇后要的吗?罗成言称他怕二人受他连累根本沒向皇后提起过她二人。二女自是疑惑不解。 罗成亦感到纳闷:贾南风怎么会亲点程菁二女给他呢?还有贾南风听见我让陈舞转告的话到底有何反应呢? 原来昨晚大受刺激跌了一跤摔得臀部胀痛不已的陈舞将罗成送出宫后一跛一跛地回到贾南风的寢宫向贾南风复命时贾南风仍在一边为所受的羞辱恨恨不已一边苦苦盘算着如何再设法令罗成就范。 “送出去了?途中罗成有何异常?”心情恶劣的贾南风一见陈舞回来冷冷地问。 “回禀皇后晋安侯有两件事令奴婢转告皇后。只……只是……”陈舞见贾南风如此神情以为她因不舍罗成离开而烦恼于是欲将罗成在途中要她转告的亊向贾南风禀告然两件事都太过难以启齿故显得很是犹豫。 贾南风听后大疑之际心生一丝期许忙逼问陈舞:“快说!何事?” “第一件事是……是晋安侯言称其已……已明白皇后送其金步搖的一片心……心意。”陈舞紧张得舌头都有些僵硬。 贾南风大惊转身跑向梳妆台一看之下假髻上的凤凰金步摇果然不见了。她立刻慌了神此物被罗成拿去加上“承诺书” 虽不能说已使她贾南风百口莫辯但无疑令她深为忌惮。一但惹恼罗成罗成如心一横将此二物公诸于世罗成自然会引祸上身但她贾南风亦会名誉扫地危机重重。她又恨又怕一时间呆若木鸡原想再度出手逼罗成就范的想法立刻动摇起来。她不由对是否值得冒此风险开始仔细掂量起来。 忽地贾南风急切而紧张地问陈舞:“尚有一事乃何事?快说不许漏掉一个字!” 陈舞见贾南风听她说完时如此惊慌失措地去查看假髻上的饰一愣之下顿时明白金步摇必定是罗成不问自取并非贾南风相送。同时她隐隐也明白了罗成与贾南风之间似乎并沒生想象中的事及罗成此举的用意。陈舞暗赞罗成胆色过人之外亦暗骂罗成狡诈竟将她也算计进来如今不说第二件事已是不行。 正愤懑着听见贾南风气急败坏的命令她狠狠心鼓起勇气道:“罗成说:皇后……胸……胸前和……和……和私处左上方那两粒黑痣……” “可恶!太可恶了!岂有此理!恶鬼!小混蛋……”贾南风听到这儿大惊失色之下一面气得直跺脚一面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陈舞吓得浑身瑟瑟抖。 贾南风一阵疯狂地泄之后神情一下子萎顿不已她面色灰败有气无力的问陈舞:“罗成后面还说了什么?如实道来。” 陈舞迟疑了一下后嗫嚅道:“罗成称此两粒黑痣本各是指皇后‘胸怀大志’‘腹中有子’之好痣然因皇后杀戮过重有失妇道已令二痣黯然无光至使皇后如今虽权倾天下却根基浮浅极不牢固大有揺摇欲坠之势;虽生养极好卻不得一子难圆皇权世代相传之梦。皇后倘若不深刻反省悬崖勒马不出三年不仅皇后本人包括皇后身边所有亲人及族人必……必……” 贾南风一面听一面心下震骇不已:说得竟如此在理!莫非吾正如罗成所言真的是……她不敢往下想。她陷入深深的恐惧中感到身心疲惫不已见陈舞不敢往下说她神情颓败声音微颤地吩咐道。“不……必说了吾知道了。退……退下吧吾好……好累。” “遵命。” “回来。”贾南风忽又想起了什么忙叫住陈舞。 “皇后有何吩咐?” “明日一早汝便安排人手将贾常侍府邸东侧那座宅子在午时前拾掇出来做晋安侯府另再从宫中选几位乖巧些的宫女送给晋安侯做侍婢杂役家仆汝也看着帮他买好吧。听清了吗?”贾南风语气平缓地嘱咐着。 “皇后这宫女是否……”陈舞有些拿不准贾南风此时心中对罗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就派普通宫女。不过要让晋安侯满意……对了今日侍候罗成的有几个宫女?”贾南风说话时显得有气无力。 “两个一个叫程菁一个叫甜儿。”陈舞回答说。 “就送她两个再挑选五个有七个应免強够用了。” “奴婢明白。”陈舞应声离去。 待陈舞一离开贾南风颓然瘫坐在地上脑海中罗成的音容笑貌和他让陈舞转告的那些话挥之不去恐惧、无助、茫然之情深深困扰着她。 良久贾南风缓缓地爬起来走到榻前坐下从枕头底下拿出罗成的画象一面注视着画中长披肩栩栩如生的罗成一面喃喃道:“唉罗成呀罗成你这小祖宗真乃吾的命中克星吾认了。吾希望沒看走眼相信汝能信守承诺否则吾做鬼也不放过汝。” ------------ 第二四一章 晋安郡侯 罗成、童飞与二女乘着四牛“豪华”车一路向东南走了不足两盏茶时间便到了位于城中偏东的晋安侯府。 晋安侯府座北朝南南北两面临街南街宽约十五丈北街宽约十丈东西两面为五丈宽的巷道。府邸略成长方形南北两面窄于东西两面。府邸四周是两丈高墙顶带红陶瓦的青砖围墙。南面临街立于**石阶之上的两层院门楼高约三丈朱漆双开大门高丈五许宽约两丈门额上尚无门牌匾。门前有两座大半个人高的石狮子。府院除正门外尚有一道东门和北门车俩从可从这两道门进出。整个府邸看去很是豪华气派。 晋安侯府占地略小于石宅楼宇屋舍与石宅差不离。从院内打理得十分好的花园鱼池来看此宅之前虽为空宅却是有人专门负责看守打理。 车夫将车在正门门前停下后罗成四人下了车后步上石阶进入门楼大厅门楼大厅不大不小有个七、八十平米左右。厅內陈舞领着另五位一色十七、八岁个头中上身材匀称相貌娇好看去十分贤淑的宫女和一众买来的下人已列队恭候。见罗成进来陈舞吆喝一声众人包括陈舞和领先快步进厅的程菁二人齐齐拜伏在地。 “恭迎侯爷入府!”众人有如事先**练好的一般齐声高呼。 “各位请起!”罗成忙道。 众人起来后陈舞便向罗成将一另五位宫女和一众下人向罗成一一做了介绍。 “侯爷奴婢带侯爷巡视一下府邸如何?”介绍完后陈舞对罗成说。 “有劳陈姐。啊对了我向大伙介绍这位童总管今后就负责这府中的大小亊宜。”罗成应承后示意身后的童飞向前并向众人介绍。 众人向童飞躬身一礼齐声道:“见过童总管!” 童飞亦拱手一礼:“望各位同心协力为侯爷打理好侯爷府。” “谨遵童总管吩咐!” 随即陈舞便带着罗成和童飞巡视府邸一阵巡视过后陈舞带罗成和童飞来到位于府邸中间有三层高的、占地约五百平米的主楼一楼大厅后的一个小厅内厅內有两名小黄门守着一只大箱子。 “将箱子打开!”陈舞冲小黄门吩咐道。 箱子被黄门打开后展现在罗成眼前的是满满一箱金灿灿的金条! “此为一千两黄金是皇上与皇后赏赐给侯爷的。”陈舞道。 “呵呵请陈姐代应龙向皇上和皇后谢恩!”罗成笑道。 “侯爷何不亲自入宫谢恩呢?”陈舞颇有意味地对罗成说。 “谢谢陈姐提醒应龙下次来洛阳一定会进宫向皇上和皇后谢恩。”罗成打着哈哈。 陈舞撇撇嘴沒再纠缠此事她认真盯了罗成一眼后面无表情地对罗成说:“吾这便回宫复命了。侯爷尚有何吩咐吗?” “请稍候。”罗成说着转向童飞吩咐道:“童总管带两位兄台将黄金收好!” 童飞带着两黄门抬着黄金离去。 “应龙谢过陈姐。”罗成冲陈舞恭敬一礼后表示。 “不必谢了吾只是奉命行亊而已。”陈舞冷冷道。 “应龙谢陈姐是谢汝代应龙传话之事。”罗成一面诚恳的说一面观察陈舞的表情。 “那可就更不敢让侯爷称谢了!只盼侯爷下次别再让吾传类似的话!”陈舞一听顿时脸色骤变气恼地回应道。 “如果此亊令陈姐受了委屈应龙在此向陈姐陪罪。”罗成见状立刻大致猜到当时的情形于是十分歉疚地对陈舞道欠随即又道:“想必陈姐对此亊已心中了然明白应龙此举实乃情非得已。同时应龙如此也是心存警醒皇后之意因为应龙所言并非纯属恐吓而是天下明眼人都能看清的亊实。” 陈舞听后面色稍缓怒气沒了一大半。她正想表示些什么时童飞一人匆匆上来报说有客人来访。 “来人沒表明身份?”罗成问。 “沒。来人称见到侯爷自会相告。”童飞回答。 “侯爷奴婢告辞。”陈舞见此忙向罗成告辞。 罗成一同出到大厅。 来人是一位二十来岁文吏模样的男子。他见罗成出来很是惊讶了一番。或许是见到罗成身边有陈舞及两个黄门在的缘故他沒立刻起来打招呼而是垂下头去安坐不语。 “阁下高姓大名?来寻应龙不知所为何事?”罗成先送走陈舞与两个黄门后回头问来人。 “回禀郡侯大人在下姓张名韪草字能万。家父命吾请侯爷过府一叙不知侯爷是否赏面?”张韪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礼后说。 “令尊……嗯?能万兄刚才何以称应龙为郡侯?”罗成正欲问其父是谁猛地觉他称呼有异不由立刻提出疑问。 “原来郡侯大人尚不知今日早朝后家父与几位大臣因晋安有郡、县之分便请皇上明示封赏侯爷的爵号是郡侯亦或是县侯皇上便不加思索钦定侯爷为郡侯一旁皇后亦无异议。众大臣中又有人提出侯爷食邑万户已比许多下国食禄高是否应减些?皇上便说食禄比小国高就制比次国。众大臣大惊失色纷纷向皇上称不可如此!皇上不与理采称昨夜与侯爷饮酒时龙心大暢多饮了一些以至昏睡了**龙体欠安让众大臣退下。众大臣苦劝不止皇上极不耐烦起身欲走皇后见此情形便言不如就制比下国皇上才免强同意。如此一来侯爷如今已是晋安郡侯食邑万户制比下国。能万恭喜侯爷获皇上赐与此等古今罕有之荣禄。”能万微笑着说。 罗成目瞪口呆心中窃喜:沒想到司马衷一阵乱拳为他打出个制比下国来这可是意味着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公然置军!虽然规定只一千五百兵然各王国谁也沒按此规定行事都是据此名头大量置兵。 罗成立刻微皱一下眉头表现出一付漠然的神态对张韪道:“谢谢。听能万兄如此一说令尊莫非便是当朝司空张茂先张大人?” “正是!” “原来能万兄乃张大人的公子!失敬失敬。只是不知令尊大人寻应龙有何要事?如非紧要事应龙因明后日便要离开洛阳此间尚有许多事待应龙打理的确沒时间去拜访令尊。”罗成婉言拒绝道。 罗成一听是张华便有些犯忌一是因张华虽位高权重却是一个和稀泥的主儿罗成对他不大感冒;二是因张华特喜欢举荐人入仕为官罗成不想届时又向他挖空心思找一大堆理由婉拒;三是张华还对他的龙啸剑大感兴趣且又是一个会‘观天识人’的高人罗成不想被他看出‘端倪’来徒增麻烦;再者张华已是命不久矣之大名人罗成不想见面时一个控制不住泄露了‘天机’。 “这……”张韪顿时张口结舌他万沒想到罗成会拒绝。 “非常报歉。应龙唯有下次来洛阳时登门向令尊负荆请罪。”罗成再次明确表示。 “侯爷严重了。倒是能万应向侯爷请求原谅冒昧才是。无妨家父定会明白侯爷的苦衷侯爷无须介怀。能万这便告辞不打扰侯爷料理急迫之事。”张韪忙站起来客气的向罗成表示。 一见张韪如此客气罗城颇觉自己太过份一时显得有些愧疚。 “令尊高寿?”罗成忽然问张韪。 张韪一呆惊疑地看着一脸认真微皱眉头的罗成迟疑道:“家父已年近古稀。” “能万兄何不劝令尊辞官回家安享晚年?如此高龄尚要置身眼下这危机四伏的朝局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何其苦也!”罗成道。 张韪诧异的注视着罗成大惑不解:罗成为何会突然向他提出如此突兀的问题? “实不相瞒能万不止一次劝过家父然家父念及先帝的恩宠始终不愿弃官一意要扶助惠帝。吾为人子者唯有无奈叹之。”张韪不便问只好如此回应罗成。 “唉倒也是。能万兄就当应龙沒说过此亊吧。对了这位是照看此府的童总管应龙离开洛阳后能万兄倘若有何亊须寻应龙可来此府寻童总管他会设法通知应龙的。”罗成一叹后指着身旁的童飞对张韪说。 “童飞见过能万兄。”童飞立刻向张韪施礼打招呼。 “原来是童总管失敬失敬。能万若有事定来烦扰。能万在此先行谢过。”张韪听后心中又是一阵困惑:罗成似乎料定日后吾有事寻他一般!这也太诡异了吧? “如此应龙再次请能万兄原谅吾失礼之举。”罗成拱手送客。 “无妨。能万告辞。” …… 送走张韪罗成便与童飞将府中全部人员召集起来逐一问明每个人的基本情况然后根据各自所长安排了相应工作。 其间罗成现童飞面对程菁时眼神总是躲躲闪闪不敢正视。心道:看来得做一回媒了。 “童飞看中谁了没?”散会后罗成认真地问童飞。 “这……嘻嘻……庄主……这……”童飞立刻扭捏地搓着两只大手吱吱唔唔不知如何表达。 “看来是无所谓的意思了?那好吧我就随便安排一个给……” “别……庄主……千万别……”童飞大急。 “怕啥?这七个女子虽不是国色天香貌美如花却也沒一个象赵叔说的那般又老又丑。我闭上眼随便挑一个也不会出岔子。唔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我闭上眼帮你点一……” “那叫程……程菁的其……其实还挺……挺不错……嘻嘻庄主你说是不?”童飞慌忙打断罗成结结巴巴的小声向罗成表示。 “靠!又不是我娶媳妇!问我干嘛?”罗成不禁笑骂道。 “嘻嘻……” …… ------------ 第二四二章 力制奔牛 罗成在对程菁说将她许配给童飞为妻时程菁被突如其来的喜讯惊得先是呆若木鸡随即满脸通红地倒头就趴在地上向罗成磕头在被罗成喝令起来后。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她满脸已是喜泪奔流整个人容光焕中却显得有些痴迷恍惚。 罗成见程菁陡然変成这付模样被吓了一大跳生怕是把她给弄得疯掉了!忙对她提问测试之。 “姑娘芳龄?” “不及桃李(不到二十)。”声若蚊蝇。 “乡下何处?” “魏郡邺城。”怀念之中。 “父母安在?” “自幼离散。”黯然神伤。 “为何流泪?” “喜极……”掩面而羞。 …… 搞定程菁与童飞罗成立刻让童飞将另两名特行队员叫来选人最终选定了甜儿和另一位宫女。同时罗成让童飞将赵忠赵婶也请了过来商议次日为三对新人举办一个简单的新婚仪式。请步熊时步熊说人多口杂不愿亮相他留下镇守石宅。 赵婶一来到侯府便挑起了大樑她极为干练地安排着宫女和杂伇们开始筹备起各项繁杂的具体亊务来。 次日正值官员五日一休的休沐日这天官员放假在家中洗澡更衣及与家人团聚。罗成一早便独自按计划去向缪氏兄弟、蔡子尼、陆机几家话别。 罗成刚要出门却见一驾双牛车驶至门前停下后从车里下来身着官服的潘岳与另一名手里端着一卷约一尺长文书看似随员的男子。二人径直向府邸大门走来。 “呵呵恭喜罗庄主获封晋安郡侯。”潘岳一见罗成便笑着道喜。 “呵呵见笑见笑。潘大人里面请。”罗成忙将潘岳二人领进厅內。 潘岳一进厅便先从随员手中拿过那卷文书展开向罗成宣读。果然是封他为晋安郡侯的敕令所封内容与张韪所说一般无二。 “应龙果然不愧为奇人才几日不见应龙便已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万户侯安仁惊叹之余亦万分佩服。”潘岳将敕令授与罗成后由衷地感叹道。 “呵呵侥幸应龙此番获皇上敕封纯属侥幸。”罗成连连拱手笑道。 “嘿嘿应龙过谦了。”潘岳笑着应酬一句后冲应龙一拱手道:“安仁须立刻回去向皇上复命告辞了。” 罗成忽然好奇的问:“今日乃休沐日潘大人却为何不回家歇息尚来传旨?” “皇上和皇后言应龙明日便要离开洛阳故命安仁今日先来向应龙授敕令。”潘岳特意将皇后二字咬得很重并直视罗成其神情颇有些醋意。 罗成见状暗自哭笑不得心道:我可是远不及你老哥有女人缘“掷果盈车”那可是旷古绝今一千多年后仍是羡煞帅哥们的至高境界! “呵呵原来如此。令潘大人奔波劳苦应龙甚为过意不去。”罗成坦然地拱手一礼。 送走潘岳罗成立刻也出了门。 罗成在缪氏兄弟、蔡氏父子处沒逗留多长时间不及午时便离开蔡家乘着一架二牛牛车向城东南的陆机家而去。 罗成一人本可以乘一牛牛车但一牛牛车车箱只是前后各有一幅帷幔两边只是低矮的挡板人坐在上面与坐敞篷车无异且由于车箱小车夫一般不坐在车上只是跟着车快走或小跑故车起不来。所以尽管罗成只一人也选用了二牛牛车。 或许是因今日是休沐日一路街上行人车辆很多一些商铺较多的街道更是行人如织热闹非凡。 当车行至距陆机府尚有不足三百步的一条小街道上时罗成忽然听见身后街道上传来一片惊呼声。他撩开后面的帷幔抬头向前看去只见街上行人惊慌地纷纷向街道两旁躲闪。而距他们百步开外一驾単牛牛车载着一位身着带黄色饰缘的白色裙衫双手紧紧抓着车箱两边挡板连连大声尖叫的女子向他们迎面飞奔而来那只黑牛已呈疯狂状。不仅那少女随时有被抛下车的危险街上众多行人中亦难免有人因闪避不及而被被撞倒。 情况万分危机! 说时迟那时快!在奔牛相距只二十来步时罗成飞身跳下车迎着奔来的狂牛当街一站暗运真气在街道上两边行人的大惊失色中右腿跨出一步同时双手齐出迅而准确地握住了向他迎面狂奔而至的牛的双角。 罗成在受到一股巨力冲击下身体向后滑行了一步左右后狂奔中的黑牛瞪着两只铜铃般大小、狂燥不安的牛眼出一声“哞”鸣腿一软跪了下来。 牛身后的牛车由于极大的惯**和牛的跪倒车辕猛地下坠触地后被双双折断车箱瞬间前倾如抛石机般将车上尖叫中的女子凌空抛向正制住狂牛的罗成。 早有准备的罗成眼明手快放开已跪倒在地喘息的黑牛伸手接住飞来的女子几乎同时他身子诡异地一旋人已怀抱女子站在街道边上。 整个过程惊心动魄一气喝成瞬间结束!街上的行人在最初的慌乱、惊叫过后倏地鸦雀无声目瞪口呆地看着刚上演了这惊世骇俗一幕的主角罗成。 半晌过后欢呼声、惊叹声骤然响起!呆立的人们纷纷涌向正将少女放下的罗成。 “真乃神人也!真乃神人也!” “多亏这位壮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壮士不知是何方高人其装束不似中原人……” …… “姑娘可有伤着?”罗成关切地问被她救下的眼前这位仍惊魂未定的十四、五岁少女。 罗成一看之下不由暗中倒吸一口凉气。小说整理布于只见这少女竟是一位身材高挑体态婀娜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丽质天成的人间尤物。在一席白裙衫的映衬下大有“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之神韵。特别是少女那双充盈着智慧和坚毅的秋水令罗成印象极为深刻。 “小女子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并无受伤。”稍稍定下神的少女略显娇羞的冲罗成盈盈一礼道。 就在这时一车夫模样的三十来岁的汉子和一名十三、四岁丫环模样、走路一跛一跛的少女挤开围观的人气喘吁吁地跑到身着白色裙衫少女跟前。 “小……小姐可有伤……伤着?”汉子满头大汉喘息不定的急问。 “幸得这位公子相救吾沒事。”少女回应后忙拉过那丫环模样的少女一面上下打亮一面关切的问:“敏儿跌伤何处没有?” “小姐不碍事只是手和腿摔破了点皮。”敏儿口说沒亊一张俊俏的小脸卻是显得有些苍白并扭曲着显然是伤处疼痛所致。 这时罗成的车夫也走了过来他亲眼目睹了罗成刚才那一壮举。此刻他看罗成时完全是一付将罗成敬为天神的表情。 “这位姑娘显是伤得不轻不及时医治怕是不行。”罗成看了眼受伤的丫环后说梢一沉吟对白衫少女道:“汝等的车已损坏如两位姑娘不介意就让吾送两位回府吧。” 白衫少女果断地点头表示同意并吩咐车夫道:“吴叔汝自行牵牛回府吾与敏儿乘这位公子的车先行。” “是!小姐。” 白衫少女搀扶着一跛一跛的敏儿跟罗成一同上了车。 “姑娘府上如何去?”罗成一上车便问。 “向前三百步左右便是。”白衫女子回答。 “原来贵府与吾欲去之处相邻。” “公子前有救命之恩眼下又义送吾等回府小女子感激不尽。”白衫少女柔声说着看了一眼罗成显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罗成见状知道她不是因他的装束与众不同感到好奇便是想问他准备去何处亦或是两样都想问。罗成鉴于他如今知名度越来越高怕报出姓名后又引来一阵惊叹和一连串的问题再加上他暂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与陆机的关系所以罗成只好沉默不语。 三百步距离眨眼间便到令罗成始料不及的是白衫少女竟与陆机是紧挨着的隔壁邻居。 白衫少女下车后邀罗成进府小坐被罗成婉拒后千恩万谢地目送罗成上车离开直至进了陆机府后才迅转身进府。 罗成来到陆机府上不仅陆机一家人全在在洛阳孑然一身的顾荣也在场。 “啊呀!贤侄来了?恭喜贤侄获封万户侯!”顾荣一见罗成立刻大呼小叫起来。 罗成顿时现出一付苦不堪言的样子冲顾荣一礼道:“彥先世叔见笑了。谁个不知小侄这所谓的侯爵得来纯属意外?彥先世叔不要再提这档子亊了小侄在此先行谢过彥先世叔。” “哈哈哈……”顾荣被罗成的滑稽状逗得大笑起来半晌他笑着说:“吾乃平生第一次见有人被封侯赐爵后愁眉不展痛苦不堪的。贤侄真是令吾开了眼界呀!如此奇妙的事竟也会在贤侄身上生想不称贤侄为奇人都不行呀!哈哈哈。” “应龙可是明日便要离开洛阳?”陆机见了罗成的模样也不禁莞尔他见罗成对提起此亊感到尴尬于是岔开话题问道。 “正是。应龙此来便是向舅父舅母和表兄表弟辞行的。”罗成对陆机恭敬地一礼道。 “咋不多呆几日呢?听你舅父说皇上还赐你一座侯爵府至少也要庆贺庆贺再走呀?”陆夫人在一旁忍不住劝起罗成来。 “应龙出来多时庄里许多事待应龙回去料理不敢再多呆了。”罗成回应着看看陆机又看看陆夫人转而认真的对陆氏兄弟说:“那侯爵府应龙交给童飞照看表兄表弟可常去看看如有何亊欲寻应龙可告诉童飞他会设法通知应龙的。” “愚兄明白。”陆蔚点头表示。 “应龙贤侄此番获封侯爵到底算是件大喜事总不能悄无声息就这么……”顾荣话沒说完却被门外传来的一阵大呼小叫声打断了。 ------------ 第二四三章 离开洛阳 “士衡兄!玄之特来拜谢救小女一命的恩公!”门外一男子扯着嗓子喊道。 话音一落一位四十多岁的瘦高儒雅的汉子急匆匆地走进厅内。 屋內除罗成外的所有人被来人这话弄得一头雾水不过很快将惊疑的目光投向神情自若面带微笑的罗成身上。 来人进得厅来扫视众人一眼见到顾荣时冲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后将目光射向罗成。 “恩公请受玄之一礼。”来人冲罗成便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罗成忙引身还礼道:“玄之叔无须如此晚辈之前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好一个举手之劳如此举手之劳天下人能有几人能为之?恩公果然是气度不凡的大义之士玄之佩服!”说着又是一礼。 “玄之叔过誉了晚辈不过天生有些许蛮力而已。”罗成不得不又还上一礼。 “玄之兄到底生了何亊?为何一进来便对小甥频频行礼尚一口一个恩公?”陆机不解地急问来人。 来人听后不由向罗成投以更加钦佩的目光频频点头后又赞道:“恩公行了如此惊才绝世之壮举竟淡然如斯无半点骄狂之态玄之折服!” 来人再向罗成一礼后转向陆机道:“沒想到恩公竟是士衡兄的外甥士衡兄有此贤甥足以自傲也。之前小女与丫环回府……” 紧接着来人将罗成力制奔牛勇救其女的全部过程向陆机等人叙述了一遍。 “幸得士衡兄与玄之为邻里令甥又正好来探视士衡兄否则小女不知会遭受怎样的厄运!”玄之最后心有余悸的感叹道。 众人皆为应龙的神力所震惊好一阵说不出话来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看去并非十分“雄壮”的罗成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玄之兄可知救下令爱这位恩公除了是士衡兄的外甥外是谁吗?”顾荣忽然一脸神秘的问玄之。 玄之一听不由惊疑地先是看向陆机见陆机不动声色转而看看罗成认真地问:“尚未请教恩公高姓大名?” “晚辈小姓罗单名一个成字草字应龙还请玄之叔别再称晚辈恩公叫晚辈应龙便……” “罗……成?应……龙?晋安郡侯罗成!”玄之猛地浑身一震不待罗成说完惊诧不已的打断罗成随即神情激动地冲罗成再一礼:“侯爷請恕玄之眼拙竟不知救小女的恩公便是侯爷!玄之这里向侯爷陪罪。” 罗成唯有苦笑还礼:“玄之叔太多礼了晚辈实在承受不起。” “玄之兄汝就放过小甥吧小甥在汝面前毕竟乃小辈汝礼数如此之多岂不令小甥难堪?”陆机见罗成被玄之折腾得苦不堪言忍不住劝阻起玄之来。 “士衡兄此言差矣所谓‘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家无礼则不宁’如今之世正因上至高官名士下至贩夫走卒无视礼教者甚众方至乱象纷呈天下不宁也。”玄之不买陆机的帐。 “玄之兄所言固然有理然玄之兄也不必对小甥礼下至此吧?”陆机苦笑道见玄之又准备说话忙制止道:“玄之兄无须再说汝乃经学大师士衡辩不过汝。小甥明日便要离开洛阳回晋安此来是与吾话別的玄之兄可否不再与士衡论礼呀?” “侯爷为何如此匆忙离去?玄之明日尚欲请侯爷赏面到寒舍饮宴让玄之聊表谢意。”玄之讶异的对罗成道。 罗成不免又是好一番解释和婉言推却后方令玄之作罢。 罗成又与众人闲话了几句后见时间已差不多便告辞离去。最后急于脱身的罗成竟连玄之姓啥也不知仅得知他与顾荣一样为尚书郎。 陆蔚兄弟俩见罗成明日便要离开又听说童飞要成亲于是跟着罗成一同前往晋安侯府。 玄之送走罗成便回到自己府邸刚走进厅里等候她的白衫少女便迫不及待地向他提出一连串问题。 “父亲可知救女儿的那位公子乃何方人氏?姓啥名谁?与陆家是何关系?” 也在厅内的玄之妻子同样满怀好奇的注视着玄之。 玄之不由看了一眼他这位已出落得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心中不禁闪过一个念头:不知这罗成是否已有妻室呢? “那位公子是你陆世叔的外甥。”玄之回答一问后便嘎然而止。 “陆世叔的外甥?”白衫少女口里唸着两眼急巴巴地看着她父亲等待他继续回答然却见父亲不紧不慢地走向几案后坐下后一会儿看看她母亲一会儿看看她却不说话。 “夫君陆家那外甥到底从何处来?姓啥名谁?夫君不说可是有何难言之隐?还是夫君也不知?汝总得回应容儿一声呀?你看都把她急成啥模样了。”玄之妻见状不禁连问带责备地向玄之说。 “令吾万万沒想到的是陆家这外甥竟是近来一位声名颇高的人物。”玄之神情肃穆的说。 “声名颇高的人物?那会是……”容儿立刻一边唸着一边紧张地猜测起来。 玄之妻白了故弄玄虚的玄之一眼撇撇嘴懒得理会他。 “奇人罗成!日前才被皇上敕封为晋安郡侯的罗成!罗应龙!”玄之注视着容儿大声报出。 “啊?罗成!”母女俩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 容儿一双清沏似水的美眸渐渐闪烁出摄人魂魄的迷彩貌若天仙的脸上情不自禁地焕出青春少女那特有的令人怦然心动的容光。 玄之看在眼里心中一叹:女大不中留也。 …… 罗成回到晋安侯府时已近酉时。 府内竟来了一些客人他们是缪氏兄弟、蔡氏父子、祖逖和刘琨。缪氏兄弟、蔡氏父子自然是在罗成辞行后便决定趁罗成走之前来认个门;祖逖和刘琨则是听到罗成被封爵后震惊心喜之余跑到石宅向他表示祝贺得知罗成在晋安侯府后又掉头径直寻来。 “呵呵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也!与应龙兄不见几日应龙兄已贵为侯爷!越石佩服之至!”刘琨一见罗成便笑着感慨道。 “士雅恭喜应龙兄获封晋安郡侯!”祖逖恭敬地冲罗成一礼。 “呵呵真沒想到二位兄台能来。唉应龙糊里糊涂获封一个侯爵整个人正浑身不自在两位兄台若想让应龙自在些就别老是侯爷侯爷地叫来叫去。应龙这一愿望不算太高吧?”罗成苦着脸抱拳冲刘琨二人频频摇着表示。 众人见状不禁都会心的笑了起来。刘琨和祖逖二人更是一边摇头一边笑。 罗成将陆氏兄弟向刘琨二人做了介绍后又与众人寒暄了一阵便问赵叔童飞三人的婚礼是否可以开始。 “丽儿母亲他们早就准备妥了就等罗庄主回来。”赵忠表示。 “好!那就开始吧。” 婚礼由赵婶主持。仪式实际上很简单就是让三对新郎新娘先行拜礼即拜天地、拜尊长做为庄主和侯爷双重主人身份的罗成自然是被叩拜的尊长无疑;拜礼过后便进行“共牢而食合卺而饮”体现夫妇一体彼此恩爱的仪式。最后在众宾客一同行辑礼并齐声赞诵“天长地久为尔佳缘”中夫妻行对拜之礼后便结束婚礼。 三对新郎新娘幸福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尤其是昨天之前还是身为寂寞深宫奴婢的三位新娘更是恍如身在梦境个个喜泪满面。另外四位宫女万分羡慕之余心中也充满了期待和希望。因为赵婶在领着她们做事时不仅向她们介绍了罗成大好人的品性还透露不用多久她们也都会成为新娘为**。她们听后个个心中暗自庆幸遇上了贵人。 晚宴一直持续到二更时才结束送走客人后罗成与赵忠叙话时几名身为新郎官的特行队员欲相陪结果在罗成命令下才进了洞房。 罗成最后与赵忠竟彻夜未眠罗成几乎将龙啸山庄目前的实力及今后他所有的想法详细向赵忠道出。赵忠听得是血脉贲张激动不已敬佩的目光直把罗成看得浑身不自在。 天刚亮罗成起程了。 蔡谟、陆氏兄弟一早赶来送行最后加上赵忠夫妇、童飞三对夫妻一众人一路送罗成至东城外洛水北岸的十里亭处。 尚未到十里亭众人远远便见祖逖与刘琨已在亭里等候。 罗成很感动来至十里亭真诚道:“两位兄台如此盛意应龙感激不尽。” “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吾等今日岂能不来相送应龙兄?”祖逖道。 “应龙兄此去后当记得越石与士雅兄。吾等在此遥盼汝能奋有为一展胸中抱负。自与应龙兄结识越石十分钦佩应龙兄鄙弃富贵全身远害的胸襟和智慧。越石便弹奏一曲《扶风歌》为应龙兄践行。” 背着一支箶笳的刘琨说着走到亭中早已摆放着若大一張十二弦古筝的石案前席地而坐开始弹唱起来: 南山石嵬嵬松柏何离离。上枝拂青云中心数十围。洛阳中梁松柏窃自悲。斧锯截是松松树东西摧。持作四轮车载至洛阳宫。观者莫不叹问是何山材。谁能刻镂此?公输与鲁班。被之用丹漆熏用苏合香。本自南山松今为宫殿梁。 罗成听出曲子似乎是有借南山之松的遭遇表现鄙弃富贵、全身远害的意思。不过那曲调或许是因刘琨心境不暢亦或是因罗成听古曲的惯性感觉所致令人听着总有一股子哀怨郁闷的味道。 不过刘琨演唱时所倾注的真挚情感令罗成十分感动。他看着刘琨和祖逖这对在历史上将勇敢地直面江瑚凶险豪情万丈、奋不顾身地弃文从武投身残酷的乱世征伐用漏*点和生命谱写了可歌可泣的壮丽人生乐章的杰出人物;听着曲音与洛水浪涛声融在一起产生的那种令人思潮汹湧、激荡豪迈的然之音他脑海中情不自禁反复回响起后世那支名曲…… “应龙亦为两位兄台及各位献歌一曲。此曲名为《笑傲江湖》”罗成边说边来到筝前。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一襟晚照 啦啦啦啦啦 ……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刘琨激动地和以箶笳)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 ------------ 第二四四章 王导之见 罗成在赵忠等人的目送下跨上童飞驾的车向偃师进童飞的新媳妇亦随往。{)他们不足半个时辰便到了偃师。 偃师由于近洛阳县城规模不算小。虎子他们知道罗成今日出洛阳为免却罗成三人寻找他们的麻烦专门派了卢武在县城西门外等候。 众人见到罗成自是喜不自胜再见童飞成了亲又带着新媳妇更是喜上加喜。以缪玥为的几个女子强烈要求在偃师再住上一日一是庆祝罗成不仅化险为夷还弄了个万户侯回来二是要补喝童飞的喜酒。罗成慨然应允众人雀跃不已。 欢庆之余一行人回顾此行所经历的这段不足一月却极不平凡的日子感慨万千的同时对罗成更加由衷的敬佩。 次日一早罗成一行人与童飞夫妻俩告别后向东海国进童飞夫妇同时返回洛阳。 罗成为了避免在小黄县再次遭遇麻烦行程安排上避开了在小黄县城留宿。这样一来经过十几天的跋涉他们一路平安无事地回到了郯县缪家堡。 路途中一向欢快活泼的缪玥性情生了变化显得有些郁郁寡欢越是临近郯县这一情绪越明显在到了缪家堡时则象似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以至缪堡主和缪夫人见到她那付愁容满面闷闷不乐的模样时还以为退亲之事黄了。 “罗庄主请受子孝一礼!”缪堡主在得知退亲一亊圆满办妥并看了司马泰写的退亲书后激动地就要向罗成下拜。 眼明手快且多少有些心理准备的罗成立刻扶住缪堡主:“应龙岂敢受缪堡主如此大礼此番退亲成功实属天意若一定要论功不仅不是应龙一人之功主要功劳亦非应龙。” 见缪堡主疑惑罗成扫了一眼厅内见除了他们一行人外便只有缪玥的母亲和两个兄长在于是罗成便将步熊相面令司马泰改变了对缪玥看法从而写下退亲书的过程简要说了一遍。 “尽管如此若无罗庄主仗义相助和定下妙计退亲之亊从何谈起?罗庄主于缪家此恩缪家上下铭记于心!”缪堡主真诚地表示。 “堡主太客气了!吾等既然因缘在一起合作做买卖岂能不守望相助?况且此事乃应龙举手之劳堡主大可不必与应龙斤斤计较。” “唉!子孝能与罗庄主结识乃子孝三生有幸缪家之福也。”缪祖情真意切道。 “堡主罗庄主如今已被皇上敕封为万户侯。”缪仲凯在一旁忍不住介绍说。 “啊!”缪堡主和厅內除了缪玥、缪仲凯之外的缪家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出一声惊呼。 “此……此亊当真?”缪堡主小眼瞪得溜圆环顾着罗成一行人包括他女儿缪玥现出一付难以置信的神情。 “确有其事不过亊情纯属侥幸不值一提详情仲凯下来自会向堡主稟告。应龙希望堡主不必因此对应龙另眼相看否则应龙便得不偿失了。”罗成忙阻止“事态恶化”。 缪堡主听后怀着满腹疑问张口结舌地一时愣在那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了堡主应龙有高密王司马泰写给东海王司马越的一封书函应龙须亲自送往。今日天时已晚明日应龙便去拜见司马越。”罗成忽然想起此事来。 “哦?不会是有关退亲的事吧?”缪堡主问。 “不是。退亲书函想必是由官驿送至。此书函只与应龙有关。”罗成肯定地表明。 “明日子孝与罗……侯爷同去。”缪堡主表示。 “元谢过应龙去看望父王。父王身体还好?” 模样有如司马泰年轻二十来岁板本的司马越很快看完罗成交给他的信后神情并无多大变化他将信置于书案上抬起头十分友善的注视着罗成表示谢意后问。 奇*书*网*w*w*w*.*q*i*s*u*w*a*n*g*.*c*c 罗成当然看过高密王沒封口的这封信信中大概內容是:罗成已被皇上敕封为晋安郡侯。罗成乃一重义守信智勇双全文武兼备的不世之才前途不可限量。他已向吾誓此生愿与吾家互为友好吾亦向罗成表达了吾家与之同样的愿望。故希望司马越大力相助罗成在东海国所行之亊。 依常理司马越看到这样一封信应表现出震惊和不解然他却一点儿异样反应也沒有。显然在此之前有一封更为详尽的信送到了司马越手中。而且他们也估计到罗成会认定高密王另有书信给他们所以也沒刻意在罗成面前装成才知道此亊的样子。 “老王爷看去身体不是太好在与应龙叙话时话稍多些便咳喘不止。”罗成皱眉如实回答道。 司马越和在场的王妃、司马毗、王导听后均面现忧虑之色。 “唉元不孝元已有些时日沒去洛阳看父王了。”司马越十分愧疚道末了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后对罗成说:“父王对应龙的品评与元对应龙的看法不谋而合。只是元沒想到父王竟与应龙立下此誓好!元必信守不渝。应龙在东海国办粮仓之事有何难处尽可向本王提出只要是本王力所能及必倾力相助。” “应龙既选定在王爷封地之内办粮仓便已是打定主意要仰仗王爷相助。即使老王爷不向应龙承诺王爷不对应龙言明应龙亦会厚颜求助于王爷。老王爷和王爷如此高看应龙对应龙这般关怀应龙受宠若惊感激不尽。应龙必全力办好此事以缓解北地多灾缺粮、灾民如潮之苦。”罗成激动的表示。 “哈哈应龙果然是爽直之人如此就好!应龙有事直接向子孝提出便可无须客气。”司马越朗声笑道。 “谢王爷!” “王爷放心子孝必谨遵王爷吩咐相助晋安侯!”缪祖表示道。 司马越看了一眼面带愁容的缪堡主点点头说:“唔子孝办亊本王十分放心。对了想必子孝已接到父王的退亲书本王对此十分遗憾和无奈。唉玥儿是个好姑娘可惜毗儿沒这福份了。子孝切勿对此耿耿于怀即便做不成亲家本王亦会一如既往待汝。” 司马毗坐那儿面无表情就如此事与他毫无关系一般。王妃裴氏则是一脸不屑。 “唉小女性玩劣此番退亲对其也算是一个训戒。儿孙自有儿孙福子孝断不会对此心存芥蒂请王爷大可放心。”缪堡主肃然表示道。 “唔如此便好。”司马越满意道。 “缪堡主尽可放宽心玥儿生得如此俊俏不怕找不到好婆家。”裴妃在一旁忽然插言说完她有意无意地瞟了罗成一眼。 “谢王妃吉言。”缪祖装沒看见忙表示谢意。 “好了不必再谈此亊。今日本王设宴为应龙洗尘子孝亦在此做陪其间吾等再好好商议一下合作之亊。” “谢王爷盛情应龙敢不从命!” 晚宴结束罗成与缪堡主离开后王府侧厅內。 “父王这罗成怎么看也不象祖父信中所言乃万人莫敌之猛将?会不会是平州刺史欺瞒祖父呢?”司马毗怀疑道。 “人不可貌相。罗成看去斯文却浑身散着一股子锐气从他说话时的中气和举止来看此人必有不俗的武技。至于说你祖父被欺瞒也不大可能。从你祖父此番决定退亲及与罗成定下这互不为敌之约两件亊来看其脑子尚十分清醒。”司马越道。 “说到这次退亲吾觉着十分蹊跷试想之前吾等如此苦劝父王父王皆无动于衷为何此番那野丫头与罗成上一回京师父王便亲自写下退亲书呢?”裴妃道。 “王妃之意可是说这退亲乃罗成从中起了作用?”王导表面是在问裴妃其意却象是在提醒司马越。 裴妃赞赏地看了王导一眼点点头道:“吾的确是有些怀疑吾猜测是罗成看上了这野丫头后便巧言令缪堡主让野丫头随其上京师名曰探视其从伯父实则是设法令父王改变对野丫头的看法后退亲如此其便可将那野丫头弄到手。” “唔似乎有些道理。咦?汝似乎对罗成非常了解?”司马越说着忽地感觉有些不对不由盯着裴妃狐疑道。 王导和司马毗也不由看向裴妃。 “吾之前听毗儿介绍此子时便觉此子不简单。今日见过后吾更觉此子是一个十分工于心计之人加上父王如此重视此子吾便生出了这般想法。”裴妃坦然自若的回应道。 司马父子恍然。王导却将信将疑但却又不便提出疑问。 司马越摆摆手后表示:“此亊不便理会它玥儿既然与毗儿沒了关系她愿嫁谁与吾等无关。本王最弄不明白的是这小子是如何得到皇上的宠信而获封万户侯的?” “茂弘对此亦十分有兴趣之前席间罗成对此闪烁其辞避重就轻显然其中另有內情。不过乐浪郡击退几千高句丽人救出郡守及一众官兵之事罗成虽轻描淡写茂弘却听出其有意隐瞒了其个人在此役中的惊世骇俗的表现。”王导说完眼中精光一闪猛地抖了一下手中的麈尾。 “茂弘之意是……”司马越见状知道王导尚有话要说但却估计不出他要说些啥。 “之前茂弘曾言罗成办粮仓另有深意然一时却猜不透。如今依茂弘估计此子其志高远怕是有不轨之心!” “何以见得?”司马越不由惊问。 “罗成去乐浪郡绝非偶然其在东海国建粮仓亦非如其所言是为了救济北地灾民而是为了图谋乐浪、带方以及三韩之地!”王导语出惊人。 “图谋乐浪之地?”司马越又是一惊。 “茂弘有三条理由做此推论一是罗成在求地时曾言以东莱郡为最佳而东莱郡距带方、乐浪最近最后取在东海国之地亦是距东莱郡最近的东北角的赣榆北面海边其意图十分明显;其二是罗成乐浪之行十分蹊跷。乐浪等地粮不丰、人不富除了不可吿人的目的外茂弘想不出罗成有必去的理由!如沒生罗成冒死击退几千名高句丽人之事茂弘尚不敢轻言其图谋乐浪等地。试想一普通的小庄庄主为何会自报奋勇单人匹马冒死闯进几千高句丽人中去救那既非其亲人又非其故友的不相干之人?其用心可想而知!其三欲图乐浪等地必经水路故除了须有精兵强将之外尚须有舟船之利而此两项罗成恰好拥有!舟船之利无须茂弘多言至于精兵強将从他那些身手不凡的镖师身上已表明其实罗成已经练成只是不知其数量有多少罢了。”王导一边双手熟练地把玩着麈尾一边在厅内踱着方步分析道。 “咝——”司马越听后倒吸一口凉气十分忧虑的说:“本王竟没想到此子如此有心计!如今土地已让其占了如何是好?难不成翻脸赶他走?” “不可且不论老王爷才与其定下互不为敌之约单就此事而言茂弘也只是推测且罗成亦无任何不轨之举不仅王爷即便是朝庭亦无理由向其难。何况其正得到皇上宠幸公然对付他极有可能‘打虎不成反被其伤’。” 王导忙反对道。 “难不成就任其胡作非为?” “就眼下情形而言吾等只有静观其变。其实吾等只要明白了罗成的意图必要之时只要选准时机要对付他并非难亊。” “何为必要之时?总不会是待他兵强马壮开始进攻乐浪等地之时吧?” “茂弘以为罗成图谋乐浪等地对王爷来说并非一定是件坏事。”王导一面思索着一面说。 “此话怎讲?” “茂弘之意是倘若罗成与王爷互为盟友且无逐鹿中原或暂无逐鹿中原之心其占据乐浪等地便可为王爷身后依托和强援。反之便是王爷的后顾之忧和强敌。鉴于此茂弘所言必要之时便是一旦现罗成有逐鹿中原之意便择机将其灭掉!”王导说完又凌空猛挥一下麈尾。 司马越陷入苦思。 ------------ 第二四五章 罗成回谷 罗成与缪堡主回到缪家堡已是二更罗成决定次日便离开缪家堡返葫芦谷缪堡主要留罗成一行人多呆一天被罗成婉言谢绝。 罗成从缪堡主口中得知他已为葫芦谷送去五批人共一百九十多户近千人龙啸山庄按市价每个人头平均给了五石大米。王晃送人去尚未回来。 另外为付地款龙啸山庄给了缪家堡第一批两千斤精钢(罗成定下的是给普通级钢一是罗成沒那么多好钢二是将好钢给他们也是浪费因为罗成不可能将包钢法和夹钢法同时奉上)。同时罗成派的三名镖师师付已在缪家堡开始帮助训练镖师。 缪堡主还向罗成赞叹不已称王晃几天前回来时告诉他葫芦谷谷口城墙二里多长十来丈宽丈许深的基坑已挖好一大半了且谷内已建好许多大屋、砖窑、铁工坊、木工坊。整个谷内人口看去已不下五千人人们个个都忙碌不已干劲十足。 缪堡主刚送走罗成缪玥便拽着缪夫人双双来找他。 “夫君有一亊与汝相商。”缪夫人一脸无奈有些心虚的对缪堡主说。 缪祖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盯了一眼正紧张地看着他的缪玥后转向缪夫人颇有些不悦的问:“何亊?” “玥儿……玥儿已与罗……罗庄主……” “什么?你……你竟……竟然……我……我打死你这死丫头!”缪堡主一听顿时气血上涌怒不可遏不待缪夫人话说完气得一边骂缪玥一边低头四处找家伙。 缪夫人与缪玥一下慌了神。 “夫君何须这么大火玥儿还小不明事理汝原谅她一次吧让她别再与罗庄主学武技不就得了?”缪夫人回过神后忙拦在缪玥身前大急道。 “原谅?这事也……”气得晕头转向的缪祖正暴跳如雷的泄着忽地戛然而止整个人怔在那儿少倾才又气急的训斥起缪夫人来:“汝几十岁的人了说个话还象三岁孩童般语无伦次词不达意。岂有此理!” “这咋能怪吾?是夫君听了上句便瞎猜脾气与吾说话何相干?”缪夫人脖子一拧胸一挺不服道。 “还强词夺理!玥儿这脾性都是让汝给教的!” 缪夫人还想据理力争被身后的缪玥扯了一下衣裳后清醒过来立刻放松绷紧的身子语气一缓道:“好了刚才是吾不对吾向夫君陪不是。” “哼!难得汝还知道错。”缪祖见缪夫人服软嘟囔一句作罢。 “夫君玥儿这学武技之事……” “学就学呗玥儿之前又不是沒学过此事有啥好问的?”缪祖不耐的说完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吾是想说……” 缪夫人话沒说完忽又被玥儿在身后给“控制”住了。 “为何不让母亲向父亲说?”缪夫人转身不解的小声问玥儿。 “父亲都说‘学就学呗’这不已表示准许玥儿去学吗?何须再问?”缪玥小声解释道。 “说是说了可是母亲听着象是你父亲尚未……”缪夫人迟疑的说着。 缪玥忙打断缪夫人说:“父亲可是男人大丈夫说了岂能不算数?听玥儿的沒错无须再向父亲说了。” “这……好吧。”缪夫人拗不过女儿。 次日一早罗成一行人出了。缪堡主夫妇、缪玥、桂花及缪仲凯一直相送至堡外。缪玥貌似已调整好心态整个人又显得开朗起来。不过她眼神似乎老是在警醒罗成一行人中的某人。 “这缪玥显得很古怪那兴奋劲儿完全不象是在与人告别。”车上罗成象是自言自语又向是在对同车的云嫣母女、诗琴说。 云嫣和诗琴面无表情不作声。 “玥儿这姑娘倒是挺招人喜欢的沒她在显得一点儿也不热闹了。”云嫣母微笑着接过话说。 罗成听后不由回想起自初来缪家堡那晚缪玥送酸梅汤导至二女先后落水以及后来缪玥的种种与众不同的表现想着想着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呵呵阿姨这话不假玥儿的确是一个常有出人意料表现的人。”罗成笑道。 “唉此番别后不知何时才能见到这姑娘。吾很是喜欢玥儿这姑娘。”云嫣母亲叹道。 罗成瞥了一眼云嫣和诗琴二人后笑着回应云嫣母亲道:“阿姨想知几时何不问问云嫣和诗琴呢?应龙只能告诉阿姨阿姨很快便能见到玥儿了。” 云嫣和诗琴一听顿时惊讶地看向正笑吟吟看着她二人的罗成。 云嫣母亲先是不解地看看云嫣和诗琴见二人吃惊的模样再一想起缪玥告别时不仅毫无离别时应有的惆怅还老是冲云嫣和诗琴使眼色的情形顿时似有所悟。 “原来这几个鬼丫头串通好了想必是玥儿正紧赶慢赶跟在后面吧?”云嫣母嗔笑道。 “奇了侯爷是如何猜到的呢?”云嫣颇有开玩笑意味儿地问罗成。 罗成摇摇头故意板着脸不屑道:“这还用猜?今天一大早答案就写在了你们几个的脸上。特别是那玥儿一脸神秘而又兴奋的模样早将藏在她心里那点儿小秘密暴露无遗。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有前科的惯犯。” 云嫣和诗琴顿时面面相觑紧张而忧虑起来诗琴更是用探询的目光看着云嫣一付不知所措的样子。 罗成一见心中暗笑不止忽地压低声音问:“不知二位需要在何处停一停车呢?” 云嫣和诗琴浑身一震刹时羞红了脸惊异地看了罗成一眼后垂下头去。 云嫣母亲恍然不由笑着埋怨地看了罗成一眼。 “卢武停车休息一会儿。”罗成一敛笑容冲驾车的卢武吩咐道。 车队停了约一盏茶时间另两驾车的人见站在路边看风景的罗成仍无起程之意正疑惑不解时就见缪家堡方向一驾单牛牛车跑得象是要散架了般向他们直奔来。 及近只见缪玥和桂花坐在车上车上还堆着几个大包袱。可怜那年轻的车夫竟跑得已是脸色青粗重的喘气声中夹杂着呼啸声。 “嘻嘻你们咋停下不走了呢?”车还沒停稳缪玥拎着一个包袱跳下车后嘻皮笑脸的问大伙儿。 “缪大小姐沒到吾等哪敢走呀?只是不知这次谬大小姐留字条沒有呢?”罗成一脸认真的反问。 “嘻嘻这次是父亲亲口应承的侯爷大人尽可放心!”缪玥涎着脸回应后转头冲肩上背着一个大的怀里抱着一个小的身负两个包袱的桂花吩咐说:“桂花你上翔风姐的车。” “是!”桂花应声走向第二驾车。 “二碾子将你拿的三个包袱放前面第一驾车上去后自个儿回去吧!”缪玥又吩咐扛着三个包袱的车夫道。 见此情形众人都面带会心的微笑看着一脸苦笑的罗成。 车队继续前进一路上罗成的车箱內不时传出女子的欢声笑语。 再次来到香姑的客站时迎接他们的竟是一五十多岁的老汉。一问方知香姑已将客栈让给老汉带着三个娃儿投奔葫芦谷去了。 原来王晃几次往返于葫芦谷与缪家堡在客栈歇脚时香姑从他口中得知丘石他们如今在葫芦谷过得很不错不仅不再担心沒饭吃娃儿还无须交钱很快便可在新建的学堂读书识字。于是毅然将客栈低价卖给老汉后带着三个娃儿跟着王晃送的第三批灾民一块儿去了葫芦谷。 到了葫芦谷找到葫芦谷建设副总指挥丘石后丘石便领着她母子四人向洪寿言明情况洪寿便安顿香姑协助大食堂负责人管理大食堂。 结果沒过几天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是三十好几丧妻无子身强体壮精力旺盛的丘石与三十多岁丰盈美貌泼辣干练能吃苦耐劳的香姑成了夫妻。这些情况自是罗成回到葫芦谷才得以知晓。 罗成他们到了赣榆后依据特行队员画的图从赣榆县北面一条宽约五丈的道路尽头下道后向位于东北方向的葫芦谷继续选择地势较为平坦的地面前行如此一来这段有近十来里的路程罗成他们几乎都是下车步行。 赶了一个时辰左右罗成一行人从葫芦谷口工地处进了谷。此时正值葫芦谷用晚饍的时间。只见谷中各食堂坐满了用饍的人浓郁的饭菜香气和不时出的欢笑声从各食堂飘散出来令人感觉到浓浓的生机的同时倍觉温馨和心情舒畅。 “罗庄主回来了!”罗成一行人刚路过一座食堂时食堂内不知谁兴奋地大喊了一声。 顿时用饍的人们全都站了起来纷纷涌向门外、涌向窗口。 “大伙儿辛苦了!”罗成站住面带微笑向众人招手致意。 “不辛苦!” “一点儿也不辛苦!” …… 人群中稀稀落落此起彼伏地回应着。大多数人只在那兴奋而好奇地看着罗成呆傻笑。 罗成见状顿时深刻领会了排练方阵标语口号的“重大意义”。 “大伙儿都回去用饍吧我闻着饭菜香肚子也咕咕叫起来了。呵呵。”罗成一面笑着说一面挥挥手带着一行人向谷中区的临时总部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会心的笑声。 赶到总部时已是黄昏时分。 罗成老远便透过总部厰开的窗口见到总部内不仅洪寿在里面紫玉、娟儿亦赫然在坐。 ------------ 第二四六章 渐入佳境 “哥他们回来了!”面向窗口的娟儿一抬头见到罗成一行人时立刻惊喜的大叫一声后向门外跑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屋内不仅有洪寿与紫玉在尚有凤小小、张全、赵元魁三人。他们闻声也激动地紧随娟儿跑出来迎接。 “哥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娟儿与嫂子还有小小和文武要去洛阳寻你了。”娟儿一过来便拽着罗成的胳膊说。 “你啥时开始把为兄看得那么不中用?还要让你们上洛阳去打救?”罗成与娟儿开着玩笑。 “弟子拜见师父!”张全和凤小小双双兴奋地率先跑到罗成跟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令尊和令兄的伤好了没有?”罗成冲张全关心的问起。 “弟子来时兄长的伤已全好了父亲也能起来走动估计现在也全好了。”张全回答后忽又兴奋地对罗成说:“师父带方郡已……” “唔这就好。详情抽空我再问你。”罗成忙阻止张全说下去转而问凤小小:“小小来时回建邺看过你父母没有?” “来时船运了许多货所以直接上这来了。弟子想返庄前先去建邺探视父亲和母亲。”凤小小说。 “唔届时吾与你一起去顺便看看……”罗成正说着忽见一瘸一瘸的赵元魁也跑上来忙迎上去扶着他:“赵叔也上来了?” “嗨你赵叔听说谷里有几十匹好马便整日牵挂着忍不住便随送货的船上来了。”洪寿在一旁解释说。 “赵叔觉着那些马还行吗?”罗成问。 “那几十匹马里有两匹是良马其余的一般不过比咱庄那些马可是強多了都可算是比较好的战马。”赵元魁道。 “想必岳父大人已与赵叔说了应龙准备在葫芦谷或附近办一个至少能训养一千匹战马的养马场赵叔你看这一带地方能行吗?” “我看过了这一带山多地面不开阔依我看养个千来匹倒是免強可以过千匹恐怕就跑不开了。不过我只是看了谷内和谷口外十里内的地方。”赵元魁皱着眉头回应道。 罗成听后却并没现出失望的神情。 “赵叔觉着选的养马师傅还行?”罗成又问。 “我与那两个师付聊过两个都不错。不过庄主要养更多的马两个师付远远不够。” “唔这倒是。”罗成想了一下后对赵元魁说:“既然赵叔在此不如赵叔帮着再挑几个养马技术好的师付吧。” “行我也正想向庄主提这亊。另外我想将庄里那些马交给我其中一个徒弟在那照看我搬到这儿来不知庄主意下如何。”赵元魁热切的看着罗成表示。 罗成微一沉吟后点头表示:“甚好。只是苦了赵叔。” 赵元魁大喜笑着打趣道:“嘿嘿啥苦不苦的!沒好马养我才是苦得不行。” “贤婿进屋再叙吧。大伙一定都还沒用过饍这样吧吾带你们先去大食堂用饍用完吾等再叙不迟。”洪寿忙招呼着。 “好的。我先给大伙儿介绍一下……”罗成表示同意后开始为双方一一介绍。 紫玉、娟儿、凤小小早已与云嫣热乎在一起。云嫣在罗成与赵元魁说话时已将紫玉三女向云嫣母亲及众女做了介绍。 紫玉顿时成为女子中的焦点人物承受着蕴含各种复杂神情的目光的洗礼。 丽儿、玥儿除了关注紫玉外对年龄与她俩相仿粗嗓门的娟儿和凤小小产生了极大兴趣。尤其是活泼开朗个性泼辣的娟儿更是令她俩顿生好感。 紫玉显得越成熟老练起来在与云嫣及缪玥几个年轻女子热乎的同时对年龄大异族容貌神情中略显不自在的翔风表现得十分热情。 “翔风姐不必见外。咱庄的人都是来自四面八方聚在一起的日子也都不算长但大伙儿一来到庄里便喜欢上咱庄很快便将龙啸山庄当自己的家一般。翔风姐过个几日便会明白的。”紫玉面带和善的微笑对翔风说。 “翔风谢过侯爵夫人关心。侯爵夫人貌似天仙善解人意与侯爵真乃天生一对地就一双羡煞旁人也。”秉性率直的翔风由衷赞道。 紫玉大疑:“翔风姐何以称紫玉侯爵夫人?” 紫玉脱口问过翔风后旋即向罗成投去询问的眼光洪寿等一干人也大吃一惊地看向罗成。 此时众人已来到大食堂。罗成示意大伙儿坐下后便将在洛阳之行所生的亊简要向洪寿、紫玉等人讲述了一遍。 洪寿等人尤其是紫玉听得是惊心动魄他们万沒想到罗成一行人在短短的月余时间里会遭遇如此多惊险奇诡之事。紫玉听后不免后怕不已整个人半天回不过神来。 …… 用过晚饍由于谷内无空房罗成一行人便住到了刚从乐浪运粮回来的5o1号船上紫玉、娟儿和凤小小自然也随罗成一行人上了5o1船。 罗成本想向洪寿了解他去洛阳这段时间庄里各方面的情况但见用过饍后天时已晚加上与紫玉已近两个月沒见面便将此亊留待第二天。 安顿好一众人后罗成终于単独与紫玉在一起了!本就新婚不久的二人久别见面后的情形可想而知。 二人四目炽热火辣地对视一眼后一言不迅拥抱在一起以长时间令人窒息的热吻;用无数次暴风骤雨般的漏*点宣泄着积蓄已久的情感…… 云收雨住之后二人已是精疲力竭相拥入睡;二人几乎一夜无话。 次日早饍过后罗成便来到临时总部找洪寿。 “岳父大人咱们一边看工地一边聊聊庄里的亊吧。”罗成对洪寿说。 “吾正有此意。” 于是洪寿便领着罗成在谷内各工地巡视的同时将这段时间庄里各方面的情况向罗成作了汇报。 葫芦谷如今已有人口近八千人。主要来源一是根据徐富建议向周边几个相邻郡国派人宣传后陆续投奔而来的人大约有三千六百人。其中灾民只占一半左右另一半主要是坞堡、庄园跑出来的奴隶和一些穷苦编户。二一个来源是缪家堡送来的有九百八十九人。三是从南昌、建邺送来三千人左右。南昌再向葫芦谷送人之前已向夷洲送去了三千多人。其它除了罗成离开前就有的人外庄里还来了三百多名各类工匠和教师。 由于葫芦谷面积有几十里方圆加上人口数量增多洪寿考虑特行分队和水陆分队人手少治安防范任务过重便让两个分队各从来的人员中选了百名十四至十八岁身体素质不错的年轻人在学文化的同时开始强化训练。另外还组建了三百人的业余护卫队负责日常的治安防卫。护卫大队队长由二十岁的特行分队分队长袁德暂时兼任护卫队各中队长由小队长或班长暂时兼任。 葫芦谷现阶段主攻搭建棚屋和挖谷口城墙基坑另就是开窑、采石、伐木准备建材。棚屋及配套设施的搭建度基本能跟上人口数量的增加。谷口城墙基坑的挖掘虽沒有王晃说的那么夸张进度也算神依眼下进度在天气寒冷之前应可完成。建材准备也按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 后勤保障方面除了庄里的支援外乐浪这边已运来三万石大米的同时还运来五百只羊、三百头猪和三百头耕牛和大量草料。另外还运来近万吨煤。如今5 o 1船专跑乐浪带方运粮另有五艘3字头的船负责运其它货物。 谷中女子除了负责大食堂工作外还准备大量饲养牲畜家禽种埴果树、桑麻和蔬菜。 冬季服装、被褥等物品庄里正加紧赶制入冬前能送来两万套。 第一期能容纳两千子弟学习的四所学堂按罗成要求以正规设计标准已开建预计月余能建好并让子弟入学。教师主要从庄里教师班中抽调了一批成绩优秀的学员(九成为女子)另从投奔来的灾民中也有几个文化人加起来谷中教师已有六十八名。欧阳兴教务长亦来到谷中亲自主持学堂教务筹备亊宜。 庄里人口与罗成离开时差不多沒啥大的增减。吴县李钦后来又送了两批共两千多人大部份都转去了夷洲。庄园的围墙今冬可建好届时庄里大的基建任务已基本完成建筑二队大部份人可来葫芦谷参与建设。 船场由于人手大量增加和技术越来越熟练造船的度大幅度提了起来从开始到目前为止已下水的船已有五十八艘其中三艘五桅船二十四艘三桅船和三十一艘二桅船(不包括送给李钦的一艘三桅船和凤飞云的一艘三桅、十艘二桅船)。按罗成去洛阳前再造三艘五桅船的指令船场如今已基本造好不出几日便可下水。 种植、练钢、瓷器、造纸、印刷、制茶、晒盐、纺织、饲养、农器具、建材、商贸等各行各业均步入了快增长的轨道。 洪寿兴奋地将地说到这时忽见总部一执日的特行队员跑了过来。 “报告庄主!陶参谋长刚才到达总部!”特行队员报告说。 “明白了!我们这就回总部。”罗成立刻表示转而笑着对洪寿说:“岳父大人我们回去吧看看陶参谋长给我们带来什么好消息。” “呵呵我有近半年沒见过他了甚是挂念呀。走吧!”洪寿兴奋道。 ------------ 第二四七章 学庄规热 “陶参谋长何以会此时赶到?莫非是夜航或遇上风浪延误?”罗成一进门便问。|/\/\| “士行见过庄主见过洪大总管。士行正是自庄里日夜兼程而来。”陶侃忙见礼后回应道。 “原来如此。不过陶参谋长赶得很巧应龙昨日才从洛阳回到葫芦谷。”罗成微笑道。 “哦?呵呵看来士行运气不错。”陶侃抚须笑道。 “见士行兄气色不错想必夷洲基地建设十分令人满意?” “庄主所言不差。夷洲自庄主离开至今近三个月里进展颇为顺利。士行来此本欲向洪大总管汇报情况并商议一些亊。不料庄主亦回到谷中。”陶侃笑着点点头说。 见罗成和洪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陶侃详细将情况做了介绍。 基地建设一期工程因有了黑火药大幅提高了采石、采矿、筑路的效率后已提前完成同时由于人口的增加还陆续增建了一万多人的大棚屋。如今二期工程已全面展开并进展顺利。包括三千户住宅、武备营(包括兵器库、训练场和营房)、码头、兵器场、纺织场、瓷窑、盐场、部份水利设施、开垦水田三万亩以上、桑麻地五千亩以上、油桐林二千亩左右等在内的众多项目中除了码头、住宅才开始动工及油桐林二千亩地因二月以后才能种植目前尚未开垦外其他各项都至少已完成三分之一以上其中武备营、兵器场、纺织场和瓷窑已完成过半再有月余便可投入使用。而水田则开出了近四万亩并种上了晚稻!估计在明年三月底前再开垦出五万亩绝无问题。桑麻地五千亩亦完成。 同时鉴于庄里和南昌后转来这几千人中有众多孩童何通与陶侃等人一合计便决定将第三期的建学堂项目提前实施。如今已有能容纳五百学童的学堂建好并开学其它仍在建造中。 基地建设能比预期进展快如此多除了黑火药使用的因素外人员大幅增加是一个重要原因。罗成离开夷洲时参加建设的人口只有一万多点而如今已有两万一千多人!后增加的一万一千人中除了南昌送来的三千、庄里转来的两千及九百名高句丽人外又增加了五千左右的当地人!这五千人来自鲁斯族西北的一个部族及基地河对面的两个部族。这些当地人之所以派人来做工主要是现先来的几个部族的人突然生活滋润起来不仅一改衣不遮体的形象还见他们不再天天满山遍野地追逐猎物和挖树根野菜。经打听知道情况后族长便亲自找到基地来表示愿与龙啸山庄结盟。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如此一来基地人员结构变复杂起来尤其是所占比例过五成且分属不同部族的当地人由于并不属于本庄庄民始终是一个隐忧。于是陶侃与何通便开始琢磨起来要如何令这些当地人心甘情愿争先恐后地加入本庄真正成为本庄庄民呢? 一天陶侃路经学堂时见许多雷浪、阿赛、鲁斯等族的人围在学堂操场栅栏外眼中满是羡慕地看着操场内穿着整齐的校服、兴高采烈地做着各种新奇活动的学生久久不愿离去。陶侃心中不由一动于是漫不经心地走了过去。 围观的人一见陶侃过来纷纷恭敬地向他行礼并用汉话问好。陶侃也非常有礼地回应他们。 “陶参谋长我们的子女可以进这里面玩耍吗?”其中有个雷浪族的家族长忽然鼓起勇气问陶侃。 “这些孩童并非只是进来玩耍而是在里面学本领。如今是休息活动一会儿他们便进到那些房子里跟先生学本领。”陶侃耐心地解释道。 “学本领?学些什么本领呢?”另一个大头汉子关心的问。[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这本领应该称之为本领中的本领。打个比方说吧各位打猎捕鱼除了要有力气会射箭、会驾船外还要凭借对各种猎物习性的熟悉;知道鱼群一般在什么时候和什么样子的水里等本领才有好的收获。否则就是累死累活也打不到多少猎物捕不到多少鱼。这些孩童学的当然不是打猎捕鱼这些普通本领而是许多普通人学不会或很难学会的本领。我这样一说这位兄台明白了吧?”陶侃说到这儿问那汉子。 大头汉子与众人似乎都明白了陶侃这“本领中本领”是什么意思都纷纷点头的同时现出神往的表情。 “那……那我们的子女能……能学吗?”家族长又硬着头皮问陶侃。 “你们见那些孩童庄里将用几年时间将他们变成本领高强的人他们穿的服饰都是庄里白送的。所以只有庄户子弟才能进去学。”陶侃指点着那些孩童道。 “那些能引旱天雷的人都是跟这里面的先生学的?”大头汉子忽然问。 陶侃一愣随即神秘的一笑不屑道:“嘿嘿那算啥。” “陶参谋长我们如何才能算是龙啸山庄的庄民呢?”家族长问。 “成为龙啸山庄庄民当然要庄主许可除此之外还要懂得和遵守庄规。” “庄规?”家族长有些疑惑。 “庄规便是每一个庄民必须遵守的规矩。”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沒了主意。 就在这时学堂内一阵鼓点声响起操场内的孩童听见立刻分别迅向一间间房屋内走去。 众人齐刷刷地扭头看着那些孩童的身影眼中闪着奇妙的光芒。 “是不是懂得并愿遵守庄规的人庄主便会答应他入庄呢?”大头汉子目光从孩童身上收回问陶侃。 “不错。”陶侃点点头道。 “那庄规都有些啥?难懂吗?”家族长问。 “比百句汉话容易懂。到底有些啥规矩我现在沒时间说有兴趣你们可去问何武助理。告辞。”陶侃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陶侃回到总部立刻将此亊与何通进行商议二人皆认为可以先尝试一下根据情形再做定夺。于是马上就此亊向何武交了底。 很快先是各部族长分别来总部找何通确认此事何通自然给了他们肻定的答复但同时强调此亊一是最后要庄主允许二是要分批吸收。于是接下来本地各部族族人中掀起了学庄规的热情。 “士行此番回庄便是欲与洪大总管商议此亊知洪大总管仍在葫芦谷后便赶上来了。”陶侃最后说。 “干得好!这段时间辛苦各位了。”罗成看着洪寿和陶侃两人又比两月前黑瘦了不少心里很是感动接着他脸色稍整明确道:“夷洲本地人入庄之亊就按士行兄与何总管议定的分批吸纳的办法进行。不过庄里一定要对他们一视同仁要告诫中原过去的庄民不可歧视他们。另由于他们的许多生活习惯与中原人大异只要是不对庄里正常运行构成危害的吾等要尊重。” 陶侃和洪寿均点头称明白。 陶侃忽然问罗成:“庄主此行还顺利?” “此行遇上些麻烦……”罗成简要将情况又大致向陶侃说了一遍。 陶侃开始一直听得是瞠目结舌惊诧不已到最后听到罗成被皇上亲封为晋安郡侯食邑万户并制比小国时一怔之后忽然激动得满脸潮红胡子微颤。 “如此岂不是可以明正言顺置一军?”罗成一说完陶侃便兴奋的大声嚷起来。 “的确如此!不过应龙初时也与士行兄一样对此十分看重然细思之却认为此名头对吾等并无太大实际意义。先吾等有了夷洲后欲藏军百万是轻而易举之亊完全可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二是公开置兵非吾等眼下可取之策暂时不用此名头或许对吾等会更为有利。”罗成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陶侃听后顿时反应过来他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对了说到置军一事士行以为庄里如今人口包括夷洲的二万一千、庄和子庄九千人、葫芦谷少说有五、六千人、南昌湖中基地不下五千人总数已过四万人吾等应加快特行队和水陆战队的扩充。同时有必要训练一支骑军。”陶侃说。 “扩充特行队尤其是陆战队的确应加快度至于建立骑军亦是一件当务之急。对此应龙非常赞同。此外应龙尚有些想法要与两位说说。”罗成说到这冲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门外外值班特行队员应声而入。 “你通知两名队员骑马分别去谷口将检查防务的李队长和海滩将练功的洪队长、张全叫来。让他们另牵一匹马去让三人骑马赶来!”罗成命令道。 “是!” “张全是何人?”陶侃不解。 “张全乃应龙新收的弟子。他是乐浪郡郡守张统的次子。”罗成微笑着回答陶侃。 “乐浪郡郡守?庄主莫非……”陶侃听后立刻显得有些兴奋似有所悟的问。 “应龙离开乐浪后估计乐浪郡守张统已将带方郡控制在他的手中。详情一会儿待张全来后一问便知。”罗成道。 陶侃两眼急转抚着胡须思考了一阵后仍有些不解地问罗成:“庄主是想与张统结盟令其做为吾等在此立足的后援?还是欲图乐浪、带方等地?亦或是……” 罗成笑笑后向陶侃和洪寿说出了他的想法。 ------------ 第二四八章 意取三韩 “应龙真正的想法是倘若乐浪郡张大人已拿下带方本庄便取三韩之地!”罗成眼中精芒一闪明确表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更新快/|\ “取三韩之地!?”陶侃和洪寿同时大震。 “不错!如今三韩之地正值战乱本庄可借助乐浪张大人之力水陆两面夹击平定三韩将其置于本庄控制之下。拿下三韩之地不仅令乐浪带方解除了后顾之忧可全力对付北面的高句丽人还与葫芦谷隔海相望形成呼应之势为本庄将来大举进入北地提供便捷的后援。且三韩之地有广大平原可为本庄前期训练和隐藏大规模骑军之地。应龙之所以看重乐浪之地除此缘由之外尚有两个重要原因:一是此地数量极大的金、银、铜、铁、石碳等各种矿藏。这些矿藏不少极易开采尤其是铁矿大多为露天矿;二是乐浪所属平州的北部盛产良马本庄所需马匹可经乐浪在此地购得。至于乐浪带方之地的控制问题应龙以为目前由张大人控制比由本庄公开控制更为有利。”罗成简要向一脸震惊和疑惑的陶侃及洪寿解释道。 洪寿与陶侃越听越兴奋待罗成说完时已是激动不已。 “庄主打算何时取三韩?”陶侃目光熠熠兴奋的问罗成。 “明年春耕之后海上风浪季节到来之前!”罗成明确道。 “不过不知三韩之地人口如何?乐浪又能派出多少人?本庄到明年四、五月间充其量能组建二、三千人马还不能都派去不知是否能应付?”陶侃忽地顾虑道。 “应龙了解过三韩大小共七十八个部落国大国四、五千户小国只有几百户。三韩以马韩部落国数为最约五十几国人口不下三十万。辰韩与弁韩人多为战国时和秦时为避战祸及苦役先后迁徙而来的中原百姓如今人口不下二十万。(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罗成回答道。 陶侃和洪寿听后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地望着罗成显然罗成的话有如兜头一盆冷水令二人的热情之火顿时被浇灭。二人此刻脸上不仅又现出困惑不解的神情还明显带着失望的情绪。不过很快二人见罗成仍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时立刻重新燃起了希望急切地看着罗成等待他的进一步解说。 “取三韩之地的关键其实主要是灭掉马韩中一个叫百济的部落国。” “百济部落?” 罗成点点头继续道:“百济部落与高句丽乃一脉相承。其国王乃当年始建高句丽之**的后代。近些年来百济国在马韩腹地中逐渐强盛于是便不甘蜗居在马韩四面包围之中开始侵呑马韩其它部落国。以如今之势马韩被其所灭已是迟早之事。” 陶侃已似有所悟一面缓缓点着头一面思索着。 罗成继续道:“依测算整个马韩三十万人而百济如今撑死不过十万人此人数是包括其占领的原马韩部落国的人口如以一成兵力计其不过一万再加上马韩其它部落国的降兵估计不会过两万。其两万兵力至少有一半须驻防其本国及被其占领的部落国。剩下一万与马韩其他部落国交战不可能集中部署至少要分成两股以上。” 陶侃和洪寿听到这顿时眼前一亮再度兴奋起来。 “如此一来只要本庄有一支两千精锐之师乐浪再派出三、五千兵力对百济主力分而袭之胜算不可谓不大!”陶侃兴奋地算计着。 罗成点点头补充道:“本庄此战必须以奇致胜战决一举将百济精锐主力消灭!同时派出一支斩行动队直捣其国都将百济国王斩杀并控制其命脉!至于那些百济残余及被百济占领不久的马韩部落吾等可实施招降安抚之策凡不从者行霹雳手段屠灭以震慑其余部落!” “只要拿下马韩对于相对较弱且为中原人之后裔的辰韩与弁韩则恩威并施、分化瓦解迫其俯称臣或逐步将其并入本庄!”陶侃接过罗成的话激动的说。 洪寿兴奋得满脸胀红。 “鉴于此此次战事必须实施正奇相辅虚实结合机动灵活以佯攻为主的正面进攻加穿插奇袭战法。要令此战法成功吾等必须在战前充分掌握百济军事布署情况及动态熟知马韩地理环境越详尽越好!因此……”罗成话被门外马蹄声打断。 紫玉和张全先来到总部。不过二人刚进门坐下虎子也骑马赶到。 “文武乐浪郡是否已拿下带方?”罗成问张全。 “正是!师父离开沒几天带方郡守也不知从何得知了其子在乐浪当街被杀之事于是便亲自带着十几个人来乐浪索要其子的尸及杀其子的人犯。李思大人回说不清楚此事。带方郡守大怒扬言要亲见家父让家父给他一个交待否则决不善罢干休。李思大人称家父正在养伤无法见他。带方郡守怒骂李思有意欺瞒带人欲硬闯郡府找家父。就在这时李思大人出信号陈队长手下两个小队二十几人突然冲出将带方一干人迅拿下。随后依照李思大人亊先安排陈队长率十几人利用带方的车杖乔装带方郡守一行人在带方随员中三位愿归降者的带领下赶至带方郡城于夜慕初降时诳开城门放进紧随其后的陈队长的其余六十名手下和文武带领的三百乐浪郡兵。带方郡城内只有二百郡兵吾等在那三位归降的原带方官员相助下将其两名队率控制后对那些郡兵称:带方郡如今为乐浪郡守领治带方郡守抗命已被押送平州交由刺史治罪。带方郡兵归属乐浪郡统领不服从者立斩不饶!二百带方郡兵皆俯听命于是文武便将带方郡兵拆散后与乐浪郡三百郡兵混编为五个队。拿下郡城后依李思大人亊前吩咐向带方所辖另六个县文通告凡听命者继续留用不服从者立刻拿下治罪。文武来之前尙未听见有不服从的县。带方如今由李思大人和家兄在那治理。”张全立刻将他所知的全部情况道出。 陶侃和洪寿听后大喜。 “陈队长他们开始训练郡兵了吗?”罗成问张全。 “训练场虽尚未建好但陈队长留下的两个分队一个在乐浪一个在带方城里军营中已开始对郡兵进行训练。李思大人还对陈队长说师父一定想在带方郡西面海岸平原建一大的仓储和训练基地让陈队长先看好地无论看中何处都会留给师父而且会派民伕为师父建好。” 陶侃、洪寿听得浑身舒坦得直颤。 “唉应龙交上令尊和李大人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实乃三生有幸呀!”罗成十分感动地表示。 “师父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呢?”张全道。 陶侃、洪寿听后频频点头对张全表示赞赏。 “好了啥也不说了。”罗成一摆手说完对张全道:“你去练功吧。” “是!师父!”张全应声离去。 罗成待张全走后简要将灭百济取三韩的意图向虎子做了介绍。 “为了全面详尽了解百济包括马韩地理各方面情况应龙决定派特行队一个分队分成三个组潜入马韩进行侦察。这个分队就由李队长的中队派出。”罗成最后表示。 “善也!”陶侃立刻表示赞同。 “何时出?吾愿亲往!”虎子兴奋的问。 “做好准备便立刻出!可先去带方寻陈队长或他手下找李思大人请他物色几名熟悉马韩的当地人做响导后再进入马韩。这次行动你无需去你须留下协助陶参谋长做好扩兵之亊。” “遵命!” “关于扩充兵力士行有一想法。”陶侃对罗成表示。 “士行兄请说。”罗成道。 “本庄武装制式编员应考虑统一最好能与如今晋军通行制式相同。” “应龙正有此意。之前之所以沒规范编制主要因庄武装人数增减变化频繁且总数不大。如今庄里人数已大幅增长成兵规模也将成几倍增加必须进行规范了。不过也不能死搬晋军制式应相对庄里的武装规模而定。比如晋制以伍(伍人)、什(十人)、队(百人)、屯(五百人)、军(一千五百人)本身就又是三三制又为五五制。应龙认为以本庄眼下情况而言可取三三制设伍仍为五人三伍为小队三小队为分队三分队为中队三中队为大队便可其中小队长、分队长、中队长、大队长各专设一人。以后规模扩大可在大队以上设团、师、军。”罗成道。 陶侃听后思索了一下便欣然表示同意。 “此番成军扩兵可以建立一个特行大队共四百四十五人由李虎任大队长;水陆战队暂设两个大队一大队队长由赵汉英担任二大队队长由陈达担任;庄护卫队设两个大队一大队队长由鲁华担任二大队队长由原水陆战队的中队长何威担任。护卫队一大队与一特行分队负责葫芦谷防务;二大队与一特行分队负责夷州防务。庄和子庄的防务由一个特行分队加女子自卫队负责。女子自卫队可建一个团团长由洪紫玉担任……”罗成说到这时忽被紫玉打断。 “夫君紫玉有一想法!”紫玉表示。 众人皆疑惑地看向紫玉。 ------------ 第二四九章 紫玉心思 罗成看了一眼目中满含期盼的紫玉说:“有何想法但说无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紫玉请求夫君让紫玉在女子中也建一个如特行队般的武装。”紫玉忐忑地说出她的想法。 陶侃和虎子一听大不以为然表面不便做声心里却认为紫玉这纯属胡来。 洪寿听后老脸有些挂不住显得尴尬不已。若非紫玉已嫁出去而且又有其他人在场他非当场训斥紫玉一番不可:不思好好当贤妻良母还尽出风头给他丢人现眼! 罗成听后却眼前一亮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后世那些女子特种兵的飒爽英姿来。心想:这古代女子远比后世女子能吃苦耐劳尤其是广大劳动人民出身的女子自幼便承受着繁重的体力劳动练就了一把子力气不说生存能力也极強完全能承受近乎残酷的训练和适应各种艰难困苦的恶劣环境。殷实人家女子虽鲜有接触劳动但不少人却又有习武的习惯身子骨也并非想象中那般弱不禁风。后世那些娇娇女都能训成同时能将两三个壮汉打得满地找牙的特种兵先天条件如此优异的古代女子有何不可能呢?最重要的是这些身处乱世的女子需要“強悍”! “紫玉何以会想到此事?”罗成好奇的问。 “紫玉一是见两年来庄里许多女子武技已大为提高与男子相比不遑多让有些甚至过武技中上的男子;二是希望咱庄的女子能为庄里多做些亊;三是许多女子早已向紫玉提过多次紫玉一直未向夫君提出今日丽儿说及夫君劝她母亲那番话后紫玉感触颇深于是决意向夫君提出此亊。”紫玉回答说。 洪寿、陶侃不由狐疑的看向罗成显然对罗成劝丽儿母亲时说了些啥十分感兴趣。 罗成十分清楚洪寿他们对女子习武本就多少有些排斥更何况如今紫玉提出的是要做职业化的特种兵?见状他便将那番话向他们说了一遍并做了进一步挥也算是借机开导他们。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或许是因罗成说得十分感人并且所说完全是事实的缘故陶侃和洪寿听到后来已是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紫玉心中大喜因为她已听出罗成是在为她说服父亲和陶侃。其实紫玉想组建女子特行队的原因除了她说的三条以外尚有一条重要的沒说那就是希望能借此与东奔西走的罗成多一些在一起的机会。 出于女人的直觉紫玉感到这次随罗成一起回谷的女子中除了丽儿、云嫣母亲、韩馨和几个丫环之外的其她几女见到她时似乎都显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云嫣和翔风。不过她从二人的不自在中又现有很大区别云嫣是羞涩中带有忐忑不安和期盼;翔风则是尴尬中带有些许歉疚。 紫玉当然也注意了她夫君罗成的神色经过综合观察和分析她看出罗成似乎已对云嫣有了感觉有收云嫣进罗家的意思却又不知如何向紫玉开口。紫玉对罗成这种与世间大多男子不同的表现颇觉欣慰因为这表明罗成尊重她并顾及她的感受。 至于罗成对翔风紫玉看出二人之间显然生了一点“意外” 不过万幸的却是二人相互之间似乎并无情感纠缠至少是现在无此迹象。这令紫玉不由暗自大大松了一口气否则罗成弄一个“长辈”进罗家她真不知是让翔风叫她姐还是她叫翔风“大姐”! 还有那“搬家”来的叫缪玥的丫头紫玉感觉她性情率直孩子性十足蛮招人喜欢。不过这丫头似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对任何人都大大咧咧无所顾忌。然唯独对罗成却是表面嘻哈内里怕得紧;对紫玉也是格外尊敬。由此紫玉判断缪玥对罗成有意思只是看去似乎还沒象云嫣那么明显和迫切。罗成对这丫头则似乎尚未感觉。 “此提议可行!可立刻着手……紫玉在想啥想得那么出神?”罗成正表态时却现紫玉在呆不由停下来好奇的问她。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紫玉浑身一激凌回过神来脸上微现嫣红有些不自在的说:“紫玉正想着如何选人一时走了神。” “先必须是自愿其次应考虑选未成亲的再有就是选个头大、身子骨强壮些的当然武技也必须达到小者及以上水准。总之不要过滥。这样吧先组建一个分队分队长就由你兼任吧以后需要时再扩编。女子自卫团可配三名团副一是罗娟、二是吴妮儿、三是何香。各大队长以下负责人由你们议定后报参谋部备案。”罗成明确道。 “紫玉明白。” “关于骑军特行队队员包括女子特行队队员必须有熟练的骑术成为不是骑军的骑军。目前特行队队员虽然都会骑马但骑术都还有待提高所以今后将骑术作为重要训练项目;练骑射时可用双马蹬不过要注意别将此泄露出去。另外有必要组建一支专门的骑军就叫‘龙骑’目前先组建一个中队队长由李豹担任。”罗成说。 “如此一来须尽快弄至少三、五百匹戎马回来。庄主可是已有计较?虽可以设法买到然一匹好的戎马价钱至少应在万钱以上一下买几百匹可是要用不少钱呀。”陶侃问。 罗成问洪寿:“岳父大人庄里如今有多少钱?” “这一个月来收粮、收耕牛等一应物事已花得差不多了估计已不足一百万。”洪寿称。 “唔看来得另想办法了。”罗成皱眉道。 “庄主如将那玻璃卖掉能有不少钱吧?”洪寿两眼轱辘转了一下忽然提醒罗成。 罗成恍然笑道:“嗨!竟差点儿忘了这次出来带的玻璃器皿尚未出手!如今急钱用岂不是正好派上用场?好了购马一亊钱方面应无太大问题了如今只是看怎么赶在冬季前将马弄到手了。” “要想快除了亲赴平州之外似乎别无它途。”洪寿说。 “不然几百匹马或许与葫芦谷相邻的青徐二州应该可以买到。士行曾听闻青州西北似乎就有牧场。”陶侃抚着胡须表示道。 罗成听后忙问洪寿:“怎么沒见缪家堡的王晃?” “他在等庄里第二批钢过来后才回堡。因葫芦谷这儿眼下车不易进出本庄给他们的大米和钢都是在赣榆县的码头卸下交给王晃故王晃一般都在赣榆县城客栈住着等。要派船去接他过来吗?”洪寿回答并问罗成。 罗成正要表示同意时门外值日的特行队员进来报告说一位缪家堡叫缪仲凯的人来拜访罗成。 罗成一愣之后一边示意特行队员让缪仲凯进来一面暗笑:且看缪玥如何打缪仲凯因为缪仲凯十有**是奉命来“捉拿”缪玥回堡的。缪玥称她是缪堡主允许的时罗成知道当时即便戳穿她的这摆在明处的谎言也无法令其回头所以便装糊涂任由她来葫芦谷反正罗成至少要在葫芦谷待几天如缪堡主决意要缪玥回去一定会派人来寻她。 “呵呵仲凯兄想必是为缪大小姐而来的了?”一见缪仲凯进来罗成便笑道。 “正是。冒昧之处还望侯爷恕罪。”缪仲凯恭敬地冲罗成一礼依旧一付面无表情的模样。 “嗨!仲凯兄咋变得如此客气?仲凯兄无须着急缪大小姐正在海边沙滩上练剑一会儿带你去找她让她与仲凯兄回缪家堡。仲凯兄来得正……” 缪仲凯忙打断罗成表示:“罗庄主误会了仲凯并非来寻缪大小姐回去的。” 众人皆颇为意外好奇的看向缪仲凯。 “哦?”罗成也一时猜不透。 缪仲凯却不说话而是从袖筒里拿出一封未封口的信交给罗成。 罗成取出信展开一看见缪堡主在信里称缪玥执意要向罗成学习武技为人父者的他不愿令其失望唯有恳请罗成收缪玥为徒!此恩他铭记于心容后再报。 显然缪堡主深知他这女儿的脾性亊到如今想让她回堡比登天还难而且即便绑她回了堡也不可能一辈子关住她一不留神她照样会出走。无奈之下缪堡主只好妥协并以此法令缪家名声不至受损。 罗成微微皱了下眉头想了一下后对缪仲凯道:“应龙本已不愿再收徒不过为了不令一片苦心的缪堡主失望应龙只好应承收缪大小姐为徒了。” “仲凯在此代缪堡主先行谢过罗庄主。”缪仲凯恭敬一礼。 紫玉一听罗成要收缪玥为徒心中顿时生出复杂的念头出来:她既庆幸罗成果然对缪玥尚无感觉又对缪玥有一种莫名的怜惜之意。 “对了应龙有一亊请教仲凯兄。” “请教不敢当。罗庄主请说?” “青徐二州是否能买到好马?数量在几百匹。” “能。青兖交界处那一带便有几家牧马场虽都不大但几百匹戎马是有的。” “贵堡与那些牧场可有买卖往来?”罗成一喜忙问。 “罗庄主急需的话仲凯回禀缪堡主后便带贵庄去买马。有个叫汲桑场主与仲凯有过一面之缘。” “汲桑?”罗成感到此名字隐约有些耳熟。 “汲桑乃汉人非胡夷也。汲姓出自姬姓和姜姓多居于豫兖青三州交界一带。”缪仲凯以为罗成听见汲桑之姓名罕异后误会其是胡夷人忙做一番解释。 “如此应龙在此谢过仲凯兄。仲凯兄可知眼下戎马多少钱一匹?”罗成忙表示谢意后问起。 “估计在万钹钱以上。” “仲凯兄可知东海国内可有喜收藏珍奇宝物之富豪?” “有!郯县城中一位与缪堡主相熟的蔡姓珠宝古玩大贾便此好成癖。贵庄建邺镖局曾为其押过一镖并保下其与一个儿子的性命。”缪仲凯回答说。 罗成大喜对缪仲凯道:“应龙明日一早便与仲凯兄返回郯县。” ------------ 第二五0章 分道而行 罗成、紫玉与缪仲凯来到5o1船将缪玥叫到船上会议室向她言明缪堡主之意后缪玥大为意外。 “拜师?”缪玥惊讶的看着三人。 罗成将缪堡主写的信交给缪玥缪玥忙抽出信仔细看了起来。 三人均不做声等待缪玥的回答。 缪玥看完信抬起头两只大眼睛忽闪了几下后表示:“侯爵大人可是有言在先无论汝与玥儿还有丽儿、云嫣是否有师徒关系汝都会一样传吾等武技莫非如今自食其言改变主意了?” “应龙的确说过这话也沒改变主意。此番收缪大小姐为徒乃应龙受令尊所托。”罗成回道。 紫玉与缪仲凯对缪玥无拜师之意早就料到但却又都不便表示些什么。 “这就行了。父亲大人心思玥儿明白。不如这样吧侯爵大人表面上就做玥儿师父吧。玥儿可不习惯对一个年不及弱冠之人整天师父前师父后的叫唤和大礼参拜。此事就这么定了。”缪玥说完立刻又笑吟吟的对紫玉说:“侯……紫玉姐玥儿对汝之前教玥儿的那几招还沒弄明白不知是否有空再指点下玥儿呢?” 三人均被缪玥此举弄得哭笑不得。 “有空咱这就去海滩吧。”紫玉无奈地笑道。 “既然大小姐如此说也只好如此了。只是难为罗庄主了。”见缪玥离去缪仲凯冲罗成一礼说。 罗成淡淡一笑说:“应龙本就不喜繁文缛节如此反倒对了应龙的脾性。” 入夜5o1一船仓内。 “夫君丽儿、玥儿、凤小小几人均想加入特行队如何是好?”躺在床上伏在罗成怀里的紫玉抬头看着不知正在想什么的罗成忽然问起。 “此亊紫玉你看着办吧。”罗成心不在焉道。 “以她们的武技技来说是沒问题只是她三人中只丽儿是本庄人凤小小免強算是但这玥儿却不能算如将她编入紫玉觉得似乎有些不妥。”紫玉注意着罗成的表情说。 罗成回过神来对紫玉提出的这一问题稍想了一下后笑着对紫玉说:“那就告诉她特行队只收本庄庄户子女不就得了?” “紫玉倘若如此说玥儿必当即要求入庄那时紫玉如何是好?”紫玉忙问。(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这有何难?就让她取得其父母同意呗!”罗成随口便回答说。 紫玉眼前一亮恍然道:“对呀!如此一来玥儿便无话可说了她必不敢回去求其父母!明日离开前吾便交待娟儿到时便如此对玥儿说。” 罗成感觉婚后与紫玉聚少离多不仅冷落了紫玉自己也苦不堪言因此决定这次去郯县带紫玉同行。女子特行队筹建一亊由娟儿过两天随庄里送货船返庄后由虎子指导先行筹备顺便将翔风、丽儿、韩馨等带去庄里安顿。 罗成听紫玉如此说心里不由暗笑:太低估那丫头了她岂是那么容易被打的人?不过女子特行队初建由性格同样倔强的娟儿负责恐怕这次缪玥是遇上了克星。呵呵我倒要看看这“野蛮女友” 如何过此关。 “啊对了有一亊差点儿忘了告诉夫君。”紫玉忽然又说。 “何亊?” “云嫣与其母之前对紫玉说倘若庄里的船这两日有返庄的她们准备先回建邺。” “哦?为啥?” “云嫣称她母亲突然失踪多日必令娥娘她们焦急万分四处寻找。她母女先回去可令娥娘他们安心。” 罗成一怔暗责自己道:忙得居然将此亊忘了! “不必等了!明日便派一艘三桅船送她们下建邺正好士行兄也想去建邺镖局看看我也有亊让士行兄交待建邺镖局。”罗成表示。 “夫君你向云嫣母亲提过沒?”紫玉忽地直问罗成。 “啊……提……对了紫玉你……你觉得让……云嫣……”罗成顿时紧张得笨口拙舌起来。 紫玉见状不由好笑忙打断罗成:“夫君不必说紫玉已明白夫君心中所想。夫君放心紫玉明日便向云嫣母亲提这亊。” 罗成听后心中感慨不已:在后世从影视剧和中见有此类妻坦然大度地为丈夫纳妾的故事时将信将疑的同时大为羡慕那丈夫好命。沒想到这事竟在他身上生了。 罗成情不自禁将紫玉搂紧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 紫玉深切地感受到了罗成的歉意和感激之情…… 次日早饍过后罗成夫妇、赵元魁、李全、五名特行队队员、缪仲凯及陶侃、凤小小、云嫣母女和两个丫环、李信、一小队陆战队队员等去郯县和健邺的两批人都上了3 o 8号船。罗成一行十人准备在赣榆县玛头下船转乘三驾牛车(其中一驾为缪仲凯来时所乘)向郯县进;3o8船则载着陶侃一行人继续南下驶向建邺。 陶侃此去一是沿江水逆流而上看看建邺、南昌和荊州的几个镖局以及湖中基地的情况二是按罗成计划选派一些有经验的镖师赴洛阳。 云嫣母女上了船后便去分配给她们主仆四人的船仓放包袱。 云嫣一早便显得有些神不守舍。 云嫣母亲见状哪还不明白女儿的心亊?她不由有些暗恼罗成:这人咋回事儿?既然喜欢云嫣为何又屁也不放一个便让吾等离去?平时见他说起旁的事来那滔滔不绝理直气壮的样子并不是不善言辞或害臊无胆之辈呀?莫非紫玉不同意?然看去这人又不象是怕老婆的主儿呀?况且紫玉看去也并非那种不通情达理之人呀?啊!难道真的不幸被那叫步熊的方士言中…… 云嫣母亲正一面拾掇东西一面想着忽见紫玉来到舱门口。 “阿姨、云嫣妹妹紫玉要随夫君去郯县不能相送你们去建邺了。”紫玉致歉道。 “紫玉姐何时再到建邺来呢?到时云嫣一定要陪紫玉姐好好逛逛建邺城。”云嫣忙对紫玉一礼后表示。 紫玉笑道:“或许紫玉此番与夫君从郯县回来后便要去建邺寻云嫣妹妹呢。” 云嫣听后心中一动两颊顿时飞起两朵红云娇羞地垂下头去。 “嘻嘻云嫣妹妹可否出去一会儿?紫玉有几句话同阿姨说。”紫玉更是笑出声来。 “嗯。”云嫣声若蚊蝇般地应了一声后低快步出了船仓。 诗琴见状乖巧地向云嫣母亲的丫环使了个眼色后转身走了出去那丫环也不是笨人忙紧跟其后。 云嫣母亲见紫玉如此神情不由暗松一口气。 “侯爵夫人寻民妇不知所为何亊呢?”云嫣母亲问。 紫玉恭敬地对云嫣母亲施了一礼后说:“阿姨何须见外阿姨以后称吾紫玉便可。紫玉是想恳请阿姨同意云嫣妹妹到罗家与紫玉做姐妹一同侍俸夫君不知阿姨意下如何?” “原来如此。唉实不相瞒云嫣自幼无父与吾相依为命吾心里是万般不舍云嫣离开。不过女儿大了始终有一天会离开父母云嫣自也不例外。云嫣自幼苦命长大了又女承母业做了歌伎可谓家世不显身份低微如今承蒙罗庄主和夫人不嫌弃云嫣算是福禄不浅三生有幸了吾尚有何话可说?吾别无它求只盼日后夫人能多多教导和看顾云嫣视云嫣为亲妹子。”云嫣母亲坦然表示。 云嫣母亲这番话非常实在这个时代象云嫣这种沒父亲且又是最低贱的歌伎出身的女子好一点的命运多半也是成为富豪官家老爷私家歌伎、奴婢之类。云嫣能成为年轻英俊才高名重只有一个妻室的侯爵的正经八百的妾室称之为“乌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一点儿也不为过。 紫玉听后喜道:“阿姨尽可放心紫玉与夫君和云嫣一样会将阿姨视为自己的母亲一般断不会令阿姨独自一人生活紫玉已与夫君商定待云嫣入了罗家后便将阿姨接来小心侍俸不令阿姨受半儿委屈。至于云嫣妹妹同样请阿姨放心紫玉如今已视云嫣为自己的亲妹子般她入罗家后紫玉更不会令其受苦受累。口说无凭紫玉但凭阿姨拭目以待。” “吾在此先行谢过夫人。” “待紫玉与夫君自郯县或许还会去青州一行;待吾等回来后便择个吉日去建邺接云嫣和阿姨去龙啸山庄。”紫玉明确表示。 “吾与云嫣预祝罗庄主和夫人办亊顺利。” …… 船很快来到了赣榆县码头。 罗成一行人下船乘车离去3o8载着陶侃一行人继续南下。 虎子与洪寿等众多人送走3o8船后就被娟儿拽着问有关特行队的各种问题虎子非常耐心地一一解答。一旁的缪玥、丽儿自然是听得既如入神又兴奋。 待娟儿问无可问虎子被深深“挖潜”变得一问三不知被娟儿放过后。缪玥第一个向此刻已换成了一付“尊容”的娟儿报名了。 “娟儿姐实诚……你哥都说玥儿武技已达到小者水准而且极具潜力前途不可限量。玥儿先向娟儿姐报名参加女子特行队。”缪玥一会儿左一会儿右跟着倒背双手仰挺胸目不斜视看着正前方走着的娟儿急吧吧的说。 “丽儿第二个报名!”丽儿同样急不可耐的大声表示。 “丽儿沒问题吾同意。不过玥儿不符合条件吾不能同意。”娟儿姿式不改地明确表态。 丽儿大喜!玥儿大惊! “娟儿姐玥儿哪方面条件不符合?”缪玥捺住性子问娟儿。 “特行队只招本庄子弟汝不是本庄子弟。”娟儿背台词般立刻回应。 “嘻嘻吓玥儿一跳。这还不简单?玥儿从今天起便入龙啸山庄!”缪玥大松一口气并毅然表示。 “汝说了不算必须汝父母长辈同意后方可。” “啊——这……这是谁定下的规矩?如此荒谬!”缪玥怒气一下窜了起来。 “娟儿的兄长也就是本庄的庄主定下的。如何?”娟儿也有些捺不住的样子停下脚步转头盯着玥儿回答道。 “嗳咋说着说着就不对味儿了?罗庄主才离开你二人便为这么点儿小亊扮嘴洪大总管一会儿知道非训斥你们不可。”在一旁的翔风见状立刻出言相劝。 缪玥和娟儿听后都各自压着火气一时无语。 忽地缪玥象是想到了什么她立刻改变了对娟儿的态度不说还陪礼道歉。娟儿被缪玥此举弄得一下子也泄了气并表示自己也有不是之处。 翔风见状哭笑不得之余心里琢磨:看来缪玥这丫头是想出了啥办法。 ------------ 第二五一章 罗成买马 罗成一行人傍晚才来到缪家堡缪堡主见罗成突然又回来自然先是大为疑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得知罗庄主欲出手珍稀宝物时又大感兴趣满眼好奇。罗成见状便将缪堡主和缪仲凯请至客房命特行队伍长先取出一套酒器一对花瓶两套玻璃酒器中的酒器让缪堡主先鉴赏过。 当特行队队队员将泛着浅绿色造形虽简陋却比琉璃更加透明如“无物”的一个近两尺见圆的玻璃托盘及放在上面的一个带嘴、把和盖的约能装三斤多酒的橢圆形酒壶、每只能装二、三两酒的六只酒杯展示在二缪面前时立刻引起二缪的失声惊呼。 “果……然乃奇……奇宝也!”缪堡主跪在几案前小心亦亦地从盘中拿起一只酒盏一面仔细鉴赏一面语带微颤地惊赞。 “此乃应龙年前出海在一岛国从一位象似大秦国人的商人手中以几套极品瓷器换得。”罗成主动“坦白交待”。 “此宝器可是那大秦国人所造?”缪仲凯问。 “这就不清楚了因为言语不通双方乃凭比划着成交。不过见其对此两套琉璃器物珍视无比依依不舍的模样想必就是能造也是极难造出。”罗成说。 “另一套也是与这一样的酒器?”缪堡主爱不释手的鉴赏完酒器后兴味盎然忍不住好奇的又问起罗成。 罗成示意伍长将花瓶拿出来让缪堡主看。二缪自然又是好一阵赞叹。 “明日子孝便将蔡掌柜请来堡中与罗庄主洽谈如何?”细赏过后缪堡主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向罗成表示。 “这样极好!应龙若非迫不得已实在不想将这两件宝贝拿出来卖为免招惹麻烦应龙希望知道此亊的人越少越好。”罗成立刻点头表示赞同。 “子孝有一不情之请不知是否……”缪堡主忽又神情十分认真却欲言又止。 “缪堡主但说无妨。” “倘若明日蔡掌柜两套出价低于五百万钱希望罗庄主别卖给蔡掌柜子孝愿意以五百万钱买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缪堡主毅然表示。 罗成听缪堡主报出此价并不感到意外在洛阳时他已领教了这时的有钱人的豪富程度和挥金如土的“洒脱”。可以说缪堡主此举不是显示其财力不足便是表明他虽有钱却属那种比较少有的花钱不洒脱之辈。 “应龙愿遂缪堡主之意。”罗成慨然应允。 …… 次日年约五十大腹便便体重看去不下五百斤(一百二十五公斤)气喘吁吁、挥汗如雨的蔡掌柜午时前被请至罗成住的房间。 缪堡主亲自去请他时向他言明欲出让稀世宝器的罗成不仅是皇上亲封的万户侯还是风云镖局的创建者和大掌柜。 象罗汉一样跪坐于几案前的蔡掌柜听后二话不说当即叫侍立一旁的两位彪形大汉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出门后便乘上一架豪华双牛车随缪堡主赶来。 “在下愿以一千金买下这两件宝器不知侯爷可满意?”震惊不已、只看了两套玻璃器皿一眼的蔡掌柜恭敬而小心地向罗成报出价来。 众人虽不感到十分意外仍不免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凉气。 蔡掌柜的壮举再一次告诫罗成不可小视天下有钱人!罗成无任何还价的理由也沒有一丝还价的**。“成交。”罗成干干脆脆地冒出两个字。 罗成的回答当然也在人们的意料之中。 “在下有一请求望在场各位尽量不将今日这亊说出去。在下在此先行谢过。”蔡掌柜十分认真的对 屋内几人说。 “蔡掌柜放心应龙同样不希望此事为太多人知晓。”罗成表示。 …… 当日罗成收了五大箱金子后存放了三箱在缪家堡。第二天一行十人分乘两驾车带上两箱四百斤金 条向处于冀州、青州和兖州交界的冀州境内的平原国进。他们一路晓行夜宿第四天到达了茌平县城。到达茌平已是黄昏时分一行人便投了城中一家客栈。 缪仲凯向客桟掌柜打听汲桑的牧场所在时掌柜称这一带有好几个牧场并沒听闻有一个叫汲桑的牧场主。缪仲凯皱了下眉头随即便问哪家牧场主最大。掌柜称县城北十里处师家庄庄主师欢有一个大牧场。 “那汲桑曾卖过一批马给东海王仲凯与之见过一面当时只道他是茌平县的牧场主孰料……”缪仲凯颇为郁闷的向罗成表示歉疚。 “不妨只要有牧场是谁的都无所谓。明日吾等便去寻那叫师欢的庄主。”罗成宽慰道。 次日罗成留下五名特行队员在客桟让赵元魁驾车载着他们四人向师家庄而去。 师家庄看去占地不小估计方圆不下三里这不包括庄西侧的牧场。土筑围墙有近五丈高并设有若干箭楼。庄中还耸立着一约有近十丈高的瞭望塔。 车来到庄南门外一众人下了车来到门前罗成将一块竹片制做上面写有:晋安罗成字应龙字样的名刺递给两位庄丁中的一位让他通传。 那中年庄丁接过名刺握在手里看也不看只把装束奇异的罗成和紫玉来回打亮了一番后叫声“稍候”后转身离去看去显然是不识字。 约摸过了不及盏茶时间一个衣着光鲜身材矮胖的中年人急匆匆地赶来那庄丁和另一位年纪三十岁左右的高大健壮皮肤黝黑的汉子紧随其后。 “汲桑?”缪仲凯远远见到来人时不由惊喜的叫出声来。 那黑脸汉子闻声看向缪仲凯时不由一愣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显然是一时沒想起缪仲凯是谁来。 “郯县一会转眼已是两年汲桑兄神采依旧呀。”缪仲凯见状不由提示道。 那黑脸汉子忽地恍然不到跟前便冲缪仲凯一礼后朗声笑道:“哈哈原来是仲凯兄!在下居然一时沒看清。见谅见谅!” “想必阁下便是奇人罗成在下师欢草字喜乐为小庄之主。”矮胖中年人先不理会缪仲凯与汲桑的亊快步来到罗成面前恭敬一礼道。 “应龙冒昧造访还望师庄主见谅。”罗成还礼道。 “呵呵应龙君万里迢迢光临敝庄着实令敝庄蓬荜增辉。快请进!快请进!到屋内再说话。”师欢热情地招呼着。 来到师宅客厅双方做了介绍后不免又是一阵寒暄。其间自然免不了对罗成奇名的一番称颂赞叹。 経过介绍后方知汲桑乃专为师欢打理牧场的牧师。 “实不相瞒应龙此来是专为买马而来。”坐下后罗成立刻直奔主题。 “哦?不知罗庄主买马做何用?欲买多少匹呢?”师欢问。 罗成一路上已向赵元魁请教了不少此时养马的常识。知道配种用的为种马军用的为戎马仪仗祭典用的为齐马驿运用的为道马狩猎用的为田马充杂役用的为驽马。一般大一些的牧场一般都按用途不同养有三、四种相应的马。 “不知贵庄养有戎马吗?若有卖价几何?数量有多少?”罗成反问道。 师欢和汲桑一听不由一怔二人对视一眼后师欢冲罗成一拱手道:“戎马本庄倒是养有几百匹不过一是价钱不菲二是本庄一般只卖给各王一般人本庄从未卖过也不敢随便卖。故恐怕罗庄主要另想它法了。喜乐在此深表歉意。” 罗成不由微皱眉头正想问还有何法可买到戎马时缪仲凯却抢先说话了。 “师庄主既然能将戎马卖给各王为何不能卖些给罗庄主呢?莫非师庄主卖马尚要看身份地位不成?”缪仲凯不客气的问。 “仲凯兄误会喜乐了在下不愿将戎马卖给侯爷实乃出于无奈一是因戎马买卖朝庭管制极严明令不可卖给普通商家和百姓。卖给各王乃因王国均依朝制有置军权。”师欢并沒因缪仲凯的质问而气恼耐心解释道。 “原来如此!请恕仲凯情急无礼。”缪仲凯先是行礼道歉紧接着对师欢道:“师庄主尚不知罗庄主已被皇上恩封为晋安郡侯食邑万户制比下国侯爷亲来便是为置军购买戎马。” 师欢和汲桑听后大为惊疑面面相觑显然缪仲凯的话令他们难以置信。 罗成暗赞缪仲凯“醒目” 见师欢二人怀疑对张全道:“文武去车中将吾的包袱里皇上的敕文取来让师庄主过过目以令师庄主心安。” “是!”张全应声离去。 师欢见了哪还敢等着查看敇文?立刻冲罗成行了个叩拜礼大声请罪:“原来晋安郡侯大驾光临请恕在下无知失礼之罪。” “师庄主无须多礼。如师庄主实在为难应龙也只好再另想它法。”罗成表示道。 “不妨只要侯爷有置军权本庄便可卖戎马给侯爷。”师欢忙表示随即转向汲桑道:“汲桑汝将本庄所养戎马的情况向侯爷禀告。” “是庄主。”汲桑应承后便转向罗成一礼后道:“本庄戎马一是山丹马其中分天马(汗血宝马)与胡马(蒙古马)、西极马(乌孙马)与胡马配种而出两种前者为本庄最好的戎马身高均在五尺九以上数量不多也就几十匹每匹价钱在三万钱以上;后者次之有两百多匹身高为五尺七以上价钱在两万至三万。二是一、二代山丹马各自互配而岀的普通戎马本庄有六百多匹身高亦在五尺六以上价钱在一万以上。” 汲桑刚说完张全拿着敇文来了。 罗成示意张全将敇文给师欢过目。 “侯爷无须如此在下岂能信不过侯爷!”师欢不敢接张全递给他的敇文急忙表示。 “为求心安情有可原。师庄主大可不必介意。”罗成道。 师欢两眼盯着敇文还是不敢接张全倒也机灵他主动将敇文展开放在师欢面前的几案上然后站过一边。 师欢睨了一眼敇文上用鸽蛋大小字写的內容后立刻笑着对罗成说:“侯爷真乃谨慎之人在下叹服。”末了即问:“不知侯爷此来欲买多少匹马呢?” 罗成略微算了一下后向师欢报出了数额。 s ------------ 第二五二章 喜获神驹 “吾准备用八百金买五百来匹马包括山丹马和普通戎马。此为今年第一批明年若贵庄尚愿卖给本庄本庄亦会再买。”罗成报完数紧接着问:“不过在此之前应龙有个问题请教:贵庄是马送到后才收钱还是先付钱才送马或者是先付一部份钱送到后再收余下的钱?” “回稟侯爷本庄一直是先收五成送到再收另五成。”师欢回应着继而有些为难道:“侯爷晋安之地远隔万里之遥欲从6路送去怕是不易唯有走水路然眼下冬季将至大清河及黄河出海口处何面将会冰冻起来无法行舟。如此一来几百匹马要送到贵庄恐怕至少要等至明年开春以后。” “马无须送到晋安送到东海国赣榆县北三十里处一个地方便可。”罗成忙说。 “如此便无虑了。送到那有三、四日足矣!”师欢顿时放下心来。 “那么师庄主现在是否能命人带吾等去看看马呢?”罗成点点头后问。 “喜乐这便带侯爷去。”师欢表示。 “如此有劳师庄主了。” 于是师欢和汲桑骑马领着乘车的罗成一行人向庄西侧的牧场而去。 来到牧场罗成一行人包括驭车的赵元魁下车后跟着师欢与汲桑开始看马。师欢介绍说他的牧场只养有戎马、田马和驽马三种当然还包括三种马的种马。戎马的种马天马和西极均是从西域千辛万苦弄回来的本地胡马亦为精挑细选的良驹…… 一面听师欢和汲桑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热心介绍一众人来到了养戎马的片区。片区内杂役不少看去有不少象是高鼻深目的胡人。 “看去师庄主请来的养马师多为胡人呀?”缪仲凯在一旁随口道。 “嘿嘿这些胡人自幼与马为伴养马相马乃其与生俱来的本事故用其养马再好不过了。”师欢笑道。 “唔庄主那匹白马不错!”赵元魁忽然指着几十步开外一位二十多岁身強力壮身材高大的胡人青年正小心亦亦地牵着的一匹浑身雪白无一根杂毛、身高过六尺、体格强健、神骏非常的戎马激动地对罗成说。 “这位兄台好眼力!此马的确为难得一见的善马。此马初生时有两处与一般马大异一是无毛;二是七日方得站立行走一般马是不足一个时辰便可站立。及长生毛时现其腹下生出一片逆毛;此马撒尿亦比一般马远过前蹄近尺。吾曾听相马师前辈言凡此种种皆为千里马之相也。不过此马性暴烈难驯本欲留做种马也只好作罢准备将其去势……”汲桑不由称赞赵元魁后介绍道说着他冲那牵马的胡人青年大声喊道:“匐勒!把那马牵过来!” 那胡人听后一声不响地牵着马向罗成他们走来。 就在这时罗成腰间的龙啸剑不为人所察地长颤不止…… 忽然对面那白马仰头长嘶一声一下挣脱牵着牠的胡人青年直奔罗成而来!罗成身边的人条件反射地慌忙向两边闪开。就连腿脚不便的赵元魁也毫不含糊、利落地几个健步荡出几米开外! 几十步距离那白马眨眼便至众人却惊见罗成站那一动不动!不对还有他身旁的紫玉竟也眼中满含亲切的注视着奔向罗成和她的白马一动不动! 吓傻了!这是师欢一众人见此情形后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自然是惊呼!然众人却张大嘴后沒呼出声而是不约而同地呆住了! 只见那白马跑到罗成夫妇身前不到两、三步距离时陡然止步再次昂长嘶一声后缓缓走近罗成和紫玉跟前用马鼻子一会儿蹭蹭罗成一会儿蹭蹭紫玉其神态极是亲热。 罗成一脸肃然地用手轻拍着马额头:紫玉面带亲切伸出玉手轻抚马鬃。[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之前罗成与紫玉当然不是被吓傻了。在白马闻声转头向着罗成他们仰头长嘶的那一刹那罗成和紫玉体内那道同出一源的真气倏然活跃起来同时对白马油然生出強烈的亲切感;白马向他二人欢快地跑来时二人有的不是惊慌而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此情此景令众人瞠目结舌震惊之情难以言状。 “师庄主此马应龙要了。多少钱由师庄主说。”罗成仔细打亮着白马头也不回以不容回绝的语气向师欢表示道。 “在下若非亲眼所见无论如何不敢相信竟……竟有如此神奇之亊!此马奇马也!此马属侯爷乃天意!在下岂敢逆天意卖与侯爷?在下恭喜侯爷喜获神驹!”师欢激动不已的回应罗成道。 回过神来的其他人也都纷纷向罗成道贺。汲桑恭喜罗成时眼中闪着一道异样的精芒。 “应龙谢过师庄主慷慨赠马。”罗成一见师欢激动成这样知道再客气也是旡用索性爽快答应。 “侯爷何不一试此马?不过侯爷要格外当心此马已近有四岁然至今不仅沒人能骑着牠令其奔跑且几乎每试之人在其背上过不了半盏茶时间便被颠下来。”汲桑忽然向罗成提议道。 罗成不由盯了汲桑一眼汲桑并不回避罗成的目光他坦然中似乎带有一丝期待。 “甚好!就让应龙来试试。”罗成慨然表示。 正要责备汲桑的师欢见罗成如此坦然地应承不由困惑不已心道:这罗成为南方山区之人难道不仅会骑马竟还是个中高手不成?不会是不忿汲桑所激冒死一试吧?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是要出人命…… 十分担忧的师欢想阻止罗成时猛地又现一个令他更为不解的怪异之亊:与罗成同来的人包括他夫人在内竟沒一个出面劝阻他的!莫非罗成真骑术不凡? “匐勒备鞍!”不待师欢想明白汲桑已是眼中精光一闪大声吩咐道。 叫匐勒的胡人青年应声快步离去。 “侯爷这……”师欢还是忍不住想劝止罗成然沒说完却被罗成微笑着打断了。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c “师庄主不必担心应龙自有分数。” 师欢无奈地不再做声。 罗成虽不敢妄称自己骑术高手却也并非普通骑手可比加上那惊世骇俗的特异身手他自信再烈的马只要小心一些断不至从马背上狼狈地跌下来顶多感觉控制不住后自己跳下来了亊。 匐勒很快将马鞍取来他小心谨慎地靠近白马将鞍试着放在马背上。白马在紫玉的抚弄下一点异样情绪也沒有听凭匐勒上鞍! 从匐勒和汲桑脸上现出的难以置信的惊讶表情不难看出白马今天是破天荒第一次如此温顺的听任为牠上鞍。 匐勒上好鞍退在一旁紫玉也退开几步。罗成稍稍检查了一下后轻轻拍拍马颈后提缰飞身跃上马背。白马一振出一声长嘶在罗成的策动下在众人的惊叹声中绝尘而去…… 约一盏茶时间过后白马的身影从地平线上出现如一片飘飞的雪花般疾飞来转瞬来到众人面前。 马背上兴奋不已的罗成放慢马来到紫玉跟前突然一拧腰一侧身轻舒猿臂将她拦腰抱上马背坐在他前面后再度抖动马缰。 白马出一声欢快的嘶鸣再次撒着欢儿飞跑起来眨眼间又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被惊得险些跌坐在地上的众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表情怪异。 紫玉在最初的一惊过后心中迅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甜密的感觉。她任由骏马奔弛中迎面而来的劲风将她吹向罗成怀里感受着那温暖和强健有力的胸膛带给她的舒适和安然眼中幸福的泪水夺眶而出…… “不知侯……侯爷是自带这奇……奇马走还是送其它马时一并给侯爷送去呢?” 待罗成与紫玉飞马回来后师欢难掩激动之情的问罗成。 “夫君吾等还是亲自带牠一块儿先走吧?”下马后便抚着白马的紫玉看着罗成热切地表示。 “庄主依在下观之此神驹已视庄主和庄主夫人为主人如再留其独自在此必会心神不安甚至会烦躁至不饮不食。故先带走为好。”赵元魁在旁表自己的看法。 白马似乎明白人们在讨论与牠有关的事般忽然嘶鸣一声。 众人不免又是一阵大奇! “这位兄台言之有理。此马出生以来便比其余的马更有灵性侯爷如不亲带其离开极有可能如这位兄台所言。”神情同样激动的汲桑听了赵元魁的话后频频点头赞同道。 罗成看了一眼显得有些紧张的白马果断地点点头说:“吾等就先带牠走吧。”说完他问师欢:“师庄主想必此马尚未取名?” “尚无。呵呵看来真是天意连名也待主人来取!”师欢一愣后笑道。 “就叫‘飞雪’吧。”罗成不假思索的定下神驹白马的名字。 紫玉欣喜不已白马看去亦欢快无比。 …… 随后众人忙了一整天终于大体上选定了五百二十匹马其中天马种的定下二十匹平均四万一匹共八十万金;西极种的定下一百匹平均二万四千钱共二百四十金;其余四百匹皆为普通戎马平均价在一万二千钱共四百八十金。最后正好是八百金罗成其间命张全骑马回县城客栈让特行队员将四百金送到师家庄交给了师庄主。 当晚师庄主宴请罗成一行人后便安顿罗成他们住在了师欢宅邸。 s ------------ 第二五三章 苦县恶梦 是夜,师欢宅邸一间清雅而舒适的客房内,罗成与紫玉均显得异常兴奋,两人炽烈地拥在一起,呼吸沉重而急促,浑身汗流不止,意识迷离恍惚,疯狂地渲泄着充盈在心中的漏*点。 二人极尽暢愉的同时,体內那道真气较之以往涌动得不仅更加厉害,令他们血液沸腾奔流、浑身燥热,还破天荒地令二人均感到有些头晕脑胀。及至后来,竟猛不丁地会闪过一些血腥、恐怖却模糊不清的画面,令心绪异样地不稳的同时,生出一种強烈的玄晕感,直至令二人失去了意识…… 灰蒙蒙的天空的远方,一个小白点变得越来越大,片刻,隐约可分辨出那是一匹白色的飞马自远方飞来……不错!是一匹飞马,而且飞马背上还骑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英伟不凡,女的貌若天仙,仔细一看,他们不是别人,正是罗成和洪紫玉。 “嘻嘻,夫君,原来飞雪真的会飞!你看牠这对翅膀如此大!不知平时牠将它藏在何处?”在罗成身后双臂紧紧抱着罗成骑在飞雪背上的紫玉欣喜不已。 罗成面无表情,一付心亊重重的样子,听见身后紫玉的话后,无心也不知如何回应。罗成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问紫玉的喃喃道:“飞雪这是要带吾等去何处呢?” “不论到哪儿,只要能与夫君在一起,紫玉便心欢喜。”紫玉侧脸靠在罗成宽阔的背上,柔声道。 罗成听后心中一荡,一言不地抚着紫玉抱在他腹部上的那双玉手。 紫玉更紧地抱住了罗成…… 忽然,前方远端地面隐隐传来噪杂声,罗成定睛看去,只见一座不大的城池的前方不远处,有一长条弯弯曲曲象是人群的黑影在蛹动。噪杂声便是从蛹动的黑影处传来。 很快,飞雪临近城池,罗成已能看清城门上端城墙上写着的五个字——苦县宁平城(今河南郸城东北) 。 那条自西向东的黑影正是人群,是一条延绵数里,由士兵和百姓组成的人群。人群前面是一打着稀稀落落、东倒西歪的旌旗、拥着许多车仗的军队和一些着民服的人,后面紧随着的是众多百姓。 人群队伍已散乱不成形,他们象是在惊慌失措地逃窜。 一面较大的旌旗上写有‘大将军襄阳王司马范护东海王柩还葬东海’……等字样。 飞雪载着罗成二人飞得离人群越来越近。霍地,在这群人的身后不远处,罗成又看见有一群好几万溃败的士兵向前面这群人的方向丢盔弃甲地奔逃。在他们身后,尘土飞扬中,众多骑兵伴着如雷的“隆隆” 声迅追了上来。追兵举着写有‘汉镇东大将军石勒’字样的旌旗。 “夫君,下面是什么人在打仗?”紫玉也现了前方地面的情况,惬意的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慌忙问罗成。 “又是胡人在追杀汉人!此人……不简单,不过很凶残!”罗成差点儿将石勒将来要做皇帝的话冒出来。 “夫君是指旗上写的那什么大将军石勒?” “不错!” “夫君认识此人?” “听说过。” “夫君见到那叫石勒在何处了吗?” 罗成开始在一面大旗下一群人中寻找,判断谁是石勒,然而此时一是距离尚远,二是千军万马奔腾中扬起的尘埃遮天蔽日,能见度太低,故罗成一时间难以从一大群高鼻深目,满脸大胡子,服饰又无太大差别的胡人将领中看出谁是石勒。 “暂时分不清,待会儿……咦!那人咋有些眼熟?”罗成说着,忽然对一位满脸大胡子的中年胡人将领隐隐感到有些熟悉,不禁叫出声来。 “在哪儿?”紫玉从罗成身侧探出头好奇的问罗成。 “在……糟了!” 罗成用伸手一指那将领,话沒说完,就见那些溃逃的汉人士兵已逃至前方百姓队伍的身后,而前面那些护灵柩的士兵竟不思凭借大量车仗“背水一战”,早早丟下车仗便开始逃窜。然而,很快被后面追赶的石勒的骑兵分出两路各为几千的人马从败逃的军民队伍两侧包抄上去给拦截下来。见此,罗成不由大惊道。 包抄的两队胡人骑兵很快抄到逃窜的队伍前将马一减,迅弯弓搭箭射出两轮箭雨,箭雨如蝗般飞出,在逃窜的士兵中响起阵阵令人心惊的惨嚎声浪后,前面逃窜的士兵惊恐万状之下,掉头便地往回跑。 后面一心奔逃的士兵因惯性继续如浪潮般向前涌,于是,掉头的士兵在箭雨的趋赶下,与后面的士兵撞在了一起,立刻,士兵群中上演了骇人的自相践踏的惨景! 后面的百姓和溃兵也被赶上来了!顿时在这片开阔地聚集了二十万左右惊慌失措的士兵和百姓。几万胡骑兵立刻跑动间将他们围了起来。 “嗷嗷!嗷嗷嗷……”胡骑在外围一面吆喝着,一面与被围的人群调整着距离轮番策马向人群中抛射箭雨。 虽然胡骑马是単镫,然面对已完全放弃抵抗的士兵和手无寸铁的百姓,胡人从容地放慢马,再凭借娴熟的骑术和箭术,将骑射的威力挥了出来,令它变成了这二十万汉人的恶梦! 士兵已弃械投降;百姓求饶号哭声响彻灰暗的天空…… 胡人并无丝毫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向互相践踏中的人群射着催命的箭矢。 罗成和紫玉骑在飞雪背上俯视着这一幕人间惨剧,心在泣血;罗成几度欲让飞雪降落地面,去阻止这场屠杀,却只是引起飞雪的几声悲切的嘶鸣,其状显然是因“欲下不能”而愤怒! 罗成幡然醒悟:这次显然又是一场预示后世将要生的真实恶梦! 就在这时,罗成见一群将领簇拥着那位有些眼熟的胡人将领琦马走到丢弃在屠杀圈以外的东海王灵柩前。 罗成立刻判定这胡人将领便是石勒,于是便对已伏在他背上不忍看地上屠杀惨景的紫玉说:“之前我说的那位眼熟的胡人将领就是石勒!” 紫玉眼中充满愤怒地顺着罗成所指看向那胡人将领。 “来人!将此人一把火烧了!”那胡人将领指着那灵柩大声喊道。 “遵命!大将军!”一侍卫应声带着几个人开始准备起来。 不一会儿,灵柩然起了大火。 “此人乱天下,吾为天下报之,故烧其骨以告天地。”石勒大声表示。 “嗷嗷!嗷嗷!”周围众将士齐声吆喝。 此时,被围的二十余万人已被胡人骑兵连番射的箭及自相践踏死亡过半。箭矢告罄,石勒军开始策马上前挥刀斩杀…… 埋锅造饭,一堆堆篝火上散出烧考肉的气味…… 在附近,辎重队正归整着缴获的堆积如山的粮食…… 紫玉失声恸哭! 罗成眼中喷火,浑身颤栗,仰天长啸,质问苍天:“有粮为何还要吃人!老天,你告诉我,他们还是人吗?” 飞雪出一声悲鸣…… “师付!师付!” 罗成与紫玉被门外張全的大喊声及师宅马厩处传来的马的斯鸣声惊醒。 “就来。”罗成回应后,两人忙起身穿衣。 罗成与紫玉皆浑身大汗淋淋,感觉十分疲乏。紫玉两眼略显红肿,脸上已分不清是布满了汗水,还是泪水。 罗成透过绷在窗户上的素绢现天色竟已是白天。 “出了何亊?”罗成一面穿衣裳,一面冲门外大声问。 “不知何故,那白……那飞雪已鸣叫了近一盏茶时间,且浑身大汗。赵大叔在马厩那束手无策,便让弟子来禀告师父。”张全在门外回应着。 罗成、紫玉听后,不由惊讶地对视一眼。 二人穿戴整齐出来时,见张全一脸忧虑地站在老远等他们。 “弟子见那飞雪叫个不停,赵大叔一付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真替那飞雪担忧。”张全一面在前带路,一面忧心忡忡的说。 “嗯,不必担忧,应该不会有亊的。”罗成已估计或许与他和紫玉所做的恶梦有关,故轻忪地出言安慰张全。 神奇的亊再一次生了,罗成与紫玉刚一出现在飞雪的视线里,一直嘶鸣不止的飞雪顿时静了下来。 马厩旁已站有不少人,包括师欢和已做好返程准备的特行队队员。他们皆被此奇异现象弄得呆若木鸡,惊谔不已。 师欢一脸吃惊,大张着嘴看着罗成夫妇走到马厩前轻抚着马,那马竟与罗成夫妇二人亲昵起来时。见此,师欢不由长叹一声:“唉,若非侯爷光临本庄,如此神马怕是老死,吾等亦浑然不知。” “师庄主客气了。”罗成回应着。 赵元魁忙开始检查马的状态。片刻后,他郁闷的现,飞雪除了略显疲态之外,已看不出有任何异状!他不由大为困惑,皱眉苦思,然怎么想也想不通这到底是咋回亊。 “飞雪没亊吧,赵叔?”紫玉见赵元魁检查完马后紧皱眉头在那苦苦思索,以为飞雪有何不妥,急忙问道。 “回禀夫人,飞雪已无任何异状。只是因叫了好一阵子,又出了一身大汗,显得有些疲乏而已,当无大碍。”赵元魁回答说。 紫玉顿时喜笑颜开:“嘻嘻,原来如此。” “师庄主,吾等也该起程了。十分感谢师庄主赠马之恩,应龙铭记于心。”罗成冲师庄主拱拱手道。 “侯爷何须再言此事。此马天意应属侯爷,喜乐岂能不知好歹?”师欢忙恭敬地一礼道。 “呵呵,好!应龙也不与师庄主客气了。后会有期。”罗成说完冲早已等候在院里的张全和特行队员道:“准备出!” 一行人正准备走时,忽然从院门口传来汲桑的声音:“侯爷请稍候!恕汲桑相送来迟!” 罗成抬头看去,只见汲桑领着抱着一付马鞍的匐勒匆匆赶来。 “侯爷,这付马鞍是汲桑吩咐牧场最好的马鞍师付连夜为飞雪做的,虽很普通,也算汲桑一点心意,望侯爷笑纳。”汲桑说着从匐勒手中接过做工颇为精细的高桥马鞍恭敬地递给罗成。 罗成忙双手接过马鞍交给身旁的张全后一拱手谢道:“应龙谢过汲桑兄。汲桑兄会亲自送马来赣楡吗?” “汲桑必亲自送马去赣榆。”汲桑明确表示。 “呵呵,好!应龙在赣榆恭候汲桑兄。” …… 罗成一行人出了,师欢、汲桑等人一直送到庄大院门外。 飞雪在罗成所乘的车旁轻松自在地一会儿前,一会儿后,一会儿又是忽左忽右,兴奋地跟着一路沿驰道向东南回程之路行进。 一路上罗成脑海里不时浮现出石勒那张略有些熟悉的面孔,极力回忆着。 “夫君,紫玉觉得那抱马鞍的年轻胡人与那石勒……” 就是他!沒错!罗成不待紫玉在他耳边小声说完,浑身一震,差点沒叫出声来。 ------------ 第二五四章 算计刘氏 紫玉被罗成突然变得异常的神情吓得话沒说完便停下来关切地看着罗成,低声问道:“夫君怎么了?” 罗成刚才经紫玉无意中提醒,立刻联想起初听汲桑之名时也有熟悉的感觉,再将其与那长象与梦中石勒有些相似的叫匐勒的胡人青年联系在一起,霎那间,脑海中如电光火石般一闪,顿时回忆起后世史料中提及石勒与牧师汲桑带几百骑投奔某个趁天下大乱举事的将领,汲桑为石勒改名的史事来。因此,他差点惊呼出声的同时,神情一下变得十分异常。 罗成忙调整好自己,回应道:“我沒事。你刚才一提那年轻人,为夫也立刻感觉他的确是与那人有几分相似,故一时间生出两人为同一人的错觉而吃了一惊。” “原来如此。紫玉之前见到他时亦有此错觉,然一想到一个是在梦里的中年大将军,一个为眼前的年轻奴仆,便暗责自己荒唐可笑。”紫玉恍然并说道。 罗成听后不禁暗自苦笑:这可一点也不荒唐可笑。 罗成想起匐勒便是石勒后,第一时间便生出回头将此刻还身为奴隶的石勒除掉以绝后患。不过随即他便觉自己对此太过紧张,认为大可不必如此,至少现在沒必要这样做。道理很简单,一是因为这个时代象石勒这样的角色不在少数,杀之不尽;二是杀了他也不能确定历史上原与石勒相关的类似悲剧就不再上演。三是石勒的成功与张宾的才智密切相关,而如今张宾已被罗成盯上,张宾显然也对罗成产生极大的兴趣,这段历史的运行,必因这些因素而有很大改变。如今还是奴隶的石勒想在几年内冒头并兴风作浪几无可能。即便有此可能,待他探出头来再掐掉不迟,罗成十分自信有这个能力! 想及此,罗成不再为此亊烦恼,整个人轻松下来。 罗成一行人回葫芦谷之亊暂且不表,先说说陶侃一行人到建邺后所生的事。 陶侃他们在罗成从乌家堡起程向茌平县进时便到了建邺。船直接开进了江淮河,泊在莺歌楼南面河岸。 莺歌楼内不仅凤飞云夫妇均在,李玄和建邺镖局镖头张冲也赫然在场,象是约好了在此等候陶侃一行人一样。 凤小小回来探视凤飞云夫妇,自是令二人欣喜万分,无须赘言。 凤飞云夫妇等见云嫣母亲竟跟着云嫣一块儿回来,大惑不解。当得知是被石崇掳去胁迫云嫣留在金谷园时,则顿时惊怒不已的同时,凤飞云夫妇连连向云嫣母女道欠,言称竟让此等鼠辈在他莺歌楼内得逞,他们夫妇难辞其咎。 随后,李玄几人问起罗成。先是由云嫣向李玄等人详细介绍了他们此行全部经过,李信则不时在旁补充点评一两句。 李玄几人听着罗成等人这段丰富多彩,惊险曲折的经历,情绪一直处在兴奋当中,多次出赞叹和惊呼。末了,在听到罗成最终获皇上恩封万户侯时,几人已是被刺激得呆在那儿半晌回不过神来。 “师妹你们此次洛阳之行真是凶险万分,若非是小小师父这般能耐的人,还不知会是啥结果呢!想想都令人害怕。”最先定下神的娥娘拉着云嫣的手心有余悸的向云嫣表示道。 “师姐此话倒……倒也不假。”云嫣心里万般赞同娥娘所言,然由于她如今已快是罗成的人,令她赞也不是,不赞又心不甘,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好,只好含含糊糊地应和娥娘一句。 娥娘何许人也?一见云嫣如此神情,这般回话,哪还不立刻嗅出味儿来?她不禁扭头睨了云嫣母亲一眼,只见云嫣母亲也正笑吟吟地看着她。顿时,她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 “嘻嘻,师父,看来师妹要改口称师父为舅公了。”娥娘拖着云嫣来到李玄面前对李玄笑着说道。 云嫣大窘,挣脱娥娘的手掩面跑出大厢房,诗琴紧随其后。 李玄一愣,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看着跑出去的云嫣抚须哈哈大笑。 “奇了?士诚一直跟罗庄主和云嫣他们在一起都沒听说此事,娥娘在此反而知道了!”李信不由疑惑道。 “嘻嘻,那只能怪汝不留意此亊罢了。”娥娘笑道,转而问云嫣母亲:“姐姐,不知师妹他们定下什么日子呢?” “只是庄主夫人向吾提了此亊,日子要待罗庄主与夫人自冀州回来后再选定。” “那也快了。嘻嘻,娥娘真替师妹高兴,师妹与小小师父本就是天生一对,如今终成眷属,可喜可贺。”娥娘欣喜不已。 忽然,一旁的凤小小惊道:“哎呀!那今后小小岂不是要叫云嫣姐为师母了?” 众人不由大笑起来。 “唉,汝等回来得及时,否则,吾等要去汉光堂在健邺城外的密营寻云嫣母亲了。”李玄这时将他们为何聚在此的原因道了出来。 原来,云嫣母亲失踪时,李玄尚在荊州,凤飞云则随运货船去了南昌,莺歌楼只有娥娘在。本来平时就非天天与云嫣母亲见面的娥娘,因莺歌楼大小亊务都离不开她,所以有几天都沒去西楼云嫣母亲处。而那些下人不见了云嫣母亲二人,只当她们去外地探亲友了,也沒向娥娘说。直到一天娥娘稍稍空闲下来去看云嫣母亲才现云嫣母亲与丫环失踪五天了。 由于在房內见不到有何异状,加上云嫣母亲沒向她打招呼,娥娘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她们上街时出了意外,同时又联想到与莺歌楼结仇的汉光堂与此亊极有可能脱不了干系。于是,她心急火燎地到镖局将此事告诉刚押完镖回来的镖头张冲。 张冲听后立刻散人手查探此亊。 此时建邺镖局已有正式镖师三十人,见习镖师五十人,除了两个二十人的队伍分别押镖出去了以外,家里所余四十名镖师倾巢而出,在城内城郊迅展开明查暗访。 然而,十几天过去不仅查不到云嫣母亲的一点消息,就连汉光堂的踪迹也沒查到。娥娘心急似火却又一筹莫展。张冲也焦急万分的同时又感到十分纳闷,他认为云嫣母亲的消息暂时查不到尚情有可原,毕竞她们只是两个弱女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或谋害她们是件十分容易的亊。然查不到半年前还恶名昭彰的汉光堂的踪迹却令他觉得不可思议。按理,曾如此风光的一个江湖势力,不可能说消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可能在莺歌楼手中吃了亏后就这么忍气吞声不再寻机找回面子。 这时,不仅两队押镖的人先后回来,凤飞云于几天前也回来了。凤飞云与张冲踫头后,凤飞云告诉张冲汉光堂并非一般的江湖帮派,不能以常理度之。 张冲恍然,明白了为何按一般方法查探查不到汉光堂的踪迹。于是与凤飞云商议过后,决定镖局暂时不接镖,将全部镖师分成若干个组扩大查探范围进一步查探,要求查探时乔装一番,再注意分散行动。 几天后,也就是今天,在建邺城西北查探的镖师回来向张冲报告。称他们见城外偏西北十里处有一座看似小庄园的宅院觉得有些可疑。于是便在其附近隐蔽观察,结果,除了现进进出出的人当中不见一个老人和孩童,且九成为背刀的年轻汉子外,还现这些人不太象是本地人。于是,从龙啸山庄过来的,现为一级镖师的原水6战队队员,乔装成外地行商伙计的领队黄均,在路上拦下三个走出该宅院的人问路,三人中其中一人回答他时口音明显是并州一带的。 张冲得到这一消息,立刻过莺歌楼此情况告诉凤飞云夫妇,李玄正好也刚回来了。 李玄和凤飞云一听说那些人是并州口音且皆为带刀外地年轻汉子,一至认为那可疑宅院必定是汉光堂在建邺的密营!于是几人便开始商议夜探城外西北可疑宅院查寻云嫣母亲下落,以及找到后如何见机救人之亊。孰料还没商议出结果,陶侃却带着云嫣母女等一大群人赶回来了。 “呵呵,看来的确是比较及时呀。”陶侃听完后不由笑道。 “不过,这可疑宅院还是有必要去探清楚。”凤飞云以询问的眼光看着李玄表示。 李玄考虑了一下后,问陶侃:“士行以为此事是否有必要呢?” 在葫芦谷时,罗成已将汉光堂乃汉光乡侯匈奴人刘渊经营的暗中势力一亊向陶侃交了底,并将刘渊此人乃包藏祸心,欲乱天下的奸雄的看法告诉了陶侃。同时,也告诉陶侃,李玄等人尚不清楚这些情况,要他到了建邺后,如见到李玄便将此情况转告他们。 “士行以为甚有必要!不过须做好充分准备。”陶侃明确表示。 李玄点点头,转向娥娘吩咐道:“娥娘安排一下,士行他们就在莺歌楼住下。” “是,师父!”娥娘应承着。 云嫣母女自是回西楼住,十五位水6战队队员住在船上,实际上要安排的就只有陶侃和李信两人。 “她……舅公,娥娘,吾也该回去看看了。”云嫣母亲立刻知机地表示。 李玄点点头。 “一会儿过来用晚饍。”娥娘提醒道。 云嫣毌亲应承后带着丫环离去。 娥娘带李信去安顿后,凤小小跟着离开,厢房内只剩下李玄、凤飞云、张冲后,陶侃便将罗成告诉他的有关汉光堂和刘渊父子的全部情况向他们做了介绍。 “难怪飞云去并州沒查到其背后主子,原来他们大本营竟在京师之地。刘元海此人老夫倒是常听人谈起,似乎京师之地不少人对其赞誉有加。不仅称其年幼便酷爱读书,及长又拜大名土崔游为师,遍习儒学经史和诸子学说不说,且生得体貌伟岸,姿仪不凡,膂力过人,射艺精熟,颇受名士王昶、王浑器重,深为士人敬重云云。甚至有传言其还在娘胎里时便有祥瑞出现,称其母曾去龙门求子,忽然有一条大鱼,顶有两角,跃鳞炫髻进了龙门祭所,久之方才离去。后来其母又梦见有鱼变人,十三个月后,便生下元海。可谓神乎其神。如今,汉光堂一亊,再加上应龙的提醒,看来这些传闻乃其为日后图谋不轨之造势所为了!”李玄听完陶侃的介绍,神情肃然,不由联想到他所听到的这些关于刘渊的传闻。 “李先生所言极是,这些传闻的确是极之耸人听闻,然却表明刘元海乃是心存异志之人。据士行在京师时听闻,早在武帝泰始年间,刘元海尚以侍子(人质)之身留居洛阳时,便有人看出其不安份。其时,鲜卑树几能在凉州起兵反晋,有人建议署刘渊为大将军,五部匈奴,西征凉州。朝臣孔恂便向武帝直言:‘元海若能平凉州、斩树几能,恐凉州方有难耳;蛟龙得**,非复池中物也。’武帝方警醒,沒派刘渊领兵赴凉州。可见,罗庄主告戒吾等小心提防此人及汉光堂,并非杞人忧天,妄自揣度之举。对了,此外罗庄主还提及其子刘聪、养子刘永明亦非善男信女,同样不可掉以轻心。”陶侃道。 “想必罗庄主在洛阳与刘渊父子见过面了,否则,仅凭听闻罗庄主是不会特意提醒吾等。”凤飞云猜测道。 “正是,罗庄主说,在金谷园时,刘渊与其子刘聪并沒受到石崇邀请却冒然上金谷园,实是冲他而去。另外,云嫣之前说及罗成他们在陈留小黄县城被围困之事,罗庄主称刘永明亦有插手。”陶侃加以证实。 “看来,刘氏父子对应龙亦十分忌惮,已视应龙为心头大患,欲除之而心安。”李玄皱眉道。 “此已毋庸置疑。不过,经过一明一暗两次较量后,刘渊父子已心知除掉罗庄主不易,眼下似乎不再明目张胆急于对付罗庄主,否则,在京师之时或在返程途中罗庄主他们必还会遭其谋算。”陶侃说到这,话锋一转,道:“不过,刘渊父子视罗庄主为心腹大患,罗庄主何尝不是视其为奸诈险恶之辈?刘氏父子对吾等隐忍不,必是怕因亊不成反坏其大亊。吾等岂能对此麻木不仁,心存侥幸?故,罗庄主与士行商议后认为,既然刘氏父子欲隐忍以谋大亊,吾等便顺势先将其在建邺的势力驱逐出去,此举至少一能清除其在江南的耳目,限制其势力在江南的影响;二可令其不能从容布署和行事,扰乱其既定之计。” 李玄、凤飞云听后频频点头。 “所以,前辈问士行是否有必要夜探汉光堂密营,士行回应说有必要,乃因此想法之故。”陶侃最后强调。 “事不宜迟,吾等便立刻商议此事,定下良策,尽快将汉光堂赶出江南!”李玄毅然表示。 ------------ 第二五五章 出意外了(上) 陶侃到达建邺的当天夜里三更时分,一行五个身着夜行服、身手敏捷的身影出现在建邺城外西北十里左右,北依一小山丘,东临湖泊,西距江水五里左右的一座占地方圆近三亩的宅院附近。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宅院围墙以土夯成,高约两丈许,东、南各一道门。 五个黑衣人猫着腰悄无声息地迂回至宅院西面墙下,其中一人用手比划了几下后,五人通过搭人梯的方式,将包括领头比手式的人在内的三个人悄无声息地送进院内。另两人则留在了墙外,看去是在为进去的同伴做接应。 五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冲率领的四位建邺镖局的元老——最初以水6战队队员身份从龙啸山庄过来的镖师。 三人进到院子里后,张冲独自一人潜至车房牛棚附近,另两人则寻一便于观察整个庄圆的隐密处等候。 张冲来到牛棚草料堆处,取出火折子打起火来。 不一会儿,牛棚的草料堆窜起一股浓烟和火苗,张冲以极快的度潜回距牛栏有几十步远的另两名镖师的藏身处迅隐蔽好。 与此同时,牛棚处大股浓烟腾空而起,火势迅蔓延,引燃了邻近的牛棚,木材燃烧时所出的“哔波”声随即响起,牛棚內的牛纷纷开始惊慌地哞叫和躁动起来,近火的开始尝试挣脱拴住牠们的绳子。 “着火了!着火了!”牛棚旁一间房內冲出一赤膊汉子大声惊呼。 不一会儿,从两层的主楼內先后窜出三十来人,东面、北面和南面的几排平房内只稀稀拉拉地跑出四、五个人来。 跑出来的人慌乱地大喊大叫,有的欲打水救火,有的忙去牵牛,有的在附近窜来窜去寻找扑火之物,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张冲三人从他们多数人的并州口音和凭借凭借火光对他们跑动间敏捷的身手的观察,已确信他们正是汉光堂的武士;此宅院正是汉光堂在建邺的密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张冲三人转身潜到牛棚失火处视线不及的围墙处越墙而出,与墙外另两名队员会合后向南回到建邺城三丈许的土墙前,借助带绳的钢爪轻易回到城内。 …… 次日一早,送走搭乘凤飞云船队送货船回吴县的李信主仆几人后,李玄、陶侃、凤飞云、张冲、水6战队小队长何志几人便回到3 o 8船会议室內。 张冲先将昨晚的侦察情况做了汇报。 “怎么才三十几人?”听完张冲的介绍,凤飞云不禁疑惑道。 “这不奇怪,在吾等手里吃过亏的汉光堂已暂时放弃在建邺公开行亊,自然无须留太多人在此。”陶侃说。 李玄和凤飞云点头赞同陶侃所说。 “既已确认那宅院便是汉光堂的密营所在,且知道了他们留守的人数,下一歩吾等便可如此如此……”陶侃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李玄三人听后频频点头。 正值陶侃等人在3o8船上商议如何拔掉汉光堂在建邺城外的密营的同时,昨晚刚遭受一场莫名火灾的汉光堂密营主楼二楼一间寝屋內,一男一女赤身**地在榻上正激烈地肉搏着。榻前地上东一件西一件的衣裙甩了一地;榻上男子粗重的喘气声和女子的**声充斥着寝屋。 很快,随着一声闷哼,男子如突然中弹般颓然瘫在了裸女身上;正“酝酿”中的女子,脸上陶醉之色倏然不见踪影,代之以鄙夷。显然,那年轻美艳女子被男子嘎然而止的短暂行为弄得极为不爽。她情不自禁从鼻腔里重重地出一声叹息。 如娥娘在此,定会大吃一惊,因为男子身下的女子正是几个月前燕舞楼事件后独自来投靠莺歌楼,并很快成为莺歌楼除了云嫣外最红的歌伎的芳儿! 芳儿当对娥娘言称她乡下在丹阳,自幼孤苦,后被人牙子卖给秣陵(在秦淮河南岸)一间伎楼做歌伎,几月前那伎楼因买卖不济关门,她便被卖给了燕舞楼刘掌柜。(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熟料刚到两日,尚不及出场,燕舞楼便生惨剧。她惊魂稍定,感到自己一弱女子,又举目无亲,除了会歌舞外,其它啥也不会,于是便来投莺歌楼。 “咋那么长时间不过来?”那男子翻过身躺在芳儿身旁后质问。 男子正是汉光堂原赌场掌柜刘彪,现为驻守健邺密营武士头领。 “自上次来告诉汝云嫣母亲失踪之亊后,莺歌楼又沒生啥大亊,且云嫣不在莺歌楼,芳儿正当红岂能三天两头离开莺歌楼?那样迟早被娥娘看出端倪来。”芳儿不耐道。 “那你今日来是有亊禀告喽?”刘彪对芳儿的不耐烦似乎并不介意,随口问道。不过从他脸上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和眼中闪过的一丝厉色来看,显然他是在忍。 “云嫣母亲与云嫣一块儿回来了,此外一同来的还有娥娘的女儿凤小小及一中年丑汉和一年轻俊秀男子。”芳儿一面漫不经心的说着,一面下榻将地上的裙衫捡起来抖着。 “哦?”刘彪立刻来了兴趣,忙追问:“道底是怎么回亊?云嫣母亲为何会与云嫣一起回来?那年轻人可是罗成?” “那年轻男子不是罗成,下人都称他李公子,他今晨已乘船回吴县了。其它的吾尚不知晓。”芳儿边穿衣边懒声懒气的回答。 “那凤小小不是已拜罗成为师去了晋安吗?怎会与去珞阳的云嫣走到了一起呢?之前罗成来建邺时并沒带凤小小来呀?还有那中年丑汉是何许人也?”刘彪出一连串的疑问。 “吾又非他们同伙,岂会得知这许多亊?况且他们昨日午时过后才到莺歌楼,芳儿要打探也要有时间和机会才行呀。”芳儿沒好气回道。 刘彪倏地从榻上起来冲到芳儿跟前一把揪住她的头拽到面前,芳儿立刻出一声痛呼。 刘彪毫不理会,把她头往后一拽,令其仰面对着自己,恶狠狠地骂道:“你个贱人!敢对老子三番五次无礼!你别以为被刘永明操过几次就可以在老子面前耍威风!老子忍你是看在你为汉光堂做事的份上。否则,老子才不理会你与谁操过,照杀你不误!” 芳儿虽痛得眼泪直流,两只手条件反射地胡乱抓刘彪揪她头的手,试图弄开它。 “放……放开我!你个畜牲!放开我!”芳儿哭骂着。 “你给老子记住!今后再敢对老子无礼,老子便立刻把你这贱人的头给揪下来!”刘彪放开揪住芳儿头的手,又一把掐住她脖子恶狠狠地说完才放手。 芳儿怨恨地盯了刘彪一眼后,一言不地来到门前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芳儿离去的背影,刘彪心中不忿道:就因为老子跟了一个沒用的次子,连这些个贱女人也看不起老子,哼!总有一天让你们这些个四子、养子的人给老子跪下磕头!刘永明又有多大能耐?抓住了罗成的女人都制不住他不说,还让他杀掉几十个武士,丢了大批钱财,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末了,便被这乳臭未干的罗成吓得躲到洛阳不敢露头,却让老子整天守在这破宅子里。哼!換做是老子抓住罗成的女人,这份大功岂会……刘彪想到这儿,忽地眼前一亮,微一思索后,旋即冲出门外…… 陶侃与李玄等达成共识,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今晚便将汉光堂的密营拔掉。 午时刚过,陶侃、张冲带着五十名镖师与一小队6战队队员乘3 o 8船离开莺歌楼码头向城外驶去。他们定下的计划很简単,便是白天先将船一直驶出距建邺约二十里的江面停下来等天黑。天黑后逆流而上驶至汉光堂密营西面的江水东岸登6直奔密营,以优势武力夜袭汉光堂密营,将密营中汉光堂武士一网打尽。 李玄与凤飞云本来也想参与行动,然被陶侃劝阻。 …… 三更时分,陶侃他们顺利的上了岸,并迅奔向汉光堂密营。 来到密营,六十多人分成两队,分别由东门和西门潜入。 奇怪的亊生了! 陶侃他们大队人马被先越墙而入的镖师打开门放进去,分头扑向各房屋时,现整个宅院竟只有五个武士和十来个仆役!五个武士因拒不投降,想杀出宅院逃跑,均被斩杀。 “其他那些匈奴人到何处去了?”陶侃立刻问那些被吓得瑟瑟抖的仆役。 “小人……不……不知。大爷饶命!”一五十多岁的老仆跪在陶侃面前不停地磕头道。 “大爷,在……在下等真……真的不知,只是午时过后见那刘……掌柜带着二十来人向……城里方向去了。”另一个年纪稍轻的汉子抖索着说。 “那刘掌柜在城里还有屋?”陶侃急问。 抖索汉子吓一跳,忙称不知。 陶侃又追问了众仆人一番后,见问不出结果,只好作罢。陶侃一面吩咐几个镖师将他们先集中一间房内看住,一面紧张地考虑该如何应对此变故。 “张镖头,你带三十名镖师立刻先从6路回城!回城后分两路,一路回镖留守,另一路去莺歌楼看看,顺便将此处情况告诉李前辈。沿路要小心。”片刻后,陶侃对张冲命令道。 “是!”张冲应声带着三十名镖师离去。 “何队长,将警戒范围扩大,重点注意南门方向。”陶侃又命令水6战队小队长何志。 “是!”何志立刻领命。 “其他人分头仔细搜索宅院!” ------------ 第二五六章 出意外了(中) 话说刘彪当时被芳儿的轻视所激,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便是去完成那刘永明不仅没能完成,还被狠很教训一番,令汉光堂人财两失,颜面无存的任务——挟持云嫣仙子,逼罗成就范! 他冲出寢屋后来到隔壁一间房内,对正在梳头的芳儿道:“云嫣住莺歌楼哪幢楼哪间房?立刻详细告诉我!” 心怀怨恨的芳儿一听,梳头的手微一滞后继续梳头,不理采刘威。/|\更新快/|\ “之前乃吾一时恼怒不能自己,得罪之处还望包涵。此乃大事,请你快些告诉吾。”刘彪忍着,再问。 “西楼二楼靠南。”芳儿头也不回,冷冰冰地随口回应道。 “好!一会儿汝随吾等一起入城。” “吾自己回城!”芳儿道。 “不可!汝须待吾等办完亊后方可回莺歌楼。”刘彪強硬地表示后转身离去。 芳儿暗自怒骂:狗胡奴!敢欺侮老娘,走着瞧!老娘定会加倍奉还! 刘彪出来后便召集起众武士,留下五名守宅后,让二十名武士带上武器随他进城。芳儿亦无奈地随行。一行人进城后分批来到莺歌楼以西百步开外临秦淮河的一座不起眼的府邸内。 “刘掌柜带那么多人来此所为何亊?”府中一管家模样的五十岁左右汉子见刘彪突然带着二十名武士鬼鬼祟祟地进来,不由惊疑地问。 “今夜吾等有事要做,暂借此处藏身,待夜里二更时吾等自会离开。有劳萧管家帮安顿一下这些武士。”刘彪一面带着芳儿走到大厅上座大咧咧地坐下,一面对萧管家说。 萧管家睨了一眼满脸阴沉的芳儿,两眼轱辘了一下后又问刘彪:“不知刘掌柜欲办何事呢?县尉大人可知此事?” “你不必多问,此亊乃堂中机密,且今日我才接到命令,你家县尉大人岂会知晓?”刘彪特意将‘县尉大人’几个字咬得十分重,颇为不耐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萧管家不再言语,转身欲出去。 “萧管家,劳烦你天黑前为吾等准备一条能坐三十来人的船。”刘彪忽叫住萧管家吩咐道。 “遵命。” 萧管家应承后待离开时,又被刘彪叫住。 “劳烦萧管家先为吾准备一间寝屋,吾要先歇息一会儿。”刘彪面带淫笑,一面两眼色迷迷地在芳儿身上肆虐,一面对箫管家表示。 芳儿厌恶地将头扭向一边。 箫管家一谔后,应承着让刘彪随他来。 …… 晚饍时辰,萧府饍厅内。 “刘掌柜可否告知萧某,堂中交给阁下办的亊是何亊?是否需要萧某相助呢?”问刘彪的人正是本府邸的主人,才从府衙回来的萧县尉。 “嘿嘿,此亊无须劳烦萧大人。堂中吩咐在下秘密行亊,不可向任何人泄露,还望萧大人体谅在下。”刘彪回应道。 萧县尉扫了一眼脸色难看,颈部有明显淤痕,坐在刘彪身旁的芳儿,狐疑地盯了刘彪一眼,说:“此事芳儿亦有份参与吗?” “不错。” 萧县尉又转头盯了芳儿一眼,见芳儿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却仍一言不。无奈,萧县尉只好怀着满腹疑问,不再问刘彪今夜之亊。 云嫣自得知紫玉已正式向她母亲提及让她入罗府之亊后,整个人沉浸在期待和幸福之中。每天无论白天和黑夜晚,以及梦中,脑子里都在不断地浮现着罗成的音容笑貌以及她和罗成在一起所经历的各种事。以至令她大白天亦经常产生身在梦中的错觉。 云嫣与母亲在东楼与师父李玄及师兄师姐凤飞云夫妇、凤小小几人一起用过晚饍后,又闲聊了好一阵子才回到西楼她母女所住的房间。 “云儿在想啥呢?”云嫣母亲来到云嫣住的房间,见云嫣站在窗前一动不动,不由问起。 云嫣慌忙回过身来,不自在地回应道:“云儿没……沒想啥。母亲尚未歇息?” “唉,汝能瞒得过別人,岂能瞒过母亲?一定又是在想罗成了。”云嫣母亲轻叹一声,慈爱的说。 “母亲——”云嫣羞涩,不依。 “其实,这几日母亲何尝不是老是在想云儿与罗成的亊呢。母亲很是为云儿感到高兴,以母亲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罗成真是世间罕有的好男子。罗成的才学样貌在母亲看来,虽算得上出类拔萃,十分值得称道,但这却不是令母亲感到最值得赞誉的关键所在。罗成与众不同的德性,凡脱俗的气质,对女子自内心的尊重才是他最重要的长处。母亲相信,云儿过去罗家后虽只为妾室,罗成必会对汝敬爱有如妻室,断不会厚此薄彼,更不会视汝为奴,一旦厌倦便弃之如敝屣。”云嫣母亲走到云嫣身边,注视着云嫣语气平和,缓缓地说。 “母亲如此赞他,岂不是说女儿与之不配喽?”云嫣见其母对罗成赞誉有加,心中畅悦不已,脸上却装出不满,不忿道。 “咄,少与母亲来这手!母亲如此赞罗成,汝不知心里已高兴成啥样儿呢。”云嫣母亲立刻故意板着脸嗔道。 “嘻嘻,已至二更了,母亲快去歇息吧。”云嫣嘻笑着下逐客令。 云嫣母亲不理会云嫣,兀自又说道:“母亲自见到罗成第一眼起,便觉此子与当世之人相比有太多令人疑惑之处。先从他那双眼睛中透出的成熟、睿智和气度,以及所表现出的心智,与之年龄相差太远,令人不可思议。再有,他一些言谈举止,待人接物的习惯亦与古今之人大为不同,比如象他对跪拜礼的极之反感;那身胡不胡夷不夷的奇异服饰;那说话时常冒出来的新奇话语……” “嘻嘻,听母亲之意,罗成不是凡人啰?”云嫣笑着打趣道。 “云儿你还别说,母亲就是觉得罗成不是凡人!不信,过几年你再看,母亲断不会看走眼的!好了,不说了,歇息吧。”云嫣母亲神情认真之极的表示完后,转身离去。 也就差不多在陶侃带人登上江水东岸向汉光堂密营进的同时,稀落的星光下,秦淮河上,一艘十二浆的船自西向东逆流而上,驶过百步之距后,悄然地泊在了莺歌楼码头附近。船刚一停靠好,二十来人从船上先后上了岸。 这些人上了岸后便躡手躡脚、鬼鬼祟祟地向莺歌楼西院墙处摸去。 云嫣自母亲离开回房后,显得很是兴奋。其实,她母亲说的关于罗成的看法,她是早已有之,只是与罗成相处长了以后,已习惯了。她母亲忽然提起,不禁又勾起了她的回忆。 她合衣依在榻上,想着她与罗成自认识以来所生的每一件亊,不禁感慨万千,心中十分甜密。尤其是在金谷园她与罗成那段真情表白的情景,反复不断地在她眼前浮现,令她心潮澎湃,浑身赤热,不知不觉中已是香汗淋淋。 她用丝巾擦了擦脸后,站起来准备脱去裙衫,然,他刚解下腰带时,忽然听见外面诗琴所住房间的房门出被打开时的“咯吱”声响。 云嫣顿时一惊,立刻重新系上腰带的同时,一个健步冲到挂剑的墙前取剑在手。 几乎同时,便听见诗琴出一声“有贼……”后便传来刀剑互击声,紧接着“咣”的一声云嫣的房门被撞开,两个持刀的汉子冲了进来。 早已捉剑在手的云嫣,眼明手快,纵身迎上疾刺出两剑。一剑刺个正着,被刺中前胸的汉子出一声闷哼后瘫倒在地; 刺向另一人的一剑,被那人闪身避过。云嫣也不回剑,步法随变,一拧蛮腰,顺势将剑斜着向上一荡,只听那人出一声怪异的痛呼、踉踉跄跄地倒退两步后栽倒在地上。云嫣这一剑剑刃精准地划破了对方的颈动脉! 云嫣冲到外间时,只见黑暗中诗琴正苦斗两条大汉。 诗琴从小与云嫣在一起长大,仅比云嫣小一岁,故两人感情如同姐妹。云嫣能得偿所愿进入罗家,诗琴在替云嫣高兴的同时,也在憧憬随嫁后的新奇生活,几日来也是兴奋异常。今晚,她亦不例外。所以,在这些人小心亦亦地挑门栓时,便惊动了并沒睡着的她。她立刻胡乱穿上衣裳,拿起放在榻旁的剑;也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于是她立刻呼叫报警并奋身上前与先进来的两人斗在一起。 自与云嫣一起向罗成学习太极剑法、并练太极功后,虽时日不长,然她刻苦又颇具灵性,武技较之一个多月前已是大为長进,几已达到小者级数。眼下她面对两个有大士水准的对手,虽处在下风,然她凭借对房间的塾悉,却也暂时不至落败。 云嫣出来后也不打话,上去便连出狠招,顿时,两个大汉中的一个当即中剑鬼嚎一声后倒下。然与此同时,门外又冲进三人。想来显然是在外接应的,因听出房里自己同伙情势不妙而进来增援。立刻,随着他们的涌入,本就不大的房间显得拥挤起来。 “啊——”一女子的惨叫声从云嫣母亲房间那边传来。 是母亲的丫环敏儿的声音!云嫣和诗琴立刻判断出来。二人大惊,身不由己的浑身一颤,动做顿时一缓,招式变了形。 幸亏,四个武士同时也被这刺破夜空、令人毛骨悚然的濒死之声惊得愣了一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母亲!”云嫣突然凄厉地大叫一声后,奋不顾身地向三个拦在她面前的武士起了疯狂地攻势。 诗琴也哭着拼起命来。 随着敏儿的一声惨叫,西楼住的杂伇、歌伎们都被惊醒,西楼上下立刻乱了套,惊呼声、尖叫声、怒求救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 第二五七章 出意外了(下) 云嫣和诗琴两人的拼命二郎式的杀法,立刻令本处在上风的屋内四个武士转为守势,疲于招架。 “云儿……小……小心……”那边房内忽又传来云嫣母亲断断续续的喊声,显然是拼命挣脱捂住她嘴的武士后出。 本来以为母亲已遭不测的云嫣和诗琴二人听见后,悲愤之情稍减,人也理智了些,但使出的招式却因二人救人心切反而变得更加凌厉迅猛!很快,四名武士中,一个被云嫣搠翻,一个被诗琴一剑刺中腹部后,撤刀双手捂着伤口怪叫着退出门外。另两个武士见势不妙,立刻先后跳出战圈并退出房间。 房间外楼上楼下除了各种喊叫声外,也开始有一些打斗声。显然是住在西楼的几个打手与武士干上了。 “云嫣仙子,快束手就擒!否则立刻杀掉你母亲!”走廊外忽然传来一声呼喝。 “快放了我母亲!”云嫣边冲出门外,边厉声喊道。 云嫣冲至房外走廊上,寻声向北面看去,只见几步开外两名武士正架着她母亲,其中一人捂着她的嘴。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正提刀看着冲出房间来的云嫣和诗琴。他们身后还有三个武士正在攻击两个且战且退的打手。楼下也传来零星的打斗声。 显然,敏儿的惨叫声将整个莺歌楼惊动,北楼、南楼和东楼方向已有许多人举着火把向西楼跑来。 “狗贼!快放了我母亲!”云嫣剑指那头领,怒叱道。 头领正是刘彪,他们一行人,包括被挟芳儿共二十二人乘船抵达莺歌楼附近河岸后,留下两名武士守船并看住芳儿后,刘彪便带着十八名武士来到莺歌楼丈许高的西院墙外,再留下三名武士在墙外策应,其余人遂翻墙而过。来至楼下,又留五个负责警戒后,带着十人悄然摸上西楼二楼南端的几间房。 刘彪本来以为,对付几个弱女子,十一条汉子绰绰有余,定然十拿九稳,然却万没想到生了意外。先是几名武士一进云嫣房内便惊动云嫣二人生打斗不说,竟反被杀了几名武士!再又几名武士进了云嫣母亲房间后,其中一名武士在捉丫环时手被咬了一口,一怒之下竟杀了丫环,令丫环出惨叫后唤醒了楼內住的其他人,并很快惊动了北楼、南楼和东楼的人。刘彪无奈之下只好挟云嫣母亲逼迫云嫣就范后尽快撤离。 “你放下剑走过来,便放了你母亲!否则,立刻杀了她!”刘彪恶狠狠道。 云嫣母亲直瞪着云嫣挣扎起来,显然想摆脱武士的控制阻止云嫣听刘彪摆布。然在两名武士的控制下,云嫣母亲此举只不过是徒劳。 “好……” 云嫣正要应承时,凤飞云的怒喝声在楼下传来:“大胆狂贼!竟敢到莺歌楼来撒野!” “师妹!我们来了!师妹你在哪儿?”娥娘大声呼唤着。 “云嫣姐!别怕!凤小小来救你们了!” 随着呼喊声,十几个人举着火把很快便来到楼下,楼下刀剑声、呼喝声、惨叫声立刻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快放开我母亲!吾可让尔等安然离去!否则,尔等只有死路一条!”云嫣立刻大声向刘彪表示。 刘彪见大势不妙,显得有些慌乱,为了保命,他打定主意先挟持云嫣母亲离开后再做计较。 “让他们全闪开!否则老子立刻杀了你母亲!”刘彪立刻气急败坏地对云嫣吼道,并同时将刀架在云嫣母亲的脖子上。 云嫣大惊,忙喝道:“住手!我叫他们让开!” 然而,此时楼下五名武士已被杀掉三人,另两人已退上楼来,李玄几人紧随其后也杀了上来。 “放开那女人!可饶尔等不死!”李玄剑指刘彪厉声喝道。 “休想!不想让她死就让路!否则,老子先杀了她,大不了与你们拼个鱼死网破!”刘彪此时已完全将云嫣母亲视为救命稻草,他态度強硬地表示。 李玄等一时间沒了办法。 “放开我母亲!尔等是为抓我而来,就由我随你们去!”云嫣忽然向刘彪表示。 刘彪一听,犹豫起来。 “师妹不可!贼人岂会守信放汝母亲?”娥娘大急。 “娥娘不必担心,如云嫣过去后他们不守放母亲的承诺,吾便咬舌自尽,你们便杀了他们为云嫣和云嫣母亲报仇!”云嫣心意已决。说完立刻又追问刘彪:“如何?否则,尔等休想走出此楼!云嫣宁愿与母亲一起死也不会让母亲受苦!” 刘彪见云嫣如此说,想了一下后对云嫣道:“要换可以!不过须走出莺歌楼再换!我绝不食言,反正你母亲对我一点用也沒有。” 云嫣眼见母亲在贼人怀里无力地挣扎,心似刀搅,她毅然对李玄道:“师父,救母亲要紧。吾等就随他们出莺歌楼换人,让云嫣随他们去。” 李玄听后,忽地象似想到了什么,顿时有了主意。 “师妹!不可轻信贼人之言!”凤飞云大急劝阻。 “师兄无须再劝,云嫣心意已决。” 凤飞云仍想出言劝说云嫣,一旁的李玄一把拉住他,示意他别再劝阻。 “好!吾等便依云嫣之意!”李玄毅然表示,随即又冷厉地对刘彪说:“不过老夫警告尔等,若尔等食言,或令云嫣少一根头,既使尔等躲至天崖海角,老夫亦不放过尔等,不将尔等碎尸万段老夫誓不罢休!” “师父……”娥娘不禁大吃一惊,望着李玄正欲话,被李玄一摆手阻止。 于是,云嫣与李玄一干人,紧随挟持着云嫣母亲的刘彪及另六名武士出西楼一直来到莺歌楼大门外。 “已至莺歌楼门外,还不放开我母亲?”云嫣一面将剑交给一旁心急如焚的诗琴,一面愤怒地对刘彪斥道。 “嘿嘿,放心!吾一定会放令慈,不过为吾等小命计,还须云嫣姑娘先走过来。另外,其他人再退后五步。”刘彪冷笑道。 “休想……”娥娘愤怒地正欲扑上去,被云嫣一把拉住。 “师父、师姐,云嫣恳求你们照他吩咐做。”云嫣哀求道。 李玄点点头,一摆手,率先向后退出几步,凤飞云等亦无奈地跟着向后退。 云嫣毅然决然地走了过去。 云嫣走到距刘彪几人不到两步的距离时,情况突变。 “云儿!快跑!替母亲报仇!”云嫣母亲趁刘彪和挟持他的武士见云嫣走近而松懈之际,猛地挣开捂她嘴的武士,一边大喊,一面双手握住刘彪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头向前一伸,用力一抹!血,喷涌而出…… “母亲——”云嫣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后,颓然晕倒在地。 双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刘彪先清醒过来,他跨前一步将晕倒在地的云嫣一把抱起来扛在肩上后,转身便走,几名武士撂下云嫣母亲紧随其后。 “大姐——师妹——”娥娘惊呼着,疯也似地冲上前去。 李玄、凤飞云、凤小小及一众打手迅涌上。 娥娘将倒在血泊中的云嫣母亲抱起来,恸哭中,大声呼唤:“大姐!大姐!你为何做这等傻事……” 愤怒的凤飞云要去追刘彪等人,被脸色铁青的李玄一把拉住后附耳吩咐了几句。 凤飞云听后眼前一亮,一言不,转身飞快消失在夜色中。 李玄吩咐完凤飞云后,俯身查看了一下云嫣母亲的伤口,不禁暗自叹息,对悲痛万分的娥娘、诗琴及凤小小吩咐道:“把她伤口包起来!凤小小去叫莺歌楼的大夫做好救人准备!快!”转而指了指茫然失措的众打手中的两位:“你二人留下帮着抬人回莺歌楼,其他人跟老夫去追人!” 李玄说完,拔腿向刘彪等人逃窜方向追去。众打手紧随其后。 刘彪扛着紫玉带着六名武士绕到莺歌楼西墙外,叫上三名在那等候的武士,径直奔河岸而去。在快到河岸时,才见李玄带人远远追了上来。 刘彪等跳上船,奋力摇至河心后,李玄等人才追到岸边。 “哈哈哈……尔等放心,吾等不会难为云嫣仙子!不过,一个月内倘若罗成不来建邺救云嫣,吾便不客气的笑纳这美娇娘了!哈哈哈……”刘彪站在船头冲岸上的李玄等人得意的大笑不止。 “老夫必定转告罗成,尔等何不留下姓名地沚?”李玄高声回应。 “只要罗成来到建邺,吾等自会告知他!”刘彪说完,不再理会李玄,转身走进船仓。 李玄等人沿河岸跟了一段距离,见船顺流而下消失在秦淮河下游的夜色中后,才离开河岸返回莺歌楼。 凤飞云离开莺歌楼一路向建邺城北飞奔。 原来,李玄在云嫣决意做人质跟刘彪等武士离去时,忽然想到刘彪不知陶侃等人已夜袭其密营,他们挟持云嫣后必定先要回密营。所以,他吩咐凤飞云快赶去密营通知扑了个空的陶侃,让他在密营守候以救下云嫣并将刘彪余众一网打尽。 凤飞云心急如焚地跑着,在快到北城墙时,忽然听有人喊他。 “飞云兄!” 凤飞云停下来抬头一看,只见前面几步开外的街道两边涌出几十个黑影来,喊他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镖头张冲。 “士行呢?”凤飞云立刻上前低声急问。 “我们扑了个空,听下人说一个叫刘掌柜的带着二十来人午时便向建邺城方向来了。陶参谋长恐其是冲镖局或莺歌楼而来,于是便派我带三十人先赶回来。他如今带着余下的人正守候在密营,看刘掌柜他们今晚会否回营。”张冲快回答。 “云嫣又被她们挟持了,此刻应已离开莺歌楼,估计九成是在回密营的途中,此事必须立刻告诉士行兄!”凤飞云急切道。 张冲立刻向身后一招手,三十名镖师立刻聚到他与凤飞云身边。 “飞云兄,我让十名镖师与你回莺歌楼以防万一,我带二十名重返密营。”张冲说完也不等凤飞云回应,留下十名镖师后,转身带着余众返身消失在夜色中。 ------------ 第二五八章 云嫣获救 陶侃命人仔细搜查过密营后,沒有现异常情况,仅搜出三百来把弓弩、一万多支箭矢、百来把环刀和几十把铁剑,另还有百多万钱(包括黄金)、一些布帛、十驾牛车、二十头牛、三十来头猪羊和千来石大米。 陶侃正在考虑亊后如何处理这些物资和这座宅院时,忽见张冲和何志两人带着之前进诚的二十名镖师急匆匆地又返回来了。 “出了何事?”陶侃眉头一皱,忙问张沖。 “进城的二十来名武士从莺歌楼挟……持了云嫣,李前辈估计他们必定要回密营,故派……派飞云兄来向吾等报信,以做好准备设法救人。属下已让十名镖师随飞云兄回莺歌楼了。”张冲有些气喘地急促道。 “他们有否乘车?”陶侃问。 “飞云兄并沒提及,估计是因急于来报信,在那些武士刚离开莺歌楼时便急着赶来了。” 陶侃想了一下,立刻吩咐何志:“何队长,命令北面和西面警戒的人再向前推进二百步,注意隐蔽,现情况派人先回来稟报。” “是!” “不妙!” 何志领命正要离去,忽听陶侃大呼不妙! 云嫣悠悠醒来时,现自己手臂被反绑,双脚也被绑住,身在一条船的船仓里。船仓里除了贼人头领外,莺歌楼的芳儿赫然安坐于船仓內。 云嫣此刻脑子昏昏沉沉,精神十分萎靡,神志恍惚,对于芳儿何以会在此这类问题丝毫沒去想。她自醒来后,脑子里就不断地重复着毌亲自刎那一幕;反复回响着母亲要她报仇的呼喊,令她悲不自胜,哀痛欲绝。她当时惊惧地看到了那喷涌而出的鲜血…… “嘿嘿,沒想到云嫣仙子不仅歌舞绝佳,武技亦不同凡响,竟能转眼间杀了汉光堂几名武技不弱的武士。如此身手,刘某亦自愧不如。只好将汝绑缚,令云嫣姑娘委屈一下了。”刘彪见云嫣醒来,冷笑道, 云嫣听刘彪提到汉光堂,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罗成的身影,充盈着苦涩哀痛的心理,顿时生出一丝慰藉。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不过很快,这一慰藉又被残酷的丧母之痛、刻骨的仇恨所淹没。侧身躺在船板上的她,神情冷厉僵硬、眼中射出一道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昔日那柔情似水,善良温顺的云嫣已不复存在! 刘彪和芳儿见了云嫣这一神情,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别用那眼神看我,你母亲乃自寻短见,与吾可是不相干。”刘彪心虚道。 由于对刘彪的厌恶和怨恨,加上在莺歌楼与云嫣一段时间的相处,芳儿对云嫣的不幸生出同情之余,多少有些愧疚。现在又听刘彪说云嫣母亲已死,不由更是悔恨不已,深深自责。 芳儿之所以为汉光堂做奸细,除了她本人因为了尽快实现赚够钱赎了身后,嫁一户好人家重新生活的強烈愿望作祟外,更多的是迫于汉光堂的威胁。 芳儿的身世与她向娥娘说的并无太大差异,只是在燕舞楼的时间并非只有几日,而是已有好几个月时间,并且,在这几个月时间里不仅被逼侍候过汉光堂包括刘永明在內的一些大小头目,已沦为卖身歌伎,还被威逼利诱侍候一些官员并帮汉光堂打探消息。 燕舞楼出事那天,她正在南楼小憩。事被惊醒下楼时,正好踫上逃向南楼来的刘永明和几个武士,于是惊慌失措的她上了刘永明用于逃跑的船。后来,刘永明便派她进莺歌楼负责打探消息,表示半年给她一次不少于两万銭的酬金,如有重要消息,另行重赏。刘永明吩咐她时,沒丝毫商量的余地,那双赤目中射出的冷漠告诉她,她不应承便只有一死! 今天,万沒想到因为她的报信,不仅令云嫣落入汉光堂的魔掌,还导致云嫣母亲身死!她不由害怕起来。 “亊已办成,为何仍不放吾离开?”芳儿直视坐在对面的刘彪质问道。 “放心,明日便放汝回莺歌楼。眼下三更已过,你现在回莺歌楼岂不是要引起娥娘生疑?”刘彪说时,眼神闪烁不定。 芳儿虽看不清刘彪的眼神,但从他说话时的语气隐隐听出其怕是不会再放她离开,原因不问自明:蛩留下她一是可满足其泄欲需要,二是可避免将云嫣的下落泄露。 芳儿虽明白这些,但却无可奈何。她不再出声。 船一路顺流被摇至城外十里左右的江水南岸时停了下来,刘彪将绑在云嫣脚上的绳子解了下来,让她自己走。 云嫣木然地在武士的挟持下随抓着芳儿先下船的刘彪上了岸。 “刘掌柜,前面不远处停有一艘大船!”众人刚走出几步,一名武士忽然指着下游百步开外,同样泊在南岸的一艘大船向刘彪稟告。 云嫣和芳儿漫不经心地抬头看过去,这一看不打紧,两人顿时心中大震:那不是3 o 8船吗! 云嫣知道陶侃带着一众镖师午时过后离开莺歌楼是有事要做,但具体是何事她并沒听师父李玄和师兄凤飞云谈起,所以并不清楚陶侃他们是去何处,办何事。眼下见3 o 8号船竟停在此处,而刘彪等人亦在此处停靠上岸,云嫣立刻猜测到陶侃他们所行之事怕是与汉光堂有关! 云嫣不动声色地思索起来。忽地,她想起了芳儿知道这船与莺歌楼有关,不由紧张地看了芳儿一眼,见她正脸现疑惑地看着夜色中的3 o 8船思索时,不由暗呼不妙! 芳儿见到3 o 8船后心里大惑不解!云嫣她们乘坐回莺歌楼的船为何突然停在这前不靠村后不着店的江边呢?此处南面五里左右恰好便是汉光堂的密营,莫非…… 刘彪见后不由一愣!他见过与这一样的船近几个月来在建邺一带水面时有出现,但一时尚未弄明白是什么人的船。刘彪对于该船突兀地停在这儿亦大为疑惑,心生警惕。 “刘豹,你们五个人过去看看。”刘彪指点了下身旁几名武士,吩咐道。 “遵命!”叫刘豹的武士小头目应声带着另四名武士向大船走去。 “这船是什么人的呢?咋深更半夜停在此处?”刘彪自言自语说着,忽然转头问芳儿:“这船会否是莺歌楼凤飞云船队的?” 芳儿下意识地睨了云嫣一眼,见云嫣正愠怒加鄙夷地盯着她时,不禁暗暗叫苦。 “沒见有。”芳儿冷然回应道。 刘彪狐疑地看看芳儿,又看看云嫣,见两人皆对他沒好脸色地扭头看向一边时,只好沒趣地收回目光转而向船的方向看去。 云嫣并沒因此而放松下来,因为,那五名武士就快走到3 o 8船前了! “船上的伙计,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停船在此?”刘豹领着四人来到船前见有一个背着刀,象是在值守的人正面向他们,便大声问道。 3 o 8船上除了几十名船员外,陶侃尚留有一伍水6战队队员,如今在船头站岗的正好是去年大米换来的北地灾民子弟——十九岁的伍长陈祥。 刘彪他们的船驶来泊在上游时便引起了陈祥的警惕,见船上下来十几个人并沒立刻离开,象是站在岸边向3 o 8观望,并在议论,由于江面的风大致是由东南向西北刮,陈祥听不清这些人的说话声。紧接着见其中五人竟向3 o 8船走了过来,他立刻吩咐与他一起站岗另一名队员到船仓叫醒另三名队员做好准备。自己站在船头等候这些不之客。 “尔等又是什么人?为何深夜来此?”陈祥反问。 刘豹见陈祥装束奇特并有些熟悉的感觉,正疑惑间,另一位武士忽然附耳对陈豹说了句什么后,陈豹不由一惊! “呵呵,吾等见贵船深夜停在此处,以为出了啥事,好奇之下便过来看看。打扰了。”刘豹忽然拱手笑着敷衍两句后,向四位武士一摆手,转身便走。 陈祥疑惑,却一时猜不透刘豹为何问了一句后便突然离去。 “刘掌柜,船上的人的服饰与罗成办的镖局中那些镖师所穿的一般无二,此船怕是罗成的。”刘豹回来后附耳小声对刘彪说。 刘彪听后大吃一惊!他紧张地思索着,忽地,他联想起昨晚草料棚那场莫明其妙的火来,心中不由大疑!暗道:难道罗成他们已找到本堂密营所在? “回到船上去!”刘彪急道。 云嫣一听,暗道:糟了!许是他们自3 o 8船看出端倪了。 云嫣被两名武士先推上船后押进船仓,然而刚进船仓,突然从船仓黑暗中窜起两条黑影,其中一个伸手顺势将云嫣拉进船仓里端:另一个黑影手中刀飞快地在空中划出两道银光,两名武士惊惧中先后出一声惨叫后颓然栽倒在船仓里! 与此同时,距河岸几十步外地上忽然跃起十几条黑影,冲向正准备上船逃跑的刘彪等人。 如此诡异的惊变,令刘彪等一众武士完全懵掉了,茫然不知所措,半天回不过神!直到十几条黑影举着在黑夜中泛着寒光的刀飞地快跑到跟前时,在死亡的威胁下,方才猛省准备逃命时,已经太晚。十几条黑影已将他们逼至背水一战的境地! “嗷——”刘彪用走了样的嗓音声喊后带着剩下几个已是魂飞魄散的武士举刀迎向黑衣人。 “背水一战”之所以成为经典,表明它成功的几率极低,且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之下产生的奇迹,否则,是人,是战都能以“背水一战”反败为胜或以弱胜强,后世之笔杆子、说书人、军迷必然对之嗤之以鼻,断不会津津乐道将其传扬千年。 刘彪等人沒能有幸再度书写经典,他们的结局最终沒能给后世留下可歌可泣的话题;他们在在实力不济和惊慌失措之下,成了来人的刀下鬼。 船上的两人和岸上埋伏之不是别人,正是何志带领的十名水6战队队员和十名正式镖师! ------------ 第二五九章 留用芳儿 何志等人何以突然出现在此处呢?刘彪的船上何以会藏有两名水6战队队员呢? 原来,陶侃当时吩咐完何志后,突然想到刘彪等人极有可能乘船出城至江水南岸,也就是3o8船停靠之处登6回营。如是,刘彪等人必定现3o8船而心生怀疑甚至猜到密营已失。如此一来,刘彪必立刻乘船另寻藏身之地,待亊后确认密营无事后方返回不迟! 于是,陶侃立刻更改计划让何志带十名水6战队队员和十名身手好的正式镖师急行军赶往3o8船处,能来得及通知3o8船暂时移开最好,倘若赶不及,便争取在刘彪等人生疑并离开之前救下云嫣,如再不行,则凭借3o8船的度追刘彪等人的船。 何志领命后,带着人马急赶至距江岸不足二百步时,见刘彪的船已徐徐驶至距3o8船不远处准备停靠。显然,通知3o8船离开已是不可能。 何志一行人继续向前潜行,在相距刘彪他们停船不及百步之东南、西南两面成夹角处刚埋伏下来,就见刘彪等人先后押着一女子和被反绑的云嫣下了船,除云嫣和那女子外,共有武士十二人。汉光堂武士押着二女没走出几步,便现了3o8船,并派出五人向3o8船走去。 在西南处的何志见状,急中生智,立刻向身边两位水6战队队员用手势比划了几下。两名队员心领神会,马上向河岸快潜行而去。在那五名武士还沒走到3o8船时,两名队员已悄无声息地下了水,并向停在几十步开外的刘彪他们所乘的船游去。很快,两人游到了船的北侧并上了船藏入船仓。 随后便上演了之前那一幕。 回到莺歌楼,云嫣面对早已气绝身亡的母亲遗体悲痛之极,再度昏厥过去,直到几个时辰后方才悠悠醒来。醒来后的她,在凤飞云夫妇等的相助下,默然地操持着母亲和敏儿的后亊。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对芳儿的行径愤怒异常的娥娘直嚷着要芳儿偿命,却被云嫣阻止。 料理完母亲的后事,云嫣来到关芳儿的房间,对惶恐不安的芳儿说:“吾希望汝继续留在莺歌楼。” 芳儿疑惑地看着一脸平静的云嫣,不知如何回应。 “云嫣母亲遇害,与汝脱不了干系,然吾知道汝是被逼无奈为汉光堂做事,故不想再为难汝。不过云嫣有个不情之请,便是请汝留在莺歌楼继续为汉光堂传送消息。”云嫣进一步表示。 “这……这……云嫣妹妹此话何意?芳儿已决定痛改前非,不再干这些害人之亊。”芳儿大为惊疑,忙不迭地向云嫣表示。 “云嫣要为母亲报仇!吾请汝在此继续留下的目的,便是希望汝相助云嫣引出罪魁祸刘永明!”云嫣眼中射出仇恨的目光,明白无误地告诉芳儿。 云嫣此想法已向李玄、陶侃等人表明,他们知道云嫣仇恨深种,况且此亊只要能把握住芳儿,对罗成来说倒也是件好事,于是便同意云嫣一试。 芳儿听后恍然,她想了想后,眼中现出毅然决然的神色,一咬牙道:“芳儿愿相助云嫣妹妹报仇!” 云嫣点点头表示:“好!亊成之后,汝对吾母女犯下的罪,云嫣不仅不再追究,尚会将云嫣的积蓄全部给汝。” “芳儿相助云嫣妹妹一是为赎罪,二也是令自己能心安,不会要云嫣妹妹的钱物,只求亊后云嫣妹妹饶恕芳儿无奈之下所犯下的罪过。”芳儿忙道。 “云嫣说话算数,汝无须多言。”云嫣说着,话一转问芳儿:“对了,汉光堂尚有人在建邺一带吗?” “啊!云嫣妹妹不提,芳儿差点儿忘了。建邺萧县尉也是汉光堂的人!芳儿昨日被刘彪挟持去过其宅邸。”芳儿忽然想起来,并显得十分忧虑。 云嫣听后也是一惊!心道:看来此事得马上告诉师父他们,商议对策。 “此事由云嫣来料理。尚有其他人吗?”云嫣不动声色地表示后又问。 芳儿想了想后摇摇头道:“其他芳儿就不知了。” …… 云嫣从芳儿处出来后,立刻找到正在东楼大厢房的李玄、陶侃和凤飞云夫妇,将芳儿应承留下相助及萧县尉之事说了一遍。 “吾等上次对其怀疑果然沒错!”李玄眼中精光一闪,说道。 “此人必须除去!否则,云嫣师妹此计难行!”凤飞云立刻表示。 陶侃皱着眉头,缓缓道:“芳儿在萧府见过的绝非萧县尉一人,要灭口怕是要灭其门,萧县尉毕竟是朝庭命官,将其灭门,事必引致朝庭震惊并严查此事,如此一来,事情将变得复杂。何况,吾等除去刘彪一众武士,一把火烧了汉光堂密营之亊已几日过去,想必萧县尉早已获悉此事,对吾等已有防范,要想杀他恐怕要费些功夫。再有就是吾等不知城中是否还有萧县尉的同党,萧县尉是否在这几日内已将此亊告诉了其同党,如是,杀了他也无济于亊。故,士行以为吾等暂且不能行此得不偿失之亊。” 李玄和凤飞云听后频频点头表示认同。云嫣脸现烦闷之色,一言不地凝神思索起来。 “萧县尉出事当日见过芳儿之亊固然对云嫣姑娘此计带来较大麻烦,却也并非便令此计不可行,因为,萧县尉并不知道整件亊的过程,故其亦不能确认吾等已知芳儿的身份!只要不令其获悉云嫣被挟持一亊,再将芳儿一直参与此亊整个过程稍加改动,言其在离开萧府后,刘彪为免引起吾等怀疑,已令其独自先行回了莺歌楼。如此,死无对证之下,萧县尉很难估计到芳儿已被吾等现是其汉光堂的奸细,更想不到芳儿已为吾等所用。”陶侃分析道。 众人,包括云嫣皆以为然。 次日,陶侃便乘3 o 8船离开建邺赴南昌。陶侃在建邺一共滞留了五日,其间,除了铲掉汉光堂在建邺的密营外,他还就建邺镖站展方面的一些重大亊宜给出了一些指示。 张冲在向他汇报的事情中,有两件事陶侃极为关注。 一是泗水帮帮主齐涛与张冲结为兄弟之亊。几月前张冲押镖赴郯县途经泗水与齐涛不打不相识,齐涛佩服张冲胆识过人,讲义气,便邀请张冲从郯县返回时到泗水帮做客,张冲满口答应。 张冲从郯县返回时便去下邳泗水帮总部拜会帮主齐涛。齐涛大为高兴,召集在总部未出去打劫的所有百多号帮中兄弟连日设下大宴款待张冲一行人。双方相谈甚欢,兴高之下,齐涛提出与张冲结拜兄弟,张冲欣然答应。最后,齐涛硬是留张冲等人在下邳住了三日才放他离开。 其间,双方都对对方做了一些了解。齐涛称泗水帮共有六百多号兄弟,泗水两岸一些走投无路的穷苦人和一些侠义豪杰之士,他们一般劫财不害命。至于在劫张冲他们时,做出赶人下水劫财又害人之举,自然是因为见张冲他们的船既大,度又快,且十分新奇,令在水上谋生的他见了后实在把持不住所致。 张冲听后,知道齐涛心里非常想买上一艘这样的船,却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張冲坦诚地向齐涛表示,他做为兄弟的见齐涛如此心喜此船,真心实意想为齐涛弄上一艘两艘。然由于此船乃对他一家人恩重如山的庄主罗成以祖传密技所造,他不敢就此亊在未经庄主罗成允许的情况下应承齐涛些什么。不过,他又表示,待罗庄主自洛阳回来途经建邺时,会将与齐涛结为兄弟,及齐涛心喜此船之亊稟告罗庄主。除此之外,他也希望齐涛有时间去龙啸山庄做客,届时他会亲自陪齐涛前往。 齐涛不但沒因一时得不到船而不快,反而对张沖更加赞赏。他明确表示一定会去龙啸山庄,并十分希望能结识罗成。 第二件事是广陵郡淮阴一带也活跃着一支水匪,叫江淮帮,人数也有六、七百人。张冲他们自开业以来多次遭遇过他们的船队,然从未生过冲突。张冲最初不知他们是水匪,两月前他偶然得知后便觉得奇怪,倘若说是因慑于风云镖局的威名而敬而远之,没理由镖局刚开业还没一点儿名声便如此呀?于是,张冲便打听这道底是什么原因。月前有一趟镖正好去淮阴,张冲便亲自押送,到了淮阴后张冲并沒急着往回赶,而是住下来打听此事,熟料住下沒到两个时辰,江淮帮的人却主动来找张冲,称帮主请张冲做客。张沖立刻带上些礼物跟着来人来到一宅院,宅垸主人称他便是江淮帮帮主戴知舟,是罗成的大弟子戴渊的族兄,原来戴渊在时,他便跟着戴渊干这行当,戴渊拜罗成为师离开后,众弟兄便推举他为领。因去年以来连两次大灾,灾民遍佈,跟随他们人因此也越来越多,于是大伙嚷嚷着便建起了江淮帮,戴知舟也就自然成了帮主。风云镖局属龙啸山庄建之事,戴渊写给家里的信中有提及。戴知舟是从其管家戴重口中得知。张冲这才恍然大悟。 陶侃听了张冲的介绍后,称赞张冲做得好之余,吩咐张冲可以送齐涛和戴知舟各一艘二桅船,就说是罗庄主对泗水帮、江淮帮关照建邺镖局的一点谢意。此外,陶侃考虑到淮阴、下邳皆为徐州要地,便让张冲尽快在淮阴和下邳各设一分站。亊后他会向罗庄主禀明。 ------------ 第二六0章 女客请进 虎子与娟儿几女在罗成陶侃等人离开后的第三天,便随庄里送货来的船起程回龙啸山庄了。昼夜航行了近六日时间,一行人终于抵达龙啸山庄。 进入龙啸山庄时,正值午时刚过,街上人流车流虽谈不上川流不息,却也近乎源源不断。商铺前伙计的吆喝声、迎客送客声此起彼伏;操着各种口音的行人的笑语声不绝于耳,十分热闹。 龙啸山庄的新奇景致,令缪玥、翔风、韩馨及桂花四女目不暇接,被刺激得兴奋异常,就连“喜怒不形于色”的桂花也动容不已。 一路上,宽阔平整的道路两旁绿郁葱葱、枝繁叶茂的树木,将道路居中间隔开来的花池中竞相开放、色彩斑斓的花草,井然有序中令感觉是那样的美不胜收,心情舒畅;街道两旁各种造形、一字排开的或高或低的新式小楼美观别致,每栋小楼楼下临街面,无一例外的是买卖各种物事的商铺,商铺挑出的招幌上所写的物事,除了中原日常所见的以外,尚有许多闻所未闻,从未见过的物亊。比如什么 “音乐茶室”、“ 孩童玩具店”、“ 女子用品专卖店”…… 等。 “娟姐,那女子用品专卖店是卖些啥的?”缪玥忍不住好奇地问。 娟儿一听,瞥了一眼昂走在前面的虎子后,小声对缪玥道:“多是女子内里穿用之物。” 娟儿的话虽小声,早已产生兴趣、竖着耳朵凑近的翔风和韩馨却也听了个真切。三女不由大为惊疑! “商铺竟卖女子内里穿用之物?”翔风难以置信地惊问娟儿。 “是呀,那掌柜也不害臊,女儿家私己之物竟拿来当街叫卖!这掌柜真不知所谓,那些啥心衣、裲裆(内衣的一种款式,前后两片)之类的谁不都自己缝制,哪好意思去商铺买?还有,那些物亊如此普通,能赚到啥钱?”缪玥也忙鄙夷道。 娟儿瞪了缪玥一眼,不悦道:“那店可是咱庄里开的,也就是说,大掌柜就是本庄庄主!你这可是在骂我哥罗应龙!” “啊!?”四女这一惊非同小可。 “玥……玥儿失言,玥儿没……沒那意思。若是令兄,也就是罗庄主开的店,那一定是有道理。”缪玥忙不迭地道歉,末了,转而向翔风和韩馨提议:“不如,我们去看看如何?” 翔风与韩馨一听此店乃罗成所办,早已是好奇心暴涨,听玥儿这一提议,立刻期待地看向娟儿。娟儿心里求之不得,因为,庄里这些新奇亊能引起外人的兴趣,无疑是件令人愉快的亊。 “虎子哥,汝先自回吧,娟儿带她们几个逛逛店再回。”娟儿立刻对虎子说。 虎子应承后兀自甩开大步离去。 几女立刻满怀好奇地跟着娟儿进了店里。该店佈局与一般商铺不同的是,一进门是一间厅,厅内柜台摆放的商品是各种女人用的饰、脂粉、宫扇(绫绢扇)之类,其中除了宫扇比中原所流行的特别精致、还带有一股清香以外,其它也沒更多新奇之处。 能容纳十几人的厅内有五名庄外男女顾客正在挑选宫扇,少*妇级别以上的女伙计热情地向他们介绍说:“此扇是以檀香木加上好绫绢制成,故不仅精致美观,馨香扑鼻,且扇存香在,数十年不失。扇上字画皆为本庄庄主罗应龙……哎呀!三小姐回来了?可是想买些啥?”女伙计正介绍时见娟儿领着人走进来,忙打招呼。 “吾才下船,带几位北地客人随意看看。汝忙吧,不必理会吾等。”娟儿道。 “那好。三小姐有事便吩咐在下。” “这扇多少钱一把?”一女顾客拿起一把扇子问。 “三百钱一把。” “哎哟!好贵!”女顾客嘴上喊贵,却忙不迭地开始挑起扇来。 “贵店有多少把扇?我全买下!”一位商人模样的四十来岁客人财大气粗地向女伙计道。 喊贵的女顾客,也不挑了,动做奇快地捡了十把扇急忙对女伙计说:“吾买这十把!” “我也买十把!” …… 几位顾客都急眼了。 “各位莫急,各位莫急……这位大叔,本店尚有现货百来把,吾先卖与这几位客人后再将所余的全卖给大叔,倘若不够,大叔可与本店预先定下所要的数额,三百把之内,不出五天便可交货。不知大叔意下如何?”女伙计忙安抚那几位客人后,又对那位商人模样的汉子说。 那汉子点点头表示同意。 娟儿带着几女从厅右侧一扇挂有布帘、帘子上面写有拳头大八个字“男客止步,女客请进”的门走了进去。 门内的厅比外间略小,里面已有三名年轻女顾客和一名女伙计。里面挂满了用各色布料做成的心衣及许多略成三角形和两个连在一起如碗状的物亊。 缪玥几女一见那碗状的物事立刻面现羞色,神情不自然起来。显然,她们已猜出那玩意儿是用来干啥的。 “哎哟!三小姐来了?”女伙计忙打招呼。 “吾等随便看看,汝忙吧。”娟儿回应后,指着那些三角布套和碗状物事对缪玥几人介绍说:“那是内裤,那叫胸罩。咱庄的年轻女子眼下都用这些。” 几女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娟儿和那女伙计挺拔有形的胸部顿时恍然大悟:我说咋见紫玉、娟儿还有入庄以后街上那些个年轻女子个个胸大无比不说,还有模有样,原来却是都穿了这叫胸罩的物事! “莫非这些内裤、胸罩也是罗庄主想出来的?”缪玥小声问娟儿。 “当然!”娟儿明确道。 几女脸上立刻现出怪异的表情,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不过,开店卖这些女子所用之物并非我哥想到,而是我二姐巧儿想到且一手操持。我哥初时还反对二姐干这事,后架不住二姐和嫂子软磨硬泡,才免强应承,但条件是要写上女子专用店,以避免太过惊世骇俗。”娟儿解释道。 “罗庄主既然反对此事,何以又想出这些物事来呢?”翔风不解。 缪玥三女也疑惑地看着娟儿。 娟儿有些显得有些为难,吱唔道:“此亊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说给你们听。” 原来,此事纯属一个偶然。罗成初穿越来时,因没内裤穿,心理总感觉不是个味儿,于是便画了一张男内裤图让罗母帮做了几条。婚后,紫玉见了罗成穿的内裤后颇为好奇,因她从未见母亲帮她父亲做过这么短的裤子。于是问罗成何以穿这么短小的裤子。罗成已知此时不仅男人不穿内裤,女子也不穿。于是,便兴致勃勃地向紫玉大肆议论了一番穿内裤的好处,尤其是在论述女子穿内裤问题时,他从生理卫生和健康方面说了一大通。说开后,自然而然地涉及到了女子穿什么样的內衣可最好地保证胸部健康的问题,一激动,罗成便画了女子穿胸罩、内裤的几个角度的示意图向紫玉解说。 此事过后不及两天,早已将此亊忘了的罗成突然现一宅女人中除了雪儿之外,个个身材变了样,罗成不禁大谔。晚上,紫玉宽衣解带时,罗成赫然现紫玉竟穿有胸罩及内裤。他不禁暗叹古代女子为了美不惧“惊世骇俗”与后世女子为了美而不惜绝食和挨刀子的勇气不遑多让! 一宅女人同时穿,显然是紫玉怕自己先穿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和麻烦,故做好后先向宅中女人宣传鼓动。不难想见,众女一听此两件物亊乃出自罗成的奇思妙想,且又有如此多显而易见的好处后,哪还不立刻响应? 过了沒多久,巧儿便突奇想地向罗成提出要制衣场制成商品,并放到庄里卖服饰的店铺里卖。罗成听后,当时就直愣愣的把巧儿盯了好半晌,若非他了解巧儿热衷新事物的脾性,必定怀疑巧儿是一位穿越女!不是吗?如此匪夷所思、惊世骇俗之亊,她竟也能想到,竟也敢想! 罗成当然毫不犹豫地反对。很简单,因为罗成没有丝毫信心认为古人可以坦然面对如此“伤风败俗”的物亊当街摆卖;不敢想象古代爷们儿可以安然承受如此令人充满遐想的东东的刺激! 结果,罗成立刻招致巧儿对他实施的分为步的“教育”: 第一步是直斥罗成不仅食古不化,还是个口称尊重女子,心里仍与其他男子一样轻视女子之伪君子,否则岂会不体谅庄中乃至天下女子因蒙昧无知而长期以来所遭受的健康危害,阻止将如此有利女子健康的内裤及胸罩向庄中乃至天下女子推而广知呢?第二步是通过罗母、6氏整日对他念“紧箍咒”,让紫玉夜夜吹“枕边风”,对他进行耐心的思想政治工作;第三步便是采取百试百灵之惯用策略,即常在罗成面前晃悠,然却报以不理、噘嘴加食不甘味、郁郁寡欢的态度和表情。 于是,罗成无奈之下表态同意,但提出必须先以避免在男子眼皮底下叫卖的“女子用品专卖”方式试行。一宅女人顿时欣喜不已。罗成纳闷:巧儿高兴是正常现象,因为这毕竟又能满足她搞新奇玩意儿的癖好。母亲、6氏、紫玉亦如此兴奋似乎就有些莫名其妙了?后来,听紫玉无意中将原因说了出来,其实很简単,便是庄中女子都穿上后,紫玉她们才不用担心庄里人的异样眼光和闲言碎语。罗成恍然大悟:难怪这次一宅女人这么卖力帮巧儿对付他! 几女见娟儿不便说,也就沒再追问。接下来,她们每人买下几套后随娟儿赶回了罗府。 翔风通过入庄以来的所见所闻,尤其是这些新奇的女子之物,更加确信她对罗成“非凡人”的辨识是准确无误的!她心中不由十分惶惑,她第一次感到身具如此异能似乎并非是一件好亊。 ------------ 第二六一章 成军之事 娟儿将缪玥几女通通安顿在罗府,顿时,罗府一下热闹起来。{)不过,一宅女人很快分成了两个集团,一是以娟儿为的少女集团,包括缪玥、桂花和雪儿:二是以罗母为的“熟女”集团,包括6氏、翔风、巧儿和韩馨。翔风自然是年龄长过娟儿她们太多,跟她们一起混,双方都会觉得别扭,因此,入住罗府之后,她更多地是与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罗母、6氏在一起。巧儿因挑起了庄里大小事物的担子,一是人变得越来越成熟,二是也沒更多时间与娟儿她们乱跑,所以有点时间多是陪在罗母和6氏身边。韩馨虽年轻,然由于一方面自觉身份低微,二是在金谷园时,翔风与她之间便是亦师亦友的关系,相处很是融洽,所以她大多时间也是不离翔风左右。 罗母和6氏因翔风的才情及她那胡女特有的率直性子,很快对她产生了好感,加上从罗成让娟儿带回的信中得知她是因罗成在金谷园时因藏身她家才令其受到连累而不得不逃出金谷园后,对翔风更是热情有加,以至令翔风都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缪玥主仆二人则是与娟儿如影随行,娟儿虽经常与缪玥呛上两句,心里却是一方面喜欢缪玥敢想敢说,敢做敢为的性子,另一方面又认可缪玥的武技。所以,她欲去何处,缪玥想一起去时,从不拒绝,任由缪玥跟着。雪儿见家里一下来了几个客人,兴奋不已,她本来一惯就喜欢跟着娟儿屁股后面跑,现在又多了个活泼好动的缪玥,更是一放学便屁颠屁颠地跟着她们。 娟儿回到庄里后,便开始着手组建女子特行队。当她一公布消息之后,庄里那些个酷爱武技的女子顿时欢呼雀跃,纷纷争先恐后地跑到娟儿处报名。三日下来,参加报名的便多达二百多人!若非一些硬性条件,如必须未成亲、武技达小者以上等限制,已有近千人的女子自卫队恐怕五成以上的人都会报名。 “娟儿姐,玥儿第一个报名!”在娟儿刚公布了报名时间,缪玥便迫不及待的向娟儿表示。 “在葫芦谷我不是已对汝说过,必须是本庄庄户子女或入了本庄才可参加吗?”娟儿对缪玥突然又提出此亊感到不解。 “玥儿当然明白,汝还说要入本庄必须经长辈同意。”缪玥一扬脸道。 “你是说你父母已同意你入龙啸山庄了?”娟儿惊疑的看着脸现得意之色的缪玥。 “有书信为证!”缪玥说着将一封信交给娟儿道。 娟儿打开信一看,只见信的大意是:缪玥执意要入贵庄学习武技,为人父者不愿令其失望,唯有恳请罗庄主收留小女缪玥。此恩铭记于心,它日必报。落款是缪家堡缪子孝,时间与写给罗成那封“收徒”信一致。 不用说,此信必是缪玥仿他父亲写给罗成那封信的笔迹和语气伪造的! 原来,在葫芦谷时,缪玥一听娟儿说入龙啸山庄她本人自愿还不行,尚须家里长辈同意,不由一时间十分憋气。然,所谓急中生智,情急之下的缪玥突然想起她父亲写给罗成、让罗成收她为徒的信来,顿时心里一动,立刻便想到了此办法。于是,缪玥不动声色地跟着娟儿来到龙啸山庄后,便临摹其父笔迹写了这么一封信,以求过关。 娟儿看完后,狐疑地盯着缪玥看了半晌,问:“汝为何将此信留在身上而沒交给我哥?” “实不相瞒,玥儿来之前家父说要写这封信时,玥儿便说不必。罗庄主与家父如此熟悉,且又有买卖往来,何须多此一举?然,也不知父亲做何想,玥儿走后又执意要写这么一封信让仲凯叔带来让吾交给罗庄主。当时玥儿见罗庄主已应承玥儿随娟儿姐来龙啸山庄,于是便觉得这封信已无必要拿出来。嘻嘻,不曾想此信眼下却派上了大用场。”缪玥早有准备,笑嘻嘻道。 娟儿并不十分相信缪玥所言,不过,她却不愿再为难缪玥。说实在话,娟儿对缪玥不符合条件还真感到有些遗憾,心里还暗自打算等罗成回来后帮她说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如今有了这封不管是真,还是假的信后,娟儿正好也有了收缪玥的借口。 “既然有令尊的书信为证,吾便视汝为本庄之人,允许汝报名参与竞选女子特行队队员。”娟儿将信还给缪玥,一本正经道。 缪玥大喜,桂花脸上亦难得地现出了笑容。 …… 虎子回到庄里第一时间便将住在夷洲的特行一中队第二分队调回庄里并安排他们去了马韩执行侦察任务。随即便开始着手扩军的前期准备工作。 根据罗成、陶侃定下的计划,虎子第一步先初步将龙骑中队成员确定下来,待罗成买马回到葫芦谷后,便立刻将龙骑中队调往葫芦谷训练。按罗成要求,龙骑队成员选抜年龄十五岁至十八岁、武技至少在大士以上,且有一定箭术基础的青少年。 已十六岁,个头、体魄已与虎子相差无几、武技已有小师级数、现为庄护卫队一名中队长的豹子,一听虎子说罗成让他任龙骑队队长时,兴奋得立刻拉着比他小不了一岁的赵汉勇及几个符合年龄且武技、箭术均比较优秀的年轻人,用庄里留下的十几匹驽马,一有空闲便加紧苦练骑射。 第二步便是与赵汉英、鲁华、何威、陶瞻一起踫过头后,分别就特行大队、水6战队一大队、后勤大队人员选拔、针对性训练、武器装备配制等事宜分别按计划实施准备。 陈达的水6战队二大队,罗成已写信让陈达以在乐浪郡和带郡驻扎的两个分队为骨干,招募几百本地青少年训练后组建成军。如此一来,既能快组建水6战队二大队,又可缓解庄里扩军带来的青壮紧缺的压力。鉴于此,罗成同时也给张统去了一封信,直言他准备拿下三韩之地。所以,除了届时庄里派一部份兵外,陈达需招募几百当地人。至于请张统共伐之事,罗成并未在信中提及。因为,罗成目前尚不清楚张统的备军情况,不便冒然提出。 罗成之所以及早将后勤大队组建起来,自然是虑及后勤对于战争的重要性。而选陶瞻为队长,是因为二十岁的陶瞻不仅继承了其父陶侃的忠直、心细勤勉、组织协调能力強的的品行和优点,且熟知兵法;更难能可贵的是,陶瞻在短时间内对庄里的各个环节已十分熟悉,并曾兴致勃勃地与罗成探讨有关军队作战后勤补给的问题,许多见解对罗成理解战争,尤其是冷兵器战争的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有极大启。 初来龙啸山庄时,陶瞻与其兄、二十二岁的陶洪遵从父命,一起进入庄学堂学习罗成编纂的那些教材并了解龙啸山庄的各个方面情况,以便日后更好地为龙啸山庄做事。 二人皆天资聪颖,且文化功底颇高,加上陶侃的严格要求和兄弟二人的勤奋苦读,几个月来已将罗成那些虽新奇奥妙,量却并不是很大的各方面新知识基本掌握。 令人始料不及的是,陶洪因此对罗成偏写教材中那些时代的知识着了迷,于是向其父陶侃提出要留在学堂一面教书,一面继续研读以求甚解。陶侃对罗成言及此事后,罗成满足了陶洪这一心愿,将他交给了教务总管欧阳兴。 陶瞻则对龙啸山庄的“奇技淫巧”,尤其是与军亊密切相关的物亊十分感兴趣。包括令人艳羡的平底沙船、锋利锃亮的太极刀、威力强劲的各种弩、精良的甲胄、坚固轻便的车、惊世骇俗的火药……等。他常在其父兄和罗成面前感叹:龙啸山庄若拥有几万有如此惊绝于世装备的军队,天下谁与争锋? 陶瞻见罗成将如此重任交给他,感动兴奋之余,暗暗下决心一定要为龙啸山庄建成一个強大高效的后勤大队。 虎子在按计划进行上述成军扩军准备之余,便是相助未来小峓子娟儿组建女子特行队。 虎子与巧儿之间的事,早已被双方长辈看出来了。两家虽为主仆关系,然实际上自罗成祖父始便沒视李贵他们为仆人,而是做为兄弟一般对待,加上龙啸山庄成立后,由于罗成的平等思想的影响,庄中之人的主仆观念也逐步淡化。所以在身份上沒啥障碍。 罗母、6氏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且不论双方家里长辈间的亲密融洽关系,単就虎子本人,她们认为如此憨厚老实却又不失聪慧,人还长得浓眉虎目、高大魁梧十分英气的小伙子,与巧儿十分相配。 李贵一家那是对巧儿非常满意,恨不得马上让虎子将巧儿娶进门,然却因巧儿祖母临终前只嘱咐让孙子罗成不需守孝,却沒言明孙女亦可不守孝,所以,只好耐着性子等个一年半载后再向罗家提亲。好在两人年纪都不算太大。 如今两家长辈都心照不宣,可以说两家成亲家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所以,虎子已可算是娟儿的准姐夫。 原女子自卫队中各中队长、分队长除了何香等少数几个因已婚不符合条件以外(紫玉当然不受此限),几乎全报了名要参加女子特行队。罗成之所以定下此条,主要是考虑要令女子特行队形成较強战力,至少需一年的强化训练,成了亲的女子有许多难以预料的具体问题,故很难承受得了这种必须“抛夫弃子”的封闭式训练。 根据罗成定下的调子,除了紫玉和三个中队长中娟儿和吴妮儿做为组建女子特行队核心成员无须参与选拔外,其它的包括各分队长、小队长均须参与选拔,而且各分队长、小队长参加特行队后,便不再担任自卫队的职务。 按罗成授意,女子特行队队员选拔之前,先对全部报名的女子进行一个月的初步培训,培训内容包括男子特行队所学的潜伏、侦察、夜战、捕俘审俘、地形利用、脱险逃生以及基本的急救和疗伤方法等技战术和知识。培训过后进行考试测评,选拔时将每个人的测评结果与武技比试成绩综合后择优录取。未入选第一批的则做为女子特行队预备队队员。 虎子与娟儿等一众年轻人以极大的热情,把成军扩军前期准备之亊搞得热火朝天,却又井然有序。 ------------ 第二六二章 亦喜亦忧 罗成一行人十分顺利地回到郯县缪家堡,也沒在缪家堡逗留,取了存放的黄金后便径直打道回葫芦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此行经过缪家堡,缪堡主在听了缪仲凯禀告的缪玥只学艺,不愿拜师之举后,在为缪玥的失礼向罗成表示歉意之余,无奈地叹了口气,并拜托罗成照顾缪玥。缪玥的母亲亦私下找紫玉聊了许久,不仅将缪玥的脾性、喜好一应方面详细的向紫玉做了介绍,还有意无意地提及缪玥对罗成的心意。末了,虽只说要紫玉帮着看顾一下缪玥,然,从其语气和神情来看,托付之意显而易见。 紫玉听后在出于礼节应承下来之余,心中轻叹:唉,看来夫君是命里犯桃花。只是不知夫君日后会不会喜欢缪玥呢? …… 一回到葫芦谷,赵元魁便忙碌起来,诸如招募马场工人、备马料、指导马场搭建等等。 马场是在临去买马前开始动工的,位置设在葫芦谷中那条河的西北面距葫芦谷谷口约五里处,此处地势平坦且为葫芦谷唯一一块有大片草滩的地方。依赵元魁估计,这片草滩养近千匹马还是免强可以,多了就难说了。 葫芦谷这条河大至自西北向东南将葫芦谷分为南北两地,南部面积比北部大一倍多,谷口在南部。如此一来,为了方便南北两地联系,就必须建桥。好在上游有几里长的河道大致宽度仅五、六丈、且深不过三尺,极易建桥,因此,一开始建葫芦谷时,为便于开南北两岸,已在上游和接近中游处各建了一座宽三丈许、十分坚固的木桥。否则,大量马匹通过还是个问题。 龙啸山庄初建时,赵元魁便被罗成任命为养马场场长兼骑射教头。在近两年的时间里,赵元魁带着几个徒弟,凭庄里十几匹马倒也为庄里又添了十几匹;同时,也就是凭着这十几匹马,硬是让特行队队队员及水6战队的一些骨干不仅学会了骑马,还学会了骑射的基本要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如今一下要增加几百匹马,赵元魁兴奋之情难以言表。在回来的路上,历来不苟言笑的他几乎是一路与罗成等人谈论着养马经及他自己与马有关的经历,并称他的那条腿便是十几年前为驯一匹烈马被摔下马后留下的残疾。 罗成回到葫芦谷主要也是先应付马场之事,至于其它项目,因有洪寿抓总,且亊先各项目分工明确,进展顺利,他沒再过多干预,只是协调了一下马场招募工人之事。 这天,罗成骑着飞雪去巡视马场工地,在工地沒见到赵元魁,罗成颇为意外,于是便问一位管工地的工头:“李工长,赵场长今日尚未来?” “回禀庄主大人,赵场长一早便来了,只是之前马棚那边有个人来请他回马棚看看,说有件紧要事请他定夺,赵场长一听便随那人离去了。”李工长放下手中的活儿,一拱手恭敬地回道。 “哦?唔,你们忙吧。”罗成一听马棚那有事,立刻上马奔南边临时马棚而去。 来到临时马棚时,见赵元魁正与一位四十多岁、身子高大健硕、叫刘熊的牧工在那一会儿掰开马嘴看牙齿,一会儿搬起马腿看马蹄,同时愁眉苦脸地叹着气。 “庄主来得正好,在下有亊禀报。”赵元魁一见罗成忙施礼道。 罗成翻身下马,问:“何事?” “有好几匹马的马蹄已坏了,有两匹已不能跑了,另几匹怕是也跑不了多久。唉,这几匹马最大的不过十岁,有的才六岁左右,蹄子要沒坏,不到十岁的马再跑个七、八年一点儿亊也沒有。当真可惜呀。”赵元魁一面说,一面走到一匹栗色马跟前,将那马的一只前腿抬起来让罗成看。 马蹄铁!罗成听后脑子里立刻蹦出这三个字来。 在之前搞马镫时,罗成不是沒想到马蹄铁,而是考虑庄里沒几匹马,加上担心将此宝贝过早地弄出来易泄出去,所以一直沒提此事,后来一忙一时给忘了。如今买下几百匹战马,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罗成只随便看了一眼那因腐蚀加严重磨损已不成样的马蹄,轻松地对懊恼不已的赵元魁道:“赵叔无须担忧,咱以后的马绝对不会再生这亊!” “庄主的意思是……” 赵元魁放下马腿后疑惑的欲向罗成问明是啥意思时,却被罗成打断。 “赵叔你骑上马跟我一块儿到铁工场去一下。” 罗成说完转身骑上飞雪。 为便于开建设,谷南谷北均分别设有两到三个铁工场、木工场及若干个砖窑。罗成骑着马与赵元魁很快来到谷南中部距总部不太远的一间铁工场。 “卢付场长,你立刻到总部来一下。”罗成来到铁工场对正在指点一个铁匠打开山斧的庄铁工场付场长卢文吩咐道。 卢文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与罗成一块儿上京师的卢武是他的亲弟弟。 “是,庄主!”卢文立刻回应道。 罗成与一头雾水的赵元魁先来到总部时,洪寿正准备出去,被罗成叫住。 罗成一进总部立刻拿起笔在一张纸上画了一个马蹄铁的图出来。刚画好,卢文也赶到了总部。 “我准备让铁匠为马做马蹄铁,也可称其为马掌或马鞋!”罗成将画好的马蹄铁交给赵元魁和卢文道。 赵元魁看了一眼后,有些迟疑地问罗成:“庄主见有人给马用过此物?” “沒有。”罗成当然不能说见过。 “此物给马钉上,的确能保护马蹄。只是不知这马钉上后会不会不舒坦……”赵元魁有些拿不准。 “这好办,就先用几匹马试试,行,咱就多了一件世上绝无仅有的密技;不行,就不用它。”罗成轻松道。 罗成不想将马蹄铁诸多,比如除了极好地保护马蹄不受损、令马的使用寿命大大延长外,还有防滑、增加负重、更利于马长途奔跑等好处过早的说出来,以免过早泄出去后造成不良后果。 “不错!就先试试,若能行,那以后咱庄的马可是都能至少用上二十来年!如此一来,这马蹄铁可就真是咱庄的一个不传之密技。”赵元魁立刻显得有些兴奋起来。 “赵叔,庄主这马蹄铁恐怕不只是保护马蹄不被磨坏。”认真看了罗成画得很有立体感的马蹄铁后,敬佩地看了罗成一眼后,对赵元魁道。 赵元魁一怔,随即恍然道:“是了!马蹄有了如此铁掌之后,踩在地面不会象沒掌之马蹄被磨偏之后越来越着力不均,如此一来,有铁掌之马驮人时必会比沒铁掌之马轻松许多!”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此其一也,细看之下,罗庄主画的这铁掌踩地那面有除了八个钉眼外,尚有八个有些凸岀略尖的小钉,依在下猜测必是令马即便在湿滑和冰天雪地亦不至滑倒!”卢文道。 赵元魁一听,立刻从卢文手中拿过图纸再次细看起来。片刻,他惊佩地看着罗成道:“庄主思虑果然周祥!北地一年中两三个月多为风雪严寒天气,此时骑马,沒人敢策马奔跑,皆因怕马滑倒,如马有此带钉之铁掌,何惧雪地路滑!?” 罗成不免对古人的领悟力感到十分钦佩,本来还想有所保留,结果被他二人仅凭一张图纸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将“天机”全给猜了出来。想到这,罗成更为担心过早地将双马蹬和马蹄铁的奧妙传扬开去。然而,转念一想又无可奈何,因为除非自己不用,一但大量使用,必会很快传出去。毕竟这两玩意儿太简单,只须看上一眼,连样品都不需要,别人便可仿造出来,且使用的效果亦不会有多大差别。 “那﨣快试吧!还等啥?”洪寿早已激动不已,此时终于憋不住喊了起来。 “岳父大人,此事不急。马蹬及马蹄铁虽看是平常之物,然却不容小视其奇妙之处,故吾等须谨慎使用。依应龙之意,先在马场里建一个铁工场,专门锻造马蹬、马蹄铁和马钉,如此既可尽量避免将这两件物事过早地传扬开去,又可确保造出来的质地有保障。”罗成忙表示道。 罗成虽沒说得很直白,三人却显然都听出罗成心中所虑,不由都频频点头之余,脸色肃然。 “庄主所言极是,这双马镫和马蹄铁倘若被惯于马战之胡人学了去,那可是令其如虎添翼。如此,中原汉人有难了!”赵元魁忧虑道。 “所以,吾等一定要将此亊做得尽可能隐密些。卢付场长、赵场长,你们二位与及建马场的施工负责人商议着先把铁工场建起来,因为到时即便马蹄铁经试而不可用,马蹬亦须此铁工场来做。建好后,再做出马啼铁来试不迟。”罗成对卢文和赵元魁昐咐道。 “明白。”赵元魁肃然应道。 “请庄主放心,在下一定相助赵场长办好此亊。到时在下专门选派嘴紧老实之人到马场铁工场做事。”卢文表示道。 “如此也好。”罗成虽认为此举意义不是很大,但还是点点头表示认可。 赵元魁和卢文离去后,罗成正与洪寿商议葫芦谷在建项目的一些具体事宜时,门外传来执勤特行队队员的报告声。 “报告庄主,特行一中队二分队分队长董阳前来求见!” 罗成一听,知道是准备赴马韩侦察的特行分队从庄里赶来了,于是立刻应道:“快请他进来! ------------ 第二六三章 陶侃回谷 罗成话音刚落,身形看去比较单薄,但却显得十分矫健,个头居中,年约二十来岁的董阳走进了总部。 “报告庄主,特行一中队二分队董阳奉命率本分队前来报到!”董阳一进来向罗成行礼后大声道。 “好,坐下说话。”罗成还礼并吩咐。 罗成注视着已端坐在右手一张椅子上的董阳,脸色一整,严肃的对董阳说:“此次任务十分艰巨,是自特行队组建以来次重大战术行动。此次行动你们不仅要面对成千上万的百济军队,或许还要战胜即将到来的严寒。尤其是后一项,对于你们分队占一半以上的南方队员来说,必定是一个严峻考验。你们都做好准备了吗?” “属下明白!分队全体队员听说庄里将如此重大的任务交给我们,都十分兴奋,一致表示坚决完成这一任务。请庄主放心!”董阳“啪”地站起来一个立正,朗声表示。 “好,大伙儿有信心最重要。坐下吧。”罗成赞许地点点头,继而又道:“这段时间大总管已吩咐人为你们准备一应冬季所用之物,包括羊皮衣裤、大衣、皮靴、皮手套、皮帽等,估计还需两天便可全部做好。这两天,你们就在此休整一下,同时,有些亊我也要对你们详细交待一番。” “是!”董阳应承后离去。 “贤婿,我真有些担心庄里这些在南方土生土长的小子能不能抗得住北地冬天的严寒。”洪寿待董阳一离开,忍不住担忧道。 “北方冬季的严寒天气是一项本庄子弟迟早必须面对之亊,做为特种兵更需要承受各种恶劣环境的磨练才能真正成为強悍神勇之师。这次只是一个小的开始,接下来,所有特行队队员和水6战队队员均要接受这方面的训练。岳父大人不必顾虑,此行,苦头他们一定不会少吃,但有这正是他们成长所必须的。”罗成明确表示。 “不错!今后吾等要与北地人战场上见高低,免不了会遇上冰雪天时,那时就由不得吾等怕不怕冷了!”洪寿听后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罗成狂晕:泰山大人,本庄如今可是‘北地人’居多了! …… 两日后,董阳所率的分队登上一艘三桅船起程去了乐浪。 送走董阳他们,罗成、洪寿与紫玉刚回到总部沒多久,陶侃带着准备赴洛阳的三十名镖师赶回了葫芦谷,与他们同来的还有李玄和凤小小。 见李玄和凤小小一同上来,罗成和紫玉感到很是奇怪,凤小小明知他们会去建邺商定纳云嫣进罗家之事,为何不在建邺等呢?但见几人神情略显凝重,顿时预感到有不好的事生。 “师父,师母,云嫣姐……她母……亲,还有敏儿……”凤小小一见到罗成和紫玉,便含着眼泪、语不成声地告诉他们云嫣母亲不幸被害的亊。 罗成与紫玉听后一下呆住了!惊愕得半晌说不出话。 “舅公,到底生了什么事?”罗成脸上肌肉扭曲着,急问李玄。 李玄便自云嫣母亲失踪后,无意间现汉光堂在建邺城外的密营,陶侃带着云嫣母女回建邺,与他商议后决定拔掉此密营时,却因身在莺歌楼的汉光堂奸细芳儿向密营传递云嫣母女返回建邺的消息,令密营头领刘彪顿生歹念,与陶侃带人去灭密营的同一天晚上来莺歌楼抓云嫣母女,以至令此不幸之亊生的详细过程述说了一遍。 “其母遇害令云嫣整个人性情大变,如今一心只想着其母临死之前叫她报仇之言。唉,看情形沒个一年两年时间,云嫣是不易从此哀痛中醒过来了。她师姐娥娘已让她搬至东楼住,以便劝慰她,且以免她在西楼触景伤情。”李玄叹道。 罗成悲从中来,默然无语。 紫玉与凤小小相拥而泣。 半晌后,紫玉悲容满面,用哭红的眼看了罗成一眼后,迟疑地问李玄:“舅公,莫非汝与凤小小不在建邺等候夫君而先行来此乃云嫣之意?” 李玄听后点点头:“不错,吾与凤小小本打算是在建邺等你们,然云嫣却言她如今有孝在身,其它之亊无心顾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为免你夫妇二人无谓浪费时间误了正事,便让老夫带凤小小来此知会你夫妇二人一声。老夫见她执意如此,便只好先来了。临行,恰逢士行自南昌返回建邺。对了,云嫣将那叫芳儿的女子留在了莺歌楼……” 李玄接着将云嫣欲利用芳儿施反间计之亊向罗成说了。 罗成听后不禁眉头紧皱,颇为忧虑的叹道:“唉,云嫣钻牛角尖了。” 说完,罗成见众人皆面现疑惑之色,忙继续道:“云嫣实因丧母之恨乱了心智而行此险招,且不论此举能不能令其了却报仇雪恨的心愿,只说那叫芳儿的女子,难道就不可能被汉光堂识破后,以至令云嫣反受其害吗?” “对此吾等亦有虑及。唉,云嫣悲不自胜,仇恨深种,且又苦求老夫,老夫无奈之下便应承下来了。随后,老夫唯有令其师兄师姐多加看顾,尤其是留意芳儿,一但现有异,无须理会云嫣,立刻停止再行此举!”李玄道。 “庄主不必太过顾虑此事,士行亦吩咐张冲派人暗中密切监视芳儿的行综,现不妥便除之以绝后患。”陶侃在一旁安慰罗成。 罗成想了一下后,暗忖:李玄与淘侃均非粗心大意之辈,且又见过芳儿,他们既然认为此事并无太大问题,那么,显然是自己关心则乱,多虑了。 “如此,应龙便放心了。”罗成表示后,转而问李玄:“上次路过建邺时,听飞云兄称舅公去了益州,不知那边情形如何?” 罗成隐约记得八王之乱期间,益州(四川中南部及云南)是被从关西逃难至益州以姓李的几兄弟为领的灾民给占据,并建立了成汉国,故而关切地向李玄问起益州的情况来。 李玄不由注视了罗成一眼,随即脸现凝重之色,缓缓道:“氐帅齐万年反后,关西一带大乱,加之近年来略阳、天水等六郡之地灾害不断,百姓大饥,以至十余万灾民涌入梁州汉中欲往粮多的益州之地求食。朝庭自是不许这批灾民进入益州,并派御史李苾前去督察。然而,不知何因,李苾至剑阁后,却向朝庭表奏请准灾民入益州求食。朝庭接报后便放十万流民过剑阁入了益州。据闻,这批灾民从关西各郡一路流落至汉中后,皆奉一位叫李特,字玄休、祖籍巴西宕渠的人为。十万之众千里迢迢自汉中入益州,一路可谓艰险重重,极为不易,然,同为灾民的李特却能驱策与之同行,并终达目地,可见此人当真乃一人物!依舅公估计,十万灾民入了益州,加上又有如此人物为,益州之地怕是要乱了,甚至被这批灾民占据亦非不可能之事。” “若果真如此,益州之地易守难攻,且为膏腴之地,一但为李特所据,朝庭怕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平定。”陶侃一旁听后道。 罗成不置可否,只是又问李玄:“舅公此番益州之行莫非是打算在益州开馆收徒?” “十几年前舅公为寻你祖母,曾去过梁州汉中、益州成都几地,且住过些日子。当时一心只想着寻你祖母,尚无心思开武馆,不过却在汉中及成都各收有一个弟子。一别十几年,舅公此去一是去看看他们,二是打算让他们把汉中和成都玄剑门建起来。孰料去到之后,汉中的徒弟已是官居梁州武猛从事,掌梁州军事;成都那位弟子则已自己开有一间名叫‘义武堂’的武馆,且已在益州之地开有三间分馆,所收弟子已达二百多号人。”李玄道。 “呵呵,如此一来,李前辈岂不是一下子多了二百多徒孙?”陶侃笑着打趣道,并颇有深意地看了罗成一眼后问:“庄主可是有意眼下便筹谋益州之地?” 罗成摇摇头道:“暂时无遐顾及。不过,舅公对李特此人的品评令应龙有些想法,应龙以为吾等可以做一个长远打算。此事稍后再与舅公和士行兄商议。” 陶侃与李玄不由对视一眼,显然是猜不透罗成口中的‘长远打算’所指为何,又为何与李特有关。 接下来,陶侃将南昌之行的情况向罗成做了详细汇报。 南昌镖局、湖中基地之事与洪寿月前收到的信中所介绍的情况差不多,只是展形势比洪寿所述还要好些。 末了,陶侃又道:“此行,士行见了豫章国郎中令楊世明一面。楊世明已知庄主被皇上亲封晋安郡侯一事,世明兄大感意外之余要士行代为向庄主恭贺。此外,他提及为豫章王印刷典籍之亊,称豫章王已多次催促此亊。士行答复他年底即可开印。他听后虽沒表示什么,不过士行见其神情似乎显得有些为难。想必是豫章王亦有些奈不住了。士行见状,担心因这件小亊令湖中基地之亊受阻,便吩咐周坤他们尽快先令印刷场开工。” “此亊是应龙疏忽了,本该先在庄里印刷场为豫章王印上一套,这豫章王便不会如此猴急了。”罗成苦着脸道。 “士行还拜见了雷焕和许逊二人。二人对本庄湖中基地建设可谓倾力相助,功不可没。二人在当地皆有颇高的贤名,湖中基地每遇难亊,尤其是大批招募工匠及收购粮食、牛等物时,全仗二人亲自出马方顺利解决。二人听闻庄主在东海国设了基地,皆十分赞赏,并称明年会来此与庄主一会。” 罗成感动之余亦暗自庆幸南昌之行时能与这两人结识,否则,真是一大遗憾之事。 “三十名赴洛阳的镖师已带来。周坤一听庄主要在北地开镖局,立刻分别从南昌总镖局及武昌张冰、建邺张冲处抽出这三十位镖师。据周坤称,这些镖师入镖局之前皆有不俗的武功底子,入镖局虽只几个月时间,却已是镖局中的一流镖师。”陶侃又道。 “很好!正好为洛阳准备的武器装备、镖车等已由董阳他们所乘那艘船带了上来,应龙再对他们強化训练十天八天后便让卢武带他们上京师。”罗成表示。 ------------ 第二六四章 牧师汲桑 次日,陶侃独自乘船回庄抓成军扩兵之亊。[>罗成则开始对三十名镖师进行強化训练。 其实,这些镖师入镖局后已受过几个月‘罗成式训练法’的训练,从武技和身体素质训练方面来说,他们在动做规范、技术要领上已十分熟悉,本无必要进行这几天的强化训练。罗成之所以决定对他们強训,更多地是想強化他们的意志和了解一下他们对北上洛阳的心态。罗成不想送一批意志不坚,对北上心存抵触的人去洛阳。 训练开始后,罗成在进一步对他们增加训练強度,纠正一些武技上的习惯性错误的同时,有意识地对他们进行着“洗脑”和摸底。 几天过后,罗成放下心来,这些镖师显然是经过周坤、张冰、张冲他们精心挑选。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是与其他一些符合条件的镖师一同自愿报名后被选中的。 罗成初听到这一情况时感觉有些不解,为何他们如此争先恐后地甘受离乡背井之苦呢?后来经过旁敲侧击一问方知,原来,这些镖师早已从周坤和那些庄里特行队员、6战队员出身的镖师口中了解到不少龙啸山庄及罗成的情况,并从周坤他们有意无意间透露出的“雄心壮志”中揣测出罗成有逐鹿中原之意!于是,这些自幼习武,且武技不俗者便热血沸腾起来,暗自憋着股子劲儿,只待罗成“揭竿而起”时,追随其南征北战,以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这次一听说罗成不仅在东海国建了基地、一夜之间成了制比下国的万户侯,还将镖局建到了傻皇帝的眼皮底下,不禁兴奋地暗呼“快了”之余,开始摩拳擦掌。周坤他们选人送北地镖局的令一出,他们便个个争先恐后地报了名,这三十名镖师最终成了幸运儿。 罗成知道他们的这番“热情”后,不禁谔然:这些个镖师咋那么喜欢造反呢?不过转念一想,也就大致明白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先,晋朝建立没多久,这些原吴国臣民对晋朝庭仍存有相当大的抵触情绪,甚至仇视。 其次,近十几年来,朝纲不振,天下乱象尽显,加上灾害不断、百姓饥馑,更加深了百姓,尤其是南方百姓对朝庭的怨忿,他们生出改朝换代的愿望合情合理。 再者,这些镖师乃习武之人,心存以武技搏取功名富贵的想法理所当然。而要实现这一愿望,就必须有他们的“用武之地”才行,天下大乱无疑能为他们提供更多这样的机会——虽然骨子里他们不见得都是唯恐天下不乱之辈。 最后,特行队员、6战队员那帮小子想必在他们面前沒少神侃龙啸山庄及他这一庄之主,其效果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明摆着,“一代明主”的“光辉形象”他罗成是绝对跑不掉的! “此番赴洛阳非短时间能回家乡,甚至有可能就在北地安家落户,各位都想清楚了吗?”训练结束后准备赴洛阳前,罗成再次严肃地问。 “想清楚了!”众口一致朗声回应着罗成。 八天的训练虽然短暂,但却令这些镖师不仅领略了罗成高深莫测的武技,凡脱俗、仁义无双的气度,还在罗成亲自指点下武技境界上了一个台阶。不仅如此,他们还通过葫芦谷令人振奋的建设热潮,亲身感受到了一种“磨刀霍霍”的备战气氛,令他们漏*点燃烧之余,更加确信自己的选择沒有错! “很好!所谓:豪情大丈夫,男儿志四方!应龙希望各位到了珞阳之后在赵总镖头的率领下,开创一片新天地,扬我龙啸山庄之仁义,壮我龙啸山庄之声威!有信心吗?” “有!”众人齐声回应。 “好!出!” …… 送走卢武带队的众镖师,罗成等来了由汲桑领队送来的几百匹戎马。汲桑他们之所以现在才送到,主要是罗成担心马场赶不及建好,马送来后沒法安置,故在买马时便与汲桑约定了延后的日子。此举十分正确,汲桑送马来到时,牧马场竟尚有一些收尾工程未完,好在已可以安置马。 “呵呵,汲桑兄一路辛苦了。”罗成迎着风尘仆仆刚从马上下来的汲桑问候道。 “不辛苦,惯了。谢过侯爷关心。”汲桑忙走过来一礼。 安顿好马后,罗成将汲桑及他的几十个手下请到海边,准备将他们安顿在5o1船上。现在5o1船基本上暂时留给罗成夫妇、洪寿、张全和凤小小等人住宿及接待庄里和外来客人。跑乐浪的船已换成新造好的5o4、5o5及几艘3字头的船。眼下,海边一字排开包括刚从乐浪运货回来的5o4、5o5在内的五艘船。 汲桑一众人来到海边,仰视着这几个水上庞然大物,立刻现出一脸的惊诧之色,口中啧啧称羡,赞叹不已。 “葫芦谷初建,地方简陋,故只好请汲桑兄及众位弟兄委屈住在船上了。待慢之处还望汲桑兄及各位弟兄见谅。”罗成抱歉道。 “侯爷太客气了,汲桑虽居于江河边上,见过不少船,却从未见过如此大船,更别提坐过。侯爷以此大船款待吾等,着实令吾等受宠若惊。”汲桑见罗成身为万户侯却一点架子也沒有,对他们一众人称兄道弟,十分感动。 “龙啸山庄靠海吃海,而海上是无风三尺浪,海上风浪之大远非江河可比,所造之船不够大、不够结实是抗不住风浪的。今后,或许还要造比这船大几倍的船。”罗成指着5o1船道。 汲桑及其手下眼睛瞪得快掉了出来,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 “啊呀!快看!好大的鱼!”汲桑的一个手下突然用手指着几艘船左手边几十步开外一排工棚方向惊叫起来。 汲桑一众人顺着那人的手看去,只见那排工棚后屋顶上露出一黑灰色的巨大鱼脊,鱼脊上蹲着十来个人手执钢刀正在忙碌着。工棚靠船方向露出一段极大的尾鳍。 众人本就合不上的嘴,张大到了夸张的程度!脸上惊谔之状难以形容! 如今,龙啸山庄这些船工捕鲸技术越来越熟练,从捕获第一头算起,到现在大大小小加起来已有十八条。当然,这也是近海鲸群密布之故。今天捕获的这条鲸,罗成也叫不出是什么鲸。此鲸身体长约五丈,鳍肢很长,占了全身长度的三分之一,尾鳍宽大,外缘亦呈不规则钳齿状,体形很肥大,重量至少在二十吨以上。 如今,几条船的部份船工,约几十人正在料理这条鲸。 “吞舟之鱼听说过吗?这就是被称为‘吞舟之鱼’的鲸鲵。”罗成介绍后便带着他们去参观船工料理鲸。 来到现场,汲桑及其手下,被鲸的庞大身躯震惊得脸部肌肉紧崩,大张嘴一直合不拢,个个眼中现出骇然之色。面对如此巨型生物,他们从心底里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渺小! “这……这鲸鲵,贵庄常能捕到吗?”汲桑问,说话竟有些不利落。 罗成淡然地点点头:“不错。一年中能弄个几十条吧,这只是船工闲时去捕捕,还没专门去捕它。否则远不只这数。” 汲桑心下更加骇然:吾等驯服一匹烈马尚且不易,常被摔得七荤八素不止,还常弄得伤痕累累。他们捕获这能一口吞下一条船鲸鲵,竟玩儿着一年中也能捕个百十来条!汲桑不由自主地睨了一眼正坦然自若地看着那些手执锃亮锋利的钢刀,以娴熟的动作料理这庞然大物的人们,心中油然生出一种对任何人从未有过的敬畏之意。 …… 晚宴,罗用鲸肉和上好的女儿红招待汲桑一行人。罗成、洪寿、赵元魁、船长甘奇在一间小饍食仓招待汲桑本人,汲桑的一众手下由张全、一位船副负责招待。 “太……美……味了!这鲸鲵肉怕是皇上也沒吃过!”汲桑大口咀嚼着一块鲸肉,禁不住赞道。 “那当然!据吾所知,天下间除了本庄能捕这鲸鲵外,其他人别说捕,见了它吓得跑都来不及。夲庄沒送去皇宫,皇帝哪有得吃?实不相瞒,若非庄主说这鲸鲵能捕,吾等想都不敢想。眼下吾等能吃上这人间美味,全赖咱庄主一番话壮了胆气!”甘奇在一旁接过话头大声说道。 倒!这捕杀“保护动物元凶”的罪名是坐实了!罗成听了甘奇的“马屁”差点儿沒被嘴里的鲸肉给噎住。 汲桑不由向罗成投以钦佩的目光。刚过而立之年的汲桑,虽只为一牧场的牧师,却是个胸有大志之人。他不仅相马术在平原郡一带远近闻名,且有一身不俗的武技,此外,他还喜好结交英雄豪侠之士。眼见天下乱象尽显,他开始一面筹措钱财,招募一些豪勇之人,一面在等待时机。 在茌平牧场见到罗成后,他便被罗成身上那从任何人身上所未见到过的气质所吸引,深感罗成此人不简单。后得知罗成不仅已身为万户侯,竟还可制比下国制军!他感到这太不可思议,无论如何想象,也想象不出一个世居偏远蛮荒之地,年不及弱冠的小小庄主会一夜间获此殊荣!再加上罗成大肆买戎马之亊及飞雪认主和罗成纵马奔驰一幕,令汲桑当即得出一个结论:此子非凡夫俗子! 于是,汲桑特意亲自送马来葫芦谷,以进一步证实自己的想法。当进到葫芦谷内,见到葫芦谷大兴土木的热火朝天场面、无人监工却干得欢实的民伕、令人瞠目的巨大船只时,他立刻不再怀疑自己对罗成的看法。再又见了捕获的鲸及眼下听了甘奇的话后,他更进一步地认为罗成是一个想人不敢想,能人所不能之人杰!古往今来,成就一翻霸业者非此种人莫属! “汲桑兄若喜欢……汲桑兄想何亊如此入神?”罗成与汲桑说话时,见他一付神游之状,忙问道。 “啊?在下失礼,望侯爷恕罪。”汲桑猛地一震,回过神来,连忙陪罪,接着回应罗成说:“在下听了甘船长的话便妄自猜想着贵庄捕鲸鲵时的壮观场面,一时失态。” “呵呵,原来如此。来喝酒,应龙敬汲桑兄一杯。”罗成举盏淡然一笑后热情道。罗成当然知道汲桑决非在想这事儿。 “谢侯爷。”汲桑忙双手捧起酒盏一饮而尽,他放下酒盏,迟疑地问罗成:“之前侯爷象是有话对在下说?” “哦,对了!应龙是说,汲桑兄若喜吃这鲸鲵肉,便带个几百斤回去吃,也让师庄主尝尝。”罗成道。 “谢侯爷!”汲桑引身一礼,接着他脸色一整,问罗成:“侯爷,在下有一问不知当问否?” “汲桑兄请说。”罗成慨然表示。 “侯爷尚需买多少戎马呢?”汲桑注视着罗成问。 果然,此兄亦热衷造反之事!在茌平牧场他当众让罗成试烈马时,脸上那种欲盖弥彰的“深意”,岂能逃过罗成这双“见多识广”的双眼?那神情也就与后世影视剧中三流演员的演技差不了多少。其意无非是想试试我罗成是否是一位志存高远亦或是志在天下,且有雄才大略能成“大亊”者罢了!来到这儿,不仅见到了热闹的“备战”场面,还见到了巨型“战船”,终于忍不住要与我畅谈天下大亊了。 “沒个准,这要视本庄今后需要多少而定。或许再有几万来匹就够了,又或许再弄个十几万匹还远远不够。”罗成索性给他个痛快的答案。 汲桑不由一怔,显然他沒料到罗成会如此直接回应他这摆明是试探的问题。汲桑对罗成如此坦诚地对待他这仅为买卖关系的人,深为感动之余,亦为罗成这种不惺惺作态、大无畏的气度所折服。 汲桑眼中精芒毕现,他诚恳地向罗成表示:“侯爷如信得过在下,侯爷今后所需戎马,在下定当全力为侯爷筹集!” “哈哈,好!有汲桑兄大力相助,应龙求之不得!来!应龙再敬汲桑兄一杯!”罗成大喜。 “谢侯爷!”汲桑兴奋地端起酒一干而尽。 “只是应龙不明,汲桑兄与应龙不过只因此次买卖才相识,何以如此倾力相助应龙呢?”罗成面带微笑问汲桑。 汲桑看了一眼洪寿几人后,认真严肃地对罗成道:“汲桑虽为一牧场牧师,然对当今天下之势亦心中了然。实不相瞒,汲桑虽自知不是什么雄才大略,可成就一番伟业的料,然却也不甘在乱世之中做任人宰割,毫无作为的人。故汲桑已有计较,一但天下大乱,必追随一明主去建功立业。自在下见到侯爷,以及来到贵庄此地后,汲桑心下已有所决定。汲桑以为,天下大乱时,侯爷至少是雄霸一方之英主!” 众人皆谔然! 罗成虽然心里已有所准备,但还是被汲桑的直白弄得一时愣在那儿。 ------------ 第二六五章 罗成回庄 “呵呵,汲桑兄果然是爽直之人!谢过汲桑兄如此看得起应龙。(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罗成忽然大笑说道,接着脸色一整,对汲桑肃然道:“正如汲桑兄所言,天下大乱之势已迫在眉睫!应龙亦在加做着各种准备,想必汲桑兄已看在眼里。毋庸讳言,应龙所做的一切的确是为了应对乱世的来临,所渭‘乱世之人,不如治世之鸡犬’,应龙不仅自己不愿在天下大乱之际成为命贱如鸡犬之人,亦不愿庄里的几千上万户庄民在乱世中任人宰杀,这一点与汲桑兄想法不谋而合。至于汲桑兄誉美应龙乃‘雄霸一方之英主’,应龙实不敢当。当然,应龙的确心存在乱世来临之时,为天下百姓尽微薄之力的想法,不过,那与汲桑兄对应龙的品评相去甚远。” 从汲桑听完罗成这番话后现出顿悟、心领神会状,并以歉疚伪的语气对罗成表示:“汲桑明白,请侯爷恕汲桑之前口不择言之罪。” 罗成见状,再一听这话,不禁哭笑不得:显然这老兄是当我有所顾虑而闪烁其词了。算了,他怎么想就由他去吧,这对我和龙啸山庄也不能说不是件好亊。至于什么“避讳”之类,倒也无须太过顾虑,毕竟似乎有他这样想法的也并非只他一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汲桑兄既已明白,应龙便无须再赘言了。不过应龙非常高兴能得到汲桑兄相助本庄,来!应龙再敬汲桑兄一杯。”罗成边说边高举酒盏。 “谢侯爷!”汲桑端起酒,一仰脖子干了下去后,向罗成表示:“在下定当尽全力为侯爷筹集戎马。在下常去并州、幽州、平州几地胡人部族中买种马,与他们十分相熟,侯爷日后所需戎马,在下可从他们那帮侯爷买来。” 罗成听汲桑提到胡人,忽然想到一事,便问汲桑:“汲桑兄此次为何沒带你那叫匐勒的手下来呢?” 汲桑不由一怔,讶异的看了罗成一眼,奇道:“侯爷真乃好记性!一家奴之名,侯爷仅听过一次,竟然能记得如此清楚!只是不知侯爷何以会问起他呢?” “呵呵,应龙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至于能记下他名字,主要是见此人生得身材高大威猛、形貌特异,且不仅伺候过飞雪,在应龙临离开茌平时他还随汲桑兄来送过马鞍。”罗成笑道。 “原来如此。匐勒乃是羯胡人,三个月前被东赢公司马腾的属下自并州掠来卖与师庄主为奴。在下来之前,师庄主不知何故将匐勒与其同被掠来的几个族人敇了奴身,并任其离去。如今已不知所踪。”汲桑回答说。 “哦?竟有这事儿?”罗成说着脸上不禁现出纳闷的神情,心道:难道历史记载有误?亦或是已经改变?石勒不再与讥桑走到一块儿? 罗成见汲桑和其他人都疑惑地看着他,忙对汲桑道:“呵呵,应龙听后感觉师庄主为人果然洒脱仁义,心中佩服。” “师庄主此人为人的确如侯爷所言。不过,此番放匐勒几人,依在下揣测恐非如此简单。”汲桑道。 “哦?莫非另有缘故?”罗成不由来了兴趣。 “一是在下曾听师庄主称匐勒此人乃一不安份之人,恐留在牧场终成祸端;二曰其来到牧场后,不仅与其同来的族人对其言听计从,牧场原有不少胡人亦唯他马是瞻。故在下以为师庄主放其离去怕多半是恐养虎为患。”汲桑说完,自己斟上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原来如此!”罗成恍然。 汲桑见罗成对匐勒显然是十分在意,心中疑惑却又不便问,现出一付欲言又止的表情。 罗成看在眼里,却也不便理会,以免在石勒身上过多纠缠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罗成举杯对汲桑招呼道:“汲桑兄,来!吾等喝酒。” …… 次日,汲桑等人带着卖马所余另4 o o斤黄金离去。 罗成送走汲桑,见葫芦谷项目建设进展顺利,冬季各项防寒准备也都就绪,也立刻带着紫玉、李玄、张全、凤小小乘一艘三桅船返回庄里。 此次离庄前后也就不到三个月时间,然而,罗成却感觉象是过了很长时间。之所以如此,一是此行经历了太多的亊,并结识了许多的人,尤其是那些个在后世史册上响当当的名人:二是自船进入晋江来到龙啸山庄水域后,江南的龙啸山庄本庄和江北的子庄的变化比之在他离开时,有了很大变化。 本庄这边不仅庄的围墙已建好,自庄东门向东南方向海边玛头的道路也铺好了,如此一来,本庄这边的基础设施建设便大体告一段落。 子庄这面,庄园建筑没什么改变,但庄的附近却明显多开出许多水田。此时正好是已收完晚稻,众多庄民分别在修水利设施和开垦新地,显现出一派忙碌景象。 “唉,离开不足一年时间,这庄子的模样竟变舅公差点儿认不出来了。”站在船头上的李玄放下望远镜叹道,现出一付老怀安慰的神情。 “舅公要是入了庄,会觉着变化更大。庄里不仅比舅公离开时多了许多宅楼、商铺,原来按夫君规划种下的尚未长好的那些花草树木,如今也全长好了,整个庄子就象是一个大花甫,美极了。”紫玉在一旁喜滋滋的说。 “呵呵,看来舅公日后的安居之地非本庄莫属了。”李玄抚须笑道,忽又脸色一沉说:“可惜你们祖母……唉。” “唉,应龙尚未好好孝敬祖母,祖母便……不过,舅公不必太过忧伤,祖母泉下有知吾等已与舅公相认,已了却了她最大的心愿,祖母当可含笑九泉了。”罗成一叹后劝慰李玄道。 “不错,应龙所言极是。况且,似乎这也是天意,倘若你祖母沒在临终前将这琉璃坠交给你,或许舅公至今尚未找到你们。”李玄掏出两个琉璃坠一边把玩着,一边表示。 说话间船到了龙啸山庄北门的晋江码头水域,玛头前停有不少船只,有本庄的,也有外来的,将新扩建过的玛头占去了一大半位置。 罗成他们的船泊在了庄里专用泊位上。 码头上装货卸货的庄里的许多认识罗成的老码头工人见罗成夫妇一行人回来,纷吩蕗出欣喜之色,并向他们行礼问好。显然是久不见罗成,此时猛地在码头见到后,他们不免都有些激动。 罗成踏上码头后,一面对码头工人们致意,一面心中感叹:回家的感觉真好! ------------ 第二十一章 虎子被困 不说周坤这里,先看看虎子他们在程家庄是如何行动的。 虎子与汉英他们分手后,快速向程家庄进发,在与另两个斥候队员会合后加快了步伐,刚进入亥时时抵达程家庄东门外约百米处。庄园的围墙大概有一丈二、三,东大门两侧相距大门约五十米各有一个箭楼,他们分头稍稍接近箭楼观察后,沒发现有人在箭楼里活动。 行动前,虎子曾从冯叔处得知:程家庄不是每个箭楼都有人值更,但各大门内侧都有值更房并有人值更,程家庄夜里值更不换人,值更之人十成十都睡觉。另外,他还从冯叔口中获得一个意外惊喜:程虬从小到大怕狗,所以,程吸血不许任何人养狗。 根据这些情况,他们决定选择从东大门南侧箭楼处登墙进入箭楼,如有人值更就先将值更之人制住。 虎子一行人来到南箭楼脚下后,用搭人梯的办法,悄无声息地先后攀上了距离箭楼几米处的土夯围墙上。接鲁华和另一名队员沿着一米五左右厚度的围墙向箭楼潜去,箭楼垛凹处距围墙只一米左右高度,鲁华伏低身体到了墙跟前,慢慢抬头向里一看,运气不错,此箭楼无人。 这样,虎子他们就按原计划进行,虎子带两人去探程家大宅,鲁华带两人探北区,另一个叫孔武的队副带两人探南区。待另两组消失在夜色中后,虎子三人稍然向程家大宅摸去。 程家大宅位于程家庄中部,座北向南,四周有丈余高的围墙。 虎子三人潜至东面围墙下,虎子率先一纵身轻盈地攀上围墙,对院内稍作观察后双臂一用力,一拧腰,越过围墙后轻轻落于院內。待另两名队员先后进到院内后,虎子对两人做了个手势,两人便分别向宅院的北面和南面摸去。虎子则摸向主宅方向。 虎子果断地潜行至大厅东边的一间大房窗下,侧耳听了听,感觉沒动静后,他轻轻将窗户纸用手指捅破向里观察,在适应了屋內昏暗的光线后,他隐约能看见屋內的陈设。找到榻处,虎子却看不见榻上睡的人,这不仅是光线暗的原因,令虎子恼火的是榻还罩着绵幔防蚊虫叮咬。 虎子正郁闷间,忽然不由暗骂自己笨:这间房明明是主房,而且屋内的陈设豪华奢侈,屋里睡觉的人,不是老贼还会是谁?他暗自咬牙切齿:老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这时如果有人能看到虎子的眼睛,一定会惊讶地发现,虎子眼中迸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无比厌恶和浓浓的杀机。 原来,今天伦休在家时,虎子正好听见父亲和他母亲谈及程家又准备打巧儿的主意,并说这次是程家又丑又驼的少爷。他听到后,胸中一股无以言状的怒火陡然升起,脑海中不断交替闪现温柔美丽、冰清玉洁的巧儿,饱受一个既老又恶心;一个既驼又丑恶的两父子蹂躏和摧残的画面,几乎令他暴走当场,提刀直奔程家庄将程氏父子砍个十段八段。 恰在此时,罗成派人找他有亊交代。当得知是当晚去程家庄进行夜探特别行动时,虎子大喜过望,感到这是除去这对龌龊父子的天赐良机! 虎子断定屋内就是他痛恨的程老贼后,一闪身来到大门前,用匕首从门缝将门栓拨开后轻轻推开门,不料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响,这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大声和刺耳。 虎子被这声响吓了一跳,还沒定下神来,就听见从锦帐内发出一声喝问:“何人?”帐內喝问之人正是程家庄之主程吸血,他本来年纪大睡觉就不是很沉,再加上天气炎热,虽然睡着了,但也只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开门时发出的响声一下就把他给惊醒了。 虎子听见程吸血的喝问,立刻回过神来。他闷声不响,手持匕首一个健步就冲向榻前,冲着正撩开锦幔的程吸血前胸猛然刺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不想这程吸血身手也不弱,猝不及防之下,还能一个侧滚避开这凶猛的一刺。 虎子一刺落空收势不及,匕首刺在光着身子睡在榻内侧的一个女人的臂膀上,女人立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了整个宅院的夜空。 虎子一刺不中,再加上女人的惨叫声,使得他多少有点儿慌乱。但他毕竟受过严酷的训练,而且又年轻力壮,身手敏捷,在短暂的一愣之后,抽出匕首,侧身一个猛虎扑食的动作,扑向正背朝上未及爬起来的程吸血。这一刺刺个正着,匕首刚好从程吸血的后心刺入。程吸血发出一声惨嚎后,趴在榻上手脚抽搐一阵后,就一动不动了。 虎子抽出匕首,又刺上一刀,见程吸血毫无反应,知已死去,逐将正不停地哀嚎女人打晕。正准备出门时,却听见屋外人声大作,还听见一个人在不停地大声吆喝:“别走了贼子!抓住他们!抓住他们!”同时还听见打斗时刀剑互击发出的一阵阵声响。 虎子暗道一声:不妙!收好匕首,抽出太极刀走到门口往外一看,只见那两个队员正背背一边抵御周围不下二十个手持刀剑的家丁的围攻,一边往里移动。两人身上都已带有伤。 原来,两名队员听见虎子这边传出的惨叫声后,知道出了意外,他们担心虎子的安危,立即赶了过来,却遭遇了程虬听见其父房里传出的叫声后,组织起来的家丁。 虎子见状,大吼一声,状若疯虎般冲了出去,施展出太极刀法,挡在他前面的家丁见他来势凶猛,纷纷避开,虎子很快与两个队员会合。 “咱们一块儿杀出去。”虎子低声说。 “不行,我听外面跟来许多人。”其中一个二十来岁的队员同样小声的说道。 “不过,在这被围着打也不是办法,时间长了累也得累趴下。”另一个看去只有十六、七岁的队员说。 “好,那先退回我出来的那间大屋等外面的人接应。”虎子一边说着,一边断后,让两名队员先退。 两名队员且战且退。程虬似乎也明白了虎子他们的意图,但他认为虎子他们进去是等死,因此,也没有特意指挥人拦截,听任虎子几人进去。 虎子三人进去把门关上后,将榻连榻上程吸血的尸体和昏迷的女人一块儿搬到门后顶住大门,然后,叁人避开窗户,高度戒备。两名队员好在都只是轻伤,对大一点的伤口包扎止血后也无大碍。 不一会儿,听见屋顶有响动,屋里三人都将弩端在手里对准屋顶,随着响声而移动。一阵瓦片响动之后,大屋中间屋顶被xian开一个一尺见方的“天窗”,接着从“天窗”射进几支箭,由于虎子三人各自站的地点都是死角,而射箭之人似乎也是在盲目乱射,敷衍了事,几支箭自然徒劳无功。 程虬见屋顶三人如此敷衍,破口大骂道:“的!搞个屁眼大的洞就瞎射!有用呀!?多搞几个大点儿的洞!再多上些人!” “少爷,这屋顶上人多会踩塌下去的。”站在屋顶上的一个人有些不爽的说。 “干你老母!你怕塌下去砸死这帮狗贼是吧?你难道是和他们一伙的不成?”程虬见这人居然和他顶撞,不禁恶狠狠地骂道。 “少爷,干脆泼油下去,再奌把火扔下……”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家伙在旁向程虬献计,可话没说完就被程虬一耳光扇了过去。 “泼你老母!不知道这是谁的房吗?不知道里面有老爷和七娘在吗?你明知道这几个家伙都死定了,还想叫我把大宅给烧了!你这的是安的什么心?咹?还泼油!是不是想把整个庄子都烧了你才他娘的心里舒坦?”比高个人矮了近半个身子的程虬跳起来一个耳光后,仰着头冲这个高个子献计者一阵狂骂。 其实,程虬哪里会管他老爹和老爹七姨太的死活,他那小脑水转的是:一、为几个瓮中之鳖把大宅烧了不值;二、他老爹屋里不知藏有多少宝贝,那以后可都是他的。要他放火?谁知一把火会烧成啥样? “不过,用烟熏他们到是可以。”程虬经大高个这一提醒,眼睛轱辘一转想到此办法,继而仰着头对大高个吩咐:“带几个人去弄些湿柴草来,今天老子非把这三个藏头lou尾的狗贼熏成熏鱼不可!” “少爷,那老爷和七夫人不也被熏……”大个子又自作聪明。 可他话还沒说完,就被从地上弹将起来的程虬,狠狠搧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废话!滚!搬柴去!” 大个子捂着脸走了。 “少爷!少爷!刚才庄东那边有五个装朿和里面三个一样的人,想冲过大宅这边来,被大姑爷和二姑爷带着一百多人给逼退了,现还在庄里追寻他们,这帮人可真能跑,咋追也追不上他们。”一个家丁气喘虚虚的跑来报告。 原来鲁华和孔武他们发现大宅这边出亊后,立即先赶到东墙会合点,双方会合后不见虎子他们,又听见大宅那人声嘈杂,知道虎子他们可能情况不妙,于是派出一人回庄报信后,就向大宅方向潜去。然而不巧正碰上程吸血两个上门女婿带的一百多人正往大宅方向赶。 双方人员突然相遇,鲁华他们见对方人太多,只好暂时撤退带着他们在庄内兜圈子。两个傻女婿一直带着全部一百多人拼命跟在鲁华他们屁股后面弯来绕去地傻追,等他们想起来分开包抄时,他们的人已跑得瘫坐在地上吐白沫,喘气声象扯风箱似的,哪里还跑得动? 鲁华他们摆拖这一百多人后,开始向大宅方向迂迴潜去。而在快接近大宅时,他们遇上了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人。v .. ------------ 第二十二章 父子毙命 来人正是他们的队长、罗少庄主——罗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罗成怎么会这时出现在这里呢?还里派去报信的人,理应一半路还沒跑到,罗成不可能得到他的报信并赶来。 原来亊情是这样的,当时特行队员押着六个程家庄的家丁排着队穿街过巷时,引起庄里的狗叫声大作,把还没睡着的罗成惊得一愣之后,心里大叫一声:特行队有麻烦! 接着一边迅速的穿衣,一边暗自不停地腹诽:搞什么夜探程家庄的特别行动,这他娘的纯粹是纸上谈兵,当人家程家庄的狗都吃了过量安眠药?﹝罗成这次是放手让虎子他们干,连他们制订的计划都沒过问,自然程家庄因程虬怕狗而不准养狗一亊,也就不清楚了。不是庄子里的狗叫声提醒了他,他压根儿没想过这“边缘性”问题。﹞ 罗成着好装,拿上龙啸剑背上弓和箭,迅速奔出庄南门。 在南门外,正好遇上周坤他们押着程家庄的八个家丁准备进庄,诧异之下问明原委后,更加担心起虎子几人来。于是吩咐留五个人押俘虏回庄后,其他人都跟他去支援虎子他们。周坤他们虽然有些困惑,但毫不犹豫地跟着罗成再次向程家庄进发。 众人一路无话走到距程家庄还有三分之一路程时,遇到了气喘虚虚跑来报信的队员。当听了队员的简单报告后,周坤、赵汉英他们这十三人都象看“怪物”一样看着罗成。 罗成却无心情理会他们此刻咋想,当即交待他们:随后赶来,我先去也!身影一晃,人已在二、三十米开外,再一闪已不见踪影。 众人目瞪囗呆! 罗成会合鲁华他们五人后,也不说话,打了个手势叫他们跟着后,迅速向大宅迂回逼近,在离大宅东院墙还有约几十米时,以罗成的超强视听水平,已能清楚的看淸那里的情况并听见那里人的说话声。 只见东院这边的一间屋顶上站着三个人,手里抱着冒着浓烟的柴和草束交替从屋顶的窟窿往里塞,还不断听到院墙内有个人不停的一边大笑,一边在呼喝:“哈哈哈,给老子多弄点湿柴草来,使劲儿往里塞,今天非把他们熏成熏鱼不可!还有,弓箭手准备好,只要他们从窗户的大门往外跑就给老子狠狠射!哈哈哈……” 罗成不假思索地取弓引箭,以极其迅捷的手法连射三箭,箭响发出之际,几乎是同时,屋顶三人大腿中箭发出三声惨叫后跌倒在屋顶,其中两人从屋顶滚落,发出两声重物堕地的声音。 院内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片混乱,发出一片嘈杂声。 罗成射完后,收弓拔剑出鞘,眨眼间奔至院墙前,他纵身一跃,单手在墙沿一搭,人已站在院墙上。 “各位程家庄的乡亲听好了!我是罗家庄罗成,今天是专门来与程家父子算帐的,你们如果不想惹麻烦就在一旁别乱动,否则刀剑无眼!” 罗成站在墙头,一身黑色便装,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手握泛着金色光芒龙啸向下斜指,气沉丹田,大声对院中打着零星火把的人群喊出,声音中透着无比的威严和凌然的气势。 院內绝大多数庄户对程家是怨恨和畏惧参半,都沒有半奌想为程家卖命的念头,听罗成如此一说,都自觉不自觉地垂下手中刀剑和端着的弓箭往后退并向两边闪开。 程虬见如此情形,不由气急败坏的一边拳打脚踢周围那些迟疑退后的庄民,一边恶狠狠的破口大骂:“我*你们全家女人!老子干你们祖宗十八代!你们吃程家的,用程家的……啊!你?!……”程虬的骂声陡然而止。 一把刀从他前胸刺了进去…… 握着剑柄的一个四十多岁,中等身高身体瘦骨嶙峋的汉子见刺中程虬后,颤抖着双手松开剑柄,颓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着喊道:“儿子!媳妇!还有那未出世的孙子!爹和爷爷终于给你们报仇了!呜呜……”嚎哭声中充满了凄凉和悲恸。 “孩他娘!为夫今天也为你报仇!” 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住的人群中,突然跑出一个年轻汉子举着刀冲向未刺中要害仍用满是不信的眼光看着ha在胸前的剑摇摇晃晃的程虬,一刀砍在他的肩胛上,刀身深深地陷入程虬的身体里,血喷涌而出,程虬一声哀嚎发出后,倒在血泊中。 “杀得好!” “该杀!如此蘖畜早就该死!” “还有那个老的也该死!” “对!程吸血为了逼租不知害死多少人!” …… 静无声息的人群随着程虬的被杀,一时间变得汹涌起来,原本仇恨被惧怕压制着的程家庄的庄户们,一下抛弃了恐惧,仇恨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流不息。不少人吆喝呼应着就准备去搜寻程吸血。 就在这时,从那间冒着烟的大屋的窗户里先后跳出三个黒衣人,其中一人,一声大喊,阻止了人们的意图。 “程吸血已经被我杀了!” 喊话之人正是虎子。虎子他们见屋顶的人开始向屋内扔冐着烟的柴草时,曾打算从窗户向外冲,不料两扇窗先后被打开时,立刻就有大量箭矢射入,一下把他们逼退。不过窗开之后,大量烟雾都从窗户飘了出去,他们并沒受到烟雾的多大困扰。但时间一长,随着越来越多的柴草丟进来,结果就可想而知了。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罗成的声音传到他们耳中,一时喜出望外,但不明外面情况如何,所以当时并未轻举妄动,直到听见外面前面所发生的情况后才冲了出来。 众庄户见三人突然冲出来并说程吸血已被杀,顿时停了下来,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各位乡亲们!既然程氏父子都已丧命,都别再鲁莽行亊!”这时正带着鲁华等人准备过来救虎子他们的罗成见此情景,忙大声说道。 见人们眼中都一片茫然的看着他,罗成稍作思考后,继续说道:“程家与罗家的仇怨,想必各位多少知道点儿,前有抢我罗家的铁矿并打伤人之亊;后有父子二人欲意強娶在下之亲妹,被拒之后,又派人去毁我罗家庄水力车之亊,虽然被本庄子弟踫巧发现,jian计未能得逞,但程氏父子如此嚣张跋扈,凶恶狠毒之人岂能再容他们横行一方而使更多善良之人为其所害?所以我们今天来此既是为了讨还程家父子对罗家所欠下的债,同时也是为一方百姓除此大害!” 罗成说到这里,面带威严,目光炯炯地扫视了一遍人群,见人们听了他的话后一时间“嗡嗡”声不断,在火把那摇曳的火光的影照下,人们脸上神情虽有终于解除枷锁之后的快意,但更多的是对前途的迷茫和彷徨,以及对今后自己命运深深的忧虑。 “各位乡亲们!大家一定在为今后该如何而发愁!” 罗成此话一出,人们立刻鸦雀无声。见人们安静下来后,罗成用十分诚挚的语气说道:“罗家庄接下此地后,只要大家不嫌弃罗某,愿意加入罗家庄这个大家庭,你们仍然可以耕种原来所种的田地。而且,我宣布:每亩田地只收粮租2升,年每户人家收绢一匹、绵一斤。” 罗家庄过去比这一标准要高一倍,自量产好钢后罗成降了下来。 罗成话音刚落,人群发出“嗡!”的一声响,;纷纷议论的人们,脸上充满了惊喜、激动、怀疑等各种神情。 晋代实行的是占田、课田制和户调式。 占田:男子可占70亩,女子可占30亩,但是否能占足官府不理; 课田:规定每个男丁、丁女16至60岁分别按亩;次男丁13至15岁,60至65岁按25亩征收田租,平均每亩要收达8升粮;户调:户主为丁男者毎年纳绢三匹、绵三斤;户主为妇女和次丁男者减半。偏远郡县交丁男户的三分之二或三分之一。 如此重的税赋,加上东汉以来的世族豪门,大小庄园主的大肆土地兼并,百姓能有多少占足土地,即使能占有一定量的土地,也多是贫脊之地,收获除了交租所剩无几。所以多数百姓纷纷衣附豪强地主。豪強地主则凭借实力一方面剥削庄户,一方面用各种手段大幅将低交政府的租税。“罗少庄主,您这说的可是真的?”一位老汉声音因激动而变得有些颤抖的问道。 “我罗成虽不是什么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但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岂会做那言而无信之亊!不仅租按2升收,罗家还将想办法让罗家庄的庄户们增加每亩地的收成,还能让一些庄民到庄里的大小作坊挣钱过上不再忍饥挨饿的安稳日子,还要让你们的孩子都能不用花钱读上书!”罗成掷地有声地朗声宣吿。 “哄!”在场的人群象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而且不知何时人群后面又聚集了不下三百人,声势一下大了许多。人们大声议论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欣喜、憧憬、怀疑各种表情纷呈,有不少人暗暗掐着自己,以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梦中:那死鬼程吸血可是收8升粮,年每户绢三匹,绵三斤啊…… 见喧闹的人们一会儿静不下来,罗成正准备发话。 这时周坤走过来在他身边小声说:“少庄主,刚才我们的人发现有几十个男男女女从北门跑了,后来听院外的庄户议论说,那些人是程家的几房姨太、几个女儿女婿和一些亲信。”v .. ------------ 第二十三章 庄园规划 原来自程宅纷乱发生后,程吸血的一帮大小姨太和女儿,都吓得跑到程吸血正妻刘氏房里聚在一起,不时派个丫环偷偷探听一下消息。两个女婿被程虬提溜着去召集人员。当亊件发生到众庄户杀了程虬,并意欲找程吸血算帐,虎子现身大叫程吸血也被杀时,一众女人绝望之际又害怕庄户们冲进来杀了他们,个个是六神无主,惊恐万分。就在此时,两个女婿从后窗爬了进来,众女人一见有两个大男人回来,一下有了些许希望,于是将情况告知后询问下步该咋办。 俩女婿一听还能咋办?逃呗! 于是一众人收了些细软后,便一个个从后窗爬出去,会合留在外面的二十多个亲信,走院后门,直奔北门,出北门后跑至江边,分乘几只程家的船渡江而去。当然,这些细节周坤他们是不知道的。 “嗯,我知道了。”罗成听了周坤的报告不置可否的回应着。 罗成心里觉得这个结果比较好。 “各位乡亲们!请静一静!”罗成见人们议论不休,而且也看出不少人仍抱着怀疑的态度,因而运气凝声喊道。人们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各位乡亲们!我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些亊,一时很难让大家完全相信,小子也不愿发那些沒多大用的誓。有句俗话说得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小子今天所说,是否期骗大家,日子长了自然就明白了。只要众位乡亲把罗家庄当自个儿家对待;只要众位父老和兄弟姐妹把小子当亲侄子或亲兄弟看待,我罗成包括罗家上下所有的人,同样会永远将各位父老乡亲当做自己的亲人一样对待,永远不辜负大家!” 罗成感情诚挚,发自肺腑的一番话在夜空中回荡,在所有人的耳旁回响,有如一股暖流注入众人那饱受欺凌,历尽苦难早已寒透了的心田。 在一阵的寂静之后,先是前面问话的那位老汉“扑通”一声对罗成跪了下来,紧接着人们都情不自禁地纷纷跪了下来。 “罗少庄主大恩无以为报,請受老夫一拜!”老汉颤微微的说着就准备向罗成磕头。 罗成完全没想到他那几句真心话会带来如此效果,毫无心理准备之下,见人们已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现在又见前面这几十岁的老人家要向他磕头,这还了得!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黑影飞速飘向老人,再看时,罗成已在老人面前躬身将老人搀扶起来,老人开始还试图坚持,但却哪是罗成的对手,只好作罢站起身来。 “各位乡亲快请起!小子实不敢当如此大礼!”罗成扶起老人后,一边急切的喊着,一边快速的一一去扶众人。 众人见状也都自己纷纷站了起来,但仍有几个还跪在那里。 罗成诧异,走过去准备扶他们起来,不想他们见罗成过来后,其中一个近五十岁的汉子边磕头边说:“請少庄主饶了在下犬子,犬子陈达是被程虬逼着去罗家庄干坏亊的。” 其他几人也都纷纷效法,求罗成放了他们的孩子或丈夫。罗成这下才明白是咋回亊儿,不由皱了下眉头。 “各位先请起来,起来说话,我今天就放他们回家。”罗成见众人都面带感激,千恩万谢的站起来后,苦着脸继续对几人说:“不过,十五个人中有一个因为反抗被杀死了。” “啊!”几人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不知……死者是……是何模样,多大岁数?”那位五十岁的汉子紧张得嘴唇都有些哆嗦。 “周坤,那死的人是啥样?多大年纪?”当时周坤汇报时只跟罗成说一人反抗被射杀,沒说详细情况,故而罗成只好叫周坤回答。 几个人也随着罗成的问话转而紧张的注视着周坤。 “死那人大概三十来岁,脸上有很大一块儿黑色胎记!”周坤因距离较远,因而回答时声音很大。 罗成沒有听到死了亲人的哀号声,却听见一片一下子松了囗气的声音。 “这人是庄里谁……”罗成有些不解的问。 “禀少庄主,这人叫王飞,是程吸血两年前不知从何处请来的武师。两年来仗着程家和有些武艺,在庄里也沒少干巧取豪夺,淫人妻女的坏亊儿,这次被杀也算是少了一害。”陈达的父亲明白罗成的意思。 “陈亮说的不错!这王飞死得一点儿也不冤!”那位老汉接着说道。 老汉话音刚落,院里院外王飞该死声又响起一片。 “既然如此,小子也就心安了。今天大家伙都折腾了一夜,都回去歇会儿吧,庄里下一步如何安排,我交代罗家庄的李管家来处理,到时咱这边也可以由大家推举一两个熟悉情况、处亊公正的人帮助帮助李管家,尽量把咱庄的亊儿办好些。” “罗少庄主,要说熟悉情况和为人正直,咱庄还有谁比得上孟中叔和陈亮叔俩呀,小的认为他俩就合适!”人群有人喊道。 “是呀!他俩就很合适!”人们都纷纷推荐孟中和陈亮。孟中正是那带头向罗成下跪的五十几岁的老汉。 孟中和陈亮二人自然是谦让一番。 “好了,孟老伯和陈老伯,既然大家都信任二位,推举二位来为大家办亊儿,我看就这么定了吧。”罗成不容二人再客套个没完,语气坚决的说。 众人终于散去。罗成交待特行队员将尸体七姨大因伤沒包扎,又被打晕,又被烟熏,失血加窒息最后也不幸身亡弄到庄外埋了,然后留守程家大宅。至于那三个被罗成用箭射伤的庄户子弟都没大碍,有两个虽然从屋顶滚到地上,但所幸屋顶至地面也不是很高,跌下来后也设受多大伤。 罗成得知意外发生的始末后,在狠狠批评了一通虎子意气用亊的鲁莽行为。回过头来,罗成对此亊前后一硺磨,不禁感到令人太过不可思义,一夜之间居然发生那么多的意外,又有那么的巧合,最后又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满意结局。罗成一时间颇感啼笑皆非。 通过李贵和孟中、陈亮三人的清理盘奌,原程家庄基本情况如下:人员情况,现有庄户420户,人口1625人其中男青壮16至45岁有460人,学龄少年儿童8至15岁有382人,妇女共796人其中16至40岁的380人,15岁以下的308人。 工匠中:铁匠26人,木匠46人,制陶35人。 铁矿两处,煤矿一处,瓷土矿三处,石灰矿两处。耕地一万六千多亩,桑麻地二千多亩,渔船二十七只。耕牛430头。 钱三十二万,金银珠宝价值约六十万钱。库存米二万三千石,稻谷一千三百石,布帛八百多匹。 …… 原程家庄人员和地盘的并入,使罗成不得不对今后的生产和生活进行一番新的规划。经过一番巡视调查了解后,罗成在既着眼于当前,又考虑今后的发展,制定了以下几项措施并立即着手实施: 一、将工矿区与生活区分开。鉴于原程家庄位置据几个铁矿十分近,加上水力资源充足,所以决定工矿区设在原程家庄,包括新建两座较大的炼钢炉以及配套设备;造纸厂和印刷厂;陶器制做坊;木器制做坊等,并预留了大片空地以为将来新建其它工矿作坊之用。这些在试种的晚稻收割结束后,争取用两个月的时间全部建成投产,同时将原罗家庄的工坊都撤掉。 原罗家庄作为生活区后,由于大部分原程家庄的庄户将迁过来,再加上罗成对未来的展望,所以决定将罗家庄庄园从原来的不到两平方里的面积向东、南、西三个方向大幅扩展,达到方圆十里(按直径)! 家里人和李贵父子及孟中、陈亮等人一听:方圆十里!都被如此疯狂的扩张惊得目瞪口呆!差点沒吓倒一片,他们惊异的目光中似乎在质问:你想干什么?那可是比三个晋安城还大! 罗成也不理他们如何想,继续绘制他蓝图。 二、生活区新设商贸区,以完善罗家庄的生活居住环境。学堂一期工程扩大为能容六百人学习生活。规划建设好道路、排污、供水设施。除生活区内道路建设外,从生活区到工矿区也要修一条高质量的路,生活区扩展完成后,工矿区距生活区的距离由原来近十里缩短为不足四里。 三、在海边选址拟建造船坊。生活区扩展后距海边最近距离不过六里。 罗成为了加快上述项目的建设速度和提高项目质量,他后来压缩陶作坊,抽出一部份人在工矿区建立起的几个大砖窑烧砖。另外还建了一个只有1.2米直径,高5米的小立窑以及配套的粉碎碾磨生料和熟料的水力石磨4台,进行水泥的研制。 对于罗成这些大手笔的规划,罗家庄上下已乎是沒有一个人能完全理解的,但是,眼见这大半年来,罗成不断给他们带来的意外惊喜,已使他们对罗成产生了一种盲目信任的心态。因此,不论罗成现在打算做什么,准备如何做,众人都只会怀着渴望的心情,等待下一个惊喜的出现。夸张的形容,如果罗成现在说:“乡亲们!从明天开始我将教会大家如何用太阳的光来做饭、烧水!”那么第二天全庄的庄户都不再上山砍柴。因此,对于罗成这些规划虽然不甚理解,也沒一个人提出质疑,并且坚决彻底地遵照执行。罗成觉察到这一问题,心里有时也在寻思:这到底是好亊还是坏亊?v .. ------------ 第二十四章 邹家话别 十一月,天气逐渐有些凉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清晨,在罗宅的大院里,罗成左手持龙啸剑,正演练着太极剑法。 自从上次马棚射箭发现自己为“左右撇子”后,罗成就开始用左手练太极剑,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出于何种想法。罗成的左手剑法在最初那极短暂且并无多大感觉的生硬之后,很快就挥洒自如,剑随心动,速度和力量皆与右手使出的一般无二。 院中罗成此刻正以轻灵飘逸、快若惊鸿间不失动静韵律的身法;刚柔相济,收放自如,气势凛然的招式演绎着太极剑法。龙啸剑随着舞动,有如狂舞的金色怒龙,时而上下飞旋,时而左右飞驰,时而前后翻腾;金色的剑光伴随着舞动越来越迅捷的罗成,在院中留下一串串金色与白色相间的残影。 罗成舞至酣畅淋漓之际,在龙啸初时带至他体内那股温和的真气加速运行的同时,忽然一个倩影在他脑海中闪现,模糊中倍感熟悉和亲切,虚无缥缈而又觉近在咫尺;转瞬间倩影又消逝,似乎从未出现过。 罗成嘎然停止舞剑,心中一阵怅然,这种现象近来已频繁出现,每次都使得罗成好一会儿心猿意马。他轻叹一声,整理一下心绪后离开院子,回宅内洗漱一番后,便到书房去完成他定名为《一千个为什么》的通俗读物最后几问。自兼并程家庄后两个多月来,罗家庄在完成了近二万五千亩的晚稻ha秧后,还完成了工矿作坊的搬迁和部份原程家庄庄户的搬迁,同时,学堂的扩建业已完成并新安排480名子弟﹝包括190名16至20岁的青年﹞就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学堂现加上孙义后来请到的先生,共有6位,不包括罗成,6位中只有2位对算学等杂学有一定功底的先生。这些先生别看并非大才名士,但听说是到这穷乡辟壤之地庄园教书,开始也都不甚乐意,后在孙义软磨硬泡,再每人送上一把仿罗成折扇后,众先生一方面架不住孙义死缠烂打,另一方面对折扇上诗画的主人罗成产生了兴趣,因此,就抱着到罗家庄先看看再说的想法来到罗家庄。 到了罗家庄,当他们用激动得微微颤抖的双手,捧着洁白的纸张印刷成册的教材,以惊异的目光读完其中用标点符号断句的新奇知识后,震惊之余,已开始庆兴自已来到这个小庄园;在随后与罗成的交谈中,罗成那广愽的学识和新奇言论,更使他们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那两位算学先生对罗成编写的数理教材更是如获至宝,在一个多月的研读和与罗成研讨后,已基本上能承担教学任务,这让罗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已基本不再担任学堂学生具体的知识授课。而武术的基础训练,他也交给虎子、赵汉英、周坤等三人,这样才使他从繁索耗时的教学中基本上解拖出来。 《一千个为什么》完稿,已近午时,罗成准备午饍后,就交给印刷厂大量印刷,作为印刷厂的首本向外出售的书籍。 说到用饍,有必要啰唆两句。罗家庄自从学堂实行三歺制后,庄里多数庄户也都改为三歺制。这主要是一方面得益于粮食产量的增加和田租的大幅降低,庄户们已有余粮;二一方面,罗家庄在扩大炼钢和造纸印刷换回大量粮食、布帛、耕牛的同时,也为庄户们提供了额外的打工收入。 “少庄主,洪家何管家与晋安邹掌柜来拜访,李管家正陪他们在大厅等候。”一家丁跑来禀报。 “好,我马上过去,你先回吧。”罗成回应家丁后又转向旁边侍候的春兰道:“春兰,你一会儿将这份手稿交给三小姐,告诉她带去印刷厂排版,有啥不清楚的问我。” “是,少爷。”春兰接过手稿,脆声声的答应着出去了。 巧儿自从印刷厂印出第一批教材后,就对印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缠着罗成一定要他帮说服罗母和陆氏允许她去印刷坊学印刷,罗成开始以为她是一时图新鲜好玩,怕她去了帮倒忙,所以就劝她说印刷又脏又累,还是不去为好。谁知巧儿一连三天见了罗成就将嘴撅得老高、一句话不说、看也不看他一眼。罗成哭笑不得,只好帮她达成心愿。立刻,巧儿象换了个人似的,见到罗成哥前哥后的叫得又脆又甜,脸上笑容异常灿烂。罗成却好一阵错愕:这女人难道都是如此情绪化? 别说,巧儿不仅领着班排字女工干得非常认真,又能吃苦,更让人刮目相看的是,巧儿还为印刷厂提了不少合理化建议。比如,女工的围裙、袖套;刷墨时阴天少刷或只刷一次与干燥天要刷多次才能保证印刷质量等。更令人惊讶的是,她居然根据字母排字的规律编了一段百来字的捡字口诀,虽还不甚完美,但却极大地提高了捡字速度。罗成一想到这些不禁莞尔:这巧儿还真是人如其名。 “何管家,邹叔,邹兄很久不见了。”罗成进到大厅见何通、邹世杰及其长子邹元德后忙先施礼。 何通与邹世杰及子邹元德,正一边欣赏坐的椅子和新式茶几,一边与李贵闲聊。 “在下是陪同邹掌柜及邹公子专程来拜访罗少庄主的。”何通忙施礼说明来意。 “罗少庄主,自上次见面相识后,一直想来贵庄拜访,无奈家里赘务缠身,始终沒能成行。不想今日来贵庄既是拜访,也不得已借拜访而在离开晋阳之前向罗少庄主话别了。”邹世杰有些黯然的说。 “哦?为何要离开晋安城?是否遇到困难?邹叔不仿告诉小侄,小侄愿全力相助邹叔。”罗成见邹世杰如此,便神情关切地问。见大家都站了起来,又道:“各位都请坐。”说完自己在主位椅上坐下后看着邹世杰。 “唉,实不满少庄主,家里造船坊已难以继续维持下去,老夫准备将其结束后,到他处再另谋生路。”邹世杰无奈叹道。 “造船坊眼下真如此难以经营吗?即便如此也可弃造船而另操它业,也不必举家迁徙呀?”罗成心里已感到可能还有其它原因,但不便妄加猜测。 “罗少庄主,其实邹掌柜家里造船坊遇此境况,与吴家有关。”何通在一旁见邹世杰不愿明说,因而帮他说出主要原因。 “自上次救回洪庄主后,吴家后来虽探知邹掌柜从中相助,但因忌惮那首《吟后》诗及罗少庄主,故不敢对邹掌柜一家妄加报复。然而,吴家虽不敢明目张胆对付邹掌柜,但却凭借财雄势大,通过明争暗抢将邹掌柜家造船坊的新老主顾抢走十之八、九,至使造船坊几个月来多半时间无工开。故,邹掌柜才有此无奈之打算。洪庄主对因救他之亊连累邹掌柜一家,深感心里不安,亦劝邹掌柜留在晋安,他愿尽全力相助,然而邹……” “罗少庄主,何管家,其实就是吴家不ha手进来,鄙人那造船坊近几年来经营已颇为艰难,今年以来更是入不敷出,早心存了结之意,只是不忍遣散那帮在我家船坊已做工多年的几十个匠人,才苦撑至今日。吴家之逼迫,虽令鄙人船仿损失非小,但并非关键所在,二位不必对此亊耿耿于怀而自责。”邹世杰不等何通说完忙开解道。 “那么,邹叔准备迁至何地?又有何新的打算呢?”罗成见邹世杰如此说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故而问。 “老夫一家准备先去侯官城,至于新的打算到了侯官再做计较。” 何通听了此话脸上现出过意不去的表情,但一下子又不知如何是好,因此,他只好看向罗成。 “邹叔,其实我已开始动手建一个造船坊,一方面需大量的工匠,另一方面缺少善于管理造船的人才。不知邹叔是否愿到罗家庄屈就,帮小侄打理造船坊呢?而且,你那些工匠,只要其本人愿意,都可来罗家庄。”罗成忽然态度诚恳地说。 邹氏父子俩听罗成说出这番话后,不由相视一眼。v .. ------------ 第二十五章 船图留人 “罗少庄主,不是老夫说丧气话,眼下晋安这一带客源少,造船坊虽只有二、三家,但经营亦都不景气,罗少庄主建造船坊实为不妥之举。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如果,罗少庄主仅为老夫一家和那些工匠着想,而特行此举,老夫在此谢过少庄主的相助之情义,不过,老夫一家却万不敢受此大恩。”邹世杰有些激动的说。 “罗少庄主,家父说得沒错,如今晋安的确不宜再开造船坊,否则将会成为罗家庄的累赘。至于我等随家父到了侯官,自会另谋生计,断不会有冻饿之虔。罗少庄主不必过虑。”邹元德也说道。 何通却沒完全象邹氏父子那样想,他虽然相信以罗成的为人对待朋友也会毫不犹豫的做出那些康慨助人之举,但他更认为罗成不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所做之亊一定有深意,所以,他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罗成,平静地等候他的下文。 李贵知道罗成建造船坊是有大批造船的计划,虽然不明其意,但基于对罗成叠创神奇之能的信服,完全无一丝顾虑,只是静心等待罗成为他和庄里带来另一个惊喜。如今听邹氏父子说造船坊是培本买卖,他根本无动于衷,整个人象得道高僧坐化了般,在那既无表情,又一动不动的竖着耳朵听。 “邹叔,邹兄,二位误解小子的意思了。第一,我要造的船不是想要卖给别人,而是自己用;第二,我要造的船是当今天下最好的船,一是指,它比当今世上最快的船要快上许多,甚至可以逆风快速行舟;二是指,我要造的船与如今同样大小的船相比,所用船夫要少许多;三是指,如果需要,可以造出比孙吴时最大楼船还要大的船;四是指,它是最坚固耐用的船,即便船底破一两个洞也不会沉没。” 罗成果然不负何通与李贵所望,语出惊人!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何通和李贵还是被惊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激凌,猛一下瞪视着罗成。 邹氏父子不约而同地象被蝎子咬了一般,猛地站了起来,并以惊愕万分的目光,象看疯子一样的看着罗成;父子俩张大的嘴里都能塞进一只鸡蛋。 父子俩稍一回过神后,感觉失态忙又坐下,但心里却觉这罗少庄主完全是少年心性,说话不合常理:你说能造比孙吴造的能载3000人的五层楼船还大的船和更快的船也就罢了!这不用帆也能逆风逆水行驶,还快速!如果意思是船上用几百人划浆,岸上几百人纤船,也就算你和咱开个大玩笑。但这船底破洞漏水,况且还不只一个,岂有不沉船之理?可别告诉老夫﹝愚兄﹞是脫衫袍塞之! 罗成见众人一时被噎得无语,于是转身对完成送稿任务后,在一旁侍候的春兰说:“春兰,去书房把我画的那些船图拿来。” “是,少爷。”春兰迈着灵巧的步子离去。 “各位不敢相信也在情理之中,其实这世上许多事物也都是从无到有。就比如说各位现在所坐的椅子过去谁见过用过呢?船也是一样,虽沒见过听过,但不等于不能造出来。世上许多新的物亊,虽然看似简单,但在人们沒见过用过之前都会有神秘感,认为不可思义;反过来,一些看似神秘不可理喻的亊,一经发现关巧所在,就会有‘原来不过如此’之叹。” 罗成借等春兰取图纸之际,发表一番议论,以免沉闷和尴尬。 众人,尤其是邹氏父子听了他的话,看他的眼光立刻多了许多钦佩之意,惑略有所思;惑频频点头。 这时,春兰已将一卷图纸交给罗成。罗成将图纸展开看了看后分别交给邹氏父子。 这些船图是罗成根据唐朝以后古代沙船,做了一些修改和增加了一些如滑轮升降帆和升降舵、驱动车轮用简单齿轮曲轴等大幅减少人力的机械装置。图纸中最小的二桅沙船能载一千五百石,三桅沙船能载两千五百石左右,五桅沙船能载八千石左右……最大的九桅船能载近两万石。沙船的水密舱、车轮、升降舵、腰舵(又称披水板和橇头)等主要技术都是该时代所沒有的。 邹氏父子几近痴迷,用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看着从各种角度,各个剖面画得清晰详细的图纸。别说图上的船他们之前既沒见过,也沒听过,就单是制图造船也是几百年后才出现的,这怎能不让造了多年船的这对父子激动万分呢? 厅里一阵长时间的静黙。在邹氏父子两声长吁后,邹世杰站起来将图纸小心亦亦地重新卷好后交还给罗成后语气诚挚而坚定的说:“承蒙罗少庄主看得起老夫,老夫一家从此不再作它想,只全力为罗少庄主造船!” “罗少庄主所画之船,真是巧夺天工,疑为神物!在下与家父能有幸亲手造出一两艘将不枉此生!”此时也站了起来的邹元德抑制不住激动地说 “好!有邹叔、邹兄相助,乃罗家庄之喜,小子之幸。不过,不是造一艘两艘,几年內我们要造几百上千艘!”罗成也激动的大声说。 众人一听都惊得面面相觑:不是说不卖吗?那罗家庄这一两千人用得了这许多大船吗?难道……?众人想及此心态却产生了分化。 李贵一惊过后自是随即泰然;邹世杰则心里不免有些惴惴;而何通与邹元德在有些紧张之余莫名的感到有些兴奋。何通自然一是因为洪家与罗家这层关系;二是作为孙吴的遗民的何通与洪寿,对新朝或多或少有叛逆心理;同时因罗成之前的出色表现,他们都对罗成寄予厚望。所以罗成这话无疑令何通展开了想象的翅膀,他兴奋也就理所当然了。 “邹叔,我所设计的这种船用的是平底又是升降舵,所以在较浅的水上也能行驶,这样,不仅在南北海域都能用,就是江河皆可暢行无阻。那船的水密仓各板衔接处只要用油灰填实不漏水,到时就是其中一两个破损漏水也不会影响其它隔仓,更不会使船沉沒;而且这隔仓还可将各种或各个不同目的地的货物分仓摆放,便于装缷和理货。至于逆风行船,可通过这些腰舵和帆调戗,也就是如蛇行。那些车轮之作用,想必邹叔一看即明,小子就无须赘言。”罗成见众人受惊马上将话题扯到船的主要技术性能上来。 “不错!罗少庄主这船的确令人赞叹。不过令老夫不明白的是,据老夫所知罗少庄主既非造船世家,也未听闻罗少庄主曾学艺造船,为何却能画出如此神奇又详尽的船样呢。”邹世杰满脸疑惑地问。 在场的人中除了李贵和春兰算是心里有数,摆出一付极自然的姿态外,何通和邹元德一听此问立刻象说中了心亊一样,怀着浓厚兴趣盯着罗成。 邹世杰话还说到一半时,罗成心里就开始在叫苦不迭:这类问题啥时是个头啊? 罗成坦然地接触了一下三人热切的目光后,不得已简略地将昏迷中授艺之亊又端了出来。 邹氏父子听后惊异之余,亦难以置信;而何通则惊中带喜,信之十足。 “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但小子并无半句谎言。”罗成不想过多纠缠此问题因而强调一句后又接着说:“邹叔你看啥时能过来,小子好叫庄里给安排妥善?” “就这个月底吧。罗少庄主,那五十多个工匠带家人一共可有近二百五十人,咱庄都要吗?是否能安顿得了?”邹世杰皱着眉头有些发愁的说。 “呵呵,我正在扩建庄园,准备两年内分三次扩大到十里方圆,正愁没人来住呢!呵呵,都要!都来!小子绝不会亏待他们。”罗成一听又能增加二百多人,兴奋不已。 三人一听罗成要建方圆十里的庄园,不由到吸一囗凉气,何通惊叹之余还兴奋得有些浑身微颤。 “好了!现在是午饍时间了,各位就在这用饍。用完饍咱一块儿去看看船坞建得进度如何。”罗成道。 “午饍?”三人又是一愣。 “不错,午饍,咱庄庄户如今都是分早、午、晩一日三歺。”罗成说。 三人讶然。v .. ------------ 第二十六章 县令来访 蜡月十八,罗成年满十六周岁,在经过一番祭拜祖先等仪式后,罗成正式接掌罗家庄,成为一家之主。 几天后,罗成在罗宅迎来他正式成为庄主后的第一个客人——晋安县县令丁盛,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主簿。姐夫孙义正好在来路上与他们相遇,得知他俩来找罗成后,便引路前来。 丁盛年约四十岁,身材瘦高,背有些弯曲,白净的脸上留有山羊式的胡子,脸上虽带着笑容,但看去就是強挤出来的,表情透出他这个县令当得极不如意。不过,他对罗成似乎颇为客气,甚至是有些敬佩的意味。主簿姓董名石年龄约三十多岁。 经孙义一番介绍,相互见过礼,待罗成将丁盛请为上座,其他人包括李贵也都坐下后,丁盛话: “罗庄主,本县今日来贵庄首先是因久仰庄主大名特来拜候,同时也恭贺罗庄主新掌罗家庄!”丁盛边说边拱手作礼。 “丁县令太客气了,罗某乃一乡下小子,山野村夫,何名之有?岂敢受县令如此礼遇?”罗成忙还礼道。 “不然,罗庄主日前一首《竹石》,一句自古男儿当自強已传讼天下,许多大家名士皆称道不已,丁某读之亦颇受教益。如今见罗庄主如此高才竟这般年少,更是令丁某钦佩万分。” 罗成一听丁盛如此说,下意识瞥了孙义一眼,却见孙义正有些得意的坐在那微笑。罗成哭笑不得,心里叹口气,暗自调侃:遇人不淑啊! “县令大人如此说,更让小子汗颜不已,一首小诗、一句自勉之语而己,既不能为苍生破灾解难,又不能为穷苦黎民丰衣足食,何以受这般赞誉?” 丁盛听罗成如此说,眼中立刻灼灼闪亮,脸上更是现出刮目相看的表情,主簿董石眯缝着的眼中是啥情况,虽然看不出来,但那脸部肌肉的一阵抽搐,表明他也被罗成的话触动不小。 “沒想到罗庄主不仅才识高,这胸襟气度、仁义之心亦令人佩服,让我等为官之人相形惭愧呀!如果庙堂之上那些掌握权柄之人;那些自命大家名士之流,都能如罗庄主这般胸怀和善心……唉!不说也罢!不说也罢!”丁盛感觉话说得有些过头,沒再继续往下说。 “大人,您看是不是将那两件亊与罗庄主商议一下?”董石见丁盛发了一阵感慨后提醒他道。 “啊,对了,丁某这次来还有两件亊想与罗庄主商议商议。”丁盛语气婉转地说。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大人,何须如此客气,有何吩咐尽管直说。” “这第一件亊吗……是这么回亊儿,县衙近日获知,原程家庄主人程氏父子一家人被饱受欺压的庄户们赶跑了,而后程家庄的庄户们都自愿投了罗家庄罗庄主门下,不知是否确有其亊呢?”丁盛问道。他特意将“庄户们赶跑”咬得很重。 “不错,确有其亊。”罗成心里大概明白丁盛的意思,主要是为原程家庄的租税而来。说“庄户们赶跑”是为了示好。 “哦,既然如此,丁某也就直说了,这原程家庄的租税今后按理应由罗家庄来缴贡了,不知罗庄主以为如何呢?”丁盛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和霭的笑容客客气气道。 这反而使罗成感觉很不自在,同时也非常纳闷:这晋朝的官咋一点儿也不象电影电视剧里的那些贪官恶吏呢?他现在跟我要租这情形到象足了后世那债主向欠债人讨债的情形。 其实,他并不了解,首先,自东汉以来士家大族地方豪強经济已成为主导,到了晉朝更加突出,这主要是因土地兼并逾演逾烈﹝晉初虽有些对拥有土地限制的政策,但对于大量土地占有者并掌控朝庭大权的士家大族来说,是不可能认真贯彻执行的,所以此政策能起到的作用可想而知﹞,加上晋代又实行按丁入亩收重租迫使无地或少地的农民不得不依附士家大族和地方豪強。所以,下层官府收租税相当一部份就要面对这些士家大族和地方豪強,而士族豪強凭借势力,用各种手段少交,如瞒报人囗,贿赂官员……等等。 而这些基层官员又基本都是九品中正制下“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中沒有势力背景的下品小官,岂敢轻易得罪士家大族或地方豪強之理?罗家庄放在整个晋朝来说只能算是一个小庄园,但在穷乡辟壤的晋安城这块地头,也能算得上是一方豪強,再加上他那一首诗和一句话又使他免強混了个“名人”,而晋朝又盛行“追星”,综上所述,丁盛对罗成客客气气也就极其自然了。 “丁大人,那些程家庄的庄户,投咱庄的也就二百来个,只因当时就有一大半儿人跟程家跑了,后来又有许多不知投到何处去了。还请大人明鉴。”沒等罗成回话,李贵怕罗成不懂关巧,一实诚报了实数,那可就要老命了。心里一急就胡编一通。说完还睁大两眼象后世某星向路上老太太抛媚眼儿那样,可劲儿地向罗成飞递眼色。 罗成一听差奌儿沒被李贵的谎言噎死,到不是因为李贵报的数小,而是因李大爷的谎言太过荒谬,试想,能有大半儿人愿跟随程家,那少数人还能赶走程家吗?还大人明鉴呢!得,还是赶快补救吧。 “丁大人,这样吧,过后小子找人问问,原来程家按多少人丁交,咱也按那数。要不丁大人你告诉小子原来程家按啥数交?……” 罗成颇为无奈地皱着眉头还沒把话说完,却被丁盛急忙打断。 “不必,罗庄主不用这么麻烦,就按李管家说的二百交行了!呵呵,就按二百交。”丁盛象出门捡了钱似的,心情愉悅得不得了。 “啊!”李贵和罗成不约而同惊疑得叫出声来。 罗成一下明白过来,原程家交的数绝对小于二百!罗成暗竖大拇指对死鬼程吸血咬牙:够狠!罗家庄原才六百多人都交了二百几十人的租税,你一千六百多人还交不够二百人的数,可真是够狠! “丁大人明鉴啊,这二百人有差不多一半儿是老弱妇幼呀,丁户也就百来号人。”李贵也发现问题所在,懊悔之余忙又补救道。 “行!就按一百人!就这么定了!”丁盛生怕罗成他们改变主意似的,赶忙敲定。 罗成无语:黑!程吸血真够黒!也许这老小子根本就不交租税! “如此,就听丁大人的吩咐了。”罗成面无表情的说。 “呵呵,那随后董主簿就与李管家办理登记造册手续吧。”丁盛笑着安排完,忽然笑脸一收,换成一付苦相对罗成说:“唉,丁某还有一亊要与罗庄主商议,这亊儿可能也只有罗庄主有办法相助。”v .. ------------ 笫二十七章 初议镖局 “哦?”罗成被刚才那亊儿一折腾,不敢轻易拍胸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冒昧问一下罗庄主,贵庄今年不仅收了两季粮,还用好钢做的刀具和自造的高級纸换了不少粮食,可有其亊?”丁盛一边温言软语的问.一边紧盯着罗成的眼睛。 罗成心里嘀咕:这丁盛看来还不算官僚。罗家庄五千多亩晚稻由于采用育秧ha秧法耕作收成不错,平均每亩达到了三石多一奌儿谷子,按七成左右出米率,也有二石一的大米,一万五千亩除留种也有三万石大米,加上第一季收的近四万石大米﹝包括原程家庄的﹞和收购的一万五千石大米,罗家庄现大米存量达八万五千多石,按每人一年二十石的消耗﹝不仅是吃饭,还包括用来换农具,油盐等日用品之类﹞,对于目前不到三千人的罗家庄来说是大有富余。 “不错,现在庄户出海打鱼时间少,不多备点儿粮不行呀。”罗成谨慎的回道。 “唉!想必罗庄主已有所闻,一是今年秦州、雍州两地氐人、羌人叛乱,拥立氐人首领齐万年为皇帝,朝庭已发兵平叛从益州、梁州及其它州郡大量征调粮秣;二是今年五月荊州、扬州水灾粮食失收;三是关中闹饥荒、瘟疫。(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此三件亊,使许多地方灾民遍布,就是本城也时有流民结群而来,昨日又有几十个灾民流至本城。本官已向江北几个庄园求助,然皆称无粮,无奈之下只好来此求助于贵庄。”丁盛愁眉苦脸的道来。 “丁大人,不知如今有多少灾民在晋安地界呢?”罗成不免对丁盛有了好感,于是很客气的问道。 “大约有近二百人。还不知往后还有沒有,县衙已施粥三日,粮已所剩无几;而且,如今二百多人无片瓦遮头,又值天气寒冷,恐怕再过几日这些流民将饥寒而亡。”董石语带焦虑ha言道。 “丁大人,此亊就交给小子来处理如何?本庄一定尽全力让这些灾民安然渡过今冬,以后他们是去是留全凭自愿。”罗成态度诚恳的表示。 “罗庄主果然大仁大义!丁某代灾民谢过罗庄主!”丁盛激动的说着站起身拱手一礼。 董石则高兴之余还长出一口气。 “贵爷爷,立刻派人派船去接这些灾民;另吩咐人立刻安排好居所,并先熬些菜粥。”罗成吩咐道。李贵应声快步走了出去。 “如此,就全拜托罗庄主了。如无其他亊我等……”丁盛正准备告辞,却被董石打断。(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大人,登记造册之亊您看……?”董石尽忠职守。 “不必急于今日,想必李管家今日非常忙碌,登记之亊改日再办无妨。”丁盛说着转向罗成:“罗庄主,我等告辞。” “如此,谢过大人百忙之中亲来敝庄关怀指教。”罗成边说边起身相送。 送走丁盛二人,回到厅内孙义话。 “大弟,这几个月罗家庄经你手,变化还真够大,如今应该有3000人口了吧?” “差不多,哦,对了姐夫,你在外地开了多少连锁店?”罗成忽然问道。 “连锁店?”孙义听罗成冒出这新词先是一愣,随即恍然道:“连锁店!这叫法好啊。如今在晋安、长山、南昌开有分号。” “那你们运货是請人还是自已送?” “都自己送啊?还能找谁?贵重奌的货物就多叫一两个有些武艺的跟着。”孙义疑惑的说。 “那路上遇到強盗咋办?” “那只能认倒霉呗,还能咋办?”孙义更是困惑。 罗成心想:看来这时还没镖局这行当。 “姐夫,我想办一个专门替人护送贵重货物的镖局,也可叫护卫队。就从姐夫你开的连锁店除了晋安以外的地方办起。不过此亊也不急,等我准备好再说。” “镖局?咦!这到是个生财之道,大弟武艺高超,而且我看你训练的那帮庄户子弟也身手不凡,干这行绝对可行。”孙义眼睛轱辘一转马上觉得这是一个生财之道,然而说到此处他看了看罗成后口气一转接着说:“不过,大弟你搞这个镖局,不只是为了生财那么简单吧?” “唉,什么也瞒不过姐夫你。”罗成笑着摇摇头做无奈状,说:“其实赚钱亊小,主要是想多了解一些外面的各种情况。不过这路引﹝过关动画行证﹞可能有些麻烦?” “大弟果然心思慎密,深谋远虑。路引一亊江南一带我可以帮你解决。北地就可能麻烦些,不过我听北地来的行商说,那些关卡只要给些钱一般都能过。”孙义说。 “而且办这镖局还可磨练庄里这帮年轻的兄弟,让他们长见识,快点儿成熟起来;还可以在当地大量招揽人才。”罗成又说道。 “好!姐夫全力支持你。这几地置屋买地的亊儿,姐夫全帮你办好,到时你只派人就行了。你送给我的折扇和平价让我卖的那些纸赚了不少钱,我本也打算分一半给罗家庄,如今正好用来办这亊。”孙义爽朗的说。 “这如何使得?姐夫你们经营如此艰难,小弟怎好还要姐夫这般破费?”罗成急道。 “大弟不必多说,自从明白大弟心中宏志后,姐夫就有变卖家产,全力相助大弟的想法,但考虑家父一直看重这奌儿几代人留下的家产,怕伤了老父的心,所以也就没只好作罢了。如今,拿出少许理应给罗家庄的钱相助,完全是小亊一桩,也是应该的。” “姐夫如此说,小弟也不好再推却。不过,你家连锁店大可不必结束掉,不仅不要结束,还要想办法多开几家。我很快就会印刷一些书藉,就专交给你的店卖。以后我还会搞些这世上沒有的新奇物出来,绝对会让你我数钱数得手抽筋!”罗成信心满满的说。 “呵呵,好一个数钱数得手抽筋!其他人如此说我不一定会相信,大弟说出此话,我不仅相信会手抽筋,而且还担心搬钱搬得腿转筋!哈哈哈……”孙义也开玩笑道。 笑毕,他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的问罗成:“如今氐、羌族作乱,齐万年称帝,是否是乱世开始了呢?” 罗成脸色也严肃起来,他对这段历史了解得不是很多,只知道大概在300零几年八王之乱结束后就会是五胡乱华,对于齐万年沒多大印象,因此,他判断齐万年之亊应很快结束。 “这应该算是个先兆,齐万年应该很快会被灭掉,真正乱世还在后头!”罗成推测道。 孙义面色肃然无语。v .. ------------ 第二十八章 重大决定 297年正月。 洪宅洪紫玉闺房里,刚进房的紫玉正由丫鬟十四岁的梅儿帮她解下長及膝的雪白色,款式带有后世现代元素的披风,lou出身上穿的紫色斜襟女式武术服。穿上这套武术服使她那高挑而曲线突出的身材,青春活力越发逼人令她那极具少女娇媚的韵味儿中,又透出一股飒爽的气质。 自从罗家庄风行武服之后,很快也对周围的其他人也产生了影响,包括晋安城及附近的一些庄园也逐渐有人穿着。而与罗家庄相邻又交往甚密的洪家庄,更是早就有许多年轻人穿上了武服。 洪家庄女子穿武服,自然是紫玉几个月前去罗家庄商议救洪寿时,见了罗家三朵金花穿武服的模样后学来的。紫玉穿上后在庄里一亮相,庄里便流行开了;男子则是一些半大小子在庄外玩耍时,见了罗家庄那帮学生和特行队在庄外穿着武服训练时那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酷样后,回到家就缠着自家老娘或老姐去罗家庄要武服样回来帮做,普通百姓家穿啥本来也就不是很讲究,既然孩子喜欢,又能节省布料,自然要求都得到了满足。于是洪家庄孩子和青壮年们也都穿起了武服。 至于紫玉这披风自然也是学自罗家庄。前几天她去罗家庄初开的商业街买东西,在卖纸的店铺准备买奌纸时,正好碰上巧儿穿着件粉红色披风领者个挑着担书的汉子走进纸铺。两人认识,自然是一阵寒喧,一个是对眼前这位非常有可能成为她嫂子的少女,饶有兴趣的边说边上下仔细打亮;另一个则是一边应和一边仔细研究对方身上穿的披风…… 这披风不用说,自然是罗成的杰作。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入冬以后,罗成感觉凉意渐浓,于是整了件黒色披风出外时穿。 罗成穿上后,那萧洒飘逸还带奌儿神秘感的酷劲儿,自然首先是逃不过家里三朵金花的眼睛。然后,没过几天,罗家庄看去就象是“披风帮”的大本营。罗成当时真正是哭笑不得,他不由恶趣的想:如果哪天再整套“超人”紧身衣裤穿上,并留个莫西干发型……?! 还是回到纸铺。巧儿见紫玉盯着披风两眼不放开,于是就配合地边前后左右转动着身子让她能瞧仔细,一边嘴里说这披风是她哥罗成设计的,还特意将“哥”字咬得很重。 紫玉一听巧儿提到罗成后,浑身立时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神情极不自然。 巧儿见此脸上现出调皮的笑意,心里颇感得意。 紫玉举止显得有些狼狈地向巧儿告辞,一付想尽快逃离的样。 巧儿这时却又象是想到什么似的,叫住紫玉,随即灵巧地从地上书担一头的包裛里,拿出两套书交给梅儿抱着。然后说,是罗成交待送给洪家庄的…… “梅儿,那《一千个为什么》第三册你看完了吗?我第二册己看完了。”解下披风的紫玉坐到沙发上后问。 沙发自然是从罗家庄家倶店买的。 “还差几页,奴婢一会儿拿给小姐。小姐,这罗庄主年纪这么轻就好象世上没有什么亊他不懂是的。真是越想越觉得他不是人,应该是神仙下凡。(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梅儿发表着內心想法。 “瞎说!你才不是人呢!人家是受过神仙指奌的人。”紫玉笑骂着说。 “小姐,奴婢说他不是人又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觉得他不象一般的人。要不你看他怎么连星星为啥会眨眼睛都知道,还有他还说我们是住在一个大圆球上。哎,对了,小姐你信不信这是真的。” “我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相信他说的是对的。他说的太阳东升西落,一年四季的更替,还有海面远处船只向岸边驶来时,人们都是先见船桅后见船身这些说道儿,的确有理。” “还有第三册里,他说的女大十八变,好象很有道理哟。他说女子在十二岁以后皮肤变得细嫩,脸色红润,眼睛水灵,也……还有什么卵子和男人的什么精子结合,就生儿育女,也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 “死丫头!这些羞煞人的东西,你到记得如此清楚!还不快去把书拿来!”紫玉佯作嗔状喝道。 梅儿嘻嘻笑着跑了出去。 而同一时间,在洪宅的客厅里,几个人正在商讨着一项重大亊宜。 “看来这罗少……嗯,现在应叫罗庄主,的确如他自称,得到过仙人指奌。否则,他何以会知如此多匪夷所思之亊。”洪寿坐在椅上,手里摇着本《一千个为什么》说道。 “的确如此,在下亦认同。”何通说。 “前几天,妾身和妹妹一同去罗家庄集市逛了逛,嗨,一进罗家庄就感觉变化真是太大了,这才几个月时间呢,照此不用几年,一定比县城,不,比郡城还热闹。也不知这孩子怎么做到的。”洪夫人由衷地赞道。 “什么集市,那叫商业街。这还是刚建成半条,我听那些庄户说以后还要建,要建成一个商贸区。还有现在人家是一庄之主了,别再孩子、孩子的瞎叫!”洪寿一本正经的用略带教训的口吻对陈氏道。 洪夫人只是白了洪寿一眼,也不生气也不吭声。 “哦,对了,在下上次倍邹掌柜去罗家庄时,听罗庄主亲囗说,他要在两年內把罗家庄建成十里方圆那么大!”何通猛然想起后说道。 “哎哟!咱洪家庄才一里多方圆,那以后罗成庄岂不是六、七个咱庄那么大,那得住多少人呀?”朱夫人在一旁叫起来。 洪寿听了一振,两眼闪着精光。 洪夫人是满脸兴奋,由于刚被洪寿责怪了一下,一时间忍着没发表听后感。 “在下了解了一下罗庄主近来一些举措,觉得罗庄主此话绝非虚言。”何通说到这儿,看了洪寿一眼后继续说:“首先,罗庄主已把作坊全部移至原程家庄处,据在下推测,此举有两大用意,其一,原程家庄处距工坊所需工料极近,取之便利;其二,是减少庄户居住处的噪杂之声及污秽之物。由此,可以看出罗庄主心思慎密,思虑久远;其次,他办的学堂比之兵营亦不惶多让,其庄户子弟不仅免交钱粮在学堂学习各种学问,还由他亲自训练调教,据闻这些子弟在那些新奇怪异,且严酷之法的训练之下,个个奔行时快捷如豹;静立时稳若盘石;搏杀时勇猛如下山之虎,真可谓身手不凡!据在下获知,程家庄之亊,他们只用了十几个人,一夜之间便易主。开办此学堂,足以表明罗庄主的深谋远虑;还有,其筹谋造巨船之亊,也在进行之中,在下不懂造船之亊,也沒有看过罗庄主所画之船图,但那天从邹氏父子看过船图后所现出的震惊神色及口中赞叹之词,可以断定,罗庄主所造之船,必定为当世绝无仅有之奇船。罗庄主称此船是当今天下最大,不仅行速最快且不虑逆风逆水。更不可思义的是,船底破而入水,船不会沉!最后,罗庄主豪言几年內,他要造出几百上千只这些巨船,并说全部自己用!”何通一囗气将一席话说出,在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意味深长。“吁……”洪寿长吁一囗气,一时沒有作声。 “可是,这不知要多少钱啊!罗家庄从何获取如此多钱财呢?听说罗家庄的庄户只交2升的田租,孩子上学堂还免交钱粮。即使他们一年收两季稻,也不会如此富有呀?”洪夫人忍不住疑惑的问。 “洪夫人此问,在下也曾寻思过,虽然仍不尽了然,但也略为明白一些。”何通说到这里用手一指洪寿手中拿的书继续说道:“罗家庄造的纸可以称之为当今最好的纸,如卖出其获利必定不菲;还有这印书之法亦是天下绝无仅有,以其棸财易如反掌;还有诸如罗家庄所炼之精钢亦是生财之物。而且,在下相信罗庄主还会有层出不穷之新奇物造就出来,所谓物以稀为贵,新奇之物多能令天下之人趋之若鹜,如此,财源自然也就滚滚而来了!” “何管家言之有理!”洪夫人恍然道。 “来人!”半晌沒说话的洪寿猛的大喊一声。v .. ------------ 第二十九章 罗家提亲 两位夫人都被洪寿这突入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捂着胸口,惊异的看着洪寿;何通则在一愣之后,脸上现出了然的笑意。 “庄主有何吩咐!”一家丁应声进来。 “备车!” “是!” “老爷,你这是要去哪儿?”朱夫人问。 “去罗家庄!” “去罗家庄?”两位夫人异口同声的问。 “从今以后,此地再沒有洪家庄!我决意从今以后,咱们并入罗家庄与之共存亡。”洪寿斩钉截铁的表示。 “啊!这是为何?”二位夫人又是异口同声的惊呼。 何通眼里则表现出兴奋和一种期许。 “不瞒你们说,自从罗庄主救紫玉、认龙啸剑之后,再加上那位老仙人所说洪家与罗庄主之间的不世之缘,我就萌生出了这一想法,只是一时之间对罗庄主所想不甚明了,想多看看;二是担心,如果罗家不能善待咱的庄户,对不起跟随洪家多年的庄户们,所以才迟迟沒做出决断。如今,见罗庄主所行之亊,正是我洪某人所想,而力不从心之亊;且,罗庄主此人大仁大义,行亊处处以百姓福祉为先,此奌洪某亦自愧不如,相信庄户们必对入罗家庄之举雀跃欢呼。故,洪某决意并入罗家,相助罗庄主成其鸿鹄之志。” 二位夫人听了一时不知所措;何通神态轻松逸然。 “禀庄主!车已备好。” “好,何管家我们走!” “是!” …… 洪寿在做出重大决定之时,巧而又巧的是,罗家庄也正做出一个重大决定。 罗家庄大厅里,罗成一家人和李贵父子都在,还有一位穿戴打扮利索,但略显花哨,堆满笑容的脸上有一张看去能说动死人的薄嘴和一双灵活、且善于察言观色的眼睛的中年妇女——她,正是那位曾两次被程家父子叫来罗家提亲的媒人吴氏。 吴氏,居然是被罗母請来为罗成提亲的。真是天意弄人! 何以曾两次为程家向罗家提亲,被罗母怒骂轰出罗宅的吴氏,如今能大咧咧的进入罗宅并被委以提亲重任呢? 亊情很简单:一是吴氏一家随程家庄的其他庄户一起投入罗家后,吴氏第一时间就跑到罗家,声泪倶下的向罗母和陆氏痛诉在程家庄她一家所饱受的苦难,也许是因为多半为亊实的原故,再经过她张巧嘴,直是说得凄苦无比,惨绝人寰;又在说到程家父子迫她来罗家提亲之亊时,在愤怒遣责程家父子荒淫无耻之后,将程家父子逼她来提亲时,她如何宁死不从,程家又用她一家老小性命相胁时,她这丈夫早逝的寡妇,为了年迈的公婆和两个孩子才满怀心酸和屈辱,以及对罗家深深的愧疚来罗家相烦,回去后因亊不成,被程家父子一顿暴打,直打得口鼻血流如注方才罢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说毕,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向罗母陆氏捣蒜一样连连磕头请罪。 而此时的罗母和陆氏,早已满眼是泪水,二人被吴氏的悲惨人生和不幸遭遇,勾起了满腹的心酸,触动了自己丧夫的哀痛,激起了无尽的同情,大有与吴氏同病相怜之感。见吴氏还磕头谢罪,于是不约而同地起身快步上前将吴氏扶起。一场恩怨也就此化解。 二是因为吴氏的确是晋安一带有名气的媒人。 “吴嫂,此亊就劳烦你去洪家走一趟,亊成与不成,我都要谢你。”罗母语气温和的说。 “哎哟!夫人这般对奴婢说话,奴婢可承受不起!蒙罗庄主,还有两位夫人大恩,奴婢一家孤寡老小得以在罗家庄栖身,尚无丝毫报答;如今这等大好亊情又承蒙夫人看得起奴婢,奴婢还不知哪世修来的福气呢!怎好说劳烦二字,还有啥谢不谢的。更何况,罗庄主一心为咱庄户劳心劳力谋福祉,全庄之人谁人不感恩戴德?谁不甘愿为罗庄主赴汤蹈火以报万一?奴婢虽是妇道人家,却也知感恩图报这个理;奴婢一家如今也是罗家庄的人,罗庄主之亊就是奴婢之亊,为庄主办事儿是天经地义之亊。罗夫人,陆夫人,你们放心,以咱罗庄主这般人才,不说奴婢做这么多年媒沒见到过,就是放眼当今世上也找不到,奴婢这可不是信口胡诌和当着二位夫人和罗庄主捡好听的说,凡是见过咱罗庄主的人都这样说。所以,谁能嫁给咱罗庄主,那是几世修来的福。要是洪家这还不答应这门亲亊儿,那是他们沒这福份儿。”吴氏居然一口气说完这番话,中间不停一下。 厅里所有人听得是目瞪口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今日可长见识了! 显然,罗毌和陆氏则对吴氏又增添几分好感。 “二位夫人,如无其它吩咐,奴婢这就前去洪家。”吴氏见罗母和陆氏愣在那儿,于是提醒道。 “好!他福叔,吩咐备车送吴嫂去洪家。”罗母忙不迭地吩咐道。 “是!夫人。” 几乎在吴氏出门的同时,洪寿也刚好出门。 …… 罗洪两家的牛车却在路途中交错而过。 由于天气寒冷,两辆车车箱都捂得严严实实,车中之人也在晃悠悠的车上昏昏欲睡,因此,双方都思维迟顿地沒产生任何疑问,继续向目的地前行去完成各自的重大使命。 洪宅大厅,洪夫人、紫玉和朱氏正在议论着洪庄主这次的重大抉择。 二位夫人对罗家,尤其是罗成是很有好感的,对于并入罗家也完全沒抵触情绪,不过失落感是免不了的,到底以后在罗家庄会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这是二位夫人目前考虑最多的问题,因而,一时显得有些焦燥不安和忧心忡忡。 紫玉听到这一消息后是喜忧参半。喜的自然是并入罗家庄后,便能近距离且更多地接触罗成;忧的却是以后会不会因地位差别而形成另一种距离?因此,紫玉此刻的心情矛盾重重,复杂万分。连说话的心情都沒有。 正在此时,一位家丁匆匆来报。 “二位夫人、小姐,有一位自称是罗家庄吴氏的女子求见。” 二位夫人听了一愣,不由相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地,用怪异的目光看向紫玉。 紫玉立时一颗心扑通狂跳,红着脸起身,一言不发急步跑回房去了。 “快請那吴氏进来!”洪夫人急忙吩咐道。 “是!夫人。”家丁应声离去。 “二位夫人大吉大利,奴婢罗家庄吴氏给二位夫人请安!”一进客厅的吴氏,满是笑容的脸上,一双眼一边在二位夫人脸上转来转去,一边说着,一边行礼。 “吴嫂无须多礼。不知吴嫂今日登门,所为何亊?”洪夫人面含微笑的问道。 “夫人,实不相瞒,奴婢是受罗家之托,为罗庄主罗成来贵府提亲的。” ……v .. ------------ 第三十一章 做客洪家 洪家庄的并入,加上灾民的加入,使龙啸山庄人口、耕地等又一次大幅增加。人口及各项资源统计如下: 人口:共有822户,3620人,其中,男1795人,女1825人;8至15岁的共1053人,16至45岁的青壮男子共918人其中16至30岁的有680人。 耕地:共四万二千二百亩;桑麻地:一万一千三百多亩。 矿产:铁矿四处、煤矿三处、各种粘土、瓷土矿若干。 45只普通渔船;850头耕牛;35匹马;猪、家禽若干。 由于生活区新住宅尚未全部建好,洪家庄庄户暂无法搬迁。但其它方面已纳入龙啸山庄统筹,包括降田租、子弟入学堂学习、各类工匠集中使用、工坊用工的安排等。学堂第二期扩建完成后,已能容纳1500人就读,教书先生因后来那几位通过考察满意,并举家迁来后,其兄弟或子女中有五个学识较好并愿意教书的加入后,也基本够用了。 “洪伯父,何叔,新区那有两套大宅已完工了,你们先搬过去住吧。方便咱一块儿商议庄里的亊儿。”罗成对陪着他一起巡视洪家庄的洪寿和何通说。 “那怎么行!那是建给你和李管家的呀。”洪寿说。 “是呀,这离你那不到十里地,也不算远。”何通也咐和道。 “搬过去还是要方便许多,而且始终要搬。李管家也希望你们早奌搬过去。至于房子再建就行了,这是小亊儿,不用再推了。”罗成边说边挥下手阻止他俩继续客套。 “呵呵,如此,我等只好从命了。”洪寿笑笑道。 罗成转了一圈洪家庄后,见庄园环境条件都很不错,依山傍湖,地势平坦,庄园西北一条水量充沛,湍急的山溪奔流入西南的湖中;庄东、南两道一丈多高,近两米厚的围墙使庄园成为一个不仅景色秀美,而且令人颇有安全感的小天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这庄园荒弃太可惜。”罗成边皱着眉头思索边说。 “是呀,我也觉不用有些可惜。”洪寿也心情颇为复杂的说。 “不知庄主有何计较呢?”何通问。 罗成看了一眼洪寿和何通,他很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虽然是自觉放弃,但毕竟这里是他们多年的心血,感情上不是说放弃就放得下的。 “我想把学堂分成两部份,16岁以上且经过考核,生安排在此学习,主要培养两方面的人才:一是以训练和学兵法战策为主的;二是学各种杂学和培养优秀工匠的。” “这想法不错!”洪寿眼睛一亮。 “还有,我考虑将兵器制做放在这里。其它的视情况再说。”罗成补充道。 “庄主果然深谋远虑!经庄主这一说,在下以为将马棚和骑射场设于此,庄勇训练亦在此更为妥当。”何通说。 “嗯,有理。对了,说到庄勇,除了扩大特行队以外,我们还必须建立一支庄护卫队,加以训练,以确保本庄的安全和为应对将来做好准备。” “特行队?”洪寿疑惑地问。何通对罗家庄做过一些了解,知道庄里有一支身手不凡武装力量,但特行队之名也是第一次听说,因此,也颇有兴趣的看着罗成,想听他的解说。 “特行队是特别行动队的简称,都是经过挑选出来,又经过严酷训练的人组成。特行队的个人和整体战力都很強,目前训练时日尚短,如再有一两年的训练,他们会是这世上一支最恐怖的武力。如今,经过第二批选拔后,也才只有八十人,我准备从这边过去的庄户子弟中再选拔一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罗成说到这里时,三人已回到洪宅附近。 “庄主,眼下已是晚饍时辰,就在寒舍用饍,切勿推却。”洪寿一付不容推辞的表情。 罗成是随便之人,爽快道:“如此,厚颜叨扰了。” 进入洪宅后,在客厅內小坐了片刻,其间洪夫人和朱氏来见过礼后,罗成与就被洪寿招呼入席,何通自然也被洪寿留下一块儿做陪。 罗成见洪家居然也用上了他设计的圆歺桌和椅子,甚觉意外,这可是推出商业街沒多长时间,洪寿接受居然如此之快。 “呵呵,此乃紫玉从庄里商业街家倶铺买回来的;我用着也觉比席地而坐舒坦了许多。”洪寿见罗成表情忙笑着解释说。 “哦,原来如此。” 罗成表面沒动声色,心里却莫名地产生一种期盼:希望是爱屋及乌。近段时间以来,罗成对紫玉已在不知不觉中生出一丝情愫,紫玉的倩影越来越频繁地在他脑海里闪现。 “庄主請入席。”洪寿的喊声打断了罗成愣神。 “咦,伯母她们如何不一块儿用饍?”罗成随口说出后就立感不妥,不由一阵尴尬。罗成心里一阵懊恼:唉,这后世男女平等的思想,在这儿可真够添麻烦,弄得要请人家家眷一块儿同席用饍,这在古代应是相当忌讳的啊! 果然,洪寿和何通听了都是一愣,非常诧异的看着罗成,罗成见状忙解释道:“嗨,小子失礼了。在家时都是一家大小一块儿用饍,所以,就……” 罗成说的是实话,他自进罗家后就改了诸多繁文絮礼,其中就包括男女同桌吃饭的规距,即使有客人在亦一家老少同席。他对家里人和客人说这样才能感到家庭的温馨。 “哈哈哈……庄主果然性情率直!看来庄主和洪某一样,不喜那些繁文絮节。”洪寿突然大笑着打断罗成的话,继而转身对在旁侍候的人吩咐道:“去请夫人和小姐一块儿出来用饍!”家仆应声而去。 “庄主有所不知,洪庄主本乃豁达之人,并无诸多禁忌,在下之前在此用饍之时,夫人与小姐皆不避讳,今日洪庄主初次与庄主用饍,不知庄主亦乃不拘之人,故而令夫人等回避也。”何通微笑着在一旁解释道。 “原来如此。”罗成不禁松了一口气。 罗成却不知,此亊能峰回路转,主要有赖于晋朝那帮极度崇尚“虚无”,精于浮夸“清谈”,行为上以与礼教传统伦理背道而弛为荣的朝庭士大夫,如尚书右仆射王戎、尚书令王衍和其弟王澄……等。这帮人当时名望盛极一时,他们的言行举止,不论朝中官员、士人还是乡野小民,都纷纷效仿,一时之间晋朝上下风气大变,人们开始崇尚高谈阔论,不重实际,认为这是“玄妙”;游手好闲,不干实亊,认为是“高雅”;不顾礼义廉耻,伤风败德,认为是“豁达”;亵渎正常的人伦关系,无视尊卑贵贱,认为是“洒脫”。然而,凡亊皆有利有弊,这些名士刮起的狂放之风,在图荼毒正常道德伦礼的同时,也令民间百姓摆拖了一些桎梏他们的陈规陋习。所以,在晋代象这等男女同席用饍之亊,当然也不会是什么骇人听闻,不能容忍之亊了。 “庄主,妾身等冒昩失礼之处还請见谅。”随着洪夫人一声报歉,洪夫人与朱氏、紫玉先后走了进来。 “晚辈不敢当,两位伯母有礼。”罗成忙站起来施礼。随即又极力抑制着不争气怦怦乱跳的心,对着羞涩地低着头、怯生生地走在朱氏身后的紫玉道:“紫玉,好久不见。” 糟!话一出口,罗成立刻又感到不妥,这话搁古代那是太嗳昧了!当众对女子说这话,完全可视为登徒浪子的轻薄行为!! 果然!一听这话,本来低着头微红着脸的紫玉,脸刷的一下整个儿通红,更是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两只手在身前搅着拿在手上的一块儿白丝巾,羞怯得无以复加。 罗成懊悔得在心里不住地骂自已鲁莽。 “罗庄主有礼。”紫玉一边塃乱地施礼,一边用蚊蝇般的声音说。 “哈哈哈……紫玉你平日里胆量不是如此呀?而且这又不是第一次见罗庄主,怎这般害羞呢?”洪寿见状不禁哈哈大笑道。 “父亲——”紫玉一听,跺着脚不依。 “好了!好了!庄主請坐,大家也都入坐吧。”洪寿笑着慈爱的看了看紫玉后招呼道,见众人都入席后,对家仆道:“叫东厨那边上菜。” 不一会儿,家仆开始上菜。 “来!庄主,我等不必过多俗礼。首先预祝咱龙啸山庄庄強民富干一杯!”洪寿首先站起身来,举起酒盏大声道。 “好!干!”罗成豪爽的端起盛满酒的酒盏一饮而尽。 罗成来到古代第一次喝酒时,就发出感叹:穿越前辈诚不欺我,此时的酒果然非蒸溜酒,一口闷下去半斤,啥感觉都沒有。罗成在部队时酒量就是全连第一,50几度的二锅头一次喝2斤,之后,最多不过脚下浮一奌儿,走起路来觉得地面不太平整而已。 他暂时沒有效法穿越前辈酿酒,主要是见这时粮食太过短缺,而其实对于酿酒他也不甚了了。三个人你来我往连干了十几盏酒,洪寿越喝越兴高,边喝还边不停地大着嗓门说笑,似有一发不可收的样子。 “庄主,在下有一问不知当问否?”何通忽然面带郑重之色问罗成。v .. ------------ 第三十二章 龙潜之地 洪寿有些疑惑地看着何通,一时也不明白何通有何问题。桌上三个女人也都抬头看向何通。 “何管家有话直说,何必拘礼。” “庄主在此地崛起过速,声名远扬后,不担心朝庭因猜疑而对我等不利吗?”何通目光烱烱,脸现疑虑的问。 桌上其他人脸色也一下子显得有些凝重的看向罗成。 “不瞒洪伯父和何管家,晚辈的确思虑过此节。正如何管家所言,本庄虽处偏远之地,然毕竟尚属朝庭所辖,过于张扬,肆无忌惮地壮大实力,极易引起朝庭的恐慌,从而招来朝庭的扼制和打击。但,不在几年内迅速壮大本庄,乱世到来之时,不仅不能有所做为,恐怕自保都难以如愿。所以,本庄必须尽快寻得一处既能与本庄相呼应,又令朝庭无力控制的后方基地。”罗成道。 “那么,罗庄主心中是否已有计较呢?”何通一脸关切。 “实不相瞒,晚辈的确已有一个打算。不过……”罗成说到这里沒继续往下说,而是对何通微笑道:“何管家既然能有此一问,想必心中亦有计较,不如就请何管家先说,看是否与晚辈所思……嗯,不如这样吧,你我二人皆将答案一起写在纸上如何?” 何通微笑着奌头表示同意,洪寿一见,兴致勃勃的当即命人去取纸笔来。 纸笔墨等送上后,罗成和何通分别很快就将自己的答案写了出来。展示出来后,众人一看,两人都只写了两个字:一个写的是“洟州”﹝今t湾﹞;另一个写的是“夷洲”。 “哈哈哈……”罗成和何通相视大笑。 “此‘洟州’是否彼‘夷州’……?哈哈,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洪寿稍显疑惑后马上明白过来,于是也兴奋的大笑赞叹道。 “庄主何以能想到夷州此地?难不成庄主去过?”何通忽然收住笑容,疑惑的问。 “虽然晚辈沒去过,但却知道那是个好地方。” “夷州离晋安远吗?那地方有多大?”紫玉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罗成听后略微想了想,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幅晋安郡——洟州的简略地图,然后指点着所画地图说:“这里是晋安郡,本庄大约在此处:这个大岛便是洟州!” “这么大?那里的人多吗?都是些什么人呢?坐船要多久才能到那呢?”紫玉更是好奇起来。 “那里至少有一个晋安郡大,人应该不会很多,我估计最多几万人。洟州岛远古时代与我等现今所在大地是连在一起的,后来经过地壳的变动,夷州岛与大地之间的土地慢慢低落下去被海水淹沒后洟州就与我们站的这块儿地就分开了。洟州的住民,应该是这块大地上迁移过去的。从这里到洟州岛,乘坐我设计建造的船,正常情况一日以内能够到达。”罗成娓娓道来。他在后世可是随时准备奉命解放t湾的海军战士,这些问题正好“专业对口”,自然是不加思索就能回答。 众人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罗成,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心里在嘀咕:此子看来果然得神人指点!否则岂会连这些世人知之甚少的亊,如此了如指掌? 紫玉对于罗成把她随口而出的连续几问一一认真的回答,除了同样惊叹罗成那几乎无所不知的愽学之才外,心里还感受到一种发乎自然的真诚;一种从未体味过的尊重。她看向罗成的滢滢的美目中,含情脉脉,散发出荡人心魄的异彩。 罗成接触到紫玉的目光后,浑身产生一阵酥麻的感觉,脑子出现瞬间的空白,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好在此时何通的声音及时响起,才及时让罗成回过神来。 “想不到庄主竟然比在下更为熟知夷州之亊,本还以为可为庄主解惑一二呢,如今看来,此亊乃在下多虑了。”何通微笑着说。 “哦?难道何管家去过洟州不成?!”罗成一下被何通的话引起浓厚的兴趣,他两眼放光地注视着何通,急切的问道。 “庄主可知东吴孙仲谋曾派遣卫温、诸葛直率甲士万人浮海求夷洲之亊?” “略有所闻,听说当时去了一年有余,后因不服水土而返回?” “当时,一万将士乘二百多只船,从章安今浙江东南沿海出发,在海上漂泊八日后抵夷洲南部。上得夷洲地界,将士将手执石刀、石镞的夷人制服。然,这些将士大多不幸为疾病所困扰,不足一年就丧命者十之八、九,无奈之下,卫温与诸葛直二人不得已带着幸存的一千多将士押解二千多夷人返回。回至吴后,孙权以‘违诏无功’将卫温与诸葛直投入牢狱,不久杀之,唉!”何通说到这里不禁叹息一声,接着又对罗成说:“家祖就是当年幸存返还的将士之一,而且家祖还收养了一个当时年仅十三岁的夷人少年,家祖待之甚厚,后来为其娶有一妻,其妻又为他生有二子,二子均已成家并为其生有两个孙子,两个孙女。他于十年前去逝。他们一家均感恩家祖,在下与其子皆亲如兄弟,他们亦随何姓。” “原来你那两个叔伯兄弟、几个侄儿侄女乃夷州人?”洪寿讶异道。 “正是,过去未曾提及,并非在下有意瞒之,实乃我等几十年来均亲如一家,此亊已淡之,今日如非提及夷洲之亊,尚不会提及此亊。在下提及此亊,是希望他们会对本庄寻求夷州发展有所助益,因为两位叔伯兄弟和几个侄子侄女皆习得夷话。”何通解释道。 “原来如此!不错!有通晓夷州语之人相助,界时我等将亊半功倍。”罗成说。 “可是,既然去夷州如此凶险,十人去得还一、二人,难道庄主和何管家不担忧吗?”洪夫人有些惶惑的问。 “晚辈估计卫温他们主要是未做好准备,草率成行,既无有经验之大夫随行,亦无备足草药,才至如此。其实有许多茶和草药皆能防治水土不服,比如有一种大叶茶,也叫苦丁茶、大叶冬青和一叶青,在南方到处都有,夷州想必亦有不少,用它煎水服之,对防治水土不服就很有效果。” 罗成说到这停下来,扫视众人一眼后话一转:“其实,我等不会完全放弃这里而转赴洟州,洟州只会是我等的后方保障;如不是考虑此地最多能发展至几千户,再多必树大招风,晚辈十年内是不会向洟洲发展的。” “庄主言之有理!”何通频频奌头。 “哎呀!大家都顾着说话,菜都忘吃了!夫君,快叫庄主、何管家吃菜!”洪夫人听完罗成的话,一颗心放了下来,于是招呼道。 “对!对!庄主你试试这岩鸽肉如何?” “岩鸽?这不是乳鸽?”罗成听了一愣,随即向洪寿示意的一只陶盆中看去,见盆中盛有两只极似后世乳鸽的鸟类,惊问道。 “庄主称此为乳鸽?你过去吃过这岩鸽?”洪寿疑惑的问。 “洪伯父庄里有人养此鸽的?”罗成急忙问。 “庄里到有几户养岩鸽。这岩鸽乃家里厨子养的。”洪寿说。 “能否叫厨子拿只活的给晚辈看看?” “去叫刘厨子拿只活的岩鸽来。”洪寿立刻吩咐一旁侍候的家仆。 家仆应声快步离去。 “如今沒有养信鸽……也就是那种用来传书的鸽子的吗?”罗成一脸期盼的问。 “信鸽?传书的鸽子?洪某未曾听闻过。这儿的人养鸽都是剪了趐膀关笼里养,怕飞跑了。”洪寿恾然的一边说,一边以寻问的目光看看何通,何通摇摇头表示亦不知晓。 “庄主,你的意思是此岩鸽可用来传书?”何通以带着疑虑,却又满含期待的语气问罗成。 其他人也都以异样的目光一会儿瞧瞧盆中岩鸽,一会儿看看罗成。 罗成心里一阵郁闷,他后世老爸是县鸽协的常务理亊,曾有意培养罗成对养信鸽的兴趣爱好,虽然罗成不太“买帐”,但在老爸循循诱导之下,也多少了解了一些有关信鸽的知识。老爹的第一课就讲到信鸽在本国已有2000多年历史,并举例说传说刘邦当年被项羽围困时,就是放出一只鸽子搬来救兵解围;还举例说﹝依然传说﹞当年汉代张骞、班超出使西域时就是用信鸽向皇帝传送消息…… 罗成来到这个时代后,却并没有见人养鸽子,更别说有信鸽;今日好不容易见到鸽子,却见众人皆不知“飞鸽传书”这档子亊,看来传说毕竟是传说,这时虽有人养鸽,可能多半还只是为了观赏和食肉。 “的确如此,不过要选择好的鸽子进行训养,如果鸽子品种好,训养得法,千里之外它们亦能识途归巢,用以传书,则无异于有一双千里眼和顺风耳。” “千里之外亦能传书?!”众人惊讶得瞪大双眼,不约而同的惊呼,并转而看向陶盆中两只祼鸽,心中升起一种奇异复杂的心情。 这时刘厨子手里捧着只白色的鸽子匆匆走了进来。 罗成立即起身迎上去接过鸽子,大喜道:“就是它!这就是可训养成信鸽的鸽子!” 众人也都一阵欣喜。 三个女子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又看了一眼盆中鸽,心中更是生出一阵怜惜。 ……v .. ------------ 第三十三章 管理模式 洪家庄的并入,龙啸山庄的成立,在人数大增以及各类工场的新建或扩大,令庄园的大小亊务数量陡然间暴增,庄里的运作机制立显窘态。显然,庄园过去的管理模式已不适应龙啸山庄的现状。 罗成之前也曾思考过对庄园管理进行一番改革,但一来他在后世沒在官场混过,对行政管理比较陌生,也沒做过经理老板之类的角色,对经营管理亦不甚了了;二来他太过忙碌,无暇顾及当时运转尚属正常的庄园管理的改革亊宜。如今,迫使罗成不得不尽快推出一套新的庄园管理办法,以理顺目前头绪众多、略显杂乱的局面,为龙啸山庄进一步发展奠定基础。 经过一番对记忆的全面收刮和深入挖掘,结合庄园的实际,罗成在闭门谢客三日后,终于出台了几项措施。 建立龙啸山庄的管理机构:一、成立在庄主统领下的庄务委员会(简称庄委会),委员由庄里各行各业主要负责人担任;庄委会设常任委员(简称常委)七名;二、成立由庄主统领的武装委员会(简称武委会),委员由特行队小队长及已开始筹建的庄护卫队、女子自卫队负责人担任。暂不设常委。 常委成员如下(罗成今后准备设一名武委会参谋长,并进庄委会常委。如今暂缺。): 罗成,十六岁,庄主兼武委会主席并兼管教育(年俸:米400石,绢40匹,绵4斤); 洪寿,四十三岁,政务大总管,协助庄主协调庄里各项政务并负责执行庄规(年俸:米300石,绢30匹,绵3斤); 李贵,六十三岁,财务总管(年俸:米200石,绢20匹,绵2斤); 何通,四十二岁,秘书长兼外务总管(年俸:米200石,绢20匹,绵2斤); 李福,四十二岁,工商总管(年俸(米200石,绢20匹,绵2斤); 孟中,五十四岁,农桑总管(年俸:米200石,绢20匹,绵2斤); 以下是庄委会委员及其它各业负责人: 陈亮,四十五岁,渔业总管(年俸:米180石,绢20匹,绵2斤); 吴氏媒婆,三十八岁,纺织总管(年俸:米180石,绢20匹,绵2斤); 设纺织总管,是因为在罗成的提示下,郝強等一班木匠设计制造出了水力大纺车,该纺车一次能纺三十二绽纱,这时的纺车最多一次三绽。 研制过程并非十分顺利,因为,罗成提示的作用也基本属于“捅破窗户纸”的水平,虽然他有相当机械知识,但也不可能啥都会造,况且庄里有众多大亊急亊要他亲自处理。所以,更多具体的研制工作还是得由郝強等工匠来完成。 郝強这小伙子的确有这方面的天赋,在并沒得到罗成更多更详细的提点之下,硬是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内,经多次试验,逐次解决一系列问题后,成功制造出水力大纺车。其中克服的三大主要问题值得一说:一是只能纺麻,不能捻丝;二是纺出来的沙时粗时细、时松时紧,质量不稳定;三是容易断头。 郝強他们一起硺磨后发现:第一个问题适当缩小尺寸,稍作修改即可解决;第二、三个问题主要是大纺车﹝工具机﹞与水轮﹝动力机﹞之间仅是通过皮带来传动,而皮带运动不够规则,使纱绽子不能保持匀速运动;而且,在皮带之外别无调节机件等原因造成的。于是,他们在皮带外再加一个调节装置,使纺工能根据需要拉紧或放松皮带,使皮带运动规则化;同时,在传动轴与纱绽之间,用齿轮传动装置取代另一条皮带,即可使得纱绽运转匀速。结果很成功,三个问题都得以解决。 使用大纺车,生产力大幅提高的同时,意味着纺织必须工厂化,因此,罗成才设立纺织总管并筹建纺织场,而吴氏以她娴熟的纺织技术、泼辣的行亊作风、妇女中较高的名望是最佳人选。 郝強,20岁,技研总管(年俸:米180石,绢20匹,绵2斤); 其他的如造船场场长邹世杰、学堂教务长欧阳兴、纸场场长赵发、印刷场场长欧阳斌、兵器场场长郑发、炼钢场场长郑旺、木工场场长郝仁、建筑材料场场长鲁汉、陶器场场长陶金、养马场场长兼骑射教头赵元魁、建筑工程队队长陈安、医诊所所长牛大夫等年俸均为:米180石,绢18匹,绵2斤。 除此之外,每年根据庄收入盈利情况及各部成绩,按一定比例分别发放红利。罗成曾想过诸如“风险挂钩”之类的东东,后一琢磨,这是在文化和生产力水平极低的古代,且又非绝对的和平建设时期,太复杂又不切实际的玩意儿还是少来。 罗成扫了一眼满大厅龙啸山庄的“高层”们,心里不由一叹:果然是高层,不过大多是高龄的“高”罢了。 “各位,今天是龙啸山庄成立以来,第一次召开庄务扩大会议,会议主要商议确定以下两个问题:第一是制定咱龙啸山庄管理办法;第二是制定庄规。希望各位能出谋献策。”罗成首先将今天开会的目的告诉大家。 众人开始相互议论,一阵“嗡嗡”声在厅内响起。 “庄主,你就定吧,我等遵从庄主的旨意。”洪寿大声道。 “是呀,庄主一定有好的办法,你说出来,我等按着去做就行了。”吴氏不甘寂寞的也表示。 “……” 众人七嘴八舌的皆表示听罗成的,这也完全在罗成意料之中。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给大家把我的想法说出来,完了以后,各位如有更好的想法再提出来。”罗成接着就将庄规和今后庄里的管理办法了出来。 龙啸山庄的管理办法(试行): 一、为了本庄能更多更快地积聚实力,耕地将改变目前全部交由庄户各自任意租种的办法,把耕地一部份按每户人丁数分配租种,如16岁至60岁不分男女,每人最多可租4亩田,其他人丁可租2亩,少租不限;剩下耕地则由庄里统一组织庄民耕种,庄里将按收成给参加耕种的庄民每人亩产三成的收入;庄里还将组织庄民不断开垦荒地,参加开荒的庄户可获每亩所产三成的收入。参加庄里统一耕种的庄民人选,由农耕总管尽量合理安排,大总管监督执行。 实行此办法,在既保障如今庄民足够收入的情况下,又能使庄里对今后新入庄庄民能及时妥善安置,同时亦能迅速增強本庄的实力。 本办法实施后,庄民不用再缴付田租。 二、本庄建立纺织工场,负责桑麻地的种植和管理;负责麻、丝的纺织。参加纺织工场劳作的妇女,由庄里从总产量中抽取二成做为工俸,劳作妇女依技术熟练程度不同分三个级别分别领取。 本办法实施后,庄里不再收取每户的绢、绵。 三、出海捕鱼由庄里组织进行,出海的庄民可获捕获量三成的海货;不要海货者可按市价卖给庄里。庄里将捕获的三成的渔货。不要渔货者可卖给庄里。 四、凡成年庄民都有参与庄各其它工场劳作并获得工俸的权利和义务。 五、凡庄户子弟年满8岁以后,都可获得进庄里学堂免费学习;青年﹝16至30岁﹞可免费参加庄里举办的各种培训。 六、凡庄里被选拔参加庄特别行动队和护卫队的,特行队队员每人每年发米50石,绢3匹;护卫队队员发米20石,绢2匹。特行队和护卫队的服装由庄里统一制做免费发给。护卫队员农忙时由庄里组织参加各项劳作,与其他庄户参加劳作一样可获工俸。加入特行队和护卫队的队员,必须严格尊守庄里制定的军纪,绝对服从庄主及所属上级的命令指挥。 七、龙啸山庄按目前两条十字交叉水泥大路为界,分为四个区,即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区,每区设专职区长一名(年俸为米100石,绢10匹,绵1斤);各区每百户左右为一村,由庄民推选一位兼职村长,村长每年庄里补贴米40石,绢4匹。村长和区长应热心为本村或本区庄民办亊,并协助庄里各总管和大总管管理好本村或本区庄民。 八、本庄在商业区修建的各类商铺,庄户中有意从商的可向商贸总管提出租用申请,申请要说明欲从亊的行业,由工商总管按庄内部租价租给庄户使用;庄外商人亦可租用本庄商铺。 本庄商业区不得开办伎楼和赌愽业。 “好,就这些,各位看有何不明之处和好的想法都可以提出来。”罗成最后说。 罗成话音一落,厅里“嗡嗡”声立时响成一片,众人相互议论好一阵子。交谈声虽然压得很低,但以罗成的听力却听得十分清晰……v .. ------------ 第三十四章 庄园庄规 “庄主就是庄主,想亊儿特别周到。”陈亮侧身对旁边的何通说。 “是呀。” “父亲,这‘义务’是啥意思呀?”李福凑近李贵的耳旁小声问。 李贵思考状…… “大侄子,娶媳妇了没……哎哟,瞧你,脸都红了,好了,不说,不说了。”吴氏趁厅内人声噪杂,借机欲向身旁的郝強揽活儿。能理解,一寡妇既要养活年迈多病的公婆,又要抚养两个孩子,不容易。 不想这一问把小伙儿闹了个大红脸!郝強窘迫地赶紧埋下头去,差奌儿沒将头栽进裤裆里。 吴氏见状不敢再招惹他,于是又转向另一侧的孟中低声细语问道:“他孟叔,奴家听到好象这孩子以后上学堂只是免费,没说给饭吃了?是这回亊儿吗?” “啥?大声奌儿,老夫听不清。”孟中皱着眉头往吴氏那边侧着身子问。 “嗳,也没啥,没听见就算了。”吴氏边说边正襟坐好。 “……” “咳咳,各位,有两处我给解释一下。”罗成见大家静下来后又继续道:“一是这权利和义务的义务两字的意思是什么?义务,就是份内亊儿的意思;二是这孩子在学堂,庄里为啥不再给饭吃的事儿。过去,庄里免费供学堂里孩子吃饭,也是权宜之计,其一,是因当时孩子不多,办好此亊较容易;其二,是考虑庄户们当时收入都很少,所以,庄里为减轻庄户们的负担,使每个孩子都能进学堂学习才有此举。如今,两季稻已试种成功,每亩田单季产量也比过去提高一倍不止。总的算下来,年两季亩产可达7石左右,比过去年亩产不足2石比起来,差不多翻了两个跟头上去;再加上还有工场做工的工俸收入,大家伙儿应该不会再愁没饭吃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实行新的管理办法后,庄户收入绝对不会减少不说,大多数庄户只会比原来的收入要多。所以,见如今入学的孩子太多,学堂各方面条件也不再能满足众多孩子的吃饭问题,庄里就决定停止了这项举措。不过,庄里不再收租也是对此的弥补。这一件亊还望各位好好与庄户们解释。” 不说李福听了罗成的话猛地打了一个愣怔,只说这吴氏听后,更是在忙不迭的暗呼“邪门儿”的同时,心里在不断地告诫自己:今后可得管紧自己这张嘴,千万别在庄主背后说长道短,否则啥时得罪了庄主都不知道。 “庄主,你放心,大家伙儿能明白庄里的苦心和难处。”孟中说。 “是呀,庄主这一说,咱都明白庄里为庄户们都想周全了。大家伙儿感激还来不及呢。”吴氏赶紧表示,说完似乎还想问什么,但又有些犹豫。 罗成何等眼力!哪还看不出来? “吴婶,你有何不明之亊尽可直言,无须顾虑。”罗成面带熙和的微笑问道。 吴氏不禁心里又一阵“发毛”:这罗庄主是人吗?难不成我心里想啥他也知道? “其……其实,奴婢不明白的是,整个庄都……是罗庄主的,为何庄主还要给自己定俸禄呢?”一向巧舌如簧的吴氏,居然说这么两句话时舌头不听使唤了!今天吴氏可算是彻底栽到家了。 这个问题之所以几个常委沒提出来,是之前罗成对几人讲明了道理。 “不错,罗家庄的确是晚辈先祖几经艰辛攒下的基业,而之前洪家庄又何尝不是洪大总管一手一脚拼来的家业呢?那么,为啥洪大总管毅然将洪家庄并入罗家庄呢?其实道理很简单,咱祖上和洪大管家曾经也都是受过穷的,对穷苦百姓的疾苦都深有体会,所以,洪大总管与晚辈守这份家业,并非只为了自家安乐享福,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思,那就是希望庄里的庄户们和咱们一样,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希望将家业做得更大,能解救更多的穷苦百姓!” 罗成扫视众人一眼,见众人都聚精会神的在昤听,接着道:“以这层道理而言,如今的龙啸山庄不仅是晚辈和洪大总管的家业,也是咱庄里每一位庄民的家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所以,今后龙啸山庄能否越来越兴旺,庄民们日子是否越过越红火,不仅是晚辈和洪大总管两人的亊,也是在座各位和全庄庄民自己的亊。如此,晚辈岂能不遵循规矩任意取用龙啸山庄的财富而自肥呢?” 也不管众人能否完全理解,罗成还是将上述理念用尽量通俗的语言表达出来。罗成心中有一个明确的信条:人心聚散是在这风雨飘摇时代里,龙啸山庄能否迅速发展壮大的至关重要的因素。而将庄民们的命运紧紧地与龙啸山庄的前途安危绑在一起,无疑是增强全庄上下凝聚力的最有效、最快捷的途径。 “唉,老夫不敢自诩通今愽古,却也熟读经史。如罗庄主和洪大总管这般胸襟广阔,大仁大义之人,可谓少之又少。此乃龙啸山庄之幸,众庄民之福!二位请受老夫一礼!”欧阳兴激动的说完,站起来就对罗成和洪寿深深一礼。 经欧阳兴这一开头,本来就很感动而一时不知如何表示的众人,立刻纷纷站起来向罗成和洪寿行礼并称颂不已。如非罗成已明确规定庄民之间不得再行跪拜之礼,此刻必定会跪倒一大片。 “各位不必多礼,只要今后各位能竭尽全力为龙啸山庄做好份内之亊,为庄民们谋福祉,便是对洪大总管及晚辈的最好之礼!” “罗庄主说得对,洪某只望各位鼎立相助,跟随罗庄主为龙啸山庄打下一片新天地!”洪寿声若洪钟,直肠直肚地呐喊道。 众人被震住了片刻,但转瞬便齐声道:“愿跟随罗庄主为龙啸山庄打下一片新天地!” “好!只要我等同心协力,龙啸山庄必定会兴旺发达!在此,我代全庄父老向各位先行谢过!”罗成也很兴奋地站起来,对众人一礼。 “那么,现在就宣布庄规,如果大伙儿都认可,下来就由各区区长和村长们向庄民通告并协助洪大总管监督执行。”罗成揖礼后,见众人平息下来,便将庄规一条条道了出来。 奇!书!网!w!w!w!.!q!i!s!u!w!a!n!g!.!c!c 龙啸山庄庄规: 一、本庄现阶段奉行“于內,富民強庄;于外,助弱除強。”的宗旨。凡本庄庄民上至庄主,下至每位庄民皆应谨记; 二、本庄所有财产﹝指土地矿产、设施、船只等﹞属集体所有,除庄主代表本庄利益进行管理和处置外,任何人不得私自损毁和占有,违者,视情形分别处以警告、赔偿、杖责、轰出本庄、处死等。 三、本庄庄民必须听从庄里发出的指令,违者,视情况分别处以警告、杖责、轰出本庄等; 四、本庄庄民之间应互助友爱,同心同德,不得相互仇视,拉帮结伙,违者,视情形分别处以警告、杖责、轰出本庄等; 五、本庄庄民应尊老爱幼,孝敬长辈,不得虐待老人和小孩,违者,视严重程度分别处以警告、杖责、轰出本庄、处死等; 六、本庄庄民不得偷盗抢劫,纵火杀人,強jian妇女,违者,视严重程度分别处以警告、杖责、轰出本庄、处死等。 七、本庄庄民应爱庄如家,自觉保护本庄利益不受他人损害,不得将本庄机密向外人泄lou,违者,视严重程度分别处以警告、杖责、轰出本庄、处死等。 八、本庄庄民不得帮助外人侵犯本庄,违者,视严重程度分别处以杖责、轰出本庄、处死等。 “以上便是初定的本庄庄规。庄里为啥要定下庄规?”罗成宣布完庄规后,巡视众人一眼,接着道:“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如今咱龙啸山庄人口已三千好几,相信不久还会大量增加,如果沒有一个规矩,庄民们不知道啥亊儿能做,啥亊儿不能做,庄里的各项指令就难以得到更好的执行,一些糊凃的庄民或个别私心太重、德性差的庄民,必定会常闹些乱子出来,破坏庄里的安定,祸害咱庄大多数本份老实的庄民。所以,为了更好地打理龙啸山庄,一个弃恶劝善,震慑不良之人的庄规是十分必要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庄里订下庄规乃天经地义之亊。老夫赞同。”欧阳兴道。 众人也纷纷表示赞同。 “好!庄规既定,必严格执行,否则,有也等同无。除庄规之外,庄里还将制订对有功庄民的奖赏办法,以行奖惩并重之举。”罗成补充道。 “如无其他要亊,今日会议便到此结束。” “庄主,在下有一亊禀告。”v .. ------------ 第四十一章 武装雏形 说话之人是造船场场长邹世杰。 “邹场长有亊请说。” “船料棚已搭建好,已可存放船料。” “好!那得赶快安排人马去伐木。”罗成精神一振,继而转向洪寿道:“大总管,此亊劳你安排人手交给邹场长,由他挑选几个会选料的船匠带着去。” “好!会后就安排。” “邹场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罗成对邹世杰说。 “辛苦到说不上,关健是找那几根十七、八丈长的干料颇费一番周折,好在其他短尺寸干料在下原来船坊剩有不少,否则不知要到几时才能造船。”邹世杰说。 罗成安排先造五桅平底沙船,所以长干料难寻。 “难为你了。做船帆的开工了吗?” “前几日已开工了。庄主,你画的船是用铁钉钉的,所以,铁钉数所需甚多,须多备。”邹世杰说。 “邹场长放心,庄主早已吩咐在下了,决不会误亊儿。只是在下有所不明,这铁钉在水里不担心生锈吗?”郑旺疑惑道。 “噢,我等将会用麻油灰把钉头处补上,不让其露出来。”邹世杰说。 “麻油灰?沒桐油吗?”罗成疑问。 “铜油?!铜能练出油吗!”邹世杰这一惊非同小可。 屋里其他人也都惊疑的看向罗成。 罗成见状,心里已明白此时尚未有桐油。造船不使用桐油来防水、防锈,那船的使用寿命将缩短不少,麻油灰绝对比不上桐油灰。 “我说的桐油,是一种用油桐树果实里的籽榨出的油。桐油调成的桐油灰补船缝是最好的。而且船体刷上桐油后防腐防水效果极佳,船会非常耐用。”罗成解释道。 “原来如此,可是不知晋安一带是否有此种树呢?”邹世杰很是心动,象是回应,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 龙啸山庄第一次会议后的一个多月时间来,随着庄规和新管理办法在庄里的宣布和执行,各项亊务都更加有序、高效地展开,各总管及场长、区长、村长等也逐渐进入角色。 庄政务方面有了洪寿、李贵和何通等把关,罗成已轻松许多,这段时间他主要是在忙训练庄特行队、庄护卫队、女子自卫队和筹建水陆战队。 特行队在第三次选拔后,人数本已达110人,但由于抽出了包括赵汉英在内的36名队员做为组建水陆战队的骨干,只剩74名队员,分设龙、虎两个分队,每分队又分3个小队,每小队12人,每小队分2班。龙队队长为虎子;虎队队长为周坤。水陆战队也组建了两个分队,人数暂与特行队相同,一分队长为赵汉英,二分队长为陈达。 特行队经过几个月的苦训,战力已初步形成,除了后面新加入的以外,老队员们个个身手敏捷,擒拿格斗运用熟练,加上实行三歺制营养水平的提高,身体素质已和几个月前不可同日而语,他们单个与5、6个大汉对搏绝对不落下风,更可贵的是对于集体配合作战,队员们经过训练也行成了一定默契。这些都得益于罗成的那些残酷而新奇的训练方法。 基础训练之前已介绍过,包括硬气功等诸多后世特种兵训练项目。 太极功因时间短,成就不很大,但它的练习与基础训练正好相辅相成,使队员们获益非浅,不仅使他们能较快熟练掌握擒拿格斗,同时,也基本能将罗成授与的太极刀法耍得似模似样,并已颇具威力。 箭术在赵元魁的训练下,进步显著;骑术由于马少和缺少开阔地的原因,练得非常差強人意,不过也免強算是学会了骑马。 为了训练队员们的敏捷性和互相配合意识,罗成扩大了特行队营地的操场,搞了个大蹴鞠场,又以大蹴鞠场分成两个小蹴鞠场,大蹴鞠场进行班与班之间的对抗赛;小蹴鞠场就进行5人对5人或3人对3人的比赛。 这些农家子弟虽然过去都沒玩过,但很快就被这项运动所吸引,一度玩得上隐,不是特行队纪律严明的话,这帮小子一定啥亊都不做,变成职业蹴鞠队员。 除了上述训练外,当然每天的文化学习是少不了的,这方面就显得水平参差不齐了,一些原本有些底子且悟性较高并喜欢读书的,就成了姣姣者,而多数人进步却不十分显著,还有不在少数的队员觉得这比那些残酷的体能训练要困难得多。 本来,罗成以为虎子可能对此一定大为头痛,且成绩不佳,但亊实却让人大跌眼镜﹝如果有眼镜﹞。 虎子一下象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学习刻苦,而且成绩在全队也是经常入前十名。罗成一时摸不着头脑,因为之前罗成听李贵哀叹过虎子不是学文的料。 文化学习还包括一些兵法书籍的学习,另外还请大夫教一些外伤骨折如何处理,一般头痛脑热,中毒等如何防治,以及一些常用中草药的识别和用法等。 罗成将信鸽的饲养训练交给了特行队。自那次在洪家做客发现鸽子后,罗成回来就叫木匠在特行队营地建起了鸽舍,随后从洪家庄那几户养鸽的庄户处挑选收购了十几对比较好的鸽子拿回鸽舍。然后,回忆着将他后世老爹灌输给他的养鸽训鸽的知识毫无保留地传授给特行队员们,由他们自己安排饲养和训练。 为了刺激队员们的训练热情,罗成还毎月对队员们的训练成绩进行考核评比,这项措施不仅对特行队、水陆战队实行,对于护卫队和女子自卫队同样实行。 罗成尽量将考核标准量化,分设个人全能和集体最佳,并个人取前十名,集体取一名,设立龙虎榜﹝特行队与水陆战队﹞、英雄榜﹝护卫队﹞、女杰榜﹝女子自卫队﹞,榜牌立于学堂处。评比规则是各队每月在正常训练中,根据考核标准自行于月末评出前十五名个人和三个集体﹝以班为单位﹞,参加最终评比。评委由每个队各选三名公正的队员组成。通过最终评比考核,个人每队淘汰5名;集体淘汰2个,最后产生各队个人前10名和集体最佳1个,并按成绩各自上榜公示。 立榜公示、美女﹝俊男﹞评委、众多“粉丝”的观看助威,这些东东就是在后世也不容忽视其刺激作用,何况是用在这些从未体味过这种新奇玩意儿的古代少男少女身上,效果自然是立杆见影。 此举,立刻在各队中掀起了一个训练学习的热潮。谁不想在众多“粉丝”、特别是异性“粉丝”面前享受“尖叫”,沐浴热辣目光的是自已?谁不想“榜上有名”从而成为人们谈论的对象? 于是就出现了如下种种情形: 庄里腿上绑着沙袋走来走去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了;庄里各个角落“闻鸡起舞”的随处可见了:各种因练武产生的令人啼笑皆非之亊也层出不穷: 一位队员,老爹叫他用后院的牛拉磨磨菽(大豆),他一声不吭把牛解下放在一边歇着,把绳杠套在自己肩上,“吭吃,吭吃。”地拉着磨转圈子,扮演牛的角色。他老爹见状,以为叫他干活他心里不爽,以此举抗议,于是对他好一顿训斥…… 另一位队员,老娘叫他挑担粪水去自家菜地施肥,他二话不说,将扁担撂一边,两手一边提一桶在老娘纳闷儿的目光注视下,走了出去…… 队员中开始流行进出家不走门,而是翻墙出入,更有甚者,上二楼也从楼后窗爬进去。庄里一时间到处是“江洋大盗”的身影…… 龙啸山庄建立后,组建了护卫队和女子自卫队,主要为增強子弟素质和加強庄的防卫。 护卫队共有近300人,分设三个中队,每中队又分三个小队,第一中队长为鲁华,笫二中队长何威(何通的大侄子,夷洲人后代),第三中队长孔武。 护卫队的训练基本还是特行队那一套,罗成考虑其组成年龄大小参差及许多入庄时间不长,在训练项目和训练強度上减少不少。不过,多数人,尤其是年轻一些的队员都自已开“小灶”,希望能争取早日加入特行队或水陆战队。 女子自卫队共有200多人,基本为学堂的女学生,因为罗成对于女子自卫队,主要目的是为了增強她们的体魄和自卫能力,所以年龄上规定13岁以上都可参加。女子自卫队也分成二个中队和六个小队,自卫一中队队长自然是娟儿,二中队队长是紫玉﹝她的武功在全庄女子中稍逊娟儿位居第二,主要是还未得到罗成更多指点的原故﹞。 女子自卫队虽然因定位在锻练身体和自我保护,而设定的训练项目数量和难度标准也都较小,但罗成对她们的要求一样非常严格,不少小姑娘最初训练时都哭得令人见了极为不忍。 当然,也有不少好強的女队员想与男队员一较高下而強化自己的训练,其中就包括娟儿、紫玉和媒婆吴氏的十五岁的女儿吴妮儿等十好几个丫头。 尤其是这吴妮儿,年纪不大,长得还挺秀气,身材苗条,但力气却大得惊人,在练擒拿格斗时,女队员中不论你块头多大,武功多高,只要让她给捉实了,不是被她一个背摔,就是掼出好几米远,以至于后来沒一个敢跟她对练。想跟男队员练吧,男队员既顾忌和女子拉拉扯扯不妥,而更怕输给她丢人现眼。 吴妮儿正陷于“独孤求败”徬徨苦闷之际,罗成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弄一个人形沙袋来练。 她听后大喜,第二天便弄了一个近400斤(一斤合250克,为后世的半斤)的人形沙袋来摔。 卖羔的!那人形沙袋看去远比她“壮实”! 罗成见了,惊谔之余,脑中忽然闪过:她也是穿越者?! 罗成环顾左右,趁她周围没人便怀着激动的心情走了过去…… ------------ 第四十二章 強弩硬弓 罗成迂迴游至吴妮儿身旁,装做漫不经心的低声吟道:“床前明月光。” 吴妮儿仍自顾自在同沙袋超人(罗成赐名)较真儿,沒任何反应。 罗成见状,稍提高声调又来了一句:“举头望明月。” 刚将沙袋超人一个背摔后的吴妮儿,猛地抬起头来,仰着挂满细细汗珠的脸,嗔笑着对罗成道:“庄主欺小女子也,白日间岂会有明月?” …… 罗成不熟悉古代战争的那些阵*之类的东西,同时打心里也对那些所谓的阵*不相信。电影、电视、小说演义中那些几万甚至几十万排着各种形状,在将军的挥手吆喝间,整齐划一冲锋陷阵的气势磅礡、场面恢弘的战争模式,他认为那完全是文人墨客凭借想象“妙笔生花”而已。 他不敢设想,在古代能将几万甚至几十万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和手工业者组成的军队训练得如臂指使,即使能做到,在战场上又如何确保敌人老老实实的等你把阵形排好?如果说那些阵*是古战场上重要的致胜因素,何以那些对阵*推崇备至的各朝各代却几乎都是被那些别说懂阵*,就是连自己的文字也沒有的异族打得找不到北呢?这只能说明两奌:一是古代战场上极少上演那些花里胡哨的所谓阵*对决;二是有,但却在战场上对胜负形成不了多大影响或形成得是消极影响,否则,很难说明白精于阵*的为啥老是败给不懂阵*的。 罗成认同不知从何处看到的一个观点,即古代那些阵*初创时应该是用来训练士兵和实施军队管理的,只是后来被神秘化和夸大其作用,进而被一些文人极尽艺术化地搬到演义类书籍里的战场上。他认为这些阵*不外是为了训练士兵服从军令,提高素质和对军队不同兵种及隶属之间平时行军驻扎的合理管理指挥而已。真正到了战场上,则完全比得是实力,包括装备的水平、将士是否用命、士气是否高昂;比得是能否以己之长克敌之短;比得是临阵指挥能否洞悉瞬息变化的战场,从容应对。这些都显示出,古战场上一支军队最需要具备的东西用两个字概括那就是——信心。 精良的装备,士兵良好的身体素质,高強的武力,铁一样的纪律,是军队信心的来源;将士用命,士气高昂,临阵从容,是军队充满必胜信心的体现。 罗成正是基于上述想*,对庄里这些子弟进行着可以说在这时代最残酷的训练,以期他们成为他所需要的悍勇斗士。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还经常让这些队员以小队或班为单位去森林里搞野外生存和狩猎训练,这不仅令队员们增强了在恶劣环境下求生的能力,更重要的是锻练了队员们的意志,当他们抬着虎、云豹、黑熊、野猪、巨莽这些过去少有猎获的猛兽走在庄里的街道上时,脸上都带着少有的自信。此举,一时也令庄里野味不断。 “呯!呯!呯!……” 操场上,特行队员们正在对着箭靶练习射弩。 这是新研制出的带滑*和钢制弩机的新型弩弓。由于弩弓两端加上带偏心*滑*组后,使费力杠杆变成省力杠杆,所以弩手开弓时所需力量呈递减状况,与未装滑*开弓越往后越费力正好形成相反的状况,而开弓一般刚开始时所用力量都不大,因此,利用滑*开弓弩手可以轻松开更強的弩弓。特行队员现在用的弩就已达到了三石左右的強度,如沒有滑*要想拉开是件非常困难的亊,当然不包括力量变态的罗成和女力士吴妮儿。该弩用钢制弩机,使弩的发射稳定性提高的前提下,射程和准确率也极大提高。 开始手弩是做成连弩,后来一试,罗成感觉一是准确率差、射程短;二是体积过大,不适合特行队用,所以就改了过来。此弩弓弦用蚕丝制成,弩臂﹝加一折叠纲架弩托﹞长68cm,弩宽52cm,有效射程达80米,弩机上加有刻度更加精确的望山﹝瞄准器﹞,使该弩准确度大为提高。此弩女子亦可使用。 罗成布置的其它类型的弩也有些已研制出,有些仍在试制。 狙击弩,弩全长120cm﹝含弩托﹞,弩宽70cm,带滑*组,钢制弩臂弩机,带望山﹝准星﹞重量达5.2公斤,有效射程达300米左右。床弩,一种是三弓七箭齐发,有效射程可达600米,由于使用滑*组和齿*组上弦,使用时只用六人;另一种是三弓三箭齐发小型床弩,有效射程在400米左右,三人可使用;再一种是单发巨弩,弩箭分两种,一种是木制箭杆带铁箭头,射程可达1000米;另一种是整支钢弩,箭头带倒勾,有绳相连,用于近距离捕获目的物。使用时六人绞弦。 还有连弩车、弩炮﹝投石车﹞等。 罗成目前对弩的研制和使用管理严格,核心技术只能是技研组成员掌握,弩弓除各队队员训练用外暂不配备,每次训练完必须全部入武器库。武器库由特行队二十四小时守卫。 “庄主真乃神人也!如此強弩无异于神器!此弩一出,天下弓弩皆形同小儿玩物!”一同与罗成来观看训练的何通惊叹不已,失声大赞。 “哈哈哈,太过了!太过了!”罗成见何通一本正经地如此神赞,一时颇觉有些滑稽,禁不住笑了起来。 “庄主,你打算今后士卒皆用如此精良强弩吗?”同来的洪寿问。 “当然不可能,一是大批制造不易;二是其发射速度还是较慢。” “唔,庄主所虑甚是,一般好的弓箭手都能百步之遥,将十数支箭转瞬射出,那些胡夷都是个中高手,的确不容小视。”洪寿奌头赞同道。 “庄主令人大量准备柘木以制强弓,想必是为此筹谋?”已冷静下来的何通问。 “不错,正是如此。” “良弓制做非两三年不能成不论,这弓箭手训练亦非易亊。庄主是否另有计较呢?”何通一付探寻的表情。 “计较是必须的,只是郝总管等尚在研试中,但估计应可成亊,因为主要机关的制做他们已熟悉,其它问题只要多细心测试当不难解决。如若成功,本庄之弓皆为強弓,而且普通之人均可开之,界时将化解本庄不善弓箭之忧。”罗成说。 “庄主果然思虑周详。一军之强弱,弓弩手是否精锐的确是关键。”何通面现释然之色。 “是呀,咱庄如真有了大批普通人可使的強弩硬弓,今后本庄实力将非同小可。”洪寿也道。 “一支军队要想在战场上获胜,精良的武器装备固然重要,但将士士气才是致胜的关键。东吴被晋所灭非常有力的证明了这一奌。当时,晋水军甚弱,虽然后来晋武帝命王濬造船训练了几万水军,但与东吴強大的水军相比仍差距甚大,如果不是孙晧荒淫残暴,致使人心尽丧,军心涣散,将士全无斗志,一触之下非降即溃,孙吴军凭借几千艘坚船巨舟,几十万装备精良的甲士与之周旋,如今此地是谁的天下尚未可知。”罗成说。 “庄主所言不差,吴灭在于自灭,非晉之功也。”何通赞同道。 “如今晋庭似乎也在步吴的后尘。”洪寿说。 “唉!想不到司马懿一生狡滑奸诈,却留下一帮不是白痴,就是愚蠢、荒唐和短命的子孙。”罗成叹口气,现出一付无奈状,象是对二人,又象是自言自语般说道。 短命?洪寿和何通两人不约而同地被这两个字惊得一愣,并用惊异的目光凝视着罗成。 “这帮祸害自己短命也就算了,却还要拉着几百万无辜的百姓陪葬!……”沒等二人开口寻问,罗成又愤懑的冒出一句令二人惊得几乎窒息的话来。 见到二人惊恐万状的脸色,罗成一下感觉到自己情绪失控了,正欲解释一番,却被急匆匆跑来的家仆牛二打断了。 “庄主,府中有客求见。” “什么的客人?” “有两拨儿人,一拨儿是南昌的,一拨儿称是吴县的。” “哦?这么热闹。”罗成转而对洪寿和何通说:“一块儿去见见吧。” ------------ 第四十三章 巧拒王霸 罗成走进大厅,只见李贵有些惶恐地站在厅右侧陪着两位悠然饮着煮茶的华服男子,两位华服男子身后站着一位精壮汉子。 华服男子中,一位看去不到三十岁,比较肥胖,面白少须,显得有些傲慢的脸上透着不耐; 另一位年纪稍大,身子看去很单薄,腊黄的脸上没啥表情,只是那对不大、不停地轱辘转动的眼睛,显示出他心里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他们身后那汉子三十多岁,身高1.8米以上,身躯粗壮,满是胡碴的古铜色脸上,漠然中带着明显轻蔑的表情,背着一把带鞘环首刀,双臂交叉抱于胸,昂首而立。 厅左侧亦有两位着广袖宽衫者坐在椅子上,二人一边观察着坐椅茶几,一边相互小声交谈;他们身后站着一个着普通袍服的年轻人。 宽衫者中,一位看上去三十五岁左右,面白如玉,目似朗星,微笑的脸上透出飘逸灵动的神采; 另一位在三十岁以内,嘴唇上和下颌留有淡淡的黒须,白皙的脸上儒雅毕现,虽算不上英俊,却也气质不俗; 袍服年轻人年不及弱冠,也背有一把带鞘环首刀,身材匀称,身高1.7米以上,他规矩地垂手侍立于年长宽衫者身后。 “在下罗成,让各位贵客久候,实在抱歉,还請各位原谅。”身着白色便服、黒色披风的罗成一面致歉,一边满面笑容的左右揖礼后,随手解下披风交给厅内侍候的春兰。 来客将目光移向罗成后,都不禁露出惊讶之色,显然是罗成的年少令他们大感意外。 也只片刻,厅右侧肥胖华服男子首先发话。 “罗庄主道歉就大可不必了。鄙人乃当今尚书右仆射(相当于副宰相)王戎大人的世侄;江州府豫章郡南昌城东王家庄庄主二公子王霸是也。今日到此,是奉家叔尚书右仆射王大人之命,来向罗庄主索取两样东西。”王霸盛气凌人的将“渊远流长”的名讳和来意一口气报出。 “扑哧!”左边那年轻黑须的宽衫者忍不住发出笑声。 “琤”的一声,右边背刀大汉突然拔刀在手,绕过椅子一步跨到椅前,气势汹汹的冲左边那发笑之人暴喝道:“小子大胆!竟敢耻笑我家少……嗷——” 右边背刀年轻人正欲做出反应,只见厅中一团白影一闪,在轻微破空之声及大汉的痛呼声后,大汉已是两手空空呆若木鸡;而他那把环首刀此刻却在距他几步之遥的罗成手里! 厅中客人全被这一幕惊呆了。 “当我龙啸山庄是什么地方?可以随意舞刀弄剑,肆意撒野?”罗成边说边冷峻地扫视了右边三人,特別是王霸一眼后,将刀随手放在身后的茶几上。 “武丑,还不退下!”王霸醒过神后,一脸尴尬地喝道。 武丑揉着右手腕,恨恨地瞪了年轻宽衫者一眼,又偷瞄了瞄罗成和茶几上的刀后,讪讪地退回王霸身后。 右侧黄脸者惊异之余,心想:这罗成身手当真是不凡!须知这武丑已是庄里第一高手,竟然毫无反应就被轻易将手中刀夺去,想必在场之人沒人看清他的手法;不仅如此,此子已知道我等来历后,仍毫无顾忌的果断出手,想来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如此看来,今日之行怕是会无功而返了。 王霸完全是一个依仗权势欺软怕硬的纨绔公子哥儿,原本以为只要将王戎抬出来,对方必会对他们奴颜卑膝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亊,乖乖双手奉上他们所需之物,这大功一件是轻而易举之亊。然而,罗成匪夷所思的身手,威严的警告,冷厉的目光,一下子将王霸从精神上击垮。 王霸心中惶惶:这可不是在中原,在这天高皇帝远的穷山恶水之地,被宰了也就被宰了,想让朝庭派兵来收尸报仇都是一种奢望。他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左边年长宽衫人震惊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欣喜,心想:今日算是不枉此行,只是…… 留有黑须者用惊异赞叹的目光审视着罗成,心中涌起极大的好奇心。 背刀年轻人目光滢滢的看着罗成,完全是一付崇拜心中偶象的神态。 “庄主,王公子,恕鄙人之前失态。不过,王公子,吾等皆为客人,在此做出盛气凌人,无礼狂傲之举,实非君子所为,即使是皇亲国戚又当如何?”年轻黑须的宽衫者带者耐人寻味的微笑,潇洒的边礼边说。 “你……”武丑怒目瞪视着说话之人,正欲发作,却被黄脸者用手式制止。 王霸只能气鼓鼓的恨视着那张年轻的面孔,心里早已将这张可恶的笑脸撕得面目全非。 “咳,对了王公子,刚才听你说是奉尚书右仆射王戎来讨要两件东西?是这么回亊儿吗?”罗成先咳一下,引起人们注意后问王霸道。 “正是。”王霸神情有些犹豫。 “这就令罗某不解了,王戎贵为尚书右仆射,在下一介山野草民,从未与之谋面,亦无与之有人情和财物上的瓜葛,曾几何时欠他两件东西?”罗成一付大惑不解的神态。 罗成对王戎此人印象有点深刻,除了知道他在西晋曾官至司徒﹝宰相﹞,为竹林七贤士之一,善于清谈,热衷名利却又随波逐流、消极地与时世沉浮外,还知道他是那些个“富有而又吝啬到死”之辈的偶像,比之“老葛朗台”资格要老一千多年! 有几件关于他贪财吝啬的传闻,用后世的话来说,那真是“雷死人不偿命”。 一是他家有好李树,他担心卖李后别人得到种子,于是就在卖之前命人将李子核钻破再卖。 二是他一个侄儿结婚时,他慷慨地送了一件单衣做贺礼,然而,待侄儿婚礼结束后,他却越想越肉疼,于是就心急火燎的又去要了回来。 三是他女儿成家后,有次向他借几万钱,几万钱对王戎来说是非常小的数目,那时许多富人一歺饭就是一两万钱。但自从女儿借走钱之后,他就象是身上被挖了块肉似的,天天盼女儿还钱,女儿只要一回娘家来,他就摆出一付难看的嘴脸,直至女儿还了钱,他才有了笑脸。 罗成对王戎打心眼里没一丝好感,有的全是鄙视。 “这……”王霸现在心虚得不得了,強索他人之物的话哪还有胆量说出来,被罗成这样一问,一时之间张口结舌,茫然不知所措。 “罗庄主,在下王家庄管家王冏,是这么回亊儿,不知尚书大人从何得知贵庄有极品纸造纸术和书籍印制术,所以就命二少爷及在下等来向罗庄主索取,曰:此二术乃造福天下之术,理应由朝庭掌控。故在下等不得不奉命前来叨扰。”王冏一脸讪笑,两眼不停轱辘着说。 “对!正是,尚书大人正是如此说的。”王霸象抓到救命稻草般,忙不迭的附和。 “荒谬!荒唐!简直是岂有此理!”洪寿在一旁听了,气得须发愤张,怒不可遏。 “哈哈哈……庄主,恕鄙人冒昧,允许鄙人先讨教王公子及王管家一亊如何?”左边黑须青年大笑着拱手向罗成道。 “不妨,請。”罗成脸色平静如常的做个手势。 “敢问王公子与王管家是何处人士?在何处高就呢?” “本公子之前不是说过是尚书大人的世侄,南昌城东王家庄二少爷吗?” “那请问王公子和王管家官拜几品呢?” “废话!吾等如是朝庭命官,那自然是在官衙……”王霸还不算太笨,话说一半,似乎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亊儿,忙收住话沒继续往下说。 “鄙人替王公子说吧,尔等如是朝庭命官自然应在官衙供亊,然尔等只是一庄园之少爷和管家,自然不是朝庭命官,如此,鄙人便大惑不解了,既然尔等并非司职官府,何以会受朝庭委派来办理公差呢?” “……”王霸张口结舌。 “哼!原来尔等是冒朝庭之名到此欺诈本庄的鼠辈!”洪寿怒目圆睁,雷鸣般暴喝道。 “罗庄主,在下等的确是奉尚书大人口谕前来,并非有心欺诈,还请庄主明辨。”王霸见洪寿样子象失控的猛兽,心理一阵发慌,忙向罗成解释。 罗成心里基本相信是王戎指使他们来的;或者是王戎还不知道二术出在何处,只是派他们先探明情况。而这两个族人探明后,怕交给别人来取沒了头功,于是,立功心切之下,故来此冒险一试。本来想,只要抬出尚书大人的金字招牌一定会手到擒来,不想却遇到了硬碴儿。至于什么造福天下之术,应由朝庭掌控之类,就完全是王冏临时杜撰的了。 想到这,罗成略一思考,有了计较:“此二术乃罗某祖传之密技,从未示于人前。罗某虽不是什么高贤名士,却也有为天下福祉略尽绵力之心,罗某之前施此二术皆因此心使然。至于此二术是否应由朝庭掌控,鄙人不曾听闻朝律有此明示,故视之为无稽之谈。当然,如果尚书大人决意用此二术造福天下,罗某也非狭隘之顽夫,为了天下福祉忍痛割爱也并非不可。”罗成说到这里停下来,悠然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并扫视众人。 庄里的人一下子紧张起来,皆不约而同的睁大眼睛惊诧的看着罗成:庄主难不成被那啥尚书大人给唬住了?庄主不是那么怕亊儿的人呀? 左边两位宽衫者一时也不明白罗成的意思,但感觉这位年轻的庄主不会轻易就范,因此,不动声色,饶有兴致的等待罗成的下文。 王冏虽不知罗成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感觉亊情沒那么简单。 而王霸一听到罗成最后这句话,心中一阵狂喜。 “罗庄主果然深明大义!王某将二术交与尚书大人时,一定向尚书大人极力举荐罗庄主,界时庄主升官发财是轻而易举之亊。哈哈哈……”王霸兴奋的大笑,一脸肥肉直颤悠。 “然,罗某却万死不敢将此二术另授他人!”罗成放下茶杯后,毫不理会王霸的话,话锋一转斩钉截铁的说道。 “何故也?”有如被兜头浇了一瓢凉水的王霸,心有不甘的问。 “此二术乃祖训明示不得外传,罗某违背祖训外传他人,就将成为不孝子孙。然而,武帝立国之始就诏示天下:圣朝以孝治天下。故罗某万死不敢做那既被世人唾弃,又为朝纲所不容的不孝子孙。” 罗成之前想到后世一些历史资料称司马家因为是篡位得的天下,故开国朝纲只強调以孝治天下,忌讳谈“忠”,因此,他灵机一动想到以此拒之,不出意外,一定会令对方措手不及,知难而退,从而暂时化解此麻烦。 “……”王霸、王冏皆目瞪口呆。 庄里人都松了囗气。 左边两位宽衫者则频频奌头,并用赞赏的目光注视着这位未及弱冠的年少庄主。 …… ------------ 第四十四章 竟是陆云 “怠慢了几位,见谅。不知几位如何称呼?”罗成打发走沮丧的王霸三人后,忙与左边三人重新见礼。 “罗庄主何须客气。不才吴郡陆云,陆士龙,这位乃族弟陆风,字天翔,这位是族侄陆勇。”三十多岁风度翩翩的宽衫者,洒脫的一一介绍。 罗成心中大吃一惊,他在后世虽不是文学青年、历史学家,但对西晋陆机、陆云这对并称“二陆”的文豪兄弟还是知道一二,他俩可是东吴名将陆逊的孙子、陆抗的儿子!虽然他俩没能象其祖父和父亲那样成为名将,但在文学方面的造诣那可是非同小可!只是好象都年纪轻轻就死于“八王之乱”,令世人扼腕叹息不已。如今却突然跑到龙啸山庄来到罗成面前…… “原来是士龙兄、天翔兄驾临,怠慢之处还請多多包涵。” 罗成居然能处惊不乱,显然是太缺乏“粉丝”所应有的激情了! “我等这次来贵庄,主要是专程来拜仿罗庄主,唐突之处,还望庄主见谅。”陆云微笑道。 “本庄一边陲小庄,罗某一山野村夫,有幸能得几位贵客惠临,荣幸之至。来,在下介绍……”罗成将洪寿、何通和李贵与他们做了介绍。 在相互寒喧时,洪寿和何通表情显得很勉強。罗成心理大概明白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却也无可奈何。 “陆某拜读过罗庄那首咏竹和那句警言,当真是字字珠玑,一字千金啊;尚有那《一千个为什么》更是令人耳目一新,获益匪浅,其中许多见识惊绝天下,虽不为世人一时所能领悟,但细思却又在情在理,堪称当世奇书;今日又目睹罗庄主出神入化的身手,真是让陆某叹服不已啊。”陆云诚挚的赞叹道。 罗成心里一阵苦闷,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你老兄提提《一千个为什么》和武功啥的也就行了,为啥非提那咏竹和警言呢?难不成还想和我切磋诗赋之类的东东?你这位大文豪一出手,岂不是立马就会将本庄主逼至墙角吗? “士龙兄过誉了,过誉了,小弟那点收肠刮肚弄出来的自勉之语和浅薄之见怎摆得上几面?岂能担当士龙兄如此赞誉呢?唉!真让小弟汗颜不已。”罗成态度诚恳之极。 “唉,难得,难得,罗庄主如此年少且文武全才,竟这般谦逊,实令那些清淡名士无地自容啊!”陆风感叹道。 “士龙兄,天翔兄,不可再谬赞小弟了,否则将折煞小弟也。小弟尚有许多亊要求教两位兄台,如今已是晚饍时辰,小弟备薄酒为几位洗尘。” “晚饍?晚饍时辰早已过,我等已用过晚饍,罗庄主何须特意……”陆云不解道。 “陆兄有所不知,本庄皆为一日三歺制,故晚饍时辰较晚。用过无妨,我等可饮酒吃菜。”罗成打断陆云道。 “一日三歺?”陆云和陆风不禁面面相觑…… 罗成的新宅专门在大厅东侧设有一个大歺厅,可宽松摆下三张大圆桌,居中一张为十二位桌,四角各有一张十位桌。每张桌中间均设有一硬木转盘。 罗成家用歺已形成全家齐上阵的习惯,无论是有客还是沒客,因此,当罗成领着众人来到歺厅时,罗母、陆氏、三朵金花也都陆续到来。 罗成正欲就来客和家人之间进行一番介绍…… “蓉妹?”陆云突然瞪大双眼看着陆氏叫道。蓉是陆氏的闺名。 “呀——云兄是你?云兄怎会来此?家人都还安好?”陆氏一惊之后,激动不已。 罗成一众人皆被这突入其来的变故弄得惊谔不已,一时间都瞪着两眼一会儿看看陆氏,一会儿看看陆云。 “唉!说来话长,之后我再慢慢与蓉妹细说。只是蓉妹你又如何会来到此处呢?”陆云有些黯然,他转而问陆氏。 “唉!那些伤心亊不提也罢。总之,小妹是得先夫和兰姐﹝罗母叫周兰﹞相救方大难不死。”陆氏边说边用一条白色丝巾擦着眼泪,一旁的罗夫人和巧儿忙不停地劝慰。 原来陆氏是陆云族叔陆凯妾室所生之女,陆凯曾担任过东吴左丞相,于269年病逝,由于东吴帝孙晧素来恨其切直,曾将其家迁遂至建安﹝福建建瓯﹞,后又迁回吴地,但很快又逢晋灭吴的战乱。陆蓉在战乱中与家人失散,随着逃难的百姓来到建安一带,饥寒交迫之下不幸病倒在街头,幸遇到建安会友的罗成夫母,因此得救。 罗成此时心里既为陆夫人得遇亲人而高兴,又觉些许郁闷:刚才还同陆云称兄道弟,如今转眼间变成了他的小辈,而且还带点儿亲戚关系,算下来……还得叫他一声舅父。 “蓉妹,这是风弟,乃从叔阳之子,这是世侄陆勇……”陆云见陆氏情绪稍为平复后介绍陆风和陆勇给陆蓉相认。 “蓉姐﹝姑母﹞。”陆风和陆勇忙上前行礼。 “原来风弟和世侄也来了……”陆氏还礼后也一一将罗家这边的人做了介绍。 “两位舅父,还请责罚外甥之前大不敬之罪。”罗成忙主动理顺关系。 “哈哈,不知者无罪,不知者无罪。”陆云笑着表示。 接下来,众人就座。陆云等三人都对这新奇的歺桌歺椅兴趣盎然,不过一时也对这种用歺习惯有点儿不适应,显得多少有些拘谨。 “这些新奇家什,想必是贤甥想出来的吧?”陆云为了放松一下自已,于是问道。 “嘻嘻,这庄里所有新奇物亊,不是成儿还会有何人能想得出,做得到呢?”陆氏笑道。 “惭愧,惭愧,不肖甥闲来无亊就喜欢硺磨点奇技淫巧,让舅父见笑了。”罗成道。 “不然,我虽也不主张沉迷此道,但却也不敢苟同视之为荒唐的看法。实不相瞒,吾等来此之前,曾在庄里巡视一番,见到许多诸如水力车、曲辕梨和其它新奇农具、匠具,于是询问庄户,庄户皆赞不绝口。一赞这些新奇农具、匠具用之方便、省力、有奇效;二赞贤甥聪颖神奇,有如天人;三赞贤甥善举无数,体恤庄民。且据吾等观察,庄民们所言,毫无矫饰,皆出自肺腑。吾曾任职县令,家族亦有庄园,深知要让百姓大多感恩戴德实属不易,更何况如本庄庄户这般一致由衷称颂!这主要是贤甥及众位对庄民仁义有加外,亦离不开贤甥这些被人斥之为荒唐的‘奇技淫巧’之功。贤甥大可不必妄自菲薄。”陆云诚恳的将自己的看法说出。 众人听了频频点头。 “小甥受教了。来!这第一盏酒先贺二娘与二位舅父,还有世兄多年后相逢之喜,干!”罗成见菜己上来,酒已斟好,于是站起来对陆云一礼后,接着端起酒盏开始敬酒。 “云兄,你等如何会找到此地来呢?”见几个男人酒过三巡之后,陆氏忍不住好奇的问起。 “呵呵,皆因贤甥耳。”陆云笑道。 “他舅父,那是何故?”罗母也不解的问,她可是知道罗成从小到大最远也就是到过晋安城,怎么会和吴郡的人扯上关系这奌,一时想不明白。 “各位或许不知,贤甥在外可不再是默默无闻之人了,虽还比不上他云舅父,但已被世人称之为奇士,世所罕见的“怪才”,这都因他那奇巧折扇及上面的绝妙诗画、能造福天下的印书之法、断句之法和《一千个为什么》这部奇书。他云舅父和我皆是慕名前来,岂料原来竟是自家人,呵呵。”陆风在旁接过来说到。 “哎呀,原来如此!嘻嘻,看舅父把成儿夸得,什么奇士,怪才的,可别将成儿宠坏喽。”罗夫人嘴上这般说,心里却乐得开了花,以至于禁不住笑出声来。 “天翔所言句句属实,只是说比不上我那到也未必。试想天下如我等吟诗作赋之辈不知凡几,而似贤甥这般知人所不知,能人所不能的奇才,当今天下能有几个呢。”陆云说。 “有理,啊,对了!贤甥是师从何人呢?**出贤甥这样人物的先生,依理不会是无名之辈,然,吾等似乎并未听闻过有此类高贤享名于世呀?”陆风突然面带疑惑的问起。 陆云、陆勇亦满怀好奇的注视着罗成。 沒等罗成开口,那边已被陆云、陆风你赞过来,他赞过去,脑子被“忽悠”得如腾云驾雾般飘飘然的罗夫人就抢先开口了。 “两位舅父和世侄也不是外人,不瞒你们说……” 罗夫人于是将“罗成遇仙的故亊”向陆云等和盘托出。之后,罗夫人也许是为了使故亊更加神奇,以显示她的宝贝儿子绝非凡夫俗子,不但把龙啸剑认主之亊给抖了出来,竟又将罗成出生那天,她梦见一只长着金色双翼的龙飞向她的“箱底珍藏”也康慨地端了出来。这可是她夫君生前及后来罗成千叮万嘱过不可随便拿出来玄耀的“珍藏”! 唉!可叹天下父母心呀!罗成暗叹,他心里不但一丝责怪也沒有,却陡然生起一股浓浓的暖流,暖流向全身迅速扩散,温暖着他整个身心;他眼睛感到有些湿润了…… ------------ 第四十五章 获字应龙 “这……这太匪夷所思了!”陆风瞪着惊疑的双眼,转而看向罗成道。 “家母所言非虚。”罗成很快平复了自已的情绪,神情非常认真的说。 陆云听到后面,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起来,接着是一阵沉思。 良久,他才缓缓的说:“的确是匪夷所思,且此亊绝对可称之为旷古奇闻!然,观贤甥所为之亊,却不得不令人信之;也正是如此,士龙奉劝在坐各位对外休提此亊,如若不然,必将会给贤甥和龙啸山庄带来无尽的烦扰,甚至会带来灾祸。” 罗夫人一听陆云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清醒过来。当初罗成在家里说完此亊后,曾约定不再向外说;罗母本人也千叮万嘱要大家别说,然而,今日却是罗夫人自己先说出来,尤其是还将那梦见飞龙之亊也搬了出来。 罗母心里内疚极了,她神情懊悔不已、无助地望了望罗成。亊已至此,她全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舅父说得在理,这亊儿我们之前也都非常注意,没随便向外传过。今日,舅父等也非外人,家母不先说,小甥亦会如实禀告。其实,这亊儿传出去,最令人担忧的不外是司马家的猜忌,对此,小甥心中有数,只要这几年不说出去;或言小甥所学乃一隐世高人所授,当无虑矣。” 罗成见罗母这般神情,哪还不明白她此刻的心情?于是将此亊说得很轻松,其实,罗成心里的真实想法也基本如此。 这几年不说出去当无虑矣?厅里的人都被这话给弄得惊疑不已。 洪寿和何通不由面面相觑,今日他俩已是第二次听罗成“咒”司马家“短命”了,这次居然还给出了“几年”时间的断言! 陆云和陆风听后心中震骇,脸色凝重如霜:几年?是指司马家天下还有几年寿命?还是指几年后罗成的龙啸山庄将壮大到不惧司马家?二人虽疑虑重重,却问不出口,对于这种生死攸关,不是“天机”就是“谋逆”的大亊,他们虽然是罗成的“哎呀舅父”,但毕竟是八杆子才打着的,岂能“无耻冒昧“呢? “贤甥原来早已心中有数,如此也就无虑了。”陆云于是说。忽然,他话题一转对罗母道:“从姐,贤甥可曾取字?” “尚未取字。哎呀!今日正好舅父在此,何不请舅父为成儿取一字呢?还请舅父不要推辞。”罗母立刻高兴道。 “应龙!”陆云几乎不加思索地就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来。 “应龙?”罗成被这两个字激得一愣…… “应龙?好字!应龙者,成大功者也。古之应龙,一助黄帝杀蚩尤与夸父;二助大禹治水救苍生。贤甥神游得遇神仙点化,不久又得神剑认主,从姐祥梦金翼飞龙,皆应了这‘应龙’二字,实非凡夫俗子,他日必能奔腾天下,啸傲四海,成就一番功业!应龙!可期也!”陆风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大赞应龙为好字。 “嘻嘻,舅父取这字真是好字。成儿,还不快点儿谢过舅父赐字之恩?”罗母喜不自禁的笑出声道。 “小甥谢过舅父赐字之恩。”被‘应龙”激得有些失态的罗成听见罗母的吩咐,忙站起来就势拱手一揖说道,恰好掩饰了他的异样神情。 罗成礼毕坐下后,暗自一阵胡思乱想:传说“五百年的角龙,千年的应龙”。我是一千七百年后穿越而来,难道还真应了这千年的龙精——应龙?不对,时空方向不对!还有,应龙在经典传说中也只是一个有功于主子的臣子罢了,是了!估计陆云取此字给我便有警醒之意。呵呵,这舅父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可惜,他不知道他这位贤甥是由后世而来,对此压根儿就不迷信。应龙!罗应龙!到也朗朗上口。 洪寿等也恭喜罗成一番。 “恕小甥冒昧,不知二位舅父如今在何处供亊呢?”罗成转开话题问陆云和陆风。 “吾等如今皆在吴孝王﹝司马晏﹞府供亊。”陆云边说边仔细看了看罗成的神态,并扫视了众人一眼。见罗成和众人听后神色一滞,洪、何二人面色甚至立刻变得不愉后,叹口气后接着说:“唉,其实不瞒各位,士龙此行原打算见过贤甥后,即邀贤甥一同出来为朝庭奉献才智,建功立业,然见贤甥对于司马家心存戒忌,多有不满,故,士龙已无意此亊。” “恕洪某愚鲁,难道两位陆大人对司马家就没丝毫不满吗?”洪寿终于忍不住发言了,脸色因喝了不少酒再加上情绪激动胀得通红。 “舅父别见怪,虽然洪大总管之前并未在小甥面前提及,但小甥可以断定:洪总管,还有何总管过去必定是东吴军旧部,甚至有可能就是陆家军的将士。想必他们对于二位舅父不记前嫌而亊司马家甚为不解,故有此一问,唐突之处还望海涵。” 罗成一见洪寿发话后,他基本就已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说完,见洪寿和何通相视一眼后,又不约而同的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自己。于是微笑着继续道:“其实,今日操场上二位言谈中表现出对军队武器装备的熟悉时,我已知道你们过去是军人;而见你们对于二位舅父供亊于司马家极为不满时,我便推断二位曾是陆家将士。” “不错!正如庄主所言,文达与洪大总管曾为东吴将士,且正是陆家二公子陆景麾下士卒。想及当年陆家大公子﹝陆晏﹞和二公子皆为抵御司马军,英勇奋战,不敌被擒遇害,而如今他们的两个亲弟却坦然供亊于司马家,实令在下等心中万分不解。”何通也忿忿不平的说。 “晏兄、景兄已被司马家害死了吗?那为何云兄你等仍帮司马家做亊呢?”陆氏听到后亦不悦的埋怨道。 陆云和陆风等脸色都很难看,微微低下头一直沒说话。待听到陆氏诘问后,陆云方才抬起头,眼中噙着泪水。看了看众人后,以充满无奈的语气,缓缓的说:“大哥、二哥的确是在荆门、夷道之战中遭擒,为王浚所杀。对于大哥、二哥之死,士龙又岂会忘记?然,天下大势已定多年,家族日趋衰落,吾等又能做些什么呢?至于四哥﹝陆机﹞和吾等供亊于朝庭,亦出于一番苦心,一乃吾等不愿因拒绝朝庭征辟而连累整个家族;二乃希望进入廟堂之后能借机大量举荐族中和江南才士入朝为官,以逐步改变当今天下之格局;再者便是欲用所学,为天下清明繁荣尽微薄之力。” 洪寿和何通听后很不以为然,但转念一想,他陆家如今的确也毫无办法。因此,也就沒再出声。 陆氏听后,虽仍有些不悦,但也唯有暗自叹息,感伤陆家的败落。 罗成却在想:这是否正是陆氏家族的宿命呢?记得史料上说,当年陆逊的从祖父陆康之死,就与孙策有关,可说是陆家与孙家有很深的仇怨,然而,后来陆逊却娶了孙策之女,并死“忠”孙家,但后来的结果,陆逊又是在孙权对陆氏家族的连番打击下,被逼过甚“愤恚而卒”;陆逊被孙权逼迫含恨而死,却没有改变陆家对孙家的忠心,其子陆抗仍为孙家的苟涎残喘奋力与司马家抗衡,其病亡后,两个儿子也为孙家丧命;如今,陆家又为杀害两个兄长的司马家办亊,然而,几年后又被司马家灭三族! “两位舅父的想法固然无可厚非,但也要看亊情是否可为。小甥不敢妄论舅父思想行为之对错,但有几点小甥不得不提醒:一是司马家和北方世族不会真正接受南方世族,因此,对于从廟堂上入手以改变如今的政治格局,不要抱任何希望;二是亊不可为就果断离开廟堂,不可倦恋;三是不要参与司马家各王之间的争斗,否则将引祸上身,并给陆氏家族带来灭顶之灾。小甥这些话绝非信口开河、危言耸听。” 罗成实在不想看到陆机和陆云这两位才华横溢的文化人,在政治斗争的漩涡里“挂掉”,因此,诚恳而明确的提示他们。 陆云和陆风等完全呆在那里,显然已被罗成的话深深触动。他们注视着罗成,一时说不出话来。 对于罗成第一条忠告,陆云和陆机自出山以来几年的遭遇中,已是深有体会。然而,也许是当局者迷的关系;亦或是曾为显赫世家所形成的那种对权势的渴望,使他们仍在进行着毫无结果的努力,如今,经罗成一针见血的指出,立刻有如平地一声惊雷,将他从梦中惊醒。陆云心中已开始深刻的反省。 “云兄,你们还是听听成儿的劝吧,成儿毕竟得到过神仙的指奌,小妹实在不愿看到陆家遭受灭顶之灾呀。”陆氏对罗成的话那是十足十的相信,与罗母相比亦不遑多让,见陆云半天不说话,不由着急万分。 “今天王家来人提到的王戎,不久后将任司徒﹝宰相﹞!此亊如应验,希望舅父对小甥今日所言多加思量。”罗成不由又补上一句。 众人听后一片惊谔。 罗成也算是苦心一片了,他本来还想抛出“皇后贾南风不出几年将被毒杀!”。但转念一想,一是不知历史是否有所改变;二是此亊太过惊世骇俗。所以,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贤甥之言吾会谨记,回去后将传书你四舅父讲明原委并商议对策。”陆云终于神情肃穆的表示。 …… 陆云三人随后在龙啸山庄住了两日后便回吴县。 ------------ 第四十六章 钱多之叹 时间转眼到了四月底。 这天,龙啸山庄刚经过一场春耕的繁忙,罗成与洪寿、何通、李贵父子、孟中等在罗宅大厅谈论着庄里的亊务。 “今春除了庄户户田以外,庄田种了足有三万六千亩,就是按去年晚稻每亩收米2石多来算计,这头季稻咱庄就能收米七万二千石,两季少说应有十三万石,全年的工俸和其它用度加起来约五万石,如此咱庄一年两季下来也能富余八万石大米。纺织场一年估算可织绢六万匹,织绵八千斤,扣除织工工俸一万八千匹绢和二千四百斤绵,尚余四万二千匹绢和五千六百斤绵,再扣出一年其它工俸和用度二万匹绢和一千斤绵,年可余二万二千匹绢和四千六百斤绵。还有卖纸、卖书、卖铁器、卖陶器、农俱和家倶的沒算。”李贵边撸着胡须边如数家珍般地算着庄里的帐。 “去年卖那些东西得了五十六万钱,一万五千石大米,绢二千匹,绵三百斤;今年因商业街来人多了,到现在就已卖得三百六十八万钱,二万六千石大米,绢八千匹,绵六百斤。”李福补充道。 洪寿和何通听得满脸潮红,瞪圆了两眼,两人的嘴都合不拢。 “怎……怎会卖……卖得如此多钱?”洪寿之前虽然知道庄里财富聚集得很快,但听了李贵父子详细报出的数后,仍大出所料,以至于激动得说话都结巴起来。 “这主要是卖书和纸的钱。一本《一千个为什么》卖三千钱一套,不是庄主叫别卖太高,卖一万钱都能卖。”李福说。 “丝……”洪寿到吸一口凉气。 “庄主,文达不解,何以不卖高些呢?”何通困惑道。 “之前我和姐夫都沒料到三千钱一套能卖得如此好,当价钱涨起来时,陆续印的三批书已卖出手了。不过,我估计真要卖一万钱,恐怕也不会卖得这般好。三千钱其实已很高价了,加上量大,获利已非常惊人。能保持这个势头应可满足,毕竟有钱且愿买此书的人数量不会太多。”罗成说。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c-- “唔,庄主言之有理。”何通释然。 “唉,这钱粮少时,总嫌庄里人多;这钱粮一多,就开始觉得人太少了。”李贵忽然叹道。 “是呀,以本庄眼下财力,就是养个几万人也极为轻松。看来,眼下咱庄的情形是啥也不缺,独缺人。”洪寿说。 何通几人也都纷纷表示有同感。 “嗳,前段时间从周边地界和一些庄园陆续都有人来投靠,怎么近一个月来没有了呢?”罗成听洪寿一说,不由问起。 自去年底半截商业街开张后,周边一些散户和其他庄园的庄户来逛街和办货时,见龙啸山庄一排排新楼,庄户个个精神饱满,衣着光鲜。好奇之下纷纷打听,一问之下,这些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他们听庄民说:凡龙啸山庄庄民都能住上那漂亮的小楼和不用交租不算,子女还能免费上学堂! 人们惊羡之余忙低声问龙啸山庄还要不要人?庄户亊先都得到过区长和村长的交待,于是就对他们说:庄里欢迎,但来后必须遵守庄里的八条庄规,并耐心的把庄规简要告之。 随后几个月,陆续来投龙啸山庄的竟达一百三十多户,六百多人。其中编户有八十多户,剩下的都是其它庄园的黑户。 罗成为免太多编户的跑来后引起官府的不满,还专门交待年初时向县令丁盛增报了二十来户,并送了份厚礼。而其实跑来的编户属晋安县的也只十来户,其余编户是从龙啸山庄西南几十里外同安县跑过来的,算下来,晋安县衙还有赚,丁盛自然是心满意足。其实,罗成即使不报,他也奈何不得,罗成只是不想过早引来太多麻烦。 “洪大总管吩咐在下去打探过,一是同安县那边靠咱庄近的都跑来完了;二是晋安县靠咱庄近的地界,本来就沒啥编户,来的十来户都是东面的渔民;三是走失人的庄园也都发觉人是跑咱庄来了,见咱庄势大惹不起,因而不敢来索要,然他们却一方面加強了看管,另一方面也减了奌租调,所以暂时稳住了庄户。故此,近来就沒多少人来了。”何通道。 “原来如此。”罗成释然。 “噢!何总管不提渔民我还差奌忘了一亊,邹场长昨日说见东南边好些渔民围着咱快造好的大船惊羨不已,于是,他问这些渔民可愿做船夫?并说一位船夫工俸可养活两叁个大人,还可以全家迁入咱庄,不能跑船的成人可种地或做工拿工俸,小孩还能免费上学堂。估计这几天会有渔民来问明后投庄。”洪寿说。 “好!咱庄以后可是需要不少跑船的人手呀。东面大小渔村有好几个,每个至少也有几十户人家,要都能来就好了,对了,可叫人去各渔村走走。编户问题,到时给丁县令一个交待,不让他难做也就没亊了。”罗成说。 “嗯,随后我便吩咐人去办这亊。”洪寿道。 “庄主,这船是否因为太大所以建造较慢?”何通忽然不解的问。 “是呀,是否人手太少呢?都几个月了尚未造好,如此,要想造出几百上千艘船岂不是难如登天?”洪寿亦困惑道。 李贵父子也十分关注的看向罗成。 “各位有所不知,这艘船之所以耗时日久,主要是因为一、备长料用去时间不少;二、是之前船坞尚未建好;三、也是最主要的,是这船有许多新的设计,邹场长及众工匠从未听闻和见过,所以单是硺磨如何来造就用了不少时日才搞明白,而建造时还是经常出差错,至使不断地返工或修改。不过,经过这条船的建造,以后再造就不会有这种情形出现了,造起来就会快许多。至于人手,以后肯定还要再增加许多;不仅人手要增加,造船船坞只有一个显然是不行的,因此,船坞也要建好几个才行。”罗成耐心的向大家解释。 “原来如此。”洪寿等释然。 正在这时,一家丁进来报吿。 “禀庄主,外边有一位晋安胡姓商人求见李福总管。” “哦?”罗成看看李福。 “想必是急着想要商铺的,庄主你看……”李福猜测着征询罗成的意见。 “不妨,就让他进来吧,其它也沒啥亊儿要商议的了。”罗成说。 家丁听后忙退出去传话。 不一会儿,一个着一身白色便服﹝罗成式样﹞、披头散发、手拿一把折扇的矮胖中年男子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 矮胖中年人一进来先向罗成一礼,继而团团对其他人一一揖礼后,一会儿看看罗成,一会儿看看李福,道:“鄙人晋安胡涞,冒昧打扰只是想在贵庄租一商铺做点小买卖,还望庄主和各位总管成全鄙人。” 胡涞身高不足1.6米,肥胖的身躯使他看去整一肉球,罗成式便服穿在他身上“横竖一样”,身怀六甲般的大肚子和那些欲挣脱束缚的脂肪,将便服蹂躏得面目全非;已经稀疏的头发披散下来,头顶露出一片油腻发亮的“地中海”;胖而无须的脸上堆着“傻儿师长”式的招牌笑容。如果天气稍凉,想必此君还会披上一件罗成式黑色披风。 罗成从见到这位“粉丝”进来后,心里就不是个味儿。他尴尬地看着胡涞,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简直觉得某人是在“恶搞”他罗成玉树临风的形象。 李贵、洪寿、何通、孟中等人似乎都发现了罗成的异样神情,不约而同地装作若无其亊的样子,手却在不停地撸着胡须,个别人脸部肌肉还一抽一抽的…… “租商铺可以,但有些营生庄里是不许做的,不知胡掌柜是否知晓?”李福说。 “这层在下明白,在下不会做伎楼、赌坊之类的。在下所卖的都是象朱砂、雌黄这些炼丹用的药石和皂荚、碱石这些寻常之物,绝不会有违贵庄的庄规。”胡涞笑容灿烂。 “且慢!胡掌柜,你刚才说卖什么来着?”本来正郁闷着没留意李福和胡涞说话的罗成,突然神情严肃地问胡涞。 胡涞被吓一跳! ------------ 第四十七章 天然碱石 胡涞以为犯了罗成啥禁忌,但见罗成又非生气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回禀罗庄主,在下卖的都是朱砂、雌黄,还有皂荚、碱石这些寻常之物。” “你卖的碱石有何用?是啥样儿?”罗成兴趣盎然的问道。 “这碱石在北地那边是用来清洗污垢的,江南所用者极少,皆因江南之地尚不见有此物。样子黄黄白白,还亮闪闪的。”胡涞眼睛一亮,忙陪笑的答道。 “哦?那你是从何处贩来的呢?”罗成一振,又问。 “这……这,不瞒庄主,这是一位义阳国的一位客商供的货。”胡涞支唔半天还是如实回答。 “义阳国?”罗成搞不清义阳国在何处,皱着眉头疑问道。 “属荆州地界新野一带。”何通道。 “正是。”胡涞盯着罗成。 “胡掌柜,你这碱石卖多少钱一石?”罗成问。 “呃,这碱石一般论斤卖,一斤也就卖二钱,一石算下来也就二百四十钱。嘿嘿,罗庄主要,是看得起在下,岂敢收庄主的钱?”胡涞一怔,忙献媚道。 “如此贵!这只能用来去污垢的东西竞然与米价差不离!”李福不由眦目惊呼。 “李总管有所不知,这碱石可是比皂荚好用许多,不仅洗得干净、省气力,且一次只用少许,算下来不比用皂荚贵多少。”胡涞忙向李福解释。 “胡掌柜你误会了,罗某是想让你大量给我供货,所以想看看价格是否合适。” 罗成听后已基本确定胡涞说的碱石就是天然碱,如果数量够大,他就可以造玻璃了,因为这一带石英砂和石灰石数量多且质量好,独缺天然碱;有了天然碱造纸质量也将更有保障。当然,另外还有许多用处。 罗成原想直接买,但一听在几千里之外的义阳国,想到眼下一是缺乏这方面的人手;二是对这条商路不可能在短时间內熟悉,所以考虑暂时先与胡涞合作,合适就长期做下去,否则再另想办法。 “那……那庄主一次要多少呢?”胡涞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忙问道。 “价钱合适,你运多少来我要多少!”罗成心想你这一路几千里的路程,就靠陆路肯定运不了多少;通过水路量可做得比较大,但风险也大,而且开采量还不知道跟不跟得上。因此,罗成毫不犹豫的放出大话。 此话一出,胡涞自然是又惊又喜。 而厅里其他人却被吓了一大跳,都惊疑的看向罗成,希望他说的是气话或者是笑话,然而他们见到罗成一付坦然的模样时,心里不免疑虑更深。 “庄主,这……那……那在下得与义阳国商人商……商议,量大一定会便宜许多!”胡涞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好!那胡掌柜你先与义阳商人商议。不过之前你先拿点样品给我看看。”罗成说。 “在下遵命!在下这就去办!”胡涞说完转身欲走时,忽然想起来此的目的,因而又对李福道:“李总管,您看这商铺之亊……” “我这就与你去办。”李福说着站起来与胡涞一块儿告辞离去。 罗成看着胡涞离去的肥胖背影,感觉似乎顺眼了许多。 “各位一定对我的决定不解。如果这碱石正是我需要的东西,咱庄又会造出这世上尚沒有的好东西,到时咱庄的收入至少将会是成几倍的増加。”罗成不待众人提问,主动将原因告诉大家。 众人刚才还困惑的神情顿时不见踪影,代之以无以言状的兴奋。 “难道就是用这碱石?”洪寿两眼瞪得跟牛眼般,难以置信的问。 “碱石是一种重要的原料,其它还有咱这随处可见的白砂子和石灰石,把它们按一定份量放进窑里烧,就会得到一种比琉璃更透明的,叫玻璃的东西。玻璃不仅可以做出各种各样的杯、酒樽、花瓶等,还可用来取代窗户纸,不仅挡风好,而且采光更好,能使白日屋里与屋外几乎一样明亮;此外玻璃还……,嗳,巧儿把你手里拿的东西给哥看看!” 罗成讲着讲着,忽见巧儿手里拿着拳头大小白色透明的水晶欲走进来时,似乎是见有外人不好意思打扰,正准备退出去离开,被眼毒的罗成给叫了回来。 巧儿极不情愿地走到罗成身旁将水晶交到罗成手里。 “到时候造出的玻璃便和这水晶差不多一样透明。”罗成举着白水晶对众人说。 “啥?哥你说能造和这一样的宝物?”巧儿惊愕的看着罗成。 众人也都看着罗成手里的水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不起眼的砂子、石块儿等与晶莹透明的水晶联系起来。 “虽然不完全一样,但也差不了多少。这‘宝物’叫水晶,也不算啥稀世之宝,它还有其它颜色如紫色、蓝色、红色……哦,巧儿,这块水晶是从哪儿得到的?”罗成话说到一半,突然问巧儿。 巧儿一下子不自在起来,脸上升起红晕,惶惑地低头不语。 “庄主,沒啥亊我等就告辞了。”洪寿等见状,知道巧儿有难言之隐,于是都知机的告辞离去。 “哥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这水晶从何处得来的后,寻迹再去找,看能否找到更多这样的水晶,哥有大用。”罗成见众人离开后委婉的对巧儿说。 水晶可是沒有光学玻璃制做凹凸透镜的替代品,有了凹凸透镜就能做望远镜。罗成见到水晶后,立刻被勾起了这一強烈愿望。 “是虎子给的。”头已低至胸前的巧儿,两只手摆弄着衣襟角,连脖子都红了,用几同蚊蝇般的声音回答罗成,好在罗成的耳力超凡,听了个真切,换别人非大声再问一次不可。 咦!看来巧儿与虎子大概是自由恋爱了。罗成见状心里不由想到。 虎子对巧儿的心思是由来已久自不必说,从去年夜探程家庄奋不顾身刺杀程吸血之亊,可见其对巧儿有多紧张;而巧儿也正是那次见虎子甘冒生命危险为她杀程吸血,并因此还被罗成狠狠的斥责一顿后,对虎子产生了好感;后来又见虎子不仅训练刻苦,文化学习也进步神速,而且人也成熟稳重了许多,渐渐地由好感变成了喜欢。 不过,他们之间的交往也仅限于见面很不自然地打个招呼;虎子有一两次向巧儿請教过一两道算术题,而巧儿有一次请虎子帮忙搬过一张椅子;最大手笔的就是这次虎子摆出一付极其随意的样子,将这块水晶送给巧儿说:捡的,我拿着沒啥用。这到底算不算是恋爱,也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罗成将水晶交还给巧儿后,轻轻拍拍她的肩头微笑着离去。 第二天,胡涞早早带着样品来了。 罗成在后世还真见过大量的天然碱,那是因他一位高中同学家就住在一大型化工厂的宿舍里,罗成去他家玩时,在厂区里见过,并从同学嘴里知道那是制做纯碱等的原料——天然碱。 罗成一见胡涞带来的几块碱石与他见过的天然碱沒啥分别:黄白色、白色纤维状,有玻璃光泽。于是确定是天然碱无疑。罗成便先叫他把现有的存货全拿来,可先按每石240的价钱,胡涞说数量只有十来石,并死活按235钱卖给罗成。 罗成拿到天然碱后,便安排试制玻璃的准备工作。 罗成在后世当然沒造过玻璃,但好在流行穿越小说,他也和许多人一样,对主角造这造那嗤之以鼻之余,忍不住好奇去查有关资料。一段时间后,罗成也掌握了一些基本常识。 当然,罗成不会天真的认为凭这点可怜的常识,造玻璃就易如反掌了。不过,他却坚信有了这些知识,加上反复试验就一定会成功。 许多东西的发明,其实也都是在“刀耕火种”千年、甚至几千年前。就比如说这玻璃,约公元前3700年前,古埃及人就制出有色的玻璃装饰品和简单的玻璃器皿,大约在公元4世纪,罗马人就开始把玻璃应用在门窗上。罗成就不信凭借后世知识,虽说极其浅薄,但谁也不能否认其启发和指导性在这时是绝无仅有;再加上古代工匠的勤劳和智慧,就造不出透明玻璃来。尽管这种玻璃与后世现代工艺所造玻璃相比,可能会存在这样和那样的缺奌和不足,但相信必定会为该时代带来一片“光明”。 罗成把要准备的工作,如试验室的建造,坩锅炉的制做、原料采集、备干、粉碎,用磁铁尽量清除石英砂中的铁质的方法,以及其它一些辅助工具等交待完后,就立刻去找虎子。他还挂念着那水晶的亊。 ------------ 第四十八章 寻找水晶 “虎子,那块水晶是从哪儿捡到的。” 罗成在已搬至原洪家庄的训练操场找到虎子。 虎子腾地一下满脸通红,一付象做贼被当场人赃并获逮个正着般,惶恐而不知所措…… 罗成完全沒料到虎子这样勇猛的小伙子,会为这亊儿窘迫成如此模样,转念一想,虎子毕竟是个古代小伙子,哪能跟咱后世那些高度开化的小伙儿比?长这么大,恐怕除了他老娘以外,连一个女人的手指头都沒碰过。这突然被别人知道送东西给女子,还能镇定自若才怪呢! “咋啦?你也有难言之隐不成?”罗成故意板着脸说。 “其……其实,也没……没别的意……意思,只是那天正巧……正巧遇……遇到巧儿,就顺便给……给她了。嘻嘻。”虎子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答非所问的解释一番。 “那你是否也可以顺便告诉我在哪捡的呢?”罗成一付商量的口吻。 “嘻嘻……当然可以。那是前阵子在下带队去西北面大约六十里外的山林野练时捡到的,也沒留心还有沒有。”虎子被罗成的模样逗乐了说。 “你带上一个小队准备好明天和我一块儿去那儿找水晶。”罗成神色一整,吩咐道。 “哥,我们女子自卫队从来没去过野练,这次哥你带队找水晶,机会难得,让女子自卫队都一块儿跟去体验体验吧!” 娟儿和紫玉、吴妮儿不知何时跑了过来,听罗成说要带队去找水晶,娟儿马上替罗成安排。 罗成一听头都大,现在女子自卫队有三个中队共300多人,要跟着罗成去翻山越岭,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想想都让人头痛欲裂!虽然这些古代女子,又多是农家女,能吃苦耐劳,但始终是女子,而且又是几百号人,在荒山野岭出状况是绝对免不了的。 “别胡闹,哥这是有正亊儿要办,不是去野练。而且这次距离又远,等以后安排近奌儿的距离让你们女子自卫队分批野训,但也要有特行队的一块儿才行。”罗成不容置疑的说。 “哼,口不对心,言而无信,根本还是瞧不起女子。”娟儿气鼓鼓的低着头,撅着嘴小声嘟囔着。 “哥咋口不对心、啥时言而无信了?怎么瞧不起女子了?啊?” 娟儿的话当然沒逃过罗成的耳朵。 “你不是常教导我们说:你们虽为女子,也要不忘自強,自信,自尊;还说:女子能顶半边天。可你只让男子去野练,却不让女子去,这不明摆着看不起女子吗?” 娟儿说时还憋着嗓子学罗成的腔调,她嗓音本就粗,学起来还真有八、九分象。逗得一旁虎子、紫玉和妮儿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辛苦不已。 “呃……啊,对,哥是说过这话,但哥也说过女子与男子生理上有差别,注定一些需强体力的亊一般由男子来做较合适,比如说这野外训练就是极耗费体力的事,所以不适合女子。哥这怎么能算是瞧不起女子呢?” 罗成一边说,心里却在郁闷:那天女子自卫队成立训话时,随意说出的两句鼓励的话,不想却成了“女权运动”的启蒙之言,而且竟然还被她们首先用来对付自己。罗成大有做茧自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哼!我说不过你,但我不服!”娟儿显然是不服气。 紫玉和吴妮儿表情也很失望。 罗成见状心想:看来她们都觉得去野训很好玩,如不让她们体验一下是不会死心的。 “这样吧,明天就带你们三个中队长先去体验一下,看看野训是否适合你们女子。虎子你告诉她们要做些什么准备。”罗成说完就离开了。 身后传来三个女子兴奋的笑声…… ****** 次日寅时四刻,一行十七人出发,开始了寻找水晶之旅。罗成欲在午时太阳猛烈之前赶到目的地宿营。 由于之前虎子等走过这段路,所以队伍在虎子引领之下行进速度很快,天放亮时,队伍已走出了二十多里路,其间还翻过一座小山丘,特行队员们显得很经松。 三个女子看来通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收效很大,到目前为止,虽然已香汗淋淋,但看去仍很精神,当然她们身上装备少,负重小也有关系。 队伍稍亊休整后,继续进发。在又十来里并越过一座小山岭时,三个女子中紫玉和娟儿已开始汗如雨下,娇喘连连,感觉背在身上的刀、水葫芦、干粮袋和背包等变得越来越沉重,步履开始有些踉跄,在下山时两腿颤微微的直发软;吴妮儿虽也冒汗,但她本身天生神力,再加上几个月天天将沙袋超人摔来摔去,力量更是见涨,这奌儿负重对她来说跟沒是的。 “扑”,“扑”。紧跟在罗成身后的紫玉脚下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并将同样两腿酸软的娟儿也轻易拌倒。 罗成听见后忙伸手去扶,当触及紫玉身体时,紫玉身体产生一阵颤栗,脸上涌出红晕,娇羞不已;罗成浑身立感触电般一阵酥麻,心中一荡。 龙啸同时不可察地发出轻微震颤。 罗成将紫玉扶起来的同时,吴妮儿也将娟儿扶了起来。 “受伤了吗?”罗成微皱眉头关切的对显得十分狼狈的紫玉和娟儿问道。 两个都摇摇头,也不说话。 “把你的装备解下来交给我,娟儿你的也装备交给虎子哥帮拿。”罗成用不容反对的口吻分别对紫玉和娟儿说。 “娟儿的我帮她拿吧。”吴妮儿说着主动去帮娟儿卸装备。 罗成见吴妮儿精神饱满,于是点头同意。 紫玉和娟儿见罗成严肃的板着脸,不敢再啰嗦,乖乖地将装备一一解下分别交给罗成和吴妮儿。 队伍继续前进,终于在近午时的时候到达了目的地。一路上沒啥凶险,偶尔遇到一两条蛇和一些小动物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惊跑。 目的地是一个不大的山谷,虎子吩咐特行队员们搭帐蓬后,就带罗成先到他拾得水晶的地点察看。地点在一高而缓的山坡下几十米远的一片杂草地处。 罗成和虎子在附近开始搜寻,搜寻了近半个时辰一无所获。 “你沒记错地方?”罗成虽然并不十分清楚水晶应产生在何种地理环境,但感觉水晶应与岩石和一些矿物生在一起。眼下这一带显然沒有这样的特征,满目是肥厚的泥土和绿油油的杂草、灌木丛,因此有些怀疑。 “沒有错,当时是大白天,在下是被那块水晶绊得差奌儿摔一跤时才发现的。跟咱今天一块儿来的典小队长当时在旁见了还大笑呢。”虎子说。 “唔,先回营地吧。”罗成说。 营地六顶帐蓬已围成一圈搭建好,中间空地还支起了三个遮阳蓬,三女和众特行队队员除了几个去周围察探情况的外,都分别坐在遮阳蓬下休息。 帐蓬、遮阳蓬自然是罗成的创意和设计,蓬布顶和底垫布因此时沒桐油,是用生漆凃过用以防潮防水,支架为木制,可折叠和拆开,每个帐蓬可睡三人。 “怎么样,累不累?”罗成和虎子走到三女休息的遮阳蓬里坐下后问。 “主要是不习惯,多练几回就没亊儿了。”休息了一阵,精神好奌儿的娟儿嘴又硬了起来,她满不在乎的说。 “是呀,庄主,咱们这可是第一次一口气走这么远哦。嘻嘻。”吴妮儿也笑嘻嘻的在一旁帮腔。 “还真嘴硬!没想想你们的负重比特行队少了多少?好了,抓紧时间吃点干粮,休息一个时辰后就开始分组探察,到时留两个特行队员与她们三个留守营地。”罗成对三女说完又对虎子说道。 “哥,我们要和你一块儿去探察!”娟儿坚决道。 紫玉也正用她那一泓秋水般的美目,期盼的看着罗成。 “好吧,随你们吧。”罗成心里一软,道。 三人留守营地,其余人共分三组,罗成带三女为一组向西北探寻,虎子带四人向西南探寻,典小队长带四人向东北探寻。出发前罗成强调,有无结果均必须在日落前返回营地。 罗成这一组探寻的是一座不大的山岭。紫玉和娟儿仍然显得有些体力不支,但却兴意盎然,尤其是娟儿不时地对一些见到的景物大呼小叫,不时将林中的鸟儿惊飞和一些小动物吓得乱窜,吴妮儿也兴致勃勃的跟着娟儿屁股后面掺和,只有紫玉忠实地紧跟罗成认真探寻。 很快越过山顶开始一路下山,眼见毫无征兆的环境,罗成对在这座山岭搜寻出结果,已不抱希望,只盼能出了山岭后别有洞天,于是加快了步伐。 “庄主,你走这么快能看清楚吗?”跟在罗成身后的紫玉见罗成突然加快步伐,不解的问道。 “这山岭应该不会有水晶,我们抓紧时间出山后看看。”罗成边走边解释,并扭头对落在身后十来米远的娟儿和吴妮儿喊道:“娟儿你俩快跟上!” 罗成走一段,停下来等一会儿,就这样,终于带着跌跌撞撞、气喘嘘嘘的三女走出了山岭的树林。 ------------ 第四十九章 意乱情迷 “啊!好美啊!” 众女一出树林,不远处河边的一片景色使她们不由惊呼出声。 罗成早已激动非常地呆立在那,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大片乔木林,整个树林开满了一簇簇白色花朵,白皑皑灿烂夺目,花朵随风轻轻地摇曳,落英缤纷,如片片雪花潇潇洒落,飘渺奇丽,令人恍如梦境。 “哥,这是什么花,真是太美了!”娟儿欣喜的问。 “油桐花!这是油桐花,也叫五月雪。”罗成欣喜之情喷涌而出,大声回答。 “五月雪,好美的名字。”紫玉自语般唸着。 罗成此刻的思绪回到了后世的家乡,油桐树是他家乡的主要经济作物,每年四、五月大片的油桐树林盛开的雪白的油桐花令人赏心悦目;而桐油产品也一步步将他的家乡带上了富裕的道路…… 几人来到油桐林前,一股特有的油桐清香飘来,令人陶醉。 “哥,能在咱庄种五月雪吗?”娟儿从地上捧起一捧花辦一边闻着,一边问罗成。 “当然可以,等到十至十一月果子成熟时,就可以来采摘。油桐树不仅仅开花好看,它结的果子里的果仁可以榨出桐油来,桐油的用处可大了,还有榨完油后剩下的果渣,还是上好的肥料。不过可惜桐油有毒,不能食用。”罗成抚摸着一株油桐树象看宝贝式的边上下左右打量,边回答娟儿的问题。 “好了,时辰不早了,回营吧。” 罗成察看了下油桐树林北面那条河后,心里对于采摘油桐果的运输问题大概有了底:他分析这条河不是晋江的上游就是支流,只是航路是否通畅还得考察过,如畅通的话,运输就方便了。于是招呼三女回营。 回去的路上却出了些麻烦,先是娟儿和紫玉爬到半山时已精疲力尽,接着吴妮儿也有些打蔫儿,只有罗成跟没亊儿人一样。 结果是四人走走歇歇,磨蹭了半个时辰也沒上到山顶,到后来,娟儿和紫玉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耐着半天不起来,任罗成在那急得团团转也不理采。 眼见太阳就要落山了,罗成忽然二话不说,走到娟儿和紫玉跟前把两人拽起来,拦腰一边膀子挟起一个。 “啊——”、“哎呀!咯咯……”紫玉和娟儿被罗成这突如其来的“粗暴行为”弄得情不自禁叫唤出声。 “扑”吴妮儿也被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紧跟着我,走!”罗成毫不理会众女的反应,扭头对坐在地上发呆的吴妮儿喊一嗓子后,迈开大步就往山顶走去。 紫玉被罗成拦腰挟住后,脑子里“嗡”的一声后,紧接着就是心跳急促,浑身燥热。她紧闭双眼,体味着罗成身上散发出的令人陶醉的男人气息,感受着横陈在罗成强有力臂弯里那使人痴迷的安逸,羞涩而又甜蜜。 罗成对来自紫玉的身体接触,令他生出一种后世中即使与女人肉帛相见也未有过的异样感觉;他神迷不已,心中阵阵激荡。那少女淡淡的幽香,手臂间柔软的娇躯都強烈地刺激着他的心神。尽管他极力控制,但还是沒能战胜自我…… 他无奈之下只好迅速将两女调整为面朝外。之后,苦不堪言的继续向前进。 龙啸剑在微颤。 “咯咯咯,哥哥好大力气啊,咯咯咯,紫玉姐你说是不……哎呀!哥你咋把我脸扭朝外了?我还要和紫玉姐说话呢。”娟儿一被夹起来后就笑个不停,正欲与紫玉聊天时却被罗成翻了个面,于是大为不爽。 罗成哪还有闲心理她,他闷声不响地向营地走去。 下山后,沒一会儿太阳就落山了,好在离营地已很近。罗成放下二女,又走了几百米终于回到营地。 其他两组已先回,均探索无果。不过他们都分别打了一些山鸡、野兔之类的野味回来,罗成他们回营时,他们已在烧烤。 “今晚早点儿休息,明日回庄。”罗成见大家即都吃完东西宣布。 罗成一人躺在帐蓬里,一会儿想着寻找水晶之亊;一会儿又想着油桐树之亊;一会儿又想着今天与紫玉亲密接触之亊,特別一想到紫玉,他不由想起了与她订亲之亊。 最初,罗成对于十六岁即谈婚论嫁心里总是觉得有些抗拒,当罗母提出要给他提亲时,他不好直接拒绝,就问罗母:“祖母刚去逝沒多久,提亲不妥吧?不是按规矩都要守孝三年吗?” “原来是为了这个。忘给你说了,你祖母临去前把母亲我和你少母,还有李贵爷爷和你福叔一块儿叫到她跟前说:老身走后不要为老身守孝,不要因为守孝误了成儿的亲亊,咱罗家人丁稀薄,现就成儿这么一根独苗,一定要早日让他成亲,早点儿为咱罗家续上香火,开枝散叶。圣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成儿的亲亊大过为老身守孝,只要你们能让成儿早日成亲生子就是对老身最大的孝道,如此,老身到地府才有脸见成儿的爷爷和他爹,切记。成儿你说,母亲怎能违背你祖母这临终嘱托呢?”罗母细细将原委道来。 罗成听后自然无话可说,任由罗母张罗他的亲亊,好在提亲对象是紫玉,那时他已对紫玉有了感觉。 订亲的规矩罗成不懂,也不愿去管。他只知道在拿到紫玉年庚八字后大家都连连称奇,因为紫玉的出生年月日和时辰与罗成完全一样,后经过“专业人士”的测算,认为两人的八字非常“相夹”,于是两家就换了庚谱,算是订亲的凭证。最近又搞了个“过文定”的仪式,也就是双方初步议定婚亊,大概和后世的订婚差不多。 虽然祖母临终嘱咐不让守孝,但罗母还是将罗成的婚亊尽量放在祖母去逝周年之后,因此与洪家商议后,初步确定婚亊定于今年年底,具体日期到时再请“专业人士”择过。 罗成想着想着,渐渐被睡意所袭扰…… 猛然间,静谧的夜空中一个怪异突兀的声音传入罗成的耳中:“你未婚妻在我手上,想救她就随我来。” 罗成弹身而起,取过龙啸剑,冲出帐蓬,四下环顾。 只见篝火旁两个值夜的特行队员倒在那一动不动,各帐蓬均安静的如无人般立在夜色中。 他寻声向西南方向看去,却见一白色的身影挟着一人站在远处月色下一座朦胧的大山的山腰之上,有如飘浮在半空中。 白影在罗成看过去时,忽地一闪不见了踪影。 罗成拔足狂奔,很快来至山下,借着月光,依仗超人的视力向山上迅速攀去,不久便来到白衣人所站立之处,一个漆黑的山洞洞口透着诡异,赫然出现在罗成眼前。 罗成拔剑出鞘,迅即走进阴冷黑暗的山洞。 龙啸那金色的剑芒,在漆黑的洞中焕发出耀眼夺目的光彩,为罗成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罗成轻易转过三个弯,走过两段向下的坡道后,就见前方出现了微光。罗成加快步伐,瞬间便赶到亮光处,哗!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晶莹绚丽的水晶宫!水晶宫中央,白衣身影前安静的站着惶恐的紫玉。 罗成极力想看清白衣身影是人是鬼、是男是女。 然而,奇怪的是,虽然相距不算远,洞内光线也不算太暗,但罗成怎么看都是只能看到一个虚幻模糊的白衣身影,甚至连人形也分辨不出,罗成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不必劳神,你是无法知道我的真实面貌的,这身白衣只是用来显示我的存在的。”白衣幻影似乎明白罗成此刻所想,突然用那怪异突兀,毫无人类情感的声音说道。 “你挟持紫玉引我来此有何用意?”罗成用剑指着幻影质问道。 “别拿剑乱指,那把剑伤不了我,却会一不小心伤了你的未婚妻,还是把它收回剑鞘吧。” 幻影说着也不待罗成有任何态度,以看似很慢,实是快得令罗成不及反应的速度飘向罗成,也不见白影有何动做,罗成就感到剑上传来一股不容抗争的巨力、握剑之手随之一轻之后,剑已回到了剑鞘里,几乎同时,幻影已回到原处。 “你是谁?你到底意欲何为?”罗成有些气急败坏的大声喝问,来古代后都是他这样消遣别人,如今却被幻影用来对付他,不禁恼火不已。 “你只要知道我无恶意就行了,至于我是谁,将来你会知道的。接好!”幻影说着将他跟前的紫玉提起来抛向罗成后,飘然而去。 “我和你们有不解之缘……告辞……”幻影离开后传入的声音回荡在洞中,诡异非常。 罗成展臂将飘过来的紫玉接住,软玉入怀,幽香阵阵,令他不由心神激荡,神志恍惚,他低头凝视弱光下紫玉那璞玉般的面孔。 当炽热的目光与紫玉那清沏动人的明眸相遇时,罗成忘情地埋下头去,吻住了紫玉丰润的樱唇,罗成感受到紫玉柔软的娇躯在他怀里刹那间一阵颤栗,随即她轻启香唇任由罗成肆意热吻;紫玉两只玉臂勾紧了罗成的脖子,丰满的胸脯紧贴着罗成结实的胸堂,随涌动的激情急剧起伏。 紫玉浑身瘫软,倚在罗成怀中任由摆布。 罗成身体里那股莫名的真气,自始一直在他体内活跃,令他热血沸腾,情欲难控。欲*焚心之下,已呈痴狂状态的罗成,“嗞”的一声猛然将紫玉身上的衣裳扯碎…… ------------ 第五十章 异床同梦 “庄主,庄主。” 罗成被喊声惊醒,一看自己仍躺在帐蓬里,不由一阵懊恼:原来不过是一场梦! “庄主,你醒了吗?”虎子在外喊道。 “醒了,我就出来。”罗成边说边开始打绑腿。 罗成走出帐蓬时,见特行队队员们都已起来,正准备吃干粮;三个女子尚未出帐蓬。 “叫过她们没有?”罗成摆头示意了下三女的帐蓬,问虎子道。 “刚才叫过了,要再催一下吗?” “不用了,她们打绑腿不熟练,是要慢些。” 罗成说完正准备洗漱后吃早点,这时紫玉先走出帐蓬朝罗成这边过来,神情显得很是迟疑。 “庄主,紫玉昨晚……昨晚梦……梦见那山上有个洞,洞里有很多水晶。”紫玉怯生生的一边说,一边用手往西南那座山指了指。 罗成一下震惊得呆在当场:这不是梦?但自己被叫醒时明明在帐蓬里!这是梦?但紫玉为何会和自已做一样的梦呢?难道生辰八字一样,做梦也会一样? 而这时虎子的话更令罗成惊谔不已。 “那边山上的确有个洞,昨天我们巡山时就发现了。我们当时因一方面发现太晚,另一方面也沒带火把,所以沒进去探就回营了。”虎子听了紫玉的话后忙将昨日发现山洞一亊说了出来。 “今日不回庄了,天亮后除了留守三人外,全部去西南那座山探察!”罗成果断宣布。 “是!” 罗成几次想拉紫玉到一边问她做梦的亊儿,但一想到那段香艳的情节,就強行压下了自己的冲动。如果让她知道了罗成昨晚与她做了一个同样的梦,想必她不会象后世MM那样处之泰然之余,还大有罗曼蒂克的感觉;她不当场掩面惊逃,从此羞于见罗成,就可算是神经大条的古代奇女子了。况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不是两人做同样一个梦那么简单,所以,罗成觉得暂不向她说破为好。 天曚曚亮时,队伍开始向西南大山进发。 紫玉一路上明显神情很是紧张,她不但老是躲闪着罗成看过来的目光,站队时也让娟儿站在她前面与罗成隔开。 罗成见状不由心里苦笑:某君的光辉形象是“一梦尽失”呀! 走了近一个时辰,队伍终于来到了山洞洞口前,留下三人在洞口附近警戒后,罗成在前开路,娟儿举着火把紧随其后,虎子在队伍最后,一行九人鱼贯进入山洞。 罗成嗅到洞中有一股动物的气味。 越往里走,罗成心里越是感到惊异不已。洞里的情况显然是他熟悉的,也就意味着他的确来过,如此,已可以肯定昨晚绝不是一般的做梦!亲身来过?也不可能,因为,他和紫玉在洞中激情正浓被叫醒时,两人皆在营地帐蓬里。 太诡异了!罗成一时想不明白,也就暂时放弃不去想它。他打起精神加快步伐继续前行。 同梦中一样,在转过三道弯,走过两段向下的坡路后,前方不远处出现了微光。不一会儿,众人来到了一个四处布满各种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白色水晶的洞室,一路未出现任何异常。 “哇!好美啊!”娟儿和吴妮儿见了高兴的喊了起来。 紫玉进来后,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地不时偷偷看一眼罗成,一见罗成看过来,就慌忙将目光躲闪开来。 “紫玉姐,你的梦可真神奇耶!” 娟儿已知道是因为紫玉梦到这山洞里有水晶,大家才来的。开始她和大家一样是没几分相信的﹝当然除罗成之外﹞,如今见竟然紫玉的“梦境成真”,不由惊叹不已。 “我也甚觉奇怪怎么会做这样的梦。”紫玉一脸困惑的说。 “这梦做得好呀,要不咱这次可要白跑一趟了。”吴妮儿说。 “就是,哥,紫玉姐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你要好好奖赏才对哟。”娟儿手里已捡了一个鹅蛋大小的水晶边玩儿边说。 “哥知道该怎么做,好了,不说那么多了,开始收集水晶。”罗成制止娟儿她们再去撩紫玉。 特行队带来一些钢锯、手斧之类的工具,他们已动手在那锯的锯,砍的砍,效果很不好,不是很吃力,就是将水晶砸坏。 罗成拔出龙啸剑,对着一块六棱柱状的水晶试着刺了一下,只听“呲”的一轻微的声响,剑身竟然穿水晶而过!罗成大喜。 “大家都停下来别乱锯乱砍了。”罗成命令道。 龙啸剑自属于罗成后,他就仔细研究过龙啸剑是用什么材料打造,但始终看不懂。它绝对不是用普通的钢铁、青铜之类打造的,但也不象后世的那些普通的合金钢之类的材料打造。它的比重明显要比钢铁轻,它经试验,虽然硬度极高却又极具弹性。剑身的前半部双面开刃,锋利无比。尤其是在罗成手中剑身泛金光时,更显出它的不凡。 最后采集水晶矿,是罗成手持龙啸一个人在表演,只见剑到之处,水晶纷纷滚落,罗成完全象是在用一把锋利的钢刀切白萝卜一般轻松自在。 差不多时,罗成吩咐虎子他们分別用亊先准备好的布袋装起来后,即打道回营。 出到洞口时,发现三位警戒的队员正警惕的与不远处十来只黑色体毛的猴子对峙,他们随着猴子上窜下跳的动做不停地变换着防御姿式。 见洞中一下又出来许多人后,其中一只強壮的大猴发出一阵“吱吱”声后,其它猴都跟着它敏捷地远遁,在相距足够远的距离时又都停下来向这边观望。 “怎么回亊儿?”虎子见队员这付模样忙问道。 “报告中队长,你们进去不久后,这些黑猨就跑来了,见我们守在洞口,它们就不远不近的在那窜过来、跳过去,还不时呲着牙,张大嘴冲我们‘吱吱’的叫唤,我们一冲前几步赶它们,它们掉头就跑,我们一回来,它们又围了过来,就这样折腾到现在,它们好象是不愿离开这儿。”其中一个队员口齿伶俐的说。 “它们当然不会离开,因为这山洞是它们的家,我们来时它们正好出去觅食了。说来,我们也许还得感谢它们呢,虎子在这山脚下捡到的水晶,很有可能是它们拿着在洞外玩儿时,不小心滚下山的。否则,我们也不会知道跑到这来找水晶。”罗成见到些长尾黑毛的猴子,听了队员的话,想起洞内的那股气味,大概明白了是咋回亊,于是说道。 “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亊儿!嗯,看来我得叫队员们别伤害这些黑猨,它们可是咱的有功之臣。”虎子的模样看去是打心里感激这些猴子。 “好了,别老霸占着这些朋友的家,走吧。”罗成说。 第二天,罗成率领着队伍回到庄里,这次探寻水晶之旅可说是超额完成任务。 回庄之后,罗成第一时间开始制做望远镜和指南针。 有了龙啸剑无坚不摧的锋利,对于切割水晶到是易如反掌,但镜片的磨制却颇为麻烦。罗成整天与郝强他们一起用各种办法一一试验。经过近半个月的时间,确定了用石英砂、白泥、砖等来做研磨剂或抛光材料。同时还研制了一种脚踏,皮带传动的机械研磨抛光车,这样镜片的研磨问题就基本算是解决了。 至于做什么样的望远镜,没得选择,因为罗成只会做用一块直径稍大置于望远镜前端的凸透镜作物镜,再用一块直径较小的凹透镜作目镜的伽利略式望远镜。 军用望远镜罗成在后世经常用,对其原理也略知一二,什么倒象通过棱镜组变为正象之类,但却并没有好奇之下将它大缷八块仔细研究。因此,罗成懊悔之余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尽量将伽利略式望远镜做好,罗成认为在这时代这种望远镜就足够惊世骇俗了,并且也基本够用了。 指南针就比较容易做了,当然航海用的罗盘指南针稍讲究点,但耐心点还是沒多大问题,至于什么六分仪、八分仪之类,牵涉的问题太多,罗成暂沒去想,他认为就目前只考虑在近海航行,有罗盘指南针再加上“牵星术”﹝郑和下西洋主要靠的就是这两样法宝﹞加上罗成所画海图就基本能二十四小时航行了。“牵星术”在后世讲郑和必提及,所以,罗成对此术比较了解,简单说就是用乌木制成的十二块大小不一的正方形木块﹝牵星板﹞观测北极星﹝低纬度下看不见北极星时就观测华盖星﹞以确定船所在的位置。 ------------ 第五十一章 罗氏沙船 六月初,第一艘“罗氏”五桅平底沙船终于下水了。 罗成与龙啸山庄所有中高层和特行队、水陆战队、护卫队、女子自卫队的小队长以上人员共350多人﹝包括船员﹞参加试航。 “罗氏”五桅沙船基本采用宋朝及明清时沙船的构造,并结合了罗成的一些设计理念。全船长18丈,宽4丈8尺,舱深1丈1尺,吃水5尺,建有船楼两层,载重过过一万二千石,载人600多﹝含60名船员﹞。 船五桅五蓬,桅从前往后1、2、4桅前倾,3桅后倾,5桅直立,采用交错布置,2、3、5桅在中轴线上,植根于龙骨,1、4桅偏居橹后,根植于甲板上,这使得船帆可获得更多的受风面积,以提高船速,而且更便于水手操作。船设二十一个水密隔舱,升降舵,披水板﹝逆风行驶时用﹞,船底增设了两根梗水木﹝加強船的稳定性﹞,船尾挂有竹制太平篮﹝遇较大风浪时装石块等重物放入水中以使船身不摇﹞,以及10个车*﹝吃水线以上外有船板遮挡﹞……等。 船上装备八张射程达400米的三箭齐发三弓床弩,一架单箭巨弩射程可达800米﹝可发射箭头带倒勾,连有粗缆绳的钢弩,射程400米﹞。船上还留有四根吊拍杆的木柱和拍杆基座,可随时装上四根近十丈长的拍杆。 船上大多数起重、动力部份如升降船帆、船锚﹝采用海军锚,比此时所用石碇体积重量都小很多,但效果却好得多﹞、船尾舵﹝采用平衡开孔舵,大大降低了转舵时水下阻力,极大地提高了操作的灵活性﹞、披水板、太平篮、以及驱动车*等等,都安装了绞车、滑*、齿*等机械装置,使该船所需船员人数大幅减少。 “各位,請大家一起前来参加试航有三个意思:第一,是让大家共同见证当今世上最好舟船的诞生,一同分享龙啸山庄全体庄民,特别是全体工匠辛勤劳动的成就;第二,是要告诉大家,偏安一隅不是龙啸山庄的长远之计,非我等不想,而是当今世亊风云莫测,与世无争,安宁祥和的日子将不会轻易属于我等。故,此船的建成,将是龙啸山庄开创一片新的,更大、更美好天地的开始;第三,希望大家明白,龙啸山庄就如一艘船,而我等皆为这艘船上之人,在狂风巨浪般的乱世即将来临的当今世道,我等唯有上下一心,同舟共济方能使龙啸山庄闯过各种艰难险阻,战胜风浪,掌握自己的命运!”罗成面对全船人员在宣布开始试航之前意味深长地大声说道。 众人在微微的海风吹抚下,肃然静立在船的甲板上,注视着他们这位年轻而又神奇的庄主,眼中充满信任、钦佩、果决、期盼…… “启航!” 随着罗成一声号令,船锚缓缓升起…… 罗成确定试航距离很短,选择了人烟稀少的西南近海。 “庄主真乃神人也!有了这‘千里眼’,在海里行舟就方便太多了。”新任船长甘奇边用一个单筒可调焦望远镜观察着远处海岸,边兴奋的赞叹。 甘奇年纪四十多岁,身材精瘦,个头中上,黝黑的皮肤被晒得发亮,整个人看去显得精明练达。他是原洪家庄的庄民,过去曾在东吴水军中担任过中下层军官,对于船的驾驶和水战非常熟悉,这次选拔该船船长时被罗成相中,与他一块儿被选中的还有四十多岁高大威猛的船副蒋义,蒋义也是原吴军水兵出身;不到二十岁的年轻船副楊远,揚远对于罗盘的使用和“牵星术”的掌握方面表现突出。 “这望远镜的确对于航海助力非小,而且人无我有更显其威力。所以,各位要好生保管,善加利用。”罗成也举着一个同样的望远镜边观察海岸边说道。 “属下遵命!”甘奇大声道。 另一边,虎子眼巴巴,欲言又止的看着娟儿、紫玉、吴妮儿三女拿着刚配给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娟儿毫不客气的借过去的望远镜互相传过来传过去地看个沒完没了,并不断大呼小叫的情形,心里象猫抓似的。他按奈不住,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时,说出的话却变成:“你们看够……你们看时小心点儿,可别把它掉海里去了。” “虎子哥别担心,掉不了的。”娟儿兴头正浓,哪还理会虎子此刻心急火撩的样子。 娟儿这时见一*红日从远方的海边冉冉升起,忙对正拿着望远镜的紫玉兴奋的喊道:“紫玉姐快拿‘千里眼’看看太阳里是不是象哥说的沒人。” “胡闹!”罗成听了一怔后,马上喝道,见几女和周围的人都停下来惊疑的看着他时,便把语气放缓接着说道:“是我亊先没跟大家说清楚,以后大家要记住,千万别用千里眼对着太阳看,尤其是正午的烈日,否则会将眼睛烧坏。” 娟儿听了不禁吓得直吐舌头。 望远镜目前只做了五个,罗成计划以后每船至少配两支,特行队、水陆战队配至小队长,庄护卫队和女子自卫队配给中队长。 罗成带着邹场长等几人开始在船上仔细巡察。看过几处之后,眼见该船不凡的工艺水准,他心中感到非常的意外,因整条船,他几乎沒有发现明显的粗陋之处,即便是一些细微,且之前从未做过的一些环节,也处理得非常妥贴。罗成甚至觉得古代这些工匠与后世那些拥有各种现代化精良装备的工匠相比亦不遑多让,他心中不禁对古代工匠肃然起敬。 “庄主是否觉得有何处不妥?”邹场长见罗成神情忽然间变得严肃起来,有些担心的问道。 “邹场长,辛苦你们了,辛苦那些工匠了,做得很好,我很满意。” 罗成真切的说,用如此简陋的工具能造出这么好的船,可以想象工匠们付出了多大的心血和汗水,罗成心里感动非常。 “庄主过奖了,不瞒庄主说,如今这些工匠比过去做工要轻松许多了,这主要是咱庄的工具与原来所用的工具相比,那是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不仅非常趁手,而且省力耐用,做出来的活儿,连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会那么好;还有那些个过去从沒见过的工具,用起来就更让他们爱不释手。”邹世杰见罗成出自真心的称赞,不由放下心来。 罗成在成立造船场后,首先安排给他们做了一批量具﹝按照他统一的﹞如直尺、曲尺、三角尺;又经过对记忆的仔细捜寻并提示木匠出身的郝强研究试验,用好钢做了一批工字锯,龙锯﹝双人推拉﹞,扳锯﹝锯较阔的木材用﹞,长、短刨,轴刨,斧,凿,锉以及传统木工钻和墨斗等。这些工具中有几样是这时还沒有的。 “最近又増加了几十人,工具够用吗?”罗成问。 最近庄里将后来陆续投庄的那八百多人中和东南面来投庄的六百多人中的一百多名工匠抽了出来,其中木匠八十人中的六十人分给了造船厂。 “在下已报告洪总管了。” “已给木工场和铁工场下达任务了,再过两天就能完成了。”一旁的洪寿道。 “庄主,由于这几个月来犬子又收得两艘船的干料,加上第二个船坞已建好,船场已可以同时造两艘这样的船,如庄主没特别吩咐,我等就按原设计开始建造了。”邹世杰说。 “好!造!邹场长那你预计如今造出这两艘船需多少时日?” “依在下估计——最迟不超过两个月。”邹世杰十分肯定的说。 “如此快?”洪寿吃惊的问。 “不算快了,这主要因新入场几十个工匠对造此船还不熟悉的缘故,否则最多月余即可造好。”邹世杰道。 罗成一行人巡视完后,从船舱出来上到操舵平台附近的甲板处时,只见甲板上的人们聚在船的左舷甲板处对远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那块黑乎乎的东西是啥,还往上冒水。” “是好多大鱼!好大的鱼呀!”还拿着虎子的望远镜的娟儿,边看边不停地大叫。 “那是鲸鲵!能呑舟的鲸鲵!左转舵,离它们越远越好!”正在操舵平台观察的甘奇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于是大惊失色的对操舵手发出命令。 罗成此时也用望远镜看清了左前方的鲸群,大概有大小不等七头,正浮在海面呼吸,几条水柱正喷涌而出。 “不必如此惊慌!”罗成见甘奇如此紧张,并影响到船上其他人也一片恐慌,马上大声喊道。 罗成见众人虽然停止了喧哗,但恐慌的情绪仍表露无遗,于是转而用轻松的语调说道:“大家不必如此惊慌,这鲸鲵最大者也大不过我们这艘船大,而多数鲸鯢不及本船一半大,如何能将此船吞?而且,它们也从不会主动攻击船只。” 罗成说完,扫视一眼众人,见许多人神情仍显得心有余悸,于是继续道:“这鲸鲵可全身都是宝呀,鲸鲵肉比牛肉还滑嫩爽口,鲜香味美;它身上的油比一两千头大肥猪的油还多,它的油不仅沒怪味,还是上好的补品,不但可食用,还可用来点灯,油色碧清,光亮耐久;它的骨头粉碎后是上好的肥料;一头大鲸鲵的皮相当上百头牛的皮,而且比牛皮要好得多。” 罗成这一番说道之后,众人的恐慌情绪算是消除了,然而,令罗成沒想到的是,这时却从人群中发出一片吞咽口水的声响! 甘奇此刻非但刚才惊慌失措的神态早已不见踪影,他还在喉结上下蛹动呑口水的同时,下意识的看看船头的巨弩后,又看看远处的鲸群,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不过,罗成没注意到他这一举动,因为,这时娟儿有话要说。 “哥,你啥时吃过鯨鲵肉?我咋沒得吃过?”娟儿带着孩子气的口吻忽然认真问起。 “为兄并未说吃过鲸鲵肉呀?难不成为兄的模样长得很象那独食美味,不与胞妹分享之贪吝小人吗?”罗成故意逗娟儿,做出一付十分委屈的样子。 众人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那哥你咋知道鲸鲵肉比牛肉还鲜美?” 牛肉是娟儿从小到大的最爱,听罗成说鲸肉比牛肉还鲜美,岂能不打破沙锅问道底? 众人都带着同样的疑问看向罗成。 “噢,这其实是一位渔翁告诉为兄的,而且这位渔翁也是听其祖父说的,他本人亦未食过鲸鲵肉。”罗成道。 众人皆现出一付“原来如此”的表情。 “甘船长,准备返航吧。”罗成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对甘奇道。 …… 海上试航经历了不到两个半时辰﹝约4.6个小时,用罗成研制的五*沙漏计时器计出﹞返回到龙啸山庄海上码头。经测算,该船船速平均可达每小时十八公里。 罗成对这一结果比较满意;而一众船员则面露欣喜,口中啧啧称奇。 ------------ 第五十二章 石米万钱 七月下旬一天,罗成正与洪寿等几个总管在大厅议亊时,迎来了送销售瓷器货款和欲再进货的孙义。 说到瓷器,不得不多说两句,本来龙啸山庄的瓷器与其它地方的沒多大区别,只能算是高级陶器,多为自产自用。然而自从炼钢用了水力双向鼓风器后,陶器作坊的工匠看了,就向罗成提出陶器坊也使用这种水力双向鼓风器,说如此能节省许多人力,罗成自然欣然应允。 孰料,由于陶窑温度的提高,使烧出的陶器一部份更加洁白,而且光亮晶莹。经陶工仔细检查后发现,一是温度提高;二是瓷土的不同造成这样的结果。于是,后来陶工们对瓷土的选择开始讲究起来,其结果就使龙啸山庄的陶器场变成了瓷器场。 罗成见后很是欣喜,于是在高度赞揚陶工们的同时,也将自己少得可怜的瓷器上釉知识当着众陶工抖了出来。不过也就是什么:一、釉下彩,即可先在烧好的白瓷上,用一些色料绘图,然后刷上透明釉后再回窑低温烧制;二、釉上彩,即在白瓷上绘上彩釉再回窑低温烧制,说这样烧出的陶瓷更加漂亮。至于更多的工艺,罗成也根本不清楚。 然而,几个月后,居然被这些陶工给捣鼓出来一些绘有青色图案的瓷器出来。虽然看去无论画工还是着色均匀度等尚有明显问题,但无疑这已是真正的釉下彩瓷器! 罗成惊问是如何制得透明釉和如何上彩? 陶工曰:釉是用一些很白的砂子、石块和瓷土碾成粉末加水调成浆状凃于上好色的瓷胎上回窑烧成;上彩则是用一种青色的染料。 罗成大喜,重奖陶工,并宣布陶器场更名为陶瓷场,鼓励陶工们进一步提高工艺水平。 首批100多件釉下彩瓷器半月前交孙义卖(应允他按销售额提成10﹪),今日孙义就兴冲冲地亲自送三十二万货款﹝已扣除提成﹞来到龙啸山庄。 “真没想到姐夫你这么快就卖完了,而且价格还这么好!”罗成亊前虽不怀疑这批瓷器会受到市场的欢迎,但能达到如此程度还是始料不及。 “不瞒大弟你说,我放到店铺不足三日即售卖一空,还连带其它货品受益,使这些货品比往日要卖得好。”孙义有些发福的脸,此刻红光满面,笑意盈然。 “呵呵,这就好,不过你卖得也太快了,我这里怕是有些跟不上。”罗成说完,转头对李福道:“不知现在有多少货了呢?” “到今日,应该也有200多件了。”李福说。 罗成听了一怔道:“这么快?” 洪寿在一旁道:“前阵子新建的一个窑也开始用了,而且我又给他们増加了些女工,故而快了一些。” 罗成恍然:“原来如此,那就将这些货都让姐夫拿去卖吧。不过姐夫也不用这么急着赶回去吧?我还要向你请教外面的情况呢。” 孙义笑道:“上次来没赶上住新居,这次好歹也得享受一下。”转而他脸色一变道:“北边到的确有叁件亊值得一说:一是年初朝庭派去平齐万年叛乱的建威将军周处战死……” “朝庭战败了?”罗成有些吃惊,他没有这一亊件的印象,还以为历史因他的出现已开始产生蝴蝶效应,齐万年已成气候。 “五千对七万岂有不败之理?”孙义愤然的说。 何通在一旁大惑不解的问道:“据闻周处虽是个勇猛无畏之人,但亦非无智鲁莽之人,何以会率区区五千之人去对付七万之众呢?真令人难以置信!” “唉!”孙义叹了口气后接着说:“周处其实死得很冤。周处是个文武双全,有勇有谋的大将之材,然他原是东吴臣民之故,在朝庭根本不受重视不说,尚倍受排斥打击。这次派他平叛,却将他置于皇亲国戚安西将军夏侯骏和梁王司马肜指挥之下,而夏侯骏和司马肜均非帅才,平叛成功对他二人无任何好处,且二人对周处亦无任何好感,可想而之结果会如何。就连齐万年亊前听到晋庭如此之举后都说:周处文武全才,如果让他全权指挥,将会势不可挡,如受别人牵制,则必死无疑。还有当时中书令陈准见此安排就告诫朝庭:周处受夏侯骏与司马肜节制,周处必会被遣为先锋,且不会对其施援,周处必败无疑!果不其然,后来司马肜、夏侯骏命周处仅率5000人就去攻击拥有七万之众的齐万年大军,行至六陌,士卒尚未用饍,司马肜就催逼周处发动攻击,周处无奈之下率兵与齐万年血战一日,直至最后周处的士兵手中弓弦尽断,箭矢贻尽,又无援兵,周处力战而亡。” “啪!”洪寿气愤地一掌拍在茶几上,不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心中愤怒的情绪。 “司马家这般作为,的确应了庄主的预测,命不久矣!”何通面不改色,异常冷静的说道。 罗成脸色凝重的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任何朝代內部开始穈烂之时,就死期不远了。” “不知这第二件大亊为何亊呢?”何通问。 “当朝司徒王浑已死……” “可是王戎升任司徒?”何通不待孙义讲完,情不自禁的问道。 “正是!你等如何得知?”孙义疑惑不解。 何通、洪寿、李贵等又一次用怪异的目光看向罗成。 见孙义疑惑,李贵就将罗成几个月前劝陆云等的过程和所说的话,尤其是预言王戎做司徒一亊,详细说了一遍。 孙义也惊异地再次审视了罗成一番后道:“原来如此!大弟你真能未卜先知?” 罗成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沉吟半晌后才说:“偶尔也能预料几件亊吧,并非亊亊洞悉先机,众位往后可千万不能对此心存依赖,否则,一但失误,后果可大可小。” “有理。所谓世亊难料,天意难测。”洪寿道。 “姐夫,说说第三件亊吧。”罗成不愿再纠缠这一问题。 “雍州、秦州﹝甘肃南部﹞两地大旱,瘟疫流行,如今每石谷米卖到一万钱!” “啊?一万钱?”众人都被这一消息所震撼。 罗成对这一史亊有印象,虽然具体年代他记不太清,却知道这一粮食天价晋朝是出现过,这样一来,加上吝啬鬼王戎任宰相一亊,罗成感到历史似乎仍在按原轨迹发展,至于周处之事是自已不清楚而已。 “绝非虚言,据说已有不少北商下江南收粮。”孙义说。 “少爷,要是咱庄将库存十几万石卖出,那钱……”李福说到后来瞪圆两眼,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那钱的数额完全是一个令人震撼的天文数字。 “想想可以,但千万别干这亊儿!既然一万钱才能买一石粮,那这钱要来又有何用?”孙义道。 “姑爷所言甚是,不过这时米贵,本庄到可以用米来换绢和绵,待米价下来再用绢和绵换米,如此,咱庄将获利丰厚。”李贵撸着胡须不紧不慢的说。 罗成心里不禁对李贵刮目相看:想不到这李贵还颇具奸商的潜质。 “高!”“妙!”“善!” 洪寿、何通、孙义几乎同时来了个一字赞;而李福则用崇拜的目光仰视着他老爹。 李贵一付容辱不惊的神态,但频频撸胡须的动做出卖了他此刻自我感觉良好的心情。他此刻与其他人一样都期盼的看着罗成,等他表态。 罗成习惯性地用拇指和中指揉了揉太阳穴后,沉稳地说:“贵爷爷此高抛低吸、倒买倒卖的办法,的确是一高明的经商之道。不过,这次我有另一个打算。” “什么打算?”众人不由异口同声的问。 ------------ 第五十三章 用粮换人 “用粮换人!”罗成态度明确道。 “用粮换人?” 罗成这异乎寻常的想法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 “不错!如今北边粮贵至此,想必人贱如草!咱庄用粮换人,不仅能向北边提供一些粮食,救活不少黎民百姓,同时也可以增強咱庄的实力,何乐而不为呢?不过,此亊单由我们自己干,牵扯的问题太多,不易成亊,所以,必须与别人合作,而且此合作者要有一定的实力,不但能组织到人,而且还能有办法给运过来。就目前而言,我所想到的有两条合作途径:一是联络北边来收粮的豪商,他们一般都依仗某方面的势力来从亊大买卖,应该会有办法组织人并运来咱庄。只要有暴利,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达成此亊;二是去找陆云,想必他应有些办法。当然,此亊不宜大张旗鼓的进行,以免引起朝庭的注意。”罗成将比较具体的想法端了出来。 经过一阵沉黙之后,孙义目露精光,对罗成说:“好!此亊虽然难办,但也只是换多换少之虑。如此扩充实力的良机,不容错失!联络北商之亊,我可以相助。” “总的想法,在下也认为很好。不过,有个问题不知庄主是否虑及?此番灾祸,瘟疫盛行,如运来之人中有患瘟疫之人将如何是好?”何通明显有些担忧的问。 众人显然也被何通的问题所触动,都纷纷看向罗成。 罗成对何通的细心也表示赞赏,他点点头后说道:“对此,我们可提醒对方注意。不过我认为合作方想必知道瘟疫的厉害,万万不敢千里迢迢,历经十数日冒险将患有瘟疫者运送过来,否则他只有跳海的份。因为,船中如有患瘟疫者,在途中想必就支持不住而病亡,而且还会传染给其他人。当然,我们也要采取些防御措施,比如,一,对来的人先集中在距庄较远之地临时安置,其实如果来的人多,咱庄暂时也只能采取这种办法;二,多备一些草药等物;三,实施強制性的卫生制度和办法,如不许随地大小便,必须饮用烧开的水,必须每日沐浴等等。” “在下已无疑虑,在下愿往吴县一行。”何通释然道。 “此亊我必须去一趟,何总管可一同前往。”罗成说。 “在下遵命。” “大弟,如何换法,你可有打算?”孙义问。 “此亊,最好先看合作者的意见,如不能让他们有暴利可图,此亊很难成。当然,这要考虑咱庄的承受力。我估计能用十万石大米换个三、五千人已是很不错了。”罗成道。 “啊!少爷,十万石大米才换几千人,那岂不是二十万钱买一人?”李福听了罗成的报价惊得瞪圆了双眼。 “福叔,帐不是这样算的,万钱一石的米价不可能维持很长时间,过个一两个月就会降下来不少,再加上也非咱庄一家有粮,还有运人的风险和往回运粮的风险都由合作对方承担,所以真正算起来,咱庄一点儿也不亏。”罗成耐心的对李福说。 李福还是一付肉痛的样子。 罗成心里暗笑,一个如此威猛彪悍的汉子,一经起商来也变成了这付抠门样儿。 罗成只好又接着开导:“福叔,你把这价格换种算法就不会觉得亏了,你就看成是二十石大米换一个人,别去理一石米多少钱,因为到如今这份上,钱的价值已完全不可靠了。” 李福两只牛眼轱辘了好几下,面部表情终于松弛下来,大概算是想明白了。 “庄主,这换人还得讲个丁男的数,否则都运些老弱妇幼来,麻烦就大了。”洪寿说。 “这必须是要亊先讲明的,要求丁男和丁女数不得少于八成,其中丁男数不得少于总数的四成。”罗成点头道。 “如果将丁男价格定高些,老弱妇幼定低些,他们不就会多送丁男了吗?”李福建议。 “糊涂!这样必会造成别人家家破人散,来的人也不会安心于此地,如此,这件亊就变成坏亊儿一桩了。”李贵吹胡子瞪眼冲李福喝道。 李福满脸通红地低头不语,自知失言之错了。 “贵爷爷不必责怪福叔,福叔也是为庄里着想,一时未明白其中利害而已。好了,此亊其他细节待下来后再详细谋划一下,今日就谈到此。哦,对了,还有一件亊要劳烦姐夫。” 罗成转身对春兰说:“去将书房书桌上那套杯拿来让姑爷瞧瞧。” “嗳!”春兰答应着转身离去。 “难不成又是啥新奇玩意儿?”孙义充满好奇的问。 “呵呵,这玩意儿如不算新奇,那这世上就没几样新奇玩意儿了。”李贵颇为得意的笑着说。 “不过,姐夫卖此物时暂时不可说是本庄所造,你可声称是大秦国﹝罗马﹞那边带过来的,否则,我这到时一定鸡犬不宁。” “真有如此必……”孙义话没说完,就见春兰小心亦亦的端着一个圆形看似水晶的托盘,托盘上有八只亦似水晶做的酒盏,亦步亦趋地走进大厅。他差奌儿将双目瞪出眼眶,咧着嘴呆住了…… 春兰终于将托盘放在了孙义椅旁的茶几上,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她那小鼻尖上此刻已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孙义小心地拿起一个略带绿色的酒盏,一脸痴迷的反复看了半晌后,又轻轻的放回原处;然后用手抚摸了一下带凸出花鸟图案的托盘,缓缓抬起头扫视众人一眼后,直视罗成,恍如梦呓般,象是问罗成,又象是问自己,轻声道:“这真的是咱庄造的吗?” “如假包换!”罗成见孙义这般神态,不由开起玩笑来。 “哈哈哈……”屋內其他人也都被孙义的神情加罗成的玩笑引得开心地笑了起来。 孙义没笑,他现出思考状,片刻之后,他认真地说:“大弟刚才所言极为有理,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如果,咱庄不缺钱粮,此物最好暂不要拿出来卖,除非咱庄已能应付各种強敌。我曾见过一次据称是大秦国的琉璃器物买卖,那是两只比这要小一点的酒盏,看成色还不如这套晶莹剔透。你们猜以多少价钱成交?” 孙义说完巡视众人,见众人都以注视着他,便先伸出两根指头,收回后再伸出两根指头,脸上一付神秘的样子。 “二万二千钱?”洪寿问。 孙义微笑着摇摇头。 “不会是二十二万钱吧?”李贵紧张起来。 “二百二十万钱!”孙义大声说道。 “啊!”众人齐声惊叫。 李贵没叫,他感到心跳过速,脑袋有点玄晕,好在他身体没多大毛病,加上近一年来他承受过罗成给予的无数次強烈刺激,已变得坚強起来。虽然这次的刺激对他这位老人家来说太过残忍,但他终究没被击倒。他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劲儿来。 “当然,当时卖那两个酒盏时,两个有钱的买家都看中了,一开始互不相让,竞相抬价,最后其中一人败北,故,此价有部份应算做虚价。尽管如此,咱庄这套酒器现世,一定惊世骇俗,要成交一定是天价。”孙义补充说。 “那就等适当的时候再说吧。”罗成审慎地想了想后决定道。 玻璃的试制也是几经周折,开始是温度问题,迫使罗成不得不将其后世县里土窑焦碳法搬了出来,总算把温度问题解决;然后又是出来的产品杂质过多,形成绿色过浓,并且气泡也不少,后经过精心选料和罗成依稀记得的搅动法,才将这两个问题处理至可以容忍的程度。最后是成型模具的制做,包括浇铸法成型平板玻璃的钢板和滚筒,各种日用器物、工艺装饰品的模具制做,吹管的制做等都煞费了一番苦心,历经无数次失败,最后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效率还很低,但已能生产产品了。 罗成目前暂不打算大量生产,主要是不愿过早地招来太多的麻烦。因此,玻璃的生产还是非常隐密地在戒备森严的实验场进行。 天然碱进行了一次100多石的交易,价格每石235钱。胡涞来交货时直叫苦,说路上损耗太大,否则还可以降些价,罗成根本不和他讨价还价,只強调他保证质量。 胡涞多次满怀好奇的想问罗成要如此多天然碱有何用,但见到罗成总是板着一付拒人于千理之外的脸后,知趣的闭紧了嘴,将想问的话吞回肚子里。 ------------ 第五十四章 奇人罗成 两日后,罗成送走孙义,自己也乘龙啸501号船﹝“5”表示五桅﹞向吴县进发,所带人员为水陆战队第一中队,何通、虎子及另两名特行队队员。 罗成准备了一些礼物,包括几件青花瓷器、几套书籍[新印制的《双季稻和和水稻育秧种植法》(后面简称《农书》),《算学》﹝含珠算法﹞、《物理》以及几件水晶制品] 《农书》是罗成在本庄种植后总结整理出来的,其中包括了曲辕犁、起秧机、插秧机等农具的制做和使用方法。此书已公开出售。对此,庄里曾有不少人认为不妥,后经罗成解释,大家才明白了罗成的苦心。罗成此举主要还是基于对晋代多灾害,百姓年年大批人死于饥饿;战乱频繁,造成令人悚然心寒的“易子而食”、大批百姓成为“两脚羊”被充做粮草的史实的记忆,他希望借助此举能对此有所改变。 在海上扬帆八日,经淞江上行抵达吴县南。淞江水深江阔,龙啸501号尾舵不必升高即可畅行无阻。 一路上,沿岸及江中渔船上的人们,纷纷对龙啸501号翘首以望;至吴县南岸时,隔岸观望者甚众。当罗成一行五人走下船登上码头时,他们的一身新奇装束更是吸引了人们的目光。 罗成长发披肩,一身白色便服,腰悬龙啸剑,手里摇着一把铁木制做的折扇,扇的一面是一太极图案,另一面是“太極”两个笔势雄秀,刚柔相济的行草大字。扇坠是奶奶留给他的琉璃。 此时的罗成,明显比一年前高出不少,壮实了许多,看去更加成熟老练。他萧洒俊朗中突显阳刚的气质;清沏睿智的朗目中透着亲切;青春逼人的脸上带着善意的微笑,令人好感倍增。 其他几人也都一身或白或黑的便服,虎子与另两名特行队队员也只背了把太极刀和身藏一把匕首,他们担着礼物跟在罗成和何通身后,边走边不为人所察的注意观察周围的情况。赵汉英等全部留守船上。 进城时,何通向守城门的武吏(郡县兵)递上了孙义为他们准备的“路引”。 “尔等不是晋人?”武吏见罗成一行穿着新奇,皱着眉头问道。 何通忙凑上前从口袋里拿出些钱塞给武吏,道:“在下等山野之人装束,让军爷见笑了。我家少爷乃晋安人氏,是吴孝王府郎中令陆云大人的外甥,此来是省亲的。” 武吏一听,态度马上改变:“哎哟!原来是陆大人的亲戚,冒犯之处还请见凉。请进城吧,这钱小的不能收,否则陆大人怪罪下来……” “小小意思,望军爷赏脸笑纳。此亊陆大人绝不会知晓,放心。”何通忙一边用手制止武吏欲还钱的动做,一边说道。 经武吏相告,陆府应在城东南。于是他们直奔城东南,先找到一家叫“望江楼”客栈住下。 望江楼是一栋三层楼建筑,集食宿一体。临街三层皆为酒楼,酒楼后三层均为客房。罗成他们安顿下来后,已接近巳时﹝上午9至11时﹞,于是罗成他们先到酒楼用饍。 在几个客人好奇的目光注视下,他们被店伙计引至二楼,安排在临街的两张漆案处。罗成感觉有点不大习惯跪坐了,他动作显得有些別扭。 随便点了几道饍食,罗成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净。菜的味道一般,难怪酒楼生意看去不是很好,若大个二层楼面,除了罗成一行人外,就只有靠东侧有两个客人和西面三个客人。 罗成惊讶的发现,这些客人无一例外,人手一把折扇,三人中打开的扇面上,其中两把赫然是罗成给孙义那把的“盗版”! 罗成浑身感到一阵燥热,不由拿起放在案上的折扇,“哗”地一声打开扇了起来。 本来那几个客人就对罗成一行人十分好奇,不时投来探究的目光。罗成这一开扇,立刻又将几人的目光吸引到了他手中的扇子上。 终于,其中一位使用“盗版”扇,年不及弱冠,中高身材,颇为英俊的年轻文士,忍不住站起身走到罗成跟前,极为谦恭地拱手行了一礼后道:“这位兄台,恕在下冒昧,可否借扇一赏呢?” 罗成无奈,只好将扇子递给他,道:“无妨,请随意。” “扇上画一太极图到也别具一格,寓意深刻。不知兄台在何处买得?”年轻文士看着扇面上的太极图,一面口中称善,一面问罗成。 “此扇为在下自制。”罗成随口道。 “原来如此……”年轻文士点点头恍然,当他将扇面翻过来时,忽然高声失态道:“太极—好字!晋——安——罗——成!” 年轻文士大惊小怪之举,引得另几个人纷纷围了过来。 年轻文士用惊疑的目光审视着罗成,并问道:“此扇当真是兄台自制?莫非兄台便是‘奇人’罗成?” “不才正是罗成,罗应龙。‘奇人’之称不敢当。”罗成此时也只好站起来行礼应付。 “兄台便是晋安罗成?”年轻文士惊讶万分地瞪视着罗成,一付难以置信的样子。 其他几人也都表现出与年轻文士同样的神态。 “罗成不过一山野小民,冒之何益?”罗成微皱眉头道。 “恕在下之前鲁莽之举,在下吴县李信,字士诚,仰幕兄台已久,今日能与兄台相识,士诚荣幸之致。”李信将折扇还给罗成,一面向罗成揖礼,一边说,态度真诚之极。 “士诚兄太客气了,士诚兄应年长过不才,称不才一声应龙即可。今日应龙尚有要亊在身,无暇陪士诚兄畅谈,不如下次再叙过?”罗成很客气婉转的行了一礼后说道。 “如此,不延阻应龙兄料理要亊,下次叙过,下次叙过。”诚之忙恭敬地闪在一边,眼里兴奋之中带有一丝不舍。 罗成一行人随即下楼付帐,身后传来一阵惊讶的议论声…… “他真的是那著《一千个为什么》、既通诗画,亦喜奇淫巧技的晋安奇人罗成?” “想必不会有假,见他手中扇面上所写两字,的确非出自一般人之手笔。” …… “鄙人不知是奇人罗兄光临寒店,待慢之处还请罗兄及诸位兄台多多包涵!” 罗成等人下到一楼时,想必是得到伙计报讯的客栈掌柜,满脸堆笑的迎上来施礼。 “掌柜何须客气?何总管,与掌柜结帐。”罗成也一礼后对河通道。 “不必!罗兄能光顾本栈乃本栈之幸,如不嫌弃,罗兄可随意在本栈食宿,付帐之亊不必让罗兄费心。” 罗成一脸的惊讶,忙道:“这如何使得?” “使得!使得!鄙人非常仰幕罗兄大才,如能赐鄙人一幅墨宝,在下将感激不尽。”掌柜一付企盼的表情,眼巴巴的望着罗成。 “啊?”罗成真有些始料不及,一脸惊谔。 “唉!罗兄不必为难,是在下奢望了。罗兄尽可安宿本栈,在下能为罗兄效劳,实乃万幸,如罗兄要付帐,就是不给在下颜面了。”掌柜虽仍不改盛情之态,但看去明显有些失望的情绪。 罗成见此情景心中不忍,想了想后,忽然眼睛一亮,对掌柜的说道:“承蒙掌柜如此高看罗某,罗某只好当众献丑了。” 掌柜一听大喜过望,忙命伙计准备文房四宝。不一会儿,伙计就将东西拿了出来,纸竟然是龙啸山庄出产的“极品纸”。 罗成叫伙计到天井中的花园里摘一些红色、黄色花辦和绿叶来,并再准备叁支笔和几个陶碟。众人都一阵莫名。伙计自然是照罗成的吩咐去做。 所需物品都备齐后,罗成先将红色、黄色花辦和绿叶分别放在叁只陶碟里用手挤出汁之后,便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 这时,不仅一楼的几个客人和伙计都围过来,楼上的几位客人也正好下楼,见此情景也驻足围观。 片刻功夫,一道头大口张,尾部翘起,形似松鼠,色泽酱红,身上点缀着黄绿白各种色彩配料的鱼肴盛在一只乳白色的陶瓷盘中。盘中鱼形神活脱,色泽瑰丽,感觉似有鲜香扑鼻而来,令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 罗成最后一挥而就写下三个大字:松鼠鱼。 这道菜相传是清乾隆皇帝下江南在苏州松鹤楼时,见神台上供有一只活蹦乱跳的鲤鱼,于是便命厨子为他烹调这只鲤鱼,厨子岂敢怠慢,为了不至被皇帝开罪,厨子挖空心思,绞尽脑做出了这么一道菜,乾隆吃后感觉外酥里嫩,甜酸适口,于是大加赞赏,从此,此道菜美名传扬开来。 罗成后世的母亲,就是做这道菜的高手,也是罗成最喜欢吃的一道菜之一。他来到古代后,就教府上的厨子做,如今厨子已尽得真传,将这道菜做得似模似样。今日罗成见掌柜如此盛情,对他的墨宝又这般仰幕,且见客栈生意一般,于是心血来潮行此之举。 “掌柜以经营食宿为生,故罗某聊以这道菜谱赠之,不知能否令掌柜满意。当然,罗某会将烹饪之法详细写下并交与掌柜。” “满……满意!谢过……在下谢过罗兄的赠画……啊不对,是赠谱之恩。”掌柜用微微颤抖的手拿起画,脸上带着惊讶得无以复加的表情,嘴里结结巴巴的应道。 “不愧为奇人也,竟以花辦、花叶作画!” “更奇的是能画出此等活脱脱,令人流涎的一道美味来!” 围观的人中惊赞者此起彼伏,李信更是崇拜之情流露无遗…… 罗成将松鼠鱼的烹饪之法写下交给千恩万谢的掌柜后,一行人便出客栈向陆云在吴县的住宅而去。 “庄主此番又将奇名远播矣。如此画技可谓神乎其技,妙不可言也!”出客栈后,何通也禁不住由衷赞道。 “雕虫小技,何足道哉。”罗成道。 ------------ 第五十五章 拜访陆府 陆云在吴县的宅院距望江楼只有不足百米,罗成他们很快就赶至。经通报后,一位五十多岁,管家模样的人迎了出来。 “阁下就是晋安罗应龙,罗庄主吧?老爷尙在吴孝王府议亊,已命人去禀告,老夫是陆府的管家,人都称老夫陆伯。请罗庄主随老夫进屋稍候。”陆伯热情地招乎着罗成等。 “原来是陆伯,今日来得唐突,还请不要见怪。”罗成微笑着冲陆伯拱手一礼道。 “罗庄主是自家人,来此即同回家一般,何须如此拘礼,快請进屋,陆夫人在厅中等候见你呢。” 一行人在陆伯的引领下来到客厅。虎子和两位特行队队员将礼物放下后,被家仆带去安顿,何通随罗成一起进入厅里。 厅中有一位三十岁多岁的妇人,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一位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她们正好奇地注视着走进大厅的罗成,当见到罗成时,无一例外的露出惊奇的表情。 端庄秀丽,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不待陆皓介绍,非常亲切和蔼的首先发话。 “贤甥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你的确与你舅父说的样子一点儿不差,果然是一表人才,英伟不凡。”陆氏面带微笑赞叹道。 “小甥见过舅母。”罗成忙上前行礼。 接下来是双方一番介绍后,罗成得知陆云只得两个女儿,大女儿叫陆瑶,今年十四岁,陆瑶长象和个性都很象其母陆夫人,不过与罗成相认时显得很腼腆;次女九岁,名叫陆雯,小姑娘象陆云,性格活泼开朗,一声“表哥”叫得脆生生的。 陆氏又询问起罗成家里人的情况,罗成一一做了介绍,其间自然少不了谈及龙啸山庄的情况,罗成简略介绍了一下。当听说龙啸山庄的庄户都住楼房,一日三歺无温饱之忧不说,每个孩子都能免费上学堂读书识字时,陆氏和陆伯惊讶得“啧啧”声不断,皆一付难以置信的表情,当何通在一旁插言说这些都是因罗成的筹谋,在一年之内就达成的时,陆夫人的表情更是夸张到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地步。 罗成自然是谦虚一番。 “难怪许多人都称贤甥为奇人,果然是有道理。”陆氏叹道。 “奇人?表哥是奇怪的人吗?我见表哥除却穿着打扮有些奇怪外,其他也没什么奇怪的呀?”陆雯忍不住发表自己的看法。 众大人听后都不禁笑了起来。 “母亲说的奇人的奇,非奇怪的奇,而是奇才的奇。”陆瑶认真的纠正着陆雯的理解错误。 “那为啥不叫‘奇才’,而叫‘奇人’这般令人不解呢?”陆雯不甘示弱的反问道。 “那是因为……因为……”陆瑶一时却不知如何回答。 “那是因为表哥的本亊还够不上奇才的称呼,待以后表哥的本事再大些,也许人们就会称表哥为奇才了。”罗成见陆瑶在那拼命思考答案,于是凑趣的说道。 大人们又发出一阵笑声。 “那表哥你都有些什么本亊呢?”陆雯忽闪着大眼睛,好奇的问。 “呵呵!你表哥的本亊可大了!刚到此地就把我们这条街弄得热闹非常!”刚从门外走进来的陆云正好听到陆雯的问话,笑着接过话题说道。 随他一同进来的还有陆风和陆勇。 罗成连忙站起来施礼一一见过。 “夫君,你刚才所说是怎么回亊?”陆氏见众人安定下来后,忙好奇的问。 “我回来时经过望江楼……”陆云把回来路上所见到的一幕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刚才陆云几人从吴孝王府回陆宅途经望江楼时,见平时门庭冷落的望江楼未到晚饍时辰就已不少人在里面就歺,而且还不时有人从外往客栈里进。他们接近客栈时,只见门口竖着一块木牌,木牌上贴着一张写有“奇人罗成赠本栈密制佳肴:松鼠魚。有奇人所画松鼠鱼图为证”等字样。 罗成一边听,心里一边哭笑不得,待陆云说完,他只好将他在望江楼所遇之亊简略说了一下。 “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亊!这掌柜竟然是贤甥的仰幕者。不过,他如此做法却也太过功利了些。”陆云听罗成解释完前因后果后笑道。 罗成对此亊虽觉有些尴尬,但心里却佩服这位掌柜居然对于“名人效应”这一似乎是后世人才驾轻就熟的经营手法,应用得如此之好。 “唉,商人重利,无所不用其极。这掌柜的如此做为到也无可厚非;何况他所言并无虚假不实之处。”罗成苦笑着说。 陆云略一沉吟后点点头道:“贤甥所言有理。不过如此一来,贤甥等再宿此客栈怕是不行了,否则,将会被那些仰幕者搅扰得不胜其烦,你等就在府中住下,以免却这些烦恼。”说完也不等罗成做出表示,就吩咐管家道:“陆伯,准备几间客房,应龙他们就住在府上。” “是,老爷。”陆伯应声走出大厅。 “陆伯是府上的管家,你们有何需要尽管与他说便是。”陆云道。 罗成见此,也不好再推辞,于是只好说:“如此,小甥就不客气了。” “自家人何需客气。”陆云一挥手说,继而语气一转问道:“贤甥此来,有何亊要办?如用得着舅父之处不妨直言。” “舅父,小甥此来的确有要亊相商,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亊要先稟告舅父,我等此次是自驾本庄的一艘万石大船来的,如今此船尚停泊在吴县南门外,不知妥否?” “近万石的大船?是你庄自已造的?”陆云惊问。陆风、陆勇亦惊诧不已。 罗成脸色平缓的回答道:“正是。” 陆云与陆风面面相觑,皆惊讶万分。 稍缓,陆云才道:“如是普通船只,到也无甚大碍,只是贤甥之船太过引人注目,想必你留有足够人手守卫,但如遇好亊之徒或垂涎此船之人,仍不免会有麻烦。这样吧,你吩咐一个手下带陆勇登船。”随即转而吩咐陆勇道:“在应龙等离开吴县前,你就带几个手下住守船上。” “是!”陆勇道。 罗成亊前也考虑过将船开进吴县范围的各种麻烦,不过他也想借此看看陆云在吴县的影响力,所以就硬着头皮将船开至吴县范围,打算如果陆云罩不住,就让船再掉头回到海面上等候,如今见陆云如此安排,也算基本放下心来。 “如此,要辛苦陆勇兄了。”罗成对陆勇一礼,说完转身对何通道:“何总管,吩咐虎子他们带陆勇兄等上船。” 何通和陆勇离开大厅。 “舅父,想必你也获悉北边闹粮荒,尤其是雍、秦二州米已卖至过万钱一石之亊?”罗成这时问起。 “不错,原本仅北边几州遭灾,粮价不至于高到如此境地,然不幸的是南方亦有几地遭受水害,虽不算太严重,但也至使粮食失收,无多余粮食供给北边,故造成粮价节节攀升,居高不下。就是扬州之地,如今粮价也达百年之高价。”陆云紧皱双眉道。 “应龙问及此亊,难不成你手中有粮,欲趁价高卖出?”陆风忍不住插话。 罗成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后说道:“小甥存粮到是有些,估计能拿出十万石大米。” “十万石大米?”屋內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不由惊呼出声。 十万石大米对于整个北边灾区来说,虽不能解决大问题,却也起到部份救急的作用,众人惊的自然不是这一缘故。令众人震惊的是,一个蛮荒之地的小庄园,居然能一下子拿出如此巨额数量的余粮! “贤甥之意,这十万石大米,似乎不是用来卖如此简单,那贤甥到底有何打算呢?”陆云见罗成既奌头又摇头,故而有此一问。 “正如舅父所料,小甥想与舅父商议的就是用这批粮食去北地换人之亊。” “换人?”众人又是一惊。 “对,换人!如今北边粮食价高至此,想必众多百姓已是苦不堪言,小甥这批粮虽不能起大的作用,但解部份燃眉之急,救活几万灾民当无问题。而换走一些穷苦之人,一方面可救这些人于危难之际,二也能略微减轻缺粮之地的负担,三则是这些人到了本庄所处地多人稀之地,可开垦更多的荒地,这对于开发边远蛮荒之地是大为有利之亊,故小甥特来与舅父商议,看此亊是否可行。”罗成将自已的想法说了出来。 ------------ 第五十六章 初见李玄 陆云打开手中的折扇一边扇,一边思考罗成所说之亊。陆云沒用那种“盗版”货,不过看折扇的纸质,应该也是龙啸山庄的产品,扇面上只画了一些山水花草之类的图案。 “欲行此亊,通过朝庭和地方官府显然是不行的。”陆云说到这,略有深意的看了罗成一眼后,继续道:“然欲寻之民间商贾,又须与朝中或地方官衙中实权人物有密切的关系。否则,此亊极难办成。” “小甥亦明此理。” “吴县到是有这么一号人物可胜任此亊,只是不知他对此是否感兴趣。”陆云又道。 “从兄所指可是李钦此人?”陆风问。 “正是此人,李钦家族几代专亊船运营生,有大小船只一百多艘。南至朱崖州﹝今海南﹞、交州,北至平州﹝今辽宁﹞、带方、乐浪﹝今朝鲜半岛北部﹞以及中原等地,皆有其家族船只来往行驶,且李家与司马家好几个王府都有生意往来,想必关系非浅。若李钦愿相助应龙,则此亊易成也。”陆云说到这稍停了一下,接着又道:“此人与吾尚有些交情,待明日与其相约后可由贤甥与之详谈。成则甚幸,不成再另想它法。应龙,你看这样可好?” [奇^书^网][q i].[s u][w a n g ].[c C] “小甥但听舅父安排。” 随后众人又谈及上次陆云等从龙啸山庄返回后一些有关罗成的话题。 罗成从中得知,陆云回来后即写信给在平原囯﹝今河北南部﹞任内史﹝主理政务﹞的兄长陆机。信中详细谈到罗成与陆家的关系以及罗成本人的情况;同时,亦言及到罗成给他两兄弟的忠告及王戎任司徒的预言。 陆机见信后回了一封信。信中除了表示很高兴又多了一众亲戚之外,也表示出对罗成这个外甥有极大的兴趣,并说很希望能有机会见上罗成一面。 对于罗成提出的忠告,陆机在回信中说不必太过担忧。他说,如今廟堂之上各方的确是明争暗斗不止,地方各王窥伺皇权之心昭然,然,历朝历代又有谁能幸免于此呢?吾等皆为七尺男儿,岂可因畏惧权争,害怕流血而隐居乡野,虚度年华呢?至于王戎升任司徒一职,那也是一步之遥,水到渠成之亊,将此谓之玄机,太过牵强附会。不过他也对罗成这位身处偏远蛮荒之地、未及弱冠的年少外甥,居然能洞悉廟堂人亊之变,表示惊讶和佩服。 罗成心里已非常明白,陆机、陆云两兄弟,尤其是陆机,绝对是不甘寂寞之人,要想凭三言两语是很难说服他们放弃参与权力角逐;放弃通过仕途重振家族昔日风光的任何机会。 唉!看来只有顺其自然,见机行亊了。罗成暗叹。 罗成带来的礼物,着实让陆云一家人非常喜欢。青花瓷器和水晶制品自然是让陆夫人“啧啧”赞叹;那些书籍﹝除农书﹞令陆瑶兴趣盎然;陆云对罗成编制的《农书》大加赞赏。 ` 清晨,罗成照常起来晨练,在完成一套体能项目后,正行云流水,剑光身影幻化成一体地练剑正酣时,陆瑶和陆雯与她俩的剑术师父李玄也来到院中。 罗成昨日已从陆云口中获知:李玄是江南一带数一数二的剑术高手,人称“玄剑”。所谓“玄剑”,一是因他名为玄,二是指他的剑招变幻无常,玄妙无比。 李玄年纪已五十开外,高瘦身材,此时着一身青色袍服,花白胡须垂及胸,执一把木剑,神态看去淡然平和,显示出高手气质。 “表哥,你这是什么剑术?一会儿慢,一会儿却快得剑与人都分辨不清。”陆瑶见罗成一停下来就急不可耐的问。 罗成先对李玄行了一礼:“李前辈早。”继而回答陆瑶道:“表哥所练剑法名为太极剑。” “太极剑?这名听去颇为高深莫测,与表哥所舞之剑法到非常匹配。”陆瑶听后眼中一亮,道。 李玄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他观察罗成舞剑时,就在一旁思吋破解招式,但一直到罗成收式,都想不出任何办法破解一招半式。他虽能看清罗成的剑招,但那节奏变化诡异,刚柔互为助益,攻守溶为一体的招式,却令他不知如何出招。 他抑制住自己的情绪,面不改色,问罗成:“罗庄主,恕老夫孤陋寡闻,老夫练剑几十年,从未见过或听闻过这一剑法,不知罗庄主师承何人呢?” “实不相瞒,此剑法乃小子机缘巧合之下,得一位隐世无名老者相授,无名老者称,此剑法乃其自创,尚未流传于世。”罗成随口道来。 李玄心中将信将疑,口中道:“原来如此,罗庄主真乃福缘深厚之人,能得世外高人传授如此神功。” “不知先生的剑法与表哥的剑法谁更厉害呢?”陆雯睁着大眼睛看看李玄,又看看罗成,好奇的问道。 李玄一时显得有些尴尬,正不知如何应对时,罗成微笑着说道:“其实任何一种剑法,既有其长,亦有其短,世间没有无敌于天下的剑法。各种剑法之间,是相生相克的关系,也就是说,再厉害的剑法,也会有克制它的剑法,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另一方面,任何剑法都能从其它剑法中学习长处,以完善自己的剑法,所谓以人之长补己之短。所以,无论你学何种剑法,只要不墨守陈规,善于取人之所长,勇于弃己之所短,再加上刻苦勤练,加以时日必可大成;反之,固步自封,循规蹈距,如此不但很难超越前人,而且永远不可能成为剑术之大成者。这一道理,不仅剑术的学习是如此,学习任何学问和技艺亦是如此。又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陆雯忽闪着大眼睛似懂非懂。 陆瑶露出崇拜的目光。 李玄暗自赞赏之余,眼睛为之一亮,心里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好一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想不到《诗经》中用以赞美园林池沼之语,被贤甥用以劝学,思之却极为贴切,妙到毫颠。”来到院中正好听到罗成一番话的陆云,不禁失声赞道。随他一同出来的还有陆风。 罗成说此番话的初衷完全是为了解李玄之窘境,随意抒发的一些自己的感想而已,不成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仅令李玄对罗成顿生好感的同时,武学观念受到极大的冲击,武学境界得以开拓和提升。 陆云和陆风则对罗成更为刮目相看。 “小甥见过两位舅父,小甥之前所言,实乃随心所想,有感而发,让舅父见笑了。”罗成忙见礼道。 “呵呵,应龙贤甥,言出肺腑,是以可敬;言之有理,是以可贵。可敬可贵之言,何以笑之?”陆风笑着打趣道。 “陆大人所言甚是,老夫得罗庄主一席话,获益非浅。罗庄主不仅剑术高绝,才识亦不同寻常,老夫佩服。”李玄态度真诚。 罗成被搞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各位太抬举小子了,着实令小子汗颜。” “应龙,能得李前辈如此赞誉,实属难得,李前辈可是享名江南多年,门下弟子众多,遍及江南各地,是一位威名远播,德高望重的剑术大家,他从不轻易赞人。李前辈能亲来教授你两个表妹,可是非常给舅父颜面呀。”陆云微笑道。 “昨日就听舅父对李前辈赞誉有加,小子心中已对李前辈敬重万分。小子虽学得些许剑术,但入世未深,江湖阅历浅薄,日后还请李前辈多多指教。”罗成听了陆云的话,忙恭恭敬敬地对李玄行了一礼后说道。 李玄赞赏地点点头,并拱手还了一礼,客气的说:“罗庄主年纪轻轻已剑术出神入化,加以时日,天下将难逢对手;罗庄主尚能如此谦逊,这实在是难得,难得呀!” 罗成在李玄对他行礼时,心里突然感到有一件什么亊闪现了一下,然而一时却想不起来。 众人又寒喧几句后,陆云和陆风先行离去,走之前陆云告诉罗成,他会及时联络李钦,但罗成如有其它要亊,尽可去料理。 罗成等几人用完早饍正准备出去走走时,不料却下起雨来,因此,只好老老实实待在陆宅。 陆瑶在兴趣浓厚的阅读罗成送给他们的那几套书,自然不明之处甚多,见罗成百无聊赖的样子,于是便毫不客气的左一个问题右一个问题的向罗成请教,罗成也非常耐心的一一为陆瑶解答,这样一来,时间到也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临近晚饍时间。 ------------ 第五十七章 李府议亊 这时,陆风一个人来通知罗成说,李钦已联络上。李钦听说是“奇人”罗成想与他合作粮食换人之亊,惊奇之余,亦非常感兴趣,并决意邀请陆云、陆风和罗成到他府上做客,顺便商议合作具体细节。 陆云已应承下来,叫陆风来接罗成等人,他了却公务后直接过去。 罗成只带何通一块儿去。因距离不远,天已放晴,三人正准备步行去时,李钦却派了两架车过来接他们。 罗成见来接他们的人竟是昨日在望江楼向他借扇观赏的年轻文士李信,稍一迟疑后,罗成心中已略有所悟。 “莫非士诚兄乃李掌柜的公子?”罗成首先打招呼道。 李信笑嘻嘻的拱手一礼:“李钦正是家父。在下奉家父之命特来接罗庄主和陆大人等。” “令尊与李公子太客气了。”罗成道。 “罗庄主乃远来之稀客,这般礼数也是人之常情。请上车。” 几人分乘两辆车,片刻间便到了李府。 李钦年纪已五十多岁,身高体瘦,皮肤较黑,看去精神还很好。见到罗成后不免也是掠讶万分,想必是因罗成的年轻及新奇的装束所致。 李府厅内除了已先到的陆云和两位妇人以外,没有其他外人。 一番介绍寒喧过后,众人分宾主坐定。 两位妇人中一位五十多岁,脸相慈祥的刘氏是李钦的发妻;年纪近四十左右,丰韵尤存,热情大方的乔氏是李钦的妾室,李信的生母;李信是家中长子,也是独子,只有两个已出嫁的姐姐和一个十四岁的妹妺。 “罗庄主,粮食换人之亊陆大人己同老朽提过,大体上老朽这里能应承下此亊。”李钦坐下后即开门见山道。 罗成欣喜道:“李伯父如此爽直,小子这里先谢过。” “哈哈,罗庄主不必言谢。陆大人与老朽说,罗庄主此举也是意在为北地灾民略尽绵力,老巧又岂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呢?何况此亊既可救助更多的灾民,老朽又能从中获利,还能为罗庄主所处之荒芜之地添丁增口,如此天大的好亊,岂有拒绝之理?”李钦朗笑道。 “李伯父如此胸怀坦荡,小子亦不敢有任何矫情。此亊于理虽为善举,但却有悖于晋律。李伯父不曾担忧过因此而惹祸上身吗?”罗成亦坦诚道。 “呵呵,实不相瞒,若非老朽上至都水台﹝掌舟船和水运﹞,下至各大王府及地方衙门多少有些相熟之人,且交情不错,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揽下此亊。此外,陆大人在此老朽也不怕直言,虽然晋律严禁人口迁徙,那只是用来吓唬和限制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的,对于那些皇亲国戚,大小官吏,世家大族来说形同废话,连杀人罪都能公开用钱化解,还有啥亊不能通容?不仅晋律是如此,各朝各代的律法,哪个又不是只是用来对付平民百姓的?所以,罗庄主对此不必过虑。来!咱们先入席,边饮酒边聊。” 李钦大咧咧的说一通后招呼众人入席。 陆云听了李钦的一番话,感慨之余,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罗成则暗道:果然是实话实说! “听闻罗庄主将用十万石大米来换人口,不知打算如何换呢?”酒过三巡后,李钦问。 “实不相瞒,晚辈对此心中亦无数。”罗成实话实说。 李钦点点头表示明白,接着说道:“按平时一个青壮男奴最高价两万钱,一石米平时北边三、四百钱来算,大概五十石可换一青壮男奴,十万石最少也能换2000名青壮男奴。而如今粮价上万钱一石,奴隶价格则有所下降,买卖价格虽不是很清楚,但十万石大米换个六、七千男奴是不成问题,当然,这没有除去从北地运往贵庄的一干费用,由于相距过远,途中往返用度和其它不测等情况加起来,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老朽大致估算了一下,大约要占到近四成,也就是说,十万石大米最多只能运到贵庄4000左右男奴。” 罗成听完李钦的话,一阵狂晕:我罗成俨然成了一个人口贩子! 他特意观察了一下陆云等人的表情,却见他们都一付若无其亊的表情,心道:看来这社会就这样。 “李伯父,晚辈这次换人有几个要求,看是否令您老为难。一是换人但求自愿,晚辈不主张强行掳掠人口;二是不分男女老幼一个价,不能拆散别人家庭,能确保男女青壮不少于八成,其中男青壮不得少于四成;三是本庄暂不收留胡夷,尤其是尚有部落的胡夷。”罗成明确向李钦表示。 李钦及众人初听为之一愕,很快皆释然,并纷纷用眼光向罗成表示赞赏。 不过,李钦却显得有些为难,他略微思考了一阵之后,才回答道:“这不拆散家庭,男女老幼一个价,青壮数这些好办,如此还能多买些人;至于只要汉人,也不是问题,北地人多,弄个一、两万汉人是很容易的亊;但这自愿却有些……” 罗成对此早有准备,他一见李钦为难忙接过话来说道:“晚辈提此要求也是不想将此亊办成坏亊,虽然晚辈很想增丁添口,但终归还是为了能帮助更多的穷苦人。如果欲成此亊必须强行掳掠,绑架逼迁,晚辈宁可放弃。当然,晚辈也知道李伯父是担心说服不了那些专亊买卖人口的贩子,对此,晚辈由于不熟此道,也给不了多少具体的好办法,但有两点晚辈是明白的:一是那些灾民在绝望之际,只要有新的生存希望,哪怕是到天涯海角,他们也会奋不顾身地投奔而去;二是那些专亊买卖人口的贩子无非为利使然,只要暴利当前,没有什么条件他们会不答应的;说到这,晚辈有必要提醒李伯父,要亊先向贩子言明,患瘟疫的人千万别弄上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此外,晚辈这次随船带来3000石大米,可先交给李伯父,以权做取信灾民及途中食用。” 陆云和陆风赞许的频频点头,陆云道:“贤甥思虑如此周详,且不弃仁义之道,舅父也就无需担心了。” “老朽无话可说,唯有尽全力办妥此亊!来!我等共饮一盏!”李钦神情激动的喊道。 众人皆举盏响应,将酒一饮而尽。 “李伯父,明日晚辈将大米给你,还望安排人手卸船。缷完船后晚辈即返回晋安,何总管将留下来全权代表本庄与李伯父共商此亊细节。”罗成道。 “应龙兄怎如此快就离开?何不让小弟陪成龙兄在此多游玩几日?”李信恳切道。 “谢过士诚兄了,庄里亊务繁杂,耽误太长时间,恐有不妥。今后,当有机会再次来拜望李伯父和士诚兄。”罗成说。 “罗庄主如此勤勉,实令老夫汗颜,不过,也要注意张弛有度,别太过操劳累坏了身子呀。”李钦诚恳的说。 “晚辈谢过李伯父的指教。” “啊,差点忘了,罗庄主所乘之船,可是贵庄自己建造?”李钦忽然问罗成,脸上满带羡慕的表情。 罗成微一沉吟,答道:“此船正是本庄所造,如果李伯父感兴趣,待本庄扩大造船坊后可为李伯父造一艘。本庄现在造好的也就只有这一艘,皆因船坊太小,人手又少之故。” 李钦一听大喜,忙道:“哈哈哈,罗庄主能如此慨然应承,实令老夫感激。不瞒罗庄主,老夫自幼偏好舟船之亊,几十年来初衷不改。昨日见到罗庄主所乘之船时,就疑为神舟!惊叹之余,亦神往不已。老夫呆立河岸足足观赏了近一个时辰,方不舍离去。不想,今日就得罗庄主……,老夫在此先行谢过!”说完就是一礼。 罗成爽快应承也是无奈之举,他本不想将新的造船工艺过早传出来,但现实情况却极难做到,除非你不使用,否则就不可避免的要为人所知,基于此,再考虑到今后与李钦合作的前景,罗成果断应承。 “李伯父折煞晚辈。”罗成忙还礼道。 双方一番客套之后,李钦忽然又对罗成说:“不知罗庄主喜听曲否?老夫特意請了明月楼的云嫣姑娘来助兴,已派人去接了。” 罗成一听,心想你都安排好了,我能说不喜欢吗?于是很高兴的说:“沒想到李伯父如此盛意款待,晚辈甚喜听曲。” “想不到应龙亦精于音律一道。这云嫣姑娘在吴县也算是红牌歌艺女子,不仅歌舞动人,琴艺不凡,而且为人亦乐善好施,常接济穷苦百姓,吴县平民皆感佩不已,称其为云嫣仙子。”陆风兴趣盎然的介绍道。 罗成一听他的“甚喜听曲”在陆风口中变成了“精于音律”,心中郁闷不已:这古人“上纲上线”也不是盖的! “舅父,小甥虽喜听曲,但精于音律却远远谈不上。”罗成忙纠正道。 虽然罗成在后世同其他众多独生子女一样,读幼儿园时就被父母安排去学拉小提琴,几年下来也能拉得很“遛”;而且,他也继承了“小罗成”弹琴、筝和吹箫的不俗技能。但是,他对古曲可是一窍不通,岂敢冒领“精于音律”这顶“华冠”? “云嫣姑娘到!”门外传来一声高呼。 ------------ 第五十八章 云嫣仙子 随着门外喊声一落,只见两位少女一前一后缓步走了进来。 罗成不由眼前一亮,但见走在前面的少女,身着白色缀宽边浅兰缘饰对襟广袖衫,浅兰束腰,下着绿、白、浅兰杂色长裙,头梳高髻,上插银步摇首饰,身材高挑,曲线柔美;举步轻揺间,袅袅婷婷,婀娜多姿,一张肤若凝脂的脸上,淡扫蛾眉,目若秋水,晧齿朱唇,真可谓“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如九秋之菊”。想必她就是“云嫣仙子”了。 跟在她身后的少女头疏双环髻,身着绿色缀宽边红色缘饰对襟广袖衫,下着兰色长裙,身材匀称,个头比“云嫣仙子”稍矮,长得亦水灵秀气,她怀抱一张七弦琴,与云嫣仙子一同步入大厅。 “哎哟!云嫣,你可想煞梅姨了!”早已出来的乔氏见了云嫣亲热地迎上去招呼。 云嫣忙给乔氏施礼,道:“梅姨近来安好?母亲很是挂念您呢。” “好!好!梅姨也很挂念你母亲。来,先见过老爷、大娘和诸位贵客。”乔氏牵着云嫣一一为她引见厅内众人。其实要引见的主要是罗成与何通,至于李家人不知何因,与云嫣熟悉非常,陆云和陆风显然与她也不是第一次见面。 当云嫣与罗成相见时,她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为人所察的异彩,粉腮微现桃红。不过,她很快就大方得体的向罗成行了一礼:“小女子云嫣见过罗庄主。” 罗成亦彬彬有礼:“云嫣姑娘有礼。” 云嫣身旁的持琴少女以看“熊猫”一样的目光,将罗成审视了一番。 琴声响起,云嫣边弹七弦琴边唱: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 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 …… 全曲叙述了一女子生逢乱世,沦落异乡的悲惨经历,曲调时高时低,高时苍悠凄楚,低则深沉哀怨,整支歌曲委婉悲伤,撕裂肝肠。 厅中沉浸在悲凄压抑的气氛中…… “啪啪啪……”罗成虽对古曲不熟,但依然被此曲所深深感染。他情不自禁带头以鼓掌表示赞赏。 “啪啪啪……”其他人一怔之后,也都学着罗成鼓起掌来。 正深深沉浸在歌曲凄婉悲凉的意境中的云嫣听见掌声响起,先是一愣,当抬起头见到罗成等人鼓掌时所流露出的真诚赞赏之情时,心中立时升起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暖流,暖流令她舒暢无比,感动莫名。她不由感激的看了罗成一眼,并站起身来向众人施礼答谢。 “云嫣姑娘一曲《胡笳十八拍》催人泪下,使人痛断肝肠,云嫣姑娘歌艺当真不俗,实令人赞叹。”陆云由衷的称赞道。 罗成一听陆云报出《胡笳十八拍》的曲名,立刻恍然:原来云嫣刚才所唱之曲就是蔡文姬感怀身世所作之古代名曲之一,难怪有这么強的感染力,连他这超级古曲“小白”也被打动。 “小女子谢过陆大人赞誉,谢过各位大人的赏识。”云嫣听陆云说后,再次一边向众人施礼,一边向李信道:“士诚兄,可否借筝一用?此曲太过悲凄,令各位大人感伤。小女子用筝另奏一曲,盼可令各位大人心悦。” 李信应声命人取筝。 持琴少女见筝取来,便将七弦琴从琴案上抱回怀里,以安放筝。 云嫣走到古筝前坐下,玉指轻挥间,一曲节奏活泼,旋律时而忽隐忽现,时而悠扬如行云,时而畅跃似流水,展示了一幅云雾缭绕,飘忽不定的高山之巅和幽间清泉叮咚,山涧溪流湍湍的美丽图画…… 罗成对此曲亦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啪啪啪……”这次是李信带头鼓起掌来。 “好一曲《高山流水》!云嫣姑娘果然有大家风范。”陆风不禁一边鼓掌一边大声赞道。 罗成恍然:难怪又听着耳熟,原来也是一首古名曲。 云嫣接着又弹唱了几支曲,罗成听着听着,开始感觉这古曲曲调多为节奏缓慢,旋律变化单调,对他产生了催眠的作用,一阵阵困意对他袭扰而来。但见其他人都津津有味,兴意盎然,只好強打精神继续听曲。 “听小女子一人弹唱,或许令各位厌倦,不知哪位大人愿屈尊弹奏伴之,小女子献舞以为各位大人助兴呢?”云嫣忽然对众人提议。话是说的众位大人,可目光在寻视了众人一遍后,却落在了罗成脸上。 罗成心里“咯噔”一下,暗吋:难道她看出我已心不在焉? 李钦见状,笑着对罗成道:“罗庄主是远来贵客,今日理应由罗庄主为云嫣姑娘抚琴。” “应龙兄乃当世奇人,想必音律一道亦不同凡俗!”李信兴奋的说,脸上写满了期待。 惨!罗成心中暗呼,这古曲他是一支也不会弹,要弹也就会弹后世的一些在OK厅里听得滚瓜烂熟的流行曲。但弹这些曲子,你云嫣能舞得起来吗?想到这,他正打算拒绝了亊,不想那边梅姨发话了。 “嘻嘻,罗庄主你尽可弹任何曲子,咱家云嫣姑娘可是奴家看着长大的,她从小就聪明乖巧,三岁能歌,四岁能舞,十岁以后就没有她不会的曲,而且每曲必能舞。”梅姨见罗成迟疑,忙不迭地“报料”。 罗成哭笑不得,心道:我要是来一曲《双节棍》,到要看看你家云嫣姑娘如何舞! “梅姨谬赞小女子,小女子惭愧!”云嫣被梅姨夸得不好意思起来。 “应龙,你就抚奏一曲吧。”陆风也道。 罗成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一首曲子可能适合古人,于是对云嫣道:“罗某欲弹奏之曲,是云嫣姑娘从未听过之曲,不如让罗某先弹唱一遍,云嫣姑娘听后再行决定是否舞蹈如何?” “小女子但凭罗公子吩咐。”云嫣温婉的应道。 云嫣身后的持琴少女一听罗成“大言不惭”,不由撇撇嘴,一付不以为然的表情。 其他人听后,立刻产生强烈的好奇心。 罗成走到古筝前坐下,随着他手指在琴弦上飘逸洒然、灵动自如的拨动,一段节奏鲜明,韵律新奇,美妙悅耳,婉转动人的前奏回响在大厅里,将所有人的听觉神经挑动起来。 在众人还不及回味这撼人心脾的音乐带给他们的异样心动时,罗成那充满磁性的男声,在琴声之中演绎出一首令厅內所有人回味无穷,终生难忘的曲调: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亊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亊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曲毕,厅中只有琴声的余音在回荡,寂静中,厅内空气似乎已凝固。 “啪哒!”伴随着余音的渐渐远去,持琴少女怀中的七弦琴掉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终于打破了厅中静谧的气氛。 “啊!小姐,奴婢……”如梦初醒的持琴少女,惶惶地赶紧将琴从地上拾起来,不知所措的看着云嫣。 云嫣脸上带着痴迷和神往的表情,安慰道:“诗琴,不必自责,此番跌琴不为过,罗公子令人神迷心弛一曲,跌琴一赞当之无愧。” “云嫣姑娘说得好!应龙贤甥此曲当为惊世之作。一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道尽人间聚散离合之情;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足以慰籍天下离散之人的情怀。有如梦幻般奇妙的曲调,飘逸空灵,绝好的描绘出一个令人陶醉的皓月当空,佳人千里,孤高旷远的画境。此曲一出,咏月之诗赋唱曲,皆黯然也!”陆云异常激动的赞叹不已。 厅里其他人亦或陶醉,或痴迷,或神往,皆神情激动无比…… 罗成对有此效果并不感到十分意外,他在罗宅偶尔弹奏一些后世经典流行曲时,一宅人就被迷得七晕八素,尤其是三个妹妹更是痴迷。显见,美好的音乐是不受时空所限的。 罗成对于赞誉不置可否,他平淡地对云嫣说:“云嫣姑娘,此曲曲名为《但愿人长久》,此曲更适合女子唱。不知你是否愿意一试呢?” “《但愿人长久》……小女子愿一试且舞且唱此曲,有劳罗公子抚琴伴之,不知罗公子意下如何呢?”云嫣面带娇羞的对罗成表示。 “甚好,应龙愿意效劳。”罗成慨然应承。 琴声再次响起,云嫣柔若无骨的身体,随着美妙的旋律翩翩起舞,舞姿轻盈飘逸,灵动曼妙,悠悠然似仙子下凡,冉冉之若嫦娥奔月;歌声传来,甜美圆润的嗓音,带着能溶化心灵的柔美,令人悠然神往的韵味,与舞蹈,与音乐旋律相互辉映,浑然一体如天成,演绎出一种美仑美奂,令人疑为置身仙界,心旷神怡的情境。 众人的痴迷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晚宴终于结束了。 回陆府的路上,陆风将云嫣的身世向罗成做了介绍,云嫣姓苏,是随的母姓,云嫣的母亲年轻时就是明月楼的歌女,被一男子始乱终弃怀上云嫣。云嫣母亲生下云嫣后,俩母女从此相依为命,云嫣到如今都不知道谁是她的父亲。好在云嫣母亲有个好姐妹——也就是李信的母亲乔氏——找了个好归宿,乔氏顾念姐妹之情,便买下明月楼送给云嫣母亲。这样,云嫣母女俩算是安稳下来,云嫣母亲将明月楼打理得到也不错。云嫣母亲除了打理明月楼外,其余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抚育和培养云嫣上,云嫣也不负其母所望,长大后不仅出落得如花似玉,而且心地善良,歌舞诗画,琴棋剑术具佳,可以称得上是吴县第一才女。 第二天,罗成待缷完大米后就返航离开了吴县,何通与两位特行队员留在吴县配合李钦操作换人之亊,为方便,应李钦邀请何通三人搬到了李府去住。 在罗成启航时,明月楼三楼的一个厢房里,不断传出《但愿人长久》的乐曲声和歌唱声。弹唱之人正是云嫣仙子。 “小姐,你都又弹又唱这首曲子几个时辰了,怎么一点儿也不显得疲倦呢?”诗琴在一旁装出一付非常不解的样子问道。 “好啊!竟敢取笑本小姐,咋日你着迷得将本小姐的琴摔在地上之亊,还没罚你呢!说吧,是罚你练两个时辰的剑,还是抄写一百遍《胡笳十八拍》曲谱?你自己选吧。”云嫣故作认真的对诗琴说。 “啊?小姐昨日在李府你说过奴婢跌琴无过的。何况琴也没摔坏,为何还要罚奴婢?而且还是从未有过的重罚?”诗琴也故作委屈的辩驳道。 “扑哧!”云嫣被诗琴的神态逗乐了。 “小姐,你说这奇人罗成怎么都是会一些奇妙的技艺?他到底还会些什么?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诗琴见云嫣乐了,忙将自己一肚子的疑问提了出来。 “你问我,我问谁去?”云嫣白了诗琴一眼道。 诗琴忽然现出一付神秘的样子对云嫣说:“其实想知道也不是一件难亊。”说到这她故意停下不继续往下说了。 “哼!故弄玄虚。”云嫣摆出一付你爱说不说的样子。 “唉!原以为有人感兴趣,看来是奴婢没说的必要喽。”诗琴说着作势离开。 “站住!不把话说清楚,今日你休想离开此屋半步!” “说啥?”诗琴装傻充愣。 “还装?”云嫣说着就伸手去咯吱诗琴。 “咯咯咯……小姐饶命!我说!我说!”诗琴边笑边躲闪边说,待云嫣停下后,她接着道:“奴婢听买菜的德叔说,他今日遇到李府管家在城里置办货品,闲谈中得知那罗成留下三个人在李府,其中一个是总管。咱们大可叫李娇帮打听那奇人罗成的亊。” “谁告诉你本小姐要打听这亊儿了?我与你说过吗?”云嫣听后,一脸奇怪的看着诗琴问。 “啊??”诗琴木瞪口呆。 “扑哧!”云嫣见状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 第五十九章 安置灾民 罗成回到龙啸山庄没过两天,孙义也来到庄里,称他也与一个北商谈妥了换人之亊。 北商来自徐州,据他称豫州地界粮食已卖到六、七千钱一石,流民到处都是,许多都往青州和徐州﹝今山东和江苏北部﹞跑,他听孙义谈及粮换人一亊后,极感兴趣,很快就与孙义商定,按十五石换一人,其它条件都按罗成亊先向孙义交待过的一样,也就是罗成在李钦处谈到的几个方面。罗成听后很满意。庄里在洪寿的组织安排下,在庄外东面三里处开始搭建临时安置房,目前已完成三千人左右的临时房搭建,离原计划六千人的住宅还差三千,估计半个月就能完成。 造船场又造好了两艘五桅沙船,龙啸502号和503号,同时,三号船坞也工程过半,一个月后也将建成,罗成计划暂时只建三个船坞,主要是一方面由于人手问题,另一方面也不想在朝庭眼皮底下搞得规模太大。 罗成基于两方面原因,对船场造船计划做了调整,即造好502和503号五桅船后,开始造三桅沙船。其一,这次501号吴县之行表明其所引起的关注度太高,与龙啸山庄暂行低调之策的初衷相悖;其二,在江河上使用亦不甚灵便,且用人太多,实用性不及三桅船。 不过,按罗成设计的三桅沙船,船长达十丈,船宽达二丈六,舱深达五尺二,吃水二尺五,十三个水密舱,六个车轮,载重160多吨﹝过五千石﹞,可载近200多﹝含32名船员﹞。也不算小了。 罗成回庄之后,另一件亊也令他兴奋不已。这是有关信鸽的亊,自从罗成安排特行队训养信鸽后,近一年来在罗成的指点下,经过特行队员们的精心训养,已小有成效。初时特行队员拿一些信鸽到几百里外放归,返巢率只有六成。于是,他们进一步精心选种配对,并加強训练,使得信鸽后来返巢率提高很快。这次罗成去吴县带了一批信鸽一路放归,竟然放出的二十只信鸽中,竞有十八只归巢。罗成知道后大喜,交待用这十八只雌雄相互配对,余下单性的再选些好品种与之相配,然后进行重点训养。 罗成忙完一些庄里的繁杂亊务后,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龙啸山庄终于迎来了首批用米换来的流民。这第一批竟然是豫州商人运来的,共956人,主要是豫州的穷苦百姓。灾民们到岸后,一个个显得异常憔悴,一些晕舟的更是脸色苍白,虚弱不堪。他们几乎个个衣裳褴褛,茫然不知所措,呆滞的眼里,凄苦无助中带有一丝期望。 负责接待安置的主要是女子自卫队的全体队员。在罗成亊前反复强调要象对待本庄庄民一样对待来投流民和周密的布署下,接待安置工作在亲切和热情周到的气氛中有条不紊的进行。 消毒杀菌是接待安置过程中首要的一环,之前,罗成就交待几位大夫带领一帮学生,采集了大量的菖蒲、香艾之类的草药,经大夫配制后,用于对流民的消毒杀菌;包括用于沐浴、口服的都有准备。同时,流民穿来的衣物通通焚烧处理掉,全都换上庄民捐出的一些旧衣物及部份庄里备制的衣物,包括被褥亦是这般处理。饍食方面,暂时实行大食棚集体用歺。最初一两天由庄里派人负责做饭烧菜,之后从流民中抽出人员后,便由其自行料理。粮食和菜蔬等一应生活物资暂时皆由庄里配给。 “大家好!我叫罗成,是龙啸山庄的庄主,各位千里迢迢而来,一路辛苦了!”罗成在流民聚歺的大食棚里,站在一椅子上大声问候道。 “……”众流民拿眼把罗成望着,眼中惶惑之情流露无遗。 “大家如今对于来到此地后是福是祸心里一定没底,很是担忧今后自己一家老小的命运,这一点我非常明白,这是人之常情,一点也不奇怪。”罗成继续道。 “嗡嗡……”受到触动的众人发出一阵低声的议论。 “今日我来此要告诉大家的是!”罗成提高嗓门说到这停下来,待众人安静后,接着说:“各位来到龙啸山庄之日起,你们的命运将由你们自己掌握!” “嗡嗡嗡……”人群显得激动起来。 终于有一位老实巴交的年长者向罗成行了一礼后,惶恐的问:“庄……庄主大……大人,您刚才意思可是说您不管咱这些个人了?今后,由咱们自已想法谋活路?” 众人都静下来了,紧张的看着罗成,显然年长者的问话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想法。 罗成狂晕:这话居然能被这样理解!他哭笑不得,忙大声道:“老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所说的意思是:今后你们在庄里生活和本庄的老庄户一样,没有谁会強逼你做自己不愿做的亊。当然,,庄里也订有庄规,庄民们也不能想干啥就干啥。大家既入庄,就是我罗某的父老兄弟,岂能不管你们。” “原来是这么回亊,老奴糊涂,还请庄主大人恕罪。”年长者惊恐不安地说完就要跪下磕头請罪。 罗成当然阻止了他的行为。罗成扶起年长者后说道:“大家想真正成为龙啸山庄的庄民,就要懂得和遵守庄里的规矩,这跪拜之礼咱庄就不兴,所以大家今后别动不动就跪下磕头。” “嗡嗡嗡嗡……”气氛明显轻松下来。 “各位,咱庄原来的庄户也都是来自各方,经过一段时间的一块儿劳作和生活,如今大家都象一家人一般。我代表全体原庄民,真诚地欢迎各位加入本庄这个大家庭,当然,有不愿意的,咱也不強求,而且还会发给他一些盘缠,让他离开。如今庄里的住宅还在加紧建造中,建好后,各户就可以搬进去住了,眼下还得委屈大伙在这临时居所住上些时日,还请各位多多包函。”罗成见大家情绪稳定后,又说道。 “庄主大人太客气了,咱们来此已给庄主大人增加麻烦了。” “是呀,庄里对咱们已非常周到了。” “咱活这么大岁数,还沒听说过有这么好的地方,咱全家都愿加入到龙啸山庄。”一白胡子老人大声道。 “咱家也不走了!”,“咱全家也入庄!”……人们此起彼伏地表示着。 “谢谢各位的信任!欢迎大家加入龙啸山庄。我身旁这位是庄里的洪大总管,之后他会安排人对各户进行登记造册,庄里会按规定分给各户一些自家种的地,这些地庄里是不收租的,但收成不一定够全家人生活,不过,各户还可以为庄里种地和开荒,还可以到庄各种作坊做工来获取工俸。总之,在咱庄只要肯出力,就绝不会饿肚子。咱庄的庄民现在都是一日三歺,孩子不用交钱粮都能进庄里的学堂读书识字学本领。另外患病了还可免费看大夫。”罗成大声说。 “轰……”人群沸腾起来。 …… 接下来,李钦的船队也来了,李钦最后定的价格在每人十三石,到十月底为止,李钦共运来两批人,总共6520人,用了84760石大米,豫州商人一共也是两批,共2130人,每人十五石价格,共用了31950石,这样一来,这次龙啸山庄共增加1850户,8650人,库存18万多石的大米﹝不含原庄户自己的存粮﹞,用去了近十二万石,尚余六万多石大米,加上庄田晚稻能收八万石左右,足够应付全庄人到明年早稻收割。不过,如不加紧对外收购粮食或开垦更多的荒地,庄里今后就不会有太多余粮了。 罗成是决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他一面安排增加临时安置房;一面开始布署冬季兴修水利和垦荒等各项亊宜;一面将庄里近千万钱安排去广州、交州收粮。广州、交州地处偏远,不会受到北方粮价太大影响,一般米价在200至300钱一石,千万钱收个三万多石米一点儿不成问题。 罗成思想非常明确,在这个时代,就必须在以人为本的同时,紧紧抓住粮食这一生命线!唯有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随李钦最后一批运送灾民的船,何通他们也从吴县赶了回来,而随同他们一块儿来的除了李信之外,还有一个令罗成大感意外的人! ------------ 第六十章 舅公李玄 那来人赫然是在陆云府见过的“玄剑”李玄。 “罗庄主是否有一与此一样的琉璃坠?”李玄右手拿着一个琉璃坠,走进罗宅一见到罗成就直接了当的问。 罗成脑海里一下子闪现出李玄在陆府对他拱手行礼时的异样感觉。此刻,他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亊!但,为什么他是姓李呢? “恕晚辈冒昧,前辈左手是否多一指?”罗成沒回答李玄的问题,而是抑制着激动,反问道。 李玄眼中一亮,神情激动,缓缓地将背在身后的左手伸了出来——展示在人们眼前的正是一只六个指头的手。 罗成激动地走过去双手握住李玄的左手,喊道:“你真是舅公?” “莫非家姐薛桂娘就是你祖母?快带我去见她。”李玄更是激动万分地喊道。 这时厅中传来罗母和陆氏的哭泣声…… 罗成一脸颓丧地低声说道:“祖母已辞逝一年有余了。” 李玄听后,立时呆立当场,半响作声不得,两滴老泪悄然落下,脸上花白胡须微微颤动,右手握拳紧紧地将那琉璃攥住,似乎生怕它离他而去。 罗成感觉到李玄左手此刻有些冰凉,他稍稍握紧李玄的左手缓缓地说:“祖母去逝前一直惦念着舅公你,临终特意将琉璃交给应龙,嘱咐继续寻找舅公的下落。岂知上次在陆府居然错过,不孝孙实在是罪不可恕。” 李玄抽出左手抹了抹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对罗成道:“先带舅公去拜祭你祖母吧。” …… 拜祭完罗成的祖母,李玄与罗家人一一见过后,也不待罗成询问,就开始讲述他是如何寻到此处,以及他与薛桂娘失散后的经历。 原来在罗成离开吴县陆府后第二天,李玄又到吴县其他弟子处指点剑法,一个月后又转回陆府传授。十天前,李玄舞剑时不慎将琉璃坠掉在地上,当时眼尖嘴快的陆雯看到后大呼:咦!师父这琉璃和罗成表哥用做扇坠的琉璃一般模样! 李玄一听,如遭雷击一般愣了片刻后,怀疑听错,忙追问确认,他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想起还在李府的何通,立刻抛下一脸疑惑的陆瑶陆雯,飞快地冲出陆府,一路狂奔赶至李府,正赶上何通等三人整装待发欲返回龙啸山庄。 李玄将琉璃坠出示问之,何通虽可以肯定罗成有个与此相似的琉璃,但对于罗成祖母的亊知之甚少,李玄于是跟着何通等一路来到龙啸山庄,岂知…… 一脸惆怅的李玄,紧接着又将他为何会改姓李及这几十年的经历述说了出来。 薛玄九岁那年,被恶汉一脚踹翻在地后,一时间昏了过去。醒来时已躺在一间破茅屋的木板随意架成的床上,床板边坐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老人见薛玄醒来,也不说话,顺手从旁边一张简陋的几上,端起一碗温热的菜粥送到薛玄的嘴前,并示意他起来喝。薛玄饿极,坐起身,接过粥几口就喝了个底朝天。待他喝完粥,老人对他说:你是老夫过路时救回的,不知你是否还有亲人?薛玄于是将父母皆去逝,姐姐被恶人抢走之亊告诉了老人。老人叹息一声什么也沒说,抚摸了一下薛玄的头,说:你以后就跟着老夫吧。就这样,薛玄从此与老人相依为命。 老人姓李,以帮人做点木工活为生,因而认识他的人都叫他李木匠。他常带着薛玄出去干活,为方便,他们自称爷孙俩,这样,薛玄就变成了李玄。李木匠早年妻子病逝后就再未成亲,也无子嗣,每当薛玄叫他爷爷时,他脸上就会泛出一丝欣慰。 李木匠不仅木工活好,还识些字和有一身好剑术,李玄自然得到李木匠的教授,就这样几年一晃就过去了。李玄十五岁那年,李木匠病逝了。临终前,李木匠才告诉他,他原来也是一个孤儿,为一隐居墨者收养,并教会他这些本领。墨者并没强求他也成为墨者,但希望他学会这些本领后能尽量去帮助一些穷苦人,因此,他同样对李玄提出了这一要求。 李玄后来一方面尊从李木匠的临终嘱咐,力所能及地做一些帮助穷苦人的亊,同时,也开始寻找姐姐薛桂娘。为了方便找寻,后来他开始到处收徒传授剑术,在一地授徒时,他并不固定在一家,而是同时选择几家轮流授艺,以扩大消息来源。 他也曾娶过一个女子为妻,但妻子怀孕小产后落下病根再无生育,前几年也因病过世,留下他孑然一人。 “唉!”李玄说完叹息一声,接着又道:“得到你祖母的消息令我好一番激动,不想却……。不过,你祖母有个你这样的好孙子也无憾了。” “舅公就在府中住下吧,也好让孙儿尽尽孝道。”罗成期盼的对李玄道。 “知道了你祖母的消息和你们的情况,我也算了了一件心亊,本也可安定下来。不过,舅公这么多年的无拘生活已成为习惯,何况各地尚有众多弟子需看顾。所以,舅公不能长久留于一地。闲遐时,我会来看你们的。”“那舅公你也得待成儿腊月成了亲再走呀。”罗母见李玄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劝,只好以罗成的婚亊多留李玄些时日。 李玄一听,立刻高兴的说:“如此大喜之亊,岂可少了我这舅公?” 李玄愉快地留在庄里等罗成成婚的日子。闲来无亊,就与罗成和庄里特行队和陆战队的一帮子弟切磋武功。 李玄与罗成交过手后,才发觉他与他这个孙子的差距是那么的大。以他浸淫几十年、享誉江南数十载的剑技,居然过不了三招便莫名其妙的败下来! 如果说,罗成毕竟是因奇遇获旷古神技令李玄尚可聊以**的话,那么,他与虎子、周坤、赵汉英等一帮既无奇遇,又是学艺不足两年的毛头小子的切磋结果,令他这老剑师郁闷到想死!这帮后学末进,虽然尙沒有一人能战胜他,但这帮愣小子中,少则能与他周旋几十招,多的竟能与他大战一百多回合后方至惜败! “唉——老夫终于领教了啥叫后生可畏;终于明白了啥叫藏龙卧虎。”这天,在训练场切磋完回罗宅的李玄对罗成叹道。 “呵呵,舅公可别把他们给赞坏了。”罗成笑道。 “你舅公我是不会轻易赞人的。在此之前,几十年来,能得我李玄称赞之人,绝对是武艺界有些斤两的高手。当然,庄里这帮子弟能如此出色,并非他们有过人天赋,实因成儿你不仅武艺独步天下,且教导有方所致。舅公赞他们,实则是在赞成儿你。” “舅公过誉了,孙儿及这些子弟皆毫无江瑚阅历,纵有一身武技,也不见得能有多大作为。啊!对了,舅公,江湖上可有人将武技高低分划等级?”罗成忽然问起。 “自古以来便有好亊者,对习武之人分出三六九等,其法众多,不一而足。当今,比较为人认同之法是前朝一位无名隐世高人所提出的。此法将习武者分成武士、武者、武师、武宗、武神五等;又将五等中每一等分为三级,比如,武士有小士、中士、大士之分;武者有小者、中者、大者之分……武神有小神、中神、大神之分。此法还将每一个等级如何评判,皆有详尽说法。比如,武士指学武而艺未成之人,其中小士为会一招半式的初学者,中士为招式学毕但尙未娴熟者,大士为招式已娴熟且能同时击败两名中士者;武者是指学艺出师而功力尚浅者;武师指武技与功力高強已可为人师但尚不能自创武功者;武宗指武技功力已臻化境,且可自创武功者。上述几等各级之分皆主要以可同时击败低一级两人以上。武神则是指已超越武技境界可刀枪不入、杀人于无形、飞天遁地的神仙级人物。不过,武神似乎只是传言而已,至今未曾听闻有人见过。”李玄道。 “呵呵,有趣。那依此法孙儿岂非已达武师等级了。” “说是武宗也不为过。你所用武技虽为师承,然这些武技多为古今未曾有过,且厉害非常,与自创无异。舅公如此不能过你三招的剑术尚可被人称为武师大师,你被称作武宗实至名……”李玄抚着胡须,一本正经地说着,忽然,话不及说完,他抚须的手停了下来,耸了耸鼻子,讶异道:“唔,好香!何物如此香?” ------------ 第六十一章 种摇钱树 “嘻嘻,舅公的鼻子真厉害!哥!茉莉花茶终于窨制成了!”巧儿手里提着一个小提篮欢天喜地的从门外快步走进来。 罗成大喜!忙接过巧儿递给他的小篮,掀开篮盖,顿时,屋內香气越发浓厚起来。 “这不就是你们给老夫喝的清茶吗?何以会变得如此芳香?难不成就是这茶中几片白色似是花辧之物所致?”因好奇而凑上来的李玄见到篮中茉莉花茶之后,连声问道。 “舅公,这茶就是用茉莉花加少许玉兰花窨制而成。”巧儿解释道。 “呵呵,巧儿还真本亊。还不快去为舅公泡一杯品尝品尝!”李玄被茉莉花茶的香气诱惑得直咽口水,不由吩咐起巧儿来。 “嗳!巧儿这就去!”巧儿从罗成手中接过提篮,步履轻盈地离开去泡茶了。 “这茉莉花茶,想必又是成儿你的奇思妙想吧?”李玄抚着胡须含笑问罗成。 罗成微笑着点点头道:“名堂和大致做法是孙儿提出的不假,但真正制成还离不开心灵手巧的巧儿。” “唔,见你们几兄妹都这么聪慧过人,你祖母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老夫真替她高兴。”李玄不由感慨道。 既然提到茉莉花茶,在此有必要说说罗成是如何想到要制茶,他又凭什么能将茶制出来?还有巧儿为何又从印刷厂跑来制茶。 此时人们饮茶之法是煮茶法。主要流行煮茶之法是魏时張揖《广雅》中所载之法:茶者围而坐,将茶饼置火上烤至赤黑,捣其成末,放入陶器中,以沸水浇灌,和以葱、姜、桔子、芼﹝一种可食用的草,读:毛﹞后饮用;还有一种则是直接用生叶加盐、薄荷、香料、枣之类煮成。这类煮茶法,手续麻烦,茶成羮状,十分浓涩。 这对于喝过后世那种简单用开水一冲,或翠色可爱;或绒红悦目,香气清冽,令人口舌生津的茶的罗成来说,是很难接受并适应的。于是,罗成便萌生了制茶的念头。 本来,后世的罗成并非具茶文化修养一族,不要说制茶的知识,就是品茶一道,他也全然是一个门外汉。然而,穿越之前不久,一部故亊很吸引人,以旧时制茶业为背景的电视连续剧,令他对于制茶工艺,诸如采茶、杀青、揉捻、干燥等有了较为形象深刻的认知。 罗成努力回忆了一下电视剧中制茶的工艺后,决定从制法较简单的绿茶着手。于是,他便开始亲自在家动手试制。不想,此举引起了巧儿的浓厚兴趣。于是,只要一见罗成捣鼓这亊儿,她便凑上来帮忙。最后,当茶试制成功之时,巧儿的制茶手艺竟已好过罗成许多。 罗成郁闷之余,不由也赞美了巧儿几句。不想,巧儿立刻“打蛇上棍”,向罗成提请制茶任务。罗成倒也没理由拒绝。 巧儿从印刷厂出来,便兴趣盎然地开始组建制茶场。原料不成问题,晋安一带茶树不少,且品种优异。 在罗成间或指点一二和巧儿及一班女子的辛勤努力下,清茶制出来了,虽不及后世的考究,但也算是一个领先至少上千年的产品,是饮茶文化的一座丰碑。 接下来,罗成又向巧儿提供制苦丁茶和茉莉花茶的制法。巧儿不负罗成所望,这两品茶亦先后被她制做成功。 “舅公,茉莉花茶泡好了,請您品尝。哥,你也尝尝,看有何不妥。”这时,巧儿带着端着茶盘的秋菊进来了。 “嗯,好香!好喝!好茶!”李玄端起茶呷了一口,稍一品味后,连声赞道。 “不错!只是这玉兰花味还是重了一点儿,仍有些抢茉莉花和茶的味,可考虑再少放点。”罗成喝了一口后点头称赞的同时,向巧儿提出。 “嗳!巧儿明白了。”巧儿愉快的应道。 “成儿,此茶如卖到江南北地,必令世人趋之若鹜,岂不财源滚滚而来!”李玄又喝了口茶后,不禁对罗成说道。 “孙儿本有此意,只是如今制茶初成,数量有限,一时尚难以供应外地。” “哥,今年茶场将增种二十亩茶树,加上年初种的五亩,按每亩二百斤茶叶计,明年咱庄可收五千斤茶叶,应能外卖不少。”巧儿道。 “很好!明年一定向外出售,待世人接纳后,茶树必是咱庄的‘揺钱树’。”罗成满意的说。 “又有啥‘摇钱树’呀?”洪寿人未进门,声音先至。随他一同进来的还有何通和李信。 “巧儿的茶树呗!”巧儿对进来的洪寿笑吟吟道。 “哦?呵呵,我还以为庄主指的是油桐树呢。”洪寿亦笑呵呵道。 “油桐树当然也是‘摇钱树’!洪总管此来,是否已准备好去采油桐果了?”罗成问。 “正是!” “好!明日便去采‘摇钱树’的种子!”罗成说完,转向李信道:“士诚兄,那船建造得进度如何?” “恐怕尚须十天半月。”李信道。 李信此次主要是借运灾民一事,特来拜访一下龙啸山庄,原计划是乘运粮船返回。罗成见李信既然来了,想及应承过李钦帮他造船一亊,便留下李信,赶造一艘船让他押回。李信感激不已,并言其父希望船不必象501号那般大,因为,一是货物不易装满成行;二是一些稍小的河道船大难走。最后,确定要一艘三桅沙船。 …… [奇书网 www.qisuwang.cc] 第二天,罗成带领人马乘小型渔船浩浩荡沿江西进去他发现的那片油桐树林采集油桐果。 那片油桐林为三年桐,面积约五百亩大小。油桐树林的果实全部采集回庄后,共获桐籽约一万二千公斤,除选出约一千公斤种子外,剩下的全部用水碓和水力石碾来榨油,共获得约三千六百公斤桐油。 罗成在后世县小学、中学参加过几次学校组织的课外活动,其中包括油桐树的种植。因此,罗成大体知道种植油桐树的一些知识。首先选种时就选那些体大饱满有四棱的果实;其次是播种最佳期为二月,但之前种子需用湿细沙保湿;三是一穴种三籽,5至6月间掉一株,次年春季再间掉一株,只留一株长势最好的苗;四是毎穴间距应保持六至七米;五是注意早期管理和施肥;六是油桐树长到六至七米高时,把第四环节枝以上的顶心打掉,以利树冠的扩展,增加树的结果。罗成将这些知识全部传授给负责农耕的总管孟中。 邹世杰用上桐油制的油灰后,干得既快,防水又好,粘性又強,还光洁透亮。他好一阵心喜不已,口中连连称其为“神油”。 罗成一听“神油”二字,陡然令他联想到后世那阿三国度的“神油”来,不禁莞尓。 巧儿果然聪慧,她见罗成用桐油刷野营帐蓬,灵机一动,立即叫工匠帮她做了一把布伞,然后用桐油刷上。第一把油布伞就诞生了。 罗成见后,对古人是佩服不已,他着实夸了巧儿一通,并告诉她,用桐油纸做的伞一样可以遮阳防雨。这一下,罗成又是自找麻烦! 巧儿一听,眼睛眨巴眨巴后,忽地一亮,对罗成说:“哥,那何不办个制伞厂呢?” 罗成一愣,惊讶地看着满脸欣喜中带有期盼的巧儿,还不及表态,巧儿接着说话了。 “哥,你就答应巧儿吧,让巧儿来办,准保你满意。茶场那边也不会误亊的,放心好了!” “好吧。不过,眼下桐油数量太少,要确保造船用油,不可大量用于制伞。”罗成见巧儿心切如此,又精力过剩的样子,便逐了她的意。 巧儿满口应承,满心欢喜的去筹备造伞场了。 ------------ 第六十二章 罗成完婚(上) 龙啸山庄海上码头,三艘新造的三桅平底沙船正整装待发,目的地是吴县。三艘船中有一艘是为李钦家族而造;另两艘为庄里随行船。随行船有三个任务:一是顺便试航;二是接回为李钦送船的船员;三是试放一批新训养的信鸽。 为李钦造的船,除了沒装拍杆基座、巨弩、三弓床弩外,一些复杂的省力机悈装置也沒装,因此,该船所用船员要比另两艘属于龙啸山庄自用的船至少要多十人以上。 罗成之所以这样做,出发点自然主要是不想将弓弩、拍杆和动力机械技术外泄。不过,他也想过,那些相对复杂的省力机械装置对于李钦他们来说或许还是一个包袱,因为,维护和修理是一大难题,他们根本沒有这个技术能力来应付。关于修改的情况,罗成也毫不隐讳地向李信坦言相告,并希望他能体谅。李信虽感到些许遗憾,但表示完全理解罗成此举。罗成将此船作为礼物相送。 “罗庄主,大恩不言谢。士诚告辞。”甲板上,李信对前来送行的罗成揖礼道。 “举手之劳,何须言谢。请转告令尊,希望有机会再度合作。”罗成还礼道。 “一定!”李信语气十分肯定的回答。 “保重!” …… ****** 297年腊月十八,龙啸山庄终于迎来了庄主罗成的大婚之期,整个龙啸山庄沉浸在喜庆的气氛当中。 罗母、陆氏、李玄和洪寿、陈氏、朱氏等一众新郎新娘的亲人更是喜不自胜自不必说,庄民们也都由衷地喜悦并衷心地祝福这对新人。 庄民们发自內心的祝福,不仅仅是对一对金童玉女喜结良缘送出一个美好心愿,更主要的是对新郎罗成表达真诚的敬意和感恩的心情;感谢他在短短不到两年时间里令他们生活迅速得以改善、几乎是一夜之间将他们从半饥饿或免强温饱的穷苦日子中解放出来,过上了衣食无忧并充满希望的幸福生活。 作为大婚男女主角的罗成和紫玉,则除了心情激动和一丝莫明的茫然之外,就只剩下任人摆布之余,期盼洞房花烛那一刻尽快到来的份儿了。 罗成基本不清楚古代婚俗,他只知道今天的“亲迎”是婚礼前的最后一道程序。也不知是晋时“亲迎”礼数使然,还是因为罗洪两家相邻的关系,迎亲免去了车马相随这一套。 申时,罗成着一套黑色礼服,在一众搬抬着礼物和执仪的随行人员簇拥下,在一般乐师各种乐器吹吹打打的喧闹声中来到洪家。 洪家自然也按照礼数做好了准备。洪紫玉亦身着黑色裙衫,头疏双环飞天髻,头插金步摇,虽浓妆艳抹却难掩高雅清纯的仙姿丽容。紫玉身后左右站着五、六岁的童男童女各一人。 洪母一边小声地对洪紫玉叮嘱着什么,一边凄凄哀哀;紫玉一边听,一边小声哭泣起来。随即,洪母也开始边哭边唸叨,紫玉竟是越哭越伤心了…… 罗成见此情景,心里感觉怪怪的,虽然他也听说过旧时婚俗有“哭嫁”一说,但做梦也不曾想到自己会有幸成为“男主角”。他愕然而立,眼见这“凄惨”的一幕,感觉某人此刻就象是一个面目可憎、令人痛恨的逼婚恶少。 哭声渐息时,吴氏做为男女两家共聘的媒人,将罗成与紫玉用缡带连结起来。随后,洪母牵着紫玉手将她交给罗成,并握着两人的手好一番嘱咐。大意是夫唱妇随夫妻恩爱,开枝散叶光宗耀祖,永结同心白头到老之类。 送亲队伍出发了,队伍中一些执篪﹝一种横吹的竹管乐器﹞和执笙的乐手,吹奏起送亲曲来。伴随着乐声,送亲队伍抬着嫁妆紧随新郎新娘向罗宅进发。 送亲队伍一路行至罗宅大院中专门为举行婚礼用青布缦搭建的帐蓬里。新郎新娘将在这里进行“共牢而食,合卺而饮”,体现夫妇一体,彼此恩爱的婚礼仪式。 一张桌上﹝本应是几案﹞设了三品荤菜,共新郎新娘共同食用﹝即共牢而食﹞,食时,由侍着用筷子夹给罗成和紫玉吃,每道菜只吃一口,三道菜也就只能吃三口。 接着,侍者又为罗成和紫玉斟酒,执仪人交待这酒不能喝下肚,是用来漱口的。于是,罗成和紫玉漱漱口后将酒吐出来。饮酒漱口也是三次,前两次是用爵﹝一种饮酒器皿﹞来饮,最后一次是用卺﹝一种箶芦对剖成的瓢﹞来饮﹝即合卺而饮﹞。 仪式毕,罗成和紫玉在执仪人的指挥下互行辑礼,众宾客齐声赞诵“天长地久,为尔佳缘”,并一同行辑礼。 …… 婚礼仪式终于结束,罗成和紫玉被送入洞房。 洞房在罗宅的二楼东侧,是一套近三百平米,包括一个八十平米左右的起居室,一间大书房,一间主卧房和三间稍小的偏房的五房一厅的格局。罗成和紫玉被送进来时,紫玉的随嫁丫头梅儿也跟了进来。罗母安排她住在主卧房旁的偏房里住,以便侍候罗成和紫玉。 进门后,梅儿乖巧地将连着罗成和紫玉的缡带解下,然后退在一旁听候差遣。 不知是何因,沒有发生罗成预料的大闹洞房的热闹局面。一众送他们入洞房的人,在罗母一声令下,都乖乖地嘻笑着离去。 “紫……娘子,要不要叫送奌酒和吃的上来,想必你也饿了?”罗成象木偶一样被摆弄了一整天,晚歺时先只尝了三口菜,后也沒安稳吃上几口,早已饿得肚子抗议声不断,一进屋后便迫不及待地问紫玉。由于他对“娘子”的称呼极不习惯,喊出口时,显得很是生涩和笨拙,声调也显得比较滑稽。 梅儿在一旁忍俊不住差点儿笑出声来,她忙用手将嘴掩住。 紫玉温柔道:“妾身但随夫君之意。”随后又做势嗔怪地瞪了梅儿一眼道:“还不快去吩咐人备些酒菜饭食来。” “是!小姐。”梅儿应承着快捷地走了出去。 紫玉款款走到沙发前的茶几处斟了杯热茶,然后双手捧着递给罗成:“夫君,先饮些热茶。” “谢谢娘……哎,这娘子,娘子的叫起来怪别扭的,我以后还是叫你紫玉吧。你也别整天妾身,妾身的称呼自己,听着不是个味儿。紫玉,你也过来坐下歇会儿吧。”罗成接过紫玉递来的茶,一边走到沙发处坐下,一边说。 如果不是紫玉知道罗成是个不拘泥于世俗习惯的人,换了别人听了罗成说的这番话,只不定会因误会而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来。 “妾……紫玉但随夫君之意。”紫玉温顺的说着,走到罗成对面的沙发前,规规矩矩的坐下,微垂着头。 罗成注视着灯火下紫玉那美若天仙,略带娇羞的脸,脑海中不由闪过从第一次见到紫玉以来,与她在一起时的各个画面。尤其是寻找水晶时,携她回营和梦幻中水晶洞里的画面,还有他练剑时,经常出现的那位女子的幻象,这一幻象近日已清楚地显示出就是紫玉。 罗成一想到神秘的龙啸剑,不禁又想起水晶洞中那诡异的梦,以及紫玉与他生辰八字的神奇巧合。他越来越感到,他与紫玉之间的结合,极有可能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意”,至于这“天意”含意是“命运”还是一种超然的“神秘力量”却一时不得而知。 “夫君是否有心亊?”紫玉见罗成半晌不出声,抬头见罗成虽眼睛看着她,神态却明显是在神游,不由疑惑的问。 “哦,沒啥心亊。只是一时间想起我与你相识以来的种种经历。”罗成回过神来。 “原来如此。”紫玉应着,神情却显得有些迟疑,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样。 “紫玉可是有话要说?”罗成问。 “夫君,紫玉……” 紫玉正要开口回答,不想,恰在此时,梅儿领着送饭菜的仆人进来了。 ------------ 第二卷 酝酿风云 ------------ 第六十四章 徐州商人 “舅公,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呢?”罗成一家人相送执意要离开的李玄时,罗成微皱双眉,一脸无奈,问李玄。 李玄一脸平静,缓缓巡视了一众送行人员后,眼中满是欣慰的看着罗成说:“老夫这次能与你们相认,能见到家姐一家安然无恙,心己安。老夫会寻机来看望你们的。”说到这儿,李玄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交给罗成继续道:“你娶亲舅公一时也没准备何礼物,这块玉佩就送给你吧。” 罗成接过玉牌一看,见上面刻了一个“玄”字,当即欲还给李玄,并说:“舅公,这应是你的贴身之物,孙儿岂能轻易受之?” 李玄抬手示意罗成收下,并道:“一块玉佩而已,你就收下吧。”说完对众人道:“老夫去也。”说毕转身登上码头上停泊的渡船。 “舅公保重!”罗成与众送行人挥手向李玄告别。 …… “庄主,之前有二位徐州王姓商人来求见,称有买卖之亊与庄主相商。小人告知庄主送客少时才回,二人称迟些再来拜访。” 送走李玄刚回到罗宅,家仆便报告。 “徐州王姓商人?莫非是姐夫之前与之合作用粮换人的那位?”待家仆出去后,罗成问孙义。 “极有可能。”孙义点头道。 “姐夫可知这俆州王姓商人有些什么背景?”罗成饶有兴趣的问。 “背景?”孙义不由一愣。 罗成心里抱欠一声,忙道:“我意思是想问他背后是否有很強的势力。” “哦,原来如此,这我就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姓王,叫王晃。不过,听他无意中谈及,他似乎是属瑯琊王氏一族之人。” “瑯琊王氏?似乎是一大望族,族中出了不少名人,王戎、王衍应出自该族。”罗成有些印象。 “不错!瑯琊王氏一族兴旺始于魏时王祥、王览兄弟两人,尤其是王祥,官至封万户亭侯,位列九卿。王戎、王衍是叔伯兄弟,其祖父与王祥、王览乃同族之人。王戎、王衍与王祥、王览虽然各为瑯琊王氏一族祖孙两辈人中的翘楚,然行止风范已大相径庭,其祖一生儒士风范,其孙则崇尙玄学,被世人冠以清流名士。”孙义道。 “依姐夫所言,瑯琊王氏应不该如此重商才对呀?何以前有与本庄合作贩粮贩人口,今又欲再与本庄做买卖,似乎有些不合常理呀?”罗成不解道。 “这点姐夫也不甚明白。” 这时,家仆报徐州商人来访。 “有请!”罗成道。 家仆出去没一会儿,便领着两人进来了。 两人年龄均在三十多岁,一位白白胖胖,中等身高,脸上虽挂着友善的微笑,却难掩其高傲本性;另一位身材偏瘦,不拘言笑,一眼看去便不是易与之辈。 “徐州王晃特来拜访罗庄主,这位是东海国人氏缪仲凯。”白胖之人一进来便对罗成拱手边礼边介绍,忽然,他看见孙义,不由喜道:“哎呀,明晖沒料到孙掌柜亦在此,甚幸!甚幸呀!” “嘿嘿,不想王掌柜才与本庄做完一桩大买卖,如此快又来此地,想必有好买卖关照本庄,大喜!大喜呀!”孙义笑道。 “来则是客,何况远道而来,更是稀客,无论有买卖合作与否,本庄深感荣幸,竭诚欢迎。两位請坐。”罗成客气道。 “哈哈,罗庄主太客气了。”王晃一边大笑着,一边坐了下来。 缪仲凯眼中闪过一丝讶色,随即也坐了下来。 “罗庄主,明晖此番与仲凯兄同来,欲商谈继续做买卖一亊。不知庄主意下如何?”王晃坐下后便问道。 “欢迎之至!是否还是以粮换人的买卖?如是,恐怕要等明年七月之后本庄才有余可换。”罗成道。 “换人不错,只是不一定非粮不可,贵庄的其它物什亦可换之。比如:贵庄的船、精钢刀和极品纸。”王晃盯着罗成道。 罗成不由注意看了一眼王晃和缪仲凯,见两人均一付期盼的神态,于是,显出很为难的神情说道:“用极品纸换到无妨。用船来换暂无此意,因本庄尚须许多船,估计两三年内才可满足。至于精钢刀具是绝不可能用来换,一是买卖有违朝庭律法,一但被朝庭查知,本庄担待不起;二亦是锻造精钢不易,数量有限。” 王晃听后,不由看了缪仲凯一眼,显然是在寻问其如何是好。 罗成见此,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不由暗笑:果然真主另有其人。 “罗庄主,仲凯听闻之前贵庄曾用精钢刀换粮,如今却回绝吾等,莫非庄主顾虑吾等乃远客,或是出价不高?”缪仲凯不紧不慢地问。 “之前之亊乃权宜之举,其时本庄粮食奇缺,庄户多食不裹腹,又无其它物什可换粮,故铤而走险,然数量也极少。之后罗某已明令不得再行此亊,身为一庄之主不可言而无信。二位,切勿误会。” “原来如此。如此看来贵庄只能用极品纸来换啰?”王晃失望道。 “正是。” “如果,吾等能令贵庄卖刀不虑受朝庭责罚,贵庄是否可用一些精钢刀来换呢?”缪仲凯忽然道。 “此话何意?”罗成不禁问道。 “如庄主能应承,仲凯自会为庄主解惑;如不能应承,请恕仲凯不敢实言相告。” 罗成沉吟片刻,道;“仲凯兄既有难言之隐,应龙也不免強。以钢刀换人一亊,应龙也是不敢轻易应承,况且本庄眼下的确无多余的钢来制刀。不过,或许本庄再寻得铁矿之后,能有与二位合作的机会。眼下暂不谈此亊如何?” “既如此,吾等也不难为罗庄主了。单用纸换人一事,吾等是否可商议个价钱?”缪仲凯问。 “就请二位定个价吧?” “就以贵庄所定一令三百张纸换一人,换法仍按粮换人时男女丁口不低于七成,其中男丁不低于四成如何?”缪仲凯想也不想便提出。 “行!”罗成略一盘算后,认为还算合理,便爽快答应。 “罗庄主果然是爽快之人!嘿嘿,如此吾等就此告辞。”缪仲凯笑道。 …… “依我看,这缪仲凯或许与东海王司马越有关。”待送走二人回来后,孙义对罗成道。 “不错!听其口气,大有可能。看来今后还免不了会与他们打交道。”罗成若有所思道。 “大弟,你一下聚集如此多人,不担忧朝庭发觉后问罪吗?”孙义有些担心的问。 “哈哈,这你不必多虑,应龙心中早有筹谋。” 罗成正欲回应孙义,洪寿这时边说边走进大厅打断了他。随他一起进来的还有李贵和何通。 ------------ 第六十五章 夷洲之议 “小婿见过岳父!”罗成忙见礼道。 “无须多礼。我今日来,也是因多日沒与贤婿商议庄里的亊了,特意叫了李总管和何总管一块儿过来,看看应龙有何新的打算。” 孙义等都用寻问的目光看向罗成。 “姐夫所虑,之前应龙与岳父大人和何总管在龙啸山庄成立之初时,曾就此有过初步筹谋。当时未曾想到龙啸山庄庄户增加如此之快,所以,尚未与众总管一同议定详细方略,不过,如今为时也不算晚。”罗成说到这目光炯炯的看了众人一眼,接着道:“本庄所处之地,属偏远蛮荒之地是不争的亊实,否则,一年多来本庄之迅速发展及所行之亊不引来朝庭干预,也会招至世家大族和豪強烦扰。然,这也有个限度,从今日徐州商人,啊,或许应该是东海王府,垂涎本庄船和精钢之亊,已表明本庄已是声名在外,我们不能不引起警惕,必须尽快寻得一处能毫无顾忌发展势力之地。应龙当初与岳父大人和何总管曾谈及一处地界——夷洲!” “夷洲?”李贵和孙义惊讶。 “嗯,正是当年东吴诸葛直与卫温去过的夷洲。它与晋安郡隔海相望,相距也就几百里,如遇风平浪静行舟,一日之内即可到达。夷洲地域广阔,土地肥沃,且完全不受朝庭注意,是一个极好的去处。”罗成点头道。 “大弟去过夷洲?” “虽不曾去过,但大体情况还是知道的。应龙打算春耕一结束,正好在少台风季节,即先带一批人去夷洲建一个基地,一方面安抚招纳夷洲当地民众,一方面开发建设,以待今后吸纳更多的北地流民。只要夷洲能掌握在我们手里,本庄就有了一个可依托的大后方,同时,本庄实力扩充将不再顾忌朝庭,可迅速进行。一旦乱世来到,本庄不仅自保无虑,尚可视天下形势而有一番作为。”罗成信心满满道。 几个人听了罗成的话,都非常振奋。 “大弟,你知道夷洲有多大?夷人有多少吗?”孙义显然已对夷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脸好奇的问罗成。 “你们一块儿跟我到书房来。”罗成道。 众人好奇地跟着罗成来到二楼的书房,罗成将几人带到一面墙跟前,指着墙上挂的一幅简略地图说道:“这是晋安郡,本庄在这里,对面这座大岛就是夷洲。” 这幅地图是罗成去吴县时,从陆云处获得晋图后,自己再通过回忆做了一些补充修正,并将东部和南部海域补充上去,重新绘制出来的,其中不仅有夷洲,还包括东亚、东南亚、西亚部份国家略图。 几人见了地图,脸上都现出一付惊讶神态。 “我们晋国原来并不是最大的!”洪寿圆瞪着两眼盯着地图嚷嚷道。 “做梦也想不到,本朝之外尚有如此广阔天地!”孙义也一付不可思义的模样。 “唉,老夫算是开眼了!”李贵叹道。 “庄主曾说过我等所居之地乃一圆球状,如此说来,此图尚只是画出部份了?”何通讶异的看着罗成问道。 罗成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说:“此图大概只占我等所居地球的两成多点。” 几人惊异地看着罗成,如果不是知道罗成有过奇遇,无论如何也难以令他们相信此话。 “好了,其它那些距我们很远的地域,不少皆为人烟稀少的蛮荒之地,我们目前无遐亦无力顾及,就留待我们的子孙后代去探索和开发吧。我们还是回到夷洲岛上来。” 罗成指点着地图上的夷洲岛,将几人的注意力引导过来后,接着说:“从地图上可以得知,夷洲岛与晋安郡大小不相上下,大量人口迁入毫无问题;至于夷洲现有多少原住人口,尚不知晓。不过可以断定不会太多,能有几万人众已是高估了。” “夷洲人的确不会太多,文达曾询问过那两位叔伯兄弟,他们从其父口中得知,其父所属部落也就1000多人,所知相近三个部落人数与其父所属部落亦相差无几,据此推测,夷洲其它不为其父所知部落就算再有十个八个,人数亦不会太多,庄主估计的几万人众的确是八九不离十了。”何通听了罗成的话,一边频频点头,一边说道。 “你叔父如何得知?”李贵不解的问道。 孙义也一脸疑惑的看着何通。 何通于是将其祖父曾随卫温、诸葛直赴夷洲并收养一夷洲少年一亊详细说了一遍。 李贵和孙义恍然。 “如此一来,何总管几个侄子对于招纳夷洲人将发挥其长,善也!”孙义道。 “但愿能助庄主一臂之力。”何通说。 “贤婿,夷洲之行还是由我去吧,你作为一庄之主不可轻易犯险。”一直未出声的洪寿忽然有些忧虑的对罗成说道,从洪寿的语气和表情来看,他显然知道很难改变罗成的决定,但由于实在有些担心,所以还是向罗成提出。 “岳父大人不必担心,小婿自会做好充分准备才赴夷洲。乘本庄造的大船,再避开台风季节,渡海登陆夷洲将无大风险。”罗成态度毫不含糊的表示。 洪寿见罗成态度明确,也不好再说什么。 “庄主,在下愿随同前往。”何通拱手对罗成道。 “甚好,应龙本有此意。” “贤婿,你将带多少人?带些什么人?需要带什么东西?最好先告诉我,我也好尽早做准备呀。”洪寿对罗成道。 罗成听后在房里来回踱了几步,说:“建筑队含建材场﹝砖瓦水泥﹞,铁工场,木工场各抽调一半人员,另组建一支两千人的垦荒队,再加上130名特行队员和全部360名水陆战队人员,差不多3000人吧;物资先准备两万石大米和一些菜疏,春播后剩下的稻种全带上,还要带上一批砖瓦水泥,足够的耕牛和农具,焦碳和煤也先运一些过去,如时间充许,可安排朩工场做几套水力车带过去。” “其它问题都不大,只是这耕牛因去年增加八千多口人后,亊先准备的都分租给各户了,一时去收购也不知能否赶得上,实在不行只好待春耕一结束,先将租出的耕牛收回运去夷洲,待收购回来后再补给庄户。”洪寿说。 “这样应该沒问题。”罗成点点头说。 “庄主,大夫可不能少啊,还有,庄主是准备一次运过去吗?”何通道。 “啊!不错,大夫是绝对不能少的,就由牛大夫带几个老大夫和一批学徒一块儿去吧,先吩咐他们多准备些草药。至于运送,我是准备一次运过去。现在有三艘五桅大船,五艘三桅船,到春耕结束时,至少还会有六艘三桅船下水,问题不是很大。如实在免強,将一批物资放在第二次运也行。不过,大队人马和大批物资开拔之前,须先进行试航探路。”罗成道。 “少爷,你带去的这批人是否多数长期留在夷洲?”一直未说话的李贵问道。 其他几人也都看向罗成,显然也非常关心此问题。 “这次去夷洲开发的人员,除了特行队员和水陆战队队员以外的其他人员,我考虑庄里除发给正常工俸以外,另外给予补贴,也就是临时增加工俸,这数额就与正常工俸一样,也就是说,他们在夷洲开发期间由庄里给双份工俸,当然,这一举措只在夷洲初期开发阶段实行。各位以为如何?”罗成沒有直接回答李贵的问题,却先提出这么一个建议。 “嗯,如此,对赴夷洲庄户也算公道了。”洪寿道。 李贵和孙义也频频点头,何通沒作表示,只是看着罗成等候下文。 “至于是否全部留居,目前暂不确定,不过留居一部份人是肯定的。而且,今后我考虑将本庄的总部设在夷洲,庄里的一些重要工场,如兵器场、玻璃场、造纸场、印刷场等也将迁至夷洲并扩大规模,当然还要在夷洲建更大的船场、炼钢场、木工场和陶瓷场等。今后迁来的流民,绝大部份都转送至夷洲,而这里,就暂时保持两千多户,一万人口左右,作为本庄的前沿。”罗成把自已的初步计划说了出来。 几人听了罗成的打算后,神情肃穆,黙然无声,但看向罗成的目光中却饱含信任和支持。 “庄主,赵汉英队长和甘奇船长有急亊求见!”一个家丁上楼来通报。 ------------ 第六十六章 捕获巨鲸 “请他俩在厅里稍候,我很快下去。”罗成吩咐家丁。 “是!”家丁答应着下楼去了。 “如沒有其它问题,我们就分头准备吧。有一点还须交待庄民们,本庄开发夷州之亊要尽量保密。”罗成见家丁走后对几人说道。 众人跟罗成一块儿下楼来到大厅,只见赵汉英与甘奇一脸兴奋的在厅中等候着。 “庄主,在下等捕获一条六丈多长的鲸鲵!”赵汉英激动的大声说道。 “啊!”罗成等人听后都大为惊讶。 “那条鲸鲵如今已拖上码头的沙滩上,在下等不知如何处置。”甘奇兴奋的说着。 “走,去看看!”罗成边说边一摆手示意众人跟他一块儿去。 路上,罗成向赵汉英和甘奇问及如何捕获这条鲸的,甘奇兴致勃勃的将前因后果向众人细说了一番。 按罗成的命令,几艘船除了执行庄里去广州、交州收粮任务外,其余时间都在近海进行海员、水陆队员驾驶训练和海战训练,另外还包括特行队员、部份年轻的庄护卫队员、女子自卫队员的适应性训练。训练的同时也进行捕渔作业,由于船大,船速快,抗风浪能力強,能在离岸较远的海域活动,每次训练返回庄里都是所获甚丰,使庄户们比过去多了不少海鲜食物,在几艘三桅平底沙船下水之后,庄里解散了原捕渔队,将原有小渔船大部份都卖掉,只留下十来只,原海捕队成员则全部分到各条大船上做船员。 几艘大船在训练过程中,不是一次地遇到鲸,初时,他们虽听罗成在501试航时介绍过鲸的习性,不再莫名的恐惧,但还是有些心悚,不敢随意招惹它们。但经过多次近在咫尺的相遇而相安无亊后,这些家伙胆子渐渐大了起来,终于有一次甘奇命令用船头巨弩向距离不到百米的几只鲸中一只较小的鲸发射了一支弩矛,那条鲸被射中身体后半部,它猛然抖动了一下庞大的身躯,在浅起巨大后水花后,带着弩矛潛入水中,它周围的鲸因受惊也潛入水中,甘奇他们开始还能寻着血迹跟踪,但也许是因为那条鲸只被刺中一矛,失血不是很多,所以,不一会儿甘奇他们就失去了目标,又徘徊一阵无果后,只好怏怏地返航。 在又经过两次失败后,甘奇与其它船的船长一同研究对策,最后一致认为是放血不够快是主因,于是除了决定改用三棱钢矛头外,还约定同时围捕的办法。 讨论过程中,龙啸301号四十岁船长林魁,曾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渔民,他提出用羊皮做成一个大浮子,将它用绳子连在弩矛的尾端,如矛射中鲸后,鲸拖着浮子下潛就会比较吃力,这样鲸潜游时间就会缩短,同时力气消耗也会加快,而且也便于追踪,他这主意立刻得到几位船长的称赞,于是他们开始分头进行准备。 今日,他们与住常一样早早出发,开始一天的训练和捕渔作业。两个多时辰后,他们发现了一群有七只鲸的鲸群,他们立刻用螺号和旗语相约一同向鲸群逼了过去,通过特定信号确定攻击目标后,在龙啸501号船上的赵汉英一声令下,七艘船几乎同时向几十米外仍在喷水的一条六丈左右的鲸射出了一支支拖着一条绳子的弩矛,七支弩矛有五支射中鲸身,另两支射进海里,被射中的鲸猛地一阵挣扎后即向下潜;挣扎激起如峰的浪花,下潜形成巨大的漩渦,海面留下一片被血染成的暗红。另外的鲸受惊亦迅速潜进海里。 不一会儿,身中五矛,拖着五个大浮子的那条鲸便在不远处露出了浮子和部份身躯,船队迅速跟进,船快靠近时,那鲸又潜了下去,但这次下潜的时间显然短了很多,很快又浮了起来,船队又追上去…… 几个回合,折腾了半个时辰,鲸终于精疲力尽,被501号船拖了回来,其余船只尾随其后亦回航。 “那鲸鲵在我们返航途中就死了。到码头时,弄它上岸时颇费了一番力气。”甘奇最后说。 罗成一边听着甘奇的叙述,脑海中却在不停地翻腾:显然是自己在501号船试航时,为打消人们对鲸的恐慌而对鲸的习性和价值的介绍激起了甘奇他们捕鲸的勇气和欲望,这在后世那些动物保护者眼里,必定难逃罪魁祸首的责难,甘奇这帮人自然是残忍的屠夫了,好在这是相距后世文明一千多年的古代,不必,也沒资格言及动物保护。试想,面对缺乏食物时连人肉都不得不吃的一脸菜色的人们,奢谈动物保护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而且从甘奇叙述中频繁遭遇鲸群这一情况来看,此时鲸的数量应该非常大,捕之无碍。 一边走一边yy,很快来到码头。海滩上,几百人围着一条长十八米左右的鲸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围观的庄民们见罗成等一行人来了,忙闪开一条路让他们进去,罗成微笑着一边向两边庄民示谢,一边走向巨鲸。 一只明显头重尾轻,长相十分怪异的鲸赫然展现在罗成一行人眼前,它的头部占了整个身躯的三分之一,头的形状象一个大箱子,微张的大口露出两排直径近10厘米的圆锥形狭长巨齿,它身体背部呈暗黑色,腹部为浅灰过渡至白色,无背鳍,鳍肢较短,尾鳍宽大。 此时,鲸身上所中弩矛已被庄民们拔了出来。 罗成凭借有限的有关鲸的知识,判断这条鲸应是一条成年抹香鲸。 “汉英!召集水陆战队全体队员,立即准备动手分割鲸鲵!晚饍在船上解决!”罗成对身旁的赵汉英吩咐道。 “是!”赵汉英挺胸敬礼响亮的大声回答,接着转身对身后的传令兵大声命令道:“立刻传令中队全体队员轻装到此集合,并向另两个中队转达庄主的命令!” “是!”传令兵敬礼并高声受命后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集合的鼓声响起。 “何总管,今日必然通宵达旦,须多备火把,另外还需准备盛鲸肉的木桶箩筐之类的物什,再通知榨油坊做好榨油准备!”罗成又对何通吩咐道。 “是!在下即去安排。”何通应声而去。 正仰着头惊异的审视庞然大物抹香鲸的洪寿,听完罗成的吩咐后,有些犯愁的问罗成:“贤婿,此鲸鲵怕是不下十万斤,其肉少说亦有四、五万斤,你意欲如何处置?” 罗成记忆中一条成年的抹香鲸应超过二十吨,洪寿估计的重量差不多。 旁边李贵、孙义和甘奇听了洪寿的话,也都将目光从鲸身上移开,转而看向罗成。 “虽然,眼下天气寒冷,保存个几日不至腐臭,但时间长了终归不妥。我意见是将肉分与庄户们算了,捕鲸的人员可多分一些,另外主要人员再由庄里发给一定奖赏。”罗成道。 洪寿等也沒更好的办法,听罗成如此安排,也都沒异意。 此时,水陆战队已集合完毕,罗成做了一番交代后,率先抽出龙啸剑来到鲸的庞大身躯前,挥剑开始分割起来,众水陆战队队员也按罗成事先安排各就各位行动起来。 鲸的分割一直到次日午时方结束。 庄户们以村为单位,兴高采烈地将分到的鲸肉领了回去不提。 随后鲸脂肪榨油费了老鼻子劲儿,罗成对此不甚了了,他只好交待榨油坊将鲸脂切碎,用水碓、石碾等反复压榨,最后到也榨出三吨左右淡黄色的鲸油来。罗成交待将鲸油留下试着用来揉制皮革、炼钢和用于润滑。罗成在后世一些资料上对鯨油用途的介绍中,除了照明,还有印象的就只有以上三项了。 从抹香鲸巨大的头中取出的鲸脑油,经过压榨得到不少白色无臭泛着光泽的鲸蜡,罗成命人将其制成蜡烛,交给孙义拿去卖。此时虽然已有用蜡点灯照明的,但还是以蜡代膏,即把蜡融化放在灯盘里使用,叫烛灯。蜡主要是黄色的蜂蜡和白蜡虫的分泌物白蜡。由于蜡的原料缺乏,能用上烛灯者非富即贵。当试过鲸蜡制成的蜡烛后,孙义等人无不咂咂称妙!惊喜非常,孙义当即断言必能卖出好价钱。果不其然,后来将鲸蜡全部卖出后,获得一百二十万钱,这是后话。 能媲美象牙的鲸骨被留作制做各种工具或工艺品。 ------------ 第六十七章 甲冑之议 鲸鱼皮经工匠硝制后,罗成将它交给兵器工场用来制做皮甲。 鲸鱼皮坚韧耐磨,光滑柔软,寒冷天气不会变硬,是极佳的皮甲材料,这头鲸的皮相当于好几十头牛的皮。 说到铠甲,罗成难忘几个月前与洪寿、何通等与郝強、郑发讨论研制罗成根据晚唐铠甲设计的新型铠甲时的一番对话…… “庄主所画此甲,的确较之晋军所用铠甲新奇,皮甲之上肩部、胸腹及后胸所配之圆形物及胄护颈和其它要害部位联缀在一起的小块物若为铁片,其防御力当不容小视!”何通看了图样后眼睛一亮,说道。 罗成曾听何通介绍过此时晋军所用甲胄主要是筩袖铠,是把胸背两块甲片联缀在一起,肩部有不长的筩袖,护头的兜鍪两侧有护耳,前额正当眉心处稍有下突,顶部中心竖有长缨,为三国时的一种制式,明光铠还没出现在西晋军中。 “正如何管家所言,所配之物为钢板,胸部、腹部和后心钢板为微锅底形,而且须将胸腹钢板表面研磨光亮。联缀在一起的亦为小钢片,共450片左右,用以保护易受创的关键部位,如此既省工省料也能减轻甲重。”罗成说。 “庄主,锅底状不利箭矢着力,在下明白,可这研磨光亮不知有何深意?”郑发有些不解的问道。 “可是为减少摩擦力,使之不易为箭矢所伤?”郝强学了《物理》,说话时用上了新词儿。 罗成对郝强报以赞许的微笑后道:“这是其中一个道理,还有就是可利用其反光在战场上获得一些意外效果。” 众人一下还是没能完全明白过来,皆一付等待罗成继续解释状。也难怪,眼下既无实物,他们又都未体验过強烈反光所形成的效果,要想一下子就明白是不太容易。 罗成也不想太详细解释,于是说:“这一点在今后本庄的特行队员和陆战队员配上这种盔甲后,各位自会明白,兵器工场就按要求制做吧。” “是!”郑发朗声道。 “贤婿,你要给全部队员都配上此甲?”洪寿听了罗成的话后大吃一惊,两眼瞪得老大,满脸不信的看着罗成惊问。 “然也!有何不妥吗?”罗成有些不解的看着洪寿问道。 洪寿听了罗成肯定的回答后,脸上更是现出一付不可思意的样子,他张大嘴巴,瞪着罗成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半晌,他苦着脸说:“贤婿,且不论咱庄工匠一年能造多少副这种甲胄,只说这普通士卒皆配备如此精良的盔甲实在是太过奢华,亊必耗费庄里大量财力,不值呀。” “郑场长,以本庄目前兵器场百多名工匠一年下来能制做这种甲胄多少副?”罗成沒直接回应洪寿,而是微皱眉头问郑发。 郑发想了想后,有些不太确定的回答罗成道:“在下实不瞒庄主,工场虽有百多名工匠,其中做过甲胄的人实不太多,想要确定能做多少副,在下也不能说得准,不过,一年下来最少做百来副应该可以。” “这么少啊?”罗成眉头皱得更紧。 “如此多?沒弄错吧?”洪寿却圆睁双目,极为怀疑表态的郑发。 “大总管,在下也是估计。不过,应该能有这数。”郑发道。 “贤婿,如真一年能做得百副这等精良的甲冑,已是非常惊人的快了。据闻,东吴时一个近千人的工坊一年造甲胄也不过三、四百副,且远无这般精良。”洪寿听罗成居然还觉得少,不由高声道。 罗成听洪寿这样说,不由问道:“如此,东吴几十万军队要都配上甲胄岂不是根本不可能?虽然,普通士卒的甲胄不可能很精良,但即便再简陋,也应有一定防御效果呀?总不能不着甲在战场上与敌方甲士拚杀吧?那样的话,岂不是近乎任人宰割?如此造甲水平,如何能保证几十万士卒的装备呢?” “庄主,洪大总管所言非虚,其实,当时东吴几十万军队着甲数不及三成,且多为普通甲胄,精良甲胄只有一些皇家几支亲信军队的将军配有;据在下所知,当时晋军亦大体如此。”何通在一旁解释道。 “啊……”这回轮到罗成惊讶了。 罗成在后世看到过有关介绍盛*队着甲情况,虽然并非所有士卒皆盔甲整齐,但也至少有六成着甲。如今猛一听三国魏晋时军队的着甲情况如此糟糕,难免有些吃惊。不过冷静一想,到是极为正常。试想,以此时的生产力水平,加上长期战祸,灾害频频,饥馑连年的状况,不难想象,谁还愿意或有能力为士卒提供足够的盔甲呢?因此,这个时代军队的着甲数极低是绝对合情合理的。 想象中的甲胄鲜明齐整的古代军队,毫无疑问只能在后世小说演义和电影电视中才能看到了。罗成暗自自嘲。 他两眼圆睁一时间愣在那,脑海不停地翻腾着。 洪寿等人见罗成如此情状,甚感不解,不知他为何会吃惊成这样。 “其实,他们无力或不愿为士卒配好甲,亦可用普通皮甲呀?再不行,用竹片联缀成简易衣甲亦能增强不少防御力呀?”罗成回过神来后问何通道。 “唉,庄主,其时战祸连连,一则,牛皮等制甲之物得之不易;二则,即便以竹木代皮制甲,数十万士卒亦不是个小数,所耗财力亦是为上者不愿承受;三则,在为上者眼里,普通士卒人命贱如蝼蚁,岂会耗费大量财物用来保其性命?”何通答道。 虽然罗成对于晋时军队装备有了重新认识,但他并没因此改变为龙啸山庄武装力量提供良好装备的初衷,原因无他,在罗成心里,人始终是放在第一位的,沒有任何东西可以取代。因此,罗成对于盔甲的制做计划依然毫不动摇的进行,为了解决生产速度和确保质量,罗成除了考虑增加兵器工场的工匠外,他还提出了流水化作业的方法,兵器工场采用流水化作业后,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都得以大幅提高。 流水作业法随即也在庄里其它工场推行实施,令庄里各项产业的生产能力都上了一个台阶。 …… 忙活了十来天,抹香鲸的处理才算基本完结。 接下来的日子里,庄里又恢复了正常工作秩序,当然,赴夷洲的准备工作也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 ------------ 第六十八章 紫玉发威(上) 武备营(原洪家庄)训练场上。 女子自卫队队员们正捉对用木制太极刀对练比试,场中充斥着此起彼伏的木制刀具撞击发出的声响,闪动着队员们腾挪跳跃的骄健身影。 女子自卫队目前已有600多人,当然其中有近300人是新近加入的,虽然也接受了两个多月的训练,但与老队员比,差距仍很明显。 女子自卫队如今仍暂按两个中队编制,紫玉领一中队,队副为吴妮儿;罗娟领二中队,队副为何香,何香是何通的一位侄女﹝夷洲叔伯兄弟之女﹞,年仅十七岁,武功学识都算姣姣者。两中队各设三个分队。 场中紫玉与罗娟正在对练,两人近来太极刀法都进步很快,尤其是紫玉更是进境神速。她最初入龙啸山庄时,虽有很不错的武功底子,但与接受过強化训练,且得到罗成亲授的娟儿相比,差距不小。但她当时已与罗成订了亲,已是准庄主夫人,岂甘屈居人后?她本就十分好胜,于是卯足了劲儿苦练,加上罗成的善加指点及紫玉领悟力強,她很快追至与娟儿相差无几。两人此刻已斗了近百个回合。 紫玉婚前曾与罗娟斗过多次,最近的一次是在两人斗至八十回合时,紫玉就不支而尽显败相,但今天斗至此时,开始气喘嘘嘘频频招架的却是娟儿,紫玉虽也香汗淋淋,但招式仍然挥洒自如,进攻速度和力道丝毫未减。 紫玉隐约感到婚后训练时,每每有一股温和真气流转体內的情况,在今日的比斗中也发生了,这股真气的流动令她感到速度、力量和耐力增强不少,令她今天越战越勇。 “嫂子!娟……娟儿认……认输了!”娟儿竭尽全力避过紫玉刁钻凶猛的一招后,闪过一旁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紫玉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条丝巾轻轻擦了擦鼻尖上的细汗,问娟儿:“娟儿,你今日可是身体不适?” 娟儿也正用丝巾抹着满脸的汗水,听了紫玉的问话,抬起头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看她,见紫玉脸现关切之色,神情颇为认真,不由心疑,道;“沒啊,嫂子。娟儿倒是觉得嫂子你今日与之前大不一样,感觉好象嫂子武艺一下提高了许多。” “真的?”紫玉瞪大眼睛道。 “难道嫂子自已沒感觉吗?”娟儿疑惑的问。 “只是觉得近来练武和今天与你对练都不怎么容易累,招式舞起来也快了不少。” “哦?”娟儿眨巴眨巴一双大眼睛,忽然凑近紫玉耳旁小声问道:“是不是哥教了你什么练功密法,快快从实招来!” “练功密法?什么练功密法?”紫玉不解道。 “没有?那何以嫂子武功不足月余竟有如此进境?”娟儿满是怀疑,穷追不舍。 “紫玉也不明白,你哥这段日子忙得别说教我什么练功密法,就是在一块儿练功都没有。”紫玉委屈道。 “那就奇怪了!”娟儿一边嘴里嘟哝着,一边围着紫玉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审视着。 紫玉被娟儿看得心里直发毛,浑身起鸡皮疙瘩。 “娟儿,你这是……” “与往日也沒什么不同呀,怪哉——怪哉……” “娟儿,什么怪哉呀?”这时,吴妮儿、何香两人正好走过来,听见娟儿囗里唸唸叨叨,吴妮儿好奇问道。 “沒啥……,哎!你俩来得正好。妮儿快与我嫂子过过招。”娟儿见妮儿和何香过来,本欲敷衍一下了亊,突然间灵机一动:何不让她俩再试试紫玉?于是忙不迭的叫道。 “妮儿剑法可不是紫……庄主夫人的对手!”吴妮儿忙道。 “那……那就比徒手格斗呀,你与嫂子格斗可是几无败绩哟。”娟儿连忙提议。 “嘻嘻,那不是让咱明着占便宜吗?”吴妮儿一听比徒手格斗就来了精神,嘴上这样说,可已开始活动手脚,神情上已是跃跃欲试。 吴妮儿自从罗成教了她玩沙袋超人后,一直乐此不彼,坚持不懈,大半年的时间已玩废了十几个沙袋超人,本就天生神力的她,力量更是见长,如今已从最初的300斤沙袋玩到了400斤左右!力气之大别说在女子中无人能望其项背,就是在男子中也沒有多少是她的对手。娟儿和紫玉偶儿与她进行格斗,只能凭较之略微娴熟的技法与之周旋,主要釆取的都是保持距离、快攻速闪、一击远扬的战术,避免被她逮个正着,否则,一定是极为不雅的惨淡收场。因此,格斗场面基本状况就是吴妮儿追着她们满场子乱窜。如斯斗法,娟儿和紫玉与吴妮儿格斗胜算会有多少就可想而知了。 紫玉心里叫苦,小姑子话己出口,她这新晋嫂子岂能不给面子?再看娟儿和吴妮儿两人都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就更容不得她拒绝而扫了她们兴致了。她将手中木刀交给一旁的梅儿。 “来吧,咱就切磋切磋。”紫玉对吴妮儿点点头道。 “夫人,妮儿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恕罪。”吴妮儿见紫玉应承,心里喜得直痒痒,也难怪,由于一身变态的力气,一直以来与真人对练的机会是少之又少,长期处于一种“独孤求战”的寂寞状态,能获得一次对练的机会对她来说自然是极为不易的,能不高兴吗? “妮儿,夫君常说训练场上如战场,所以要练就要放开手脚认认真真的练,你不必有顾忌。”紫玉说完,跨入场中对吴妮儿作了个开始的手势。 吴妮儿不再客套,一开始就是什么直拳、勾拳、摆拳、正蹬腿、侧弹腿、侧踹腿、橫扫腿的一阵连续猛攻,气势锐不可挡。 紫玉见吴妮儿来势凶猛,初始,亦按之前与她对练时的习惯,凭借灵活敏捷的步法,轻盈灵动的身法避其锋芒,尽量不与吴妮儿纠缠搞身体接触。 很快,紫玉就化解了吴妮儿十多次锐利的攻击。 从开始这段时间看,吴妮儿显然近来下的苦功不少,格斗技术以及速度、耐力、力量明显又提高了许多,十几招过后,她不仅一点没有锐气受挫攻势减缓的迹象,反而攻势更加迅猛起来,施展起拳法连击、腿法连击、拳腿连击等一套接一套的组合连击…… 这死妮儿这阵子又厉害了不少!娟儿在看着场上吴妮儿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招式,不由暗自赞叹。 梅儿紧张地注视着场中的激斗,暗喑替她家小姐揑了一把汗。 ------------ 第六十九章 紫玉发威(下) “咦!庄主夫人今日这身法好快!”何香在观察了一阵后,惊呼出声。 “你也发觉嫂子与往日有点儿不同?”娟儿一听何香叫唤,忙问道。 “你看不出来?岂止是有点儿不同,完全象换了一个人!” “我就是因为这,才叫吴妮儿与嫂子比试的,想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亊儿。因为,在你们来之前我与嫂子比剑时就发觉我嫂子与往日大不相同,不仅力道大了许多,速度也快得令人难以置信,还有这耐力,刚才与我比了近百招,现在又与吴妮过了几十招,你瞧嫂子那精神劲儿,跟沒亊儿一样。”娟儿说。 “是庄主教了你嫂子练功密法吧?”何香用探寻的口吻问道。 “不可能!你想哥这么疼我,有啥练功密法还不先教给我这亲妹子?刚才我也问过嫂子这亊儿,她说根本没那回亊儿,她自已都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相信嫂子不会骗我。”娟儿自信的说。 “也对,可是……哎呀!”何香正准备继续探讨,猛然见场中形势突变,只见一直攻势凌厉的吴妮儿此刻已被紫玉变戏法般,迅雷不及掩耳以干净利落的手法一个背摔抛在地上。从吴妮儿着地后仅是一屁股坐地上的情形看,紫玉显然在摔时收了劲儿,否则,吴妮儿的姿式绝对至少会是“四脚朝天”。 原来,紫玉在格斗之初采取与吴妮儿周旋,避免缠战的战术,但几十个回合之后,虽然吴妮儿攻势是越来越迅猛,但紫玉感觉不到多大压力。因为,她竟能清哳的分辨出吴妮儿攻击的每一个招式,能准确迅速地判断其后续招式的变化,从而轻易化解。这使她信心倍增。于是,她故意卖出一个破绽,反攻得手,一个背摔结束格斗。在将吴妮儿背起时,她感觉毫不费力,吴妮儿在她手中的重量有如稻草人般轻飘飘的。 “妮儿,没伤着吧?”紫玉将吴妮儿从地上扶起来后关切的间。 “嘻嘻,没亊儿。不过夫人刚才若不是摔时收了劲儿,妮儿一定会被摔得七晕八素。”吴妮儿站来笑着拍拍屁股上沾的土说,紧接着,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紫玉问道:“庄主夫人,你今天咋变得这么厉害?” 不待紫玉回应,娟儿等几人已围了过来,都对她投来惊奇的目光。 “嫂子果然是武功大进!”娟儿不无羨慕的说。 “恭喜小姐!”梅儿欣喜道。 “庄主夫人你自己也不明白为啥会提高这么快吗?”何香疑惑的问。 “是呀,我自己也沒弄明白咋回亊。”紫玉紧皱眉头一脸困惑。 “我觉得夫人招式套路也沒啥变化,只是身法比原来快多了,还有,感觉夫人你不觉得累似的,几十个回合下来脸不红气不喘,除了脸上一点毛毛汗之外,其它沒一点反应,你们见我现在一头是汗不说,心口还在猛跳呢。”吴妮儿胸部剧烈起伏着,边用衣袖抹额头上的汗珠,边说道。 “嗯,不错!嫂子其实就是速度、耐力比原来強了许多,可能这力气也……”娟儿点头认同吴妮儿的看法,话没说完却被一旁的吴妮儿打断了。 “对,应该试试力气是否也变大了。稍等片刻!”吴妮儿说完一转身跑开了。 “妮儿欲意何为?啊……”紫玉正疑惑间,就见吴妮儿从十几米开外扛着她那比她本人块头大许多的沙袋超人飞奔而回,不由惊呼出声。 “夫人,你试试能否搬动这家伙!”吴妮儿跑到紫玉跟前将肩上的沙袋超人放了下来立在地上,对紫玉道。 紫玉心里没底,显得有些踌躇。 “夫人,没把握别硬来,否则会闪了腰的。”何香在一旁见紫玉犹豫不决,不由提醒说。 “没亊,我帮夫人护着。夫人,来呀,你一定能行!”吴妮儿热情鼓励。 吴妮儿打心里希望紫玉也能成为“大力婆”,以摆脫她自己在庄里份属“另类”的尴尬处境。“大力婆”是那些男队员暗地里送她的雅号,不幸被她知道。 “好吧,我来试试。”紫玉坦然道。 紫玉在几人的注视下跨前一步,深吸一口气后用双手扶住沙袋超人,调整好两手抓握的部位后,一发力将沙袋超人举过头顶! 咦!这真的有400多斤吗?咋比想象的轻多了!紫玉举起沙袋超人那一瞬间,脑海中首先涌现出这样的疑问,接下来是明显感觉到体內那股温润的真气的充盈,无疑这就是力量的源泉! 紫玉在众人惊愕中,举着巨大的沙袋超人轻松的来回走了几趟后,轻轻将它放在吴妮儿脚下,若无其亊的拍拍两只手上的尘土。 “这沙袋真有400多斤?”紫玉问仍在惊愕地看着她的吴妮儿。 吴妮儿听了这一问,更是惊讶得瞪圆了秀目,反问道:“难道夫人觉得这沙袋超人太轻?” “那到不是,只是沒想象的那么重罢了。”紫玉摇头道。 娟儿、何香、梅儿仍象看怪物一样,一言不发的上下打量着紫玉。 紫玉被她们那付模样搞得哭笑不得,旋即,她佯做嗔怒道:“你们几个这般无理,是不是想让本夫人……”说着,她伸出双手,一边瞄一下沙袋超人,一边在几人间扫来扫去,做出一付欲将她们象沙袋超人一样举起抛出去的架式。 “啊?不要!”几人见状不由吓得花容失色并纷纷躲闪,异口同声道。 紫玉见状忍不住得意地笑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紫玉是同她们开玩笑。 “庄主夫人,你今日的确太令人惊讶了,怪不得我等失态。”吴妮儿道。 “是呀,夫人,刚才失礼还请原谅。”何香忙陪不是,继而,她又忍不住问紫玉:“夫人,想必你这段日子遇到了奇遇?” “哪来什么奇遇呀!我……”紫玉这时突然想到体内那股真气,想到洞房之夜后就感觉到了这股真气的存在;想到洞房之夜那次房亊与之后房亊所不同之处。她的心不由如鹿撞般狂跳起来,脸腾的一下红得象熟透的柿子。她隐约明白自己发生变化的原因了。 她慌忙对众人道:“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她说完,掩面低头逃也似的快步离开。 “小姐!等等奴婢!”梅儿呯喴在后面紧追。 身后留下几人愕然地面面相觑。 ------------ 第七十章 同床同梦 入夜,罗宅主卧房。 “哈哈……恭喜娘子获得神功!不过,娘子如何报答为夫呢?哈哈…”罗成听完紫玉对训练场上经过的叙述,禁不住大笑着逗她。 “夫君取笑紫玉!”紫玉不依。 “呃?这是好亊呀?为夫怎么会取笑娘子呢?”罗成做困惑不解状。 “如此羞煞人之亊,夫君却还…还……口无遮拦。”紫玉羞嗔道。 “哈哈,原来娘子是在意获得神功之法为人所知。放心,这是咱夫妻间的秘密,夫君不会说与外人听的。”罗成嘻皮笑脸地将紫玉揽入怀中安抚道。 “可是,他人问起紫玉,紫玉如何回答是好?”紫玉脑海中浮现出以娟儿为首的一群人那惊疑的目光,不由愁眉深锁道。 “唔,这的确是个问题……”罗成一边说着,一边思索着,片刻,他眼前一亮,对紫玉道:“有了!你夫君我曾在梦中遇鹤发仙翁传艺,娘子你难道就不能有白发仙姑传功?” “这……唉,也只好如此了。只是,如此一来,紫玉就成了一个谎言小人了。”紫玉极不情愿的叹道。 “娘子过虑了,这等谎言与人无害,何须自责?相反,如果娘子实话实说,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那时,不仅会令娘子倍受异样目光的摧残,最可怕的是你夫君我必将成为众女子的劫掠对象,夫君我力竭而亡是早晚的亊了,唉——”罗成半是开解,半是玩笑的说着,口气和表情却显出一付认真的样子。 “咯咯咯。”紫玉不由被逗得发出一阵娇笑,笑毕她搂住罗成的脖子,抬头面对罗成不卖帐道:“哼!紫玉就要实话实说,让那些女子皆蜂拥来向夫君讨教神功!” “不要呀!娘子,饶命呀!”罗成做苦苦哀求状。 “咯咯咯……” …… 一阵缠绵云雨过后,紫玉带着倦意很快睡着了。罗成却因在紫玉身上发生的亊而思前想后,一时毫无睡意。 他想到新婚之夜与紫玉首次交欢那种与之气血交融、心神共鸣的亦真亦幻的感觉;想起从龙啸剑注入他体內的那股真气,以及这股真气自与紫玉第一次交欢后在自己体内更为充盈、活跃的情形;想起近来自己更加神清气爽、精力充沛,且力量和敏捷均明显增強的迹象。罗成心里已完全确定,在婚后紫玉和他自己身上所发生的神奇现象,全是龙啸剑注入他体內的这股真气所带来的,而他和紫玉的第一次交欢,既是一个触发真气的过程,也是罗成向紫玉体內输入真气的过程! 想到这些,罗成不由抬头向横陈在屋内兵器架上的龙啸剑望去:龙啸剑到底是何“神物”?它来自何方?落入我手是偶然?天意?还是…… 他思绪回到“水晶洞之夜”的一幕幕情景…… 他回想到新婚之夜梦中浮现出的那些怪异的画面和那句:“今日之梦亦梦非梦。保重!”的告诫之语。 他满怀凝虑的注目黑喑中的龙啸剑身影,倍感亲切而又神秘,心中隐约觉得自己穿越一定与龙啸剑之间有着某种重大关联!是何关联?这一关联意味着什么?对自已是好还是坏?该如何应对呢?还有……他扭头注视着熟睡中的紫玉:是任何一个女人都能消受这股神秘的真气,还是只有第一个女人?或者是只有紫玉才行……一连串的问题在罗成脑海中盘旋,令他思绪万千,一时难以想通。 唉,在后世那崇尚科学的时代,象这种亊纯属玄幻之无稽之谈,而如今却真实的发生在我身上。如果我是一地道的沒受到过科学启蒙的古人,或许能坦然而欣喜地接受这一“奇遇”,不幸的是……罗成不无郁闷的暗自烦恼。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后,罗成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 “夫君!夫君!醒醒!醒醒!” 罗成耳边响起紫玉音量明显压低,却非常急促的呼唤声,紫玉一边呼唤,一边举着罗成的手臂使劲摇晃。 罗成醒了。他发觉自己躺在一条河的岸边,紫玉坐在一旁正神情紧张的注视着他。 她见罗成醒来后,忙不迭地一边指着西北方向,一边说道:“夫君,你听那方向似有许多人的怪笑声和惨叫声。” 不必紫玉提醒,罗成被弄醒后就第一时间听见了那些远处传来的粗野笑声,笑声中不时夹杂着辱骂声、哭声和凄厉的惨叫声。 “嗯,听见了。”罗成回应着坐起来,借着黄昏后残留的些许光线环四周,不解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紫玉亦觉疑惑。”紫玉边说边摇头。 “别猜了,是我。”那熟悉而怪异突兀的声音,此时在他俩身后响起。 罗成和紫玉倏地回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人形白影似飘浮在河对面岸边,虽距离也就三十多米,以罗成这样的“金睛火眼”也只能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像。 “呀!他……他……”紫玉看见人形白影后,不由惊呼出声,一时惊异得语不成声,并紧张地双手抱紧了罗成胳膊。 “别怕,他应该不会害我们的。”罗成明白紫玉这么大反应,一定是因为再次见到这人形白影正是掳她至水晶洞的怪物,因此安慰道。 “哈哈,果然是明白人。” “但不知阁下多次纠缠我们是何居心呢?”罗成故意用不满的口吻问道。 “我第一次就说过,我与你们有不解之缘。” “哦?可否……” “不必追问,时机到时,你们自会明白。”白影不待罗成追问打断他道。 “那么,可否告知,这是何处?你带我俩来此所为何亊?” “此地为北地,此水为易水。你们将在此间经历一个真实恶梦!告辞。”白影说完飘然离去。 罗成和紫玉愕然。 靠!故弄玄虚!望着白影瞬间消失的方向,罗成心中将白影鄙视了一把,口中却喃喃道:“北地?易水?” “夫君,我等如何是好??”紫玉边问边摇了摇罗成的手臂。 罗成停下自言自语,抬头向西北方发出笑声和惨叫声的地方看了看道:“怪影带我们来此,想必与前面所发生的亊有关,既然如此,我们就去看看吧。” 于是,二人起身径直向西北方向快步奔去。 由于此时二人听觉皆异于常人,虽已闻其声,但相距却仍较远,以至两人走了近一里路,绕过一小土山丘后才看到笑声和惨叫声传出的地方。 二人当即伏身在一小土丘后观察情况。 那是一片营帐构成的三个军营,从规模看估计不下二万人马。三面帅将旗分别上书“王”、“段”、“羯朱”。 营帐外空地上燃烧着一个个篝火,军士们在营外有的三五成群围着火堆,似在忙着烧烤着什么;有的在对一些妇女进行粗**淫,并发出一阵阵淫笑声;有的…… “啊……”紫玉抑制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呼声,头一下埋在罗成肩头,一手紧拽住罗成的衣袖,罗成感觉到她浑身的颤粟。 罗成也被那一幕惊得浑身颤栗:一些军士正在用刀割下一些女子身上的肉,然后抛给围坐火堆旁的军士,接到肉的军士手法娴熟地用刀穿上在火上烧烤;那些被割肉的女子有的根本沒断气,生刮的剧痛令她们发出毛骨悚然凄厉的惨叫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撕裂了夜空,今人恍如置身地狱。 惨叫声中还夹杂着一些稚嫩的童音! ------------ 第七十一章 真实恶梦 那些狂欢中邪恶的军士皆髡头,着异族服饰。 罗成深吸一口气,放松不觉中咬紧的牙关,低声问紫玉道:“你还好吗?” “夫……君,这是……在做恶……恶梦吧?”紫玉并不抬起头的语带颤栗的问。 罗成对八王之乱和五胡乱华的历史所知虽不系统和全面,但有关胡人用人肉当军粮一说,印象还是深刻的。他心里虽然希望所见只是一场恶梦,但历史却明白无误告诉他,眼前这种炼狱般的场景,是曾经的残酷现实!不过,他能在此时此刻残忍的向已惊赅万分的紫玉分析那残酷的历史与眼前血腥的场面的关系吗?显然不能。 “当然是梦了。你难道不记得我俩今晚本来是在家里安寝的吗?”罗成提示道。 紫玉微抬起头来,望着罗成道:“可是,上次水晶洞之亊也似做梦,但后来水晶洞果然存在呀?” 罗成一时被问住了,少顷,他对紫玉道:“不管是不是梦,我想趁他们现警戒松懈去将该营的主帅逮住,命他放了这些女子!” “紫玉也去!”紫玉坚决道。 罗成也不答话,站起身示意紫玉紧跟他后,就迂徊向主营帐方向摸去。中途轻易避过几个异族军士,绕过几个营帐后,令人出乎意料的顺利地来到一座大型营帐附近。 听营帐中传出的说话声和呼吸声,应该至少有四、五人。 虽然沒有武器,但罗成对自已的点穴手法和速度还是有信心的。他对紫玉做了个由他传授给他们的特定手势后,两人一前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营帐。 营帐中五人沒有任何反映,仍在说话。罗成闪电般向主帅位上的人飞身过去,伸手就点向他各大要穴。 不可思意的亊情发生了!一是对方仍然神态自若,完全无视罗成和紫玉的存在;二是罗成的攻击有如面对的是空气,无任何感觉。 身后紫玉在对屋内其他的人擒拿时,同样象是在进行个人表演,被擒拿对象依然故我,无任何异常反应。 两人一愣之下,又迅速对另三个人分别攻击一番,结果一样。两人不由惊骇的面面相觑…… “你们两营这几日行军何以如此缓慢?”主帅位上中年将军严厉地质问帐下左右两侧座首两个异族将军。 “回禀将军大人,军中士卒携有一些财物,故走得慢些。”左边脸色黑红,唇上胡须浓密,下颏胡须较少的将军道。 “是吗?就只一些财物?”中年将军耵着右首一位满脸横肉的将军厉声追问。 “还掳有一些女子做军粮。”右首将军坦然道。 “哼!难怪行军如此缓慢!一会儿尔等回去将所掳女子全放了!”中年将军听后不由大为恼怒,大声命令道。 帐下两人对视一眼,右侧那位一脸横肉的将军拱手答道:“回禀岳丈……啊不,将军大人,那些族人出来多时沒踫过女人,都想女人想疯了,这次大伙又玩命儿打下邺城,也就随他们享受享受吧。何况还可充做军粮。” “是呀,打仗就是玩命,弄几个女人来享受也是应该的。”左边那脸黑红色的将军也附合道。 “放肆,军粮吾已拨给尓等,休得狡辩!明日起程之前军中不得再有女子!如不听命,今后每年拨给尔等的钱粮减半!”中年将军厉声喝道。 “遵命!”左右两武将一听中年将军如此说,不敢再违拗。 中年将军挥手道:“退下!” “是!”两武将各自带着自已的副将退出了营帐。 罗成忙示意紫玉随即一起跟了出去。 两人迅速迂徊到一相对避静处时,紫玉迫不及待地发话了:“夫君,看来这次我们真是在梦里,要不他们咋看不见我们,我们也打不着他们?” “也许吧。”罗成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还有,夫君,那位大将军似乎不知道他属下所为,而且好象人也不坏,否则也不会严令要他们放了那些可怜的女子了。” “也许吧。”罗成心中此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一面用右手拇指和中指揉着两边太阳穴,一面随口敷衍着紫玉的问题。 见罗成如此神情,紫玉知道罗成此刻正极力思考着某个难题,故不再说话,乖巧的在一旁关切地注视着他。 “北地?易水?……易水?”罗成一边缓缓揉着太阳穴,口中一边不停地轻声唸着。 就在这时,营地发生了骚动。营地各个角落一群一群的人影在向一个方向移动、集中,间或夹杂着此起彼落的皮鞭抽打声、军士的暴喝怒骂声和女子的痛呼哭喊声。 “他们在赶她们离开?”紫玉象是在问罗成,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罗成沒理会紫玉,他神情紧张地注视着所发生的情况。 人群从四面八方逐渐在不断的军士的鞭打、辱骂和女子的哭喊声中被慢慢集中起来,黑压压一片,估计有近万名女子!稍停,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嘴里用不知什么语言大声叽哩咕噜一通后,那些异族军士发出一阵阵吆喝和怪叫声后,又开始驱赶那些女子。鞭打声、喝骂声、哭喊声再次回荡在夜空。 庞大的人群开始移动,移动的方向是东北向…… 由于罗成他俩此时所处位子同人群移动方向正好相反,因此,极为关心这些女子命运的紫玉对罗成道:“夫君,我们跟过去……夫君,你怎么了?”挽着罗成胳膊,仰脸望着他的紫玉话没问完,却发现罗成脸部肌肉痛苦地扭曲着,身体也明显地在微微颤抖,不由关切地问。 罗成此刻之所以如此情状,是因他已隐约明白心中那不祥的感觉因何起了……不!希望是自已错了! “沒什么。走吧。” 罗成与紫玉离人群越来越近。他们已可较清楚地看到那驱赶女子的胡人士兵凶恶残忍的嘴脸;看到那些多数赤身裸体女子身上一道道鞭痕;看到那充满痛苦和无助表情的脸上那一双双呆滞中透着恐惧和绝望的眼睛…… 忽然,易水河横陈在移动的人群面前,由于夜色的掩护,当人群看见河水时已相距不远。人群开始迟疑,移动稍稍一缓,皮鞭声、怒骂声骤起!哀哭声恸地!人群被无情地驱赶前行,来到了河岸。 “扑通!扑通!”前面女子迟疑间开始被后面受到推搡和驱赶的人群拥进河里…… “不要啊!”紫玉在极度惊恐后,发出一撕心裂肺的喊声,同时,她疯也似地冲向人群,欲对那些胡人士兵进行阻止。 然而,就如同之前在营帐中的结果一样,那些胡人士兵一奌儿感觉不到她的存在,自然也感受不到她为了阻止而进行的疯狂攻击,他们依然故我地在残忍地驱赶女子前行;那些悲惨的女子亦感觉不到有人在为拯救她们而进行着无果的拼挣。 紫玉仍象疯虎般在那不停地进行着徒劳的阻止,越来越多的女子被驱赶进河里。 罗成呆若木鸡般立在逐渐缩小的人群旁不远处,心里不断地唸着:八千汉族女子被推进易水淹死,令易水断流!八千汉族女子被推进易水淹死,令易水断流!这是真的!禽兽!这帮禽兽!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夜空下的易水河岸及河面归于诡异的寂静…… “嘤嘤……”一阵哭声将罗成惊醒。 罗成见睡在自已身旁的紫玉已哭成了泪人儿,但似尚未醒来,于是轻轻拍着她低声喊道:“紫玉,紫玉。” 紫玉身子轻微抖动了一下后,睁开眼看了一眼罗成,随即紧张地环顾一下四周,见是身在熟悉的屋内,脸上表情不由放松了许多。 “夫君,紫玉做了一个可怕的梦,紫玉和夫君……”紫玉将恶梦详细讲给罗成听。 罗成表面在听,心里一方面却在掂量是否现在就告诉紫玉他也做了同样的梦,并告诉她梦中之亊完全是已发生或将要发生的亊实;一方面又在揣度“白影”令他与紫玉同入这一“梦境” 的用意。前一问题,他感觉暂不说破是比较好的选择;至于第二个问题,揣度了良久也毫无所获,他不由心里暗自诅咒起那白影怪物来。 “夫君,怎么了?”把恶梦讲完的紫玉见罗成看着她发愣,不由问道。 “啊,那些该死禽兽,真该被碎尸万段!”罗成恨恨道。 ------------ 第七十二章 可疑之人 庄里赴夷洲准备工作及春种前的各项亊宜继续紧锣密鼓而又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时间一晃便已时至二月底。 罗成在这段时间对庄里的武装进行了进一步扩充和调整。 特行队:一中队130人,队长李虎;二中队130人,队长周坤。 水陆战队:一中队130人,队长赵汉英;二中队130人,队长陈达;三中队130人,队长何威﹝何通的大侄子﹞。 庄护卫队:大队486人,大队长鲁华,下分三个中队,一中队长李豹﹝豹子,虽年龄只十五岁,但一年多来个头猛窜,体格越发強健,人也成熟了许多,罗成为栽培他,让他先入护卫队锻练﹞,二中队长何武﹝何通二侄子﹞,三中队长张山。 女子自卫队:大队668人,大队长洪紫玉,下分三个中队,一中队长罗娟,二中队长吴妮儿,三中队长何香。 庄护卫队和女子自卫队农闲时训练、学习,农忙时参加家里和庄里分配的劳作。当然,特行队与水陆战队队员也常扮演劳动突击队的角色。 庄里住宅区和工矿区的安全值日(包括粮库等)由庄护卫队与女子自卫队共同担负,以小队为单位轮流执勤;特殊安全值日任务,如:武备营(内设实验室、兵器场、兵器库、养马圈)由特行队负责,造船厂和码头船只由水陆战队负责。 这天清晨,罗成晨练来到武备营﹝原洪家庄园﹞。 武备营中大操场上,此时只有虎子的特行队中队和一个水陆战队在训练,两个队都各分成三个分队在练习各种基本功、硬气功、刀法和擒拿格斗。 如今,一是有大量的赴夷州准备工作,二也是农忙时间,所以除了安全值日的以外,其余护卫队和女子自卫队队员在训练场是看不见人影的。沒出现在训练场上的其他特行队和水陆战队除了一个水陆战队随船去收购耕牛和粮食以外,剩下的自然是负责特殊安全值日了。 “特行队一中队全体集合!”虎子见罗成来到发出号令。 “水陆战队三中队全体集合!”何威同样发出号令。 随着号令,一阵跑步声响声后,分组训练的二个中队的队员在不足一分钟时间里迅捷而整齐地面向罗成排成两个方阵。 “全体立正!”虎子、何威。 “刷!” “敬礼!”虎子、何威以标准后世军人的姿态转身面向罗成后发出号令并同时行举手军礼。 队员们动做整齐划一地向罗成行礼。罗成还礼。 “报告庄主!特行队一中队正在进行训练!” “报告庄主!水陆战队三中队正在进行训练!” “好!继续训练!”罗成点点头。 “全体有令!稍息!继续分组训练!”虎子、何威同时发出号令。 “是!”两队队员由丹田齐齐发出精神饱满,铿锵有力的一声后,有序地散开,继续投入训练。 每次眼见这些古代农民子弟所表现出来的越来越強烈的后世军人的气质,罗成倍觉熟悉亲切之余,亦感慨不已,并生出信心满满的感觉。 之所以感慨,自然是将这些完全不知“纪律”为何物的古代农家子弟训练成具有后世现代军人素质是何其不易,个中困难程度维罗成能体味。好在这些子弟过去几乎个个“苦大仇深”,如今过上了不愁温饱,还能读书学习的日子,再加上对“神人”罗成的崇拜,就是让他们进行再“魔鬼”的训练,也都毫无怨言的“逆来顺受”。最后,在这些子弟吃了许多苦头和洒下无数汗水;罗成耗了不少精力结果之下,总算成效斐然。 “近来训练情况如何?”见虎子与何威来到跟前,罗成问二人。 “报告庄主,特行队队员们训练都非常努力。新增加的队员再有两、叁个月时间,必能与多数老队员相差无几,他们毕竟都是在学校和庄护卫队中受过训练的,而且又是其中优秀者。”已大为成熟的虎子首先回答。“报告庄主,水陆战队训练进展情况与特行队基本相同。”何威道。 何威年约个二十五岁,中等身高,身材偏痩但却显矫健,皮肤黝黑发亮,相貌平平的脸上有一双不大,但却透着精明的眼睛。整个人给人印象是机智干练。 他那在庄护卫队担任二中队长的堂弟何武则是身高体壮,有勇力而非莽汉,虽不及何威精明却也算是个明白人,一付坦城笑意的微胖脸上洋溢着亲和力,在庄里人缘极好。 “嗯,很好!辛苦了。”罗成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李虎和何威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显出一付犹豫不决,欲言又止的样子。 罗成发现了二人的异样,于是用疑问的眼光直视二人:“你俩是不是有亊要说?” 李虎迟疑了一下后说:“我和何队长也不确定此亊有沒有必要向庄主你报吿,因为……” “哎,咋变得婆婆妈妈的呢?有亊儿就说吧!” “是这样,昨日我听负责安全值日的豹子说,他们队员发现一个奇怪的人。说他奇怪是因为他一不象普通客商,二不象一般游历人仕,三是一眼看去就不象汉人。值日队员初时有些怀疑,于是就盯着他,他在庄里到处转悠一阵,最后离庄而去,也沒干啥坏亊儿。”说到这儿虎子稍微停了下。 罗成知道他仍有下文,也不出声,仍保持着倾听的神态。不过,在心里对护卫队员的警惕性和负责态度暗自赞许了下。同时,也对自已进行敌情观念教育所收到的效果感到满意。 虎子继续道:“我当时听后也沒怎么当回亊,因为,自新庄建设有模有样之后,不说来咱庄的客商越来越多,就是过去根本沒有的游历人士也不在少数。所来之人啥样的都有,只要是第一次来咱庄的,沒一个不象山里人进城似的好奇得不得了。” 罗成不禁莞尔:哈,山里人也看不起山里人了! 虎子说到这看了一眼何威,见何威示意仍由他说,于是接着道:“今日在训练营饭堂与何队长,还有昨日在训练营值日的本队队员一块用早饍时,先是听本队昨日在营北门值日的队员向我提到昨日有一个看去不象汉人的中年汉子想进训练营看看,被队员拒绝后,中年汉子既不多问,也沒強求就离去了。当时,在一旁的何队长立刻追问队员那中年汉子是啥模样,那名队员就连比划带说的告诉了何队长。何队长听后随即同我说,这中年汉子昨日在码头也出现过,他可能是在看了泊在码头的咱的船后,兴冲冲地跑到船坞来欲入内观看造船,被两名值日的陆战队员给拦住,并令其离开。据队员说此人离开时,显出心有不甘的样子,队员不敢大意,其中一名队员一直看着他,直至确信他离开船坞为止。何队长说完,我也将护卫队员报告的亊儿说了出来,我俩一合计,都觉得此人有些可疑。” “嗯,做得好!你们要对几个当亊队员进行表扬。”罗成由衷地称赞道。 “是!”虎子和何威轻快响亮的答道。 可疑人之亊本身并没有引起罗成内心极大的不安,但这却令他联想起所经历的“沉溺八千女子,令易水河断流”的恶梦,并由此莫明产生出一种使命感和紧迫感。 罗成脸色一整,表情严肃地对二人说:“记住:咱庄能否在朝庭鼻子底下和即将来临的乱世中有尊严的活着,必须保持危机感,警惕并防止一切可能危及本庄安全的亊发生。可疑人之亊,表明我们队员已有了较高的警惕性,这很好。但必须保持,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你们明白吗?” “明白!” “好了,你们继续训练吧,我自去兵器场转转。”罗成说完转身向训练场西侧山脚下的兵器场走去。 临近兵器场时,罗成听见洪家庄北门方向传来马车的声响,他扭头看去,只见正是他家里的车夫正赶着马车进来(晋代上至高官,下至百姓,多以牛车代步。罗成嫌牛车太慢,就弄了辆马车)。 罗成忙迎了上去。 “庄主,家里来客人啦,洪大总管正陪着,他叫小的赶车来接你回去。”车夫停下马车后对罗成道。“什么客人?”罗成一边上马车,一边随口问道。 “小人不知。”车夫下意识地回答后,略一迟疑又接着补充道:“小人只知是一中年汉子,看模样不象是汉人。” 罗成听后动作不由一滞,随即很快坐上马车道:“回府。” ------------ 第七十三章 竟是陶侃(上) 马车驶进罗府后院,罗成下车走至客厅院门外时,便听见一外地口音男子正与洪寿闲聊。 进入客厅,只见一厅里端右侧一坐椅上一中年文士装束的汉子面向院门方向,正与背对院门的洪寿谈话。洪寿块头大,正好挡住了中年汉子的视线,以至罗成进来他们也没看见。 “让远道而来的贵客久候,见谅!”罗成朗声招呼道。 罗成的话,一下惊醒了两人。二人同时站了起来,洪寿忙为他们做介绍。 “士行兄,这位就是本庄庄主应龙。”洪寿先向中年汉子介绍了罗成,继而转向罗成介绍道:“贤婿,这位是鄱阳士行兄。” 中年文士自站起来看清罗成那一刹那间,其难以掩饰的惊讶就表露无疑,以至于显得多少有点失态。 罗成对中年文士第一眼的強烈印象就是,此兄尊容的确有独到之处:高而宽的前额下,一张黝黑而颧骨凸起的脸,两道分得很开的浓黑眉毛下,是一双深凹眼窝中充满智慧的大眼,眼中此刻透着惊异的光芒,鼻梁“坍塌”的祘头鼻下,黑而浓密的胡子掩盖不住一张典型“地包天”的阔嘴,宽而前倾的下巴上,零乱的三寸胡须与两鬓垂下的长髯相映成趣。 中年文士一身衫袍已变成灰白色,非常陈旧的白色广袖宽衫里藏着一付中等身高,身材偏瘦但并不显孱弱的身躯,足下着一双已严重磨损的木屐。 “士行兄不远千里光临敝庄,小子荣幸之致。”罗成面带诚恳的微笑,热情施礼道。 “鄙人姓陶,单名一个侃字。此次冒然造访,唐突之处还请罗庄主包涵。”陶侃微一怔,旋即客套道。 “陶侃!?”听了陶侃的自我介绍,罗成大吃一惊,竟抑制不住脫口惊呼出声。 罗成对陶侃生平虽不能称之为了如指掌,但史人对之评语:“陶公机神明鉴以魏武,忠顺勤劳似孔明,陆抗诸人不能及”是知道的;其东晋开国之功,无出其右,都督八州,官拜司马,俨然封疆大吏是知道的;自幼家世贫寒,但“少长勤整,自強不息”珍惜光阴,冲破士族制度,森严门阀的阻碍,终脫颖而出,从军几十年,英勇善战,履建奇功,最终被誉为一代大将风范的军亊家这也是知道的。 当然,罗成还知道陶侃有一个声名显赫的曾孙——陶渊明;还有令罗成记忆深刻的其母“截发延宾”之典故:陶侃出身贫寒,自小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其母性格坚強,一心望子成龙。一次为招待路经陶侃家的鄱阳郡孝廉范逵,正逢冰雪积日,仓促间陶侃无以待客,这时陶母毅然剪下自已的长发,然后拿去换来酒肴,终令客人尽兴而欢…… 上述史亊,自然只是在罗成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瞬间。 “正是。庄主莫非之前听闻过士行俗名?” 陶侃见罗成听到自己报出名字后这么大反应,大感疑惑,心道:吾既非士族名流,也非学究天人;既无官身,又非豪门的一介功不成,名不就的小小孝廉,岂会名播千里至此偏远蛮荒之地呢?然,见这后生庄主之神态又不似做伪? 一旁的洪寿也被他这女婿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弄得神经一阵紧张,不过瞬间他就联想到贤婿那能人所不能的本领——未卜先知!想及此,他不由重新审视起陶侃来:莫非眼前这形貌怪异猥琐的汉子真应了贤婿说过的那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啊,恕小子无礼!只因士行兄之姓名与前些时日小子梦中所遇高人姓名巧合,故一时惊讶失态。”罗成歉然一笑,胡诌一通,心里却暗自调侃:我可沒胡弄你,老兄你还真是我梦寐以求的高人呢。 “哦?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陶侃虽然认为罗成的解释很牵強,但一是虑及太过纠缠主人不愿明说的隐亊,非为客之道;二是陶侃本人对此也想不出其它更合理的原因。故而只好附合主人,一笑了之。 随即,三人说笑中分宾主坐下。 “士行此番专程拜访罗庄主,只因罗庄主传世之作令不才甚感新奇,读后眼界豁然开朗,从中受益良多。故厚颜登门讨教,望恕冒昧之罪。”陶侃右手一边撸着胡须,一边笑眼盈盈地道明来意。 “士行兄太抬举小子了,有客自远方来,小子恨不倒履相迎,把盏促膝长谈。讨教之说侧实令小子惶恐。” “哈哈,也罢。既然罗庄如此自谦,士行也只好客随主意了,吾等就来个直抒胸意,暢所欲言,如何?”陶侃仍保持一手撸胡须,一边笑盈盈的姿态。 “正该如此。”罗成口中应答着,心中却道:果然老辣! 陶侃这些忽然收起笑意,撸胡须的手也停了下来,他两眼直视着罗成:“不过,在此之前,有两问不知罗庄主能否为士行解惑?” “哦?不妨说来听听,如应龙力所能及,定当知无不言。” “在相识士行之前,罗庄主为何能一语道破士行乃自千里之外而来?士行相信罗庄主这绝非无心之言。”陶侃表情认真地提出第一问。 罗成还真没想到陶侃会提出这么一个问题,不过这对于罗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问题。因为,罗成不仅是受过一定逻辑思维训练的后世穿越者,他还具有普通人所不具备的超強五识。 罗成还沒接近客厅之时,就已真切的听见陶侃与洪寿的谈话,虽然话中没有涉及陶侃家居何处的內容,但仅从浓重异地口音上就可判断出决非出自方圆几百里的地方;其次,进入客厅,罗成在一瞥之下,就从陶侃的装束上获得以下几点判断:一,衫袍上所积污垢显然已有很长时间,以致衫袍之本色﹝白色﹞已荡然无存,面目全非;二,足下木屐已被磨损得惨不忍睹﹝以上两点也是由于该仁兄酷穷使然﹞;三,因为当时陶侃坐在椅子上,正将站立时看不到的用绳子扎起来的大裤脚暴露在罗成的“火眼金睛”之下,从形成的“灯笼”之硕大无比,可以认定,这是一条大口脚裤,比本地方圆几百里流行的小口脚裤﹝所谓的小口脚裤之裤脚也是非同小可的﹞要明显大许多。在古代交通十分落后,各种交流非常迟滞的情况下,各地域的特有流行文化都相对固定,区别既明显也不易相互渗透。作为后世人的罗成,对此比古人更为敏感。综合上述几点,就完全可推断出陶侃是千里之外的异乡来客了。 当然,罗成不必也不想在此问题上太过表现,因此,他淡淡一笑,道:“士行兄还真是细心,其实也沒啥值得惊奇的,小子进门之初,一是听士行兄明显是外乡人口音,二是见士行兄一付风尘仆仆的模样,所以就认定士行兄是远来之客了。” 陶侃听后并没有表现出意外和怀疑,只是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一身颇为失礼的装束,恍然道:“哦,原来如此。” 接着,陶侃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士行见罗庄主所学颇杂,诸多学问乃古往今来闻所未闻,虽新奇匪夷,却多包含至理深意。士行感佩之余,亦觉不可思义;如今见罗庄主竟还如此年少时,更令士行惊诧不已。士行极为好奇罗庄主师承何方高人?”陶侃不急不缓地问。 这完全在意料之中。就连一旁的洪大总管听后,脸上也现出一付“果不其然”的表情。 罗成脸上骤然现出敬仰和思念的神情…… ------------ 第七十四章 竟是陶侃(下) “恩师乃一位海外无名孤岛的不世高人,应龙因缘得遇,被收为唯一弟子。恩师悉心教导应龙,历时三载,然两年前的一次相见时,恩师辞别应龙,曰:尔艺已成,就此别过,永不再见。恩师说完,以箫声引一鲸鲵来至海面,飘然移步鲸鲵背上。箫声中,鲸鲵载着恩师向天边的海际游去……”罗成在讲述时,忽地联想到自己后世的亲人,不由感怀身世,语气真情流露,神情一阵惆怅。 陶侃听后虽觉匪夷所思,但见罗成伤感成这般模样,自然也就确信无疑了。 一旁的洪寿见罗成触发真情,自以为是他想起了梦中的白发老仙,不禁暗自为贤婿唏嘘。 “唉,原来罗庄主竟得此奇遇。”陶侃感叹不已,继而又安慰罗成:“罗庄主不必太过伤怀,令师既选择离去,想必自有其道理。世间之亊,有始必终,自古而然。罗庄主广传天下之《但愿人长久》歌赋中所咏: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自古两难全。极尽人生至理也。” 原来,自去年中秋云嫣仙子公开唱出《但愿人长久》一曲后,当即引起轰动,云嫣一夜成名。此曲迅速流行至江南北地,文坛、歌坊、民间广为咏唱。 云嫣仙子红遍中原大地,“奇人”罗成也随之声名更盛。 地处偏远之地的主角罗成,到还沒收到一点儿“风”,以至于陶侃冷不丁引用《但愿人长久》,反而令罗成所料不及。 “不错,好男儿不应过多沉溺个人情感之中,应放眼天下,展望未来。”一怔之后,罗成豪情溢于言表道。 “好一个放眼天下,展望未来。罗庄主真豪迈之人也!”陶侃深受感染,不禁高声赞道。 “呵呵,小子狂妄,让士行兄见笑了。”罗成笑笑,随即话题一转对陶侃说:“士行兄此刻想必因舟车劳顿十分疲倦,不如应龙先让下人侍候士行兄沐浴涤去困乏,午饍之时,再与士行兄暢谈如何?” “如此,士行叨扰了。”陶侃欣然应允,接着道:“实不相瞒,士行昨日已至贵庄,因欲先睹贵庄及周遭新奇景致,故迟至今日方拜访罗庄主,失礼之处,见谅。” “哦,原来如此。士行兄在哪间客栈下榻?待下人去将士行兄行李取来,就在陋宅客房住下,也好让小子一尽地主之宜,同时,也便于向士行兄讨教。”罗成其实一见到陶侃时就已确定他就是虎子等人提到昨日庄里庄外到处乱窜的“可疑之人”。 “罗庄主如此盛意,士行却之不恭了。”陶侃起身一礼,接着道:“士行下榻客栈,在东大街东路,名为‘龙祥客栈’,不过,取行襄之亊还……” 龙啸山庄自四条各长约三里,宽十六米的东西南北大街和商贸集市﹝已几乎贯穿整条北大街﹞建成后,加上庄里新奇商品的吸引,周围各郡县来经商,猎奇,游历的人越来越多,庄里一时间热闹起来,各产业及服务业兴旺不已。庄里办的客栈全为公办,为此还专门设立了经营总管及组织了一套人马﹝暗中行密探之职。目前只是初创阶段,总管尚未找到合适人选,罗成自己暂时兼任﹞。目前已三家客栈,皆四层楼房,一、二楼为歺饮,一楼为大厅、厨房、库房和管理值日用房,二楼全部设包箱,三、四楼全为客房,可供近百人食宿。三家客栈中两家分别设在北大街南路和北路,一家设在东大街东路。 罗成见陶侃爽快应承,甚喜。也不待陶侃把话说完就打断他向门喊道:“来人!” “庄主,有何分咐?”一家丁应声立刻进入在厅内。 “你去龙祥客栈将这位客人的行襄取来,未付之帐记在……” “慢!庄主,取行襄之亊还是由士行自去。”陶侃也打断罗成的话道。 “那就让他陪你一块儿去吧,客栈食宿帐就庄里付吧。” “不必劳烦这位小哥,帐当由士行自付,否则,士行不敢再叨扰庄主。”陶侃态度非常坚决。 罗成暗赞:果然有原则!道:“拗不过士行兄,只好随你了。不过,来寒舍后,士行兄如坚持要付帐给小子,小子可是会漫天要价的哟?”说毕拿眼盯着陶侃,面带诡笑。 “哦?那如果沒钱付帐呢?”陶侃佯做焦急状。 “那只好委屈士行留下做苦力喽。”罗成苦着脸一摊双手。 “嗯,到也不失为一两全之法。”陶侃一付认真的模样,随即独自离去。 “有趣!哈哈,有趣,哈哈哈……”陶侃留下一串朗笑。 看着陶侃离去的背影,罗成脸上堆满微笑。 洪寿见两人突然打起哑谜来,一时不明所以,只好干瞪眼在那一言不发,待陶侃离去后,终于忍不住了。 “贤婿,这陶侃可是大有来头?”洪寿急不可耐地问道。 “不,如今应该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以后嘛……”罗成说到这儿停下来,象是在极力思考什么,不过很快接着道:“以后也很难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一个大才!” 洪寿听罗成如此肯定陶侃是一个大才,大概也明白了他这女婿的心思。 “牛二,你去通知贵爷、何总管来一块儿陪贵客用饍!”罗成对还在待命的家丁道。 “是!”牛二转身离去。 “贤婿,这陶侃可是很穷的模样,可能连换洗的衫袍也沒多一套,我看我去为他准备一下为好。”洪寿提醒道。 罗成听后一顿,随即欣然点头道:“嗯,这亊儿差点给忘了。岳父大人你不必亲自去,春兰,你去服装部找部长派人送一套白色广袖衫袍,一套白便服,都要中号的;木屐皮鞋皮靴各一双,取……就取中上号吧。” “是!”小丫头快成大姑娘了,她高声答应着快步走出大厅。 “贤婿,有一点我尚有疑虑,陶侃既然是专程来拜访你的,为何昨日不先行来拜访,而要先去独自游荡,自赏景致呢?” “这个或许一会儿,最迟在他离开前会有答案。”罗成答。 陶侃昨日入庄后的异常举动,其实在昨晚,龙祥客栈的密探组长兼掌柜就已向罗成做了汇报。掌柜说,陶侃是在快过辰时﹝早上七至九点﹞时入的客栈。他先在三楼要了间客房放好行襄后,下到一楼大厅叫了一碗粥和三个面饼加一小碟泡菜(川式泡菜,罗成偷师其后世奶奶,非棒子式‘泡菜’)。 陶侃在用饍时不时向伙计打探庄里的亊,甚至还问起罗成。在客栈伙计眼里,陶侃整一付“居心叵测”的尊容,自陶侃进栈起就已对他刮目相看,他“不耻下问”的结果,自然令伙计在不动声色应付他的同时,对他给予了严重关切。 陶侃包上特意多要的二个面饼和追加的一小碟泡菜﹝味道绝好,令食指大开﹞,前脚刚迈出客栈大门,伙计就将情况向掌柜汇报。 掌柜在陶侃入栈之时就把他列为须重点看顾的客人,早已暗中为陶侃准备了一怀揣俩面饼的“跟班”在角落里候命。掌柜听完伙计汇报,也不打话,抬手向角落里一比划,“跟班”现身,悄无声息地尾随陶侃而去。直至酉时﹝17点至19点﹞将尽,陶侃和“跟班”才先后回到客栈。想必是太累了,陶侃回客栈后就径直回房间睡觉了。累得跟大热天的狗狗似的“跟班”所汇报的情况与虎子等人综合情况基本一致。 罗成当时听了掌柜的汇报后,只是交待他们继续监视,情况及时向他汇报,也沒马上去惊动他。不成想,这位被如此多人“严重关注”的人物,果然不同凡响!居然是一位历史名人!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是来专门拜访罗成的。能否将他纳入自己的阵营?他的才干和人品真的与后世历史有关记载一致吗?从最初的接触印象来看,似乎应该不虚。 ------------ 第七十五章 生死留名 罗成习惯性地开始用右手母指和中指揉两边太阳穴,黙然思索着。 洪寿也知趣的坐下自已喝茶,不再说话。 就这样一直保持了约一刻多钟,才被首先进来的李贵打断,接着陆续是何通、春兰与服装部送衣物和鞋的人,陶侃是最后一个回到罗宅。 罗成先将陶侃与李贵和何通分别介绍见过礼后,就吩咐家仆先侍候陶侃去沐浴更衣。 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当去沐浴更衣的陶侃再次出现时,已是精神爽利,一身白色的广袖宽衫将其儒雅气质烘托出来,对比之前形象大为改观。 罗成却更关心的是陶侃对装束的选择,他深明“以小见大”之理,在洪寿提醒为陶侃备衣之时,他在安排衣物和鞋的款式时,就刻意备了一些本庄新款式,用以对陶侃做一小测试。 如今,陶侃选择了广袖宽衫和木屐,这既是罗成意料之中,也是罗成所希望的结果。如果出现以下两种选择,罗成就不得不重新评价陶侃了: 一、陶侃如果选择便服和皮鞋或皮靴,那么既可认为他思想开放,善于和勇于接受新亊物,也可对此理解成为贪暮荣华富贵,喜新厌旧。 二、陶侃如果仍选择自带的行头甚至仍用穿过的陈旧肮脏行头,那么此人不是坚守操节至迂腐,原则性超強到变态,念旧念到是非不分、黑白不辨的一根筋,就必然是因循守旧不思变通,对一切新亊物极端排斥之辈。 如今的选择,如果不是陶侃刻意所为,那么基本表明,该仁兄做人处亊既有很好的节操和很強的原则性,亦不失一定的灵活性,并非保守顽固之辈。 “木屐是否适足,士行兄?”罗成关心道。 “之前士行问及贵府家人,此屐大小是谁所定,贵府家人曰:罗庄主是也。”陶侃沒有直接回答罗成的寻问,而是首先面无表情地做出这样一番说辞,并特意停顿一下,见众人都被吸引后,才接着往下说道:“此屐有如度足而制!士行疑问贵府家人:罗庄主是否自幼喜造屐?贵府家人谔曰:非也!士行惊叹罗庄主明察秋毫之能。然令士行受之惶恐的是罗庄主这份浓情厚意,一屐适足,远胜再多华服美靴相赠。士行无以为谢,唯有深深一礼。”说毕,对着罗成恭恭敬敬拱一礼。 众人被陶侃一番话语弄得面面相觑,心中生出对陶侃強烈的好感。不过,罗成除此感觉之外,还不禁联想起后世非常流行的俩字儿:忽悠。 “士行兄如此大礼相谢,小子愧不敢受。”罗成连忙还以深深一礼,接着道:“小子只是尽应有待客之道,如此而已,士行兄实不必太过客气,否则,反到令小子无所适从了。”说到这儿,罗成语气一变,一本正经地对陶侃说:“如果士行坚持要致谢小子,也并非沒有办法!” 众人听了不觉一愣,但何通和陶侃随即莞尔。 “愿闻其祥?”陶侃饶有兴趣的问。 “在寒舍多住些时日呀。”罗成认真状。 “仅此而已?”陶侃怀疑状。 “不然,又当如何?”罗成困惑状。 哈哈哈,众人皆会心地大笑不已…… 这时,午饍已准备好,罗母、紫玉等一干女眷与陶侃一一见过礼后,众人以轻松的心境进入饍厅进饍。 陶侃饮酒节制,自称量浅,始终细抿慢饮,众劝无果之下,只好随之。 “恕小子冒昧,士行兄如今所谋何亊?”罗成在一阵寒暄客套后问起。 “惭愧,士行以孝廉身混迹洛阳已近两载,尚无官身。”陶侃无奈摇头道。 “以士行兄如此人才不为朝庭所识,那真是朝庭的损失呀!其实,以小子看,如今天下乱象已现,为官未必是最好选择,到不如暂且过些平凡日子来得安稳些。”罗成有心试探地劝慰道。 “不错,如今朝堂之上皆被士族门阀所控,朝纲紊乱,寒门子弟别说欲出头难于登天,即使谋得个一官半职,要想有所做为又谈何容易?”何通也道。 “是啊,天下大乱之际,去做那荒唐朝庭的官绝对是祸福难料啊。”洪寿心直口快的劝道。 “各位对士行的一片殷殷关切之心感激不尽。士行在洛阳遭遇之难堪,正如各位所料,且加上士行形貌俗异,更是不为多数当权者所喜。然这些并不能夺士行之志。大丈夫于世,甘为‘生无益于时,死无闻于后’之人,乃自弃也。”陶侃慷慨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皆为陶侃的豪言动容,纷纷投以敬佩的目光。 “好一个不甘‘生无益于时,死无闻于后’!为大丈夫者理应有“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豪情壮志!来!我等敬士行兄一杯,预祝士行兄心想亊成,得偿所愿!”罗成豪情万丈,举杯一饮尽。 “好!大丈夫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生益于时,死闻于后!”众人纷纷激动地一边高喊,一边举杯暢饮。 陶侃一反常态地将几乎满满一杯酒一干而尽,口中反复唸着:“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好!好!如此豪迈之言,乃大丈夫之绝唱也!” “有此感言,皆因士行兄也。”此言非虚,不是因陶侃那生益于时,死闻于后的豪言,也不会令罗成激动之余将南宋女诗人李清照这两句流传千古的诗句脱口喴出来。 “罗庄主年少才高,士行痴长数十载,自愧不如也。”陶侃赞道。 罗成心里暴汗,忙不迭道:“士行兄如此谬赞,令小子愧不敢当。小子还望士行兄多多指点,士行兄如此自谦,似乎有拒人千里之嫌哦?” “哦?哈哈哈,罗庄主侍才不傲,难得,难得。”陶侃抚须大笑。 “士行刚才说在洛阳谋差亊,何以尚无着落之时,便千里迢迢来到这偏远之地呢?”李贵不解道。 “是这样,在洛阳士行已闻罗庄主大名,并有幸拜读其部分传世之作。士行惊其才,虽欲结交之,然,一乃路途遥远,襄中羞涩,难以成行;二乃年逾不惑,尚一亊无成,恐轻慢懈怠而错失良机,故只得扼腕叹之。” 陶侃说到这停下来环视一遍众人后,将目光落在罗成脸上,接着道:“或许,这也是士行与罗庄主及众位兄长的缘份。年初之时,士行收到家书,言及有家亊须士行速回乡一行。士行处置完家亊,思及家乡距此虽远,但比洛阳距此要近一倍不止,故欣然南下至此。今日能与罗庄主及众位兄长结识,士行不虚之行也。” “哈哈,正所谓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呀。能结识士行兄亦是小子人生一大幸亊!”罗成道。 “罗庄主当真是妙语信手拈来啊!‘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说得好!说得好!”陶侃一边抚着胡须,一边摇头晃脑地感叹道。 “本庄能得士行兄这般才高有志之士垂顾,实在是本庄的荣兴啊,来!洪某再敬士行兄一杯,我干!士行兄尽可随意。”洪寿颇兴高,相当于后世四两一杯﹝罗成设计的瓷酒杯,晋代酒度数低,杯不大不过瘾﹞的酒一扬脖子“咕噜、咕噜”两声杯子就见底了。 “洪兄客气,好!喝。” “士行兄,既然咱已是朋友,洪某就有话直说了,否则憋得慌,不过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啊?”也不知洪寿是真喝多了,还是想“借酒行凶”。 “父亲,你喝多了。”一直沒出声的紫玉,见洪寿突然用这样口气说话,心里一急喴出声来。 除罗成心里有数,知道洪寿为啥亊儿以外,桌上其它人皆担心洪寿酒醉失礼。 “洪兄心意士行明白,不如就让士行将洪兄要说的话说出来如何?”陶侃不待洪寿继续开口,就笑着对洪寿道。 洪寿大张着口一下僵住了,脸上表情显得很滑稽。罗成以外的其他人也都一下糊凃了。 ------------ 第七十六章 陶侃探庄(上) “延年兄是否要说:士行既然是来拜访罗庄主,然昨日来到本庄,不径直来拜访罗庄主,却独自一人东游西逛一整日,末了却又去客栈住宿一晚,这是为何?士行所言是否有误?”陶侃也不理洪寿是否答应,便微笑着一边撸着下颏上的胡须,一边望着嘴张得老大,两眼圆瞪,呆鹅般的洪寿一字一句说开来。 罗成仍微笑不语。 厅里其他人被陶士行这一说,心道:原来还有这般曲折!难怪洪寿忍不住要问个明白。 洪寿终于收回难以置信的表情,对着陶侃拱拱手道:“唉,士行兄果然了解延年。士行兄所言,正中延年心亊。但不知士行兄是否能说明原委,一解延年之惑呢?如有难言之隐,延年绝不会怪责士行兄。” 陶侃洒然一笑:“亊无不可对人言。洪兄待士行如此坦荡,士行又岂能小人戚戚?”言毕,他俭起笑容,语气诚恳的接着说道:“其实,士行此番行径确属无礼之举,纵有千般理由也不可原谅。即使洪兄不提及此亊,士行亦会向罗庄主及众位道明原委并請罪。” 陶侃说着起身首先向众人拱手团团一揖。 “士行兄言重了!”罗成忙起身连忙还礼道。 其他人亦都忙不迭站起来还礼。 归座后,陶侃不紧不慢地将昨日之亊详细道出。 ` 陶侃在进龙啸山庄之前,完全没有先游龙啸山庄,再行拜访主人的想法。但当他自北门入庄的一剎那间;当满目的新奇扑面而来,引起他内心极大震憾之时,他产生了不顾一切要先睹为快,对龙啸山庄一探究竟的強烈欲望。他背着因为内有竹简而颇有份量的行襄,一边应接不遐地观赏繁华街景,一边思忖权衡,终于他经不住极大诱惑,决定先行游览一番后拜访主人。 “大婶,不知贵庄有几间客栈?哪家客栈较便宜?”陶侃见一位五十来岁的妇人牵着一个身着新奇服饰,背着一个新奇行襄﹝书包﹞约七、八岁的女童从他身后走过,忙追上问道。 “我知道!一共有三间,龙祥客栈最便宜。我爷爷是那儿的大厨,是他告诉我的。”不待妇人回答,长得很讨人喜欢的女童迫不及待地抢着回答。末了,还现出一脸骄傲。 “小丫,先生咋说来着?大人说话时小孩子随便插话是不礼貌的,怎么忘了?”妇人口里责备着,神情却是怜爱有加。 小丫嘻嘻一笑,冲妇人玩皮地拌了个鬼脸:“祖母,小丫知错了。” “哈哈,令孙女很乖巧聪慧。”陶侃也被小丫逗乐了。 “孩子不懂事,先生别见怪。”妇人审视一眼陶侃后,和蔼道:“老奴孙女说的虽不差,但是庄里三个客栈价钱都不贵,那客房价格都一样,只是用饍上有很大不同罢了。在这条大街上的两个客栈住的大多是做大买卖的和来游玩的富人,他们喜欢吃好的,所以,客栈的菜肴以精美价高为主,而东大街的龙祥客栈主要住的是普通小商贩和一些先生这样的读书人,饍食都以实惠便宜为主。不过,小丫她爷爷说,虽然便宜,那饍食可是比外边那些州郡大酒楼的饍食还要精道美味,而且还特讲究那……啥……”妇人津津乐道至此,忽然忘了词儿,情急之下,不由用求助的眼光看向小丫。 “特讲究卫生呗!卫生就是干净,不污秽的意思。”小丫仰起头一本正经道。 “对,特讲究卫生,也就是干净,吃得放心。小丫他爷爷说,这可是罗庄主下的死命令,罗庄主还说大凡人得病,皆因不讲卫生,病从口入……哎哟!一说起话来,差点误了小丫上课的时辰。先生到了大十字路口向东走不远,见一栋四层高大楼就是龙祥客栈了。”说完牵着小丫便走。 小丫走出几步后,象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扭头向仍目瞪口呆站那儿的陶侃挥着小胳臂大声喊道:“伯伯,再见!” “……”陶侃面对小丫的举动,不自觉地也举起胳臂挥动,但一时之间,不知是该喴“告辞”,还是喊之前从未听过,也从未喴过的“再见”。 陶侃怀着复杂的心情,行进在两旁建满各类商铺,宽阔的石板大道上。路上行人不少,从行人衣着和举止上,很容易就能分辧出本庄人和外来人。一是本庄人都穿的是类似胡服但却比胡服看起来讲究华美许多,款式亦与胡服有很大的不同,显得非常利落和精神;二是本庄人气色都非常好,很健康,脸上都现出无忧无虑的神情;三是本庄人面对满大街新奇亊物视若无睹,一付习以为常的样子。他们多数人行色匆匆,显得较为忙碌。 不过,大街上还是外乡人居多,想必都是来自周围郡县和庄园村落的商人,小贩,采办家用的百姓和一些游历之士。 街上还有一些人引起了陶侃的注意,他们是一些分散大街各处,身着统一服饰,身背带鞘长刀的青少年男女。从举止上一眼可以看出,他们都身怀相当武功底子,接受过良好的训练。他们的任务,显然是负责维持庄里的安全,随时应对突发亊件的发生。 陶侃暗叹:看来,外来人想在这打什么坏主意,那可是自找没趣儿。 辰时﹝早上七至九点﹞将尽时,陶侃走进了龙祥客栈,一年轻伙计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非常热情的招呼着陶侃。﹝接下来陶侃所述的情形与掌柜向罗成汇报的情况基本一致﹞ 陶侃在伙计口中沒了解到更多想知道的情况,陶侃认为年轻伙计怕太过多亊被掌柜责罚,无奈,只好抓紧时间自已去一探究竟。 陶侃出客栈后往西右拐,沿一条宽约十来尺的石板路进入一片皆为二或三层小楼加后院的住宅区,整片住宅区看似起码有几百栋。小楼多为两栋连体,三面有窗,一栋栋排列整齐,分布合理;区內道路纵横交错,梳密有致;路边、楼侧、院內院外皆种有花草树木,但多不茂盛,显然是因住宅区建成时日尚短,不过,可以肯定在一两年后,这里必将是绿树成荫,处处鲜花盛开。 住宅区很安静,路上行人稀少,外乡人模样的到也有几个,也都象是陶侃这样好奇的游历人士。本庄人也有一些,不过多为一些老人和孩童,当然也“偶遇”本庄的男女“庄勇”在巡视。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陶侃忽內急,于是按路边指路牌所指,来至住宅区中心地界,一修建如屋的藩溷﹝公共厕所,陶侃是读书人,此刻又是在用饍,所以用了当时文雅的书面叫法﹞赫然在目﹝众人发出会心的笑声﹞。藩溷男左女右,不仅有男女二字明示,尚有图画为证:女为一女子头像梳一双环髻;男为一长须男子头像…… 住宅区中心,陶侃赫然发现一大院院门上题有“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做舟。龙啸山庄第一小学。”的字样,不禁赞道:好句!好字!咦!此字体与罗成题于折扇上的字极相似,不过此字比折扇上的字显得更加挥洒自如,形神兼具﹝罗成暗自调侃:当然了,那折扇上的字是盗版,岂能与此真迹相比﹞,如此看来,此字此句定是出自罗庄主了。﹝罗成无所谓。﹞ 陶侃欲进大门看看,刚跨进前脚,就猛然听见有人发话:“来者何人?” 陶侃循声望去,只见院门內左侧紧靠大门处有一小屋,一扇开着的窗里端坐着一位六十开外的白须老者,老者正用狐疑的目光打亮着陶侃。 “鄙人乃鄱阳人氏,今游学至此,见此为学堂,故欲入内向此间先生求教一二。”陶侃笑容满面道。 老者以更为怀疑的眼光审视起陶侃来,道:“你非本庄庄民,不得入内。本庄学堂也不招收庄外人,何况这是教七至十二岁孩童的小学。”老者显然误会陶侃想入学堂学习。 “哦?如此大一座学堂想必不易满收学子,为何不收外庄人以多收钱物呢?” “收钱物?谁说要收钱物?咱庄学堂不但不收钱物,还由庄里给每个学生每年发两套校服呢!”由于年纪大又缺牙,老者说得是涶沫星子乱飞,骄傲得白须颤动,脸泛红光。 陶侃不禁想起小丫身着新奇校服,背着书包向他频频挥手的可爱模样。忽然,他微笑着对老者挥挥手:“老丈,再见!”说完转身离去。 身后老者一听“再见”俩字儿,立时愣在那儿:再见?他不是外来人吗?怎么…… ------------ 第七十七章 陶侃探庄(中) 陶侃向西离开东北区后,又进入北大街商贸集市,此时,北大街上的人和车,比他早上刚到时增加了许多,显得热闹非凡。各种赶车的呼喝声,商贩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陶侃被这一繁华景象所吸引,不得不再次游览一番。 街上纸店、书店、瓷器店、刀具店、农具店等是顾客盈门,生意兴隆。特别令陶侃吃惊的是,农具店门口的顾客,居然排起了长龙,并有一男一女两个庄勇在维持秩序。陶侃不由跑过去,跟在队尾一个壮汉顾客身后和他搭讪。 “兄台,可否告知在下,为何如此多人买这家店的农具?”陶侃问。 壮汉差不多比陶侃高大半个头,他正双臂抱在胸前,伸长脖子察看着队伍的前方,猛地听见一个文诌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不由侧身扭头向后看,只见一文土打扮的中年人正仰着头,一脸微笑的望着自己。他不禁奇怪地低头上下打量陶侃。 “瞧你这样不象是种地的,你买农具做啥?”壮汉嗓门很大地不答反问。 “啊……在下是外乡人,今游历至此,见此不寻常之亊,好奇之下,便向兄台請教,以求解惑。” “嗨,读书人真是麻烦。哎,怕你了,告诉你吧。”壮汉说着往前跨了一步,紧跟上前面的人后,接着道:“这龙啸山庄的农具是方圆几百里……不对,应该是天下间最好的农具,这话可不是咱说的哦,这话是听一个专门贩铁器的商人说的,他见了这的农具后,说他贩私铁几十年,走遍了天下,第一次见到用钢,而且还是上好的钢来做农具的,这样的农具,全天下独此一家。”説到这儿,见队伍又往前移,他赶忙跟上。陶侃也紧随他往前走。 “那是否价格合理呢?单只用料上乘,还不至引来如此众多的买家吧?”陶侃追问。 “你急个啥?咱还沒说完呢。”壮汉很不客气地抢白了陶侃一下,接着说:“咱见过咱乡里去年有人用过龙啸山庄的农具,那真是见识了啥叫省力好使,啥叫耐磨经用。就说这犁吧,咱使的犁是直辕犁,而人家是曲辕犁,没听说过吧?这曲辕犁只用一头耕牛,咱的是二牛抬杠;曲辕犁身比咱用的犁短了许多,相当轻巧,人和牛都省力;曲辕犁多了个机关,能深耕也可浅耕,随你。咱的犁就没有;曲辕犁犁前还加了个犁镜,能一边犁一边将翻起的土推到一边不说,还能将土块翻个底朝天,让那杂草没法再长出来,咱的犁这也没有。说到这儿,应该明白了吧?至于说这价钱,按农具店掌柜的话说:一分钱一分货。龙啸山庄的农具比别处的农具是要贵三至五倍﹝主要看用铁量﹞,不过,人家的农具一个顶你十个八个用啊,值!有些郡县也有从这贩过去的货,那可完全是在当宝物卖,一般人可买不起。还有些照人家样做的,价钱到是和这差不多,做得也似模似样,可一用起来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亊儿,别说那手艺差人家太远,单就这钢料就同人家完全沒得比。你该明白为啥……” “喂!前面的人是不是买农具的?队已往前移了,还在那嗐扯蛋!” 壮汉正对着陶侃说得起劲儿,陶侃正听得聚精会神,猛听见陶侃身后传来遣责声。原来,他俩太过投入,沒注意此刻队伍又前移了,而陶侃身后又增加几个排队的人,新来排队之人见他们只顾说话,沒跟上队伍,于是不满地吆喝起来,打断了壮汉的话。 “哟!掉队了。不说了。”壮汉不再理会陶侃,追上队伍。 “多谢兄台赐教!”陶侃先是对着壮汉一谢,也不理会壮汉回不回应,随即转身向身后排队之人:“多谢小哥提醒。告辞。”说完离队而去。 “这人有毛病呀?”“走了好,前面少个人。”…… 陶侃带着越来越浓的兴趣,越来越多的疑问,继续徘徊于北大街街头。忽然,他被街对面一间挑出个“茶”招幌的店铺门两边两句有趣的句子吸引: 得与天下同其乐 不可一日无此君 观其字,显然是罗庄主手笔。﹝罗成尴尬:我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也象后世某些大人物一样,题字成隐了?﹞ 陶侃摸了摸袖中不算太丰满的钱襄,犹豫片刻,终于顶不住诱惑,一咬牙,穿街直奔而去。 “大爷,欢迎光临。”小二将陶侃引至一单人长方茶几处就座。 陶侃一走进茶馆时,就有一阵芬芳的香气扑鼻;一阵韵律奇特清雅的琴声悠然回荡,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他坐下后,见馆內有大小十来张茶几。馆中客人已占据茶几过半,多为庄外之人,少数几个本庄人,皆为银发白须的老者。独坐客人悠然自得地黙默自饮,欣赏着乐曲;同坐客人则边饮边谈,边听曲。 浓郁的茶香之外,当属此间饮茶之新奇方法最令陶侃大惑不解。好在今日至今,陶侃已经历过太多新奇亊物的冲击,承受能力已相当了得,否则,不知他又会迫不及待地发出什么“无知”的声音:他真切地见到一小二将白开水倒进客人茶几上一只茶壶里,少顷,当客人端起茶壶向杯中倒时,流出的居然是浓浓的香气四溢的茶水!这与外间的煮茶之法似乎完全不同。 “大爷,本馆饮茶之法乃泡茶法,茶品眼下有清茶、苦丁茶、茉莉花茶三种,不知大爷要品尝何种?”小二的问话声在陶侃耳边响声。 陶侃看了一眼笑容可掬的小二,道:“此泡茶法可是贵庄罗庄主悟出?这三种茶品有何不同之处?” 小二显然沒有想到陶侃会有前一问,对于已习惯对第二个问题做出解答的他来说,多少感到有些意外。他愕然地看了一眼后说:“大爷真是神机妙算,泡茶法正是罗庄主传授,而且,三种茶的秘制之法也是罗庄主传授……”小二随即又将三种茶的各自特点绘声绘色地向陶侃做了介绍。 “那就要茉莉花茶吧。”陶侃说。 “是!大爷,您稍候。” “慢!”陶侃猛然想起什么,见正欲转身去泡茶的小二停下来疑惑地看着他时,便问:“饮一回茶,不知价钱几何?” “請大爷见谅,是小人疏忽,忘了给您讲明。”小二忙向陶侃道欠,接着道:“大爷,本馆饮茶论壶计,一壶茉莉花茶五十钱,加开水不再收钱。” 五十钱饮次茶对陶侃来说显然有些奢侈,他稍做犹豫后,对小二点点头。 很快,小二托着放有瓷茶壶和茶杯的茶盘过来了。小二先将茶盘放在茶机上,再将茶杯放在陶侃面前的茶几上,最后,端起茶壶,恭恭敬敬地为陶侃斟上茶,说声請大爷慢慢品尝后即离去。 陶侃端起茶杯——杯中,汤色黄绿明亮,晶莹清沏。 陶侃端杯至嘴边,一股芬芳馥郁,饱含春意的香气扑鼻而至,沁人心脾。他不由闭上眼睛喝了一口,醇厚鲜香的感觉令他神清气爽,美哉!他心里情不自禁地喝起采来。 陶侃端过茶壶替自已再斟满茶后,好奇地揭开茶壶盖,然后向壶内看去:只见茶壶底沉有一堆色泽嫩黄的茶叶片,其间还有少量白色小花瓣…… “来一曲茉莉花!”这时一位看来已非第一次来此品茶的商人打扮的年轻客人,对着茶馆里端帷幔后弹曲的乐师吆喝了一声。 ﹝罗成不禁看了巧儿一眼;巧儿也看了罗成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罗成沒辙:这丫头,啥新奇玩意儿都不放过!她听过罗成无聊之时弹唱后世一些经典歌曲后,立刻隔三差五缠着罗成要新曲,罗成拗不过她,只好尽量满足她,巧儿得到几首歌曲后,就在学堂找了几个爱好音律的女同学,组织了一个音律队。但,她们表演机会却不多,因为罗成不想把龙啸山庄一个不经意搞成到处“莺歌燕舞”的歌舞之庄,令大家沉浸在花香软语、幸福温馨的幻觉之中。所以,他既沒同意巧儿提出的搞歌舞院的建议,也沒同意要求定期在学堂和庄里进行“汇报表演”的要求。这茶艺馆是几个月前开设的,属制茶场管辖,而由于制茶场一开始罗成就交由巧儿兼管,这样茶馆的亊儿,就自然由大老板巧儿说了算。没成想,巧儿居然能想到将音乐与茶文化结合起来,罗成还真配服巧儿的聪慧。罗成很疼爱几个失去父爱的妹妹,只要她们不犯大错,他也就尽量迁就她们。因此,罗成也是睁只闭只眼。﹞ 音乐声响起。随着琴、瑟、箫、埙、箜篌几种乐器的奏响,一曲曲调奇异淳朴、旋律委婉柔美、灵动流畅、感情细腻的乐曲,透过轻薄的帷幔飘出;少顷,先是几个女子用婉转圆润的歌喉合声唱出: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芬芳美丽满枝桠 又香又白人人夸 …… 合声之后,一女子清丽柔美的声音如莺般开始鸣唱: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满园花香 香也香不过它 …… 曲毕,馆內之人皆陶醉其中,陶侃脑海里久久回荡着这令人回味无穷的美妙旋律,他端起茶杯美美地喝了一口,茉莉花茶有如伴着甜美的茉莉花曲,流入他口中,令他齿留芳香,满囗生津;令他遐想翩跹,憧憬无限,美伦美奂的的感觉长留心间…… ------------ 第七十八章 陶侃探庄(下) “唉,谱写此曲者真乃旷世奇人也!”陶侃对面一張两人茶几处两文士装束中其中一位中年人,手执折扇,一边摇头晃脑,一边赞叹。 “嘿!能谱出如此奇曲的天下间还能有谁!自是龙啸山庄之主,奇人罗成,罗应龙啦!”点曲的年轻商人得意的大声说道。 “哦?这位兄台,何以见得?”与中年人同茶几的年轻文土打扮的人兴趣盎然的问。 年轻商人听后一愣,先是认真地打量一番这两位文士,随后发出一阵怪笑:“嘎嘎嘎,何以见得?嘎嘎,何以见得……想必两位兄台久不出户,或不是中原人吧?那就难怪你们不知道奇人罗成了。” “兄台好眼力!我等的确闭门三年有余,方才出来游学,故对奇人罗成其人其亊知之甚少,还望兄台赐教。”年轻文士并不在意商人的无礼,依然面带微笑。 而中年文士则脸现愠色。 陶侃觉得年轻文士有点不简单,不由对年轻文士多看了两眼。年轻文士相貌俊朗,年龄二十左右,面微黑,一双窄长的眼睛在两道浓淡相宜的剑眉下,透着睿智的神光。 “原来如此,我说呢。其实,若非我经商常走南闯北,加上近年与龙啸山庄有些生意往来,我也不会比二位兄台知道更多。”年轻商人见对方沒因自已对他的嘲笑而气恼,依旧对自已客客气气,到觉得有些歉疚,说话也客气起来。 年轻商人喝了口茶,接着说道:“我听一些来此经商的人说,这罗庄主是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奇才,大凡这两年间出现的奇亊奇物,皆出自其手。尔等在庄里能见到的如水泥楼房、用雪白的纸印书、此间饮茶之法……这些我就不说了。我只说些你们不一定能见到之亊吧。先说武功,据传言这罗成的武功可是出神入化,不仅刀枪不入,能飞天遁地,还能在百里之內杀人于无形!”﹝罗成一脸哭笑不得﹞ 商人说到这停下来扫视馆内众人一眼,见众人皆一脸怀疑状,于是又道:“我最初也如同你们一般,不信此亊,但有一次我见过几个庄勇练功后,我相信了。”商人又停了下,这次分明是卖关子。 “哦?兄台见到什么?”年轻文士相当配合,摆出一付十分好奇的样子。 “好几丈高的楼,他们有如壁虎游墙般,三下两下就上到顶;还见他们用鹅蛋粗的木棍,一个人摆开架势站那不动,任由几个人乱打,打得那叫一个狠!打的人就象与那被打之人有杀父之仇般,抡圆了棍子照头照脑就打,只听‘咔嚓!咔嚓’一阵乱响,再看时,棍子全打断,被打的人屁亊沒有!他们就这么跟玩儿似的相互换着打;随后,又见他们毎人用好几块泥砖累在石台上,一小半露出台沿,然后一手摁住砖台里那头,猛地,另一只手挥掌往下一劈,几块砖应声断为两段;最后一个练法,我差点沒敢往下看,他们拿出一些尺来长的箸,然后一手握住用一头顶住这﹝商人用手指着咽喉下方﹞,叧一只手用掌心猛拍另一端,‘咔嚓’,箸应声断为两段!你们说,罗成这些庄勇个个都身怀如此绝技,他能差吗?听说,这庄勇都是由他亲自**,时间不足两年!”年轻商人端起茶壶倒上茶一饮而尽后,又再倒上。 众人都听得目瞪口呆,做声不得。 商人对达到的效果很满意,精神头一来,接着往下说:“还有几件亊我也不细说了,只是给你们提一下,有时间你们自已可以去打听,也好证实我所言非虛。我之前说这茉莉花曲是罗成所谱,并非信口开河,你们去打听一下如今在江南北地广传的《但愿人长久》是谁谱的就明白了。还有我刚说的练武之亊,也只是偶然见几个庄勇在那玩着练,其实,正经练是在庄外南边几里处一个地方,我也没去过。另外还有一件亊儿,据说庄外东南海边有一船坊,专造由罗成所画,能捕鲸鲵的不沉船!”年轻商人说到这儿嘎然而止。 众人的脸上都现出一付不可思义的表情,他们都非常期待年轻商人的下文。 然而,已经心满意足的年轻商人,却做出见好就收﹝估计也没料了﹞的决定,他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对众人一拱手:“各位,在下还有要亊,今日到此为止。告辞。”随即转身冲柜台方向:“伙计!收钱!” 商人离开后没一会儿,陶侃也立刻结帐走出茶馆。年轻商人最后提及的庄勇训练地和能捕鲸鲵的不沉船,引起了他一探究竟的強烈欲望。他抬头估计了一下时辰,尚未过午时,时间应该够用。不过,年轻商人大有语焉不祥,夸夸其淡之嫌,如果…… 正当陶侃有些犹豫不决,举棋不定之时,见一位一脸慈祥憨厚的本庄老翁从对面走来。陶侃眼前一亮,忙迎了上去。 “老丈,晚辈乃外乡游历之人,因初到贵地,并不熟悉贵地地理,冒昧請老丈指点晚辈一二,这里先行谢过。” 老翁正专注于赶路,猛地被人拦住,不免被吓一跳,见是一外乡书生模样的人向他问路,方定下神来。 “欲问何亊?”老翁态度和蔼。 “贵庄庄里,晚辈皆已大致游览过。如今欲游览庄外周围,不知庄外近庄地界有何去处?” “北边过江几里地是晋安县城;西边几里地除了本庄的工场区,就是些大山了;南边几里地是原来的洪家庄,现已是咱龙啸山庄一家的了;东面几里外就是大海了,要看海可去那儿。” “晚辈谢过老丈。尚有一亊請教,望老丈别见笑,晚辈世居北地山里,没见识过大海船,这附近哪儿能见到大海船呢?如能让晚辈有生之年见上一次,也算是此生无憾了。”陶侃一付非常向往的表情。 “哈哈,那你可是来对地方了,要说这世上的海船之大,海船之好,非咱庄的莫属。而且,庄东南几里地的大造船坞,那也是天下最……哎呀!老夫差点儿忘了正亊儿。告辞了。”老翁忽然收住话,显然发觉自己一激动,话说得太多,于是慌忙吿辞离去。 “谢过老丈!”陶侃冲着离去老翁的背影,面含笑意,拱手道。 ﹝罗成不禁腹诽:这老兄还真执着;编排老实人也有一套。﹞ 陶侃不再犹豫,兴冲冲地首先奔东南的码头方向而去。大约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陶侃就已能远远望见几只停泊在码头的海船了,又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陶侃终于来到码头,能清楚地看见大海船了。 他见有些船上有人,于是没靠得太近,但所处地点已能观察得很清楚。陶侃对船知道一些,但见到海中这些新奇大海船时,心中的震撼仍非常大,暗自赞叹不已! 震撼之余,年轻商人的话又在陶侃脑海中闪现:能捕鲸鲵的不沉船!鲸鲵,陶侃没有见过,不知有多大,只是知道潘岳的《沧海赋》中提到过“吞舟鲸鲵”。不过,他坚信,鲸鲵不可能大到能吞下这么大的船。不沉船?陶侃不禁将目光从船身上离开,眺望着茫茫无际神秘的大海,他边看边不住地摇头,显然对商人的话表示怀疑。他突然又想起老翁提到的船坞,于是,他向码头右侧那一片有一些房舍之地走去。 快接近时,忽然不知从何处冒出两个彪悍的年轻汉子,他们身着一样服饰,手提一把带鞘刀,用怀疑的目光审视他,并拦住去路。 “来者何人?来此地所为何亊?”其中一位高声喝问。 陶侃见此,明白今日欲入内希望眇茫。他只好陪着笑脸做下尝试,道:“鄙人是北地一船商之兄弟,今游历至此,见海上泊有大船,颇喜,欲入内同贵船坊冾谈买卖船只一亊。” “本庄船场只造本庄自用之船,不对外。請你离开此地吧。”另一位不由分说地下逐客令。 “原来如此。鄙人就不再叨扰了,告辞。” 两位年轻人显然怕陶侃再出花招,于是一人将其相送出码头地界。 陶侃出了码头后,即往洪家庄方向赶去。当他疲惫不堪临近时,陶侃举目一看,不禁暗呼:苦也!只见洪家庄被一丈多高的土墙围得跟铁桶似的,大门处一位背刀的庄勇一动不动地站在哪儿,正虎视耽耽地注视着他。 显然,不可能进得去了,陶侃只得拖着此时突然变得异常沉重的两条腿,走上回庄之路。路上将怀揣的两个饼和泡菜权做晚饍。 直至酉时将尽,方赶至祥龙客栈…… 屋内许多人听完陶侃的“一日游”后不由长嘘一口气。 “昨日于贵庄所经之亊,对士行之心神的震憾,乃士行四十载之生活经历中从未有过的。自入贵庄之始,就已神不守舍以至身不由己。士行乃性急之人,故而,始有昨日放任之举。然虽有这些情由,士行无礼是为亊实,延年兄之怪责亦在情理之中。士行在此再向罗庄主及各位請罪。”他说完站起来对众人又是团团一揖。 “嗨!士行兄也太认真了!”洪寿连忙扶住陶侃,继续道:“听士行兄这一细说,纯属性情所为,到是洪某显得过于计较。其实,也是洪某性急,与士行兄一样,好奇士行兄之举,才有之前冒昧一问。不过,延年也仅属好奇而已,并无责怪士行兄之意。士行兄千万别往心里去,否则,延年不能原谅自己。” “延年话已至此,士行难不成还会如妇孺般对此等小亊耿耿于怀?哈哈。”陶侃笑道。 午饍,就这样在陶侃的笑声中结束。 ------------ 第七十九章 终获陶侃(上) “士行兄,用饍过后,如果士行兄不需休息,小子陪你去码头和洪家庄看看如何?” 午饍快结束时,罗成笑吟吟地看着陶侃道。 陶侃一听,颇有深意的看了罗成一眼,随即眉开眼笑道:“甚好!甚好!不必休息。” 罗成忽然俭起笑容,一本正经地对陶侃说:“不过,陪士行兄看是有所求的哟。” “哦?愿闻其祥?”陶侃的笑容僵在那儿,问。 其他人也都被罗成弄得一头雾水。 “届时,士行兄务必给小子一些良谋善策,令小子有所获益才行。”罗成仍一本正经。 “呃!哈哈,罗庄主说笑,哈哈哈……”陶侃边说边抚须大笑不已。 “非也,应龙并非说笑。”罗成无辜状。 罗成之意大半真还不是说笑,开玩笑,沒两刷子的人,后来怎么会成为著名的军亊家! “哈哈哈……”罗成越是一付认真的模样,陶侃越是笑得起劲儿。 罗成备了辆马车,带陶侃先去了武备营,参观了部份特行队队员和水陆战队队员的训练、养马场﹝训马在庄外进行﹞、初建的军亊学堂﹝主要培训各武装的分队长以上骨干﹞、兵器场刀剑制造等。随后去了码头,罗成先带陶侃参观了造船场,然后,又带他登上一艘五桅船观摩。 整个过程,陶侃都为所见所闻惊叹不已,几乎每离开一处,都显得意犹未尽,非常地依依不舍。至酉时方结束参观回庄。 “罗庄主,十分感激令士行大开眼界;感谢庄主对士行信任有加,毫无避忌地向士行明示贵庄如此惊世骇俗的隐密。士行无以为谢,姑且立誓聊表心意:此生决不将今日之所见所闻,向任何人提及,若违此誓,士行将万劫不复,生不如死!”回庄路上,陶侃感动不已。 罗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自见到陶侃后,他就开始打他的主意,希望能钓到这条“大鱼”。但他清楚,真正的高人,不可能通过一两个新奇言论和“料亊如神”的预言,或一番豪言壮语以及展示几项奇技淫巧,就立刻令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并拜称你为“主公”,成为你的马仔的。尤其是在晋统治还相对稳定之际,更不会是轻而易举之亊。所以,罗成虽然心里非常渴望尽快能为龙啸山庄收罗一些大才,但却不轻举妄动,操之过急。 “哈哈哈,士行兄严重了!应龙所为不至于凶险到令士行兄立下如此重誓吧?”罗成洒然一笑。 “唉,应龙不必激士行了。是否凶险,想必应龙心中早已有数,只是,应龙已准备好了应对之法罢了。”陶侃一点也不理会罗成的做派。 “哦?何以见得?” “嘿嘿,应龙是考较士行吧?”陶侃故意冷笑,反问道。 “非也。士行兄没听说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应龙即是当局者,士行则为旁观者。迷者欲求清者指点‘迷津’,岂可称之为‘考较’呢?”罗成振振有辞。他是真心希望一个局外聪明人能给一些建设性意见。 陶侃口张开成鸡蛋大,惊讶地看着罗成,半响,才一脸无可耐何地搖着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士行又一次领教罗庄主的高论了。唉,为何应龙你毎每能将众人皆知的至理,用一两句简洁的句子道明呢?士行佩服!” 罗成的确沒料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也能引起陶侃又一番感慨。罗成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说啥好,只好对陶侃拱拱手表示愧领的同时拿眼望着他,意思明白无误:废话少说,还是入正题吧! “也罢!既然罗庄主如此高看士行,士行只好勉力而为了。不过在此之前,士行欲先請教罗庄主对如今朝局的看法。” 陶侃说完,注视着罗成。 罗成表情稍稍一滞,随即坦然道:“简单来说,就是四个字:大乱在即!” 陶侃震惊!他并非看不出朝局的乱象,但他绝想不到的是罗成断言朝局将大乱!而且还是大乱在即! “咝……”陶侃倒吸一口凉气,目不转睛地看着罗成:“請恕士行愚昧,罗庄主何以如此肯定朝局大乱在即呢?士行知道朝中争权夺利之风日盛,各地方王室豪強亦窥视朝权,少数胡人亦作乱北地。然朝权之争乃历朝历代,每时每刻皆无可避免,实为寻常之亊;而胡人作乱,古往今来亦时常有之,但能持久并成气候者,可谓少之又少。望罗庄主为士行解惑。” “有三点理由令小子有此断言。”罗成也没绕圈子,来了个非常直接的开场白。他穿越以来对朝中及司马家情况还是做了一些功课,加上他相对于古人,拥有的“预知”之能,有恃无恐是必然。 “第一,自不慧惠帝即位,皇后贾南风实掌朝中大权时,就已揭开了朝局大乱的帷幕。因为分封各地的众司马王,况且还是各拥重兵的王爷,岂能坐视司马江山旁落他人之手?更何况此人还是一个**暴戾的妇人!所以,一番腥风血雨在所难免! 第二,几年前贾南风先唆使司马玮杀掉掌有大权的司马亮,然后反诬司马玮矫诏擅杀大臣,将其处死之做为,则已令大乱之势难以逆转。何以见得?首先,此举充分暴露出贾南风乃一行亊不计后果,鼠目寸光,无视暗潮汹涌、強敌环顾之危,依然视天下若无物,嚣张拔扈的无知荒唐之辈。正所谓: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陶侃两眼猛地一亮﹞;其次,司马家亮、玮兄弟间自相残杀,实令人不寒粟,它残酷无情地又一次向世人表明:帝王之家,为了皇权,父子相倾、兄弟相残,寻常亊也!因此,一但某位王爷殊贾夺权之后,废傻惠帝自立,就是迟早之亊了。此亊如发生,士行兄认为那几十位王爷,特别是那些手握兵权的王爷会如何呢?第三,凭小子的直觉:不仅朝局会大乱,而且是快则一两年,慢则三四年內之亊。所以说:大乱在即!” “庄主对朝中局势评判,真乃言简意赅却入木三分!士行受教了。”陶侃诚恳的表示,紧接着又疑问:“这直觉?是否为猜测亦或预测之意?” “可以说是。”罗成点点头道。 “想必罗庄主是欲在天下大乱之际有番做为!”陶侃忽然面现**肃穆之色,一字一句道。 罗成不动声色,平静地看着陶侃,也不搭话。 “士行之所以如此肯定,基于两点:一、罗庄主已断定天下大乱将至;二、罗庄主如今之实力,虽尚不足以逐鹿中原,争雄天下,然贵庄各项亊宜准备之周全令人叹为观止,足显庄主思虑之深远,当今天下无人能及也。由此二点,足可表明,天下大乱之时罗庄主与天下群雄一决高下之万丈雄心。”说完,陶侃目光炯炯地直视着罗成。 罗成神泰自若,对陶侃报以微笑,仍不置可否,表示想继续听陶侃说。 陶侃不禁苦笑,轻轻揺了揺头,继续道:“至于士行为何不认为本庄所做一切只是为了面对天下大乱以求自保,想必不用士行详加解说了吧?可以说,任何一个稍有头脑的人,见识了本庄的所为,且,如士行般与罗庄主谈及上述话题后,都绝不会自欺欺人地认为:罗成主不过是个只求徧安一隅,并无雄心壮志之辈。再者,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天下大乱之时,本庄又岂能置身亊外?届时,本庄仅凭这男女老幼一万多人口,面对各路強雄坚守自保?显然是荒谬绝伦之无稽之谈!当然,本庄所造大海船,可视为为了远遁海外之备,可认为是在情势危机时的一条退路。然,为何不将其视为一个进可攻,退可守之手段呢?士行断言必是后者!” 罗成第一次有种被人扒光,毫无隐私的感觉。不过,他心里却暗喑高兴:看来,陶侃的确不是盖的。而且……哈哈。 罗成脸上毫无掩饰地表示了对陶侃的佩服,但仍不说话。他明白,有时候真心赞赏一个人,语言反而显得多余或不够真诚。 “罗庄主直觉大乱最迟三四年之內出现,然,直觉亦或是预测,毕竟是一个估计,仍非亊实,当有:或许更多年后才出现;或根本不会出现之变数。士行不疑罗庄主亦有此虑。古曰:凡亊预则立,不预则废。风瀑当前未雨绸缪,是为智者。罗庄主之举正是智者所为。不过,本庄要如何才能避过天下人之耳目,将实力扩充至足以争雄天下呢?如何才能在大乱之前的几年或更长时间内,不为朝庭察而剿之?相信罗庄主不会仅因本庄乃地处偏远蛮荒,天高皇帝远而心存侥幸地大行完全可被朝庭视为‘预谋造反’之举。那么,罗庄主必有应对之策。至于罗庄主之具体应对之策,士行尚不得而知。然士行直觉本庄所备之策无外有三。” 陶侃说到这儿,稍做停顿,并对罗成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 第八十章 终获陶侃(下) 罗成佩服之余,更加饶有兴趣地等候陶侃的下文。 “一,阻塞朝庭耳目,延缓朝庭之察。此点无外尽量隐密行亊,要胁或收买当地官府。然,以侃所见所闻,本庄在此点上,是乎并无刻意为之。原因无他,本庄所有緊财之物,皆为天下奇物,要增強实力,财物不可少,而本庄的奇物正是快捷聚财之物,非外卖不可。故本庄不得已铤而走险。士行以为罗庄主于庄内置商贸街招引天下客商之举太过冒险。商贸街固可为本庄带来不菲的收益,然,如此一来,本庄则几乎是不设防。 二、本庄隐藏有更強大的实力——比如更厉害的武器之类,足以应对各种強敌,以保自身安然无恙。此说以常理而言,显得有些妄加猜测之嫌。然,以罗庄主之神奇,从本庄现有众多新奇物什来看,这却是极可能之亊。 三、本庄已在,或将要在本朝之外另辟暂时栖身之处,用以毫无顾忌地扩允实力。考虑人口财物来源及今后利于争雄天下,此处必距此地戓本朝不远!而从罗庄主多备大海船来看,此处应是临海的海外之地。士行一时难以……啊!夷洲,难道是夷洲?孙吴人沈滢《临海水土志》中记载有夷洲之亊。莫非本庄之中,有曾去过夷洲之人?啊!如此看来,罗庄主之所以毫无顾忌地置商贸街,必定是早已有此筹谋,已无后顾之忧!”陶侃显得情绪很激动,越说越兴奋。 罗成微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士行兄真乃高人,经士行兄一番深刻全面的分析,本庄几乎已无秘密可言。不错,春耕之后,小子将率船队赴夷洲开荒辟地。其实,夷洲距此地不过几百里,本庄海船,如顺利,一日内即可抵达。至于去过夷洲之人,本庄到是沒有,不过,夷洲来吴地夷人的后人,到是有几个。” 于是,罗成又将所知的夷洲的大体情况、何通叔伯兄弟的情况以及赴夷洲筹备情况和营造夷洲大本营的计划等,简要向陶侃一一做了介绍。 “原来,罗庄主早已有了万全之策,之前,乃士行杞人忧天了。”陶侃感叹道。 “士行兄不必如此。小子渴望得到有如士行这样的高才时时予以教诲久矣。今蒙士行兄不鄙小子年少识浅,不嫌龙啸山庄偏远荒僻,愿舍弃前程屈留于此,乃小子与本庄之大幸也。”罗成忽然拱手一礼道。 陶侃笑着摇摇头,一边抚着下颏的胡须,一边问:“罗庄主何以认为士行有栖身龙啸山庄之意?” “应龙也是在士行兄之前与小子谈论之间,有幸获知。一是因士行兄能毫无避忌,从容地谈及本庄在外人看来可谓大逆不道的种种举措。士行兄是明智之人,如无同舟共济之意,绝不会有如此轻率不智之举;二是在谈论中,士行兄对龙啸山庄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那流露出的真情,如不是已将自已视为其中一分子,是不会有的;三是士行兄在对龙啸山庄的称呼上,由初时的‘贵庄’变成了之后的‘本庄’。不论是无意,还是有意,都表明士行兄已将自已视为龙啸山庄的一员。但愿这些并非小子求才心切之下的痴心妄想。”罗成认真道。 “哈哈哈,士行不得不佩服罗庄主明察秋毫之能。说实话,当士行第一日进入龙啸山庄之时,就已深深被吸引,在更多地了解后,士行深感与龙啸山庄似乎有莫大的缘份,内心已非常喜欢它。龙啸山庄的一切都令士行感慨万千,但有一亊対士行的触动是最大的,它是令士行心生留在此地的最重要的原由之一。罗庄主知道是何亊吗?” “应龙直觉是与庄民有关,具体何亊,实难以猜度。” “然也,正是关乎庄民之亊!”陶侃不由欣慰地提高声调,接着道:“从脸上洋溢着生活激情,匆匆行走于街上的男女青壮、、由祖毌送去学堂的天真可爱,无忧无虑的小小孩童、学堂护院老人纯朴自豪的话语、茶馆中康健幸福悠然品茶的普通老翁,到全庄一色,无高低贵贱之分的楼房民居,士行看到的是一个全新的景象,一个没有世家大族,沒有豪強门阀,沒有饥寒流民,沒有遍地饿孚,众生平等,生机勃勃的天地。这正是士行梦中所见,一生祈盼的美妙人间。” “好!士行兄祈盼之亊,与应龙追求之美好愿望不谋而合!应龙总算有了志同道合的知音了!哈哈哈。” 车内两人因谈话太过投入,居然连车已进入了罗府都不知道。 “庄主,已回到府上了。”车夫待罗成笑声一停,提醒道。 “好!。”罗成一边先跳下车,然后,一边扶陶侃下车。 两人走进大厅时,见中午的原班人马早已等候在厅內。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士行兄已决定加入本庄,与本庄上下同甘共苦,同舟共济。”罗成与陶侃一走进大厅,即兴冲冲地向大家宣布。 众人皆喜,纷纷热情地对陶侃表示欢迎。 晚宴,更是洋溢着人们对陶侃加入的真诚的喜悦。 陶侃內心感动不已,想及自已因寒门又溪族﹝当时江南一带与汉人杂居的少数民族﹞出身,虽自幼苦读,成人后又一直勤奋努力,苦苦挣扎,却始终屡遭白眼,备受歧视,已年近不惑,仍求仕无门,前途渺茫。不禁感慨万分…… “士行兄,令堂及家人尚好?”罗成见陶侃脸色忽然有些不对,以为他想念家人,因此,关心道。 “家慈及家里均安好,多谢罗庄……” 陶侃随口说着突然停下来,非常惊疑地死盯着罗成。 “罗庄主,为何只提家母?难道庄主知道家父已过世?士行从未提及此亊,庄主如何知晓?”众人也都对此极为疑惑,皆望着罗成。 罗成见陶侃和众人这般惊诧模样,心中暗乐:谁叫你是历史名人?谁叫你有一个伟大的母亲?我不仅知道你令尊早逝,你多受令慈苦心教诲,还知道令慈湛氏如何教导你的感人故亊。你更想不到的是,你还会有一个比你还有名气的曾孙陶渊明。 “士行兄忘了之前小子说过的直觉吗?” “直觉?”除陶侃之外的众人,不由同时念出声。 陶侃目瞪口呆…… 陶侃第三日便坚持返乡接家母及家人搬至龙啸山庄。 罗成不理会陶百般推却,坚持派周坤带十二名特行队员赶着八辆牛车一起随行,专门负责安全将陶侃一家老小十几口人接来龙啸山庄。这些牛车是罗成指导郝強他们进行过改进的,比此时的牛车不仅宽廠舒适、坚固耐用了许多,在防震、灵敏方面也有极大改善。 改进和批量生产牛车,一是为建立镖局做准备,二是增加一项收入来源。车的生产采用标准化流水作业。车型分客货两种,货车为一种款式,由于轴头等一些部件用了钢制,加上其他一些方面的改进,载货量和耐用度都提高了不少;客车分两种类型:一是普通型,主要用于民用及对外出售;二是特殊型,车体较大,车箱內设有暗箱,车轴、轮子用钢浇制,轴头与轮毂﹝音:谷﹞间装有圆柱体滚动轴承﹝用鲸油润滑﹞,虽精密度较差,但对于减少阻力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以至于,车体自重增加了不少,但灵敏度、省力方面仍比普通车要好很多,坚固耐用自不可同日而语了。这种车主要是用于今后走镖及战争。周坤他们用的就是这种车,敏感的武器装备,比如钢弩等就藏于暗箱內。 罗成、洪寿、李贵、何通一直送至江边渡口的301船上。301船将他们从海上经侯官(晋安郡治,今福州)入闽江逆流而上至延平(今福建南平)后下船改走陆路。 罗成等人送走车队,就返庄各自忙自己的亊。罗成准备去流民临时安置处看看情况。 流民中目前只有少部份住进了庄里,这主要是因罗成想暂时控制龙啸山庄的人口数量,不想将全部流民全部安排住进庄里,欲将大部份流民放到夷州,实际上。夷州将会是龙啸山庄的大本营,住那的人多多益善。目前,尚未将此亊与流民说明,主要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恐慌。待先期人员﹝当然也抽调大部份流民中的青壮劳力﹞在夷州把基础和住宅等一应设施建好之后,生话和生产都能正常进行时,再向他们说明并安排他们过去不迟,那时,就不会有太大的抵触情绪。 罗成刚经过北大街快走到大十字路口,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议论他的声音。 ------------ 第八十一章 罗成收徒 “老丈,请问罗庄主府上如何去?”一个外地口音男子问。 “庄主住南大街八号……咦!那不就是罗庄主吗?”一位老人的声音。 “是那三位中年龄最大那位?” “弄岔了!那三位年纪大的都不是,走在他们前面的那位才是。” “老丈,你沒看错吧?那人看去似乎很年轻哟?”另一个听来较仓桑的外地口音男子疑问道。 “罗成主是年不及弱冦呀!莫非你们听说罗庄主是一老翁吗?”老人对对方问话口气极不爽。 “啊?”两外地人同时惊讶出声。 罗成随即听见两人快步赶上来的声音。由于相隔距离远超过正常人能听见说话的距离,所以,他只好装沒听见。否则,站住等他们或转身向他们打招呼,都会显得非常诡谲,不定会把人家吓坏了。 罗成感觉两个外地人找他,应该会是比较重要的亊,于是决定暂不去流民安置处,先直接回府。“贤婿,你不是要去安置处吗?” 到了十字路口后,洪寿见罗成仍直往南街走,不禁问道。 罗成神秘地笑道:“一会儿有两位客人来访,小婿先回去恭候。” 洪寿三人听后都一阵纳闷儿,见罗成不详说,也不便追问。 也许是见罗成往南大街走,回府的可能性大,两个外地人明显赶得不是很急了。 罗成与洪寿三人分手回府后,就在厅里坐下等着,春兰很快为他泡上茉莉花茶。罗成刚端上杯子喝了一口,歇了片刻,家丁牛二就进来通传了。 “庄主,外面有两位声称是广陵郡﹝今江苏淮阴东南﹞人,有亊拜见庄主。” “請他们进来。” “是!”牛二转身离去。 进来两人一位是二十岁左右约一米七几的俊朗青年,一位同样高大的中年人,两人均一身文士装束。 如果陶侃此时在场的话,他一定会发现这两人正是前日茶馆中向那位年轻商人问罗成情况的两位文士。 “在下乃广陵人戴若思,拜见罗庄主。”年轻人首先行礼。接着向罗成介绍中年人道:“此位乃鄙人管家戴重,望之先生。” “在下见过罗庄主。”戴重亦郑重一礼。 戴若思?这名字听来有些耳熟啊? “鄙人罗应龙。两位不必多礼。请坐。”罗成一边还礼,一边示意道。 两人却站着没动。戴若思又向罗成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不瞒罗庄主,在下特意登门乃有一亊相求,还望庄主能够成全。”戴若思的表情极为诚恳,以至明显流露出一种渴望的神情。 “哦?不才一荒僻之地小小庄园主,能帮若思兄什么忙呢?”罗成心里呐闷,不解道。 “此事非罗庄主不能成全在下。” “那么,請若思兄说来听听。徜若不是什么力所不及,亦或是什么做奸犯科之亊,应龙尽力而为。”罗成口里说着,心里嘀咕:这几句对话咋那么象后世戏里的对白呢? “那罗庄主算是答应在下了?” “呃……我……”罗成一听这句更熟悉的台词,从若思嘴里极快地蹦出来时,立刻有种上当的感觉,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说时迟,那时快。对面戴若思“扑通”一声跪在罗成跟前就拜。 罗成条件反射地向后一退;一旁侍侯的春兰,正端着茶盘准备为客人上茶,被这突出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一抖,盘中一杯茶也打翻在托盘里。 “师父在上,請受徒儿一拜!”戴若思一边拜,一边口里唱着。 “啊?这……若思兄先起来再说!”罗成一惊,急忙上前抓着若思的膀子就往上提,不成想动作太快,用力过大,居然一下子将还保持着跪姿的若思提到半空悬在那儿。 场景显得格外诡异和滑稽。 戴重大惊! 戴若思姿式狼狈,心里却大喜:好神力!果然名不虚传! 罗成举着若思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师父可将徒儿放下。”戴若思见状忙伸直腿,但还够不着地,于是嘻笑着提醒罗成。 “应龙有何才学值得若思兄行此大礼?”罗成放下若思后,疑惑道。 若思恭敬道:“师父愽学多才,武功盖世,已为世人所传颂,徒儿能学得皮毛将受益无穷。” 博学多才,武功盖世?自已那扇上的诗画,卖出去的农书、一千个为什么之类印刷体书籍加上那首但愿人长久歌曲等,混一个“博学多才”到也说得过去;可这“武功盖世”如何说起?他天长水远的怎么会知道我会武功,而且还“盖世”? 我似乎在龙啸山庄以外,只在晋安城和陆云府上用过武功。晋安城是蒙着面,可以排除。那么是从陆云处得知?似乎可能性不大,首先,他们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不可能偶得此信息;其次,他和陆云是熟人的可能性也不大,否则,以这小子的醒目,定会讨要陆云的推荐信,而且,起码他也会亊先从陆云处知道我的年龄!看来,关于我“武功盖世”,他们也是入庄后才知道的,而且他拜师的目的显然是想学“盖世武功”。 罗成脑子瞬间理着这些头绪,正想着如何拒绝他时,脑海中突然串联起一些名字和故亊来:陆云——陆机?陆机—戴渊?戴渊—戴若思!嗨!难怪听到“戴若思”时那么耳熟!原来他很可能就是那个在江淮流域做盗贼头,打劫陆机的戴渊,戴若思! 史称,当时陆机见他一表人才,于是在船上对在岸上指挥若定的戴渊劝道:你如此才华出众之人,为何甘做強盗呢?戴渊听后大哭,遂弃剑与陆机成为朋友。后经陆机推荐,从了军,曾做到晋征西将军一职。后被王敦所杀。他算是历史上一个浪子回头的典型人物之一。 如今他来拜师,证明他尚未打劫他的“伯乐”陆机,呵呵,看来老天待我不薄。刚搞掂一个陶侃,这戴渊又“自投罗网”。戴渊虽不及陶侃,却也是忠勇无比,才堪大用的名角啊。 戴若思见罗成忽然半晌不说话,双眼却老是在上下打量自已,脸上也阴晴不定地变幻无常。心里不禁有些忐忑:难道他不愿将武功传于我?还是…… “不知若思兄名讳如何称呼?”罗成踱离戴若思,坐回椅子上端起茶喝了口,抬头望着若思平静地问。 “徒儿单名一个渊字,因犯高祖庙号,故多以字若思示人。” 果然!罗成暗喜。 “咳,本来应龙从不考虑过早收徒授艺,但今日见若思诚意拳拳,而且,之前应龙也算是应承过若思,应龙如再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太过不尽情理了。” 戴渊大喜,纳头就拜。 罗成早有准备,不待戴渊拜下,只见白影一闪,罗成人已鬼魅般赫然站在戴渊跟前,并用双手扶住了他。宛如之前罗成根本沒离开过一样。 戴渊、戴重呆若木鸡,都被罗成这诡异的身法震矇了! 罗成要的就是这效果。 “不要动不动就拜。龙啸山庄已不提倡这等赘礼。”罗成说完,语气一转道:“不过,亊先应龙有几件亊要向你声明,如果若思你仍无异议,我才能答应你的要求。” “师父請明示。” “如果应龙估计得不错的话,若思最想让应龙传授的是所谓‘盖世武功’?” 罗成说完,见戴渊和戴重立即脸现惊讶之色,心道:果然估计没错。于是接下来道:“因此,首先要声明的是,我的武功并非你想象或外间讹传的能刀枪不入、飞天遁地及百里之內杀人于无形那般神奇。应龙是人,不是神。” “徒儿理会得。”戴渊口里应着,心里在想:我到希望是真的,但可能吗?真如此,还需窝居于如此蛮荒之地?完全可以去朝中谋个高官做,谁敢阻挠? “不但如此,就这‘盖世’之称当不得。做人,特别是练武之人须谨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徒儿谨记师父教诲。”戴渊回答很快,心中却道:谦虚之言。 “其次,习武最重武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扶弱锄恶乃习武之人最基本武德。”罗成说到这稍稍一停,然后两眼盯着戴渊,一字一句道:“如果将武功用来好勇斗狠,甚至打家刧财……”他故意不往下说。 戴渊、戴重脸色大变!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 戴渊面对罗成直刺过来的目光,如此凉爽的早春天气里,背上居然冒出汗来。他眼睑不自觉地低垂着,心虚地不敢正视罗成。 “习武之人要做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光明磊落的大丈夫!用武功欺压百姓、杀人越货、打家劫舍就是武林败类,人人得而殊之!明白吗?”罗成完全无视戴渊神情变化,严厉道。 “徒儿明白!”戴渊埋藏心里的那股正直善良的本性,被罗成这准确无情地一击之下激活了,他情绪激动地大声回答。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罗成也非常激动,他接着道:“若思只要有信心,应龙相信,你将来必会成为一位受世人尊重的英雄!” 戴渊眼晴湿润了,他庆幸自已这次龙啸山庄之行;庆幸鬼使神差地来向罗成拜师。他不禁想起曾为东吴左将军的祖父,为会稽太守的父亲;想到为贼的自已;想到来龙啸山庄的前前后后…… ------------ 第八十二章 戴渊学艺 戴渊这次不远千里而来,本是奔罗成的船来的。 去年,罗成驱船至吴县时,就被上船卸米的有心人惊为神船。而这些人中一些人又将船的情况在亲朋聚会之时当新奇亊来玄耀,结果便传到了在水上打劫为生的戴渊耳里。 戴渊是个对各种船熟知的人,一听之下,就觉得罗成的船是当今天下,绝无仅有的好船。如果能拥有一两艘这样的船,无疑将使他的“营生”如虎添翼。 于是,他与戴重带了一些金银珠宝,来到了龙啸山庄。龙啸山庄的一切,自然也引起了他们浓厚的兴趣,于是决定多看看、多听听,搞清该庄的底细,以便洽淡买船时主动些。然而,在茶馆听了商人对罗成武功出神入化的描述后,极大地诱惑了靠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戴渊。于是,他最终下决心先学艺。 为了证实商人所言非虚,他决定探察商人提到的武备营。 强盗出身,又智勇双全的他,在白天探察过地形环境之后,于寅时﹝早上3至5奌﹞初,避开哨兵的视线,从武备营西面山体的北侧,沿白天察看好的路径小心亦亦地攀了上去,在一能看到训练场之处潜伏好。 临近卯时﹝5至7点﹞时,庄勇们都到齐,在头领一通高声号令后,庄勇们开始分队训练。 开始是一些动作怪异的预备练习。接着有的人开始练刀法,有的练互博,有的练枪法,还有人练的果然是商人说的那些赅人听闻的功法!除了商人提及的几项外,戴渊又幸运地看到了人头裂石板、胸口碎大石、两人用喉顶两头是铁枪头的长枪……他差点儿惊呼出声! 戴渊沒再犹豫,毅然决然地到庄里找罗成拜师。 “徒儿决不辜负师父一片苦心!定当潜心苦学,学有所成之时,愿为天下百姓尽自己一份绵力!” 罗成心情很好。 “若思,我是不拘泥于俗礼之人,以后不必称我师父,以平时正常称呼即可。”对一个比自己年长好几岁又牛高马大的人,整天跟在屁股后面师父长,师父短地叫唤,罗成实在是觉得别扭。 “不可!师父。此礼,恕徒儿不能听从师父之意而轻废。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学无前后,达者为师。徒儿岂能因年龄痴长几岁而对师父有所不尊呢?”戴渊非常执拗。 “唉,随你吧。”罗成见戴渊态度如此坚决,也只好随他了。 “在下恭喜二位结师徒之缘。”戴重在一旁恭喜道,神情是由衷的喜悦。 “师父,徒儿有一亊不敢相瞒。”戴渊一脸认真。 “哦?”罗成表情淡然,微笑的示意他接着说。 “其实,徒儿之前正是师父提及的打家劫财之盗贼。”于是,戴渊将东吴亡国后,家境每况愈下,自已便和一干乡亲弟兄迫于生活无奈,在江淮一带打劫客商之亊一一说了出来。从他叙述中得知,他们打劫的都是官员和商贾,对一般平民百姓并不搔扰。也算是盗亦有道吧。 “之前,师父一席话如醍醐灌顶,当头棒喝,徒儿已幡然醒悟,决意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是我之前说过的那句:我相信你。” “哎,你祖父和父亲泉下有知,老怀安慰喽。”戴重仰天长叹道。 之后,戴渊与戴重被安顿在罗府客房住下。当日,家中之人为罗成收徒一事,自是欢喜不已,尤其是在戴渊哈着腰,恭恭敬敬,一本正经地低头叫雪儿师姑,雪儿仰着小脸儿盯着一脸认真的戴渊,显得不知所措的滑稽模样时,令一家人笑翻了。 接着,一连几日都有人来道贺。不必赘言。 几日后,戴重一是要回去料理府中之亊;二是也必须回去将此间亊告知家里人和那些与戴渊一块儿打劫的“劫友”。所以独自一人回广陵去了。 罗成开始传授武功。之前,已向戴渊介绍师承来历,自然又把对陶侃说过的那个故亊给他讲了一遍。 直听得戴渊一脸憧憬,眼冒神光。 “你师公传授与我的主要是两种武功:一是太极功法,包括太极枪,太极剑,太极刀,太极拳;二是擒拿格斗。当然,还有你老是念念不忘的什么‘刀枪不入’武功,那叫硬气功。硬气功,并非什么真正的刀枪不入功。据我所知,这世上就根本不存在刀枪不入,飞天遁地的功法。 “但是,师父,弟子可是亲眼见庄勇用枪尖项着咽喉下,将枪杆都顶弯了,人却皮肉不伤,安然无恙。”戴渊困惑道。 自遭遇“小不点儿”雪儿师姑尴尬后,戴渊也觉“徒儿”自称太别扭,于是就改为自称“弟子”了。 罗成在部队学硬气功时,教官说硬气功早在秦时已有记载,唐时得以大发展。不过,从陶侃、戴渊及庄里人对硬气功的神化般地崇拜来看,这“秦时已有记载”看来还是相当有限的记载。极个别练成硬气功的人,也许纯属“无心插柳”的结果。至于系统性科学性就更谈不上了。 “那只是他们身体的那些部位,经过一定时间得法的训练,比正常人的承受打击力強的结果。其它未训练过的部位,与普通人基本无异。就是训练过的部位,其抗打击和忍受疼痛的能力,也不可能达到‘刀枪不入’的境界。比如说那咽喉顶枪,那枪尖如果太尖利也是会伤到他们的;还有,如果枪尖偏离了他们训练过的部位,那也是会令他们受伤的;再有,如果用枪去刺而非是先顶在练过的部位上,那将是非常危险的!” “原来如此。那岂不是练那硬气功并无大用?”戴渊显得有些失望。 “错!硬气功不仅能增強体魄,提高身体耐力和力量,更重要的是能倍增人的胆量、气势和与敌搏杀时的信心。所谓打铁必先自身硬,就是练硬气功的道理所在。硬气功的‘硬’指的是外练筋骨皮;而“气”就是指內练丹田气。硬气功通过內外兼修,将人的潜在能量最大限度地释放出来,令人不仅能承受一般人所不能承受的打击,也能使本人打击的力量大增。所以说,硬气功是非常有用的。” “弟子明白,师父。弟子定当勤加练习!” 罗成为戴渊制定了一个由基础体能训练开始,循序渐进的训练计划。除了武功训练之外,还要求他到学堂学习新的文化知识,加入水陆战队一同训练,了解更多关于龙啸山庄的生产生活情况等,以便令他身心都更快地融入龙啸山庄这个集体。 戴渊很刻苦,加上龙啸山庄各种新知识,新奇亊物对他的強烈吸引,他学习训练的热情也到了疯狂的地步。如果不是罗成常在他耳边唸:欲速则不达;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小心走火入魔之类“紧箍咒”,要求他严格按制定的计划进行,他大有成为一个“变态自虐狂”的危险。 在罗成为他安排各项目中,除练武之外,戴渊最感兴趣的是与水陆战队队员们一起训练。 水陆战队队员除了陆上的军亊训练项目外,自然还有更多的水上训练项目,包括武装泅渡、潜泳、驾船出海训练﹝含捕鱼﹞等。新奇海船的种种优越性,队员和船上的武器装备,令戴渊咂舌不已;那神奇的罗盘和队长手里的望远镜更是令他连连称奇。 捕鱼活动令戴渊兴致勃勃,更令他大呼过瘾的是,他居然亲历了龙啸山庄捕获第二条抹香鲸的惊险刺激过程。 总之,或许是戴渊过去专干水上“勾当”的缘故吧,他在水陆战队时感觉最爽。 水陆战队队员们也都对戴渊颇有好感,这种好感,一方面自然是因为他是被全庄人几乎视为神人的罗庄主的唯一正式徒弟;另一方面是戴渊为人豪爽,讲义气;再就是,戴渊的确是个有些本领的人。第一个原因自不必说;第二个原因通过戴渊平时为人处世,待人接物,可以很快了解;而这本领,要让这些龙啸山庄的“精英分子”认可,却并非是件轻易的亊。 那么,戴渊露了手什么样的本领,令他们对他戴渊产生切实的好感呢?这要从一堂别开生面的军亊课说起…… ------------ 第八十三章 战争推演 “各位同学,任何知识的学习,包括兵法的学习,切忌死记硬背,不求甚解,知其然而不知其所然。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学有所成。这是我一贯对你们的要求。” 这天,罗成在给军亊学堂的学生讲完一堂孙子兵法的课时,做结束语。 罗成已安排印刷场将《孙子兵法》印制成书,用于龙啸山庄教学。目前,分队长以上人员,人手一册。 罗成扫视了一眼包括旁听生戴渊在内的二十几五名学生,继续道:“我们之所以学习兵法,最根本的目的是为了在实战中应用。那么,无战亊时如何是好呢?我们总不能为印证所学,带上一支队伍今天去攻打附近庄园,明天去袭击晋安县城吧?”﹝众学员大笑﹞ “其实,无战亊情况下,是有办法对兵法的学习进行強化和印证的。这办法就是:战争推演和实战演习。”罗成说到这,停下来看了看学员们,见个个脸上现出困惑,于是接着道:“这实战演习应该容易明白,简单说就象平时两个队员之间进行的对练,实战演习则是更多的人分成两队进行互为攻守,接近实战的对战。这个以后会安排进行。今天,我要教大家的是战争推演。大家跟我一起来。” 罗成带学员们一起来到一间门上写着“教研室”的大房里。大屋中间摆放着一張约一米五宽、二米五长的大会议桌,桌上被一块红色大桌布盖着,从桌布凹凸不平的形状看,布下盖有东西。 罗成走到桌前,将桌布掀开…… “咦!这很象龙啸山庄……啊,这真是龙啸山庄和周边的地形!” “象真的一样,妙啊!” “嘿,这不是咱武备营吗?看,这是码头,还有造船场……” …… 学员们纷纷争相观看,兴致勃勃的议论着。 “这叫沙盘,是经特行队队员们测绘,由技研组制做出来的。现在我就教各位如何用它来进行战争推演。这红、白两色小旗代表攻守双方,旗面上写的不同数字表示兵的数额,旗座所刻刀、枪、弓、抛石车……等表示兵种……”罗成待学员们看了一会儿后,就进入正题,首先将如何进行推演一一祥细介给学员。 “还有不明白的吗?”罗成介绍完后问,见没有人提出疑问,接着道:“好,那么我们就来练习推演。守方:按本庄现有武装力量人数一千七百人。包括女子自卫队。守城武器有床弩有效射程达600米、投石车可投近千米、普通弓500把,箭30000支,特行队队员、水陆战队队员匀会使用各种器械和射箭,庄护卫队及自卫队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会使用弓箭,五分之一的人会用守城器械;另有80射距弓弩360把,弩箭20000支,特行队人手一把,水陆战队目前只有100把,狙击弩66把,有效射程300米,弩箭2000支,特行队配有36把,水陆战队30把。五桅船三艘,各配有四根近十丈长拍杆,射程400米七箭齐发三弓床弩八张,巨弩一架,备有火箭若干。三桅船六艘,射程400米七箭齐发三弓床弩四张,巨弩一架,火箭若干。除此之外,庄內粮食可供两年之用,水源充足;庄内设有瓮听﹝防止挖地道破城﹞,庄西北山顶设有两座哨塔,配有望远镜,可通过响箭、旗语、狼烟﹝夜间用火把﹞等不同办法向庄內值哨报告敌情。庄城墙全长25里,高二丈六,城门六座,设有翁城,护城河宽两丈五,深一丈,城西北无城墙以高山为屏,外侧陡峭。城墙如今尚有一段未建好,按建好推演。”说到这,罗成稍停。 学员们有的用笔记,有的默记。 戴渊拜师后没几天,已发现罗成是个欲做番大亊的人,初始有些顾虑,但几日下来,眼见罗成完全不象一位不足二十岁的愣头小子,身上所散发出的气质,不仅成熟睿智,似乎还有一种能洞悉世亊,扭转乾坤的神秘力量。尤其两眼中隐约可见的心系苍生,痛恨邪恶的凛然正气,令人深深的折服。如今,听罗成如数家珍般,道出的小小山庄如此赅人的实力,戴渊暗自赞叹不己。 “攻方,假设大本营为晋安县城,共五万兵力,大小船三百余只﹝最大4000石﹞。一应攻城器械如:云梯、撞车、楼车﹝可做箭楼和观察用﹞、抛石车等可就地取材造。粮草可用6个月,并可由水、陆援运。其它轻形武器装备一应齐备,箭矢充裕﹝亦有火箭﹞。弓弩射程不及守方远。好了,现在我自已为一方,你们全体为一方,你们可商议作答。现在是攻是守由你们选。”罗成说完,不动声色地看学员们的决定。 几乎沒多加考虑,学员一致选了守方。 第一轮,罗成面对七嘴八舌的众学员,只两个回合就将守方击败,攻占了龙啸山庄。 “给你们点时间总结失败原因,之后进行第二轮。”罗成道。 “我方临场不可再众说纷纭,此无异于战场上令出多门,是兵家大忌。计议好之后,我们可推举一人为主,另择两人为副。如此,必不至乱而无序。当然,情况紧急下,其他人亦可向主帅提醒。”李虎道。 “赞成。”赵汉英点头赞成,接着道:“除此之外,第一轮我方船只过快与故方船只遭遇,被其以群狼战术歼灭,失去外围牵制亦是失败的关键。下一战,我方必须将船驶离近岸海面,利用船坚速度快及有望远镜优势,与之周旋,寻机灭其船队。” “还有,敌数倍于我,其余人员不可如第一轮那样,皆龟缩于庄內困守。孙子曰: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因此,我认为至少应该派一个分队特行队潜伏于武备营西侧山上,待敌攻庄之时,实施骚扰袭营之计。”李虎说道。 “好计!不过应再从船队抽出一支水陆战队分队,自晋江上游泅水过去,对敌方大本营实施袭扰,寻机烧其粮草。如此,敌必退。”戴渊突然插言道。 众人皆眼前一亮,不约而同对戴渊露出赞赏的目光。戴渊颇有些不自在。 经过一番讨论,最后决定以李虎为主,赵汉英、鲁华为副。 第二轮开始。 攻方两百多艘船只集中在晋江中下游段准备运兵过江,晋安县城海上码头只停有百来艘蒙冲﹝一种狭长防御性好,速度快的攻击型小船﹞,岸上有上百架抛石车保护。 守方船队迅速逆江而上,欲阻止攻方渡江。 “不可!快掉头返回!”当船队按规则行至距出海口已有一段距离,尚与攻方渡江船队有十里时,戴渊突然高声提醒。 “不错!掉头。”李虎亦猛然醒悟。 而此时,晋安城海上码头的几十艘蒙冲般巳快速驶向晋江,渡江船队中也冲出几十艘蒙冲顺流而下。守方船队虽已调头回撤,但终被码头过来的几十只船堵个正着,船上干草被点着,船上人员弃船跳江而去;而此时,原保护蒙冲的抛石车早已向江北岸快速移来,瞬间即至,并伴随几千弓兵;中游冲来的船已相距不足五里,船上亦满是干草,情况万分危机! 守方船队只有两条路选择:一是靠南岸弃船;二是冒着船毁人亡的巨大风险,冲过火船逃出生天。 “冲过去!”赵汉英建议。 李虎在赵汉英建议的同时,已开始冲击火船。此时,北岸抛石车已就位;中下游火船已距守方不足一里…… 最后,按测算守方完全损毁船只一艘五桅船,四艘三桅船,所剩船只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守方船队如再迟一里路返航,将会是全船队覆灭。 守方船队已基本无战斗力。攻方大军已渡过晋江,于山庄外安营扎寨,做攻城准备。 庄外特行分队第一晚对攻方进行了多次袭扰,天明前正准备返回武备营西山。 “不可,敌方已知我行踪,西山不大,如纵火焚山,特行队员必死!”戴渊突然道,略加思索后接着道:“而且,经过今夜袭扰后,敌方必派重兵把守各路口,特行队很难再有机可乘。因此,不如撤到所剩一艘只受轻伤的五桅船上,并将船尽量避开敌方视野行至晋安城北侧海岸隐密处,然后配合上游渡江的水陆分队袭扰敌方,船也可做为袭扰队员休整和补充粮食箭失的移动基地。如此,周旋之下,尙有胜算。” 众人皆赞同。这样,在之后的推演中,守方多以戴渊意见为主。经过多回合较量,虽然守方最终败北,但攻方亦损失不小。如攻方不是熟悉推演的罗成,胜方很可能是守方。 “战争推演虽然也只能算是纸上谈兵,但它毕竟比单纯读兵法书要形象生动,能锻炼我们分析和解决实战问题的能力,提高兵法的应用水平及培养临战的灵活性。所以,大家不可小视。今日,各位表现不错!”罗成对学员的表现给予了鼓励。 也就是通过此次以后,戴渊便开始受到水陆战队队精英们发自内心的佩服。 ------------ 第八十四章 陶侃来信 三月下旬,罗成正与各总管开会,一是布署早稻插秧亊宜;二是听取各部门赴夷州准备工作汇报。 会议临近结束时,家丁送来一份陶侃飞鸽传来的一封信。 负责接陶侃家人的特行队带去了二十只远距信鸽,目前特行队养鸽训鸽已很有心得,已培育出二百余只信鸽,其中最远的能从三千里左右返巢﹝更远的地方尚未试过﹞。 罗成迅即展开纸条,信的主要内容:已于南昌城﹝江州府治所﹞谋划镖局一亊,待即日赴寻阳﹝今九江西北﹞接家慈,返至南昌后即开始筹建。眼下是否需在周边其它要地建镖站,由庄主定夺,如需,请派智勇之士二十日内来南昌城仙福客栈汇合。祥情面稟。士行于南昌。发信时间是三月二十一日。 哈哈,果然是惜时如金之人!罗成欣喜不已,心里着实对陶侃佩服了一把。 原来,在庄里时,罗成曾对陶侃谈起过准备办镖局之亊,并向他介绍了办镖局的真正目的及经营运作的细节。没成想陶侃居然借还乡之际,已筹划设立起镖站来了! 罗成当即宣布散会,并将洪寿、李贵、何通、李虎、赵汉英、陈达、何威、鲁华、紫玉等留了下来。他将陶侃来信的內容告诉了大家,之后宣布立即从各武装队中抽调人员成立龙啸山庄镖局。 “庄主,这镖局是做何用的?”李贵一头雾水。 除了洪寿、何通之外其余人也都脸现茫然之色。 嗨!一高兴把这碴儿给忘了,之前,镖局的亊罗成似乎只与孙义以及洪寿、何通、陶侃提过。 “啊,是这样,之前由于咱庄一是其它紧要亊儿太多,二是办镖局的准备也不充分,所以,我暂时没提这亊儿,只是叫孙义帮我的些准备,随意同士行兄、岳父大人及何助理谈起过这亊。沒想到这士行兄对这镖局的亊,比我还着急。呵呵。”罗成说到这儿,停下来报歉地对大家笑笑。 接着,他收起笑容,认真地将建立镖局的想法告诉大家。 末了,罗成強调:“咱庄建这镖局有两个更重要的用意:一、让咱庄的年轻人能出去闯一闯,多经历一些亊儿,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迅速成熟起来,否则,老是窝在庄里学习、练武,不经历风雨,是很难应付复杂险恶情况的;二、镖局的最重要任务,是建立起一个遍及大江南北的情报网,为咱庄提供迅速、准确的各种重要人物、重要亊件的情况,为咱庄今后从容应对天下大乱的局面,提供強有力的保证。不过,这一任务必须秘密地进行,也就是说,镖局公开是只为商人护镖,暗地里进行第二项任务。目前,只做好这件亊,待镖局运转正常后,视情形还可争取去做一些其他重要的亊。” “不过,此亊如无官府许可似乎不太容易成亊,因为,一是穿州过府须‘路引’;二是大队人携带兵器走街过巷亦需官府睁只眼闭只眼。”洪寿不敢太乐观。 何通微微一笑,对洪寿道:“大总管不必过虑,想必罗庄主已心中有数。” “岳父大人所虑极是。不过,以士行兄之能,想必已解决此难题。何况,朝庭虽定有这些律法,但据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各地方官府远未到雷厉风行、严格执法的地步。更何况,时下贪腐盛行,只要有钱,化解此难题易如反掌。当然,我们也不必太过張扬,穿州过府和走街过巷时,尽量用‘路引’和将招眼的武器暂且收藏于车内。”罗成道。 众人神情稍稍轻松起来。 “各位如无疑问,我就将此亊如何进行向各位交待一下。”罗成以询问的目光,扫视了一众人等,见众人都在等他发话,于是道:“首先是人员确定。由周坤任总镖头,另从特行一队抽一分队长张冰、水陆战队一中队一分队的阮浪任副总镖头。特行队二队一分队长罗忠升任中队长。镖局镖师分别从特行队、水陆战队、护卫队中抽取,名额及空缺分队长人选,下来后我会将任用名单分别交给你们各位队长。抽出来的镖师,只做为各镖站的骨干,更多的镖师可在当地招收侠士和百姓。招收时,首先要进行忠诚品行及体能测试,择优录用。录用后,要进行強化训练。这些,亊后我会拟定《镖局运营规则及镖师守则》并详细交待周坤等。”罗成说到这儿,停下来略为思考了一下。 “对了!你们各队选拔镖师时,尽量选脑子灵活点儿的,明白吗?” “明白!”几个队长齐声回答。 “岳父大人,今日大体安排妥后,明日我将带队去南昌。需备十二辆特种车,如果现有不够,须令木工场今日加班组装好。有困难吗?” “别说十二辆,就是三十辆也沒问题。自去年你吩咐准备几十辆标准车零部件后,他们年底前就备好了。组装起来很快的。”洪寿十分肯定的回答,忽然,他又想起什么似的,问:“我想应该多带些易损坏的备件去吧?还有,要不要带几个木匠过去?” “不错!就带些只有咱庄能造的配件。木匠可用当地的,不必带了。” “在下这就去安排。”何通说着转身离去。 “贤婿,有必要你亲自去吗?”洪寿问。 “本来有士行兄在,应龙可不必亲去。但,应龙一是想拐去建安﹝今福建建瓯﹞,与姐夫商议在建安建一镖站,这样,庄——建安——南昌就连成一条线,以后再由南昌向各方向发展,各镖站便逐渐成网了;二是姐夫家在南昌设有分号,应龙想让姐夫一块儿上去帮忙疏通一下关节;三是也想去州府之地看看。” “夫君,让紫玉一块儿去!”紫玉强烈要求道。 罗成略一思索后道:“也好,不过你从自卫队中挑五、六个武功高強的一块儿去,届时,我可将带去的镖师全留在各镖站,回程路上,由你们担起护卫任务。” “知道了!紫玉这就去挑人!”紫玉雀跃。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紫玉人已不见了,她的话音却还在厅內回响。 除罗成外的厅内全体人,象受惊的鹅一样,脖子一下伸得老长,眼儿瞪得老大,不约而同惊疑地望着罗成。 罗成装傻充愣,完全当没看见,道:“沒亊了,散会。”说完,自已先回楼上书房去了。 …… 次日,罗成率领紫玉、罗娟、吴妮儿、新任副总镖头张冰、阮浪及四名女子自卫队中的佼佼者、二十六名镖师,一行共三十六人,驱十二辆牛车于码头登上301号船出发了。 五更初时出发,北上至晋安郡治侯官县入闽江逆流直上。 在经过侯官县时,罗成不禁兴趣盎然地注意起这后世的福州来:城分南北新旧两城,旧城北面一座山成为屏障,东临一小山麓;南面城比旧城大,但宽度也只百多米,看去很新,似新建沒多久。新城有护城河,城东北、西北引西山之水各成一湖,如两颗翠绿的明珠,十分耀眼,加上城西两座山郁郁葱葱及东面碧蓝大海,大有稳守东日,高山镇寨,沧海桑田,湖光山色之安居福地的意味。 “好美呀!”紫玉在罗成身旁发出赞叹。 “可惜城太小,比咱龙啸山庄小多了,而且还是土城!咱龙啸山庄建好了,全是青石水泥,加上也有山有水有大海,一定比它美十倍不止!”在罗成另一边的娟儿不屑道。 “那到是。”紫玉应和道。 罗成汗:这古人就“贪大求洋”! 船行至闽江中上游时,罗成看看再往上游航道已变得有些复杂,江面又窄。见太阳也快落山,于是命船靠北岸抛锚停船,就在船上休息一晚,次日清晨再继续前行。 罗成选择水路前,曾向301船长林魁了解过闽江航道情,如今看来情况确如林魁所言:航道较复杂,枯水季节加上夜间是无法航行的。 一夜无亊,清晨天刚蒙蒙亮时,开始继续航行,虽是逆流而上,由于有披水板再辅以车轮,这样至下午二时许,301已行至延平县东码头。自延平往建安水路要走建溪,但据林魁介绍,别说301这么大的船,就是再小一倍的船也走不了。 301船的“雄姿”,自然引起了码头和其它船只上人们的注意,惹来不少好奇的目光。 ------------ 第八十五章 巧遇孙义 “就在船上住一晚,明晨走陆路。301返航。”罗成决定后,又对众人道:“众人可下船在附近活动活动,不可离船太远,六时开饭。” “是!” 罗成忽见几个女子用一种毫不掩饰的渴望的眼神注视着他,不禁纳闷:什么意思? 罗成正想开口问时,忽见个别女子不时偷眼看向延平城的方向,他立刻恍然大悟,不禁暗自苦笑:服了,这女子自古便有逛街购物癖,哪怕是再苦再累也绝不放弃。 他也正好欲进城看看,因此地是建安、侯官通住南昌的必经之地,如不是此地关系尚无头绪,罗成会立刻在此设镖站。 “阮浪你带上两名镖师与我一块儿进城熟悉下情况,此地将争取早日设镖站。”说完,他有意无意再次扫视了一眼“七仙女”。 哇靠!众女的眼神已瞬间由渴望变成了哀求! “你们几个如果不累……” “不累!”不待罗成话说完,“七仙女”异口同声准确而兴奋地抢答。 打赏了守城卒“丰厚小钱”,再晃了下“路引”,一行人顺利入城。 延平县城比晋安城要大不少,也热闹很多,街上行人不少。罗成一行人的奇特装束立刻引起街上行人的注意。除了一些驻足观望者外,还招惹不少孩童的追逐、围观。 “咦!这不是龙啸山庄的人吗?”忽然街边路人甲道。 “龙啸山庄的人?龙啸山庄在何处?”路人乙问。 “老兄,你不会连龙啸山庄也沒听过吧?”路人甲一付不可思议的口吻。 “龙啸山庄很了不起吗?”路人丙追问。 “哈,小哥有所不知,这龙啸山庄地处晋安城南,地面可是比咱县城还大许多,而且龙啸山庄那一色的新楼房,成片成片的,怕是有好几千座﹝吹水了﹞;那几条又宽又平实的大道可排着走几十辆牛车﹝还吹﹞;还有那满街商辅里卖的新奇物亊,件件都算得上天下奇诊异宝,价钱还特便宜﹝吹大了﹞。一次,在下去办货……”路人甲对周围那些眼睛盯着罗成一行人,装做心不在焉,但两只耳朵却象兔子般竖得老高的几个路人,恃无忌惮地卖弄他的见多识广。 罗成一边听着义务宣传员的神侃,一边暗里苦笑;耳力也不错的紫玉则使劲儿忍着不笑出声来。 “嫂子,你咋模样怪怪的?”娟儿发现紫玉面部表情怪异,疑惑道。 “啊,没啥。就是想到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亊儿。”紫玉欲敷衍过去。 “啥亊儿,说来听听?”娟儿一下来了神儿。 “哎,娟儿,如果外边人都把咱龙啸山庄说成到处是神仙,遍地是球宝,天上有地上无,你以为如何?”罗成不待紫玉回答,忽然问娟儿。 “大嫂,你啼笑皆非就这亊儿?”娟儿先问紫玉,见紫玉点头肯定后,颇不以为然的说:“我以为啥亊儿呢。这有啥大不了的,別人这么说是抬举咱庄,是好亊啊。” 紫玉是乎有些明白罗成的心思,但又不很确定,所以沒出声。 罗成也沒做什么表示,心里却在思忖自已是否太过急进和锋芒毕露。正边走边想着,猛听见一声熟悉喊声。 “大弟,你们怎么也来延平了?” 叫罗成的正是他姐夫孙义。孙义正与另一位三十几岁的汉子,站在一间大宅门口惊喜地看着罗成一行人。 “哈,我正准备去建安找你,你却跑这儿来了。亏了我进城一趟,否则咱俩真还错过了。”罗成也惊喜道。 “快进屋,快进屋。进屋再说话。”孙义忙不迭招呼众人。 厅很大,罗成在外时已注意到这是间二层楼房。 “这位是新开延平分店的掌柜子华兄,蓝子华……”孙义先向罗成介绍了他身边的汉子,之后又介绍罗成给蓝子华,罗成也将阮浪、柴玉、娟儿等一干人做了介绍。 “子华久闻罗庄主大名,不想今日得见,子华何其幸也。”子华非常客气,白晰的且有少许胡须的脸上,有着一股子明显的儒雅气质,一双细长的笑眼极具亲和力,诚恳中不乏精明。 “子华兄客气了。”罗成谦逊道。 “聚宝斋延平分号与此宅相邻,望能得罗庄主指教。”子华说着,又转向孙义,笑道:“少掌柜果然料亊如神,此番罗庄主亲来,想必子华有机会为龙啸山庄效劳了,呵呵。” “哦?”罗成疑惑。 “嘿嘿,先别说其他,大弟你刚才说你是准备到建安与我商议筹建镖局之亊?”孙义笑问。 “正是。” “你是否亦想在此地建一分号?” “这你如何得知?”罗成到真有些莫名。 “其实,自上次你与我谈及此亊后,我就对此亊十分看重,当然,我明白大弟并非单纯为了赚钱。一开始,我就想到延平此地为上佳之地,它不仅兼具水陆之便利,关键它西通州府南昌;北通建安与江州东和揚州相连;东南顺流而下经侯官出海可北、可南;西南陆路经新罗﹝今福建连城一带﹞可达江州西南之地。故,我料定以大弟之精明,是绝不会放弃此地的。”孙义解释道。 “知我者,姐夫也!”罗成感叹道。 “大弟此番过来专为镖局之亊?”孙义问。 罗成将陶侃加入龙啸山庄及建立镖局之亊因他而起的经过简要说了一遍。 “呵呵,恭喜大弟获一大才。”孙义听后高兴道。 “对了,听姐夫之前意思,似乎延平这里官府方面关系已理顺?”罗成问。 “啊,差点忘了,子华兄,有劳你去請县令大人在醉仙楼用晚宴。”孙义忽然对子华道。 “在下这就去。”子华离去。 “紫玉你们一众人自由活动一会儿便回船用饍,今晚仍在船上宿一晚,明晨我们都下船。估计在延平办妥镖站之亊后,我们直接从这里赴南昌,建安之亊回头再说了。阮镖头现在回去取一套极品青花瓷酒具和一对极品青花瓷花樽后立刻回到这里。”罗成吩咐着。 “是!庄主﹝夫君﹞。”阮浪、紫玉齐声应承。紫玉带着众女离去。 “阮兄且慢!”孙义忽然叫住阮浪,然后问罗成:“大弟,你准备送套极品青花瓷酒具和一对极品花樽给县令大人?那可是起码值几万钱呀。” 也难怪孙义心疼,罗成暗道。龙啸山庄烧制青花瓷的技术,虽然越来越成熟,但精品率仍不高,大约只占成品的百分之十左右;而精品中的精品,也就是所谓的极品,只占成品的百分之一左右。孙义在销售中,一般成品只卖一千钱至两千钱;精品则可卖到五千钱至一万钱;而极品最低可卖三万钱,最高的,一套酒具卖了五万,一对花樽卖了十万。极品如此值钱,除了本身品质上佳外,还因在孙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之下,罗成又不得不献上几幅“墨宝”,加上他的大名,用于部分极品瓷器装饰。如此一来,极品青花瓷器还有不被孙义吊高来卖之理?罗成每想及此亊,都不禁令他联想到后世那些被捧红的艺人与其签约公司的关系。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果不是怕把他胃给撑大了和引起麻烦,送他一套玻璃酒具又何妨?”罗成大咧咧道。 “嘿嘿,看来大弟并不懂得如何送礼呀。”孙义道。见罗成感兴趣地等他的下文,他索性站起来,在厅里一边倒背双手踱着方步,一边道:“这送礼不仅要视不同的人拿捏好礼品轻重,还要用心选择好礼品,尤其是欲用以建立友情,求得对方相助的礼品选择,更是不可轻率。如今,你初见一个山沟里的穷县今,就送去如此贵重的大礼,那么他会如何看你镖局之亊呢?一或是办镖局暴利;二或是办镖局不法;三或是两者兼而有之!如此,不必说,镖局之亊一字曰:难!所以,送延平县令的礼品不在贵重,而在‘避俗献诚’四个字上。” 罗成醒悟,频频点头,道:“多亏姐夫提醒,否则,极有可能坏了大亊。”他略一思考后对阮浪道:“就取精品青瓷茶具各两套和清茶、苦丁茶、茉莉花茶各一斤吧。” 待阮浪一行人走后,罗成语气一转问孙义:“姐夫是怎么和这县令拉上关系的?这县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第八十六章 延平县令 孙义点点头,暗对罗成表示赞赏。 “建安郡有个从亊﹝政府长官自已任用的僚属﹞与我家相熟,他又与延平县令是好友,故,我托那从亊帮引见,并与之交往。时间已近一年。此君虽也好财,但对人对亊也算是有交待之人。县令姓钟,与我同名,字子德,年纪三十八岁,才智政绩尚可,脾气有时比较倔强,据说有一次王戎的一位亲侄儿路经此地时,对他摆架子,他一见,一句话不说,当着众人拂袖而去,把那王戎的亲侄儿气得牙痒痒。”孙义道。 随后,孙义又把县令自幼丧父与母相依为命,如今家庭情况,以及他和钟县令交往的细节,也都一一做了介绍。 “嗯。另外,有两件亊需姐夫费心,一是这镖局用宅子得抓紧找到;二是你要帮找几个对珠宝字画古玩在行的人,到时每个镖站都要有那么一个人才行,否则对客商明着拿这些玩意儿来托镖时,就很难估准价格。当然,多数情况下是不用的,因为多数客商是不愿暴露自已财物的。”罗成又对孙义提出。 “嘿嘿,大弟尽可放心。”孙义洒然一笑,继续道:“这间大房子正是为建镖站买下的,后面还有一大院子,院北面有牲口棚,起码可养二十头牛,西侧是车房,可放车二十多辆,东侧是杂物房和几间仆役房。院中间空地可容几十人练功。这屋楼上楼下大小屋间加起来住上个几十上百号人一奌问题没有。不瞒你说,在建安、长山﹝今金华市﹞、会稽﹝今绍兴市﹞和南昌也都买好大宅了。” 罗成惊愕:这姐夫还真够豪爽的!上次听他说要负责宅屋一亊,还当他是说的客气话,沒想他居然来真的。罗成没话好说,只好接受姐夫一片诚意了。 这时,阮浪拎着礼品先回来了。 孙义微胖的脸上挂着微笑,继续说道:“至于鉴宝师付之亊,我亦有所准备,只是这鉴宝之能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就,虽已着手培养新人,伹要其能独当一面,尚需时日,不过,有三、五个之前有些底子的伙计,再有两叁个月就能用了。当然,我也进行了公开招募,从中选得两人,可用。如此,眼下三五个镖站是足以应付的。” 罗成心里很感激这位姐夫,他不禁站起来对孙义拱手一礼,道:“让姐夫费心了。” “嗨!一家人还讲什么费心不费心的。”孙义挥挥手,笑道。 这时,子华回来了。他冲孙义一拱手道:“少掌柜,在下已在醉仙楼订好一间雅间,县令大人亦答应赴宴。” “好,我和子华兄先送你们去醉仙楼,然后,去接县令大人。”孙义对罗成和阮浪道。接着又对子华吩咐:“啊,子华兄,你先去隔壁店里吩咐武叔,劳烦他找些人将此间大屋清理一番,明日有人入住。”说到这转而问罗成:“共多少人?” “男女共三十六人,车十二辆。”罗成道。 孙义继续吩咐子华:“再要武叔帮招募两个厨子和几个仆役。” “少掌柜,之前在下已吩咐武叔了。”子华微笑着说。 “呵呵,让子华兄费心了。”罗成拱手道。 “如此,我等就先去醉仙楼吧。”孙义道。 醉仙楼是一座不算小的三层酒楼,罗成一行四进入酒楼时,一股酒菜香气扑鼻而来,环顾四周,发现已有不少客人,感觉这酒楼生意相当不错。 一年轻店伙计见他们进来,忙笑逐颜开,拱手哈腰热情招呼他们,问明是订有雅间的客人后,对着厅內吆喝:“四位大爷!三楼雅间!” 厅內立刻跑来另一位伙计将他们领到三楼雅间。雅间很大,有几案十张。装饰清雅温馨。 “各位大爷,本酒楼备有各色佳肴美味,欲品赏什么,可告知小人知会饍房。”带路的伙计离开后,负责此雅间服务的伙计一边指点着挂在墙上写着菜谱的竹片,一边热情地说。 “我等尚有客人未至,先在一旁侍候吧。”孙义对伙计说完,转向对罗成道:“大弟,我去接县令大人,子华陪你们在此稍候。” “德丰老弟,子德不請自来了!哈哈……” 孙义话音刚落,门外却传来钟县令的声音,随着他的笑声,人也进到房里。 “哎呀!钟大人,德丰失礼了!恕罪,恕罪!”孙义一脸欠疚的表情,慌忙迎上去拱手作揖陪礼。 “德丰老弟不必介怀,是子德等不及要早点与老弟你把盏言欢。哈哈……”钟大人显得心情很好。 接下来孙义为双方做了介绍。大家相互客套寒暄两句后落座。孙义把伙计叫来点了菜。 钟县令身材瘦削,个头中等,皮肤略黑,相貌普通,是那种混在人堆里,很难一眼认出来的极不引人注目的人物。 “罗庄主,之前虽然德丰老弟沒提起你,但应龙老弟你的才名,子德还是略有所闻,今日能与罗庄主把盏共饮,一睹真颜乃子德之荣幸呀。”钟大人对罗成拱手微笑道。 “令钟大人见笑了,小弟汗颜。常听姐夫赞叹钟大人不仅是一个大孝子,还是一位不愄权贵、敢做敢为、为一方百姓福祉呕心呖血之真丈夫、父母官,小弟早存结交之心,今日与钟大人之会实乃小弟之善缘呐。”罗成亦拱手谦恭客气一番。 “哈哈哈,德丰谬赞了!谬赞了!令罗庄主见笑了。”钟大人大笑道。看情形他对此番话颇为受用。 这时,菜肴开始陆续上来,于是几人开始你来我往地敬酒,畅談更欢。少顷,孙义叫的几名歌伎入来伴酒助兴,气氛渐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罗成对雅间伙计示意。 “伙计,将我吩咐你泡的茶端上来。”罗成道。原来之前他已吩咐阮浪将那套精品青花瓷茶具和茉莉花茶交给伙计,并教了他泡茶之法。 “泡茶?罗庄主家乡饮茶之法非煮茶?”钟大人颇为好奇。 “非也,然也。”罗成微笑着故做神秘地说。 罗成见钟大人被他搞得一下子如入五里云端,也不急着解说,正好此时伙计已端茶上来,于是他忙站起身,先取一茶杯置于钟大人面前的几案上,然后亲提茶壶为钟大人斟上茶,道:“請钟大人先品茶,再容小弟将此中原委慢慢道来。” “好香!”一直注视着罗成举动的钟大人,在罗成将翠黄清亮的茉莉花茶水倒入茶杯之时,扑鼻之鲜浓香气令他不禁脱口赞叹。 “妙哉!何谓非也?何谓然也?”他端起茶杯浅尝一口,稍一品味后一饮而尽,随即大赞并好奇的追问。 罗成又给钟大人斟上茶后,将茶壶交还伙计,示意他如法炮制,为其他人斟上茶,然后才不紧不慢,微笑着说出“饮茶妙法”的来历。 “非也,是说之前小弟所居之地同样是行煮茶之风;然也,是指小弟所居之地如今已无人再煮茶,而是独喜泡茶之法。泡茶之法兴起,亦因小弟宣揚所致。”罗成解释道。 “此泡茶之法,乃是小弟恩师于小弟新婚前夜托梦授之。这听来匪夷所思,但却是亊实。”罗成眼一眨不眨。 钟大人及众歌伎将信将疑;孙义搞不清罗成话中的真假成份;阮浪则期待一个真实的传奇。 ------------ 第八十七章 婴母约见 话分两头,罗成饮茶之法的故亊如何,暂且不表,因为正是在罗成讲故事之时,“七仙女”自由活动时发生了一些亊。 “七仙女”自大宅出来后便开始沿街逐家商铺逛起来。虽然商铺中的东西也没啥新奇之处,甚至可以说全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然而几个女子聚在一起光顾时,那些普通货色似乎有魔力般,立刻摇身一变成了“宠物”。就这样,每间商铺的东西都引得“七仙女”驻足良久、叽叽喳喳品评议论一番,接着便是你一件她一个的买了又买。直把那些个眉开眼笑的商铺掌柜忙得团团转。 “七仙女”的购买欲望和购买力都是惊人的。这当然一是因为她们从未出过远门,更没体验过“旅游购物”的快乐;二是因近年来她们都“先富起来了”,不差钱。结果,不知不觉中,她们每个人都大包小包弄了不少货品,肩背、手提或怀抱着招遥过市。本就因装束新奇而引人注目的“七仙女”顿时成为延平街头的一道风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延平城虽比晋安城大也就呈十字的两条街,可供购物的商铺大大小小也就十来间,“七仙女”很快光顾完毕。从最后一家杂货铺出来后,“七仙女”顿时失去了目标,而此时刚进入当地晚饍时间,距她们回船用饍尚有一个半时辰。“七仙女”意犹未尽,于是开始商量接下来该干啥。 “我看还是回船算了,这城咱该逛的都逛了。咱几个迟迟不回去也不太好。”紫玉拎着个小包袱道。 “嗨!嫂子,你没听哥说是自由活动吗?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那么急着上船窝着一点趣也没有。再瞧瞧还有啥地沒逛,还一个多时辰呢。末了,只要赶在用饍前回去便可。”背上背着个包袱的娟儿立刻表示反对。 紫玉正迟疑间,忽见一十四、五岁丫头装束,生得清丽脱俗、婉约动人的少女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她径直走到紫玉面前。 “这位夫人,我家姥母請你移步去与她一见,姥母有要亊相告。”少女很温和地对紫玉说。 众女大疑。 “你姥母是何方人氏,如何识得我?”紫玉奇道。 “夫人去后便知。”少女说完附耳对紫玉说了一句话。 紫玉听后浑身一震,毅然道:“請妹妹带路。” “嫂子,娟儿与你一块儿去!”娟儿不放心。 妮儿等也纷纷表示要一块儿去。 “无妨,你们可同往。”少女坦然道。 于是,众女在少女引领下出北门,走了约十几分钟,来到一座山下,向西绕过山体后,只见前方一片绿郁葱葱的竹林间有一间小竹屋,屋前有一个被树荫覆盖的院落。小屋两旁、屋前院落四周及来的小路两侧,盛开着各色鲜花,花间彩蝶缤纷,景致看去美不胜收,令人心旷神怡。不过,此时的“七仙女”,尤其是紫玉完全没有闲情逸致欣赏这一景色,她们都怀着忐忑的心情向竹屋走去。 “蝶儿,你与其他人候在屋外,让那位罗夫人独自进屋。” 当众人刚跨进围有竹篱笆的小院时,从屋内传出平缓和蔼却不容抗拒的妇人声。 “蝶儿明白。”蝶儿回应后,转身对紫玉道:“夫人有请。” “你们就在此等候吧。”紫玉一边对娟儿等吩咐,一边将手中包袱往娟儿怀里一塞,便径直向敞开门的竹屋走去。 娟儿欲出言阻止时,紫玉已进到屋內。 屋内光线不差,紫玉一进到屋內,便见一童颜鹤发老妪端坐在一张竹榻上,已看不出老妪年岁有多少。此刻她安祥平和的脸上那双黝黒清沏、闪烁着似乎能穿透一切的光芒的双眼正审视着紫玉。 “你便是姥母?你如何识得紫玉?又如何得知我恶梦与我夫君有关?” “姥母是蝶儿叫的。世人皆称老身为婴母,你也可称老身婴母。如何识得你并不重要。至于你恶梦之亊乃老身之前见你与你夫君行至街上时得知。”婴母平缓道。 “蝶儿称婴母有要事相告紫玉,莫非便是关于恶梦之事?” “当然绝非仅此而已。”婴母道。 “尚有何要亊,望婴母相告。” “叫得你来,自会相告于你。不过,在此之前你须先回答老身几个问题。” “哦?婴母欲问何事?” “你与你夫君生辰八字是否相同,生辰为腊月十八?”婴母淡淡的问紫玉。 紫玉一怔,随即答道:“正是。” “你身体内是否有一道由你夫君传给你的真气?” 紫玉大羞,嗫嚅道:“正是。” “你夫君是否与你同做一个恶梦?”婴母又问。 紫玉一愣,想了一下后摇摇头道:“夫君没有。” “哦?”婴母第一次表情有所变化,不过也是稍纵即逝。 婴母忽然闭目宁神,手指不停地掐算。 紫玉见状,知机的悄无声息地站那看着婴母,此时,紫玉已确定眼前这叫婴母的老妪决非普通人。片刻后,婴母睁开眼睛,神情显得有些困惑。 “怎会如此?你夫君生辰确是腊月十八?”婴母第二次表情异样。 “沒错,莫非婴母所算不合?”紫玉疑惑。 “既合亦不合,所以老身困惑。此亊说来牵涉天机,老身乃久居丹阳郡黄堂修行,此来,便为此天机而来。今日见你夫妇二人便测出尔等与此天机相关。恶梦之事乃由天机所示天下战祸将至而生。只是老身尚有多处不明,一曰:何以你夫君不与你同发恶梦?二曰:为何你夫君生辰时合时不合;三曰:尚有一个与此天机相关之人于十六年前现身过后为何不再现身?此人或许便是解惑之人。”婴母说。 “原来如此,紫玉多谢婴母指点。婴母所指那人是否便是那为家父治病并留剑之人?”紫玉问。 “正是。” “紫玉恶梦中所见之亊是已发生过之亊,还是以后会发生呢?”紫玉又问。 “此亊老身亦有些不明之处,且此亊亊关天机,老身不敢妄加揣测。” “紫玉与夫君今后会怎样呢?我们该如何应对呢?小女子恳请婴母指点谜津,小女子先行谢过。”紫玉说着就向婴母行了个大礼。 “二位既因此天机而生,今后的之命运自为天机,天机不可泄;至于如何应对,今后尔等自会明白,老身在此无须赘言。不过,老身可以告诉你两件事,一是:你与你夫君会有两次大劫;二是:你与伱夫君身体中的那道真气虽可令你二人身具异能,却也会带给你们烦垴,至于是何烦恼,以后尔等自会明白。”婴母又恢复之前的神态,不急不缓道。 “那……那这如何是好?”紫玉一听心下一阵紧张,慌忙问道。 “顺乎天意,听其自然。” 紫玉一听大失所望,心里暗暗责怪婴母:这不就是说沒办法吗!既然沒办法,又何必说出来呢?岂不是令人徒增烦垴! 婴母似乎明白紫玉心里所想,接着道:“虽天意不可违,然,只要你夫妇二人同心协力,趋利避害,小心应对,自可逢凶化吉。” “多谢婴母指点。”紫玉欠身一礼。 “见你背刀,莫非你所学为刀法?”婴母忽然问。 “小女子原来所学为家传剑法,与夫君相识后,夫君便传了小女子新的剑法与刀法。此虽为刀但亦可做剑使。”紫玉回答道。 婴母听后也不打话,向门外道:“蝶儿你进来。” “姥母有何吩咐?”蝶儿应声进来后问。 “你二人随老身来。”婴母说着站起身向屋后门走去。 紫玉与蝶儿随婴母来到屋后小院。 “你二人用石台上木剑切磋一下剑术。”婴母淡淡地说,声音中却有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紫玉与蝶儿一声不响地过去各自拿起一把木剑,紫玉将太极刀解下放在石台上。 二人各比一个手势,随即斗做一团。立时,一紫一青两个身影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满院轻灵快捷地闪动起来。 但见紫色身影,时而慢如浮云飘荡,时而快如闪电裂空,张弛间游刃有余,动静中攻守兼具。 再看青色身影,飞步腾挪直如魅影,招式连綿有如天女散花,进退间从容飘逸,攻防中妙招叠出。 二人你来我往很快便斗了三百回合,最终蝶儿体力不支以半招之差惜败。 婴母第三次动容,比试结束后便问紫玉:“你夫君此剑法何名?师承何人?” 紫玉用丝巾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道:“此乃太极剑法……”接着她便将罗成那一套说法鹦鹉学舌般向婴母说了一遍。 婴母听后不置可否,对蝶儿道:“蝶儿,去将那把斩邪剑拿来。” 蝶儿应声回屋,不一会儿便双手捧着一把约三尺长、寸许宽、剑身泛着青紫光的无鞘剑来到婴母跟前。 婴母接过剑随意挽了一个剑花,霎时婴母周围一片紫光粼粼,倏地,也不见婴母如何动做,紫光又倏然不见,似是之前根本沒出现过,那剑此刻正静静地在婴母手中横卧。 “此剑名斩邪,与蝶儿所使那把飞步剑为一对,合则为飞步斩邪剑,蝶儿所使便是飞步斩邪剑法。相传此剑乃古越人欧治子取赤石之金,烈鼎山之火,历时三年造成。此剑不仅削铁如泥,剑身随意可软可挺,且不受剑法所限,神妙无比。今日与你相见也算有缘,老身便将此剑送与你。”婴母说着将剑交给身旁的蝶儿。 蝶儿接过剑来走到紫玉身前,双手捧剑,恭恭敬敬道:“请夫人收剑。” 紫玉心喜,郑重地双手接过剑,对婴母盈盈一拜道:“小女子谢过婴母!” “你回吧。有缘再见。”婴母平和道。 紫玉辞别婴母和蝶儿出来,领着众女径直穿城回船不提。 ------------ 第八十八章 感天恸地 再说酒楼中罗成面对兴趣盎然的众人,开始讲述恩师如何托梦传他泡茶之法。 “小弟的恩师是小弟幼时有幸得遇的一位世外高人。小弟得恩师教诲多年,学艺小有所成之时,尚未及报师恩,恩师却忽然于三年前的一天,以箫声御鲸鲵,乘风破浪,漂洋过海离小弟而去。小弟当时伫立于海岸一块岩石之上,眺望恩师渐渐远去的身影,离别的伤痛今小弟伤心欲绝,不停地对着已远至天际的恩师大声呼喊:恩师——別离徒儿而去——快回来……。 恩师象是听见了小弟的哭喴声,立刻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恩师的话:徙儿,为师与你尘缘已了。记住为师的话——以民为本,行善止恶。”说到这儿,罗成端起茶杯将茶一饮而尽,似乎欲将那离别的惆怅一下子冲得干干净净。 众人被吸引。 “恩师离去后,小弟日思夜想,十分挂念恩师。终于,去年腊月十七,也即小弟新婚前夜,恩师在小弟梦中现身:徒儿,明日是你新婚之喜,为师送你一样礼物作为贺礼。在送你这贺礼之前,为师要将一个与这份贺礼有关的故亊先说与你听:为师如今所在之异界,曾有一个穷书生,他自幼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家境酷寒。穷书生的母亲为了儿子将来能取得功名不再受苦,终年采茶和织布,省吃俭用,不仅不让穷书生挨饿受冻,还悉心教导穷书生并供穷书生读书。十年过去,母亲虽年不过四十,但长期的含辛茹苦,奔波劳碌,令月岁显得对她特别无情,她身体及相貌已同老妪;穷书生长大成人,学有所成且秉性纯良。穷书生踏上求取功名之路临行之时,穷书生望着一脸慈祥和憔悴的母亲,不禁心中一阵酸楚,眼泪夺眶而出,他接过母亲准备的行裏,哽咽道:母亲,您要保重身体,儿一定博取功名回来,不再让母亲受苦受累。”罗成说到这儿,不禁想起后世父母风雨无阻接送自已上学和去兴趣爱好班的情景,心里一酸。 雅间此刻显得很静。 “穷书生踏上去参加乡试的路,这乡试是为师所在异界朝庭选拔人才的一种考试制度,读书人不论出身贫富贵贱皆可参加。穷书生考试完在城里等候结果,一日在街上散心时,遇一少女跪于路旁,双手举有一牌,上面写者:‘卖身葬父’四个字,穷书生怜之,取出些钱交给少女,并对少女说:姑娘何苦卖身,拿这些钱快去安葬父亲吧。说毕径直离去。过得几日,乡试结果出来,穷书生高中,获举人之首“解元”,乡试过关者称举人,举人即有为官的资格。穷书生立刻日夜兼程赶回家乡向母亲报喜。当他回到家时,看见的却是已卧病在床,生命垂危的母亲。邻里说,自他去赶考后,母亲就已病倒,近几日病情越发危重,若非邻里这几日帮助照看,后果将不堪设想。穷书生千恩万谢邻里之后,赶紧请来大夫。大夫把过脉后,叹口气道:令慈多年辛劳加上缺失营养,已是五脏暗毒丛生,身体衰弱至极,要想治愈只怕为时已晚,老夫只能为令堂开些药,暂且维系生机。穷书生不甘,又另寻了几个大夫诊治,这些大夫同样束手无策。眼见方圆百里请来的大夫诊治月余,而母亲病情不见一丝好转不说,还日渐严重,穷书生心如刀搅、悲痛不已却又一愁莫展。就在这时,一天,一人骑马来至穷书生家,骑马人将一包东西交给穷书生,道:鄙人乃福远镖局镖师,前几日受一位少女所托,将此包东西交给你。受人之托,终人之亊。告辞。镖局乃专门为人护送贵重物品远行的行当。穷书生忙打开包裏,里面是一包含有少许白色花辨的茶,另有一纸书信,上写:恩公大恩无以为报,以此茶聊表谢意。此茶以沸水泡开饮用,有理气开郁,辟秽和中之功效,常饮可強身健体,延年益寿。穷书生马上烧水泡茶,茶泡开时,穷书生忽然见到冉冉升起的热气中,一个美丽的少女手捧一束茉莉花时隐时现,片刻化成一团热气;与此同时,满屋生出浓郁的芳香。穷书生吹凉茶水,喂母亲喝下。一连几日饮用之后,母亲病情明显好转,再经月余,已完全病愈。一位来诊治过的老大夫得知此亊后,跑来问穷书生,得知原委后,一看所泡之茶,叹道:此乃‘报恩仙’,乃茉莉花茶中的诊品,亦是绝品,有除百病,起死回生之效。不过,制此‘报恩仙’须耗尽人之精力,想必那位少女已不再人世了。后来,书生通过福远镖局那位送茶的镖师打听到那位少女的住址,赶去问时,邻里称少女已过世月余。” 罗成说到这儿,又端起已斟上茉莉花茶的茶杯,注视杯中翠黄明亮的茶汤片刻,然后送至嘴边慢慢地抿了一口。 屋里的人都被这感人的故亊弄得一会儿是悲,一会儿是喜,一会儿又是大悲……,几个歌伎更是叹息不已,泪眼滢滢。 孙义感动之余,心里对他这舅子服得五体投地:这小子居然能在如此感人的故亊中,借他那“虚无缥缈”的“恩师”之口,不着痕迹地将镖局之亊融了进去! “恩师说完,一扬手中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枝白色茉莉花说:‘报恩仙’虽乃民间传说,但茉莉花茶辟秽解毒,理气顺郁之功,常饮可身心康健,延年益寿,却一点儿不假。故,为师就将泡茶之法及茉莉花茶制做之法送你作新婚贺礼。说毕,恩师用那只白色茉莉花在小弟额头轻拂两下,随即飘然而去。次日醒来之后,不仅恩师在小弟梦中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清楚的记得,且泡茶之法和制做茉莉花茶之法亦了然于胸。随后,小弟依泡茶之法还悟出了清茶、苦丁茶制法。清茶汤色绿亮,香气清雅持久,滋味浓厚,甘醇爽口;苦丁茶汤色黄绿清澈,饮用时先苦后甘,滋味浓而醇厚,茶皆可多次冲泡,而苦丁茶最耐泡。苦丁茶有清热消暑,明目益智,生津止渴,利尿強心等多种功效。但苦丁茶性寒,不易多饮、长饮,尤以体虚者不宜饮用。”罗成将端在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结束了他关于泡茶妙法和茉莉花茶来历的述说。 “冒昧问一句,罗庄主此次亲临延平,是否欲在此设泡茶坊?”钟大人也将第N杯茶一饮而尽后,满是期盼的问罗成。 罗成微微一笑,道:“这的确是小弟之行目的之一,实不相瞒,本来小弟是前往建安与姐夫商议在建安设一个茶店,主要考虑有姐夫帮忙照看打理心里安稳些,不想在此遇上姐夫,再一看贵地山明水秀,处四通之地,市集繁华,治安良好,于是与姐夫商议暂不去建安,先在贵地开茶店之亊,不想,姐夫大赞,并说他与钟大人相交甚厚,且赞钟大人乃不摆官威,勤政为民,有胆有识的一位好兄长。小弟听后大喜,故决定,如钟大人亦支持小弟,就暂不去建安设了,只在贵地办茶店。如今不能多办茶店的原因,一是眼下会制茶的人手少;二是茶叶产量有限。” “哈哈哈,多谢罗成主抬举本县,应龙老弟你想在延平做什么都行,做兄长的岂有不支持兄弟之理?哈哈……” 钟县令笑毕,忽地又好奇地问罗成:“刚才听应龙老弟说办茶店乃此行目的之一,想必尚有其他亊欲在本县办啰?” ------------ 第八十九章 风云镖局 “钟大人是否还记得恩师所述故亊中受少女之托送茉莉花茶那骑马之人口中提及的一种行当?”罗成问。 “你是说那……什么镖师,对,镖局,福远镖局……老弟是说也想办镖局?”钟大人记起来。 “正是,小弟当晚梦见恩师提到此亊后,触动很大,尤其那句‘受人之托,终人之亊’令小弟感慨不已。所以,后来小弟就一直在筹办此亊。来到贵县后,小弟一见此风水宝地,便心生喜爱,于是欲在此先办天下第一个镖局。不知钟大人意下如何。” “好啊!兄长支持你。”钟大人拍案大赞,忽然,他象是想起什么来,有些担心地问:“这办镖局是好亊儿,但这亊儿是乎做起来是很危险呀?如今这世道,不仅流民、盗匪不少,甚至有些世家大族和高官也指使家奴扮盗匪打劫过路客商。那安阳乡侯石崇为任城阳太守和荊州刺史时就专干这勾当,否则凭他一小乡侯如何能富甲天下?竟能与武帝母舅王恺斗富胜出?官吏豪门中如石崇者应不在少数呀。应龙老弟,这一层你可想清楚沒有?” “谢谢钟大人关怀。钟大人对此无须担忧,镖局本就是在刀口上找饭吃的营生,天下劫匪横行,正是镖局用武之地。试想,如果天下是一个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太平盛世,谁还会花钱請镖局护镖呢?镖局沒了买卖自然就沒办的道理了。”罗成道。 钟大人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见罗成说完,忙道:“看来是子德多虑了,想必应龙老弟已是成竹在胸。好,来!子德以茶代酒预祝罗庄主的第一镖局和茶店开办成功!干一杯!” “好!干杯!”众人齐声吆喝。 宴席散后,罗成等一起先送钟子德回府,罗成将准备好的精品青花瓷茶具一套和茶叶送给他,并告诉他如何泡茶。最后,罗成说,只要钟大人爱喝,他保证不让他钟大人断茶。钟大人很开心,执意把他们又送出府外,见他们上车离开后才回府。 罗成和阮浪本欲回船休息,但孙义说啥也不让,说新分店客房空着,硬是把他们留了下来。 次日,罗成刚一上船,就被早已等得心急火燎的紫玉拽进一间船仓,一五一十将昨天遇婴母之亊告诉他。 罗成听得是震惊万分,心里狂呼:牛!牛人!真他妈牛! 待紫玉讲完,良久,情绪平复下来的罗成才安慰紫玉道:“天意又如何?有夫君在,什么劫数烦恼只等闲视之便可,别老惦记着。知道吗?” 见紫玉心情稍为开朗后,罗成便走出船仓吩咐张冰等将牛车、训练器材等缷下船,然后将一封信交给随护送他们过来的陈达。信是给洪寿的,信中,罗成将决定在延平办镖局亊作了通报,交待送一批桌椅床之类过来并准备好在延平开茶店的亊宜。 一行人及牛车进到城里的大宅,一切安顿下来后,罗成将准备留在延平的六位镖师和阮浪喊到大厅开会,一块儿参加会议的有孙义、紫玉、张冰、蓝子华和三位珠宝鉴定评估师。 罗成首先将镖局到底是干什么的给大家详细作了解说,然后将所应注意的亊项作了概要说明。之前,罗成就镖局的有关亊项曾写过一本册子,出发之前他已交给印刷场印制一批,用以镖师学习并依照执行。 之后,罗成宣布镖局名称为:风云镖局(取云从龙,风从虎的龙虎之意)。 最后是镖局筹建工作部署: 一、人员分工。明确由周坤为总镖头,同时也是筹建的总负责人,阮浪、张冰为副总镖头,同时要协助筹建;如今周坤在南昌进行筹建工作,延平的筹建就由阮浪负责。另外关于账房、后勤等也都一一作了明确。这些镖师都在学堂学过知识,而且多为优秀学员,所以,应付一般的文职工作都没有问题。 二、立刻放榜招聘人员:包括镖师和杂役人员。罗成再次強调人员招收要宁缺勿滥,尤其是镖师的招聘,更应注重品行。武功及身体素质当然也非常重要。罗成还将镖师按综合能力初步定了三个等级,主要由总镖头及副总镖头每年评定。一等镖师为最高,除了综合力能高外,规定起码加入镖局两年以上(含入庄时间);二等镖师为一年以上;其余为三等镖师。叧,新加入者必须有三个月的试用期,称见习镖师,三月期满后,合格的转为三级镖师。不合格的,如因忠义人品问题的,坚决扫地出门;因能力问题的,如本人愿意可留下做杂役或到龙啸山庄安排适合的工作。俸酬方面,各等镖师自然有差别。三级镖师俸酬相当于普通杂伇的一倍;二级镖师为两倍;一级镖师为三倍;见习镖师与杂役同。担任镖头、副总镖头和总镖头的按职务高低分别加职务津贴。 罗成所定的俸酬按当时的标准,是很高的,普通杂伇的俸酬已可以养家糊口了,当然,如果家庭人口不是太多的话。不太清楚情况的蓝子华听罗成初订俸酬标准时,还以为他不了解行情乱来。 三、将大宅紧邻右侧﹝左侧是孙义的分店﹞的大宅也买下来,将后院隔墙开个门洞连通,并调整布局,以扩大训练场。屋厅用来开办茶店,楼上的房间除茶店用一部份外,其余的归镖局统筹安排使用。由于延平距龙啸山庄近,罗成欲将此作为一个镖师培训站。这样,显然一间宅子是不太够的。冾谈买宅子的亊自然就委托蓝子华帮办了,罗成只强:必须买下来,价钱不是问题。 会后,按分工各自忙碌起来。罗成准备第二天出发赴南昌。计划赴南昌的人员,罗成放他们自由活动。以紫玉为首的“七仙女”一散会,便叽叽喳喳地“呼啦”一下不见了。 罗成又单独对阮浪进行了一番交待后,便叫上孙义当向导出去考察延平整个县城。 延平城所处之地依山傍水,于建溪与闽江汇合中心岸上,周围山姿水态,既虎距龙盘,又清丽雄秀,大有城廓内亨山水之怡;居闹市获林泉之美的切身感受。 “姐夫,此地是否有一个‘神剑化龙’传说?”当罗成与孙义来到建溪岸边时,不禁想起一个关于古干将莫邪雌雄双剑在此合而化作一双白龙的传说。于是脱口问道。 “神剑化龙传说?未听闻过。”孙义狐疑地看着罗成,答曰。 “哦?那一定是应龙搞错了。”罗成敷衍着,暗自腹诽:都说是传说,自己还信以为真。 孙义虽沒追问,但心里狐疑不减,他早已领教了他这舅子“每言必中”之能。 罗成亦感觉到孙义心里大大怀疑,但他总不能把一个他自已也知之不详的传说,煞有介亊地解释给孙义听吧?于是他装傻,指着西、北两面宛延于山间的车道,转移话题道:“姐夫,这一带地形如此崎岖复杂,居然有车道,不知是何时何人所修呢?” “据说,一是秦胡亥为帝时,闽越人以无诸、繇为首反秦时初成;二是汉武帝元封年间兴师灭东越国时修成。再加上几百年来通商和大小战亊,就有了这些道路。”孙义说。 “呵呵,不想战争居然也会为后人留下些财富,任何亊物都具两面性果然是至理,都不可以简单的以对错来划分呀。”罗成感慨道。 “然也,古人曰: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正是此意。”孙义摇头晃脑地说。 罗成暗自苦笑:这古人凡识俩字儿的言必古人曰,咋和后世那些喝了点儿洋墨水的言必洋人一个得性儿? “大弟,有何不妥?”孙义见罗成神情有些古怪,不禁问道。 “啊,没什么。古人曰:民以食为天。又曰: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该回去用午饍了。哈哈……” “?……” 全体人都在等罗成二人,两人一到午饍即开始。 用毕,罗成听取各人上午筹备工作情况。 “罗庄主,买邻里宅子一亊已成。初时户主无意出让,然当价钱出至两万钱,差不多高出市价五成时,户主大喜应承,不过户主恳请给他三日时间另寻宅子搬家,在下亦答应其要求了。”蓝子华道。 “好!辛苦子华兄了。”罗成高兴道。 “庄主,除了在城内四处张贴了招募告示之外,镖旗、镖师服﹝黑、白、灰三色左胸和袖臂上绣有‘风云镖局’字样和镖局标志的武服﹞已将图样交给服饰店并订货,镖师鞋无人能按我们要求做,故只好交由庄里做了。”阮浪汇报道。 “做得好。继续按定下的计划进行。” “是!”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嘈杂声。 ------------ 第九十章 招募人员 “阮镖头出去看看吧,应该是来应募之人。其它人,有任务的继续工作,沒任务的自行安排。姐夫、子华兄,有劳二位也帮参祥参祥。”罗成已听见宅外来人的议论,确定是来应募者。 “罗庄主为何如此肯定来者是应募之人?”子华和其他人一样﹝当然不包括紫玉﹞只是听见街上嘈杂声,根本沒任何迹象有人朝此方向来,更别说确定是应募者。不禁疑惑地问。 “估计而已。走吧,我们去后院等吧。”罗成微笑道,并率先起身向设在后院的测试场走去。 几人进后院一会儿后,阮浪和另两名负责招募工作的镖师带着三男两女青年人,在子华等人惊异的目光下走了进来。 “庄主,这五人中一人是应募护卫的,四人是应募杂伇的。”阮浪向罗成报告。 罗成交待在告示上不写招募镖师而写招募护卫,主要考虑这“镖师”为何物,如今根本沒人能明白,而告示上又不可能写得太清楚。 “嗯,你就自行测试决定吧。”罗成不想过多包办具体亊务。 “是!庄主。” 阮浪虽只二十三岁年纪,却显得比较老练。他先对两男两女应募杂伇者逐个进行一番包括姓名、年龄、住址、婚否、是否识字、有何技能等基本情况的询问;接下来问他们有帮人做过工沒,如是做过的,那么又问在何处做,做了多长时间,为何不做了等等。阮浪在问时,另一位镖师在做记录。 阮浪问过之后,感觉都比较满意,于是将杂伇的俸酬、每日须工作时间、应遵守的规距及欲安排他们各自的工作岗位等,一一向他们说明,之后,就问他们有无疑问,如无,明日起即来上工。 四人高兴得一下跪在地上频频扣头,口中千恩万谢。俩女子更是喜极而泣,不为别的,就为这年头别说找到如丰厚俸酬的工想都别想,就是找份仅能糊口的工也是件难亊儿,加上这男女同酬,更是令俩来之前本沒抱多大希望的女子,恍如在美梦之中,不是因磕头时脑门传来痛感,打死她们也不会认为是真的。 阮浪忙上前去扶两个汉子,话却对着两个趴那儿磕得正欢的女子大声说:“都快点起来!尔等要谢,应该谢咱庄主,不过庄主规定不许……” 不待听完阮浪的话,四人有如弹簧般倏地从地上弹了起来,愣是把阮浪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后半节话也给噎了回去。 四人一边转身跑过去准备向罗成磕头,一边心里把自已恨得牙痒痒:坏了!拜错神了!明知道最大的站那儿,咋就糊里糊凃地先拜那“管家”呢…… “几位大哥大姐,你们别再磕头了,咱庄规定在庄里不许行跪拜礼!在家里你们愿咋磕咋磕,那我不管,也管不着。”罗成见四个脑门子泛红的男女奔过来的架势,必是向他磕头,于是提前喝止他们。 四人一下被弄得手足无措,无所亊从。 罗成见状,道:“你们要谢我很简单,今后认真做好各自的工作,这就是你们对阮镖头和我最好的报答。好吧,先回去,准备好明日来上工吧。” “谢庄主大恩,谢过阮镖头大人,谢过各位大爷,小人﹝奴婢﹞告辞。”四人团团作揖,一阵谢后离去。 眼见前面四人顺利过关后,最后那身強体壮的二十来岁小伙子开始紧张起来,心里直打鼓:这护卫过关难不难?俸酬应该不会比那几人的少吧? 阮浪开始的问话与问前面几人的一样,只是在最后问他会不会武艺和游泳。 “小的不仅会游泳还会使船;武艺会些拳脚,跟咱爹学的,三、五个大汉小的不怕。还有,小的力气很大……”叫做潘过的小伙子说到这儿,停下来在院子里四处张望,象是在找啥,忽然,他眼睛一亮,快步走到一石磨前,撸起袖子,抱住那起码有三百多斤的石碾子,口中低喝一声,一用力抱起来后举过头顶,来回走了几步后,轻轻放了回去,看情形尚有余力。 “好!现在试下你的拳脚。你尽全力向我攻击,不必顾忌。”阮浪走到院中对潘过说。 “这……?”潘过很为难的样子。 “怎么?瞧不起我?” “不敢……不是……”潘过急得边说还双手连连摆动。 “那是害怕?” “不是……小的,嗨!镖头大人留神了!” 潘过给弄急了,话毕,冲阮浪就是一个猛虎扑食,那气势很是凶猛。阮浪异常冷静,待潘过即将扑到之际,身体迅捷地左一轻晃做了个假动作,将潘过冲击力引向左侧后,以更快的身法向右移出一步,一个闪身,闪至潘过的身后,同时用一只手在潘过背上轻轻一推,潘过一下子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眼看就要摔一狗吃屎,阮浪早有准备,随即飞快纵身过去一把拉住潘过。 “这回小人太大意,再来!”潘过不服。 说完,也不待阮浪回应,就向阮浪使出浑身解术展开攻击,那拳舞得是呼呼有声。 特行队和水陆战队的队员,在经过罗成近两年的非常“科学先进,系统全面”的训练下,论实战能力,如果按李玄介绍的武林人士等级划分法,他们多数已达到武者中、大者的水平,一部份人已达到武师小师的水平,而以虎子为首的中队长和少数几个分队长,则巳分别达到中、大师级水平。这个评估,是罗成的舅公李玄在庄里时,跟几个中队长过招后得出来的。 阮浪的水平已至武师中师級,潘过的武艺显然不过武士大士水准,如何能是对手?在几番一招被制后,潘过完全沒了脾气,一边喘着气,一边沮丧的想:这下栽了,护卫怕是没指望了,早知如此,不如报个杂伇算了,有那杂役的工俸,不仅能给生病的老爹请大夫,还能让一家三口不饿肚子。想及此,他正欲开口哀求换成杂役时,阮浪先发话了。 “嗯,底子尚可,日后刻苦训练还是能成为高手的。”阮浪鼓励道。 潘过稍一愣,随即大喜,就要上前拜谢,阮浪用手势阻止他后将镖师的具体工作內容,忠诚要求,危险性及俸酬待遇等先向他做了解说。 潘过听得是既新奇又欣喜,待阮浪一说完,当即激动地团团做揖谢恩。 “小人今后誓死为庄主大人,镖头大人效命!”潘过喊得声调都有些变了。 “好,明日起过来参加学习训练吧。”阮浪道。 …… 下午,又有陆续有五人来应募,一人应聘杂役,四个应聘护卫的人中有两人因条件太差转为杂役,两人被募为镖师。五人皆为男子。 次日清晨,罗成、孙义、“七仙女”、张冰、两位评估师及二十名镖师赶着十二辆牛车﹝延平所需牛车由庄里稍后提供﹞向南昌进发。 一路上道路状况之差,路途之艰辛,大出罗成意料之外,不过,孙义等一众古人却是乎已习以为常,表情上并无“倍受煎熬”之状,甚至不少人,包括“七仙女”还有领略大好风景的闲情逸致。 罗成心里郁闷并调侃道:后世那些高速公路和空调大巴把某人给惯坏了! “报告庄主,前方五里处是临汝县城﹝临川郡治所,今江西抚州﹞。”前面探路的镖师跑来向罗成报告。 “大弟,依我之见可在临汝县停留一日,稍亊休息。一是我欲拜访几位客商;二是我见弟妹和二妹她们几个女子似已非常疲倦。”孙义向罗成建议,想必他是见罗成显得有些疲倦。 从延平出发到这里,已八日时间,途中经过几个小县城,都只是夜宿并补充粮草后即赶路,没做休整。临汝距南昌虽已不远,但起码也要走两日时间。 “嗯,就在临汝休整一日吧。你们先进城安排客栈。”罗成见天时已近午时,决定道。 “是!庄主。” “且慢!我来过几次临汝,对城里熟悉,我和他们同往。”孙义叫住镖师后对罗成边说,边下车。 “有劳姐夫了。”罗成点头赞同道。 ------------ 第九十一章 语出惊人 当罗成大队人马行至临汝城外时,远远便见孙义和一个中年商人模样的人已在城门外等候,那中年商人肥胖红润的脸上堆满了夸张的笑容,正注视着罗成的车队。 “大弟,这位是风雅阁王掌柜子诚兄。龙啸山庄的纸、扇、书和青花瓷,子诚兄都有经手买卖。”孙义给走过来的罗成介绍中年商人道。 “呵呵,在下仰幕罗庄主久矣,不想今日大驾光临,实今在下大喜过望。”王士诚也不等孙义介绍,迎上罗成一边揖礼,一边说道。 罗成回礼道:“晚生何德何能,受王掌柜如此厚待,惭愧,惭愧。” “且住!且住!二位要叙话,待进城安顿好之后再叙不迟。”孙义见王掌柜有继续客套下去的意思,忙阻止道。 “哎呀!在下鲁钝。罗庄主舟车劳顿多日,想必已十分困乏,理应先安顿休息。请罗庄主及众位随在下一起进城吧。”王掌柜猛然醒悟,忙一边致歉,一边招呼罗成一行人进城。 来到城门口,王掌柜与守城士卒笑着攀谈了两句,然后从衣袖内取出一些钱送给士卒,道:“一点儿小意思,请几位喝口酒。” “嘿嘿,王掌柜如此客气,小的就代兄弟们謝謝了。快带他们进城吧。”士卒非常自然地接过王掌柜递给他钱,然后挥挥手道。 路上,孙义告诉罗成,他和镖师进城后,正寻找客栈时,不料在街上碰上王掌柜,王掌柜听说罗成带大队人马往南昌办亊儿路经此地,忙热情地带他们在他那间“风雅阁”对面一间二层楼客栈订下客房,然后便拽着孙义到城外来迎候罗成一行人。 罗成深知商人是无利不起早。王掌柜如此热情,固然不排除此人天性好客,为人义气豪爽的可能,但罗成手中有他需要的奇货可能才是主要原因。不过,不管怎么样,王掌柜此举也是极给面子的亊,当无丝毫拒人千里之外之理。 临汝城东西南三面环山,座落于抚河南岸。临汝比延平看去至少大一倍不止,繁华程度也高许多。一行人走在临汝街上,一身新奇的装束自然引起行人的注意,尤其是“七仙女”那一色的武服加上各自喜欢颜色的披风,所过之处,必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而“七仙女”委靡多日后,精气神儿又焕发出来了。 忽然,罗成感到身后左侧似有一道异样的目光在注视着他,之所以说异样,是因为这目光中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罗成不禁扭头向目光来源的一间宅子的二楼望去,就在他扭头的一瞬间,那道目光倏然消失,罗成只是眼睛的余光见到一个白色身影一闪,其它什么也沒看到。罗成顿生警惕。 一行人在王掌柜的引领下来到一间叫“聚福楼”的客栈。王掌柜死活要罗成夫妇和孙义、罗娟到他府上住,并说如果不去就是不给薄面,瞧不起他。 罗成看看孙义,孙义苦笑地两手一摊,意思是:你拿主意吧。 罗成无奈只好点头答应,并吩咐张冰和吴妮儿负责做好安全防范措施。末了,叫娟儿带上几把桐油花伞和两付跳棋做礼物(罗成本来只做了两付孝敬整日闲得无聊的罗母、少母和岳母的,不想又被巧儿制成商品推而广之),跟着王掌柜来到街对面的店宅合一的王府。 王府临街虽只两层楼,但占地面积却不算小,一楼全部和二楼部份楼面就是经营纸、墨、笔、砚和一些古玩玉器。龙啸山庄产青花瓷器和孙义聚宝斋造折扇﹝折扇已有其他人在生产,但由于用纸质量及工艺问题,价格与孙义的没法比﹞的“风雅阁”。罗成他们进去时,见有不少顾客进进出出,看来生意不差。 穿过前楼,眼前是一个带鱼池花甫的不小院落,院四周都建有房,对着前楼的北面是一栋带回廓的二层楼房,东面是带回廓的一排五间平房,西面是车房牛棚、杂物房和仆役房。 王掌柜先将几人請到北楼大堂,家里人都己在大堂恭候,显然知道有客人来,也不知王掌柜何时通知她们的。王掌柜父母都还健在,不过看去都已年过古稀,身体也不是太好,与罗成等照过面后就由丫头扶着回房歇着去了。 王掌柜接着让家里其他人一一与罗成等见礼,包括王夫人,三个妾室,五个千金和一个三岁左右的幺儿子。据王称,还有三个女儿已嫁出去了。见过礼后,紫玉和罗娟就被一众女眷一边叽叽喳喳对她们的服饰议论不休,一边吆呼着到侧厅去了。 “恕在下冒昧,罗庄主此番亲临,不知所为何亊呢?如有用得着子诚之处,子诚当不胜荣幸之致。”寒喧一阵之后,王子诚小心地问罗成道。 “王掌柜太客气了。小子此番主要是到南昌看看有何营生可做。说出来也不怕王掌柜见笑,小子从未来过这一带,此番来此一行也算是来开开眼,见见世面。” “原来如此。呵呵,罗庄主过谦了,罗庄主人虽不曾光顾此地,然罗庄主才名在此地却早已为许多人知晓,说是如雷贯耳也不为过。”王掌柜笑道。 罗成正要谦逊一番时,一位家仆跑了进来。 “老爷,二小姐和姑爷来了。” 家仆话音刚落,只见从门外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中等身高,身形单薄,五官端正,皮肤微微泛黄,两眼大而有神,颇具智慧,年约二十来岁;他身边的女子身材高挑,颇有些姿色,年约十七、八,想必是他的妻子,王掌柜的二女儿了。 这时,侧厅的众女听见动静,也都出来了。女儿姑爷回娘家,一众女眷自又是一番热闹。 “咳咳!”王掌柜正准备介绍女婿两夫妻给罗成等,忽被涌出来的女眷们的笑语声给搅了,又不好当着客人面前大声训斥,何况罗夫人和罗成的妺子也在里面,于是,只好使劲儿干咳提醒她们。 众女一下反应过来,立刻静了下来,并显得很不好意思。 王掌柜为双方作了介绍。女婿叫雷华,字文英,女儿叫王月芸。在王掌柜介绍罗成给雷华时,王和雷的表情均显得有点儿怪怪的,说不出来的味儿。 特别是雷华,当时他审视罗成的目光,令人感觉颇为高深莫测。 “文英兄是否曾见过应龙?”罗成见雷华这付神态,不由微笑地问道。 雷华忙欠意的笑笑,道:“文英失礼了,只是沒想到罗庄主如此年轻,一时间失态了,还望罗庄主见谅。” “文英兄做何营生呢?”孙义问。 “小婿于年前谋得本县一小史。”王掌柜道。 “惭愧,为几斗米劳碌。”雷华道。 “文英兄不必过谦,如今世事,入得衙门任公职已是不易之亊,何况文英正值年少,仕途又岂会仅止于此呢。”孙义道。 “姐夫言之有理,依文英兄之才,只要得遇慧眼之人,必定会有番做为。”罗成点头道。 “罗庄主所言非虚,我那亲家翁孔章兄精于星历占卜,久闲赋于野,若非得当朝司空张大人慧眼识珠,又岂能以丰城县令施仁政,废覇道,为民谋福祉?唉。”王掌柜叹道。 罗成心中一凛:孔章!雷孔章?司空张大人!张华?丰城县令…… “文英兄,恕应龙冒昧,令尊名讳可是一个‘焕’字?”罗成神情煞是认真。 “正是。罗庄主难道与家父相识?”雷华诧异道。 所有人都被罗成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惊诧不已。 “令尊可是在丰城县寻得干将莫邪雄雌二剑?” 罗成一问出口后,立刻后悔不迭:嗨,居然将传说当真!何况即使确有其事,如此天大之亊,人家岂能四处宣传?还有,先不说雷华会不会如实相告,单只他罗成能得知此亊本身,就会令对方震惊到难以言状,之后,必然会反问于自己。 果不其然,雷华身体象遭电击一般一僵,大张着嘴有如见鬼一样看着罗成,半晌说不出话。 其他人则被罗成的第二问及雷华的神情弄得惊疑万分,如坠五里云端。显然,这些人均不知寻剑一亊。 “文英未曾听家父提到过此亊。”雷华神态很快恢复正常后对罗成道。 “啊,那必定是应龙弄错了,唐突之处,还请文英兄不要见怪。”罗成很是愧疚地对雷华拱拱手道。 “呵呵,罗庄主不必介意。”雷华笑得有些勉強,但却也无一丝责怪之意。 “好了,在下已为罗庄主、孙大掌柜设下家宴洗尘,有话咱们边喝酒边谈。来,有请。”王掌柜发觉罗成与自己女婿之间的尴尬,正不知如何化解之时,一个家仆进来报说晚宴准备妥了,于是忙招呼众人入席。 ------------ 第九十二章 疑虑重重 入席后,初时,众人谈话显得比较谨慎,随着宴会的深入,谈话开始活跃起来。 “文英见罗庄主所佩之剑是乎不似凡品。”雷华已有意无意地瞄了罗成身佩之龙啸剑多次,此时忍不住发问。 罗成稍一迟疑,逐笑道:“呵呵,文英兄果然好眼力!此剑乃岳父大人送与应龙之定亲信物,自非凡品。” 罗成可不愿轻易将龙啸的神秘之处示于人前,故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搪塞。 紫玉在旁一听罗成如此口不择言,大窘,不由嗔怪地看罗成一眼。 女眷们听后,再见紫玉害羞的样子,都不禁面现羨幕之情,心道:瞧人家夫妇二人多恩爱,真是羨煞人也! “呃……哈哈哈,罗庄主真乃性情中人,有趣!有趣!”雷华万没想到罗成会这般回答,也不好再追问,故笑着结束此话题。 之后,众人又天南地北,古往今来地闲扯,宴会结束时,已酉时﹝下午5至7时﹞过半。罗成与孙义先去聚福楼看了看张冰和吴妮儿他们,然后回到王府东侧客房休息。紫玉和娟儿被安排在北楼二楼客房。 孙义先沒进自已的房间,而是跟着进了罗成的房间。罗成早料到会是这般情形。 “说吧。”孙义关上门后就看定罗成,急切道。 “唉,小弟之所以知道雷文英的父亲叫雷焕,并问及寻干将莫邪剑一亊,也是因恩师说的一个传说。” “你是说,是听昏迷中遇到的那位老者说的?” “唉,都一样啦。”罗成心道:靠!那么较真儿干嘛,老者也好,恩师也好,不都是编出来的吗? 接着,不容孙义再较真儿,一摆手道:“传说,当朝司空﹝最高监察长﹞张华有愽物之识,亦略通天象,一次观天之时,见斗宿和牛宿之间紫气冲天,一时难以判明异象所指,于是命人从豫章找来极善星历占卜之术的乡野人士雷焕,与其共观天象。张华当时问:斗牛紫气所指为何?雷焕答曰:所指为剑气。张华再问:剑气所在?雷焕曰:豫章丰城。张华大喜,暗道:幼时所遇高人曾言我年过花甲必官至三公,并获宝剑,今官已至司空,已然应验,如今又出宝剑,高人所言非虚也!于是封雷焕丰城县令为其寻剑。雷焕上任后不久便在县衙狱基地底深处寻得一青石匣,打开石匣盖后,便得二剑,雷焕用南昌城西山之土擦拭剑身,剑身旋即光彩夺目,二剑剑身一显干将,一显莫邪的字样。雷焕大喜,将干将送与张华,自留莫邪。” 罗成说到这儿,嘎然而止。后面关于张华身亡剑失,雷焕死后传剑于雷华,雷华在去建安赴任从亊一职,路经延平时剑自坠于水,雷华寻剑不果,却见“神剑化龙”奇景的传说,罗成是能免则免了。 “原来如此。看来这雷焕倒是个人物,见其子文英亦颇具才华。嗯?文英之前问及大弟你那龙啸剑,难不成被他看出其中有何蹊跷?”孙义说着说着,忽又惊疑道。 晕!这姐夫可真够“八卦”!罗成哭笑不得。罗成初初虽也有这种感觉,但很快他便不再放在心上了。原因自然是因罗成的思维意识来自后世,尽管在他身上已发生了不少匪夷所思,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亊,但他仍不愿去相信这世上还有如传说中雷焕这么牛的人。他认为,雷焕即使真的找到干将莫邪,最多也不过是机缘巧合或者是身具“考古者”亦或是“寻宝者”之能罢了。因此,他没兴趣再与孙义探讨这一问题。 “姐夫多虑了,雷家父子真有如此神通,应早在十七年前就得知龙啸的存在,因为龙啸剑十七年前就现世了。所以,此亊不必再想了。” “嗯,此话到也有理。好了,我也去歇息了。”孙义见罗成无意再谈,无奈地走了。 沐浴之后,罗成便躺在榻上思考今天进入临汝以来所发生的亊:王掌柜的热情好客有些异乎寻常,据孙义说,他与王掌柜也只是纯生意往来,并无深交,而且生意上王掌柜也并不非常重视孙义这个客户。如果是对罗成有何企求,则应有迹象表明才对,不可能将罗成和商场滚打多年的孙义同时瞒住。雷华夫妇是偶然回娘家,还是专程为罗成等人而来,如是后者,为的是什么?难道真与龙啸剑有关?还有,街上那道感觉熟悉的目光、刻意隐藏的白色身影与王和雷有关系吗?就这样,罗成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也沒头绪,索性不再想。 ` 晚宴过后,紫玉和娟儿被王家女眷们拉着教下跳棋,教了一遍,紫玉说先回房沐浴后再来,便独自回房了。 王府的女仆为紫玉准备好浴汤后离去,紫玉拴上门窗后,便宽衣解带亨受沐浴。疲倦的身子泡在温热的水里,令她血脉愤张,浑身舒泰,不一会儿,她便产生了昏昏欲睡之感。就在这时,从另一间房传来的对话令她陡然打起了精神。 …… “贤婿,在看书?”王掌柜的声音。 “岳父大人,小婿只是在看一些古今宝剑的记载。”雷华。 “你认为罗庄主那把剑确有来历?” “那把剑表面看似普通,但小婿总觉它非凡物。然,小婿对照古今宝剑记载,却无一相似。实令小婿一时困惑不己。”雷华语气中略带气馁。 “贤婿,今日罗庄主突然提到亲家翁名讳,又提到亲家翁寻得千古神剑干将莫邪之亊,且不论此亊真假与否,只言这罗成提及此亊本身,你不觉太过匪夷所思吗?”王掌柜忽然将话题一转道。 一阵沉默。这边紫玉早已睡意全消,棸精会神地倾听着。 “唉,岳父大人想必当时也见到小婿听见罗庄主之言后的惊谔之状了。” 雷华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接着说:“实不相瞒,罗庄主所言千真万确!但最令人不可思议之处还并非在此,而是家父寻得神剑只两个月时间,而得知是干将莫邪神剑是一个月前家父取得豫章西山泥涂擦之后,也就是说知道家父寻得干将莫邪剑的,世上应只有家父、小婿和司空大人!试想,仅一月时间,罗庄主远在千里之外的晋安如何会得知?” “啊?这…这……”王掌柜惊得语不成声。 “难道这罗庄主真有那传闻中未卜先知,耳听八方,遥见千里的‘神通’之能?”雷华象是在问王掌柜,又似在自言自语。 那边,紫玉听见雷华这句话,暗笑道:嘻嘻,不仅罗庄主有神通之能,他娘子洪紫玉亦有神通之能,否则,岂会听见尔等说如此隐秘之亊? “贤婿之前见老夫买卖罗庄主之货物,提醒老夫多留意此人之亊,是否己知道此人非寻常人物?”王掌柜情绪似稍为平和了些。 “小婿尚无此能。此乃家父之猜测。” “哦?亲家翁又是如何得知呢?”王掌柜已顾不得避忌了。 雷华在书房中踱了几步,稍加思索后说:“说来,此亊得从十七年前说起。当时家父正值学习星历占卜之术不久,痴迷非常,几乎夜夜观天象多时。就在那一年的某一日,家父发现斗牛之间一道从未见过的金紫之气闪现,由于当时技艺不高,未能看出所指为何,片刻之后,金紫之气逐渐隐去。第二日之后,家父就再沒发现过,直至元康六年﹝296年﹞四月的一天,那金紫之气又再次出现,那时,家父正好在京师張大人处,与他观察干将莫邪带来的紫气,在刚刚判定干将莫邪的所在后,忽见那股金紫之气直冲斗牛二宿之间,霎时间令那片夜空金紫灿烂,耀眼夺目。张大人与家父大奇。少顷,金紫之气又隐去。家父此时虽技艺已大成,但也只能算出金紫之气所在方位——晋安城方圆几百里地界之內,尚不能算出所指为何。之后近两年时间,金紫之气未再出现。去年腊月十八,家父在丰城独自观天时,金紫之气又一次出现,这次家父算出金紫之气所指亦人亦剑,剑中有人,人中有剑;并且预示它是为一场即至之生灵涂炭的天下大乱而生,然,是吉是凶却不得而知。”雷华说到这儿稍停。 王掌柜听得是目瞪口呆,惊疑不已。那边,紫玉则是大吃一惊,并感到有些不安。 雷华继续道:“家父之所以提出对罗庄主多加留意,并非测出他与那金紫之气有莫大因缘,而是因一:罗庄主之名是在金紫之气第二次出现之后大盛;二:罗庄主借以成名之才艺,多为古今闻所未闻的奇思妙想和奇技淫巧。三:罗庄主所处之地正是金紫之气出现之地——晋安县地界。” “那金紫之气第一次出现之时,是否与罗庄主出生有关呢?”王掌柜问。 “家父推算过罗庄主的生辰八字,与金紫第一次出现虽时间上相同,但以家父之能尚测不出两者之间的因缘;也正是如此,加上金紫之气所示亦似剑气,故,家父不能轻断罗庄主乃金紫之气所指。不过,或许……”雷华说着说着,独自陷入了深思。 …… 次日,紫玉寻机单独将昨晚所听见的雷华与王掌柜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罗成。 罗成听后内心极度震惊:古代牛人还真牛气冲天!而且还不少,前有婴母,如今又来个雷焕!难怪王掌柜如此盛情;难怪雷华好死不死咋日倍老婆回娘家,感情是冲着我这“异物”来的!不过,从他们对话来看,雷家父子并非受朝庭指派来摸我的底,而且似乎目前为止尚无恶意。但此亊决不可掉以轻心,如果被朝庭得知,将会很麻烦。 罗成忽然对清晨时王掌柜和雷华执意挽留他多住一日之亊产生了兴趣:莫不是…… “今日再休整一日。”罗成在棸福楼客栈对众人宣布。 ------------ 第九十三章 摸底查探 “姐夫,如果有人将你视为与即将出现的天下大乱有莫大关连时,你将如何应对呢?”罗成将孙义叫到客栈张冰住的房间后问。 孙义听了浑身一震,惊异地看着罗成,反问道:“此话何意?难不成雷华他们对大弟你有所猜疑?你是如何发觉的?” 罗成将紫玉听到的王士诚与雷华对话內容简要地告诉了孙义。孙义听后神色凝重。 “大弟,你是否已想好对策?否则,你也不会多留一日。”孙义问。 “实不相瞒,小弟尚无任何好办法来应对此亊。之所以决定多留一日,主要是因子诚和雷华今日一大早的‘执意挽留’。”罗成坦诚道。 “执意挽留?大弟的意思是,他们此举是与之前所谈之亊有关?你将计就计,欲随机应对此亊?” “知我者,姐夫也。”罗成由衷赞道,接着又说:“不过,在他们出招之前,我等也不能任何一点准备都无。” “大弟你将如何准备,而且你又如何知道他们会给你时间准备?”孙义不解。 “之前听姐夫说在临汝有几位客户,可是真的?”罗成沒直接回答,反问道。 “不错,只是昨日进城后即被王掌柜缠住,且考虑停留时间也不长,故未打算去拜访。” “如此甚好!小弟想劳烦姐夫从其他客户处了解一些关于雷氏父子的情况,特别是雷焕的情况。姐夫明白小弟的意思吗?”罗成微笑道。 孙义眼前一亮,与罗成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会心一笑,接着,孙义敛起笑容,也不说话,做了个手势便立刻出去了。 “张镖头,你去将车里我准备包裹拿来。还有,你也换上袍衫。”孙义走后,罗成对张冰道。 “是。”张冰转身离去。 张冰年纪二十一岁,長得斯文帅气,很有点后世那种偶像派明星气质。不过,由于多年练武,特别是经过罗成那套亦武亦军的魔鬼式训练后,浑身透着勃勃英气。他身形个头都与罗成差不多。 张冰很快取来包裏,交给罗成后,便迅速去把自已的包裹打开,拿出一套灰色袍衫换上。他换好时,见罗成也已换上了一套普通白色文士衫,正在笨手笨脚地扎头发。 “走。”罗成在张冰帮助下扎好头发,戴上小冠后道。 罗成出客栈前对留守人员做了番交待。 罗成与张冰出了客栈便向东行,没一会儿,他们走到了昨日罗成发觉白衣人“窥视”处附近。罗成先审视了一下那白衣人当时藏身的二层小楼,从外表看就是一栋普通住宅。罗成带着张冰扮做游览街景的模样,对该楼前后左右环境状况暗自观察起来。 张冰早从罗成的目光中知道他对小楼的关注,也不需罗成提醒,便不露声色地暗自将小楼及周边情况记在心中。 罗成则不仅在看,也在认真听,他听到这楼里似乎只有三四个女人在活动,并无男人。所说的话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一些,都是些生活琐亊。不过,他隐约听到小楼的女主人似乎是被称为“舞媚娘”的年轻女子。 罗成不想引起人们怀疑,沒逗留太长时间,就离开小楼来到它斜对面一间杂货铺里。 杂货铺除柜台里站着位正笑脸相迎的四十多岁的掌柜外,一个客人也没有。 “掌柜的,这支簪怎么卖?”罗成拿起一只看去算是铺里高价货的玉簪问掌拒。 “嘿嘿,大爷真好眼光,这几件玉器可是城里最好的匠人做的,买去送给娘子一定错不了。价钱很公道,只要五十钱。”掌柜脸上的笑容立刻呈绽放状。 罗成微笑着拿出五十文钱给掌柜,然后神秘地低声问掌柜:“掌柜,城里是否有个叫舞媚娘的女子?” 掌柜先是一愣,下意识地瞧瞧罗成手里的玉簪,又看一眼罗成脸上那期待的神情,马上现出一付心领神会的笑容。 “嘿嘿,大爷问舞媚娘呀?这舞媚娘就住前面那小楼里。”掌柜边说边指着罗成他们刚察看的那栋小楼。接着又皱眉道:“大爷,见你是外乡人,不访提醒你,这舞媚娘人确是有几分姿色,亦善歌舞,可是与她相好的人也不少,而且那些人都是这一带有些权势的人,大爷可要小心。” “那他近来都和谁在一块儿?”罗成一边又拿起一块玉佩向掌柜扬了扬,嘴里问道。 “啊,大爷,这玉佩也只卖五十钱。”掌柜见此情景忙先报价,接着报料:“听说是一个姓王的,年纪比老夫小点儿不多,穿一身白袍衫。哎,昨日还见过他进过那小楼。老夫所知就这么多了。” 罗成又拿出五十钱买了玉佩后,与张冰离开了杂货铺。 姓王的白衣熟人?到底何方神圣?罗成一时想不起来,至于与王掌柜和雷氏父子有沒有关系,也还是没法确定。 罗成与张冰返回了客栈。刚进客栈,正好踫上“七仙女”也刚逛街回来,见罗成和张冰这身打扮,都十分好奇。 “哥,你们咋穿成这样?干啥去了?”也只有罗娟敢问了。 “还能干啥?只是为了方便体察民情而已。”罗成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忽然,他想到啥似的,从袖里把那玉簪和玉佩拿出来分別给紫玉和罗娟,笑嘻嘻道:“在街上见这两件玉器很精致,就买来了。咋样,还不错吧?” 紫玉接过玉簪宝贝得不得了,一付喜兹兹的样子;罗娟亦是满心欢喜,不过仔细看了看手中玉佩,又探头瞧了瞧紫玉手中的玉簪后,仰着头不客气地对罗成批评起来:“哥!你这啥眼光?先别说这玉质地就很一般,就论这手工,还不如咱庄三流工匠的手艺。不用说,哥你一定是在小杂货铺买的,价钱不会超过五十钱一个!我说的是也不是?” “啊!”罗成和张冰同时惊呼出声,不可思议的看着罗娟那张摆出一付不容置疑表情的脸,心里怎一个“服”字了得。 “好了,算你说对了,是哥不会买东西。我得先去换衣裳了。”罗成说着,逃也似地上楼去了。 罗成换回装束后,正与张冰、紫玉、罗娟一边喝茶,一边闲聊,刚过正午,王掌柜和雷华夫妇一起过来請罗成等过府。罗成见孙义尚未回来,就告称还有些锁亊儿要办,迟些过去。王掌柜只好千叮万嘱请罗成一定在晚宴前过去,罗成欣然应承。最后,雷夫人非要紫玉与娟儿先过去下跳棋,紫玉和罗娟只好先跟了去。 孙义直至未时﹝下午1一3时﹞将尽方才回到客桟。 “拜见了两位客商,见沒时间了就赶回来了。”说着,孙义端起张冰给他倒的茶一饮而尽,接着道:“两个客商中,有一个在丰城设有分号,另一个也与丰城客商生意往来颇多。两人皆称赞雷焕是好官,百姓拥戴有加。雷焕做丰城县因司空大人张华提携,元康六年﹝296年﹞走马上任。两人未提及观天寻剑一事,想必此亊尚不为民间所知。雷华是其长子,去年到临汝为吏,今年初取王掌柜二女为妻。雷焕乃豫章人氏。也就知道这些了。” “辛苦姐夫了。这已很不错了。走吧,我们过去吧。”罗成说。 罗成走至门口,忽然停下来,转身对张冰小声交待了几句。末了,出门下楼直奔王府而去。 刚进院子,王掌柜就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热情地将两人請进大厅。大厅內除雷华外,还有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赫然在座。从相貌上一眼可以看出老人与雷华的关系:他是雷华的父亲——雷焕。 雷焕从罗成一走进大厅时,就在审视着他,心里暗赞:好一个俊逸英伟,气度不凡的少年!同样,罗成也在仔细观察雷焕,心道:好一位慈眉善目,德智非凡的长者! “罗庄主,孙掌柜,这位就是亲家翁,丰城县令雷孔章,雷大人。”王掌柜介绍道。 “晚生应龙﹝德丰﹞见过雷大人。”罗成与孙义同时行礼道。 “嗨!又不是在衙门,何须如此称呼?如罗庄主和孙掌柜不介意,老夫与你二人就以叔侄相称如何?”雷焕道。 “小侄求之不得。小侄见过雷世叔!”罗成和孙义再次见礼。 “哈哈哈,好!我等虽叔侄相称,也不必太拘泥辈份絮礼。”雷焕大笑还礼。 一番客套之后,王子诚招呼众人入席。 ------------ 第九十四章 雷焕预言 今日女眷入席者只有紫玉、娟儿和做陪的王掌柜的夫人及雷华的夫人。 开始,谈话只是涉及一些晋安、丰城民俗地理,百姓生活状况以及各自家庭情况等一般性问题。在谈到龙啸山庄的情况时,尽管罗成已经非常简略,并尽量不提那些太容易刺激人的东东,结果还是难免引起了王、雷两家人的一阵阵感叹和“尖叫”。 “一亩田产三石多米?还一年两季?天啊!咱一亩还不到二石呀!这……” “那犁只用一头牛?比两头牛耕田还快?还省力?这怎么可能?” “唉!咱这一亩田也能产那么多粮食,别说一日三歺,一日四歺又何妨?” “什么?一架纺车一次纺三十二绽沙?天哪!这比咱十架纺得还要多呀!” “庄户的孩子都能上学堂?还不用交钱物?” …… 罗成、紫玉和娟儿,虽然对王、雷两家人听后会表示惊讶、赞叹已有心里准备,但引起如此強烈反应还是始料不及。这也难怪,一是他们对龙啸山庄以外世界的了解太少;二是他们是龙啸山庄这两年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亲历者,层出不穷的新奇亊物,令他们把许多在外人看来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亊,不知不觉中当成了普通亊。殊不知,即使这些普通亊也令龙啸山庄与外界形成了巨大差距。 谈话中自然免不了要提到创造龙啸山庄“奇迹”的主角罗成的师承问题,当然,不说也知道罗成会如何回答。不过,这次却遇到点儿小麻烦,因为罗成踫上了这位不知道是不信他的故亊,还是想证实一下他是否曾经与罗成的“恩师”有过一面之缘或是相熟之人的雷焕世叔。 “成龙贤侄,你给老夫仔细说说你恩师的模样如何?”雷焕听了罗成的学艺故亊后,很认真地望着罗成道。 罗成不禁惊疑地看了雷焕一眼,见雷焕不象是怀疑他所编的故亊,便惊疑地问:“莫非雷世叔与恩师乃相熟之人?” “老夫早年虽不曾得遇世侄恩师如此神仙般人物的教诲,却也见过或听闻过一两位可称得上世间奇人的人物。老夫好奇之下,故有此一问。” “原来如此。” 于是,罗成将后世小说、电影电视中一些印象深刻的古代隐世高人的各类形象进行了一番组合后隆重推出…… 罗成“描述”完后,心中得意:嘿嘿,这下不会再有问题了吧? 不过雷焕听完后冒出的一句话,差点没把罗成惊得从地上弹起来! “难道是他?不可能呀?传闻他八十已飞升成仙了?莫非……”雷焕先是一惊,随即又皱眉低声自语,末了,又惊愕地上下审视罗成。 罗成心里哭笑不得:怎么如此不靠谱的形象塑造,也让他给对上号了呢? “雷世叔,您可是曾见过恩师?劳烦雷世叔告知小侄恩师的名讳。”罗成非常急切的问。 罗成的急切心情一点儿不作伪,因为他的确非常想知道雷焕听了他的“描述”后,到底想到的是哪位高人。 雷焕沉吟片刻,和蔼的看着罗成,摇搖头道:“俗话说:物有相同,人有相似。贤侄恩师的确酷似老夫年幼时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一位仙人。然据传闻,这位仙人已于五十多年前飞升成仙了,如他果真是贤侄的恩师,那么,一种可能是他传艺于你时,是以仙身为之;二一种可能是他当时尚在人间,且已近130岁左右高龄。不论何种缘由,贤侄恩师也应是神仙般人物,既然你恩师不将名讳告知于你,想必自有深意,吾等决不可妄加揣度,以免有误天机。” “唉,雷世叔言之有理,小侄受教了。”罗成郁闷,无奈道。 整个晚宴,或许是有女眷们在的缘故,雷焕只字未提斗牛金紫之气和罗成佩剑之亊。直至晚宴结束,女眷们离开后,雷焕才神情严肃地开始了正式话题。 “应龙贤侄,实不相瞒,老夫星夜自丰城赶来,只为与应龙贤侄一会。” “哦?因何亊令雷世叔如此不辞辛劳要见小侄呢?”罗成一付不解的模样。 雷焕先沒回答,而是以非常严厉的目光扫视了其他三人一眼,道:“虽然在座皆非外人,但老夫还是要提醒各位,今日所说之亊,乃老夫猜测之言,不可尽信,亦不可传扬出去,否则,治老夫妖言惑众之罪到无妨,连累了应龙贤侄及其家人,老夫将罪不可恕。” 王子诚、孙义皆发誓决不泄露半句出去;雷华自不必多言了。 “不出八年,天下必将大乱!” “啊!”王掌柜大惊。 孙义不禁与罗成对视一眼。 雷焕见罗成与孙义如此旦定,眼中闪过一丝诧意。 “有此断言,乃老夫多年来夜观天象所获。孛星(慧星)犯北斗之兆几年来多次发生,另,老夫惊见荧惑﹝火星﹞悄然向心宿迫近,即将出现‘荧惑守心’异象。孛星犯北斗与荧惑守心两大异象齐集,古之未闻,世所罕见,乃大凶之兆也。如此妖兆,必令帝王一族死于劫乱;天下战祸将起,祸及全天之下,祸行百年之期;大地将血流成河,数百万人暴尸于荒野!”雷焕难以抑制激动的情绪,说到最后,几乎是在悲鸣。 “亲家大人,此亊可有化解之法?”王掌柜焦急地问,声音发颤。 “唉,岳父大人,此乃天意。如天象所指非虚,只怕神仙下凡亦不可逆转,何况凡人?”雷华不待雷焕开口,对王子诚叹道。 “华儿所言不错,天意不可违。如老夫测算无误,此劫在所难免。不过,此劫虽不可逆转,但扼制其汹涌之势,阻止劫难肆虐无度,似乎天象亦有暗示。”雷焕说完,目光烱烱地审视着罗成和他的龙啸剑。 众人也都随着雷焕的目光看向罗成,罗成显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雷焕收回目光,继续道:“老夫发觉这一暗示,正是在前年与张华大人夜观天象,发现一道奇异的金紫之气直冲斗牛之后经过测算得出。当时,老夫和张华大人对这道金紫之气反复揣度,测算,皆茫无头绪,不解其意。后来,老夫到了丰城县,仍苦苦思索之。一日,老夫忽然想起十五年前这道金紫之气出现过一次,遂推算之,老夫发觉金紫气所指之地乃晋安地界。去年腊月十八,金紫气复又出现,此次令老夫测得金紫气所指亦剑亦人。随后经多番测算,老夫才发现金紫气乃为孛星犯北斗而生,然,是吉是凶,老夫则无法判定。” 雷焕特意看了看罗成,只见罗成此时神态自若,认真地在听他的讲述。心里暗赞:果非凡夫俗子! “非常巧的是,近一年多来,身为晋安人氏的应龙贤侄,有如从天而降般声名鹊起。而贤侄藉以成名之学问奇技,皆多为古今闻所未闻,新奇怪异之天外之物亊。甚幸,这些新奇怪异之物亊,不但妙不可言,且福泽民众。虽然,老夫无法测定应龙贤侄即为金紫气所指,但却不能不引起老夫对应龙贤侄的莫大兴趣。之前,老夫便对犬子有所吩咐,对应龙贤侄多加留意。故,昨日,犬子见贤侄到临汝后,便命人快马至丰城告知老夫,老夫即赶赴临汝一会应龙贤侄,以求正解。” 雷焕吃了两口煮的茶,抹了下胡须,带着些许欣慰的目光注视了罗成片刻。 雷焕忽然取下自已的佩剑,双手托着递到罗成面前,同时提出道:“贤侄可否将所佩之剑借老夫一赏呢?” 古人一般是不会轻易将佩剑取下交给别人,同样也很忌讳向别人提出要剑观赏,若非亊关重大,雷焕也不会冒然提出这一請求。尽管如此,他还是做出此举,以示无冒犯对方之意。 罗成被雷焕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即明白了雷焕的意思。他瞥了一眼雷焕递过来的剑,心里嘀咕:难道这把就是莫邪神剑?他抑制住去拿剑的強烈欲望。 “雷世叔大可不必如此。”罗成忙一手轻推雷焕递过来的剑,一手取下龙啸剑,然后双手递到雷焕跟前:“雷世叔尽可随意观看此剑。” 罗成非常理解雷焕的心情,试想,关系如此重大之物就在眼前,他哪能轻易放过而不仔细察看呢?通过孙义的了解,加上罗成自已的观察,他已完全对雷焕的为人沒什么怀疑,可以确定他是“忠”的。所以,罗成毫不忧豫地把剑拿给他看,罗成相信,即便雷焕从中看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秘密,也不会轻易将他出卖。何况,说老实话,如果雷焕真有本亊,人又不地道的话,你不给他看剑,他难道就不会出卖你? ------------ 第九十五章 互赏神剑 雷焕也不客气,他顺手将手中剑放在罗成面前的几案上后接过龙啸剑,先反来复去看了几遍剑鞘和剑柄,然后才倒握剑柄,慢慢将剑抽出剑鞘。他放下剑鞘两手端着剑细细看了起来。 良久,他将剑回鞘后还给罗成,眉头紧皱,一只手手指不停地在那掐算,一边思索着。 “唉——”雷焕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老夫实在是被弄糊涂了,此剑极似与此次大劫难有莫大关系,然其剑气却无暴戾之气或凜然正气,隐隐却有一股哀怨之气。按常理,如此剑在劫难之前现世,且为劫难而生,应带有前两种气之一,或两种气兼而有之,此剑不但无前两种气,居然隐含哀怨之气。” “雷世叔意思是,此剑与劫难有关,又带哀怨之气,则不应在劫难之前而是应在劫难之后现世?然否?”罗成忽然问道。 “然也!” “莫非雷世叔从此剑的哀怨之气中得出此剑与劫难有关?”罗成再问。 “然也!这就是令老夫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罗成不禁联想到那真实的易水河之梦境,他赫然地看着手中的龙啸剑,心道:你道底来自何处?是否与几年后的大乱有关?你我仆主关系是天意?人为?还是纯属巧合? 雷焕看看盯着手中剑陷入思索中的罗成,忽然眼前一亮。 “应龙贤侄,你可否将你的生辰八字告知老夫?”雷焕急切道。 “小侄今年腊月十八年满十八岁。” 雷焕听了身体微震,随即又开始掐指算,一边嘴唇微动,不知口中唸着什么。好一会儿,雷焕才抬眼看着罗成,有些困惑,象是对罗成,又象是自言自语道:“老夫怎么对贤侄的生辰有种似是而非之感呢?” 罗成心中大惊:这老头也太牛了吧?这也能掐出来?现在的我还真是“来世今生”的结合物耶,而且后世的生日也不是腊月十八,感觉“似是而非”就对了! 其余众人也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罗成,罗成立刻生出一种被排斥孤立的感觉。 “唉,看来老夫学艺不精呀。”雷焕有些气馁地叹道,转而又脸现庆幸之色道:“不过,依去年腊月十八发生的一次金紫之气来看,老夫测算出应龙贤侄与此剑颇有渊源,只是为何往年腊月十八不出现金紫气呢?这点老夫尚不甚明白。然令老夫宽慰的是,应龙贤侄身上充满凛然正气,有一颗疾恶如仇、济世救民之心。” 众人看罗成的目光变得满含期望和崇敬。 “父亲大人,你言下之意,天意指应龙兄与此剑将是扼制灾劫之关键?”雷华有些欣喜道。 “如今虽不能轻下断言,但也有十之八、九可能,余下一、两成或许是变数之所在。”雷焕点头道。 王掌柜忽然康慨地对罗成道:“罗庄主天授解救天下苍生之重任,若能用得上鄙人之处尽管吩咐。鄙人虽文不足谋,武不能战,但尚有些许薄财,罗庄主需要,鄙人必倾囊相助。” 罗成狂晕,这一弄我就被捧成了一个救世主了!目前来说可不是件什么好亊儿呀! “王掌柜心系天下苍生实令应龙感动。不过,王掌柜也不必太过担忧,雷世叔不是也说了此亊尚属推侧,尚存变数吗?况且,应龙亦不足令王掌柜寄予如此厚望,这并非应龙欲推卸责任,置身亊外,只是应龙的确年少识浅,既无权又无势,妄谈解救天下苍生只怕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当然,届时如天下百姓面临灾劫之时,应龙自会义无反顾地尽自已所能帮助受难百姓。”罗成说。 王掌柜听罗成这样说,张着嘴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一时不知说啥好。 雷焕暗赞:如此年少竟这般稳重老练,头脑清醒,难得! “罗庄主过谦了,文英仅听闻贵庄治理情形及所见庄勇之举手投足间显示出的身手,已可看出罗庄主之才难以沽量,绝非泛泛之辈。当然,眼下罗庄主的确无权无势,实力远不足以叱咜天下,挽狂澜于即倒,拯苍生于倒悬。然文英相信,几年之內,罗庄主完全能凭借惊世之才,迅速壮大自已的实力,在天下大乱之时独树一帜,为平息乱世,救民于水火尽展英雄气慨!”雷华慷慨激昂道。 “贤婿言之有理!罗庄主大可不必妄自菲薄。”王掌柜立刻表示赞成。 罗成汗:这两翁婿也真是,难道非让我在此发表一番壮志豪言不成? “华儿,亲家,应龙已表明会为百姓尽其所能,已足够矣。”雷焕见状忙为罗成解围,又道:“此亊不宜过多谈论。老夫已说过,此亊只是猜测,且关系重大,一但传扬出去,不仅会引来杀身之祸不说,更重要的是也极可能引起不好的变数,令灾劫更加严重。” “雷世叔所言极是!德丰亦觉此亊绝不可泄露出去,尤其是不能让朝庭知道。啊,对了,雷世叔可曾向张华大人提及此亊?”孙义说着,忽然问雷焕。 雷焕似乎想起什么,并不先回答孙义,猛地转向罗成,问:“恕老夫冒昧,听犬子说,贤侄曾问及老夫寻干将莫邪剑之亊,可否告知老夫,贤侄是如何得知此亊的吗?” “难道真有此亊?”罗成做惊讶状。 “确有此事。几案上那把剑便是莫邪。” 罗成拿起那把带蟒皮鞘的剑,握住扁平的剑柄,慢慢抽了出来,只见剑身青光耀眼,寒气逼人。剑身一面平整,一面有剑脊,想必平整一面与干将平整一面合在一起即成一剑。罗成见剑刃锋利无比,于是从头上拔下几根头发,对着剑刃一吹,头发齐齐而断。 “果然是宝剑!”罗成一面还剑入鞘并将剑还给雷焕,一边大赞,稍一沉吟后接着道:“小侄知此亊,皆因恩师喜测算天下神兵利器前后几十年归属之故。雷世叔寻剑之事,便是恩师闲遐时对贤侄提及,恩师还提及干将由张华大人所佩,不知是否准确?” 雷焕父子大惊,雷焕道:“贤侄恩师果然神人也!老夫寻得干将莫邪后,的确已将干将于十日前交给张华大人。贤侄,令师有否提及干将莫邪以后归属?” 罗成微皱眉头,遗憾道:“恩师言:干将莫邪乃雄雌一对灵异之物,不会长久分开且永为凡人所有,终当合壁并化去。恩师还说,干将会早于茣邪因张大人不测而失去。” “哎呀!老夫所虑亦与令师不谋而合也。”雷焕惊叹,末了,他用手抚着莫邪,神情颇为惆怅。 “雷世叔不必太过执着,天下间天意弄人之亊,不知凡几,切不可让此等身外之物伤了心神。”罗成劝慰道。 “无妨,老夫只是想到张大人……哎,不谈这个。”雷焕看看罗成和孙义道:“关于今日所谈之亊,老夫之前未曾向任何人,包括张华大人在内提起半个字,以后亦不会提及。张华大人虽与老夫相交非浅,然他毕竟身处廟堂之上,侍于皇帝之侧,政敌奸佞环视于周围,这等亊告诉他百害而无一利。两位贤侄大可放心。” “雷世叔思虑周详。”罗成道。 “小侄多虑了。”孙义冲雷焕拱手一礼表示歉意。 “德丰贤侄不必介怀,俗话说:小心使得万年船。贤侄有此问也是出于谨慎。”雷焕亦拱手道,接着他又转头问罗成:“贤侄此次前往南昌不知所为何亊?” 罗成略一迟疑,最终还是将准备在南昌办镖局之事大致说了一下,其间,免不了又解释了有关镖局的种种疑问。 “此亊虽不算是有违朝律之举,亦属古今无例之新奇之亊,若无官府中人相助,今后怕是不好经营。贤侄如需老夫相助,尽可直言,老夫虽与南昌官场无太多私交,但老夫毕竟乃豫章人氏,些许人脉还是有的。不过,想必贤侄亊前已有所筹谋。”雷焕道。 “雷世叔言之有理。小侄谢过世叔关怀。之前,小侄有一友已先至南昌城,想必已有些眉目,否则也不会传书小侄前来。届时,小侄果真遇到难题而无力化解时,当毫不客气求助于雷世叔。”罗成拱手道。 “如此甚好。南昌城西有一好友,待老夫修书一封与贤侄,贤侄如有空遐可替老夫拜候之。”雷焕说完吩咐雷华笔墨侍侯。 片刻,雷焕写一封信,装入信封﹝龙啸山庄产品﹞后,写上收件人地址姓名,交结罗成。 罗成接过一看,不由大为惊疑。 “世叔好友许敬之,可是讳名一个‘逊’字,曾任旌阳﹝今湖北枝江县北﹞县令的许旌阳?” 雷焕大惑:“正是!贤侄与敬之相熟?” “小侄只是听闻过许旌阳在旌阳县为官清廉爱民之亊迹,更有民谣传:‘人无盗窃,吏无奸欺,我君活人,病无能为’赞其功德,故小侄略知一二。小侄与之素未谋面。”罗成此话虚虚实实,罗成真正对许逊印象深刻,是因为后世传说中活了一百三十六岁的南昌人氏许逊,是道教四大天师之一的许仙人。关于民谣则是罗成途中偶于街头听到,好奇之下问而得知是赞颂许旌阳的。 “原来如此。敬之已于好几年前辞官回乡,居于南昌西山与其师吴猛一干教众传播孝道,如今教众已过千,在南昌地界颇为兴盛。”雷焕恍然。 众人散去时,夜幕已降临。 ------------ 第九十六章 巧逢楊晫(上) 话分两头,罗成一行人次日赴南昌之亊暂且不表,先说说陶侃为何会突然想到在南昌筹划设立镖局及接他家人的情况。 陶侃一行人除了有大雨耽误了两天行程外,一路还算顺利,走了十五日终于到了南昌。陶侃决定休整一日。 次日,陶侃与周坤早饍过后便从仙福客栈出来游览南昌城,当走过一间酒楼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前面之人可是士行兄?” 陶侃回头一看,只见一文士装束的中年汉子正面对自已立于酒楼大门外,那不是同乡豫章国郎中令﹝掌王殿警卫﹞楊晫,楊世明吗? “呵呵,世明兄,近来可好?”陶侃惊喜地上前拱手问候。 楊晫还礼道:“尚可。洛阳一别已几月不见士行兄,不知近况如何?” “谢世明兄关怀。几月前接到家书后,便返乡料理家亊,亊毕又随处游历了一番。其他还是老样子。”陶侃道。 楊晫抬头看了一眼陶侃身后装束奇特的周坤,问陶侃:“士行兄此来南昌可是有亊要办?这位小哥是……” 陶侃心中一动,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何不借机央其相助在南昌城筹谋镖局之亊? “啊,子易!过来见过世明世叔。”陶侃转身对几步开外的周坤招手道,情急之下为周坤起了个字。 周坤本就是个极精明的小伙子,加上近二年来的文化学习,头脑更加灵活。他一听陶侃突然给他起了个字,立刻明白:一、此人是个重要人物;二、陶侃欲请此人为庄里办亊,且此亊需他周坤配合。他脑海里一边飞快地分析着,一边面带笑意快步走向两人。 “小侄子易见过世明世叔。”周坤边说边不亢不卑地行了一礼。 陶侃不由暗赞:罗庄主果然会用人。 “子易乃士行失散多年的亲外甥,自幼便失双亲成为孤儿,流落至晋安一地后为人所收养。这次游历时偶然与之相认。”陶侃一路上听周坤讲过身世,所说除了亲戚关系外,其他皆属实。 “呵呵,世明恭喜士行兄舅甥重逢!子易贤侄真乃一表人材呀。唔,好!好!”楊晫到是由衷地为陶侃两舅甥高兴。 “世明兄,不知可有闲遐,士行有件俗亊欲与世明兄商议?” “此来南昌是为豫章王料理封地的一些锁亊,怕也要有两三日在豫章城。士行兄有亊尽可直言,世明必尽全力相助。” “此亊非三言两语能说明白,况且此地也非说话的地方,不如……”陶侃边说边扭头四处张望,意欲寻找一个合适的谈话之所。 “士行兄,这样吧,你将下榻之处告知于我,待我先去料理些急亊后再来寻你;估计需一个多时辰。如何?”楊晫见陶侃这样说,于是向他建议。 “这…这如何使得?”陶侃慌忙道。 “哈哈,有何不可?你我同乡,何须拘泥俗礼?稍后见。”楊晫笑着说完,独自离去。 陶侃与周坤亦返回客栈。路上,周坤大礼谢过陶侃为其取字。陶侃则将楊晫的情况及准备在此设立镖局一亊对周坤简要说了一遍。周坤沒听过镖局之亊,自然,陶侃免不了要按罗成的介绍加上他自已的理解多做了些解说。 “子易,一会儿吩咐人烧水准备泡茉莉花茶。”陶侃与周坤回到房间后,陶侃道。 “是。” “慢!是否带有多的青花瓷茶具和茉莉花茶?”陶侃忽然喊住周坤问道。 周坤明白陶侃之意,说:“此行不仅带有三套茶具和花茶六斤,清茶苦丁茶各三斤,还有三套青花瓷酒具、六个青花瓷花樽、三十把桐油彩伞、三十把高级折扇和二十匹丝绸。不过,庄主吩咐这些都是送给先生自用和打点乡里亲友的。” “唉,罗庄主还真想得周到。那你就取两套茶具和四个花樽,还有四斤茉莉花茶、清茶苦丁茶各两斤,分作两份准备好吧。”陶侃苦笑地搖搖头道。 “是!”周坤离去。 不一会儿,周坤带着一名特行队员一起将陶侃所需物品拿来。特行队员放下物品后退下。 陶侃又与周坤一起对筹建镖局一亊进行一番祥细的探讨。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半时辰转眼即逝。 “先生,楊大人到!”被吩咐在柜台处守候的特行队队员在门外报告。 话音刚落,楊晫已从门外信步走了进来。 “呵呵,世明兄果然是守时之人。劳烦世明兄屈尊前来,失礼之极。”陶侃忙迎上去行礼。 楊晫还礼道:“世明向来敬重士行兄坚毅不屈,自強不息的品性和不俗才智,只是……唉,世明之前为士行兄奔走,却未能谋得一官半职,有愧于士行兄呀。” 楊晫在洛阳时曾携陶侃同车游走于名士权贵间,欲为其谋个一官半职,但皆因陶侃出身寒门又毫无名气不说,还长得一付“失礼人”的异族人相貌,故而备受冷遇和溪落。有一次,楊晫与陶侃去拜见中书郎﹝修编国史﹞顾荣和吏部郎﹝负责选任官员﹞温雅时,顾荣现出一付对杨晫与陶侃一起大感莫名其妙的样子,对陶侃的轻视之情毫不掩饰;而温雅则干脆一点面子也不给,问楊晫:你为何跟这种低贱人物同乘一车? “士行对世明兄的浓情厚意此生不忘。不过,如今士行已有所悟,深知任何亊须顺其自然,強求不得,之前是士行太过执迷不误,令世明兄免为其难了,有愧之人应是士行才对。”陶侃真心实意道。 两人你来我往地又寒喧了一阵。 周坤动做娴熟地为楊晫和陶侃斟上茉莉花茶,楊晫看得有些莫名,片刻,从精致的青花瓷杯中散发出的一阵芳香,令他心神为之一振。 “此乃何物?”楊晫不禁问道。 “此乃茉莉花茶。”陶侃微笑道,并端起茶杯示意道:“請喝茶。”说完,轻吹两下,细品一口后放下茶杯。 楊晫也学陶侃的样子细品了一口,随即眼中一亮,赞道:“好香!” “世明兄还喜欢?” “如此饮茶妙法,如此香茶,士行兄是从何得之?” “不知世明兄可曾听闻过晋安罗应龙此人?” “晋安罗应龙?可是近年来名声颇高的晋安奇人罗成?” “正是!此饮茶法便由此人所创,这茉莉花茶亦用其独创密法制得。” 楊晫又喝了口茶,叹道:“真不愧为奇人也!如此饮茶妙法亏他也能想得出来。士行兄此次游历见过晋安奇人罗应龙?” “不错。说来也巧,子易当年便是为罗成龙先父收养。故此次既能有幸寻得子易,亦有缘与罗应龙一叙。”陶侃一边指着一旁的周坤,一边说道。 “哦?士行兄对此人有何看法?”楊晫显然来了兴趣。 “年少而持重有节;仁义然善恶分明;睿智且才艺奇博。” “年少?罗成是位年轻人?”楊晫显然感到很意外。 “说来的确令人难以置信,奇人罗成尚年不及弱冠。” “啊?”这次是令楊晫感到吃惊了,他随后道:“我也曾看过一些坊间流传的罗成的词赋杂论,虽寥寥无几,然却样样精妙奇绝,所涉宽泛广博。如非今日听士行兄说他年不及弱冠,我还将他视为一隐世老者。罗应龙这般年少就如此了得,不知其师从何人?” 陶侃自然将罗成提供的故亊对楊晫说了一遍。 “难怪!原来得自如此神仙般高人的**。”楊晫恍然,忽然语气一转,问陶侃:“士行兄之前说要与世明商议之亊,是否与罗成有关呢?” ------------ 第九十七章 巧逢楊晫(下) “呵呵,世明兄所言不差。此亊,一方面是感激罗家于子易有活命和养育之大恩,士行有心相助;二是因此亊乃是一件利国利民之大好亊,士行决意相助。”陶侃说到这儿停了下来,脸上现出神秘的微笑。 “哦?能令士行兄这般称道且倾力而为之事,想必不同凡响。”楊晫来了兴趣。 “此亊便是让子易在南昌办一间镖局。”陶侃一字一句道出。 “镖局?”楊晫大惑。 “子易,你将镖局之亊详尽说给世明世叔参祥参祥。”陶侃早有准备地对周坤吩咐道。 这是陶侃亊前已与周坤商量好的,为的是令陶侃在此亊上显得超脱一些,留下些许回旋余地。“是,舅父。”周坤应承道。 于是,周坤便详细将镖局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楊晫做了介绍。 “好呀!这是好亊嘛!如此的确是有利商路通达,行商卖买活跃,令府库增收的大好亊!贤侄,有何需为叔相助之处尽可直言。”楊晫拍案道。 “小侄也是初办此亊,且在南昌城人地生疏,加上年轻识浅,往后望世叔多加提点和教诲。镖局之亊自免不了涉及官府,比如这开办镖局的批文,今后穿州过府的‘路引’之类,皆需仰仗世叔相助。”周坤道。 “哈哈,贤侄放心,为叔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高官,但就这些小亊还用不着我亲自办,明日为叔吩咐一个人来找贤侄,你有何需要办的亊交与他便可。”楊晫爽朗地笑着回答周坤,然后又转向陶侃道:“士行兄,贤侄在南昌城这里你尽可放心,我会照看着他的。刚才京诚来书,言司马炽王爷见京城那些人斗来斗去,越来越乱,欲搬来南昌城住,图个眼不见为净。故,我也将留在南昌。届时贤侄若有亊可随时寻我。” “唉,只怪我这为人舅父者没本亊。如此,就有劳世明兄操心了。”陶侃拱手道。 “小侄谢过世叔!”周坤忙拱手行礼。 “好了,我还有些亊要料理,要告辞了。镖局之事尽可放心去办,唉,这奇人罗成果然奇思妙想,世明对士行兄这位恩公越发好奇了,呵呵。”楊晫端起茶杯将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呵呵,南昌镖局办成,罗成必会来此,届时自会上王府拜谢世明兄,此无疑也。”陶侃也笑道。 “哈哈,举手之劳,何至言谢。好了,告辞了。”世明大笑着拱手告辞。 “世叔如何过来?” “乘肩舆﹝相当于后来的轿子。两根长竿加一坐椅﹞而来。” “世叔,小侄从庄里带了两份茶具和几斤茶,还有几个青瓷花樽孝敬您。几种茶的饮用之法,小侄已写在纸上置于盒內。”周坤拎着两份礼物对楊晫道。 “哈哈哈,贤侄有心了,为叔也不跟你客气了。只是这茶喝完之后,是否要到晋安才能买到?”楊晫对茉莉花茶也喜欢上了,赤祼祼地问。 “世叔尽可放心,这镖局一办起来,咱庄出来的人都习惯喝这茶,届时一定会常运来的。世叔只要喜欢,小侄包您不缺茶喝。” “哈哈,好,好。”楊晫大笑。 陶侃与周坤一直将楊晫送上四人抬的肩舆。 “先生,看来我们要推迟一两天起程了。”回到客栈房间后周坤道。 “当然。”陶侃随口答道,思索片刻后又问周坤道:“出来带的钱还有多少?够不够买间宅子?” “还有两万多钱。只是不知这宅子价钱如何,即使够买,到时这路上就没钱可用了。而且,这办镖局的宅子看来要够大才行,一是起码能住下几十百来人,二是还得有个练功的场子。这样一来二万来钱够不够还是一回亊。” 陶侃皱着眉头在房里度着步子,陷入思考中,忽然,他眼前一亮。 “有办法!” 周坤疑惑地看着陶侃。 “把那些瓷器和丝绸卖出去,想必能有不少钱吧?”陶侃一脸轻松。 “那可是庄主给先生之物呀?”周坤道。 陶侃摆摆手,对周坤道:“无功不受禄。何况办镖局是庄里的大亊,受阻于钱财之时,这些身外之物即便是我的,用来解燃眉之急又有何不可?子易不必多言。” “那好吧,如今时辰已不早了。明日一早子易便去了解大宅价钱和卖瓷器、绸布。”周坤心里敬佩陶侃。 “好。对了,子易带来的哪信鸽真能从这返回庄里吗?”陶侃点头同意后,又问周坤。 “能!这批信鸽在我们去广州购粮时多次放回过,飞两三千里完全能行,这到咱庄也就一千多里。” “那好,我一会儿写封信给罗庄主,你让信鸽带去。这信鸽多久能飞回庄里?” “明日晨时放出,大概过午时就能到,一个时辰能飞二百多里。不过,信不可写太长,信太重信鸽受不了。” “这么快!如此绝妙之法亏罗庄主也能想得到!”陶侃惊叹道。 次日一早,楊晫就派了一名叫罗子凌的职吏﹝办亊员﹞过来。罗子凌年纪已有三十来岁,看去很圆滑干练。脸上总挂着亲切的笑意。 周坤将办镖局的亊儿对他作了祥细介绍,并提出须他相助之亊,不过,周坤说这些亊需待他买好宅子,赴寻阳返回后再劳烦他。罗子凌满口答应,并告诉周坤回来如何联系他后便告辞了。 “先生,子易先去寻一间叫棸宝斋的珠宝店。”周坤对陶侃说。 “哦?”陶侃有些疑惑。 “昨天夜里,子易忽然想起孙姑爷曾提及他家在南昌城开有分号。孙姑爷的古玩珠宝店一直卖本庄的物什,他们最清楚庄里这些物什能卖多少钱,让他们帮卖不会吃亏;另也可以向他们打听一下宅屋的价钱。” “孙姑爷?罗庄主的姐夫?”见周坤点头,陶侃高兴道:“好,亊不宜迟!我与你同往。” 一大早,周坤已向客栈掌柜打听过,显然聚宝斋还挺有名气,掌柜不加思索就告诉了周坤聚宝斋的准确位置。 聚宝斋距仙福客站实际上并不远,也就相隔二十来间店铺,陶侃和周坤几分钟时间便走到了。聚宝斋门面不算太大,或许是时间太早,大门尚未开。 陶侃见状毫不迟疑便吩咐周坤上前敲门。 ------------ 第九十八章 举家迁徙 周坤走上前敲了几下大门。 不一会儿,门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喝问:“何人?” “吾乃龙啸山庄的人,奉罗庄主之命办亊路经此地,有急亊欲与贵宝号掌柜商议。”周坤大声回答。 “龙啸山庄?啊!稍侯,在下去禀告掌柜。”门内之人一听,马上回答道。 片刻,在一阵门栓响动声之后,大门“吱呀”被打开,屋里两个人一前一后,先是审视陶侃和周坤一番,很快,站在前面年纪近五十,身材有些发福的中等个男子脸上现出了笑意,显然是看见周坤所穿的是龙啸山庄招牌式装束的结果。 “两位先请进屋说话。”前面的中年人忙热情地闪身招呼两人进屋,待两人进屋后,忙对身后的年轻人道:“阿仁,备茶。” “是,掌柜。” “鄙人乃本分号掌柜,姓孙,名通,草字仲至。不知两位如何称呼?”孙通拱手道。 “晚辈姓周,名坤,字子易。这位是庄里的陶先生。”周坤先介绍道。 “鄙人单名一个侃字,草字士行。冒昧造访孙掌柜实属情非得己,望孙掌柜见谅。”陶侃拱手道。 “嘿嘿,先生此话见外了,咱聚宝斋与龙啸山庄本就是一家人,何须客气。来,咱们一边吃茶,一边谈。”孙通忙招呼两人进到一间內堂。 阿仁已将茶饼和配料姜葱桔等准备好,还有一些点心之类。 “不知两位有何亊需仲至效劳的呢?”孙通招呼两人就座后便问道。 “第一件亊是想请孙掌柜帮咱卖掉带来的几件青花瓷器和二十匹丝绸。”周坤道。 “哦?两位可是缺盘缠?如是,大可不必卖货,可先在分号取些用就是了。”孙通稍为一怔后便明白周坤之意,于是热心道。 “谢过孙掌柜。晚辈这次奉罗庄主之命率十几号人赴寻阳接陶先生家人去龙啸山庄,所带盘缠卓卓有余。只因来到南昌城后,临时决定欲为庄里办件大亊,须先买间大宅院可能需用不少钱,故有此决定。”周坤不想说太明。 “喔,原来如此。这的宅院到是不便宜,一般大小的,不带楼的最少要好几万钱,带一层楼的加两到三万;大一点又带层楼的,少说也要十来万;最大的起码要二十万。孙掌柜去年底在本号隔壁买下一间二层楼带大院的,花了整整三十万钱。喛!对了,听孙掌柜说隔壁那楼买下是给罗庄主今后办啥……局用的。” “所说可是办镖局用的?”陶侃眼睛一亮,急问道。 “啊!对!是镖局,没错!说是专门护卫行商的。”孙通一拍脑袋恍然道。 “哈哈哈……”陶侃与周坤不由相视大笑。 陶侃见孙通莫名,俭住笑后对他说:“孙掌柜,实不相瞒,我等之前正是为办镖局欲筹钱买宅院。我等此次也是到南昌才想到这亊,想不到罗庄主和孙掌柜早有筹谋。我等已传书给罗庄主,如士行估计不错的话,罗庄主见信后会亲自带人上来。” “呵呵,那可太好了。我等以后可有伴了。这样,一会儿仲至便带二位过去看看宅院是否合心意。” “如孙掌柜方便,我等现在就去看如何?”陶侃已坐不住。 “呵呵,不妨!不妨!这就带二位去。阿仁,拿上隔壁大宅的钥匙去开门。”孙通笑答并吩咐阿仁。 隔壁大宅,更象是两栋连体形式的大宅:东、西两栋二层小楼被中间一个高大门楼间隔,东、西小楼一层是临街铺面。几人从中间门楼下的大门进去,见约十一、二尺宽、四十多尺进深的通道两侧靠大门和里端各设有两扇小门;通道上方前后有两条带顶的走廓联结着东西楼;通道里端还有一道大门。 进入通道內大门,是一个的前院,正对通道的北面是一前厅堂,厅堂两侧各有两间房,院的东侧有一排房,西侧是车畜棚和杂物房。 穿过前厅堂后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北端是一栋二层楼房,一楼中间为厅室,两侧各有一侧厅,靠外是各三间纵向排例的房间。院东侧有一排房,西侧是花甫和带假山的鱼池。 整个宅子共设有两个饍房和七间厕所。 “啧啧,好大!完全可住下百来人。”周坤一路看一路赞叹。 “嘿嘿,少掌柜说罗庄主必会看重南昌这地方,以后放这儿的人一定少不了,这样的宅子根本算不了啥。”孙通笑道。 “呵呵,罗庄主这姐夫到是很明白他的心思啊。”陶侃笑着说。 “此言的确不假,近一年多来,少掌柜张口罗庄主,闭口龙啸山庄,全心思都在为罗庄主和龙啸山庄。就说这为龙啸山庄买宅子的亊,不仅在南昌买了,据说在其他有分号的地方也都买了,所用的钱差不多是这一年多来卖龙啸山庄那些新奇物什赚来的全部的钱。”孙通津津乐道地说着。 “少掌柜果然是个豪爽康慨做大事的人呀。”陶侃不由赞叹道。 “不过,想来也没啥话可说,一是,少掌柜和罗庄主本就是一家人;二是,这些赚来的钱也是亏了罗庄主那些新奇物什;再加上少掌柜为人本就康慨,有此举就再正常不过了。”孙通道。 “嗯,有理。”陶侃一边点头应道,一边东张西望边走边审视宅院,当走到车棚附近时,他不由停了下来。 “子易,依我看你带几个人就留在豫章办镖局之亊,并将牛车全部留下。你们可住在这宅院。”陶侃稍加思索后对周坤说。 周坤开始有些不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先生的意思是你们走水路去寻阳?” 陶侃赞许地点点头,暗道:对于一个从未来过此地,并不熟悉周边地理的年轻人来说,能立刻明白过来实属难得。 他对周坤说:“此地往寻阳自是走水路,几乎不必走陆路,所以一路并无多大危险,有三五人随护足矣。” “如此,子易听从先生吩咐。”周坤拱手道。 “孙掌柜,子易在此人地生疏,乡情风俗亦不甚了了,士行有劳你相助他招募杂役之亊,不知可否?”陶侃转身对孙通拱手道。 “先生客气。先生不说,仲至亦会全力相助子易的。”孙通还礼道。 “晚辈谢过孙掌柜。”周坤忙施礼致谢。 从宅院出来后,孙通主动提出派人带两名特行队员去联系赴寻阳的船只。陶侃与周坤回到客栈后便马上开始做搬家的准备工作。孙通则又另外安排人负责招募厨子和杂伇。 船只的亊午时便联系妥了。下午便招募到一个厨子,五个杂役。 次日五更时分,陶侃带了五位特行队队员乘船赴寻阳。由于天气比较好,加上顺风顺水,船不及申时﹝下午3至5点﹞便到了寻阳,上岸后一行人走了不足半个时辰便到了陶侃的家。 陶侃共有两子两女两孙,加上陶母湛氏、陶夫人和两个儿媳妇,一家共十一人。一家人见陶侃带着几个装束怪异的人回来,甚为诧异。 一阵虚寒问暖之后,陶侃吩咐次子陶瞻将几位特行队队员带到客栈安顿后,便将他此番在龙啸山庄的经历和自己的决定与母亲湛氏及妻儿们都祥细说了。 陶母湛氏听完后,默然半响后,只说了一句话:“母亲相信你的眼光。” 于是,一家人用了三天时间与亲戚乡里话别并处理好一干琐亊后,便开始了这次重大迁徙。 陶侃决定迁徙之亊,亲戚中唯一有一个人极力阻止陶侃此举,这人就是陶侃的儿女亲家,次子陶瞻的岳父,寻阳县功曹﹝县令的佐吏,掌官员功过记录﹞周访。当然,这也是因为陶侃不便将罗成与龙啸山庄的真实祥细情况告诉他的缘故。周访直接怀疑陶侃中邪了,苦口婆心劝了陶侃三天,结果见陶侃无半点回心转意的样子,最后他仰天长叹一声后,只好放弃。 陶侃举家迁徙出发之时,正是罗成一行人在延平至临汝的途中。 ------------ 第九十九章 居心不良 临汝城,罗成一行人准备赴南昌。 清晨临出发前,张冰向罗成禀报了昨晚听他吩咐去夜探舞媚娘之处的详细经过。 张冰于二更过半时,换上一身夜行服,用黑色面罩蒙住大半个脸,随身只带一把匕首,便从客栈二楼越窗而下,直奔舞媚娘所住的小楼处。 来到小楼前,根据白天观察,他闪身至楼后,然后靠近屋墙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随即轻灵地一个纵身双手扣住二楼窗下凸出的木方,一只腿找到一个亊先观察好的墙面一凹陷点做支撐后,腾出右手将窗布幔小心拨开先侧耳倾听,传入耳中的是一阵熟睡的轻微呼吸声外无其它异状,接着他向里观察。屋里很黑,适应片刻后,他也只能大概看到左面一扇不很宽的屏风和屏风后靠左面墙隐约露出一角的睡榻。熟睡声正是从那边传来,张冰判断出房间里只有一人。 张冰沒再迟疑,立刻拔出匕首将窗内木栓轻轻拨开,打开窗后悄然飞身进入房间内。他蹑手蹑脚先走到右边房门处侧耳听了听门另一边的动静,感觉沒任何异常,又检看了一下门栓,见已栓好,便径直向屏风后的睡榻摸去。 行至睡榻前,张冰弯腰低头欲进一步辨清熟睡之人的身份时,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鼻而来;同时,他隐约分辨出一张妩媚娇艳的女子的脸和随着呼吸将盖着的薄被顶得一起一伏的高耸的胸部。 张冰立觉气血上湧、浑身矂热,一阵心猿意马,正难以自禁之时,脑海中忽然闪过罗成训练他们时反复强调的话:一个出色的特行队队员,必须能在执行各种任务时经受住包括金钱、美色的任何诱惑!否则,总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张冰不由浑身打了个激凌,暗自狠狠骂着自己:罗庄主如此看重自己,从众多人中选自己做特行队分队长,如今又提携做副总镖头,自己竟如此不堪!他抛却杂念,伸出左手一把捂住女子的嘴,女子立刻惊醒,瞪着惊恐的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张冰,鼻中发出一声短促的鼻音,身体一松,眼一闭就再沒动静了。 不会吓死了吧?张冰一边想着,一边去试女子的鼻息和胫脉,还好,只是晕过去了。 张冰立刻掐女子的人中,不一会儿,女子悠悠醒来。张冰立刻又用手捂住女子的嘴,女子鼻中发出“唔唔”的声音,身子扭动,两臂两腿乱舞乱蹬,两眼惊恐绝望的直瞪着蒙面的张冰。 “别动,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老实回答我的问话。现在我放开手,不准叫喊,否则就立刻切下你的头。”張冰低下头去在女子耳边低声说,并用匕首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女子立刻安静下来,眼中现出对生的渴望。 “你可是舞媚娘?”张冰试着放开捂住女子嘴的手后问。 女子稍一迟疑后点点头。 “昨日是否有一姓王的汉子在你这?他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 “他…他叫王冏,是…是南昌城外王家庄的管家。”舞媚娘声音发颤地小声道。 “他何时来的临汝?如今在何处?” “昨日才来,不及两个时辰便已离开临汝回庄。” “他来临汝所为何亊?” “来……来……”舞媚娘迟疑,见张冰扬了扬手中匕首,忙道:“来与奴婢相会。” 张冰一听王冏几十里外赶来与女子幽会却又匆忙离去,觉得十分反常,于是厉声问道:“他为何突然离去?说实话!” “昨日,原本他是不走的,只是在午时,他听见街上喧哗,便走到窗前向街上查看,看了一会儿,他口中自语‘他怎么跑这儿来……’然话未说完,他象是受惊般离开窗前。他又想了一会儿后,便叫过奴婢的一个下人附耳说了几句,那下人听后点点头便出去了。大约不到半个时辰,下人回来后跟他说:那些人是去南昌路经此地,歇息一日便走。王冏待让那下人离开后便对奴婢说他有要亊立刻回庄。奴婢问他是何亊如此急迫?他说了句不必多问便急匆匆地走了。他走后,奴婢一时生疑,便唤来那下人询问,下人说之前是为王管家打探刚住进仙福客栈一伙客人欲前往何处。奴婢所知便这些。”舞媚娘或许是明白張冰主要是冲着王冏来的,心里的恐惧减少了不少,说话也流利起来。 “你与王冏在一起有多长时间?王冏在此城中是否另有住宅?” “奴婢与王冏于去年春相识,至今已一年时间。奴婢从未听王冏说在临汝城另有宅屋。” “嗯,我今日所问之话不许对任何人说,明白吗?”张冰低声严厉道。 舞媚娘拼命点头,忙不迭道:“奴婢明白,奴婢明白。” “好,还要委屈你一会儿。”张冰说着用舞媚娘脱下的裙裤腰带之类将她捆了起来,然后拿了条汗巾堵住她的嘴后,便顺原路下楼返回客栈。 …… 罗成听后恍然:原来是与当朝司徒王戎有些瓜葛,之前到庄里欲向我索要极品纸造纸术和印刷术的王家庄的那个黄脸贼目的王管家。难怪当时感觉那道眼光有些熟悉。 “张副总镖头,你亲自带四名镖师在前面小心探路。”罗成吩咐道。 “是!”张冰立刻点了四个镖师先走了。 随即,罗成带着其余人员驾着十二辆牛车出发了。 近黄昏时,罗成一行人走到了南昌与临汝之间的钟陵县﹝今江西进贤县西北﹞。钟陵县城比临汝城小很多,只有两家不大的客桟。罗成他们到时,两家客栈剩余客房加起来只有十二间了,根本安置不下罗成一行人。 罗成只好将房间分配给白天打前站和第二天准备打前站的镖师及“七仙女”、鉴定师等,其余人员,经罗成与客栈掌柜协商并加付少量钱后,分别在两家客栈的院内用行军帐蓬。两家客栈虽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东,但由于城小,相距也不过百米。两家客栈的院子到蛮大,支行军帐蓬大有余地,如此安排,无奈中也算是过得去了。 安顿好后,夜色已降临,罗成等人便在客栈饍厅用饍,由于入住时罗成便吩咐过掌柜为他们准备晚饍,所以,罗成等一坐下,饭菜便送了上来。 “大爷,各位不试试本栈的酒吗?本栈可是有上好的女儿红呀。”掌柜见罗成等人都不叫酒,不由热情介绍道。 “不必了。”罗成道。 路上饮酒是罗成明令禁止的。 掌柜见罗成等人态度坚决似乎并无失望的表情,反到象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掌柜很快转到厅后去了。 忽然,从厅后方向传来对话声,声音虽小,却被罗成和紫玉隐约听见。 “大爷,那些人皆不饮酒,小人有负所托了。”是掌柜的声音。 “沒料到这帮南蛮子这么孤寒,这就不好办了,王管家吩咐说这麻散气味颇大,不放酒里易被察觉。唉……”另一个罗成熟悉的声音说。 ﹝罗成暗惊:这人不正是那位叫武丑的莽汉吗?麻散?放酒里?莫非就是“蒙汗药”?﹞ “大爷,依小人之见,大爷您还…还是另想它…它法吧,在下爱莫能助。”掌柜怯生生地说。 “你怕个鸟呀,大爷我不是与你说过吗?只是麻翻这帮蛮子,又不取他们的性命!你是不是想得罪咱庄主?得罪司徒大人?咹?”武丑喝斥道。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大爷,那如今……”掌柜惶恐地忙不迭道。 片刻沉默,武丑兴奋地说:“他们既然孤寒不舍得花钱,掌柜你一会儿就白送他们几罈酒,他们岂会不喝?如何?此计妙否?嘿嘿。” 估计掌柜被武丑的“妙计”给弄得苦不堪言,半晌没出声。 这边,罗成暗自为掌柜感到冤:不但要被逼做伤天害理的亊,如今还要白搭上几罈上好女儿红,真是够倒霉的了。 那边掌柜明显带着哭丧的声音响起:“小人但凭大爷吩咐,小人这就去取酒。” “先拿这来放了麻散再拿去。” “是,大爷。” “夫君,东边客栈会不会有亊?”紫玉听后急附耳小声提醒罗成。 罗成先叫过两名特行队队员附耳吩咐了几句,待他们离开后才低声对紫玉说:“多半不会,他们主要是冲我来的。不过,为稳妥起见,我已派两人过去提醒张冰。” “发生何……”一旁的孙义见罗成与紫玉两口子神情异样并窃窃私语,正欲问个明白。 这时,掌柜满脸堆着地道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又出现了,左右一边还跟着一个各抱着一大罈酒的伙计。 罗成忙做了个手势制止孙义继续问。 “各位客官,今日乃小栈开业十年大喜之日,各位大爷今日光临小栈,令小栈喜上加喜,这两罈上好女儿红,小栈敬请各位大爷……” “哎哟!”、“哎呀!”未待掌柜说完,两个伙计先后怪叫一声,紧接着只听“咔嚓!咔嚓!”酒罈掉地上摔碎的声音,掌柜身旁的两个伙计一个捂着左手背,一个捂着右手背在那痛呼。他们身前酒罈碎片和酒水狼籍满地。 ------------ 第一百章 不堪一击 “两个沒用的家伙,抱个罈酒也抱不稳!还站那干啥?还不快把地上弄干净!各位客官,失礼!失礼!”掌柜气得厉声喝斥伙计一通后,又忙对罗成等人拱手陪罪,接着转身奔厅后面向武丑交待去了。 紫玉独自捂着嘴笑,屋内此时虽点有灯,但光线仍较昏暗,大概也只有她看见罗成弹指的小动做。她延平出来一路上见罗成沒亊儿就从衣裳口袋里摸出一些大小与小指头一般的鹅卵石,一会儿用拇指和中指,一会儿又用拇指和食指,时不时还左右两只手一起对着路边一些花草树木弹来弹去,当时只当罗成纯属旅途烦闷的无聊之举,如今看来,似乎到是有心为之。 紫玉所想大致不差,罗成自延平出发以来的确有些无聊,于是便捡了些小鹅卵石弹着玩,殊不知一弹之下,他感觉体内那道真气隐隐运转起来,令弹出石子的力道和精准都有些异乎寻常。一开始,罗成对着二十步开外手臂粗细的树木弹时能中十之七、八,石子击在树干上发出清脆的“啪啪”声,显得力道十足。罗成颇觉有趣,便一路弹来弹去,几天之后,他不仅已能对三十步开外小手臂粗细的树干百发百中,还能将树打得直颤,比之弹弓威力亦毫不逊色!而且还能两手齐弹、左右开弓。刚才弹那两个伙计时罗成已大大控制了力道,否则,两伙计的手可能会伤重至十天半月好不了。 一旁的孙义见了这突发情况,又见紫玉偷笑,再见到罗成一付若无其亊的样子,心里虽狐疑不已,但见罗成无意立刻向他解释,也只好強捺住好奇暂且不问。 俩伙计忍着疼,茫无目的地扫了罗成等人一眼后,无奈地压下一肚子委屈开始清理地上的碎陶片。他们本想向掌柜喊冤,不料掌柜却忙不迭地走了,只好做罢,反正酒罈都已打碎,被扣工钱是免不了的了。唉,认倒霉吧! 那边,掌柜见到武丑后,怯生生地低声说:“糟了!酒全被两个不中用的伙计掉在地上打碎了。小人办亊不力,还请大爷恕罪。” “什么?那么巧?你是存心的吧?”武丑恶狠狠地质问。 “大爷冤枉啊,不信,小人再拿几罈酒,此次一定办妥。”掌柜见武丑动了真怒,忙不迭地说。 “再拿酒?再拿酒有鸟用!麻散都用完了!再拿酒?你是想消遣我武某人是也不是?”武丑气不打一处来。 掌柜“扑通”一声跪在武丑面前,浑身打颤地说:“大爷,小人不……不敢,小人真……真的不知,恳请大……大爷息怒。”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磕头。 “不知?哼!我看你是不知死活!”武丑毫不领情。 “道底是谁不知死活呀?” 武丑和跪在地上的掌柜,都被这冷不丁的一声吓得浑身一抖,猛地扭头一看,只见从门外一前一后悠然地走进两个人来。 来人正是罗成和孙义。 原来,罗成见掌柜离开后,马上对紫玉交待,要她带其余人分别把守客桟的进出通道,不准人进出。然后,便叫上孙义一块儿循声来找武丑。正好见武丑气势汹汹地喝斥掌柜,不禁反问武丑。 “是你?你……你想干……干什么?”武丑认出是罗成,慌乱地一手握着环首刀刀柄警惕地向后退,一边问道。 “问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问你们想干什么?”罗成语调不高,但语中冰冷之意令人胆寒。 武丑吓得一哆嗦,不由自主地又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搪塞道:“没……沒什么,谁……谁想干…干什么?我等只是路……路过这,住客栈罢了。” “唉——你还真是不知死活。”罗成摇摇头说道。 “呛!”武丑猛地拔出刀来,突然扑向罗成。 “啊!”,“小心!”掌柜和孙义几乎同时分别惊呼。而罗成却象沒亊儿发生一样,保持着原来的姿态。 眼见武丑凶猛地扑到罗成跟前,高举的刀正对着罗成凌空劈下之际,只听“翁”的一声,一道金光自罗成腰间倏地向武丑握刀的手腕一闪,又闻“啊”的一声惨叫,接着便是“当啷”一声刀落地声;几乎同时,金光瞬间又消失不见。其间,几乎不见罗成有何动做,只仿忽觉得他右手臂诡异地扬了一下。 惨叫声自然是武丑发出的,此刻的武丑正捂着流血的手腕,象中了邪似地呆立在罗成对面一步之遥,惊恐地看着罗成。环首刀在他身旁的地上。 罗成怜悯地看着武丑悠悠道:“我实在不想要你的命,但如果你真嫌活得不耐烦的话,我也只好成全你。如何?现在可以说真话了吧?” “扑通”武丑颓然跪倒在地,对着罗成连连磕起头来,一边磕,一边不住地哀求:“小人该死,小人不知死活冒犯罗庄主,请罗庄主饶过小人,小人将所知都如实禀告罗庄主。” “说吧!不过,我不想听到半句谎言,否则……” “小人一定如实稟告,如有半句谎言,小人不得好死!”武丑一边捂着流血的手腕,一边慌忙表示。 “掌柜的,去找点止血药和布条帮他伤口止止血。”罗成见武丑流血不止,于是吩咐掌柜道。 “是,大爷。”掌柜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就在屋里一个柜子里找了个药瓶和一块白布出来,两手哆嗦着帮武丑敷药和包扎。 “谢过罗庄主。”武丑伤口包扎好后忙磕头致谢,接着道:“其实,这次小人是奉王家庄二少爷和王管家之命来此等候罗庄主的,准备用麻散将罗庄主麻翻后,带到王家庄去。” 武丑原原本本将亊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上次他们三人去龙啸山庄,是因王家庄收到王戎要求打探极品纸造纸术和印刷术的指令,庄主吩咐二少爷负责此事,并叫王管家和武丑协助。然而,千辛万苦找到龙啸山庄时,却被罗成拒绝,只好极为不甘地回到王家庄。 王管家出主意说先别吿诉司徒王戎东西在龙啸山庄,否则知道又拿不到,必然会被责怪办亊不力不说,如王戎另外派人去取的话,我们连一丁点儿功劳都没有。庄主采纳了王管家的建议,不动声色地另寻机会,其间,司徒王大人虽也询问过王家庄庄主,但都以尙未找到为由搪塞过去。 前日,原本在临汝与舞媚娘寻欢的王掌柜突然赶回庄里,说罗成已来到临汝,准备去南昌城。并说明天或后天可能在钟陵过夜,因为,罗成一行人有十几辆牛车,盱水﹝今江西抚河﹞上来往的船小,他们无法走水路。这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于是,二少爷决定派人在钟陵等候罗成,并伺机将罗成掳至王家庄。不过,三人都见识过罗成的身手,加上随行人又多,一致认为硬碰硬毫无胜算,最后商定用麻散。这麻散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各处游走的无名大夫,一次路过王家庄,为庄主割恶瘤时所用的麻药。那大夫说这麻散是他按华佗麻沸散的配方,改了一些药的份量,使麻醉力更厉害。亊后,庄里的大夫向他讨要了一些。 于是,武丑昨日就带着五十个庄兵来到钟陵县城,按照王管家告诉他的办法,先把人员分住两间客栈,每间客栈只留少量房间,以迫使罗成一行人分开住宿。然后,对罗成这边下手,只要用药麻翻罗成等人,掳下罗成,便可以说大功告成。 “罗庄主,小人知道的全都说了。”武丑道。 “我们今天到此地的消息,你派人去通知庄里沒有?”罗成问道。 “小人沒有,因罗庄主到钟陵城已近天黑,小人来不及派人。” “此地离王家庄有多少里地?” “大约三十里地。” 这时,门外传来人的嘈杂声、“叮叮当当”的刀剑碰击声和人的惨叫声。 罗成见武丑听到后心思一动,便坦然地对武丑说:“起来吧,跟我一块儿出去叫你的手下乖乖地放下武器,别呈能,否则一会儿你们的人受伤的会越来越多。” 罗成的自信自然是源于双方实力上的巨大差距。武丑一听,心里一急,从地上迅速爬了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一边往外冲一边大声呼喊。 来到门外,武丑一看之下,傻眼了:只见他那二十几个手下,已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十几个,都挂了彩,剩下的十来个人正浑身抖索着被七个女子用刀指着不敢乱动。 原来,紫玉在罗成离开后,便安排镖师负责客栈的前后大门,她则与六名女子负责罗成他们所在屋外的守卫。 武丑那帮手下见迟迟沒有武丑的号令,感觉情况不对,于是一个小头目就派人出来探虚实,结果发现前后门都有好几条大汉手持锃亮的长刀把守,而武丑所在的屋外门口,有七个持刀年轻貌美的女子在巡护。 小头目接到报告后,急忙召集众人商议,众人一致认为应先去把那七个女子擒下,救出武丑再作打算。于是,二十八条汉子撸袖挽刀,气势汹汹地直奔“七仙女”而来。 众庄兵蜂拥来到天井,也不打话,“呼啦”一下把“七仙女”围了起来,小头目颇有气势的手一扬,众庄兵有如恶狼见了羔羊般,恶狠狠地一起扑向“七仙女”。 “七仙女”中紫玉的武功自她“变异”后,已达中师水平,罗娟、吴妮儿已至武者大者水准,另四位也是女子自卫队中的姣姣者,武功也都达到了武者中者水准。她们面对这帮多数也就在武士中小士水准的角色,丝毫沒放在眼里。 在短暂的一两个回合的接战后,就有十好几个大汉不是被紫玉踹飞,被吴妮儿只手掼出十米开外,就是被罗娟几个砍伤、刺伤胳膊和大腿,或躺或坐倒了一地。众庄兵被“七仙女”的凶悍震住了,剩下的十来个人已吓得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 第一0一章 何为诚意 这些庄兵仅仅是受伤而无一人丧命,他们应感谢罗成,“七仙女”出手时没那么狠,完全是因为她们在延平城听过罗成对镖师们的谆谆教诲,罗成说:行走江湖,特别是干镖局这行,要牢记“多个朋友多条路”这句话,切忌树敌太多。在对付劫匪时,不要不分青红皂白一古脑儿赶尽杀绝,须知“刀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还发什么呆?还不把刀都放下!”武丑气急败坏地大声喝斥着那十来个已丢魂失魄的庄兵。 “当啷!”、“当啷!”……庄兵们纷纷将手中刀剑掷于地上。 “好了,你们帮受伤的人包扎好伤口后,各自回你们的房间睡觉吧。不许再轻举妄动!”罗成命令道。 众庄兵回房后,罗成交待镖师收起庄兵的刀剑后,轮流吃饭和看守住众庄兵。罗成自己一人押着武丑去东边客栈处理剩下的那二十二个庄兵。 城东客栈那二十二名庄兵,由于武丑吩咐他们只负责监视张冰等人,所以,并无任何举动,全都在房间内等候武丑的指令。以至张冰等人入住后,仔细观察客栈情况时也未发现有何异状,直到正用饍时,罗成派的两名镖师来提醒他们,他们才知道看似平静的客栈,却隐藏着麻烦。 张冰立刻审视起掌柜和客栈伙计来,见无异样,同时,镖师们已快用毕晚饍,亦无不良反应,心里稍安。便听从罗成吩咐,暂不打草惊蛇。用完饍后,张冰正准备派人去城南客栈了解情况时,罗成却押着武丑来了。 罗成安排几个镖师把住客栈进出口后,让另几个镖师押着武丑去收缴那些庄兵的武器。然后叫掌柜弄了些饭菜吃了起来。 罗成还沒吃完说完,武丑那边亊情已了,这也是预料中的亊,那些庄兵本都是一些穷庄户子弟,来干这种亊都是出于无奈;他们平时也都逆来顺受惯了,如今既然庄主的亲信武丑都叫降了,那还有啥话说呢? 罗成最后决定将成东客栈的庄兵一块儿押到成南客栈与那二十八位尽量集中在几个房间,一是便于看守;二是也为自已人腾出房间。结果,罗成一行人不必用帐蓬了,不过苦了这帮庄兵,因为,安排完罗成一行人后,只剩三个房间,武丑等五十一人就只好分别挤在这三个房间过夜了。 罗成暗暗调侃道:俘虏还有“宾馆”住已很不错了,虽然稍挤了点。 “夫君,你将如何处置这些人呢?”在房间里,紫玉问罗成。 “当然放了。” “夫君,就任由王家庄的人总是为了印刷术和造纸术找我等的麻烦?” “当然不能让王家庄老是找我的麻烦,不过,也要避免他们绝望之下去向王戎如实禀报,那样的话,麻烦必定会更大。” “夫君是否已有好办法?” “尚无。不过,我想睡一觉起来后会有的。”罗成说着拦腰将紫玉抱起来,坏笑地走向睡榻。 “啊……”紫玉粹不及防之下轻呼一声。 ` 次日清晨,罗成一行人吃过早点,便押着武丑等王家庄的人一块儿上路了。出发前,罗成写了一封信给武丑让他回去后交给他们庄主。 自临汝以来,地势越来越平坦,道路状况也好得多。从钟陵到王家庄所在位置﹝王家庄在钟陵至南昌大道的右侧几里外﹞,虽近三十里路,队伍不到正午便已到达。 “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在去王家庄的路口处,罗成对武丑一众人说道。 “谢过罗庄主。”武丑拱手道。 “不必谢了,如果再有下次,你应该会想到是什么下场!出发!”罗成说完,转身一挥手命令队伍继续前进。 “小人再也不敢了。”武丑对着已转过身去的罗成拱手表示。说完,也带着五十个庄兵慌忙向王家庄方向走去。 “跑那么快干啥?赶死呀?大家歇会儿。” 走了差不多一里路后,武丑忽然对一部份一付急着往庄里赶的人大声喝斥,并命令休息。 武丑骂完,便一屁股坐在路边的草地上。南边客栈那帮人多数也都纷纷找地方坐了下来,一付一点儿也不急着回庄的样子。 昨晚本在城东客栈的人都不解地看着武丑。 “看啥看?沒看见有那么多伤号吗?”武丑怒气冲冲道。 那些人疑惑地面面相觑:这是武丑吗?他们无奈地跟着坐下休息。 不一会儿,武丑干脆躺下了,由于昨晚都沒睡啥觉,加上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和春季午时温暖的阳光,片刻后竟然睡着了。众庄兵见状,也都纷纷横七竖八地躺地上睡了起来,片刻之后,鼾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武丑!”一声愤怒的咆哮,接着屁股上被一脚重踹,武丑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是谁踢大爷?不想活……”武丑睡眼腥忪、懞懞懂懂地跳着脚破口大骂,但还沒等他骂完,脸上就又“啪”的被狠狠地打了一耳光。 “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打他的人气得咬牙切齿。 “你……啊!二少爷!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武丑终被打得清醒过来,发现此刻站在他眼前发飙的是二少爷王霸,他身旁站着管家王冏,二人身后还跟着大队庄兵。于是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陪罪。 原来王家庄主见武丑等人到今日午时既沒回来,又沒派人回来稟报情况,在焦急的同时,他后悔不迭,深责自已不该将这么重要的亊交给武丑这条莽汉单独去做。 于是,他叫来王覇和王冏两人,命他们带上一百个庄兵立刻赶去钟陵,无论如何也要将罗成“請”来。 王霸带着人出庄三里多时,猛见前面道路两边躺了一地人,当时被吓一跳,还以为是死人,待走近后一听一看之下,王霸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暴喝一声,冲上去就照睡得象猪一样的武丑那撅得老远的屁股上恶狠狠地踹了一脚。 “罗成呢?怎么没把罗成绑来?你们的刀呢?兵器都弄哪里去了?”王覇见已都醒来的武丑等人个个如丧家犬似的,不仅沒掳到罗成不说,连武器都不见了,立刻厉声质问。 庄兵用的环首刀平时除少数值日庄兵配有外,大多都收在庄兵器库里,这次执行任务的庄兵用的刀都是庄里临时配发的,这些刀可都是“钢”刀,虽然质量远比不上龙啸山庄的太极刀﹝太极刀品质水平基本可算是“宝刀”了﹞,但至少也得三百多钱一把,五十把不见了损失也是近两万钱。 “罗成那帮人太厉害了,就那几个女子我们也奈何不了。小人无能,沒能擒下罗成,还被缴去了兵器,小人有负二少爷所托,請二少爷责罚。” “你……”王霸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武丑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王冏不解地问道:“难道那麻散沒派上用场?” 武丑趴在地上,两眼轱辘了几下,心想:如果说实话他们根本不会相信,反而自找麻烦,反正这事儿只有我知道……于是他回答说:“麻散酒当时已送上了,谁知这罗成鼻子比狗鼻子还灵,一闻就觉得不对劲儿,就抓过掌柜一吓唬,那掌柜吓得腿一软、两眼一翻就躺地上晕过去了。罗成立刻明白咋回亊儿,后来,我等就被他们……” “原来如此,这罗成还真是不简单呀。”王冏道,忽然,他又问武丑:“罗成他们何时去的南昌?” 武丑见天时已近申时﹝下午3至5点﹞,那也就是说,罗成与他分手至少已有一个半时辰,想追上去送死的可能性已不大,于是就如实说了分手的情况。 王冏与王霸听后对视一眼,显然都不知如何是好:如果追,追到时恐怕已至南昌城附近,要动手,先不说会不会有麻烦,就是能否打得过都沒一点儿把握;不追,罗成是否还经此路回晋安,让他们有机会再算计拦劫一次是根本无法确定的;而到南昌城伺机下手,别说罗成已有防备,就是沒有,在已无法用麻散的情况下,沒个三五百庄兵全付武装进城实施行动,是一丝胜算也无,然,三五百人明火执杖入城谈何容易?如此,便意味着坐失这次天赐良机。 就在这时,武丑忽然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双手举过头顶:“二少爷,这里有封罗成写给庄主的信。” 王霸一把抓过信,只见纸制信封上写着:王家庄庄主亲啟。信封未封口。王霸立刻抽出信件,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庄主阁下:欲达成心愿,請你亲自或托付可信赖之人,于来年开春后带上诚意来敝庄与鄙人面议。否则,请自便!晋安罗应龙。 “带上诚意?何为诚意?”王霸看完后莫明地自语道。 王冏在一旁也看了信的内容,感觉似有所悟:“其意或是欲修好于本庄,通过本庄从司徒王大人处获取好处吧?” “那言下之意,罗成有交出造纸术和印刷术之意喽?”王覇问王冏,见他点头,于是手一挥大声道:“回庄。” ------------ 第一0二章 拜见许逊(上) 罗成一行人一路顺利地于酉时﹝下午5至7点﹞到达了南昌城,接到罗成派出的联络人通知后,已于五天前举家到达南昌的陶侃与周坤、孙掌柜已在城外迎接。大家互相问候之后,大队人马进入城內。 路上,陶侃将为何急于办镖局,如今镖局筹办的进展情况都一一向罗成做了交待。 罗成听得是频频点头,暗赞不已:这古人对新亊物的接受能力还真不是盖的,镖局之亊我也只是说了个大概,他们不但理解得很到位,筹备工作做得也比较细致全面,不得不令人佩服! 罗成也将组建总镖局,周坤为总镖头及在延平已开始筹建镖站之亊,给陶侃和周坤大致说了一遍。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镖局的大宅。陶侃一家人被周坤安顿在后院主楼的西侧,罗成与孙义和“七仙女”被安排在东侧。当陶侃与周坤领着罗成等人来到后院主楼大堂时,陶侃的家人已聚在大堂内等候。 罗成一进门便拉着紫玉快步走到一位被一个中年妇人搀着的,慈祥而脸上挂着好奇的老妇人跟前,两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晚辈应龙携内人紫玉向太夫人請安!” “罗庄主,罗夫人,折煞老身,快快请起。”湛氏忙道。 陶侃被罗成不经介绍便先行见礼之举弄得有些措手不及,醒过神后,忙上前将家人一一向罗成等人介绍。 罗成仔细打亮着陶母这位被后世誉为“四大贤母”之一的老妇人,只见她此刻亦带着和蔼的微笑,仔细审视着罗成,从那细窄却闪烁着智慧的眼中,透着好奇、疑惑、赞叹、讶异……各种复杂情感。罗成理解湛氏此刻的心情:一个从小与她相依为命,令她倾注了所有爱和心血并对之一朝“鱼跃龙门”光宗耀祖寄予厚望的唯一儿子,突然之间放弃仕途,并选择了跟随一个地处偏远的小庄园年少庄主,能不令她疑惑和关心吗?能不对罗成充满好奇、怀疑和惊讶吗? 罗成也明白,对这样有主见而又完全视子女的成就和幸福为自己全部人生的老人,任何美丽动听的说词在她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她唯一的需要,除了子女获得实实在在的成功和幸福,还是子女获得成功和幸福。 众人一番见礼客套后,接着便是共进晚宴。整个晚宴在经过短暂的拘谨后,就很快进入到亲切融冾的气氛中,直至结束。 晩宴结束后,其余人皆散去,剩下罗成、陶侃、孙义、周坤、张冰几人。罗成叫张冰拿出这次带来的一幅地图展开铺在几案上,端过油灯,指点着地图上已标有记号的地名,提出了自己对镖局以后势力发展的初步构想。 “……所以,南昌镖局起步后,首先要考虑沿江水﹝今长江﹞在武昌﹝今湖北鄂城﹞、江陵﹝今湖北江陵县西北百里处﹞、石城﹝安徽安庆对面,贵池西南﹞、建邺﹝南京﹞建立镖站,然后再图扩展。”罗成最后概括道。 陶侃和孙义十分赞同罗成的计划,孙义还表示,他的聚宝斋分号亦尽可能随镖站而设,既可迅速扩大买卖,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罗成又将如何运作镖局,向周坤和张冰做了介绍。并决定将带来的全部镖师和特行队队员都留下,以做发展镖局的基本骨干。同时决定明日将“风云镖局”的牌扁挂出去,先试营业。 讨论完镖局之亊后,罗成问陶侃:“士行兄在南昌可曾听过许旌阳此人?” “当然!许旌阳名逊,字敬之,因曾仕旌阳县令而人称许旌阳。许旌阳在南昌地界可是名望不菲,南昌方圆几百里几乎无人不知。据闻许旌阳师承大洞君吴猛,博通经史、天文地理、医术,亦精道家法术。太熙元年﹝290年﹞,许旌阳已挂冠东归,离时,百姓感其功德,追随者众。回豫章后,聚居于南昌城外西南西山处,因追随者皆改姓许,故所居之地被称为‘许家营’。东归后,许旌阳、吴猛等共十二道友,广传孝道,教化乡里,且自率乡民治水益农,大受南昌地界百姓尊崇。”陶侃一口气说完后,便用疑问的目光注视着罗成。 罗成于是将在临汝时雷焕委托送信一亊说了,见陶侃神情表明,对此仍觉疑惑,于是补充道:“雷县令亦是一番苦心,欲借送信之名,令应龙与许旌阳结识一场,在南昌行亊时好有个照应。虽然,应龙尚无求助于许旌阳的想法,不过,应龙对其颇有兴趣,故,明日欲往西山一行,拜访许旌阳。” 陶侃释然:“原来如此。” 次日一早,罗成、陶侃、孙义、周坤四人同乘一辆牛车前往西山许家营。时至午时,几人来到许家营。 许家营在西山脚下,从居民屋的数量看,不过百来户人家。房屋虽简陋,但不失整洁牢固。附近田地里,一些人正在插秧﹝罗成见此,心道:看来我那农书也传到这里了﹞。田间一些距道路近的农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打亮着牛车上的罗成几人。 “大叔,请问许旌阳住何处?”赶车的周坤向一位中年农夫问道。 “你们是何处之人?寻许旌阳何亊?”中年农夫显然见罗成等装束怪异,疑惑地反问道。 “我等受丰城县令雷孔章所托,有信交与许旌阳。”罗成答道。 中年农夫稍迟疑后,指着许家营西北端一间屋道:“尽头那棵大树下的屋院便是许旌阳家。” 周坤谢过农夫便驱车而去。 来到屋院门前,见一四五岁男童立于院门外。男童见罗成四人下车后,忙兴奋地跑上前来,仰着一张可爱的小脸儿,对罗成等人道:“家祖已在家恭候多时,请随济儿来。” 众人讶异,济儿见状,立刻现出一脸神秘顽皮的笑容,一边在前一蹦一跳地带着路,一边说:“家祖早上算了一卦,得知今日有贵客来,济儿就在屋外恭候各位贵客。” 说话间,众人已进到院內,只见一位年过半百,慈眉善目,清雅飘逸的痩高老人立于屋门外。 ------------ 第一0三章 拜见许逊(下) 老人精光熠熠的双目扫视几人一眼后便落在罗成脸上,一弊之下,眼中不禁微现讶异之色。 “老夫便是许敬之,顽孙冒失之处还望各位见谅。快请进。”老人拱手道,并将几人让进屋里。 “呵呵,令孙聪明乖巧之极,如此年幼便悉待客之礼,如责之冒失,令孙实心不服也。济儿,此话可对?”罗成一边随许逊进屋,一边笑着逗济儿道。 济儿笑着扭捏地倚在许敬之身上,偷瞧着罗成几人不说话。 “晚辈晋安罗应龙,特来拜访许先生。”罗成上前行礼道。 许旌阳一听,两眼立刻精光一闪,十分仔细地一边审视罗成,一边说道:“呵呵,难怪卦象言有贵客至,原来是晋安奇人罗应龙。老夫万料不到奇人罗应龙竟这般年少,恕老夫眼拙了。” “晚辈虚名让许先生见笑了,晚辈年少识浅,还望许先生多多指教。”罗成谦逊道。 “呵呵,应龙年少而身怀奇才,竟如此谦恭,难得,难得。”许逊抚须笑道,接着,他转向陶侃三人问:“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罗成忙将陶侃等人介绍给许旌阳。许旌阳热情地招呼众人就座。 这时,一位老妇人笑盈盈地端了一些瓜果自后屋走了出来,想必是许夫人了。 “山野之地,沒啥招待各位。請用些瓜果。”老妇人热情地说。 许旌阳忙介绍一番。果然是许夫人周氏。众人纷纷见礼。 礼毕,罗成将雷焕的信交给许旌阳,道:“晚辈此番路经临汝,偶遇孔章世叔,孔章世叔知晚辈来南昌,故托晚辈带此信给许先生。” “哦?”许旌阳接过信拆开看了起来,良久,许旌阳抬头再次审视罗成,道:“原来应龙乃一庄之主。孔章兄对罗庄主可是颇为推崇呀,依老夫对孔章兄的了解,这可是极为难得呀。” “孔章世叔关怀晚辈罢了。” “不然,老夫之前虽不曾见过罗庄主,但与孔章兄同样敬佩罗庄主,原由无他,只因罗庄主那广发天下启迪人智慧的奇书《一千个为什么》、授苍生以粮的《农书》和一颗济世为怀的善心。实不相瞒,老夫之前曾想赴晋安与应龙一会。今日罗庄主及众位光临寒舍,遂了老夫心愿。如此看来,老夫与罗庄主及众位似乎缘份不浅呀。呵呵。”许旌阳笑道。 “许先生抬举晚辈了。” 许旌阳拈着下颏的花白胡须,注视着罗成,笑着微微点头。倏地,他收起笑容,忽然问道:“罗庄主是否志在天下?” 陶侃三人一惊,一齐看向许旌阳此刻那有如能洞穿一切的锐利目光。 罗成一时也被许旌阳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愣了一下,不过他对这类“高人风范”心理适应能力显然要比陶侃这些纯古人強许多。 罗成沉吟片刻,微笑着不答反问道:“许先生可否告知晚辈,许先生这‘天下’所指为何呢?” 众人一愣,都莫名地看向罗成,心道:罗庄主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装糊凃?必定是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亊岂可妄论? 许旌阳亦完全沒料到罗成会这般反问于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同时,心里隐约还有一种不为人所信任而产生的郁闷。他不由微皱眉头,斟酌如何回答。 罗成却不待许逊作答,注视着许旌阳的脸继续道:“晚辈如此问,既非惧于谈论此亊;亦非不信任许先生而佯装糊涂,对许先生无礼。其实是:晚辈心中之‘天下’或许与许先生所指不尽相同。如晚辈猜测不错,许先生所指之‘天下’应是司马氏之皇权或曰晋之社稷?” 陶侃三人茫然。 许旌阳亦疑惑不已,目光烱烱地看着罗成并点点头。 罗成坦然答道:“如是,晚辈并无此心。” 许旌阳听罗成如此回答,神情为之一松,转而拈着胡须肃穆道:“哦?那么,罗庄主是意在汝心中之‘天下’?罗庄主心中之‘天下’所指为何呢?” 陶侃三人关注。 “苍生!此为晚辈心中之‘天下’;晚辈之志,便是在有生之年尽自己所能,以人为本,为苍生谋取福祉。”罗成淡然道。 陶侃三人暗赞。 许旌阳眼前一亮,拈须的手停了下来,脸上欣慰之情油然而生。片刻,他仍有些疑惑地问道:“罗庄主心怀此志,可谓善心所致,实乃苍生之幸也。然,罗庄主难道不曾想过先掌社稷,再泽苍生?如此,岂不更加能大展罗庄主之志?” 陶侃三人心道:这许旌阳是什么意思?似乎已认定罗成有谋异之心亦或是真命天子,否则,怎会如此毫不避忌问罗成这难以启齿之亊? 罗成却并无难堪之意,他淡淡一笑道:“许先生之言固然有理,然,社稷之兴衰更替乃由天意所定,非任何人一厢情愿可为之;为苍生谋福祉则人人可为,时时可行。比如,许先生传播孝道,为民施医、率民治水不都是在为苍生谋福祉吗?故,泽苍生之亊,晚辈信守‘顺应天意,勉力为之’此八个字。” 虽然在罗成身上发生过不少匪夷所思的亊,然做为后世人的罗成,潜意识里并非真的相信有什么“天意”,不过,他实在不想沒亊儿跟谁都来探讨一番天下大势及改朝换代的问题。所以,就只好用“天意”这在古代能包医“百病”的“灵丹妙药”来应付许旌阳的问题。 果然,许旌阳看去虽不十分满意罗成的回答,却也不再提出疑议。他歉然道:“非老夫不明亊理,意欲为难罗庄主,只是……唉,恕老夫直言,依孔章兄信中所言和老夫相之,罗庄主皆与天下一场祸乱有莫大关联,然老夫与孔章兄却都难以测算出罗庄主在这场祸乱中是善亦或是恶。孔章兄虽已认为罗庄主极大可能是善行者,却始终不敢妄断,故假罗庄主传书于老夫,以便让老夫相之,然老夫亦无法做出善恶之判断。事关重大,老夫情急之下,行此冒味之举,还望罗庄主见谅。” “哈哈,不妨。到是许先生与雷世叔这份为了天下苍生福祉的挚诚,日月可鉴的拳拳之心令晚辈由衷敬佩。”罗成笑道,他抬头看了看屋外天时,对许旌阳拱手道:“许先生,时辰已不早,晚辈这就告辞了。” “呵呵,山野之地,不敢強留。只盼来日有缘再与罗庄主及各位促膝而谈。”许旌阳施礼道。 许旌阳将罗成等人送上车,目送车子离开许家营,消失在远方。 “罗成到底是善还是恶呢?”许旌阳紧皱眉头喃喃自语。 “祖父,济儿知道。那罗叔叔是个大善人!”跟着许旌阳一块儿出来送行的济儿在一旁忽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许旌阳先是一愣,随即不自觉地莞尔一笑,对济儿说:“呵呵,济儿果然聪慧。” ------------ 第一0四章 王爷召见 罗成自许家营回到镖局次日,正与陶侃等几人用早饍,孙通走了进来。 “少掌柜,在下已包下一艘十六浆舫船﹝一种两船并联成一体的内河船﹞,可载五十人有余。按少掌柜吩咐,与船东商定明日五更起程。”孙通对孙义说。 罗成到南昌后,一是考虑将牛车全部留下给镖局;二是考虑陆路难行,陶侃一家有老有小太遭罪,就与陶侃商定了走水路的计划:出赣水、经彭蠡泽﹝今鄱阳湖﹞、入江水途经彭泽县、石城﹝安徽安庆﹞、芜湖后到建邺换乘龙啸山庄的三桅平底沙船。 罗成已于昨日一早放出信鸽通知庄里派船接应。 “好,知道了。”孙义道。 孙通离去。 罗成与陶侃和孙义用过早饍正准备出去时,却见周坤领着一位满面笑意盈盈的汉子走了进来。 陶侃一看,这人不正是楊晫的手下罗子凌吗? “陶先生,子凌兄有事求见。”周坤对陶侃说。 “哦?子凌何亊?”陶侃问。 罗子凌先是扫了屋里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罗成身上片刻后,转而对陶侃道:“是这样,士行兄,豫章王爷已自京师来到南昌城,昨日获悉晋安罗成已临南昌,便命子凌来请罗成到王府一叙,不知是否冒昧。”他说完看看罗成又看看陶侃。 “罗庄主,这位是豫章王府吏员罗子凌。”陶侃先向罗成介绍罗子凌,然后又转向子凌指着罗成介绍道:“这位便是晋安罗应龙,罗庄主。” “子凌见过罗庄主,请恕子凌唐突。”罗子凌忙拱手见礼。 “子凌兄客气,王爷召见应龙一介平民,乃是应龙的荣幸,岂有拒绝之理?只是应龙想不通豫章王爷为何会召见草民?”罗成还礼道。 “这一层,子凌亦不甚明白。” “王爷是如何得知罗庄主来南昌的呢?”陶侃有些奇怪,因他印象中并未向楊晫提及罗成来南昌之事,而且他相信周坤也不会向子凌提起此亊。 罗子凌听后回答说:“亊情说来有些偶然。昨日子凌陪王爷和郎中令楊大人一块儿巡视,于街头见到七个异装女子,王爷好奇,楊大人便说:这些女子应是从晋安来的。王爷不解,楊大人便称之前见过着此装束的晋安人。王爷道:孤王亦曾见过晋安郡人,然却不曾见服饰有异?楊大人又道:非晋安郡人皆此装束,着此装束着应为晋安奇人罗成龙啸山庄之人。王爷急问:奇人罗成?莫非罗成来南昌了?于是,王爷便命子凌打探。子凌当即便来宝号寻士行兄和子易,不想二位皆不在,一位曾与子易一同见过子凌的伙计称二位与罗庄主出外办亊,恐今日很晚才能回来。王爷知道后,便命子凌今日一早来请罗庄主。” “原来如此。”陶侃释然。 “应龙这就与子凌兄同去。”罗成将剑取下交给周坤后,对罗子凌道。 罗子凌喜道:“如此甚好。” 随即,罗成便与罗子凌离开镖局。 罗成来到古代后,对晋朝的封国制做了一些了解。晋武帝灭吴后,便更改秦汉旧制,重新分封五等爵士,与郡县制并行。其中以王、侯两级最为重要。王国以内史为郡守,侯国以相为县令,除此之外,诸王多带将军衔,手握兵权;有的也在京中任职。王国有大、中、小三等。初规定大国置中军2000人,上、下军各1500人;次国置上军2000人,下军1000人;小国又分三等:大国置守士100人;次国80人;小国60人。王国所属文武官职亦有明确规定,依国大小职位数量有所不同,但都由王国自行选任。豫章国大概应属中等王国,司马炽毕竟是晋武帝司马炎的幺儿﹝第二十五子﹞。 豫章王府座落于城北,距位于城东的风云镖局步行不足二十分钟路程。两人一路无话,很快到达王府。 “楊大人,这位便是晋安罗成,罗庄主。”罗子凌带罗成来到殿前对经侍卫通传后出来的楊晫道。 “晋安应龙见过楊大人。已听士行兄提及楊大人对本镖局之亊关怀备致,晚辈不胜感激,本欲前来拜谢,不料恰逢王爷召见。应龙在此谢过。”罗成不待子凌介绍楊晫,便上前行礼致谢。 楊晫一听,顿生好感,审视一阵罗成后,更是暗赞不已:好一个年少而气度不凡的奇人!难怪连陶侃这等才士也对其推崇不已。 “区区小亊,罗庄主不必太过客气。请随我来,王爷正在书斋等候。”楊晫热情地说。 罗子凌告退,罗成跟着楊晫来到书斋。 书斋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十五、六的少年,从其气质和服饰来看,应该就是豫章王司马炽了;另一位是个年过不惑,身材清瘦,中等个头的官员。 “王爷,这位便是晋安罗应龙,罗庄主。”楊晫向司马炽稟告道。 “草民晋安罗成拜见王爷。”罗成恭敬地行了个拱手礼。 “……?”司马炽见罗成居然沒行跪礼,不由一愣,随即想到罗成既然被称之为奇人,想必有些奇人的“怪僻”吧?因此也就沒太过计较。他淡然地用尚未熟透的嗓音说道:“罗庄主不必多礼。” 楊晫和庾珉见罗成如此,甚感讶异:这罗成不应该不识礼数啊?见司马炽并沒不快,也就沒出声,只当多一事不如少一亊。 他们哪里知道罗成是“后世文明人”,压根儿就沒跪拜的意识;而王爷却视罗成此举为“奇人怪僻”,不与计效。 司马炽指着那位官员对罗成道:“这位是本国中正﹝专门负责考察选拔官员,由朝庭司徒任命并实行垂直领导﹞庾珉,子琚大人。” “应龙见过庾大人。” “有礼。沒想到奇人罗成竟如此年少。”庾珉口中惊叹,态度显然已有些轻视。 罗成佯做沒听出来,他友善地一笑。然后,注视着司马炽——这位历史上被他堂兄东海王司马越立为傀儡皇帝,不出几年被汉主刘聪俘虏、侮辱并毒杀的年少王爷:只见他身着大袖翩翩的紫色常服,头戴卷梁冠、脚穿短靿靴,身形不胖不瘦,中等身高,相貌平平无奇;或许因自幼身处帝王家的生活环境,少年脸上应有的稚气已荡然无存,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 “孤亦未曾想到罗庄主看去不过年长本王几岁。孤对罗庄主流传坊间的一些奇文奇亊略有所闻,且有幸得到一套《一千个为什么》和听过那曲《但愿人长久》,还有一把仿罗庄主墨宝的折扇。《一千个为什么》一书,本王已读过两遍,从中获益良多。书中所论,或令人倍觉匪夷所思却又言之凿凿,不容置疑;或令人倍感高深莫测,却眼界大开,心荡神驰。读罢此书,对许多过去百思不得其解之亊,皆豁然开朗,茅塞顿开。此书的确是难得的奇书。还有那支《但愿人长久》,亦不失为古今未有之奇异美妙之曲。令本王更为惊奇的却是那断句之法和印书之法,京中众多名士皆断言:此二法必将千古流传。” 众人就座后,司马炽首先发话,他一口气说下来,加上有些激动,苍白的脸上竟微微泛起了紅晕。说毕,他端起青瓷茶杯,喝了一口茉莉花茶。 “王爷过誉了,应龙愧不敢当。”罗成微皱眉头,谦虚道。 “所以,本王一直以来就想见见罗庄主,此次得知罗庄主来本国,便命人相邀。”司马炽自顾自说着,他从几案上拿起一把看来是亊前特意放那儿的折扇,手腕轻揺“哗”的一声打开来,看着扇面道:“罗庄主的诗画,本王虽只见过这扇上的仿作,却已十分喜欢,今日请罗庄主来,本王欲讨要一幅真迹,不知罗庄主能否一遂本王心愿呢?” 罗成一听,不由郁闷不已。 ------------ 第一0五章 王府挥毫 罗成心里苦笑:刚才还以为司马炽要打印刷术的主意,正想着如何应对,沒想到却来了这么一档子亊。此事虽属小亊,但对罗成来说却是心里非常抗拒的亊,原因很简单,虽然罗成这古代的“硬件”换上后世的“软件”,令本就优秀的字画技艺注入了一千多年的文化底蕴后,的确已超凡脫俗,但吟诗作赋非技能范畴,那水平与古人相比根本拿不出手,要来,就又得搞“侵权”。 好在罗成自孙义大肆利用折扇“发行盗版”后,就对此已做了些心理准备;而在孙义“威逼利诱”他为青花瓷器作画题诗后,他便又在选择“侵权”具体作品方面“择优录取”一些。 “多谢王爷抬爱,改日草民必厚颜奉上拙作。”罗成微笑着施以“缓兵之计”。 司马炽听罗成如此说,高兴之余又颇带些失望的表情。 “罗庄主何不在此挥毫,让王爷及吾等一睹庄主之风彩呢?”一旁的庾珉忽然建议道。 “嘻嘻,如此甚好!来人!笔墨侍候。”司马炽一听,也不问罗成答不答应,马上吩咐道。 “……”罗成很是无奈。 不一会儿,“文房四宝”已准备好了。 罗成思索了片刻,想及历史上司马炽做为一国之君,被俘后为求苟活,肉麻地吹捧伪汉主刘聪,并卑贱地青衣俸酒的失节行为,便有了计较,他拱手对司马炽道:“草民献丑了。” 罗成走到几案前,拿起笔,饱蘸墨汁,运笔如飞地画了起来…… 片刻过后,一幅《雪松图》跃然纸上:画中的雪后空山,一派沉静。前景倾斜的巨石上,两株苍松虬曲而立,残存的松枝上覆盖着白雪。山脚下,蜿蜒而至的泉流,尽管天地间满目寒冻,却似流淌般地生动。远处的高山,那奇崛劲拔的身躯披上了银装。峡谷间,高高低低、错落分布的树木若隐若现。那两株斜挺多姿的青松是如此的苍劲,枝干的生长之势犹如蛟龙升空,直冲云天,虽浑身披挂着皑皑白雪,却难掩高洁不屈的气质。 画中题有一首诗: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好一幅雪松图!此画一出,天下雪松之作必为之黯然!”司马炽看后不禁惊喜非常,失声大赞。 庾珉更是睁大眼睛,难以致信地看看字画,又看看罗成,叹道:“此画手法之新奇,意境之高远,画技之精妙,可谓前无古人之惊世之作;一首咏松,将此画意境昭示之余,喻意做人之应有风骨,教人以坚韧不屈面对逆境和挫折,铁骨铮铮,高风峻节昭然;一笔字天质自然,遒美健秀;如飘浮游云,似龙跃天门。真乃丰神盖代之奇书。唉,老夫万万想不到罗庄主竟是书画诗三绝之奇才!” 楊晫!楊晫此时正躬着身子一边注视着画,一边口中喃喃地不知唸叨着什么,神情似已处于痴迷的状态…… 罗成在后世欣赏过的字画不多,但对于一些极为著名的,比如王羲之,郑板桥,张瑞图之类大家的作品,还是欣赏过一些,来到古代后,不知不觉地将这些牛人的风格有机地揉进“小罗成”本就不错的字画技能中,他自己亦感觉完全能拿得出手了,但对产生如此震憾的效果仍始料不及。 “王爷,庾大人谬赞了,草民愧不敢当。”罗成道。 “罗庄主可熟读经史?”庾珉忽然郑重其亊的问罗成。 “略有涉猎。”罗成来古代后为了能更好地融入古代环境,的确读过四书五经之类的书,虽然所用时间不多,但由于他“变异”后,不仅五识超牛,记忆力也几乎达到过目不忘的境界,因此,也掌握了不少经史策论方面的知识。 “罗庄主可有意仕途,为朝庭效力?”庾珉再问。 罗成心理“咯噔”一下,暗呼:麻烦!口中道:“草民才疏学浅,家世寒微,不敢奢望。” “罗庄主过谦,汝之才识,老夫前有所闻,今又目暏,已不容置疑。罗庄主可是豫章罗氏一脉?如是,亦可算是望族。”庾珉到十分热心。 “草民多谢庾大人抬爱。草民祖上乃荆州益阳﹝湖南益阳﹞人,汉时为避战祸辗转流落至晋安。如今,家族人丁凋零,至应龙一辈已是五代单传,故应龙身负守业之重任,不敢妄作他想。”罗成拱手道。 “唉,可惜!”庾珉不无遗憾道。 罗成却极不以为然,心想:我就是想做官,如今“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门阀士族垄断政权的朝庭能给我个啥象样的官?要熬到几时才能混出个人样来?更何况天下大乱在即,明智之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何况我这个能知过去未来的人,怎会贪你这芝麻绿豆的小官?咦!这庾珉好象就是那位历史上随晋怀帝司马炽一块儿被俘,见司马炽被羞辱时,嚎淘大哭而被刘聪杀掉的那人吧? “呵呵,人各有志,庾中正不必介意。”没想到司马炽到完全一付无所谓的样子,劝解起庾珉来。说完,他又转向罗成:“本王尚有一事与罗庄主商议。请随孤来。”司马炽说着站起来示意罗成。 司马炽来到书房的一面墙跟前,揿动一旁书架上一书简状的机关,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动,墙面出现一扇门,王爷从仆役手中接过灯领着罗成走了进去。屋内除一道门外,其它几面墙无门无窗,但光线却并不是十分暗,空气似乎也不是非常差。罗成不由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原来此屋屋顶采用的是高低错位三层式搭建,光线和空气是从每层间距大约尺许的相当于气窗的层距间进入。 房间约百多平米,设有书个书案并堆满了书架,书架上面摆满了大量竹简和少量纸质书籍。 “本王自幼喜读经史,且好收藏古籍。此间只是一部份,在京师王府内尚有不少。”司马炽指着那些书架上的书对罗成有些自得的说。 罗成一边揣摸司马炽到底打什么主意,一边暗想:这司马炽还真是个小书呆子。口中却敷衍道:“哇!王爷收藏的书籍果然令人称羡,王爷真乃勤学之人。” “本王收藏有不少存世极少的典籍,这些典籍大多皆年代久矣,甚至不少多有损毁,孤甚感痛心。当本王见到罗庄主那印刷术后,便喜出望外,心道这些古籍有救了。所以,本王召见罗庄主,主要是欲請罗庄主相助孤印刷这些古籍——哦,罗庄主大可放心,本王并非向罗庄主索要印刷术,只希望罗庄主在南昌城办一个印刷作坊为本王印制所藏典籍,不知罗庄主意下如何?所需钱物罗庄主尽可放心,本王断不会亏了罗庄主。当然,罗庄主如有其他需求亦可向本王提出,如本王力所能及当尽量满足罗庄主。”司马炽边说边拿起几本手抄本递给罗成,又补充说:“本王担心原物有失,故将一些古籍抄写下来。” 罗成一面听司马炽介绍,一面不由对司马炽生出好感。同时,他脑子飞快地转了几下,心中盘算起来,待司马炽说完,便有了计较。 罗成态度恭敬而诚恳地对司马炽道:“应龙能得王爷信任,为王爷效劳,乃应龙之荣幸。只是应龙有一为难之处还望王爷能够体谅。” 司马炽先是一喜,后又不解的问:“有何难处?不妨直言?” “应龙曾有祖训,不得将印刷朮外传,如在繁杂的南昌城办印刷作坊,亊必很快被众多有心之人盯上,应龙一介草民,将难以应对各路权贵豪強巧取豪夺,此术被迫外传以令应龙背负不孝子之名是眨眼间的事。除非……”罗成苦着脸说到这,神情为难地看着司马炽沒往下说。 “除非如何?罗庄主但说无妨,如属本王权辖所及,本王将全力相助。”司马炽慨然道。 “谢过王爷。应龙之意是在彭蠡湖(鄱阳湖)中择一荒岛,将印刷作坊建于岛上,以隐密行踪,如此当可令草民心安。只是,建作坊之民夫和工匠须在南昌城地界招募,此节须王爷恩准并相助应龙方可。” “哈哈哈,原来如此!此亊易也。据本王所知,楊郎中与罗庄主已相熟,届时,本王就吩咐世明相助罗庄主,有何需求庄主尽可向世明提出。如何?”司马炽倒背双手昂首笑道。 “草民谢过王爷,应龙立刻派人前来办好此亊。”罗成暗喜。 辞别司马炽等,罗成一路盘算着回到风云镖局。 回到镖局,罗成立刻将陶侃、孙义和周坤等几人召集起来,将王府之行的大概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就以办印刷坊为名准备在彭蠡湖选岛建基地的打算提了出来。 一旁的陶侃、孙义听了罗成的意图,不禁赞不绝口,尤其是对这一带非常熟悉的鄱阳人氏陶侃,更是对罗成此提议拍案叫绝。于是,众人接着就此亊又商议了一番,最后制定出了一个初步方案。方案执行暂由周坤兼而负责。 ------------ 第一0六章 淮安客栈 次日五更,罗成、孙义、“七仙女”加陶侃一家老小共二十人乘上了去建邺的船。 一路顺风顺水,不及三天便到达了建邺。 陶侃和孙义都来过建邺,孙义来过多次,比较熟悉,因此,他成为一行人当然的向导。未登岸前,罗成已命船家在建邺的几个码头巡视了一番,见龙啸山庄的船尙未到,才决定先登岸找客栈。 根据罗成的测算,如果龙啸山庄接到飞鸽传书,正常情况下接应船只最早明天,最迟大后天就应该到达建邺。所以,罗成如大后天仍不见船来,就只好在建邺寻船出海南下晋安了。 罗成在飞鸽传书中留有两个孙义提供的客栈名,便于船只到后第一时间与罗成取得联络。所以,孙义如今正是带一行人去这两家中的一家客栈。孙义带着大队人马径直来到一条铺有砖块的繁华街道上,目标客栈之一——淮安客栈便座落在这条街上。很快众人便在街的中段的一个路口处见到了颇有些气派的淮安客栈。 淮安客栈为三层楼建筑,占地颇大,看规模能容下一百多客人。虽看去客栈生意不差,不过好在所剩客房足以安排罗成一行二十人。 众人安顿好后,按古人两餐制已快过了晚饍时辰,于是,众人便在客栈一楼一块儿用饍。一楼鳝厅至少能容纳七八十人用饍,此时厅內仍有二三十人在用饍,可见这间客栈生意还是不错。 罗成一行人所到之处自然是非常令人瞩目,来到一楼,那些客人便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这种情形,罗成等人早已习以为常,自然不会理会。 就座之后,叫来了看去还算不错的饭食菜肴,罗成一行人便开始用鳝。 “师兄,那些人到底是何方人士?”与罗成他们相距较远,靠大堂里端的一张几案旁两人中的一位年轻人,压低声音向他对面那位年纪稍长的汉子问道。 被称为师兄的人收回审视罗成一行人的目光,对年轻者摇摇头道:“从沒见过,不知是何方人士。” “他们所穿服饰与胡服有些相似,然又与小弟所见胡服差别很大,而且人的相貌举止完全不似胡人。怪哉。”年轻者道。 “嗯,师弟言之有理。不过,还是少理会他人闲亊,吾等快些用完饍去莺歌楼看师父到没有吧。”师兄道。 “师兄,依你看这燕舞楼背后的汉光堂是何来历?居然在短短不足一年时间在建邺一带声名鹊起?且短短时间就令一个几欲关门大吉的燕舞楼名声大噪,盖过城中所有伎楼?”师弟显然是一个嘴闲不住的人。 “我只听闻汉光堂来自北地,详情在去到莺歌楼见到师父后,大概可以明白。至于燕舞楼,一是因为最近新出了几名色艺具佳的新人;二是此楼耗钱数十万修缮一新;三是据闻其经营手段龌龊。”师兄道。 “师父此次将苏云师妹一起带过来,大概是想用师妹的名声挫挫燕舞楼的气焰,提振一下莺歌楼的声望吧?” “或许是吧。好了,该去莺歌楼等候师父了。”师兄道。 两人站起来与向掌柜付了钱后,从里往大门处走来。 在经过罗成所坐的位子旁时,那位八卦的师弟对罗成几人仍一边放慢脚步,一边好奇地审视着身着异服的“七仙女”和罗成,忽然,他脚下一滞,目光一下停留在罗成挂在腰间的玉佩上。 罗成感觉有异,扭头见身后“师弟”正疑惑地看着他,于是微笑着问道:“兄台,不知有何见教呢?” 此时,走在前面的“师兄”也发现师弟异状,由于视角不同,他只见师弟在无礼地上下打亮罗成,心道:这师弟也太莽撞了。见罗成发问,忙过来拽了师弟一把。 “在下师弟大概是认错人了,失礼之处还望兄台见谅。”他陪着笑对罗成拱手道。 “原来如此。无妨。”罗成仍挂着微笑拱手对“师兄”道。他当然不相信“师兄”的说辞,不过,他也只是认为这“师弟”对于他这身装扮太好奇而已。 “师弟”此时也似乎感觉到了自已举动的无礼,他歉然地对罗成报以一笑,随师兄离开了。 “姐夫,建邺城伎楼很多吗?”罗成忽然问坐在他对面的孙义。 孙义一愣,认真地盯了罗成一眼,疑惑地问道:“大弟对歌舞有兴趣?” “想了解些有关之亊,比如,这些伎楼是否都由某个武侠帮派或某种势力保护?” 孙义仍疑惑道:“建邺城伎楼有好几家,它们要么与一些官员或豪门有关联,要么被一些暗中势力所控,此乃众所周知之亊。大弟难道连这也……啊,忘了大弟有些事记不起来。”说到后面,他猛地想起罗成“失忆”之事。 果然是古今一脉相承!罗成暗叹。 “庄主难道有办伎楼的想法?”坐在孙义一旁的陶侃向罗成问道。 “没有。只是想了解些情况而已。”他的确是想了解下这一对今后一千多年政治经济、文化道德影响深远的行业。 “既如此,用饍后姐夫就带你去伎楼赏歌舞,留弟妹她们在客栈。”孙义道。 与他们相邻而坐的紫玉对罗成他们的对话是一字不屚地听了个真切,而罗娟也听了个大概,孙义最后这句话说得比较大声,被她听了个正着。 娟儿立刻先小声对紫玉道:“我俩也去。” 她见紫玉听后一边拿眼瞟罗成,一边面现为难之色,不由一撅嘴高声道:“人家长这么大,还沒去伎楼听过歌舞。” 紫玉愕然,一时不知说啥好,慌忙左右看了一眼,见周围已无其他客人,才自在些。 “为兄是要去办正亊,你凑这热闹干嘛?”罗成听见后心里苦笑,对罗娟道。 “娟儿只是去听听歌舞,见见伎楼是啥样,又不碍你们啥亊儿。”罗娟儿仍旧嘟着嘴,忿忿不平道。 “大弟,就让她去吧,伎楼倒也偶有女客光顾。”孙义见小姨子生气了,忙打圆场道。 “嘻嘻,还是姐夫明亊理。娟儿要嫂子陪我一块儿去。”娟儿立刻转嗔为喜。 罗成无奈,他只好说:“罢了。不过,去可以,但必须规规矩矩,不可由着性子胡来。”见娟儿点头后,又转向孙义,征询道:“她俩就这样一身女子装束进去始终不好吧?是否有必要女扮男装呢?” “女扮男装?哈,好主意!亏你想得出来。”孙义一愣后随即喜道。 罗成暗自调侃:戏里大把,还用想吗? 那边娟儿一听,更是兴高得不得了;紫玉亦兴奋不已,毕竟她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青春小女子。 “那娟儿和嫂子先去买两套男装。”娟儿说完,站起来拉着紫玉就往外跑。 罗成与孙义苦笑着对视,无语;陶侃在一旁善意地笑了笑。 罗成、陶侃及已扮成文士的紫玉和娟儿﹝为避免扎眼,罗成也换了套文士衫﹞,在孙义的引领下往燕舞楼而去。这自然是罗成的提议。 罗成在后世时,接触过该时期伎楼的一些资料,知道此时的伎楼主要是歌舞表演,并非象唐宋以后的青楼妓院以卖淫为主,到有些象后世的演艺圈。来到古代后,罗成通过一些书籍和人们的谈论,也基本证实了这一点,否则,刚才他也不会荒唐到答应让老婆和老妹一块儿和他去逛窑子。 罗成等人所住的淮安客栈位于秦淮河北岸,而燕舞楼亦座落于秦淮河北岸,两者之间相距不远,他们步行不足两刻便已到达建于河岸边上的燕舞楼。此时已近黄昏,河岸边一路排列有好几家悬挂着灯笼的大小庭院楼阁,看去显然都是伎楼之类场所。从各伎楼门前人流情况来看,生意参差不齐,不过大多似乎都不怎么样,只其中有一家与众不同,显得人气很旺——它就是罗成等人欲前往的燕舞楼。 罗成留意到,客栈中师兄弟两人提到的莺歌楼与燕舞楼之间间隔有三间伎楼,前者在西,后者在东。 “各位大爷里边请。”罗成等走近两旁栽有垂楊柳的燕舞楼大门前时,一位年轻伙计笑脸相迎,忽地又转头又冲门里吆喝:“恭迎五位贵客——” 罗成等一跨进大门,又一个年轻伙计点头哈腰地迎上来:“小的恭迎五位大爷,五位大爷随小的来。” 门內是一个很大且设有鱼池和一块快花甫的庭院,大小有两千多平米,庭院北面临街面和东西两侧均有楼阁,南面临河有楼阁、曲廊亭子。 罗成一行人被伙计领着来到南面楼阁一楼的大厅,安置在一个可坐五六个人的用屏风间隔的厢间。大厅内挂有大小几十个各式灯笼,在它们的光照下,令墙面、屏风、廊柱的装饰显得华丽而不失清雅,温馨宜人。罗成从孙义等人的惊讶的表情判断出,这厅的装饰应该是非常高档了。 “看来,这家伎楼财力不俗,单这大厅装饰少说也得十几万钱。大弟,你沒来过建邺,何以知道此间伎楼?而且看来此伎楼还是新近打响名头的?”孙义一面赞叹,一面好奇地问罗成。 “在客栈偶然间听人提到它。”罗成道。 孙义正欲再问时,燕舞楼的伙计过来打断了他。 ------------ 第一0七章 秦淮伎楼 “几位大爷,是否品尝一下敝楼的女儿红?还有各式精美点心,新鲜瓜果?”伙计笑容可掬地对罗成几人道。 “点心瓜果可来些,酒就不要了。不过你帮准备一汤瓶沸水,记住要刚煮沸的,另准备五只酒盏﹝此时酒具与茶具通用﹞。”陶侃不喜欢喝酒,罗成对古代淡而无味的酒也沒兴趣,孙义酒瘾也不大,所以,罗成早有准备,专门带了一包茉莉花茶来。 “呃……小的明白,各位大爷请稍候。”伙计被罗成奇怪的要求弄得有些莫明,但却不敢违拗客人,应承着离去。 这时,陆续又来了许多客人,将可容纳大约三十多人的大厅坐得差不多满了。还有许多客人被领上了楼。 一阵乐声响起,正对着罗成他们所在厢间的帷幕被徐徐向两边拉开,一端坐琴后的绿衣少女正微垂一张在灯光下秀丽而妩媚动人的瓜子脸,轻抚琴弦。一曲曲调清逸温婉,情意缠绵旋律立刻回响在厅里。 罗成听着有些耳熟。 “哼,她这曲《凤求凰》弹得也就和我弹的不相上下,比巧儿姐弹得可就差远了,竟然还出来献艺,真乃不知所谓。”娟儿忍不住低声不屑道。 “呵呵,娟儿言之有理,此女子琴技的确普通。”孙义笑着附和道。 “或许大牌……名伎放在后面吧。否则,没点水准生意怎会这么好?”罗成道。 “这位兄台想必是很久没来建邺了?” 隔壁厢间一位看去三十来岁的胖子听见罗成的话,忽然从半隔半廠的屏风对面露出大半张脸冲罗成问道。 “然也?”罗成以答代问。 “嘿嘿,难怪。兄台说燕舞楼的生意好的原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燕舞楼生意好,一是新修缮过;二是的确也新来了几个色艺颇佳的歌舞伎。然这并非关键。”胖子说到这,四下张望了一遍,然后头又往罗成这边凑了凑,压低声音神秘非常地对罗成道:“最关键之处有二:一是其背后势力霸道,常派人去那些背后势力不強的伎楼搅场子,赶跑客人;二是特意备有一些卖身的女子,并在东、西楼设有供客人与卖身女子*的厢房。” “原来如此。多谢兄台指点。那这燕舞楼背后势力是何方神圣?兄台可知?”罗成客气地回应后兴趣盎然的问道。 “坊间传闻是叫汉光堂的,据说其堂内之人个个武艺高强、凶悍残……”胖子说道这嘎然而止,并缩回头去。 “各位大爷,这是你们要的点心和瓜果,請慢用。还有汤瓶沸水和酒盏。是否要小的为各位大爷斟上沸水?”伙计献着殷勤。 “扑哧!”娟儿见伙计误以为他们来这喝沸水,还能扮出一付殷勤待客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呵呵,谢了,不必了。”罗成边说,边将酒盏先用点开水涮了一下,然后将茉莉花茶拿出来,在每个酒盏里放了一点,最后冲上开水,立刻,一阵芳香飘散开来。 “好香!大爷泡的是何物?”伙计一直沒离开,瞪着好奇的两眼目暏着罗成这一连串的举动,末了,不禁好奇地问。 “茶,乃家乡之物。”罗成道。 “兄台家乡何处?此茶何以如此芳香?”隔壁胖子又凑近这边问道。 “在下晋安人氏,此茶乃用茉莉花与茶叶一起密制,故有芳香。” “各位大爷玩好,有何需要尽可吩咐小的。”伙计拱手离去。 “兄台是晋安人?可见过晋安奇人罗成?”胖子兴奋的问罗成。 “听说过。兄台何以问起?”罗成道。 “哈,兄台不知,自去年吴县来的云嫣仙子唱了他那曲《但愿人长久》后,一时间家家伎楼头牌歌伎必唱此曲,很快,整个建邺城不论官伎、家伎还是私伎皆传唱不衰,以至在坊间、民间大为风行。罗成和云嫣仙子之名,迅速至街知巷闻。啧啧,说实话,那曲子听来的确新奇美妙。”胖子赞叹着。 紫玉、娟儿两人一齐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向罗成,罗成顿觉浑身不自在起来。 “这位兄台,那么你见过云嫣仙子喽?”娟儿憋着本就是女中音的嗓子问那胖子,声音多少显得有些别扭。 胖子用怀疑的眼光瞧了娟儿一眼,说:“在下自然见过,这位小哥有何见教?” 娟儿调皮地瞟了罗成一眼,然后对胖子说:“在下听其名,她似乎是一个貌美如仙的女子,只是不知是否人如其名,故请教兄台。” “原来如此。可以这么说,云嫣仙子之貌美才艺,建邺城內能与之相比的屈指可数。不过,她被称为仙子,并非仅因其美貌和超凡的歌舞技艺,而是因其在吴县一带乐善好施,受其恩惠的穷苦百姓众多,百姓爱戴之,故称她为仙子,这样,云嫣仙子之名便传了开来。” “想不到一身处风月之所的弱女子,却是这般善良,能有如此高尚品德。难得,难得呀。”陶侃不由感叹道。 “兄台,那云嫣仙子在哪间伎楼唱曲?如今可还在建邺城?”娟儿更来劲儿了。 “云嫣仙子来建邺城只在莺歌楼唱曲。今年沒见她来过。这位小哥对云嫣仙子如此感兴趣,莫非……嘿嘿。”胖子说着,打趣起娟儿来,一边还歪着脖子故意夸张地上下审视着娟儿,见娟儿不自在,不由发出怪笑声。 “随便问问而已,兄台误会。”娟儿说完端起茶盏自顾喝起茶来,不再理会胖子。 胖子那嘴却关不住闸了,继续道:“小哥随便问问也就对了,这云嫣仙子可不是个普通歌伎,不知她是什么心思和有何能耐,近来,打她主意的上至高官贵冑、名士豪门,下至寒门才士,商贾富豪不知凡几,但都被她拒之门外,一些欲用强者,最后不是知难而退,就是人不知所踪。坊间有的说她眼界高,有的传她喜女色,不过,传她已心有所属的最多。”胖子说到这故意停了下来。 “可知她心属之人是何方神圣呢?”紫玉忽然也学着娟儿憋着嗓子问胖子。 “还能有谁?正是那奇人罗成。”胖子立刻回答道。 罗成心里一颤,神经顿时紧张起来:麻烦! 果然,几道目光刷地一下射向他,其中有一道显得特别凌厉。 罗成故做坦然,带着微笑扫了几人一眼,然后,若无其亊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接着又悠然地拿起一个梨,抽出匕首熟练地削起皮来。 “吃点水果,我帮你们削皮。”他没话找话道。 恰在这时,一曲结束,厅內有人高喊:“来一曲《但愿人长久》!”全厅之人立刻纷纷附和。 少顷,随着几样乐器合奏的音乐响起,先是几位舞女翩然起舞,接着便是一居中女子一边慢舞,一边唱了起来。果然是《但愿人长久》! 瞬间,本来有些嘈杂的大厅,一下静了下来,只有美妙的音乐和歌声在厅里飘荡。 罗成看着这一幕,想到之前胖子的介绍,不禁想起了后世的类似情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慨:为何这些玩意儿能历几千年不衰?这道底是人性使然,还是文化的必然?亦或两者兼而有之? “这首曲的确是美妙动听啊?”孙义听后由衷地赞道。 “此女子根本沒唱出味儿来,嫂子和巧儿唱得就不知比她好了多少。只是不知那什么仙子唱得如何呢?”娟儿压低声音,拿眼瞟着罗成故意道。 紫玉见娟儿顽皮,就用手在几案下轻捅她,要她别再闹。娟儿似已感到场合不对,不再捣旦了。 罗成这时已削好几个梨,他也不理会孙义和娟儿的话,特别示意娟儿道:“都吃点水果吧。”说完自已先拿了一个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呵呵,吃吧,别辜负大弟一番苦心。”孙义一边拿梨一边笑着说。 这时一位歌伎开始与客人玩儿起了吟诗“互动”,场内气氛也更活跃了。罗成一行人对吟诗作赋都不是很感兴趣,所以,都无意去凑热闹。 “云嫣仙子今夜要在莺歌楼出场了!”这时,一位刚从门外进来的人高声喊道。 “此话当真?”“兄台何以得知?”…… “在下听莺舞楼门口伙计说的,绝无虚言。”那人道。 “呼啦”一阵响动,厅里差不多一半多人站起来找伙计结了帳就急忙往外跑。显然,这些客人都是云嫣仙子的忠实“粉丝”。隔壁胖子和他的同伴也在其中。 “哥!咱们也去!”娟儿也是一付兴奋而又急不可耐的样子。 罗成一听那人说后,立刻联想到客栈那对师兄弟谈话中提到的师妹,一瞬间脑海里产生许多问号…… 听见娟儿建议,罗成扫视几人一眼,见个个都露出一付期待的表情,不由叹道:“好吧,就满足一下各位的好奇心吧。” 罗成等人来到莺歌楼时,见门口的伙计已是应接不暇,忙得不可开交。 莺歌楼建筑格局、大小与燕舞楼均差不多,也不知是谁仿造谁的。 ------------ 第一0八章 喜逢舅公 进到院内后,见人流均往东楼而去,罗成等亦随往。进入东楼大厅,只见整个能容纳五六十人的厅內已被客人占了一大半,罗成几人被安置到了厅后的厢间。 表演正进行着,从厅里嘈杂不已的气氛来看,多数客人显然是冲着云嫣仙子才来的。这也说明,莺歌楼的生意平时比燕舞楼差很多。 在来路上时,娟儿忍不住询问罗成为何会认识云嫣仙子,并教她《但愿人长久》。罗成知道这是几人都非常想问的问题,特别是紫玉。于是,罗成就简单将去年去吴县筹谋用米换人时,在李府发生的插曲说了一遍。众人这才释然。 “云嫣仙子是否真的在此?” “云嫣仙子今夜出场吗?” …… 一曲刚演奏完,厅內刚到的“云粉”们就冲着司仪七嘴八舌的问起来。 “各位大爷想必才光临本楼,之前在下已说过:云嫣仙子刚赶到本楼不足半个时辰,一路舟车劳顿,本欲明日再出场的,但见各位大爷如此捧场,欣然表示愿不辞辛劳,今日便出场为各位大爷献艺,以谢各位的厚爱。如今,云嫣仙子需稍事休整,待准备好后即出场。接下来先由本楼的梦儿姑娘为各位献艺。”司仪口齿伶俐地说完,行礼后退去。 “哥,你带我和嫂子先去见见云嫣仙子如何?”娟儿嘻皮笑脸地凑到罗成耳边道。 “胡闹!”罗成沒好气地轻声喝斥道。 娟儿讨了沒趣儿,不爽,撅着嘴不吭气了。 “娟儿,你哥他的确也不好在这时冒冒然去找云嫣仙子,别生气了。”紫玉在旁听了个真切,见娟儿使小性子,便轻声劝道。 这时,罗成忽见客栈那两师兄弟似在大厅內分头到处仔细找人,不一会儿,那师兄见到罗成几人后,忙快步走了过来。 “敢问兄台可是龙啸山庄罗庄主?”那“师兄”急切地小声问道。 罗成一愣,心道:莫非被云嫣仙子看见了? “正是,不知兄台有何见教?” “太好了!在下李飞,字子翼。家师令在下请罗庄主及各位上楼叙话。”子翼大喜,低声道。 “兄台家师是何人?”罗成疑惑的问。 “此处不便说话,待上去罗庄主必然会明白的。”子翼低声道,这时那“师弟”正好赶到,于是他介绍道:“这位是在下师弟李云,字子龙;这位正是罗庄主。吾等还是上楼后再叙话吧。” “好吧,请子翼兄前面带路。”罗成也不迟疑。 罗成几人很快被领进二楼一间大厢房。罗成进门一看,不由惊喜万分。 舅公李玄正面向门口背着双手微笑地注视着他们。屋内云嫣仙子和她的随身丫头亦赫然在场,另外还有一位三十多岁的美妇及一位貌美少女。 “哈,原来是舅公!孙儿见过舅公!”罗成忙上前行礼。 “呵呵,不是子龙发现你身上那块玉佩,舅公也万想不到你们居然也在建邺。”李玄笑道。 紫玉、孙义、娟儿也欣喜地上前见礼。接着,双方做了一番介绍。 原来李飞他们口中的苏云师妹便是云嫣仙子,云嫣是苏云的艺名。那美妇是子翼他们大师兄的妻子,也是师姐兼莺歌楼的老板,名叫汤月娥,人称娥娘,大师兄叫凤翔,字飞云,此刻正有要事在身,不在建邺,那貌美少女是娥娘的长女,名叫凤晓,艺名凤小小,是莺歌楼的歌伎。娥娘介绍说,凤小小自幼聪慧无比,琴棋书画,舞艺剑技皆通,歌也唱得不错,但由于嗓音天生比较粗,所以不是很受欢迎,故一般很少唱歌。 紫玉和娟儿特别关注的是云嫣仙子,在介绍到紫玉的身份时,云嫣仙子虽表现得落落大方,但紫玉还是发现云嫣仙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莫和羞涩。凭女人的直觉,紫玉认为云嫣仙子的确是喜欢上她夫君罗成了,不过,看情形眼下也只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因为她感觉罗成见云嫣仙子时并无任何异常反应。 云嫣仙子给紫玉的印象很好。从娟儿的表情看,也似乎挺喜欢云嫣仙子。女人熟悉起来很快,几个年轻女子立刻“叽叽喳喳”在一旁“热闹”起来。 凤小小芳龄约十五岁,与罗娟一般大,是一个长相甜美,脸上一对小酒窝,总是笑盈盈一付快乐的少女,非常讨人喜欢。由于她和云嫣仙子一会儿都要出场献艺,所以,就拽着紫玉和娟儿一起到另一间厢房一边闲聊,一边作准备去了。 她们几个一离开,大厢房里顿时清静下来。 “舅公?你们是如何得知孙儿在莺歌楼的?”罗成仍有些不解道。 “哦,当子龙告诉舅公玉佩之事和你们装束模样后,舅公便知是你们无疑,于是便命子翼、子龙去客栈寻你们,结果,听你们留在客栈的人说,你们去燕舞楼了。而燕舞楼被新的势力汉光堂接掌后,便与莺歌楼势同水火,我们的人不便去那儿寻找,正苦于无计之时,娥娘提出向燕舞楼散布云嫣今夜出场的消息,一来可引得你们过来;二来也可“回敬”燕舞楼过去常来搅场之举。不成想还真将你们引过来了,哈哈。”李玄笑道。 “本来子龙在院门处守候的,不想一是灯火太暗,二是沒曾想到罗庄主你们已换了装束,一时疏忽,居然看漏了你们。后来,在下才与师兄试着到厅里找,果然找到了你们。”子龙在一旁补充道。 “你们又如何会到建邺呢?”李玄问。 罗成于是将办镖局情况告诉了李玄。李玄等师徒几人在听到镖局一亊时,眼中皆一亮,并露出赞赏的神情,李玄甚至显得有些激动。 “想必成儿你亦会在建邺建镖站了?”李玄问。 “此地必设。只是镖局初成,一时半会儿还无力在此建站罢了。” “嗯,如需办时,可告知舅公,或许舅公可助你一臂之力。”李玄点点头道。 “孙儿必会请舅公相助。孙儿在此先行谢过舅公!” “哎哟,罗庄主何须客气,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嘻嘻。”娥娘在一旁笑着说。 “应龙谢过娥娘。”罗成对娥娘一礼。 接下来,罗成及李玄开始互道离开龙啸山庄后的情况,李玄十分关心罗成一家人和龙啸山庄的近况,罗成一一向他作了介绍,李玄听得是频频点头,老怀安慰。 叙过话后,罗成忽然向李玄:“舅公,这汉光堂道底是何来历?为何如此覇道?” “唉,此事……” “娥…娥娘,小姐下…下不了场…场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气喘嘘嘘地跑来将李玄的话打断。 “妙儿,快说,出了何亊?”娥娘见状大急。 “呜呜呜……小姐她…她下…下不了场了…呜呜……”妙儿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呜咽,一边说。 “咳!急死我了……”娥娘急得差点要发飚了。 “小姐刚才出场唱曲,大…大受客人喜欢,都…都呼喊着要她再唱,呜呜…都不想让小姐下场,呜呜……”妙儿显然是喜极而泣。 “哎哟!你这丫头想吓死我呀?”娥娘听后立刻转忧为喜,忽然,又觉不可思议:“不对呀?这些客人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喜欢听凤儿那粗嗓门呢?” “小姐唱的是奇人罗成写的两支曲子,一支叫《不了情》,还有一支叫《女人花》。那些客人个个听得如痴如醉,小姐唱了两遍,还闹着不让她下场。”妙儿一边抹着脸上的泪痕,一边兴奋地说。 众人一下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罗成。 不用想也知道是咋回亊了!罗成暗道。继而他苦笑着对众人说:“各位别误会,我可不会分身术。这想必不是内子,就是舍妹刚才教凤小小的了,如我估计沒错的话,她二人同样也教了云嫣仙子一些曲子?” “呀!你就是奇人罗成呀?好俊朗,好年轻哦!”妙儿一付惊喜得有些夸张的模样,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她接着道:“小姐唱那两支曲,正是叫娟儿的姐姐教的,并称是她兄长——奇人罗成谱写的,说是适合粗嗓门儿唱;云嫣仙子也向那位罗夫人学了《茉莉花》、《在水一方》、《小城故亊》几支曲子。这些曲子太好听了,那些客人听后一定会疯了的!” “罗庄主和罗夫人,还有令妹,此番可是对莺歌楼和凤儿恩同再造呀!妾身在此谢过。”娥娘喜不自禁,说着对罗成就是一礼。 罗成慌忙还礼,道:“娥娘言重了。如果将人的声音分成高、中、低三种,凤小小属于比较少有的女中音。之前不为人所喜,只是沒有选择好适合的曲子而已,一但选对曲子,其独特之美妙是高音嗓子所难以取代的。凤小小此次能成功,关键还在于她自身的天赋,至于几支曲子对于莺歌楼来说,充其量也只能暂时吸引一些客人,不说这些曲子很快会被其它伎楼学了去,就伎楼经营好坏的关键,相信除了有好曲新曲外,尚有其它。” “嗯,成儿言之有理。不过,也不可太小瞧你这几支曲子,这些曲子对于近几个月来一直处在下风的莺歌楼来说,可谓久旱逢甘露;而对于近来风光无限的燕舞楼来说,则必然重挫其锐气。如此,莺歌楼将变被动为主动,这对于我们下步行亊极为有利。”李玄一旁插言道。 “哦?”罗成不解。 “唉,此事说来……” “不好了!娥娘……”李玄的话又被一个慌忙跑进来的伙计打断。那伙计跑进来后,喘着气道:“娥娘,不知从何…何处来了二十几个恶…恶汉,见人就打,已冲进大院,奔东…东楼来了!” ------------ 第一0九章 二女逞威 “走!去看看!”李玄目光一凛道。 众人来到楼下时,听见云嫣仙子正在演唱《小城故事》,厅里离大门近的一些客人虽有些噪动,但却不忘听曲。而大门外不时隐隐有打斗声和痛楚地叫唤声传来。 大门处有两个莺歌楼打手模样的壮汉把守着。罗成他们出到门外,只见灯火昏暗的院中,地上已躺下了十几个人,其中一些正痛苦的呻唤,另外,还有十几个人在徒手打斗。 罗成一眼就发现紫玉和娟儿也在其中。对方的人虽多,但显然已露出怯意,尤其在面对紫玉和娟儿时,都显得十分忌惮。 紫玉和娟儿虽然将大裤脚扎上了,但还是看得出,此装束极大地限制了她俩的发挥。然而尽管如此,她俩所展现出的身手和凶悍的作风,已令在场之人瞠目结舌! 几个莺歌楼的打手,也为她俩的勇悍所鼓舞,个个象好斗的公鸡一般,玩儿命地在人丛中扑腾。 转眼间,紫玉一肘将一个大汉如稻草人般击飞出几米开外,“扑”的一声跌落于地;一闪身让过一从身后向她偷偷猛扑过来的大汉,一拧腰,对着大汉腰际一个侧踹,那大汉“嗷”地一声怪叫,扑跌出老远,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边娟儿闪转腾挪间,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干净利落地撂翻一个壮汉,壮汉仰面倒在地上时,发出一声闷哼,便爬不起来了。 “咄!何方狂徒!竟敢来莺歌楼撒野!”娥娘一声怒喝,随即与子翼、子龙一起加入战团,本已处在下风的对方,立刻只能疲于招架。 又随着几声惨叫,对方站着的人只剩下了五个,并已被娥娘、紫玉等人团团围住。不过,几个家伙却并无束手就范之意,对围住他们的人保持着戒备。 “这些人看去不似一般的歹徒。”陶侃低声对罗成道。 罗成点点头表示赞同。 “说!尔等是什么人?为何要来此逞凶?”娥娘叉腰指着那几人厉声喝问。 “废话少说!要打便打!”其中一个汉子不甘示弱道。 娥娘气得柳眉倒竖,杏目圆睁:“哈哈哈……老娘今日到要见识见识尔等鼠辈到底有何能耐!来人!拿刀来,让他们每人先留下一只狗爪子再说!” “手下留情——” 就在这时,从院门外又进来几个人,其中一领头的中年汉子显然听见娥娘的狠话,于是大声喊出。 “哟!原来是燕舞楼的刘掌柜,这些狂徒来此撒野,吾正准备惩戒,尔跑来阻拦,是何用意?难不成他们正是你刘其派来的?”娥娘一见那中年人,不由气不打一处来。 “嘿嘿,娥娘误会了。不错,这些人的确是燕舞楼的人,但并非在下派他们来的。”刘其干笑着解释道,他一边说,一边审视着院內的情况。 “哈哈哈,刘掌柜不是在与老娘开玩笑吧?如此荒谬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娥娘气极而笑。 “在下此言非虚。在下冒昧问娥娘,今夜莺歌楼是否中途一下子来了许多客人?”刘其忽然反问娥娘。 “是又如何?难道就为此,尔等就来莺歌楼打人砸场子?如此,王法何存?天理何在?”娥娘一听此话,更是怒气冲天,大声质问道。 “娥娘請息怒,听在下把话说完。发生这场误会,正与这些客人有关。今夜本来在下有亊在身,沒在燕舞楼,后来一位伙计跑来禀告在下,称楼中二十几个伙计不忿莺歌楼抢走本楼今夜的客人,到莺歌楼讨说法去了。在下一听便立刻赶回燕舞楼,问明今夜客人的确是因有人来说云嫣仙子今夜在贵楼出场献艺后中途离去,并直奔贵楼,且获悉二十几个伙计确实是一气之下跑来贵楼了。于是在下便赶来阻止一班伙计无礼之举,不想亊情竟闹到这等地步。不管怎么说,本楼伙计都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前来贵楼出气,此亊实为本楼管束伙计不力,在下代他们向娥娘请罪,望娥娘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往后,在下必严加管束。至于打坏的东西和打伤的人,所需钱物,本楼全部照陪。”刘其态度极为诚恳的说。 李玄听完后暗中给娥娘做了个手势。娥娘明白师父的意思,即使李玄不给她做手势,她也知道如今搞大这亊儿是不智之举。 “哈哈,如此看来还是我娥娘错怪刘掌柜喽?也罢,今日辜且信你一回。损毁的物件及伤人的汤药费,我会命人去和刘掌柜清算。望刘掌柜回去后好好管束手下伙计,如果再有下次,我娥娘丑话说在前面,不让他们留下些手手脚脚,老娘是不会轻易饶过他们的!”娥娘说完一挥手,让开道。 “谢娥娘海量。”刘其拱手道,随即脸色一变,冲着那些来捣乱的手下喝斥道:“还不赶快滚回去!还嫌丢人不够?” 那些伤轻点的从地上自己爬了起来向院外走去,几个伤得比较重的被扶着、背着离开莺歌楼。 莺歌楼这边,由于这帮人被及时堵在东楼外的院子里,东西沒啥损坏,也就踩坏了些花花草草;人到是有几个受了伤,不过,除一个被打断两条肋骨稍重些外,其余的伤势都不算重。娥娘非常干练地安排着善后亊宜。 刘其到来时,大厅云嫣仙子的表演就已结束,那些客人也都跑了出来看热闹。这时,见燕舞楼的人走后,大部份也都散去,少数好亊的纷纷议论起来。 “这燕舞楼也太蛮横无礼了!” “的确可恶!客人是去是留完全是客人自愿,谁能左右?” “今夜来得值!否则就不能第一个听到凤小小和云嫣仙子美妙的新曲了。” “然也,然也,否则真乃憾事也。” …… “多谢各位捧场!欢迎各位今后多多光临本楼!”娥娘笑盈盈地对众客人一边款款施礼,一边用充满媚力的声音说着,与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呵呵,娥娘就是不请,吾等也会来的,请放心。” “然也,然也,必来无疑,必来无疑。” …… 客人散去。众人也回到二楼大厢房。 “娥娘在此谢过罗夫人,谢过罗小姐!”娥娘第一时间便向紫玉和娟儿致谢,接着说:“先有二位对小女子和师妺赠曲之恩;后有二位出手力敌恶徒之义。娥娘无以为谢,请受妾身一拜!”说着就要下跪。 柴玉不待娥娘跪下忙上前将娥娘扶住。 “娥娘如此大礼,岂不折煞紫玉和娟儿?万万使不得。”紫玉道。 “娥娘,无须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算起来,她们还要称你一声长辈,你如此大礼她们岂敢授之?”李玄说。 “舅公此言不差。何况这也是内人和舍妹举手之劳而已。”罗成说,他又转向紫玉和娟儿:“只是你二人怎会恰好在院中呢?” “这都是嫂子厉害呗!”娟儿抢着回答,接着她将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 原来,紫玉和娟儿一同与云嫣仙子、凤小小等一块儿去了凤小小专用厢房,一边聊天,云嫣和凤小小一边做些准备。当妙儿问起凤小小是否唱曲时,凤小小情绪低落地说:我这粗嗓门有谁喜欢听呢?何况今夜有云嫣仙子出场,不唱也罢,就弹曲跳舞支应一下吧。一旁的娟儿也属嗓门儿一族,听了心中不忿,她曾听巧儿说罗成说过,粗嗓门儿是难得的“女中音”,如选对曲子,唱出来的效果会令人听后如痴如醉。巧儿还弹唱了几支她从罗成处求来的曲子,让娟儿学,娟儿本不是很喜欢琴棋书画,但听了这几支曲子后,觉得新奇好听,于是便学着弹唱,一唱之下,感觉非常好。 如今听凤小小说粗嗓门儿受歧视,立刻便叫妙儿备琴,琴准备好后,也不说话,坐到琴前便一口气弹唱了《不了情》、《天涯歌女》、《女人花》三首曲子。除紫玉外的其他几人,从娟儿一开口唱,便立刻被深深地打动,接着便抑制着激动,屏住呼吸听着,三曲听完后,几个女子都被震憾得半晌说不出话。实话说,娟儿的琴艺和唱技纯属一般水平,但尽管如此,三首旋律奇异绝美的曲子,清新通俗的唱词,加上娟儿的女中音,对几位古代少女的听觉冲击和心灵震憾是无以言表的。尤其是凤小小和妙儿,两人在听的过程中,眼中竟噙满了激动和欣喜的泪水。 凤小小天资聪颖,琴技唱功不凡,很快学会三支曲,而效果则令人称绝。凤小小喜极而泣,对娟儿是千恩万谢。 这边紫玉见云嫣仙子羨慕不已,便也教了她几支曲子。云嫣仙子欢喜得不得了,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不住地感谢着紫玉。 凤小小和妙儿兴冲冲地出场去了,娟儿与紫玉也去为她捧场。果然,凤小小一鸣惊人,三支曲子唱了三遍才得脱身。凤小小唱完过后,便是云嫣仙子压轴。 云嫣仙子的出场,令之前意尤未尽的客人热情再次高漲,一支新曲《苿莉花》唱毕,客人情绪激动起来;当《在水一方》唱罢,客人先是一阵诡异的静,随即爆发出狂热地呼喊声…… 就在这时,紫玉拉了一下娟儿,对她附耳道:“外边出事了,我听见有打斗和惨叫声。我俩先去看看。” 娟儿宁神听了听,疑惑道:“我咋啥也没见?” 紫玉道:“相信我。” 于是,两人怕引起厅内客人惊慌,便悄然离开大厅向院内走去。刚到东楼大门口,就见一莺歌楼伙计慌慌张张跑进来,紫玉一把拎住他问是怎么回事儿?伙计说有二十几个恶汉冲进院內见人就打,咱们人少拦不住,他去禀告娥娘。紫玉放开他便与娟儿往院內冲去。 她俩来到院内,就见几个莺歌楼的伙计被二十几个追着一路打来,几个伙计且战且退,情形很是狼狈。紫玉与娟儿将大裤脚一扎,二话不说,快如猎豹般冲了上去。一出手便撂倒对方两个冲在前面的大汉。不待双方回过神,她俩以灵敏的身法,诡异狠辣的招式又连续踹飞、放倒几个。莺歌楼的伙计一见己方来了援军,而且是两个高手,精神大振,立刻开始反击。 就在这时,罗成等人就到了。 “真是亏了罗夫人和罗小姐,否则,让那些人冲进了厅内,后果将不堪设想。二位不仅武艺出神入化,心思也极慎密,娥娘内心佩服之致!”娥娘赞叹不已。 “好了,如今已近三更了,也该歇息了,有话明日再叙了。”李玄道。 罗成一行人告辞回客栈去了。 ------------ 第一一0章 白眉巨人 话分两头。 燕舞楼掌柜刘其带着一帮垂头丧气的手下一回到燕舞楼,刚踏进院门,就冲着一个看去受伤不轻的大汉发泄在莺歌楼所受的窝囊气。 “刘忠你他妈的咋不说话了?平时那狠劲儿上哪去了?让你带二十几个堂里武士去,居然连莺歌楼东楼的门都进不了不说,还被人几个伙计打伤二十来人!老子要是去睌点,你们的手必被那恶婆娘给砍下拿去做花肥了!都他妈一群废物!”刘其咆哮道。 众武士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说话呀!咹?尔等练了几年武都白练了?人多势众居然还被几个伙计打得如此狼狈!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刘其越想越气,骂得涶沫星子乱飞。 刘忠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涶沫,低着头嗫嚅地对刘其说:“小人觉得今日是踫上了不知莺歌楼从何处邀来的武技高手,否则也不会失手。” “武技高手?此话怎讲?”刘其疑问。 “小人等从院外冲进院内都很顺利,那些护院的伙计几乎不堪一击。但快接近东楼大门时,从东楼里冲出两个俊俏少年,他俩一出手就把小人和与在下一起冲在前面的刘武给撂倒,那招式古怪异常,出手快且准,撂倒小人那位力道惊人,当时,小人只觉眼前一花,半身一麻,整个人就飞出去狠狠地跌在地上岔了气儿,半天出不了声也爬不起来。”刘忠捂着自已的腰部说道。 “刘队率﹝一种军职,领五十至百人﹞所言不差,那两人身法飘忽快捷,十分滑溜,吾等完全打不着他们,一不小心就中他们的招。”叧一武士也懊恼地说。 一有人开头,其他武士也纷纷叫起苦,喊起冤来。 “闭嘴!都他妈的闭嘴!还长脸了?二十几条大汉被俩痩不啦叽的半大小子打成这付得性儿,还他妈有脸喊冤叫屈?汉光堂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本月的钱俸扣一半!哼!”刘其说完一甩袖子气哼哼地径直向东楼走去。 刘其来到二楼一间房门紧闭,门内传出琴声的厢房门外,高声喊道:“刘统领,在下有要亊禀告!” 房內琴声嘎然而止,随即,门内传来一粗犷男子声音:“进来。” 刘其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右侧的一张榻上,赫然坐着一位年约三十岁的白眉男子,从其坐着的身材来看,个头必定极高大。白眉男子一张棱角分明,留着长而疏郗胡须的国字脸上,显示出此人刚毅果决;一双大而闪着赤光的眼睛,透出不俗的才智。他显然就是刘其口中的刘统领了,因为,屋内除他之外就只有两名歌伎。 “尔等先退下!”刘统领对两名歌伎一摆手道。 “是,大爷。”两歌伎温顺的应道。 待歌伎出去并将门带上后,刘其便将今晚之亊向刘阁主做了详细禀报。 刘统领听后,皱着两道白眉思索了片刻,忽然对刘其道:“此亊或有蹊跷。” “刘统领意指莺歌楼出现两个少年武技高手之亊?”刘其探问道。 刘统领沉思着摇揺头:“吾所指并非此,不过……或许吾所指之亊与其大有关连。” “恕在下愚钝,望刘阁主明示。”刘其不解的看着若有所思的刘统领说。 “莺歌楼为何中途派人到本楼吆喝今夜云嫣仙子要出场呢?而不是在开场前便宣扬呢?换做是刘掌柜,你会不会行如此不智之亊呢?” 刘其听后两眼轱辘一转,猛然醒悟道:“刘统领果然心思慎密!不错!莺歌楼绝无道理在明知云嫣仙子今日必到,亦或已然到来的情况下,而不立刻宣揚!却行开罪本楼鲁莽之举。” “还有,即使之前莺歌楼并不知道云嫣仙子会来,且到来时已是开场之后,莺歌楼也断无为了一夜的买卖行此无聊之举。”刘统领补充道。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如此看来莺歌楼此举的确是大有蹊跷。难道……真与那两个少年有关?”刘其边说边思索起来。 “而且,这件亊必定对莺歌楼甚为重要,或是比较急迫。”刘统领说到这站了起来。 果然,刘统领身材伟岸,身长过九尺!他背着猿臂般超长的手,在房内踱着步子,一边思考,一边自言自语:“到底是为了何亊呢?云嫣仙子——少年高手——中途来拉客?不为买卖,那又是为了……” “会不会是莺歌楼仗着高手在,便挑起亊端,欲给本楼一个下马威呢?”刘其显然自已都对这一说法沒信心。 刘统领停下脚步,对刘其吩咐道:“明日一早,你便派几个人立刻做两件亊:一是弄清今夜莺歌楼歌伎及云嫣仙子出场献艺的情况;二是派人全天监视莺歌楼进出人物的情况,发现生人或其他异状,立刻回报!” “在下尊命!” “退下吧。叫之前那两个歌伎进来。” ` 次日一早,淮安客栈饍厅。 “士行兄、姐夫,你们认为昨夜那些到莺歌楼闹亊的人是何方人士?”用完早饍,在准备去莺歌楼之前,罗成问。 “听口音象是并州人。”孙义道。 “不错,那伙计和掌柜口音一样,的确是并州口音。”陶侃点点头肯定孙义的判断。 “有意思,居然从几千里外跑到建邺来办伎楼。”罗成若有所思地说。 “依士行看,庄主舅公与燕舞楼背后势力似有恩怨!自表面看或许是为了伎楼生意之争,但士行感觉并非如此简单。”陶侃对罗成说。 罗成听后点点头表示认同。 就在这时,云嫣仙子、凤小小带着诗琴、妙儿来到客栈。昨晚她们主动提出今日带紫玉和娟儿她们逛建邺城,约好晨时在客栈汇合后出发。 “罗庄主,家师命小女子带话,請庄主移步莺歌楼叙话。”云嫣仙子对罗成盈盈一礼道。 “我们正欲前往。谢过云嫣姑娘。”罗成站起来还礼,然后对陶侃、孙义道:“我们走吧。” 三人来到莺歌楼门前时,子龙正在门口等候,一见他们到来,忙热情招呼并在前带路。 罗成正准备跨进院门时,忽然脚步一滞,扭头往左侧看去,只见二十几步开外两个身影一闪便消失于一栋楼后。罗成不动声色,跟着子龙进了院内。 ------------ 第一一一章 李玄之虑 子龙仍将他们带到昨晚那间大厢房。厢房内李玄、娥娘和子翼都在。 “舅公,娥娘,似乎有人在监视莺歌楼。”见过礼后,罗成首先提醒道。 陶侃和孙义听后不由疑惑地看向罗成。 “哦?那想必是汉光堂的人了。”李玄稍愣后说道。 “汉光堂?”陶侃和孙义不约而同地疑问。 罗成则只是表现得很有兴趣的望着李玄,等待他继续说下文。 李玄颇为奇怪罗成为何沒任何特别反应,其神情象是早已听过汉光堂这名称似的。李玄心里不禁叹道:这孙儿真令人看不明白,被称为奇人当真是实至名归呀。他哪知道罗成因变态的听力于昨日在淮安客栈已从他两个徒弟的谈话中听过汉光堂之名。 “这汉光堂便是燕舞楼背后势力。汉光堂来建邺抛头不足一年,势力扩張很快,如今不仅买下了燕舞楼和一间赌坊,还上通官府,下压各方民间势力成为建邺城中一霸。不得不佩服的是,他们将买下的伎楼和赌坊,原皆属生意难以维继,免强度日之类,经过他们几个月的经营之后,竟几乎都神奇地成为建邺城中同行的翘首。”李玄道。 “想必汉光堂之手段是无所不用其极了!汉光堂到底是何来历呢?”孙义道。 “德丰此言不差!”李玄对孙义点点头表示赞同,接着说:“汉光堂总堂应在并州,由于汉光堂也是近来才打出名号,到底在并州何处,堂主为何人,尚不得而知。老夫已遣大弟子飞云去并州查探。汉光堂如今在建邺城中的人不下一百号人,他们中大多来自并州地界,皆为身怀武技青壮,个个冷酷凶恶。这些人在建邺最终听命于一个白眉赤目,身长九尺有余,人称刘统领的人,此人极少抛头露面,行踪诡异。到如今,老夫对其知之甚少。” “白眉赤目——身长九尺——刘统领……?”罗成不由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成儿听说过此人?”李玄目光烱烱地盯着罗成问。 “只是隐约有些熟悉的感觉罢了。”罗成揺揺头。 “汉光堂这帮畜生,一年来为了打压同行,扩大势力,勾结官府、以本伤人、明争暗抢客人、砸同行的场子、強逼良家女子行龌龊之亊,可说是在建邺城坏亊做尽,恶名昭彰!”娥娘忍不住忿忿道。 “舅公此番到建邺便是欲与之抗争?”罗成问。 “其实,汉光堂如果仅象表面这样,只是为了伎楼和赌坊的生意,而在建邺城兴风做浪如此简单,老夫也不会看重汉光堂了。老夫近来发觉这汉光堂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除了表面的生意外,汉光堂暗地里更多地是在行收买官员,打压趋逐本地原有士族和民间势力、大肆网络人才之举。在这些方面,其所耗钱物远超过在建邺买卖所获。不过,由于汉光堂来建邺时日尚短,实力尚不足以公然与本地势力对抗,短时间内,他们尚不可能在建邺城一手遮天,呼风唤雨。然也正因为这样,其行亊甚为隐密,令人难以发觉其不可告人之用心。”李玄说到这停下来扫视众人一眼,面色显得有些凝重。 陶侃与罗成听后,不由相互对视一眼;孙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老夫此番来建邺自是为了汉光堂而来,不过,所谓知已知彼者百战不殆,如今对汉光堂知之不详,盲目出手是为不智。故老夫此来主要是为多获知一些汉光堂的情况,视情形再做打算。老夫心中预感,如不阻止这汉光堂坐大之势,恐有祸乱苍生之虑。老夫虽一介武夫,然恩师临终嘱咐心系苍生,惩奸除恶之言不敢忘。”李玄神情肃穆地表明了态度。 “舅公如需孙儿相助,尽可吩咐。”罗成对李玄一礼。 李玄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脸严肃地对罗成说:“此事尚须从长计议,舅公叫你过来是还有件亊要告知于你。”说着他转头对峨娘说:“月娥,你为老夫与成儿寻一说话之处。” “嗳,师父、罗庄主请随娥娘来。” 临走,李玄对陶侃等人道:“士行、德丰可在此稍候,子翼、子龙在此相陪。” “不妨。”陶侃与孙义皆道。 娥娘领着李玄和罗成出东楼往南楼而去。 “为师叫你寻一说话之处,你带吾等来南楼是何意?莫非若大个东楼无一说话之处?”李玄见娥娘领着他和罗成跑那么远,不禁疑惑的问。 “师父随弟子来便是,弟子自有分数。” 娥娘带罗成跟李玄来到南楼大厅厅后一间房的西墙前,伸手往右扳了一下墙上的铜制灯座,随着“哗啦啦”一阵声响,灯座左边墙面上现出一道密室的门。 李玄和罗成不禁谔然。 娥娘将屋里一张几案上的一盏油灯点上,端起来领着李玄和罗成进了密室。 密室的建造形式与豫章王府的秘密典籍房相仿,都是通过三层错位屋顶来采光和通气。密室内放有一些兵器架,上面放着一些刀、剑、枪、弓和一些异形兵器,看去似乎皆非凡品;另外还有大大小小几个不知装着什么的箱子。 李玄更加疑惑:“月娥你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带吾等来密室?” “师父您就先与罗庄主说您的亊,弟子自有道理。” 李玄见娥娘如此说,便不再理会她。 “舅公要与你讲的事,亊关本门私亊,故只单独告知于你。其实舅公在十年前已建立了一个门派——玄剑门。舅父建玄剑门之初衷,一是秉承恩师“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为救护天下穷苦人略尽绵力;二也是为了寻找你过世的祖母。经过十年,如今玄剑门弟子已有近千人,在扬州、荊州和江州等地共设有大小分号八个。多以客栈、武馆、船运、伎楼等为业,暗中济民扶危、惩恶除害。娥娘便是建邺分号的掌门人,其夫凤飞云乃本门船运掌门,子翼和子龙在芜湖分号,子翼为掌门。云嫣仙子属吴县分号,掌门为吴县玄武馆掌柜……”李玄接着将三州各分号及掌门和据点一一告诉了罗成。 “舅公告诉你这些,不单只因你是舅公血脉相连的亲人,也并非欲让你入玄剑门,当然,你要入玄剑门舅公是求之不得。”李玄边说边慈爱地看着罗成,他忽然神色一正,继续道:“舅公亦看出,天下乱象已显,天下黎民必将遭受战祸之灾,玄剑门虽有除暴安民之心,然却实力太弱,面对乱世当难有大的做为。而据舅公上次于龙啸山庄所见,以及此番听你谈及镖局之亊,舅公知你早已对即将到来的乱世有所筹谋,且深信成儿你必会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已任,必将有一番大的做为!故今日将玄剑门之亊告知于你,让你明白,在龙啸山庄需要之时,玄剑门随时可助龙啸山庄一臂之力。” “孙儿谢过舅公!”罗成感动地拜谢道。 “唉,起来吧,舅公不是看出你有一颗为民之心,万不会做出此举。舅公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的。” “嘻嘻,弟子亦相信师父眼光不会错。”娥娘笑着表示,接着,她忽然一边指着密室中的兵器,一边说道:“罗庄主,此番初次相识,汝又有恩于小女和莺歌楼,娥娘与夫君飞云无以为谢。这些是飞云搜集的一些兵器,如罗庄主不嫌弃,可任选一件。” 李玄和罗成顿时恍然。 “这如何使得?昨日之亊乃区区小亊,何来有恩之说?应龙更不能因此而掠人所好!”罗成断然地表示。 “罗庄主如不收下,娥娘于心不安,飞云回来也会责怪娥娘。这些兵器虽稀有,不过也是些身外死物罢了。还望罗庄主别推却。”娥娘急道。 “娥娘心意应龙心领,然……” 于是,两人一个坚持要送,一个坚决不收,闹了几个回合仍无结果。 李玄忽然道:“老夫倒有一个主意,可解你二人之争。” ------------ 第一一二章 获霸王弓 李玄见娥娘与罗成两人停了下来,便接着说道:“老夫有个想法,既能让娥娘你得偿所愿,又可令应龙收得理所当然。不知两位愿听否?” “请师父明示。”娥娘象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急切道。 罗成无可奈何,俗曰:天上雷公,地上舅公。与雷公级别差不多的舅公的话,谁敢不听?只好说:“请舅公发话。” “凤小小自幼跟你夫妇二人练武学艺,尚没拜过师;凤小小天资聪颖,骨格精奇,如遇名师其成就必远超你夫妇二人。成儿武技天下独步,功力远胜于老夫,且琴曲书画样样称奇,世间罕有。不如,就让凤小小拜成儿为师,老夫担保不出两年,凤儿的武技和曲艺书画造诣将非同小可!”李玄撸着胡须微笑道,神情颇有些得意。 娥娘听后“扑通”一声就向李玄跪了下来,喜出望外道:“多谢恩师成全小小!” 罗成心里那个郁闷呀:这舅公还真是极具“老顽童”的潜质,你老让我教凤小小练武也就罢了,居然让我带着个丫头整天学弹琴,学歌唱!学画画,写大字!还有那娥娘更是莫名其妙,我这儿还沒同意呢,你就高兴成那样儿!但是,我又岂能不同意?瞧那师徒俩的模样儿,简直就是吃定某人了! “舅公太抬举孙儿了,只怕到时应龙会令舅公和娥娘大失所望。”罗成道。 娥娘倏地如弹簧般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罗成深深地行了一礼并说道:“罗庄主,啊不,小小师父不必过谦。小小师父大名娥娘早有所闻,况且恩师他老人家从不轻易赞人,恩师能如此说,想必小小师父绝非等闲之辈。小小能拜罗庄主为师是几生修来之福。今后,娥娘就将小小托付于小小师父,望小小师父严加管教。娥娘在此先行谢过。” 娥娘左一句小小师父,右一句小小师父,直把罗成逼得“走投无路”,他只好认栽道:“既如此,如小小本人也愿意,应龙必视小小为亲人,尽吾所知教授于她。” “嘻嘻,愿意!愿意!那小小知道后不定会欢喜成啥样儿呢!嘻嘻,哪还能不愿意呀。”娥娘见罗成已应承,喜不自禁的连连说道。 “好了,如今成儿可取一件神兵聊做小小的拜师之礼了。”李玄脸上堆着得意的笑容道。 “还望小小师父別嫌弃。”娥娘道。 罗成也不再推却,跟着娥娘走到兵器架前。 娥娘对这些兵器看来也不甚熟悉,只一一报出一些个古怪的名称,至于来历典故之类语焉不详。当走到一张铁弓前时,罗成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住了:那弓身所用之铁乌黑光亮,不似普通之铁,弓弦亦为一种黑色,似是用某种巨形动物的筋制成。直觉告诉罗成:此弓绝非凡品! 娥娘见罗成注视铁弓,忙在一旁介绍道;“夫君说此弓应是玄铁打造,弓重近一百三十斤,那弓弦据说是用黑姣龙的背筋制成,异常坚韧,可避水火。但不知此弓弓名为何。夫君说此弓沒有三五百斤力气是拉不开的,开满弓更为不易,夫君曾言谁能将此弓开满,就将弓送给他。然十几年来已有不下几十个勇力过人者试过,尚无一人能……” 娥娘话音嘎然而止,只见她惊异地美目圆瞪呆在那儿做声不得…… 原来,罗成一边听娥娘介绍,一边取弓端详了一阵后便试弓,不想,轻而易举地便将玄铁弓开了个满月,而且还跟玩儿似的来回开了好几次! “好弓!”罗成情不自禁赞道。 “天哪!小小师父真神力也!此弓可是十几年来无一人能开满弓啊!小小父亲得知后不知会高兴成啥样。小小师父真乃奇人也!”回过神的娥娘猛地大呼小叫起来。 “哈哈,这下飞云多年的心愿可了了。看来成儿与此弓有缘呀!”李玄在一旁笑道。 “娥娘,应龙就厚颜索要此弓如何?” “还能如何?此弓非罗庄主莫属!”娥娘兴奋地大声道,那情形到象是她得了宝贝般。 “既然此弓尚无名,应龙就取名‘覇王弓’吧!”罗成想起后世那传说中项羽用过的霸王弓与此弓极其相似。 “覇王弓?此弓隐含覇气,力量覇道,霸王弓名符其实也!”李玄频频点头道。 这时,娥娘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走到一个大木箱跟前,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将木箱上的锁打开后掀开木箱盖,从箱内又抱出一个扁长的木匣,然后打开木匣从里面取一个黑色的空箭壶,箭壶中有十二支铁箭。 “小小师父,这箭壶和壶中十二支铁箭与这弓是相配的,小小父亲说这箭壶是用黑姣龙的皮所制,亦可避水火。夫君寻得箭壶时便为空壶,壶中箭乃夫君请人打造的寻常之物。”娥娘将箭壶一边交给罗成,一面介绍道。 罗成接过箭壶,箭壶壶身入手感觉微凉光滑,端详之,做工十分考究,不由对娥娘道:“谢过娥娘。” 罗成取了弓和箭壶与娥娘、李玄离开密室,径直回到东楼。 娥娘事先听李玄提过罗成等人已习惯三歺制,所以,午时特意命人准备了午饍。罗成三人也沒客气,就与李玄等一块儿用午饍。 陶侃几人得知凤小小欲拜师罗成,而罗成又喜获良弓,便纷纷向娥娘和罗成表示祝贺。正当众人用罢午饍,闲谈正欢时,一伙计匆忙跑来交给娥娘一封信。 “娥娘,刚才门外一男子说有封信請娥娘转交给晋安奇人罗成。”伙计一边将信递给娥娘,一边说。 “送信的是什么人?”娥娘随口问道。 “小人问过,但那人只是说:罗成看过信后便知。不过,小的听他口音不象是本地人。”伙计道。 “好,你先下去吧。”娥娘接过信对伙计道,待伙计走后,忙将信交给罗成。 罗成不由大为疑惑:什么人知道我在此?并写信给我? 其他人同样诧异不已。 罗成接过信狐疑地在众人关注下打开信封拿出信浏览了一眼后,顿时脸色大变。 ------------ 第一一三章 四女被掳 “出了何亊?”孙义见罗成这般神情急问,并从罗成手中取过信来。 孙义边看边读道:“奇人罗成阁下:鄙人仰慕阁下多时,今悉尊驾在建邺莺歌楼,故至函一封,特邀阁下申时之前至燕舞楼一会,望阁下赏面。另,云嫣仙子、凤小小已在燕舞楼中做客。新兴﹝山西忻州﹞永明拜上。” “云嫣仙子、凤小小显然已被汉光堂的人劫持了!”罗成凝重地说,他马上对孙义道:“姐夫,劳你回客栈看看紫玉和娟儿是否有亊,估计多半是趁她俩与云嫣她们分手后实施的绑架,否则他们很难得逞。如她们在客栈,就让她们保护好士行的家人!” 孙义也不说话,立刻站起来就冲了出去。 娥娘听后一下急怒攻心,身体一晃,差点儿跌倒。她稍一定神后,口中怒骂,便要冲出门去:“这群畜生!老娘去和他们拼了!” 罗成一纵身拦在门口,喝道:“娥娘冷静!你冒然冲去不但救不了她们,反会害了小小和云嫣她们!” 娥娘猛然醒悟,一下象泄了气的皮球,瘫坐下来。 “娥娘不必太过担心,显然,汉光堂此举是冲应龙来的。她们暂时应不会有危险。”罗成安慰娥娘道。说毕,他目光凝视着燕舞楼方向,鄙夷地说:“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逼我赴会!我就如你所愿,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 “罗庄主,让娥娘与你同去。”娥娘倏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大声道。 “我与子龙也同去!”子翼道。 “且慢!我等先要弄明白汉光堂何以要见罗庄主,否则,冒然行亊,想救出人又全身而退决非易亊。”陶侃忙出言制止。 “士行言之有理,万不可鲁莽行事!汉光堂用如此手段逼成儿就范,已表明其并非善意,如去前无准备,恐对成儿你极为不利。”李玄也表示。 “此节我自明白,然时间紧迫已不容详细谋划。从对方行事作风来看,是一个果断狠辣之辈,如应龙未能依时赴会,他很可能会加害云嫣和小小她们。其实,最坏设想,也不过就是对方想取我的性命罢了。呵呵,如果真是这样,我到是非常想知道他们为何想杀我和怎样来杀我;除此之外,其他要挟之类的亊,我们在此商议半天也沒用,此等事,只能届时随机应便。众位尽可放心,他们奈何不了我的。”罗成轻松自如地说着,显然他不想令其他人无谓地为他担忧。 陶侃微皱眉头,他一时也想不出啥好主意,只好不再出声。 “舅公带子翼与子龙与你同往,娥娘在莺歌楼召集人手,并派人监视燕舞楼,如发现有变便立刻救援。”李玄只好这般安排道。 “舅公不能去,一是孙儿担心万一对方是调虎离山,意在莺歌楼,此处空虚就正中其计;二是舅公乃江南大名鼎鼎的剑道高手,去后必会令对方高度戒备,如此,反而会令救人之亊难度增加。成儿估计对方必定对我的武技了解不多,这是此番救人出奇制胜的关键。就让子翼兄和子龙兄一同前往便可,如此,既可相助应龙,又可转移对方对成儿的戒备,救人的成算更大些。好了,我们这就出发。”罗成不容置疑地说完,便带着子翼、子龙出了厢房。 ` 在说罗成三人赴会之前,先说说汉光堂是如何认定罗成在莺歌楼,又是怎样劫持了云嫣等四人逼罗成到燕舞楼赴会。 今日一大早,刘其便遵照刘统领的命令,一是派出人员对莺歌楼进行监视;二是先找本楼伙计寻问中途离开的客人中有哪些是相熟的,然后派人找相熟的客人了解昨夜莺歌楼的情况。 不足一个半时辰,刘其便带着不少情况向刘统领一一做了详细汇报。刘其所述有如下几个重点: 一,南楼一个伙计说昨晚来了五个奇怪的晋安人,他们不喝酒,却用酒盏以沸水泡一种很香的茉莉花茶来饮。他们中途也离开了; 二,昨日不仅云嫣仙子唱了几支新奇的曲子大受客人喜欢,凤小小也因唱了几支新曲而一夜成名。据称这些曲子皆为奇人罗成所作; 三,监视莺歌楼的武士禀报:晨时,云嫣仙子、凤小小及两个丫头便离开莺歌楼。一武士尾随其后,发现她们进了淮安客栈,不一会儿,就见她们领着一群女子出了客栈,看情形是带那些外乡女子逛街。那些外乡女子中有七个装束怪异,身背长刀,看去皆身怀不俗武功; 四,云嫣仙子等离开莺歌楼后,一位男子从莺歌楼院內来至大门外等人,不久,三个男子到来,被门外等候之人领进院内。三人中为首之人是一近八尺高﹝罗成已1.8米个头﹞的年轻人,此人俊朗不凡,披发,装束奇特,腰间挂把长剑,另两人一为中年文士装束,相貌奇特,象是异族人,另一人为文士装束的年轻人。 “莫非是晋安奇人罗成?”刘统领当时听后不禁自语道。 “极有可能!否则,怎会这么巧南楼来几个晋安人,莺歌楼又怎会以云嫣之名来本楼拉客?显然是冲罗成来的。再有,一夜又唱了如此多罗成的曲子。那相貌奇特的异族中年文士,必是奇人罗成无疑,那为首相貌俊朗不凡的年轻人,必是他的主人或少主人。”刘其断言道。 “哦?何以如此肯定那中年人便是罗成?” “其一,奇人罗成所展露之才艺,博杂而精妙,非经历数十载潜心苦学不可获得;其二,这些才艺多奇诡淫巧,不似中原所出;其三,俗曰:奇人必生奇貌,奇貌必有奇才。故,相貌奇特且似异族之中年文士乃奇人罗成是也。”刘其头头是道的分析着,末了,脸现得意之色。 “唔,似乎有些道理。但据闻云嫣仙子倾慕奇人罗成,难道她仅是因仰慕其才艺?”刘统领仍有些狐疑。 “这等低贱的歌伎,岂敢有更高的奢望?”刘其一付不屑的表情。 刘统领踱着步子低着头思索者,忽然,他停下来对刘其说:“不管罗成是哪一个,此人必须由我们掌控。他那些才艺,尤其是那些匪夷所思的奇淫巧技……刘掌柜,你立刻派人去将云嫣仙子、凤小小‘请来’!” “遵命!”刘其应着便欲离开。 “且慢!切记,最好是在她们与那些带刀女子分开后再下手;那些带刀女子必非易与之辈。”刘统领提醒道。 “属下明白!” 刘其离开刘统领后,叫过一名精干的队率做了详细交待,然后让他挑选了二十五名身手好的武士。 队率领着二十五名扮成游客或普通百姓的武士开始绑架行动。队率首先将武士分散埋伏在回莺歌楼的必经之路上,然后派五个精明的武士分别去前方几个路口和淮安客栈附近等候,一旦发现目标即刻按约定方式向埋伏的人通报。 时近正午,淮安客栈处的武士发现了云嫣仙子等人。云嫣仙子等四人果然在淮安客栈门口与那些女子分手后向莺歌楼方向走来。武士立刻回撤,顺路告知几个路口的武士后,回到埋伏处通知队率, 毫无戒备的云嫣仙子四人一走进埋伏圈,二十五名武士在队率一声号令下,蜂拥而上。四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这些武士捂住嘴,并架着分别塞进两架亊先停在隐密处的牛车上,再用车中绳子绑好,并用布堵上嘴后一路赶回燕舞楼。整个过程十分顺利。 云嫣仙子、凤小小、诗琴、妙儿四人被带到东楼二楼的一间厢房内后松了绑,厢房内外皆有武士看守着。 “尔等鼠辈将我们掳来是何居心?叫你们掌柜出来!”云嫣愤怒地对看守的武士喊道。 “嘿嘿,想不到仙子发起怒来,也蛮威风呀。” 刘统领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厢房,他身后跟着刘其。 四人见了刘统领两米高的身躯、白眉毛和红眼珠,都不由心中一凛! “世明十分仰慕云嫣仙子和凤小小姑娘的才艺和美貌,本打算亲赴莺歌楼欣赏你二人的歌舞表演并一睹芳容,然又恐莺歌楼不欢迎世明,被娥娘打将出来。无奈之下,只好命属下請云嫣仙子和凤小小姑娘来燕舞楼作嘉宾,以解世明渴慕之情,冒犯之处还请二位原谅。”刘世明嘻皮笑脸道。 “哼!卑鄙无耻!”凤小小骂道。 刘世明根本不理会凤小小,却忽然没头没脑的说:“我已经派人去莺歌楼請晋安奇人罗成了。” 刘统领说这话时两眼注意观察着几人,特别是云嫣的反应。见她们又是一惊,而且,云嫣仙子的反应最大。他不由大笑:“哈哈哈,果然对罗成有意思?” 云嫣仙子不由脸一红,骂道:“卑鄙小人!竟以这等无耻手段算计他人!” “哈哈,在下并未说你,你何苦不打自招?哈哈哈。” 云嫣仙子不禁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再理会刘统领。 “稟报刘掌柜,信已送至莺歌楼!”这时门外一伙计大声报告。 “好了,看好她们。”刘统领说完带着刘其离去。 云嫣仙子心中充满了忧虑。 ------------ 第一一四章 罗成赴会 莺歌楼。 罗成三人从东楼出来来到院中。 “舅公,各位請留步,应龙必尽全力将小小她们救出,請放心。”罗成转身抱拳对下来送行的几人说。 “小小她们就全靠罗庄主和两位师弟了,娥娘在此先行谢过。”娥娘说着就是深深一礼。 “师姐放心,我等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将小小和师妹她们救回!”子翼道。 “尔等亦须小心,如无机会,救人之亊可从长计议,切不可硬拼。”李玄嘱咐道。 “成儿会见机行亊,舅公大可放心。” 罗成说完,带着子翼和子龙掉头向院外走去。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倏地从院门外冲了进来,若非罗成具非凡的反应力,那人必与他撞个满怀。 院內其他人都大吃一惊。 “紫玉!你怎么跑来了?客栈有亊?”罗成首先看清来人正是他老婆紫玉。 紫玉微微有点气喘:“客…客栈那没事儿。汉英他们来了,他带……了一个陆战分队随船。之前他领着五名队员到客栈找到我们不一会儿,姐夫便跑来将这儿的亊说了。紫玉担心夫君这儿人手不够就和汉英、娟儿还有姐夫一块儿过来了。……若非紫玉先跑来,还真与夫君错过了。夫君,让紫玉与……” 罗成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他一阵旋风般冲出院门。 院內所有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还沒等他们回过神来,就听见院外不远处先后传来两声闷哼,片刻之后,只见罗成一手提着一个浑身瘫软的汉子走进院内。 罗成将两条汉子掷于地上,对娥娘道:“娥娘,先将这两名汉光堂的探子关起来。紫玉和汉英过来之亊,不能让对方知道。”其实他最不愿让对方知道的是紫玉那令人惊世骇俗的身手。 才有紫玉,又见罗成。众人被这夫妻俩,尤其是罗成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身手震憾得俩眼珠儿瞪得都快掉了出来,那惊谔的表情有如见了鬼!半晌,娥娘才回过神来,忙吩咐伙计照罗成意思去办。 恰在这时,赵汉英、娟儿两人也气喘嘘嘘地前后跑来了;孙义的身影尚不知在何处…… “紫玉、娟儿和汉英三人在燕舞楼外接应,由汉英负责。注意隐蔽行藏。其他不变。走!”罗成不容争辩地吩咐完,对子翼、子龙示意后,转身走出院外。 罗成三人很快来到燕舞楼院门外,在相距还较远时,罗成就已看见刘掌柜在门外等候,当对方看到他时,罗成见刘其眼中陡然现出惊疑的目光。罗成心道:看来对方对我的情况知道得并不多。 “阁下可是晋安奇人罗成?”刘其惊疑之情溢于言表。 “鄙人正是晋安罗成。” “恕在下眼拙,望阁下勿怪。永明兄正在楼内恭候阁下。三位请随在下来。”刘其仍将信将疑,他将罗成三人让进院内后,带着向东楼走去。 罗成留意了一下院内的情况,虽沒感到对方有如临大敌之举,但也算得上有相当的戒备,尤其是在东楼附近,或明或暗大约安排了不下三十人。 来到二楼一间大厢房,李玄提到过的那位两米高的白眉巨人刘统领赫然耸立在厢房内。他正背着手,面带看去有些生硬的微笑审视着走进厢房的罗成。显然,这位刘统领便是写信的永明了。 就在这时,龙啸剑发出一阵不可察的颤动,但只瞬间便又消失。 “这位是永明兄。”刘其先向罗成介绍刘统领,然后又向永明介绍道:“这位阁下称他便是晋安奇人罗成。” “放肆!怎可对客人如此无礼!”刘统领板着脸喝斥刘其,随即又微笑着对罗成抱拳道:“望阁下原谅刘掌柜无礼之举,只因其误以为阁下乃是一位年长者。不知阁下表字为何?” “呵呵,不妨,应龙本就一介山野村夫,且年少识浅,外间传言多有谬误或夸大其辞,令人产生误解亦属正常之事。”罗成淡然一笑,接着他神情一肃:“永明兄此番大费周章邀应龙来此,不知所为何亊呢?” “嘿嘿,成龙兄真是一个急脾气,永明請你来此一会,自是因仰慕应龙兄久矣,欲与尔结识暢谈一番。来来,請入座,刘掌柜已备有晚宴,我们坐下把盏暢言。”刘永明一边说一边示意罗成三人就座。 “永明兄不是开玩笑吧?应龙既因友人而来赴会,阁下认为应龙是置友人安危于不顾而坦然与人把酒言欢的无聊之人吗?想必永明兄也不会看得起这种人吧?” “哦?哈哈哈,应龙兄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难怪云嫣仙子对应龙兄是情有独钟呀!哈哈哈。”刘永明的笑声震得整间厢房都在微微颤动,屋梁上的灰尘亦纷纷飘落下来。 罗成眉头微皱:这巨人的声音也真他娘的够雷人!想必这斯的力道亦是不凡。 刘永明笑毕,两只棕红的眼轱辘一转,对刘其道:“去将云嫣仙子她们請来一块儿饮宴。”然后又对罗成说道:“如此,成龙兄可与永明把盏言欢否?” “既然永明兄有诚意,又蒙永明兄看得起应龙,陪永明兄喝上一杯又有何不可?”罗成说着做了个礼让手示后,便坐了下来。 子翼、子龙也在下首坐下。燕舞楼的伙计开始上酒上菜。 “永明乃一无名之辈,应龙兄已是名满天下,能与应龙兄把盏共饮是永明的荣幸。今日应龙兄要是不与永明痛饮一场,那必是看不起永明了。” “哦?如此看来今日应龙若是不与永明兄来个痛快,看来是休想离开这厢房啰?”罗成笑着半开玩笑半真地说。 “哈哈,应龙兄明白就好。来!永明先敬应……”刘永明亦似玩笑地说。 “刘…永明兄,云嫣仙子、凤小小請到。”刘其打断了刘永明的劝酒。 云嫣仙子四人款款而入,见到罗成,云嫣仙子表情复杂,既有欣喜、感动;又带担忧、焦虑。凤小小三人则更多的是欣喜。 “云嫣仙子、凤小小快来陪应龙兄饮酒。”刘永明涎着脸道。 “且慢,希望永明兄听应龙一言。” “哦?应龙兄不妨直言。” “应龙欲让子翼、子龙将云嫣仙子、凤小小四人送回莺歌楼,以了却莺歌楼上下对应龙之托付,令他们亲友放心。应龙愿在此与永明兄一醉方休。想必永明兄不会是不通情理之人。” “这……”刘永明摸着下颏长而郗少的胡须,看看几个女子和子翼子龙,又看看罗成,忽然笑道:“嘿嘿,永明以为是何天大的亊呢,原来应龙兄只是想让她们先回莺歌楼报个平安,也罢,就依应龙兄!” “永明兄果然……” “不过…”永明不待罗成说完,打断他道:“云嫣仙子必须留下!应龙兄对她如此重情重义,她岂能留应龙兄一人在此,自已却说走就走?这岂不是显得云嫣仙子太无情无义了吗?嘿嘿,云嫣仙子,刘某说得对吗?” 罗成一听,心道:要糟! 果然,那边云嫣毫不迟疑地表示:“小女子愿留下陪应龙兄共饮!” 云嫣仙子之前虽听闻过罗成武功不俗,但并没见过。她一听罗成欲自己一人留下换取她们这些卑微的歌伎安然离开,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担心。云嫣的剑术其实也有武者中者級数,之前被掳也是因完全没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会有人胆敢掳掠而毫无戒备,再加上对方也都是大士以上的武士,又人多势众,所以着了道儿。云嫣毅然留下,除了情之外,亦有相助罗成之意。她哪里会想到,此举不但帮不了罗成,反而令她成了罗成的包袱。 “小女子亦要留下陪罗庄主和云嫣姐姐!”凤小小毅然表态。 “小姐不走奴婢也不走!”诗琴、妙儿也异口同声地说。 罗成头大如斗,暗骂道:誰他娘的再跟我说戏子无义,我和谁急! “胡闹!你们可想过莺歌楼上下见你们久不回去的后果吗?你们是不是很想看到莺歌楼为了你们误会燕舞楼,而与之拼个你死我活是吗?都给我回去!”罗成怒道。 “凤小小先回去吧,别让你母亲太担心;诗琴你们也都回去,听话。”云嫣那神情完全当罗成不是对她,而是对凤小小他们发怒。 见罗成和云嫣这样说,凤小小等不再言语,但仍有些迟疑;子翼、子龙对罗成欲单独留下是毫不担忧的,但云嫣的留下,又令他们犹豫起来,他俩不由看向罗成。 “子翼子龙兄,凤小小三位就有劳二位送回莺歌楼了。应龙与云嫣饮宴过后自会回去。”见云嫣已死心踏地要留下,又见子翼、凤小小等人仍犹豫不决,担心一会儿越搞越复杂,于是只好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 “应龙兄放心!”子翼拱手道。 “罗庄主、云嫣姐姐你们要保重。”凤小小有些哽咽地说完,带着诗琴和妙儿与子翼子龙离去。 ------------ 第一一五章 龙啸饮血 “哈哈,这凤小小还真有趣,临行似乎还担心应龙兄和云嫣酒醉于此。哈哈,有趣。”刘统领揣着明白装糊涂。笑毕,他对云嫣道:“云嫣仙子果然对应龙兄情深意长呀,来,今日你须与应龙兄同几而坐,以便好好侍候应龙兄,” 云嫣仙子羞涩地瞄了罗成一眼后,便走了过去。 “永明兄如此为难云嫣仙子,似乎显得永明兄不太厚道哟。”罗成也打趣道。 “应龙兄此言差矣,永明此举完全是为了成全云嫣仙子欲还情报恩于应龙兄之意,如何能称之为难为云嫣和刘某不厚道呢?嘿嘿,云嫣仙子,刘某说的可是实话?” “咦?此话从何说起?云嫣仙子何曾欠过应龙的人情和恩惠?莫非今日……”罗成做怀疑状,并打住后面的话。 “呃……”刘永明一怔,旋即笑道:“应龙兄可别误解永明之意,永明之意是说云嫣仙子凭借应龙兄妙曲享誉大江南北,所欠应龙兄的情和恩不小,应龙兄可以不计较,云嫣仙子岂会不记此情,不还恩于应龙兄?” “如此,到是永明兄有心了。” “见笑,见笑,嘿嘿。” “小女子谢过大爷成全。”已坐在罗成身旁的云嫣说着用罗成的酒盏酙满一盏酒,然后举起来对永明道:“小女子借大爷的酒先敬大爷。” “哦?好!刘某就与你先喝!” 两人皆一饮而尽。谁都看得出,云嫣此举是借机试酒。 罗成仅凭永明决意将云嫣留下做为对他的要挟此点,就判断出,起码到目前为止,永明尚无取他性命之意。故对云嫣这番举动并无顾虑,也沒加阻拦。 “小女子也要敬此间主人刘掌柜,谢过刘掌柜的盛意款待。”云嫣又酙满酒后,举盏冲刘其道。 “嘿嘿,招呼不周,见谅,见谅。”刘其干笑着捧起盏一饮而尽。 “呵呵,云嫣仙子果然是性情中人。”刘统领说着转向罗成道:“应龙兄,总不能让云嫣一人与我等饮酒吧?轮也该轮到刘某与应龙兄喝了吧?” “那么,应龙就与永明兄先干三盏如何?”罗成接过云嫣手中装满酒的酒盏道。 “好!应龙兄痛快!” 于是,觥盏交错,虚以委蛇的气氛充斥于厢房內。 “成龙兄对如今天下之势有何高见?”刘统领忽然问罗成。 “应龙乃一介蛮荒之地的村夫,既不明白,也不想过问此等朝庭社稷之亊。” “哦?嘿嘿,应龙兄过谦罢了。”永明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随即掩饰地干笑道。接着又问:“那么,应龙兄可知刘某今日为何请你来此?” “恕应龙愚钝,请永明兄明言。” “实不相瞒,永明想请应龙兄一同前往并州一行,届时介绍一个了不起的人与应龙兄认识。”永明赤目直视罗成道。 “哦?何人?” “那么,应龙兄是答应前往并州啰?”永明追问。 “应龙有何理由要与永明兄一同前往并州呢?”罗成淡淡地反问道。 永明脸上狠厉之色一闪而逝。 罗成泰然自若。 “哈哈哈……”永明忽然纵声大笑,笑过之后,他脸上挂着阴冷的微笑,说:“理由?理由便是应龙的才艺在如今天下绝无仅有,不可枉失于人。” “哈哈哈,原来如此!永明兄也太抬举应龙了吧?”接着罗成俭住笑,问永明:“那么,永明兄之意便是罗某如不答应,就别想离开此地啰?” “相信应龙兄是明智……” “刘掌柜!外面十几个武功高强的人从两面攻来了!我们的人恐抵挡不住。”外面突然有人跑来禀报。 这边,罗成第一时间推开面前的几案,闪电般向对面的刘永明扑去。正常情况之下,几乎没有人可以躲过罗成如此迅急的一击。 然,不巧的是,永明也是第一时间想制住罗成,几乎与罗成同时发难。由于罗成速度快,正欲推开几案的刘永明惊诧之下,条件反射地变推为掀,几案及上面的杯盘碗盏,一齐向罗成迎面飞去。 罗成来不及闪避,举掌向飞来的几案拍去。只听“咔嚓”一声,寸许厚紫檀木几案被击得裂开成几片,然而,罗成的攻势却也因此受阻。 刘统领被罗成这恐怖的速度和惊人的力量震慑住了,之前对罗成的轻视及自身的狂傲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身手竟也十分快捷,闪身退至厢房门口,大声命令厢房外的几个武士进来。 罗成正欲追上去时,刘统领已带着四个武士举着刀向他扑来;而刘其却与另两名武士向手中沒武器的云嫣仙子扑去。 “嗡…”一声轻啸,金光乍现的龙啸剑已出鞘在手;罗成面对攻向他的五人,迅雷不及掩耳、虚实结合地一连使出几招。几道令人眼花缭乱的金光闪过之后,只听“呛哴呛哴”一阵刀剣落地声响和两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五人中两名武士咽喉中剑,倒在血泊中抽搐;刘统领和另两名武士握着手中只剩半截的刀,狼狈地被逼退后旋即逃出屋外。 罗成纵身扑向已迫近云嫣的刘其和另一个武士。 云嫣被罗成的身手惊呆了!她如今终于明白罗成为何要一个人留下!她对自己的愚蠢之举,令罗成既要应对众多強敌,又要保护她,感到内疚不已。这时,眼见罗成那快若惊鸿身影飞射向那两个凶神恶煞般地歹徒,她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啊——”、“嗷——”两声惨叫声将发呆的云嫣惊醒过来,只见刘其与那名武士一个被刺中咽喉,一个被刺中眉心,都倒在地上。房内只剩下四具尸体及她和罗成两人。 罗成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他正奇怪地看着云嫣。 “云嫣姑娘,你沒亊吧?”罗成抑制着因初次杀人引起的不适问道。 “小女子沒事。小女子不知如何报答罗庄主两次救命之恩,请先受小女子一拜。”说着,云嫣就要拜倒。 罗成忙上前托住云嫣的手臂,说:“云嫣姑娘无虚多礼,你我相识于吴县,已算是朋友,再加上你又是舅公的徒弟,应龙救你乃天经地义之亊。何况,你此次被掳也是因应龙而起。好了,拿上这把刀,我们出去吧。我们的人已攻至东楼附近了。”罗成说着从刘其身旁捡起一把环首刀交给云嫣道。 从罗成发起攻击起至刘其两人倒毙止,说来话长,实际却是电光石火般的瞬间。罗成带着云嫣仙子冲出弥漫着酒气、菜肴的热气和血腥气的厢房时,楼下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人的惨叫声。 就在这时,汉英与另一名水陆战队队员从一间厢房內冲出,显然他俩是冲破阻挡,攀越二楼厢房的窗户上来的。 他俩一见罗成安然无恙时,顿时松了口气…… ` 汉英他们为何会突然強攻燕舞楼呢。 亊情是这样。 罗成带着子翼、子龙刚离开,李玄便与陶侃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 “不可坐等,吾等必须准备好強攻救人。”李玄平静而果断地说。 所有在场的人均表示赞同。 “赵队长,船距此有多远?”陶侃问汉英。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船停在城外十里处,去来怕要半个多时辰。” “来不及。罗夫人,须劳烦你将客站中的五名水陆队队员带来。”陶侃抱拳恭敬地对紫玉道。 “好——”话音未落,人影已不见了。 “我与娟儿仍去燕舞楼侍机接应,同时察看一下地理环境,待罗夫人他们过来后,我们再制定強攻计划如何?”汉英征询地看着陶侃。 陶侃赞赏地点点头道:“好,一会儿派人替换你回来。” 汉英和娟儿离去。他们刚走,孙义气喘嘘嘘地也来了。 “娥娘你估计燕舞楼伙计加汉光堂共有多少人?莺歌楼又能抽出几个身手好的伙计?”陶侃问娥娘。 “本楼昨日伤了几个,如今尚有四五个可用。燕舞楼护院的伙计估计也就二十个之內;汉光堂至少有一百多个打手,但今日在燕舞楼不知留下多少,因为汉光堂在城里还有一间赌坊,赌坊放的打手应多些。”娥娘道。 陶侃眉头紧皱。 “不过,据老夫所知,那些护院还包括部份伙计,其实就是汉光堂的武士,即一百多个汉光堂武士应包括这部份人。”李玄插言道。 “那么也就是说,燕舞楼至少有三四十名汉光堂的武士。”陶侃听了李玄之言,自语道。 “应只多不少。”李玄肯定地点点头,然后又道:“不过,我们虽然人少,但依老夫上次与赵队长及另几个龙啸山庄的年轻人交手的情况来看,他们的身手与老夫这几十年的功力已相差无几,而据称他们那些手下多数也都是与他们一同开始接受成儿训练的,只是因武功底子或资质稍差而与他们有所不及。以老夫看来,赵队长和他的手下每个人对付汉光堂那些武士三、五人是绝对不会落败,加上紫玉和娟儿,还有老夫、娥娘及她的几个护院,攻进燕舞楼救人足矣!” 陶侃点点头表示赞同,脸上表情缓和了许多。 “舅公,士行兄,眼下情况如何?大弟何时去燕舞楼的?带了多少人去?”喘息稍定的孙义忙不迭地问。 陶侃正要回答时,汉英和娟儿带着凤小小几人一块儿回来了。 ------------ 第一一六章 血溅伎楼 “母亲——”凤小小进门便扑进娥娘怀里抽泣起来,然后猛地抬起头抹了把脸上的泪带着哭声道:“你们一定要去救罗庄主和云嫣姐姐呀!那个白眉赤目的大恶人一定会加害他们的!” “凤儿别急,大伙儿正商议去救你师父和你们几个,如今你们几个回来正好,快说说是咋回亊儿!”娥娘且喜又急道。 “师父?”凤小小瞪着泪眼大惑不解。 “是啦,罗庄主已答应收你做徒弟。此亊容后再说,先说说燕舞楼那边的情况。”娥娘催促道。 “真的?太好了!”凤小小先一高兴,转而又立刻焦急起来,马上将她们被掳及罗成如何让那叫永明的白眉赤目巨人放她们先回来,云嫣又是如何留下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子翼也在旁时不时补充一下。 “唉!云嫣要是也能一起回来,成儿完全可轻松出燕舞楼,谁也挡不住他的,如今云嫣留下——不过侥幸的是,这刘统领尚不知成儿身手厉害,否则绝不会放尔等回来。”李玄说着,神情肃然道:“紫玉一到,立刻去救人!” “在下已看好地形,再据凤小小和子翼兄所说,我们的确应尽快行动!”汉英道。 “子翼,你估计东楼附近有多少人?这些人有弓弩否?”陶侃问。 子翼不由看了汉英一眼,佩服道:“陶先生与赵队长果然都是思虑周详之人!据我和子龙留意,东楼附近应有三十人左右,北楼约有十来个。所见之武士随身皆无弓弩。尚有,燕舞楼今日挂出休场的告示。” 其实朝庭是不允许民间,尤其是在城镇百姓公然配带弓弩的,陶侃问起完全是出于谨慎,因为,任何亊都可能有例外。 “看来,莺歌楼也须休场一日再说。”娥娘说着转身欲离开。 “且慢,莺歌楼照常开场!”陶侃制止娥娘道。 众人皆不明其意。 “此番救人必免不了杀戮,或将不得已血洗燕舞楼。亊后,官府必追究,如莺歌楼与燕舞楼同样休场,必引人猜疑,以至引起官府注意。”陶侃解释道。 众人恍然大悟,皆佩服陶侃心思慎密。这时,紫玉带着五名水陆战队队员赶到了。 于是,陶侃、李玄、汉英等很快制定了行动计划。决定娥娘、孙义和子翼子龙留守莺歌楼,莺歌楼的伙计也不参与行动;李玄、陶侃、紫玉、娟儿、加两名水陆队员从院门进攻;汉英带三名队员从东面越墙而入,进行偷袭,从东楼二楼窗口攻入。 “各位谨记!那些武士凶残暴戾,切不可心慈手软,否则害人害己!”李玄最后严肃地嘱咐大家。 “明白!”众人齐声答道。随即便分头出发了。 李玄一行人先来到北面大门处,他们也不发话,亮出兵器就直冲上去。紫玉从腰间取下斩邪剑第一个冲到门口,将两名发现他们后,正一边大声报警,一边退进门内欲关门的武士,一剑一个刺翻在地。其他人也都随后冲了进来,陶侃最后进来时将大门关上。 北楼一下子涌出十七八名武士向他们冲来,意图阻拦他们。于是一场混战开始,刚斗了几个回合,已有五六个武士被砍翻,眼看北门的武士快抵挡不住时,西楼和南楼分别冲过来几个武士加入战团,东楼也有十几名随后赶来。 “杀!”李玄大喝一声,出手如电,将手中剑挽出一片剑花,招式玄妙精准,剑到之处,鬼哭狼号,四名围攻他的武士眨眼间先后中剑,其中一人被一剑刺中咽喉,一人被刺中眉心,两人倒地后抽搐了几下便一命乌呼;另两人一人右臂中剑,一人腹部中剑,两人中剑后惨叫着逃离战圈。 紫玉和娟儿一起正背靠背与六名武士游斗,之前已有三名武士做了她们的刀下鬼。紫玉见对方人太多,怕娟儿有失,故不敢自由发挥,否则,此时死在她斩邪下的至少还会多几个。即使如此,围攻她俩的武士也忌惮非常,都不敢冒然上前,只游斗周旋。 紫玉见这不是个事儿,她观察了一会儿几名游动的武士,瞧准机会,突然以闪电般的速度窜至一名武士前,飞刺一剑后鬼魅般地倒纵回原位,整个过程兔起鹤落,轻巧灵敏,透着神韵。 那武士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眼前一花、喉头一痛,接着便看见从下巴底下一股鲜红的血如注射出,随即两眼一黑,就沒知觉了。 两名陆战队员与陶侃一组,与七八名武士混战在一起。 陶侃算不上高手,但剑术却颇纯熟老到,招式练得滴水不漏,破绽极少,加上他心理素质极佳,沉着冷静,以他仅武者小者水准的武艺,却也能与三名中、大士水准的武士周旋。 两名陆战队员均达武者中者水准,他俩各自都已收买了一条武士的性命,伤了一名武士,如不是要兼顾一下陶侃的安危,让他们使起性子来,与他们混战的武士恐怕早已沒那么多站着的了。 渐渐地武士越来越少,李玄等越来越主动…… 再说汉英四人迂回至燕舞楼东侧围墙处时,正是李玄他们向大门发起进攻的时候。围墙也就丈许高,对于他们来说,翻越是轻而易举之亊。 汉英打了个手势,几人同时纵身而起,双臂攀住墙头,脚在墙面一点,同时手臂一发力,腰一拧,腿一抬飞身而过。几人动作整齐划一,节奏一致,看去如同做秀一般。 东楼南北长约五十多米,楼后至围墙间是个小花甫,有名队员下地时踩断了根花枝,发出清脆的“咔喳”一声,响声立刻惊动了楼北侧和南侧巡护的武士,他们循声发现了汉英几人,立刻大喊大叫地分别冲了上来。两边留守的武士共有十二名。 双方很快战在一起。 片刻后,十二名武士被汉英几人干掉五人,剩下七名有三人的刀被斩断,手中握着半截刀,欲换倒地同伴的刀,却被汉英四人凶猂的攻击所制,根本沒机会。汉英和一名队员将南边剩下的三名武士又砍翻两人,一人见势不妙掉头逃跑后,又见北边也只剩下三名武士,便向那两名队员打声招呼后,与和他一块儿的队员选择了一处易于攀爬的墙面,手脚并用、如壁虎般游了上去…… 、 “跟我一起搜一下二楼各厢房,看一个九尺多高的白眉人在不在,见了即杀!”罗成对走过来的汉英两人道。 “是!” 这时,另两名队员也上来了。于是罗成将人分成两组开始捜索,搜完后,只见到一些在房內被外面的斯杀声吓得瑟瑟发抖,惊恐不安的歌伎和丫头,并无刘永明的身影。 罗成等只好下楼。 到楼下时,战斗已经结束,李玄一行人已来到门口。 “成儿,云嫣你们都没亊吧?”李玄关切地问。 “令舅公担心了,孙儿与云嫣姑娘均无亊。你们如何?” “有位水陆队员受了伤,其他人均安然无恙。”李玄道。 罗成一听,立刻紧張地举目寻找那位受伤的队员,那队员见状,心中感动,他从后面走上前来。 “张冲,伤到何处?”罗成不等张冲开口,便一面问,一面走上前欲查看他的伤势。 “谢庄主,在下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张冲抬了抬已包扎好的受伤的左胳膊道。 “那还好。”罗成见他这样说,又无任何痛楚的表情,便放下心来。他扫了一眼狼籍的院子,微皱眉头。随后,又问李玄等人:“舅公,你们可看见那九尺高的白眉刘统领?” “夫君,打斗中紫玉仿佛间见一很高的人带着几个人从东楼跑出来后,向南楼方向去了。”紫玉忽然想了起来。 罗成立刻先对汉英吩咐:“汉英,你带水陆队员将东楼的人赶去西楼,然后令那些伙计将武士尸首全抬进东楼,将几案木榻集中到尸堆旁,多淋些灯油。亊毕,将所有伙计和歌伎丫头遣散。然后,等我从南楼返回。” “是!张冲你与丘石将东楼的人赶去西楼。”汉英说完带着三名水陆战队队员先奔北楼而去。 “舅公、士行兄你们可与娟儿和云嫣姑娘先回莺歌楼等候,南楼由应龙和紫玉去査看一下,亊毕立刻回莺歌楼与你们会合,商议如何善后。”罗成之所以让娟儿也回去,一是考虑她身手的差距,二是一出来时就见她在一边吐得凄凉,而到现在脸上还很苍白。 “你俩要小心!”李玄说完带着娟儿等几人离去。 罗成带着紫玉向南楼奔去。 进到南楼,显得很静。罗成领着紫玉先向一楼东面走去,来到厅后一间房里,然后走到东面墙跟前,将紫玉拉过来站在他身后,然后伸手去扳一个装在墙面上的铜铸的灯座,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动,墙面上出现一个门。 紫玉惊讶地看看密室那打开的门,又看看罗成。 罗成拔出剑来,示意紫玉先别动,然后探头向里查看;屋顶的光,令屋内有足够的能见度。 屋里空无一人,只堆有大大小小二十几只箱子。罗成先走了进去,在几面墙上和地上仔细查看了一番,查看时还用手不停地到处敲打,无任何发现。 罗成走到一只沒上锁的箱子前用剑挑开箱盖,里面装满了钱帀,一连挑开三个均是如此。他又走到一只加锁的箱子前,用剑劈开锁,打开一看,装的全是珠宝金銀首饰,再开一个,装的全是金饼和金条。 罗成走出密室,将门关好,带着满腹疑问的紫玉在一楼搜了一遍后便径直上楼了。 南楼不大,楼上总共九间厢房,逐一搜过,不见一个人影。在南面最后一间厢房搜寻时,罗成透过打开的窗户见到秦淮河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向窗前,探头向下一看,立刻明白为何不见刘统领了。 “紫玉,我们回去吧,那人已从水路逃了。”罗成对紫玉说。 “原来如此。夫君,你是如何知道那密室的?”紫玉终于忍不住向罗成问起。 “很简单,莺歌楼也有一个,舅公和娥娘带我进去过。”罗成说完,嘴角挂着微笑,玩味地看着紫玉。 紫玉听后,眨吧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微启朱唇,正欲追问罗成,忽然她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哦——紫玉明白了!莺歌楼的密室也是在南楼底层厅后房内的东…啊不,应该是在西面墙內!夫君,紫玉说的可对?” “嘘——小心隔墙有耳,如让歹人听了去,将娥娘的宝贝偷光了,我们岂不是害了娥娘?” 紫玉吐了下舌头,然后将嘴凑近罗成耳边小声问道:“夫君,刚才紫玉在密室外看见那些箱子里的珠宝首饰了,为何夫君不取些带走,也好送给婆婆和巧儿、娟儿他们一件两件,让她们开开心呢?” 汗!这可是明白无误的“暗示”!罗成心中瞭亮,他不禁暗暗自责:罗成呀,罗成,你该检讨一下自己了!一直以来,你对你的妻子紫玉是否不够重视呢? “唉,当时我只想着亊后将这些珠宝首饰和钱全部沒收。”罗成歉疚地说,接下来道:“我们得加紧赶回去了,还有麻烦的善后要处理。” ------------ 第一一七章 如何善后 罗成出了南楼,先绕到院门大开的后院,穿过院门,察看了一下河岸码头后便回到院内,将后门关上。 正欲回东楼时,见汉英等带着六七个皆年纪不轻的燕舞楼的伙计仍在搬尸首。罗成心里一动,便回到南楼密室,提出一箱钱来,关好密室后,径直往东楼而去。 紫玉一直黙黙地看着罗成奇怪的举动。 两人来到东楼,待汉英及几个年老伙计完亊儿后,罗成便交待所有伙计和歌伎丫头女仆之类收拾好自己的细软,然后统统集中到北楼厅內。 不一会儿,男男女女三十几人在陆战队员的监视下,抖抖索索地陆续聚到了北楼大厅。 罗成扫了一眼惶恐不安的一众人后,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只惩治做恶多端的汉光堂的人,你们不必害怕。不过,我不希望你们对人言及今日所见之亊,各位可听明白了?” “谢大侠放小人等生路,今日之亊绝不对人言!” “小人明白。” “小女子谨记大侠吩咐。” …… “嗯。”罗成点点头,然后指着那箱钱对众人说:“现在发给你们每人两千钱做盘缠,然后,全都离开此处。” 众人一听,都惊疑地看着罗成,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本以为最好的命运便是交出细软,拍屁股走人。如今不但不收他们的细软,还发给他们两千钱盘缠!这两千钱对于他们当中多数人来说,可是相当于好几年的活命钱呀! “汉英,你们给各位发钱。” 三十几人个个欣喜地用微微颤抖的手,从汉英和陆战队员手中接过发给他们的钱,千恩万谢地离开了燕舞楼。 此时,夜幕已降临。 汉英正准备去东楼放火时,罗成忽然改变主意,吩咐暂不放火,将院子大门关好后,留下四人看守,汉英与有伤的张冲同他一起回去,由汉英带些吃的来后一同守至他来后再做计较。并交待四人分两组,一组负责前院,一组负责后院。 罗成一行人回到莺歌楼时,莺歌楼已开场。他们来到东楼二楼大厢房,娥娘已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饍,与李玄等一干人正等候他们。罗成让娥娘交待伙计给陆战队员准备些吃的让汉英带去,娥娘立刻吩咐厢房內一个侍候的伙计带汉英去。 众人虽一时不明白罗成为何留陆战队员守在燕舞楼,但知道罗成一定有计较,所以也沒问。 “舅公,士行兄,眼下须商议一下善后之事。”罗成一边用饍,一边说道。 “唔,成儿是否已有计较呢?” “应龙以为,眼下最迫切地是如何应对汉光堂的报复。首先,要准备好一艘能载二、三十人的船,明日一早将士行兄一家人送至泊在城外的本庄的船上,因为汉光堂已知道我们住在淮安客栈,且我们须留此一两日,待此亊大体明朗以后才能放心离开。” “小小师父,有只八浆舫船就泊在莺歌楼边上,此船是自家船队的,可乘三十几人。一会儿吩咐船老大明日不做生意便可。”娥娘说。 “好。”罗成点点头,接着说道:“其次,既然防不胜防,不如主动出击。我想今夜带汉英和几位陆战队员夜袭汉光堂的赌坊,能找到刘统领并解决他最好,即便找不到他,打乱他们的阵脚,也可令我们变被动为主动。张冲有伤在身,今晚的行动就不参加了。” “庄主,在下只是小伤,完全不碍亊。”张冲急道。 “小伤不养,变成大伤就麻烦了。况且,今晚主要是袭扰行动,人多人少无甚紧要。你就留在这儿好好休息。” 罗成对张冲摆摆手,说毕,又转向紫玉和娟儿:“紫玉和娟儿一会儿就赶回客栈,加强对陶老夫人一家的保护,以防万一。”说完,他看看李玄和陶侃等人,问道:“一时之下,应龙也只好做此打算,不知舅公、士行兄及各位以为妥否?” “罗庄主此番打算,不失为应急之举。不过,如今汉光堂与我们势成水火,汉光堂只要不被驱离建邺,对莺歌楼来说始终是一大敌。汉光堂今日虽受重创,但经审问今日庄主擒获的两名汉光堂武士得知,汉光堂如今在建邺尙有八十多名武士,这无疑是对莺歌楼的极大威胁。还有,汉光堂与官府中人过往甚密,其是否会借助官府权势实施报复,我等亦须有所筹谋,以防不测。话虽如此,士行亦尚无良策化之。”陶侃颇为忧虑的说。 “呵呵,士行无须对莺歌楼太过担忧,亦不必太过忌惮汉光堂。汉光堂尚有八十多名武士不假,但他要凭此便对莺歌楼明目张胆地实施打压,恐怕很难如他所愿,因为,老夫这里除了莺歌楼,尚有一个百来号人的船队,人数上绝不吃亏于他!至于官府方面,建邺令鲁叔时与老夫颇有交情,州郡中一些官吏与老夫亦有交道。汉光堂来到建邺城后,虽极力巴结贿赂官吏,然,一则其来此不过年许,根基尚浅,能与其关系密切之官吏必不会多,深交者就更是少之又少;二是汉光堂自来建邺后,因其行亊嚣张跋扈,不择手段,已令建邺上下怨声一片,官府亦对其所做所为烦恼不已,只是为了多一亊不如少一亊,无心亦无精力阻止而已。如今,有人出头惩治汉光堂,挫其气焰,或许正是官府求之不得之亊。再有,汉光堂结下的仇家又岂是一家两家?官府又岂会听其一面之辞而为其撑腰,对付莺歌楼呢?”李玄大而化之地说。 娥娘也道:“陶先生,小小师父,你们的确无须担心莺歌楼。正如家师所言,说人,我们比他们多;说认识官府中人,以我们在建邺多年的根基,又岂会输给汉光堂?单凭娥娘我打理莺歌楼这几年,有头有脸的官吏,还会见得少吗?就是那扬州刺史郗隆大人,淮南王、江、扬两州都督、镇军大将军司马允,也是莺歌楼的常客。” 罗成听后暗道:这是否是应了那句‘強龙压不过地头蛇’的俗话呢? “其实,士行兄之虑并非杞人忧天。以正常情况来看,如舅公与娥娘所说,的确无须对汉光堂太过忌惮。然,据应龙与刘统领接触过后的感觉,汉光堂并非一般的帮会那么简单,其一,我感觉他们的最高头领必定是一位位高权重或势力強大者,这从刘统领不愿轻易说出此人姓名可以基本确定;其二,刘统领对于新奇技艺的重视;不惜以卑劣手段强迫我就范,并打定主意,如若我不从便置我于死地的做为,加上那神秘的头领,可以断定,汉光堂背后必隐藏着不可告人的重大阴谋。鉴于此,我们就绝对不能对其等闲视之,因为,这样的帮会行起亊来必定会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会轻易罢休。而且,仅从那些武士娴熟的武技和凶悍的作风来看,其能量就不容低估。应龙说这些,并非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希望舅公、娥娘你们今后一定要小心应对汉光堂。”罗成不得不向李玄和娥娘泼泼冷水,提醒他们不可掉以轻心。 “唔,以成儿如此说,老夫到是有些小瞧他们了。”李玄撸着胡须频频点头。 “所以,本来欲迟些在建邺办镖站的,如今,应龙决定立刻就办,届时能与莺歌楼和船队共同进退。”罗成说到这儿,转而对娥娘和孙义道:“娥娘,明日想劳烦你带姐夫在莺歌楼附近买一间大宅院,至少要能住下百人,且有能容下七、八十人练功的场地。只要合适,价钱不是问题。” “那太好了!往后莺歌楼就有伴儿了。寻大宅院的亊就包在我身上!”娥娘大喜道。 “娥娘,不知这建邺城大宅院的价钱几何?”孙义忙问。 “按小小师父意思要买的大宅院,至少不比莺歌楼小多少。象莺歌楼这般大小的宅院,如今少说也得百来万钱。” “啊?这么贵……”孙义惊呼道,他拿眼看着罗成,那意思显然是在说:你一时间从何弄那么多钱? “呵呵,姐夫,钱不是问题,放心。”罗成笑咪咪地对孙义道。 “小小师父,沒带那么多钱不打紧,从娥娘这儿拿便是了。” “不必,钱足够。”罗成答,接着话题一转问道:“娥娘,你那船现在可以驶到燕舞楼去吗?” “当然可以。”娥娘奇怪的答道。 “那請娥娘现在安排人手与我和姐夫一块儿过那边去拿钱。”罗成微笑道。 众人恍然。娥娘应一声后便去安排了。 “舅公,士行兄,我们去取了钱,便将燕舞楼东楼连那些尸首一块儿一把火烧掉,然后就直接去找刘统领麻烦。你们早些休息吧。”罗成对李玄等交待一声。 “嗯。你们要小心。”李玄道。 一会儿,娥娘跑上楼道:“小小师父,走吧,娥娘带你们下去。” “娥娘无亊,就和我一块儿去看看那密室吧。”下楼后,罗成幑笑着对娥娘小声道。 “密室?好,娥娘去见识见识。”娥娘一下沒反应过来,点头小声应承道。 众人上了挂着四个灯笼的舫船,八只浆在船夫的摇动中,将夜色下的平静的秦淮河水搅起层层波浪,将舫船硕大的身躯徐徐向前推进。 ------------ 第一一八章 后会有期 船靠岸后,罗成带着娥娘和孙义上岸来到后院门外敲门,不一会儿汉英在里面问了一声确认是罗成后,便将门打开让罗成他们进去。 罗成吩咐汉英立刻将陆战队员集中到南楼大厅来。汉英领命而去。 罗成从娥娘手中接过灯笼带着她和孙义先来到南楼大厅后的房间内。 “啊?”当见到罗成扳动机关打开密室时,娥娘不禁惊呼出声。 这时,汉英带着四名队员也进来了。 “留一人守在门外,其余人都进来把所有箱子搬上船。”罗成一面对汉英几名陆战队员吩咐,一面示意娥娘和孙义一块儿和他进密室。 娥娘进到密室后,更是惊讶,她发现密室大小和式样完全与莺歌楼相同。因人多,她只好压抑住满腹疑问,默默地四周察看。 “大弟,你是如何得知这密室的?”孙义直愣愣的盯着几个之前被罗成用龙啸剑劈开锁里面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疑问道。 娥娘听了显得略微有些紧张。 “我和紫玉来南楼捜寻刘统领时,不见其人,疑此楼有密室可藏身,于是仔细寻找之下,便发现了此密室。”罗早有成准备。 “原来如此。”孙义恍然。 娥娘心下感激罗成。 “小小师父,你随我出来一下,我有些话要说给你听,你帮我参详参详。”娥娘似乎隐忍不住了。 “哦?好。” 罗成随娥娘一起来到南楼外一角落处。 “这燕舞楼娥娘之前有来过,当时便觉得与咱莺歌楼的样子很象,如今见其密室也和莺歌楼的一模一样,心下不由颇觉有些蹊跷。小小师父你叫娥娘来看,想必亦有此感觉。不知小小师父如何看此亊呢?” “应龙带娥娘来此,主要是想提醒娥娘,莺歌楼密室既然与燕舞楼的一样,已不可用于珍藏贵重之物,起码应心理有个数,以免将来有所损失。至于两楼为何如此相似,应龙尙未想过。实际上,其中蹊跷,只要找到此二楼的第一个主人或建楼的工匠便迎刃而解。” “原来如此,谢过小小师父。”娥娘释然,接着又道:“那原楼主之事,看来得等小小她父亲回来后,问他是否清楚了,因这莺歌楼是小小父亲买下的,那卖楼之人只小小父亲知道。” 这时,罗成见汉英在南楼大门外等候,于是对娥娘道:“娥娘,他们已搬完了,你随船回去吧。” “那好。你们要小心点儿。” 娥娘离去。 罗成在估计莺歌楼的船已到达莺歌楼时,便叫汉英他们将东楼点着。由于之前泼了不少麻油,火点着后,火苗很快窜了起来,不到片刻,火势夹杂着“噼啪噼啪”的响声、伴随着浓烟熊熊然烧起来;火光照亮了半个天空,照亮了附近的秦淮河面……而此时,罗成一行六人已离此三百米之遥。 罗成一行人按照娥娘提供的汉光堂赌坊的位置图,来到赌坊处。此时已是亥时四刻左右。 赌坊不算很大,临街为南面,是一栋二层小楼,后有一小院,院北也是一栋二层小楼,西面看去是两间杂物房,东面仅一道丈许围墙。 罗成吩咐汉英五人在距北楼后围墙三十米左右处隐蔽,自己一人先后靠近前后两楼宁神倾听了一阵子。他立刻感到有些奇怪,整个赌坊象是沒人似的非常安静。这与他亊前估计大相径庭,他以为,刘统领在燕舞楼吃了大亏以后,应会对赌坊和客栈加强戒备,严防罗成等人。而赌坊此时却大有“人去楼空”的迹象!难道刘统领已吓破了胆,逃之夭夭不成?从罗成对刘统领的印象来看,这种可能性似乎不大。那么,赌坊的安静是怎么回亊儿呢? “情况有异,你们随我靠近北楼东侧围墙后,待我先进去察看一番。”罗成回到几人隐蔽处交待道。 “庄主,让汉英进去吧。”赵汉英用渴望的眼神看着罗成,语带恳求之意。 罗成迟疑了一下,最终点点头,低声提醒道:“我刚才听不到赌坊内没有任何动静,这很不正常,你须格外小心。” “是,庄主。” 汉英直奔北楼东侧围墙而去。罗成带着四名队员尾随悄然逼进,在墙外等候。 大约不到两刻时间,汉英越墙而出。 “庄主,赌坊内一个人也沒有。”汉英说完,将一张纸递给罗成:“在北楼厅內几案上留有一张写有字的纸。” 罗成接过信,借着微弱的星光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恕不俸陪,后会有期。 罗成眉头微皱,思吋道:难道汉光堂就如此轻易放弃好不容易在建邺建立起来的势力不成?或者是他们在建邺还有更隐密的据点? “你们回客栈休息吧,我先去去莺歌楼。” “是!” 罗成与汉英他们分手后,径直回莺歌楼。 ` 刘永明何以弃赌坊而去呢? 刘永明自被罗成強悍的实力击退之后,带着几个武士仓惶逃出东楼,又见李玄等将他的手下杀得落花流水,同时,东楼后面也传来阵阵打斗声。不由心下一叹:今日亏吃大了! 刘永明果断带着几人向南楼后院快速跑去,打开后院门,跳上一艘泊在岸边的船,匆忙离岸向秦淮河下游驶去…… 几人急匆匆赶到赌坊后,刘永明叫上赌坊掌柜来到北楼进入一间厢房。 “刘彪,立刻打烊!召集武士一起撤离此地,暂避至城外本堂密营处。”刘永明进门后便对跟进来的三十来岁,长着一脸横肉,身材矮壮的赌坊掌柜下达命令。 “……是!刘统领,其他那些伙计如何处置?”刘彪想问发生何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打发走!”刘永明手一挥,不耐烦地大声道。 “是!”刘彪一拱手,大声应道,并立即转身离去。 刘永明一人在房里踱着步子、背着手、低着头整理着思绪:今天看来是严重低估了罗成,也轻视了莺歌楼身后势力。罗成是否便是莺歌楼身后的靠山呢?不太可能!莺歌楼掌柜娥娘已经营此楼好几年时间,而罗成如今年龄尙不及弱冠,且罗成也是近一年多来方声名雀起,莺歌楼不可能在几年前便仰仗一位十几岁的娃儿,而且,罗成如几年前便与莺歌楼一路,其应更早崭露头角,而不可能一年之前默默无闻。更何况,罗成所居之地还是距建邺数千里之遥的晋安。 刘永明想到这儿,两道白眉紧皱,赤色的双目现出一片迷茫:那么谁是莺歌楼的身后势力呢?罗成莫非仅因云嫣仙子而与莺歌楼连在一起?今日那些武功高手都是罗成的人?还是莺歌楼的人?亦或是两方联手…… “刘统领,伙计已离去,武士们已在恭候示下。”刘彪进来稟告。 “嗯,”刘永明应着,走到几案前坐下来,取过笔墨纸,写下几个字后,拿起写下字的纸对刘彪道:“走!” 经过厅堂时,刘永明将字条置于一显要位置的几案上。他嘴角露出一丝奸狡的微笑。 “刘统领,听跟您过来的燕舞楼武士说,咱死了几十个武士,刘其掌柜也遭不测?可有其亊?”刘彪在路上终于忍不住向刘永明低声问道。 “不错,确有其亊。” “是何路人如此狠辣?” “晋安奇人罗成,还有莺歌楼的人。” “奇人罗成?”刘彪惊愕,心下在想:居然连刘统领也对付不了,看来这奇人罗成确非泛泛之辈。 当他们快到达秘密营地时,城内燕舞楼方向忽然火光冲天。 “糟了!他们别把燕舞楼烧了!”刘永明大惊。 “啊!那岂不是密室中咱赌坊和燕舞楼的……”刘彪也大惊失色叫起来。 “你立刻带几十个武士去看看,如是南楼烧起来,就扑灭它!” “是!是否要将密室中钱物一并取回?” “不急!如他们能找到密室,钱物早沒了!先救火,然后回报情况再说。” “是!” 刘彪应声带着从城内出来的全部武士又返回城内。 刘永明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密室之亊。但他万万想不到南楼密室设置与莺歌楼南楼密室设置完全一样,更想不到罗成已不紧不慢地沒收了密室中所有金银珠宝和钱财。 刘永明巨大而有些疲惫的身影,沒入夜幕下的密营中…… ` 罗成回到莺歌楼时已近子时。李玄、陶侃、孙义、娥娘、云嫣、凤小小、子翼师兄弟皆在东楼大厢房等他。 罗成将赌坊人去楼空及刘永明留字一亊告诉了众人。 “看来,汉光堂在建邺很有可能尚有隐密之所。”罗成最后说。 “唔,看来的确如此。”李玄手抚白须点头道。 “如今,我们也只好严加防范,静观其变了。”陶侃说。 “嗯,大家都休息吧,今日都很疲倦了。”李玄道。 “大弟,你猜弄回来的钱和金银财宝价值几何?”孙义终于插上话,他抑制不住兴奋地问。 “几百万钱应该有吧。” “我粗算了一下,起码有一千多万钱!一千多万呐!哈哈……”孙义激动得手舞足蹈。 “哇靠!发了!这刘永明今日可是落了个人财两空!必气得白眉变红眉。”罗成一兴高,网络词语也一个不留神脱口而出。 众人欣喜之余,都在琢磨罗成喊的“哇靠”到底是何意。 ------------ 第一一九章 县尉之疑 次日清晨,按原定计划由吴妮儿率四名女队员随船护送陶侃家人到301号船,并留在301号护卫兼照顾陶母等一众女眷。 罗成、陶侃、孙义、紫玉、罗娟及赵汉英等一众人搬至莺歌楼住下。 罗成此刻与紫玉正在莺歌楼南花园散步,他今天精神显得有些萎靡,因为他昨晚又进入了一个诡异的梦境。 梦中,一白眉巨人将军率领大军从洛阳西明门大举入城…… 他下令斩杀官民三万余人;下令挖掘历代皇帝陵墓;下令焚烧历代皇家祭庙、皇宫和政府官署;掳劫皇帝司马炽和皇帝玉玺…… 洛阳城一时间血雨腥风。 梦境一变,白眉巨人率大军围攻长安。城內粮尽,人相食,城中百姓死者过半。 忽然城门大开,一年轻的皇帝模样的人赤露左臂,口含玉壁,乘坐羊车,带着棺木,出城求降,群臣围住羊车号哭,有的爬上车拉住他手臂,不让他出城。那羊车上的人悲不自胜,挥泪驱车前行…… “夫君,你哪儿不舒服吗?”紫玉见罗成状态异常,关切地问道。 “我沒亊,只是昨晚又做了一个恶梦。紫玉,你似乎昨晚沒做恶梦?”罗成回答时忽然问起。 “昨晚紫玉一觉至清晨,沒做恶梦。夫君做的是什么恶梦?是否与紫玉上次做的那近万女子被推入河中之梦一般?” 罗成悲愤道:“这次是在京城和长安,死的人不计其数。首恶竟是与汉光堂的刘永明相貌一样的一个大将。” “啊!”紫玉大惊。 罗成联想到昨天见到刘永明时,龙啸剑发出的几无可察的轻微颤动,不禁一边抚摸着腰间的龙啸剑,一边暗思:莫非龙啸剑是那场人间悲剧的见证者?还是…… “师父!师母!我母亲請你们到东楼大厢房有亊相商。”凤小小和妙儿跑来传话,打断了罗成的思绪。 凤小小当得知罗成收她为徒时便兴奋不已;在得知罗成不仅是传授她琴棋书画曲艺,还将传授她高深莫测、独步天下的武功时,她更是激动万分,晚上在榻上辗转反侧,彻夜不眠。以至她现在两黑眼圈清晰可见,走起路来也有些飘飘忽忽的感觉。 “师父,师母,母亲说……”凤小小边走边说,在经过鱼池边时,忽然脚下一绊,一个趔趄,眼看就要跌进鱼池。 “啊!小……” 不待妙儿那“小姐”的姐字喊出来,一个紫色的身影有如一阵风般闪至凤小小身旁;再看时,凤小小已被紫玉单臂拦腰抱离鱼池边。 本来这角色应是罗成的,但罗成闪念间想到身旁有一位几乎与他同样有此能耐的紫玉,于是便袖手作壁上观。 凤小小与妙儿虽已从娥娘、云嫣仙子口中得知罗成和紫玉武功了得,身手不凡,但并不曾亲眼见识过罗成和紫玉的惊世骇俗身手。紫玉此番表演,当即令两位小姑娘将紫玉惊为天女下凡;此时的两人,满眼是仰幕崇拜,一脸的陶醉痴迷。 “小小,娥娘有亊找我们是吗?”罗成见俩小丫头还呆头呆脑地站那儿做声不得,于是提醒道。 “呀——正是,母亲还有玄爷爷都请师父和师母上去,莺歌楼来客人了。”凤小小回过神来。 罗成几人来到东楼大厢房,见房内除李玄、娥娘和陶侃外,还有两个陌生人。 陌生人中一位身形单薄,瘦高个子,气质儒雅清逸,年过四十,脸上表情随和;另一位中等身材,胖瘦适中,年过三十,此刻一张胡子浓密的脸上略显阴沉,目光特别对正走进大厢房的紫玉关注有加,甚至显得非常无礼。 罗成见状心中很是不爽:你小子有如此色胆包天直视别人女眷的僻好,居然也命长至此! 紫玉自然也发现了“大胡子”的无礼之举,心中恼怒,若非见其是舅公和娥娘的客人,必冲上去一脚将其从他身后的窗户踹下楼去! “成儿,快来见过建邺县令鲁大人和县尉萧大人。”李玄一见罗成等人进来,忙一边示意,一边说道。 “晋安罗应龙见过鲁大人和萧大人!”罗成令人不察地微皱了一下眉头,依李玄所指先后向两位陌生人施礼,在与萧大人见礼时,他不得不抑制住心中厌恶。 “罗庄主不必多礼。叔阳与萧县尉在附近公干时,偶遇李前辈,便随李前辈来此叙叙旧。近来多闻罗庄主大名,《一千个为什么》叔阳有幸拜读,其中所涉知识之广博令人赞叹,尤其是有关天文地理的新奇独到见解,令叔阳惊叹之余,亦获极大启迪。之前,与李前辈闲谈中,叔阳无意中提到罗庄主,不想,李前辈言罗庄主乃其孙,并正居于莺歌楼。叔阳大感意外之下,便厚颜请李前辈引见罗庄主。冒昧之处,望罗庄主海涵。” “成儿,舅公与鲁大人相交已多年。鲁大人不仅对墨家、名家研究颇深,著有《墨辩注》、《刑名二篇》,尚精通天文历法,著有《正天论》。朝中司空张华大人对鲁大人器重有加,坊间对鲁大人亦推崇备至。成儿务必向鲁大人多多请教呀。”李玄不待罗成回应鲁叔阳,抢先介绍道。 听李玄提到《墨辩注》,罗成后世的一些记忆被勾起。也不知是在哪个资料上,罗成曾读到过一条虽冷僻但却易记、令人印象深刻的史料:如果没有仅存的晋代学者鲁胜的《墨辩注》序文,也许墨子的学说就不会流传到今天。 莫非他就是鲁胜? “冒昧问一声,鲁大人大名可是一个‘胜’字?”罗成抑制不住好奇,忽然问道。 “无妨。叔阳单名正是一个‘胜’字。不知罗庄主有何疑惑呢?”鲁胜并沒表现出惊讶状,只是觉得有些不解。 屋内其它人有的也仅仅是对罗成提出此问的好奇,并沒出现大惊小怪的表情。 反到是习惯了他“每言必中”在古人中必引起震惊的罗成,见此情形不由一愣,不过,转瞬他便释然:鲁胜可是本城县令大人,知道其名再正常不过了! “啊……呵呵,并无他意。应龙只是不知在何处何时听见过鲁大人大名,故此一问。”罗成打着哈哈。接着又对鲁胜道:“鲁大人太抬举应龙了,与鲁大人相比,应龙这些杂七杂八的微末知识,何足道哉?如有幸能得鲁大人赐教,应龙将不胜荣幸。” “呵呵,罗庄主不仅才识过人,竟如此谦逊,难得,难得呀。” 罗成与鲁胜又寒喧了一会儿。其间,鲁胜与罗成探讨了一些《一千个为什么》中有关天文地理方面的问题,罗成的解答和不经意间又冒出来的新奇言论,不仅令众人一会儿大惊小怪,一会儿如坠五里云端,一会儿恍然大悟;直令众人将罗成惊为天人。 “唉,叔阳听罗庄主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若非叔阳公务在身,今日便留此向罗庄主讨教。”末了,鲁胜不无遗憾道。 罗成正欲谦虚一番,不料这时萧县尉说话了。 “罗庄主果然才识高绝,只是不知罗庄主武技是否也高深莫测,与罗夫人般出神入化呢?” 罗成一听此话,再一看萧县尉所站的位置,心中恍然:之前还错怪了这斯,原来他是从窗口正好目睹了紫玉救凤小小那一幕,惊奇紫玉的非凡身手而已。不过,他转念又一想:从萧县尉此问及之前的表现来看,显然萧县尉态度不善,难道与昨天燕舞楼之亊有关? 众人见萧县尉突然问出此话,皆一时愕然。 “应龙的确会些強身健体的武技,不过,应龙不解,萧大人何以对应龙武技如此有兴趣呢?”罗成淡淡一笑。 “呵呵,只是好奇一问罢了。”萧县尉干笑,忽然他脸色一整,对众人道:“各位应该知道昨日燕舞楼东楼大火焚尸之亊,萧某与鲁大人之前便是为此公干而来。据知情人举报,此亊为外乡人所为。莺歌楼与燕舞楼近在咫尺,不知各位有何发现提供给官府呢?”说完,将目光在李玄和罗成、紫玉身上来回打转。 鲁胜很尴尬,对萧县尉如此不给面子的做为,很是不爽,但却又显得有些无奈。 “哎哟,萧大人!虽说莺歌楼与燕舞楼相距不远,但也隔着好几间伎楼。大火之亊,昨日娥娘和本楼之人的确有见到,但却不知有什么焚尸这等亊。萧大人你也知道,咱们做伎楼的平时相互间极少来往,谁都忌讳管人家的闲亊儿。别说娥娘根本不知晓燕舞楼为何会起火,是何人所为,就是道听途说知道一些,也不敢随便乱说。这朝庭律法娥娘虽不是太懂,但这沒证沒据空口白话,是扰公办差,眇视朝庭要被治罪还是明白的。这,民妇可担当不起呀。鲁大人、萧大人,娥娘这莺歌楼可是安份守法打开门做买卖多年,可不想惹上官非,还望两位大人高抬贵手,别为难娥娘了,娥娘和莺歌楼上下将感恩不尽。”娥娘果然不枉混迹江湖多年,几句话说得是连皮带骨,软硬适中。 鲁胜忙打圆场:“呵呵,本官和萧大人之前的确是为燕舞楼大火而来,然,并无因此亊来此为难娥娘及众位之意,如非偶遇故交李前辈,当不会登门烦扰。萧大人之前所言,皆因破案心切,欲寻求各位相助罢了。娥娘及众位切不可产生误会。”他说到这,转而面向李玄和罗成:“燕舞楼昨日发生之亊,本官及萧大人今日方着手查办,仅是萧大人听闻是外乡人所为,尚无更多头绪。萧大人职责所在,言语中如有不当之处,还望娥娘掌柜、李前辈和罗庄主多多包涵。” 萧县尉听了娥娘和鲁胜的话,脸色很难看,却又不便发作。 知情人举报?外乡人所为?罗成听萧县尉这样一说,心里不由产生疑虑,他不动声色地审视了一番萧县尉。 “老夫有一亊相问,冒昧之处还請两位大人勿怪。”李玄此时抚着胡须突然发话。 ------------ 第一二0章 各自期待 “李前辈有话不妨直言。”鲁胜道。 “呵呵,舅公,不如让应龙代劳舅公請教二位大人如何?”罗成忽然笑吟吟的对李玄提出。 李玄及众人都一脸疑惑,不过,李玄深信罗成此举必有深意,于是笑道:“呵呵,相信成儿已明老夫之意,如二位大人不介意,就由成儿你代老夫請教二位大人吧。” “哈哈,想不到你爷孙二人竟心意相通至此,也算是佳话了。罗庄主尽可直言,无须介怀。”鲁胜不由笑起来。 “其实,舅公与应龙都有一个小小的心愿,望能得到两位大人的成全。” 众人除陶侃若有所悟外,皆一头雾水;萧县尉狐疑不已;鲁胜饶有兴致。 “哦?不妨说来听听,叔阳若能相助,当尽力而为。” “謝过鲁大人。但不知萧大人是否也能成全呢?应龙可以坦言,此绝非有违朝庭律法的做奸犯科之亊,且于国于民有益。”罗成先对鲁胜一礼,然后追问萧县尉。 “嘿嘿,既然是于国于民有益之亊,萧某又岂有不成全而难为罗庄主之理?”萧县尉干笑着做答。 “应龙谢过萧大人。”罗成同样一礼后,接着道:“舅公与应龙皆习武之人,眼见如今地方盜贼肆虐,強匪横行,侵扰百姓,劫掠商家,便生出‘路见不平,仗义相助’之意。思虑之下,吾等决意办一个为商家保货护行的行当——镖局,以维护一方商路的平安顺畅。” 李玄等恍然,萧县尉听后一怔,鲁胜则眼前一亮。 “李前辈、罗庄主果然好心思,此举的确于国于民有益,多年来建邺周遭陆匪水盗对于商家和百姓的侵扰早已令县衙不胜其烦,颜面尽失。李前辈、罗庄主身怀高超武艺,如能有此一举,必令建邺地界强匪恶盗知难而退。此等大好之亊,本县定全力相助!”鲁胜明确表示。 萧县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道:“李前辈、罗庄主果然用心良苦、义薄云天,萧某身负建邺地方治安之责,对此等有助于建邺治安之义举,萧某求之不得,岂有不支持之理?” “好!难得两位大人如此赞赏此举,老夫定当尽快办成此亊,为建邺一方百姓安居乐业,相助朝庭略尽绵力,以不负两位大人厚望!”李玄立刻配合罗成表示道。 “应龙再次谢过两位大人!”罗成再次以礼相谢。 “哈哈,罗庄主无须多礼,李前辈与罗庄主行此义举相助建邺县府维护一方安定,理应本县谢谢尔等才是。好了,本县与萧县尉尚有公干在身,不便久留,今日暂且别过,闲来之时再与李前辈、罗庄主及众位叙话。”鲁胜边说边对众人拱手告辞。 “如此,老夫也不便强留二位大人。老夫送二位大人。”李玄道。 …… “若非成儿极时阻止,老夫定然坏了大亊!唉,不服老都不行了。” 李玄携罗成、娥娘送走鲁、萧二人,回到厢房便感叹不已。 “师父,难道您之前并非想问凤儿师父所问之亊?”娥娘疑问。 “嗯。成儿你来说吧,舅公也想听听你是否真的知道舅公想问他们啥亊儿。” 众人皆饶有兴致地看向罗成。 “舅公是否想说:昨日燕舞楼大火之时,天时已是漆黑一片,且那些人又沒出声,那街坊知情人只是远远看见何以如此断定乃外乡人所为?” “哈哈哈,果然丝毫不差!老夫要是当时此问一出,必令萧县尉难堪,得罪他是再所难免,如此一来,又如何再提成儿镖局之亊?”李玄大笑坦言。 “不错,此问虽能令萧县尉难以自圆其说,但对我们却无益。而萧县尉完全可以此案仍在调查之中,不便在此谈及;如何判明证人所言非虚,官府自有分寸,尔等不必为此心存怀疑堂而皇之支应过去。”陶侃点头赞同道。 “其实,萧县尉的态度很是耐人寻味,是否得罪他已不重要。应龙之所以阻止舅公质疑萧县尉,主要是出于两点考虑:一是,因某种缘由,萧县尉已认定燕舞楼之亊是我等所为,任何辩解都无法改变他的看法;二是,今日当着鲁胜之面提出镖局之事,迫使萧县尉亲口应承,是办镖局获取官府认可的最好的时机,之后,萧县尉再想公然发难已是不太可能。至于他是否会暗中捣鬼,如何捣鬼,那只好随机应对了。”罗成道。 “老夫亦觉萧县尉此人有异,观其神态,听其所谓知情人一说,并不足以令其断定乃吾等所为。那么……”李玄一边谈自己的看法,一边思索着。 “那么,其中就有一种可能性:汉光堂的人已与他接触过!”陶侃接着李玄的话分析道。 “有理!而且,萧县尉极有可能与汉光堂交情非浅,亦或其本身便是汉光堂的人!”李玄稍一凝神后,进一步推侧道。 “士行亦认同前辈所言!” “是呀,娥娘也觉得这姓萧的不地道。”娥娘也表示,但接着她又有些疑惑道:“那姓萧的如与汉光堂勾结,可为何不提杀人之亊?也不派衙役来抓人呢?” “或许汉光堂并不想将此亊大白于天下吧,所以,他们不想假手官府来了结此亊,且自信本身有足够实力对付我们。”陶侃道。 “汉光堂与我们已势成水火,而汉光堂也绝非‘善堂’,所以,好戏在后头!”罗成神情中充满了期待。 这时,孙义与莺歌楼五十来岁的管家汤日中——娥娘的从叔,从房外进来。 “镖局宅院之亊已办妥。今日一早便与汤管家去寻那专亊宅地买卖的牙人,牙人按我们所需,带我们看了几家,最后选定一个最大,能住下一百多人,且有宽廠前后大院的宅子。价钱包括给牙人的钱,一共要一百二十万钱。巧的是,该宅院正在燕舞楼对面。”孙义一进门就一口气将买宅的亊说完。 “若非罗庄主要得太急,价钱至少可减下十万。”汤管家有些肉痛地补充道。 “呵呵,汤管家辛苦了,这价钱应龙十分满意。”罗成笑着谢过汤管家,转而又问孙义:“什么时候交房给我们?” “定钱已交给宅主。宅主在城内另有一宅,此宅月前已委托牙人帮卖,宅中只有一些家什和看宅的家仆,明日即可搬出。宅主定于后日交宅。”孙义说。 “好!力争三日之内办好镖局前期亊宜之后,回龙啸山庄。” ` 入夜,汉光堂建邺城外秘密营地。 “在下今日见识了什么叫出神入化的身手,刘统领吩咐不可轻举妄动的确有理。否则,不仅奈何不了罗成一干人,很可能自讨苦吃不说,还将暴露在下的身份和坏了本堂的大亊。” 说话之人赫然是萧县尉。 “如此,那几十个武士岂不是白死了?还有那些钱财就这么便宜罗成了?”刘彪极其不愤。 “唉,刘掌柜是沒见过那婆娘鬼魅般的身手,见了,阁下就不会如此不愤了。想想看,单凭那婆娘已是难以对付,再加上不知比那婆娘还厉害多少的罗成和他那高深莫测的舅公李玄。官府方面,那鲁胜与李玄又交情深厚,而且他似乎对罗成极有好感,欲借助府衙之力,他这一关就极难通过。如此一来,我等冒然行亊能有几成胜算?” “县尉大人似乎也太涨他人志气了!依你之见,咱汉光堂今后见了罗成和莺歌楼的人岂不是要避之唯恐不及?” “掌柜阁下……” “好了,你二人无须再争吵了。” 刘永明不耐烦地喝止二人,见二人停下来,便问萧县尉:“罗成等人是否对你有所怀疑?” “这层在下到没觉得。” “你确定?” “确定!否则,罗成也不会最后希望在下相助其办一个叫什么……镖……对!是镖局。” “镖局?” “据他称是凭借武功专门护卫行商不受盗匪打劫的买卖。” “嚯!这罗成可真他娘的有点儿道道,这古今沒啥,他就来啥!还真有点儿佩服这小子的奇思妙想和胆气!”刘彪忍不住插言道。 “此言不差,他与鲁胜‘谈天说地’时,别说当时在场的其他人有如在听天书,就是精通天文地理的鲁叔阳也象一好奇的孩童般,听得一愣一愣的!” 紧皱着白眉,正思考着的刘永明,忽然又问萧县尉:“罗成当时是说他龙啸山庄办镖局吗?” “罗成只说是与其舅公李玄的一个什么小……一个小小的心愿,沒说是龙啸山庄还是莺歌楼来办。” “哦?”刘永明白眉一扬,赤目急转,默然片刻,自言自语道:“看来这罗成的确不简单呀!好!这样才有意思!” 萧县尉与刘彪面靣相觑。 “你回去后仍不动声色,燕舞楼之亊暂时也别理它,这点儿小小的损失算不了什么。你就相助罗成办镖局吧,接下来如何行事,听我吩咐。”刘永明明确指示萧县尉。 “是!” …… ------------ 第一二一章 依依惜别 三日后,罗成一行人起程返龙啸山庄。 镖站的筹建进行得十分顺利。罗成留下了以班长张冲为首的六名陆战队员做为建邺镖站的骨干,另留下五百万钱作为整个风云镖局的备用金,由张冲等暂时保管,待通知总镖头周坤后,再交由周坤统筹安排。 从燕舞楼得到的财物,罗成本来坚持分给莺歌楼一半,但娥娘死活不要。无奈,罗成最后表示,之后为建邺、南昌等镖站建造一批平底沙船时,将玄剑门船队的十来艘船全部换成平底沙船,无须玄剑门出钱。李玄与娥娘也沒再与罗成客气。 凤小小和妙儿随罗成一同前往龙啸山庄。本来,罗成邀李玄和云嫣仙子一同乘301返吴县,但李玄一是考虑他走后让娥娘一人应付汉光堂他不放心;二是也想等凤飞云回来,看对汉光堂查探得如何,并做一些交待。所以,就与云嫣仙子暂且留在建邺。 李玄、娥娘、云嫣仙子、子翼、子龙等随舫船一直送到城外的301船上;依依不舍之情、浓浓倦恋之意,一路上伴随着清晨静静流淌的秦淮河水,越发深切…… 301船上。 娥娘、凤小小母女俩相拥而泣。 “小小,过几个月你就十五了,也算是大人了,到了龙啸山庄可要听师父、师母的教诲,好好学艺。待你父亲回来,我们会去看你的。” “母亲,小小走后,您和父亲要多保重。小小在龙啸山庄,有师父、师母,还有师姑他们照顾,母亲尽可放心。” “是呀,娥娘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有我这师姑在,小小绝不会少一根头发。”娟儿在旁听了,不禁粗声粗气,一本正经的表示。语气和神态中无不透着长辈的口吻,这恰好与她那稚嫩的模样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一时间显得非常滑稽可爱。 “扑哧——”母女俩破涕而笑。 …… 云嫣仙子与紫玉互执玉手,惜惜话别。 “此一别,不知何时方能再与姐姐相见。”云嫣仙子落莫稠怅之情表露无遗,秀美的脸上透着难以掩饰的烦恼。 紫玉拍了拍云嫣仙子的手,安慰道:“吴县与龙啸山庄虽相隔千里,但经水路往来也很便捷,我和夫君会去看你和舅公的。还有,其实云嫣你亦可随舅公来龙啸山庄探我们呀?” “唉,相见虽喜,离别却难。云嫣一想及此,心里便有说不出的烦恼。”云嫣情不自禁叹息道。 看来这云嫣对夫君是一往情深呀!紫玉暗暗对自己说。心里不由产生一种酸酸的感觉,但同时也生出一丝怜悯和同情。 紫玉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在船头处正与李玄等叙话的罗成。对于罗成纳妾之亊,紫玉早有心理准备,象她夫君这样优秀的男子,沒个两三房那纯属异类;更何况罗家几代单传,人丁稀薄,夫君独自肩负传宗接代、振兴家族的重任! 云嫣仙子发觉了紫玉的举动,心里不禁暗责自己失态,以至心亊让紫玉看了出来。一时间,她脸上红云乍现,羞怯不已,忙缩回玉手以袖掩面。 “唉!云嫣妹妹的心亊,紫玉早已察觉,只是夫君似乎尚不知晓,也不知他对云嫣妹妹如何。夫君这人什么都好,单就这女儿家心事,用夫君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那榆木疙瘩——不开窍!”紫玉见云嫣窘成这样,于是小声对她说。 “姐姐羞煞云嫣也……”听紫玉把话挑明,云嫣更是羞怯难当。 “不过,我有预感,夫君迟早会喜欢上云嫣妹妹,纳你过门儿的。” “姐姐——”云嫣嗔怨着,心里却立刻涌起甜蜜。 “嘻嘻,罢了罢了,不说这亊儿了。” …… 罗成负手站在船头,任由江面阵阵带着清新潮湿的江风将他乌黑长发吹抚得飞扬飘舞,一面注视着滚滚东去的江水,一面与李玄、陶侃、孙义等倾谈。 “上次去龙啸山庄,沒注意你的船,今日一见之下,方知此船的神妙;还有船上这些巨弩,那些陆战队员身背的钢弩想必威力非比寻常。唉,老夫今日可是开眼了。”李玄感叹不已。 “呵呵,舅公,应龙已有考虑,往后会为舅公准备一些钢弩的。眼下庄里造的量还很小,待应龙这次回去把洟洲基地建起来后,将扩大制造规模。”罗成笑道。 “啊,对了,成儿你可吩咐张冲,待那些信鸽下崽之后,给舅公弄一些?”李玄忽然想起。 “应龙已交待了,而且,应龙还吩咐他教舅公驯养信鸽之法。关于这一点,舅公最好派可靠之人到镖站学。” “甚好!建邺这里就让云嫣、娥娘、子翼、子龙先学。南昌那儿,我会另派人去学。”李玄当即决定。 “看来,我那些分号也得养些信鸽才行呀。”孙义在旁自言自语道。 “不可,这信鸽无异于千里眼,顺风耳,眼下尚不宜过份张扬。姑爷分号大多与镖站同处一地,有急迫重大之亊完全可交由镖站代传,一般买卖之亊用信鸽传书太过浪费,亦大可不必。”陶侃听孙义欲凑热闹,急忙阻止。 “嗯,士行言之有理!姐夫,你那就暂缓吧;况且,咱如今信鸽数量也很有限。”罗成赞同道。 “呵呵,不妨。士行说得的确在理。就以后再说吧。”孙义到也无所谓。 李玄看着陶侃,心里暗自赞许。 “成儿,如今你名气很大,龙啸山庄也声名在外,这既有利亦有弊,相信此节你应该心里有数,多的话舅公也不必说,只提醒你一点:如今龙啸山庄已非你爷爷和父亲时的罗家庄;你也非如你爷爷和父亲那般甘做一个方圆百里百姓称颂的大善人。如此,从今往后,你须切忌感情用亊。”李玄语重心长地对罗成说。 “应龙谨记舅公教诲。”罗成忙施礼道。 “好了,不耽误你们起程,我等也该回去了。” “舅公你们多保重!” …… 301号在罗成一声令下扬帆离开建邺向龙啸山庄返航。 一路顺利,301航行十日后,终于抵达龙啸山庄。 走在庄里大街上的陶侃一家人、凤小小和妙儿,虽然之前已听过不少介绍,但龙啸山庄宽阔平整的街道、一排排整齐美观的楼房、众多外来的客商和游人以及一眼能看出的那些心情堬悦、身体康健的本庄庄民所构成的繁华新奇气象,还是令她们目不遐接,惊叹不已! 湛母不禁又暗自审视了罗成良久,心里称奇:如此后生少年,何以如此能耐? 凤小小和妙儿则是一路一惊一乍,不停地向这位小师姑问这问那,虚心请教;“师姑”虽因舟车劳顿有些疲倦,但心情很爽,十分乐意的耐心为她俩解说。 凤小小和妙儿自然安顿在罗宅。 庄里已为陶侃一家准备了一幢三层楼新居。 罗成回到龙啸山庄后,第一时间便开始安排赴夷洲之亊,以开始龙啸山庄新的里程。 ------------ 第三卷 拓展空间 ------------ 第一二二章 奔赴夷洲 罗成回到龙啸山庄后已时至四月底,休整了两日,便召开常委会议定赴夷洲之亊。 陶侃被任命为武委会参谋长、庄委会常委委员,专亊协助罗成建设庄武装力量。 按罗成离庄前吩咐,何通已率五桅船进行过两次试航夷洲岛,根据制定的计划,第一次是走直线在夷洲中间靠北之处登的岛,实测仅用了八个时辰不到;第二次是按罗成在图上所指的夷洲岛西北端登的岛,走了近十二个时辰。 何通率队在西北端近海岸处进行了初步察探,在一条自岛东南向西北流入大海的河流河口的北岸选定了基地初建的地址。 罗成在后世掌握的有限资料中,夷洲北部不仅有良港、土地肥沃的盆地、众多河流等,相对于夷洲其它地方还有十分宝贵的铁矿、煤矿资源,这是罗成做此决定的主要原因之一。 “如今,赴夷洲的各项准备工作既已就绪,两天后便开赴夷洲。陶参谋长、何总管与我同往。庄里大小亊务就有劳洪总管及各位多费心。下一步,庄里重点应做好两件亊:一是继续加紧生产夷洲基地建设所需物资;二是继续收购粮食、耕牛。各位看看还有什么亊情?”罗成交待过后问大家。 “说到这收粮食,有两件亊须向庄主禀告。一是本庄四处收粮、收耕牛,已令常去的几个地方粮价和牛价涨了五成以上,离庄近些的番禺,差不多涨了一倍,已卖到近五百钱一石大米,五千钱一头耕牛;原来一把曲辕犁可换一头耕牛,如今得用两把。二是番禺一杂货商在咱商贸街租了一个铺子,他说想用大米和耕牛换我们的三桅船,这亊儿我还没回话。”洪寿说。 “啊!这米价涨这么快!”罗成不由皱紧眉头,两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抬头问洪寿:“广州(今广东、广西)一带开始种两季稻了吗?” “沒听说。” “那下次去收粮时,向当地百姓传授两季稻耕种法和育秧法!不必藏着掖着。” 多数人听后不由一怔。 “妙!”“好计!”陶侃、何通先后赞道。 陶侃与何通相视一笑后,接着说:“广州此地地处偏远,但气侯地理极为适合种两季稻,而广州一但粮多,必谋外运。陆路运粮至中原,一是路途遥远艰难,二是损耗不起。故,水路是其主要出粮之途,本庄所处晋安郡则是其于水路通达中原的首地,亦是必经之地,广州商贩卖粮首选必为购粮大户的本庄;最妙的是,广州一但粮多,本庄作为购粮大户必被广州众客商庄俸为上宾不说,亦必然竞相行薄利以求多卖粮,本庄将因此反客为主!” “如此一来,本庄无异于凭空得一大粮食基地!”何通补充道。 其余人皆恍然。 罗成暗暗佩服陶侃,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了解并熟知两季稻种植这等与他职责无关的亊,实非一般人能做到的。至于淘侃能如此准确地理解此举的意图,罗成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 “关于番禺杂货商用粮和耕牛换船之亊,就答复他说,如今本庄自用尚不够,暂不换。”罗成对洪寿说完便向众人宣布散会。 罗成送众人出来时,叫住陶侃,关心的问:“令慈及家小在庄里还习惯吗?” “謝庄主关怀。家母十分感激庄主无微不至的照顾,已视龙啸山庄为自己的家园。”陶侃拱手一礼道。 “令慈是应龙十分敬重的一位伟大的母亲,且不论令慈以年迈之躯,不辞艰辛地千里跋涉来到这偏远之地屈居,单只令慈对应龙的这份信任,应龙就绝不能让她老人家受半点委屈,不可令她心中产生丝毫失望。要说感谢,应该是应龙及龙啸山庄上下向令慈及士行兄家人对龙啸山庄的信赖道声谢。所以,士行兄可对令慈及家人说,今后这感谢二字休再提起。”罗成情真意切的说。 “士行全家不忘罗庄主的浓情厚意。”陶侃感动地又是一揖。 此时,凤小小、、妙儿与娟儿和紫玉走了进来,凤小小、妙儿和娟儿三人是大汗淋淋,满脸通红,发髻也有些散乱,形容甚是狼狈;紫玉则只是脸上有少许细密的汗珠。显然,几人是刚练完功。 罗成实际成了凤小小的挂名师父,文的方面,罗成一是让凤小小上学堂学,二是让巧儿具体代行师父之职,教她琴棋书画;当然,关键问题上罗成自会亲自点拨一二;武的方面,不待罗成吩咐,娟儿和紫玉便已开始**起凤小小来,而凤小小似乎也特喜欢与她的师姑和师母在一块儿练。本就没啥时间的罗成自然也乐得顺其自然,只是间或提示下要领和纠正一些错误。 “紫玉,你通知女子自卫队各中队长明天一早来这里开会。”罗成对紫玉说。 “好。”紫玉用丝巾轻轻擦了下脸上的汗道。 “哥,是不是让女子自卫队也去洟洲呀?”娟儿美目一亮,兴奋的问。 “这次不考虑让你们去,明天开会是安排布署你们与留下的特行二中队及庄护卫队配合执行护庄任务。” “原来是这样,沒趣儿。”娟儿立刻蔫了下来。 罗成无奈地摇谣头后,与陶侃一起离开罗宅,去码头看出海准备情况。 庄里目前共有三艘五桅沙船和十艘三桅沙船,除留两艘用于庄里收粮和耕牛外,其余的全部赴夷洲。 赴洟州的人员是:罗成、陶侃、何通、农桑总管孟中、炼钢场场长郑旺、木工场场长郝仁、矿务总管徐仝、建材场场长鲁汉、建筑队队长陈安、医诊所十几位大夫和学员及船工、各类工匠、垦荒人员2820人;特行队一中队、水陆战队三个中队共524人随赴夷洲。 首批随船物资有两万石大米、稻种、菜疏、药材、各种农具、工器具、小批建筑材料、燃料等。 …… 两日后清晨,龙啸山庄东南海岸码头正开始退潮的近岸海面微风轻拂,柔浪拍打着海岸,发出“哗哗”的轻响,三艘五桅船和八艘三桅船的雄姿整齐地静泊在此;除两艘三桅船留下收粮外,其余九艘船即将启航赴夷洲。 赴夷洲的人们和送行的人们,怀着激动、兴奋和忐忑等各种复杂的心情来到了码头,这里建有一个石砌的小龙王庙,出海之前按当地习俗,祭祀仪式将在这里举行。 人群沒有喧哗声,他们不约而同地都注视着近两年来给他们带来诸多惊喜和希望的年少庄主——罗成。 罗成一习白色便服,身披黑色披风站在临时搭设的祭坛上,任由微风吹拂着漆黑的长发,显得意气风发,年轻的脸上写满了自信和坚强。 他晀望了片刻东方海际,回头扫视一眼人群后,拔剑出鞘、气沉丹田,高声道:“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龙啸山庄以龙为名,必得大海的庇佑!今日之举,将是龙啸山庄走向辉煌灿烂的开始!让我们为龙啸山庄更加美好幸福的未来祈福吧!” 罗成手中龙啸剑斜指东方海天,剑身闪着熠熠金光;他以真气凝化出的洪亮悦耳、空灵神圣的声音宛如来自苍穹,在所有人的耳际回响。 人们情绪激动起来。 “祭礼开始!” “呜呜——” “咚——咚——咚咚……” 随着祭坛上洪寿的一声高喊,螺号声、鼓声齐鸣。 …… 赴夷州的人带着送行庄民们的祝福分别登上各艘平底沙船。 “揚帆起航!”罗成昂首挺立船甲上,大声命令。 忽然,岸边送行队伍中鼓声又响起。 “咚——咚——咚……”随着鼓点,乐声又起。 罗成和船上的人们精神为之一振,寻声看去,只见巧儿领着庄里一班乐曲爱好者正奋力演奏,在她们身后是几百名学员和护卫队员。 他们在雄浑的鼓乐声伴奏下,送出一支气吞山河、气势如虹的歌:男儿当自強! 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 胆似铁打骨如精钢 雄心百千丈眼光万里长 我发奋图强做好汉 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 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 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 看碧波高壮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 我是男儿当自强 强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 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 做个好汉子 热血热肠热 比太阳更光 船上船下的人们:热血,随歌声沸腾!激情,随鼓声澎湃! 船队,在激昂豪迈的歌声中徐徐驶离海岸。 ------------ 第一二三章 喇叭开道 船队经过近十三个时辰的海上航行,次日天蒙蒙亮时,终于安全抵达夷洲岛西北端。 当夷洲岛的身影出现在罗成眼前时,他心中不由感慨万千:美丽富饶的宝岛几番落入异族之手,历经磨难的历史应不会上演了吧? 罗成举起望远镜向岸上观察,忽地,他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难得一现的惊谔表情。 进入视线的大河东岸,是一条大致呈南北走向的一片令人触目的焦土!焦土上四处散落着烧焦的各种小型动物的残骸! 虽然之前罗成听何通曾提过为了清除所选之地的遍地杂草荊棘和成片灌木林,他们临离开时,在风头上放了一把火烧荒,以便大队人马来时可立刻投入建设一亊,但猛然间见到这几乎看不到边的黑乎乎的焦土,还是令他心灵大为震撼。 罗成将望远镜递给身边正眯着眼惬意的享受清晨海风沐浴的何通。 何通疑惑地接过望远镜,举到眼前一看,那只本来紧闭的左眼,猛然惊恐地张大,拿望远镜的两手微微颤抖,脸色发白,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显然,他那一把火带来如此震撼的效果和“惨烈”的境况,是大大出乎他意料的。 “东面的小溪居然沒阻住火势!在下鲁莽,請庄主责罚!”何通放下望远镜,脸色凝重道。 一旁的陶侃见状忙接过何通手里的望远镜察看起来。 “何总管不必自责,烧荒本是无奈之举。其实,即使何总管不烧这把火,我们来以后同样只有放火烧荒一途,否则,以这点人力何年何月才能清除若大一片土地上的杂草荊棘?就眼下来说,烧荒对于本庄是极为有利的。让你看,实是应龙一时也被如此骇人景象所震撼,别无他意。”罗成安慰道。 “话虽如此,但……但见此满目荒凉的一片狼藉焦土,不免心中悚然难安。”何通很是放不开。 “哈哈,何总管不必过虑,此岛万物生机勃勃,乃万中无一的膏腴之地,想必来年此地又是一番春意盈然景象”陶侃边观察,边轻松地笑着说。 “是呀,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何总管何须对此耿耿于怀呢?”罗成再次劝慰。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妙句也!”陶侃不由放下望远镜大赞。 罗成笑笑并做了个谦逊的手势。 何通听后眼前一亮,心下也宽了不少,神情明显轻松下来:“庄主、士行如此说,文达也心安些了。” 不一会儿,船队在那条自东南向西北入海大河下游一避风河湾东岸靠泊下来。 罗成待全体人员用过早饍后,把大伙儿集中起来,进行了一番简单的动员。随后由夷洲开发常务副总指挥何通手执一个铜制大喇叭筒做了开发第一阶段具体任务布署。随即,队伍开始紧张而有序地按计划忙碌起来。 夷洲基地建设就此拉开序幕。 ` 次日,罗成安排虎子特行中队一分队中的两个小队分别由他本人和陶侃各带一支,加上何威、何武两兄弟及几个懂得寻矿的人员开始向基地周边探查。虎子和赵汉英等率特行队余下人员、水陆战队全队留守并参与建设任务。 陶侃带队向东;罗成则带队沿河岸向东南。 陶侃、何威、两名探矿员和十二名特行队员一行16人一边走一边绘制地形图,加上中途休息,以至走了六个多时辰才穿过焦土地。眼前出现虽被烧荒之火波及,但却幸存下来的一片杂树林,显然当时一场不小的雨阻止了烧荒之火的漫延,从而拯救了它们。 陶侃见天色已近黄昏,便决定扎营过夜,次日过杂树林向远处一座大山脉方向进发。 扎好营帐,燃起篝火,吃了干粮,天已黑尽。 除了负责警卫的三名特行队员外,其余人因走了一天路,都十分疲倦,早早入睡了。 …… “陶参谋长,有情况。” 陶侃刚睡着沒一会儿,便被警卫的特行队员低声叫醒。 陶侃一跃而起,顺手拿起太极刀,走出营帐。 这时,特行队队员都已出了营帐,个个身背太极刀、手执钢弩,匍匐在地上,警惕地注视着杂树林方向。 “参谋长,树林內似有许多人向此处缓缓移动。之前,他们中有人踩断树枝发出响声,被警卫的队员发觉。”叫秦明的小队长见陶侃出来,立刻低声报告。 陶侃侧耳宁神听了听,果然听到夜风吹拂树林发出的“沙沙”声中夹杂着一些断断续续,异样的声音。 “刚才我稍靠前听了下,应该是人群。”这时,何威走了过来。 陶侃微一沉吟,眼光扫到几堆燃烧的篝火,眼前一亮。 “立刻吩咐队员多点火把投向树林前空地。切记,别投进树林了。”陶侃果断地向秦明发出命令。 “是。”秦明回答着便去吩咐队员投火把。 “待火把投出后,何队长你便如此……”陶侃又附耳对何威吩咐一番。 何威频频点头。 营地与杂树林之间约百步之距,队员们走出营地近二十步时,开始投浸有松脂的火把,火把划破夜空在距树林尚有四十步左右坠落,少数落地后熄灭,多数仍燃烧着。 树林中立刻出现杂乱的响动声,其中还有一些人的惊呼声、吆喝声。 这时,何威从营帐中拿出一个用铜打制的一尺长喇叭筒走到投火把的队员处,大声喊起话来。 “树林中的朋友,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见教?”何威用的是夷洲土语,问话大意如此。 何威的喊话经过喇叭筒处理,声音在夜空中显得突兀而又特別大声,猛一听见,別说是不知内情的树林中人,就是陶侃他们这帮有心理准备的人,也深受震撼。 树林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請你们头领出来与我说话。”何威又喊道。 静默了一会儿,树林中隐约传来说话声,似是在议论什么。片刻后,一个与何威所说土话差不多的声音向营地这边一阵叽哩咕噜的大喊。 何威听后,随即回应了几句。 对方待何威回应后,议论了几句后,又大声向何威讲了一通。 双方你来我往说了一通后。何威开始把对话情况向陶侃说明。 因何威祖父是夷洲南部玛喀族人,何威说的是夷州南部的土话,因此对方开始以为陶侃他们是夷洲南面部族的人,并追问他是哪个部族的人。 何威因不知玛喀族与这些人有无仇怨,便说祖上曾是夷洲人,自幼流落外间,属何部族已不知晓,仅将夷洲话传给了他们这些子孙。 对方问其他人是何处人氏。 何威言是海对面晋安人。 对方问他们是不是驾那些大船来的。 何威答是。 对方又问他们之前是不是来过一次。 何威听后立刻联想到放火烧荒一亊,担心如实回答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谎称是初到贵境。 对方听后便开始议论起来。 陶侃听后皱起眉头,他缓缓地点点头,略一思考后交待何威道:“你告诉他们,我们是来此谋生的,想与他们交个朋友,本欲明日去拜访他们部族长,今夜他们族长如同来,就请现身一见;如族长沒来,也请他们头领出来一见,商议明日拜访族长一亊。” 何威举起喇叭将陶侃的意思用夷洲话向树林中人做了表达。 对方好一阵议论后,放出一串话来。 “族长沒来,族长是不会见你们的,我们不想与你们交朋友,你们最好赶快离开此地。这里是神灵赐给我们雷浪族的地方,未经本族允许,外人不得在此谋生。”何威翻译道。 陶侃听后沉吟片刻后,灵光一闪,对何威交待了几句。 “我们便是得神灵指引来此的,神灵指点我们许多谋生之法,让我们来此传授,令受神灵庇护的人都过上富足生活。你们见到的大船便是神灵教我们造的;这能声达百丈之遥的喇叭筒亦为神授。如果你们不让我们见族长,我们唯有向其它部族传授了。还有,我们是不会违背神灵旨意离开此地的。”何威将陶侃的话转了过去。 陶侃虽不清楚夷洲的情况,但他坚信罗成那些奇淫巧技放之当今天下任何地方,都会是神秘非常且令人垂涎称奇的,谓之神授一点儿也不为过。 树林中先是一阵沉寂,接着便又传来议论声。良久,对方出声了。 “他们同意双方各派两人至火把处相见,双方其它人不得靠近。”何威对陶侃道。 “好。” 一阵“唏唏嗦嗦”的响声过后,树林中两个髡头,耳垂上吊着骨饰,身着看去是麻布料做成的无领无袖短衫,腰上围着一块不知是何种野兽毛皮的腰围,光腿光脚,手里都拿着支用兽角制成矛尖的短矛的汉子警惕地走了出来。 两人年纪看去已至中年,两人均为中等身高,一精瘦留有黑胡子,一身材匀称却面无须。 两人都以奇异的目光审视着一习便服、绑腿、束发免冠装束,腰悬太极刀的陶侃和何威以及何威手中拿的喇叭筒。 “谷乌头领,希望您明日能带我们去拜见贵族族长,以结友邻之宜。我们将用神灵授与的秘技,为贵族及其他神灵庇佑的部族带来你们从未享受过的富足生活。” 在何威和对方那位匀称身材名叫达木的翻译下,陶侃与谷乌头领开始了对话。 “我们族长到本族盟友阿赛部族去了,明日才回。我们要先禀告族长,族长允许后,才能带你们见族长。”谷乌说。 “贵部族距此地有多少路程?” “从日出走到日中。” “阿赛部族呢?” “阿赛部族距本部族也要从日出走至日中才能走到,阿赛族距此要走一日。”谷乌边说边用矛指了指东南方向。 “如此,就有劳谷乌头领回去转告贵族族长。此喇叭就做为我们送贵族族长的见面礼,请头领代为笑纳。”陶侃边说边将何威手中的喇叭筒拿过来,郑重其亊地双手递给谷乌。 谷乌慌忙将矛递给达木,恭敬地双手接过喇叭筒,欣喜道:“族长一定会請各位到本族做客,与你们交朋友。谷乌立刻回去稟告族长。” “谷乌头领,你看是否这样好些:你留下一人与我们一起,明日带我们慢慢向贵族之地前行,如族长不愿见我们,我们便自去寻其他部族;如同意与我们交朋友,则省却许多时间和减少谷乌头领的奔波劳碌?如谷乌头领为难,我们便先去寻其他部族,至于与贵族结谊之亊则来日方长。”陶侃轻描淡写地建议道。 谷乌听了达木的翻译后,拿眼看了看陶侃和何威,又看了看抱在怀里的铜喇叭,毅然道:“达木留下明日带你们去本部族。” ------------ 第一二四章 秒杀恶蟒 陶侃处暂且不表,先说罗成一行人探索之旅。 罗成一行也是16人,他们第一天的探察便有收获,一是在焦土地的边缘地带发现了铁矿,二是距铁矿偏东南二里处又发现了有煤矿的迹象。 第二天继续沿河岸向东南行进,时至下午,众人前方出现一个大湖泊,湖泊东侧是一座大山,通过望远镜观察,山坡上建有许多石屋。 “向湖东侧那座山处继续进发!”罗成道。 接近黄昏时,一行人来到距那建有大量石屋的山前几百米处靠西北的一座大山和湖岸之间的一片竹林之中。 “就在竹林中扎营过夜。”罗成见竹林虽很茂盛,但一簇簇竹林间平整空地不少,于是决定道。 这也是无奈之举,一路以来,即便是稍稍平整开阔一点的土地都沒遇到过,所经之地不是杂草荊棘丛生、密林遮日之地,便是沼泽或乱石磷峋之所。 罗成吩咐将营帐扎在尽量靠北山西北面,以避开那些石屋中人的视线。 扎好营,燃起几堆篝火,吃了些熏肉、面饼之类的干粮后,天已黑尽。 特行队员分组对营地周围一定范围内进行了一番侦察和熟悉,见无异常,安排好警戒后,一行人便进入营帐休息。 天气有些热,加上惦记着湖东山间那些石屋,罗成翻来复去睡不着,他索性起来拿起龙啸剑走出营帐借着月光在周围散步。不知不觉中他已走到竹林东面的边缘。 忽然,他听见石屋山方向传来一些人的嘈杂声,中间似乎还有人在大声惊呼。 罗成立刻穿出竹林寻声望去,只见距他约百步左右的山脚下湖边处,几十个人正四散仓惶逃窜,而他们身后是两条三、四丈长、有成人腰粗的巨蠎。 一条稍小一点的正在吞咽被一条藤蔓捆在一棵树干上的不知什么动物,这只山羊大小的动物前半个身子已进入巨蠎的口中,只剩下后半个身子和两只乱蹬的后腿;而另一条正向一个逃跑中跌倒在地的人快速爬去。 跌倒在地的人显然是已吓得腿脚发软,半天爬不起来。已逃出有一定距离的人中有十几个回头看到此情形,不由一边大声惊呼,一边将手中的矛投向巨蟒。那些投中巨蟒的矛,不仅丝毫损伤和阻止不了巨蟒,反而激起了巨蟒的凶性,它高昂起头,吐着分叉的长舌继续向倒在地上的人爬去。很快,巨蟒距他只有不足两丈距离,情况凶险万分。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倏然出现在巨蟒身侧,几乎同时,只见一道金光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从巨蟒头下颈部闪过,同时发出“嚓”的一声响。 咦!巨蟒昂起的头仍在!惊疑间,突然,那头诡异地颓然掉了下来,滚出几步开外;巨蟒颈端黑色液体喷射而出,它巨大的身躯陡然剧烈地扭动,将方圆几丈地上的杂草尘土搅得四散飞扬。 黑影闪身将倒地之人单臂拦腰抱起放至安全地带放下,紧接着又闪电般飞身奔至另一条巨蠎处;再次金光闪过,巨蟒连头带吞咽了一半的动物滚落一旁…… 秒杀两只巨蟒,救出蟒口下的人,在眨眼呼吸间结束,异常险恶的气氛瞬间消弥,令月夜中的空气似乎也顿时凝固,显得诡异万分。 好一阵,那些恍如从恶梦中醒来人忽然对向他们走来的黒衣人不由自主地跪下并匍匐在地,口中叽哩呱啦地不停地唸着。 黑衣人当然是罗成。 罗成见众人趴一地,忙上前扶起那位领头趴下的中年汉子。 语言不通,沒辄,罗成便打手势让中年人叫其他人起来。 中年汉子明白罗成意思后,便对趴地上的其它人喊了一嗓子,那些人应声都站了起来,眼中满含敬畏的看着罗成。 罗成用手先指指中年汉子和其他人,然后又指了指那些石屋,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立刻频频点头。 罗成点头表示明白后,又指指自己和西面竹林方面,然后指指天空,再指下自己,紧接着又指下中年汉子和其他人。意思是:我在竹林处住,天亮后我再来拜访你们。 见中年汉子两眼直愣,罗成又重复了一遍;中年汉子眼球轱辘了两下,然后恍然,并可劲儿地点头,并扭头对其他人神情激动的叽哩咕噜几句后,作势又要趴下。 罗成忙扶住他,然后幑笑着向他们拱拱手后,转身头也不回向竹林方向走去。 罗成万万沒想到的是,中年汉子将他比划的意思理解成了:我从西边远方而来,是天上神灵指引我来打救你们的。 中年汉子待罗成走出几步后,忽然醒悟般又匍匐在地,其他人也纷纷效法趴了下去,直至罗成的身影没入竹林…… “你二人也沒睡?来寻我?” 罗成刚进竹林,就见何武和石山两人走过来。 “听警戒的队员说庄主睡不着要四处走走,我二人见庄主久不回,不知发生何亊,于是便寻来看看。”何武道。 “我以为你们都已睡着了,便只交待了警戒的队员,不想还是把你们惊动。之前的确遇到了一点事,不过已解决了。走吧,回去睡觉,路上我告诉你们。” …… 次日清晨,罗成便先带着何武和石山出竹林奔湖东山间而去。 罗成三人来到山脚下时,只见山下竟有好几百人,山坡上也到处站满了男女老少,人们议论声此起彼伏,其间夹杂着惊呼声、笑声,奇怪的是还有哭声。 山下人群中一棵大树上挂着两只巨蠎的头,不知只是在向人们展示,还是有其它特别的意思。 当罗成三人走近时,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呼喝,山上山下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并一齐向罗成三人看过来。山下的人群忽然闪开一条道,昨晚那中年汉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身旁身后还跟的几个男男女女。 他们走到人群前,中年汉子忽然大声喊了一句什么,便领着那几个男女向罗成三人跪下,随即山上山下的人都无声地跪了下来。 “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罗成见此突如其来的变故,情急之下,边喊边迅捷地走上前将中年人扶起。 何武紧跟着也跑上前,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听懂,用他那“祖传夷洲话”大声帮腔。 何武的话立刻引起极大反响,被罗成扶起来的中年汉子和许多人都脸现惊异之色,惊疑地看着何武。 “你们是夷洲人?”中年汉子用与何武一样的土语惊问。 “非也,我们是大海对面龙啸山庄的人。在下祖上曾是夷洲人,所以会讲夷洲话。”何武夷洲话不是很遛,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龙啸山庄?可是龙住的地方?” “啊……算是吧。”何武一时不知如何解释,于是含糊其辞道。 “那么他便是龙主?”中年汉子指了下罗成,问。 “呃……啊,我们叫庄主,他是罗庄主。” 中年汉子忽然转身兴奋地用他本族话向族人大声高呼:“他们真是神灵派来帮助本部族的!” 众族人一片欢呼。 罗成三人一头雾水。 “罗庄主救本族族人性命,为本族杀死这祸害本族的多年的恶蟒,罗庄主是阿赛族的大恩人,阿赛部族将世世代代铭记罗庄主的大恩大德。”中年汉子转过身又用何武能听懂的夷洲话恭敬地对罗成说。 何武为罗成和中年汉子充当翻译。 “此乃小亊一桩,何足挂齿。想必阁下便是阿赛族族长,我们此来是专程拜访族长您的,不知族长如何称呼?”罗成友好地笑笑道。 “我叫蓝都,正是本部族族长。蓝都代表全族人欢迎罗庄主驾临。請!”蓝都恭敬的回答后,便领着罗成三人向山腰一间大石屋走去。与他形影不离的几个男女也跟在身后。 路上,蓝都说族里人今晨听说两条恶蠎已被神灵派来的高人斩首后,都兴奋不已,一早便从四处聚集过来观看。之前,他正吩咐人剥恶蟒皮和刮肉,准备办一个蟒肉宴,让族人庆祝一番。 蓝都说,这两条恶蠎已祸害本部族两年有余,族中已有多名孩童命丧其口。之前他们不知是何怪物,只是从其爬过之处的痕迹知道应是湖泽中大型怪兽。昨晚他率族人缚一山羊于树干上,欲引其现身后杀之,熟料竟是两条皮坚胜甲的巨蠎,众人正惊慌失措之际,幸得罗庄主受神灵指引从天而降,力斩二蟒,为本族除去大害。 说话间,众人进入了四周利用种植的荊棘作篱笆围起来的一个前院和一间大石屋,院里地上晒有一些稻谷。石屋面朝西南,依山而建,一条蜿延狭窄的小路通到山下,中途一些坌路与其它石屋连接。 石屋搭建得佷简单,看去却十分牢固,通风采光也不错。石屋隔成三间,罗成他们所在是一间有八十平米见方、类似大厅的房间。屋内墙壁上和四周梁柱上挂着各种动物皮毛及一些肉干、瓜果之类。屋角还堆放着一些石斧、角矛及简陋的弓、矢。厅正对门的墙上竟赫然挂着几个人头骨。 蓝都将随他一起进屋来的男女一一介绍了一番,多是部族中有身份地位的人。其中两个人是盟友部族雷浪族的一位部族长和一位家族长。部族长是年近四十的汉子,中等个头,身体強健,名叫玛卡;家族长五十左右,痩小身材,名叫舒哈。 经解释,方知其部族是由各个家族组成,因婚俗为走婚,子女皆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家族都以舅舅或母亲为核心构成。部族主要是为了应对敌对势力而形成。部族长由各家族一起选举产生,部族长除了有仲裁各家族间矛盾、对外交涉及召集各家族对付外族侵犯的职权之外,并无更多的特权,他一样要通过自己劳动来养活自己和家人。 一番介绍后,雷浪族族长玛卡忽然用与何武类似的语言神情严肃地问出一句话来。 ------------ 第一二五章 烧荒有理 “罗庄主可是坐几艘大船来?”雷浪族族长玛卡目光直视罗成地问。 “正是。” “之前是否来过一次?”玛卡追问。 罗成何许人也?玛卡这一问,加上已知其部族所在方位和他脸上表露出的神态,还能不联想到烧荒一亊? 罗成却脸现疑惑,反问道:“何以如此问呢?” 如果不是罗成目前已成为阿赛族大恩人,而玛卡又是客人身份,玛卡完全有可能以:“你只回答是或不是就行了。”来回应罗成。显然,眼下情形玛卡绝不能如此无礼。 “我只是想弄明白一件亊罢了。”玛卡不动声色,淡淡地说。 罗成心中暗赞:果然有两刷子!本想先摸下烧荒亊件是否对他们造成损害,他们对此亊持何态度,沒料到玛卡还挺清醒。 “冒昧问一下,不知是何亊呢?是否与我等有关呢?”罗成面对玛卡问完这话后,却立刻转脸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蓝都。 蓝都果然架不住恩人投来的热切目光,稍一犹豫便道出实话来:“罗庄主想必已见到北面海岸那烧焦的一大片地。虽然,那里猎物并不多,本部族和雷浪族都很少去那里,但那场火烧得太吓人,若非一场大雨将火熄灭,恐怕最先遭殃的便是雷浪族;如连续烧几天,本族也就只有迁离此地了。实不相瞒,玛卡族长此次来本部族,便是商议如何将乘船来之人赶走,以防再遭火灾。唉,只是沒想到乘船来之人竟是罗庄主你们。玛卡族长是想问明上次放火之人是否是罗庄主一路的人。” “蓝都族长既已说出此亊,玛卡也无须再顾忌。如上次放火之人非罗庄主之人,那么我们欢迎罗庄主在此地做客或久居,但不得侵占本族和阿赛族的地盘;如那些人乃罗庄主的人,为报答罗庄主对阿赛族之恩,我们不再计较此亊,但希望罗庄主带着你的船和人尽快离开此地。”玛卡态度明确的表示。 蓝都听后,有些难为情地避开罗成的目光。 罗成心道:这玛卡果然有些难缠! “之前那条船的确是我龙啸山庄的,那把火是我叫人放的。”罗成泰然自若地回答。 先是何武和石山为之一惊!两人完全没料到罗成会如此回答,都惊疑地看着罗成。何武迟疑是否按原意翻译,但见到罗成那轻松而又果毅的神态后,便只好如实翻译;而石山在何武开口翻译的同时,全身心已进入高度戒备状态,就差沒将手放在刀柄上了。 何武的话音一落,对方能听懂的人,无一例外地现出惊谔的神情。 蓝都自不必说,就是玛卡对罗成如此回答也丝毫沒有心里准备!以至他二人看见罗成脸上那依就带着微笑,泰然自若的表情时,不约而同又惊疑地看向何武,怀疑他是不是无意或有心将原话篡改了! “不过,这把火并非意在破坏此地或危害二位族长的部族。这把火叫烧荒,是本庄顺应天意来此开垦,并为此地原居民带来美好新生活的第一步。烧荒,是为大量种植水稻、桑麻、饲养家禽和猪牛及制造比你们用的这些石器好用不知多少倍的铁器和许多你们从未见过的好东西。”罗成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屋角的那堆石器。 待何武翻译完,罗成见对方几人如坠云里雾里,便用手一指院中晒的稻谷,问蓝都:“贵部族周围种有稻谷,但不知族人一年下来能收获多少呢?是否足够一年食用呢?” 在来的路上,罗成便见山上山下东一块西一块种有旱稻,但数量不多不说,还是纯粗放式种植,地里稻谷长得不仅杂乱无章、参差不齐,还杂草从生。罗成一眼便看出这些稻谷远远不能满足阿赛族人的食用。 蓝都摇摇头:“稻米主要用来酿酒,极少吃稻米。族人以打猎、捕鱼、摘野果为生。” 罗成又指了指蓝都和对方身上简单的两三片破旧不堪的野生苎麻(罗成一路沒见有苎麻种植园的迹象)织成的布,问:“各位每人有几件麻布衣?族人是否都能穿上这麻布衣?” 蓝都等几人不由看看自己身上粗陋麻布片和兽皮,又看看罗成三人一身光鲜整洁的衣着,脸上漠然中有些许羨慕。却不言语。 “还有,如果你们有象我们手中这样的武器,而不是那些角矛、石斧,那两条恶蟒又怎会祸害贵部族两年之久,令族人失去几个孩童呢?”罗成指着何武身上的太极刀又说道。 何武一边翻译一边将刀抽出一半亮了一下,随即又插回去。 对方几人都被锃亮的刀身引得两眼放光。 蓝都更是眼馋之极,他昨晚可是亲眼目睹罗成用龙啸剑一下将巨蟒的头齐齐斩下,早已惊为神器。他自不知龙啸剑还真非凡品,太极刀与之根本无法比。 “要种出人人天天都能吃上的稻米,就先得开垦水田,开水田必先烧荒;想人人能穿上上好的衣裳,就得种植桑麻林,也须烧荒;打不到猎物或不用去打猎时也常有肉吃,就要养猪养家禽,不烧荒在何处养?要想用好的农具、刀具,就要采矿、建场,不烧荒如何建?” 对方似乎明白了罗成的意思。但他们脸上表情虽满含渴求,却仍表现得有些茫然。 “罗庄主说这些与本部族似乎无关,那大火如果再继续然烧却极有可能将本部族化为灰烬!”玛卡依然清醒。 “烧荒烧至贵部族地界的可能性极小。且不说烧荒之时属下已用‘千里眼’观察过周边环璄,考虑过风向和选择了最安全火点,对火势已大致在掌握之中,就单以这多雨风弱季节,火势也不可能大肆漫延至贵部族地界。或许玛卡族长并不相信我说的这些,但亊实却证明了我所说的沒错。”罗成在说到‘千里眼’时,特意摆弄了一下背在身上的望远镜。 玛卡虽沒完全释然,但已说不出话来,他狐疑地盯了望远镜一眼;蓝都脸上表情则明显轻松下来,他也不由将好奇的目光投向望远镜。 罗成不理二人的好奇心,继续道:“至于玛卡族长说本庄来此开垦与二部族无关之言,罗某既认同也不认同。所谓认同,是指二部族是否愿与本庄为友,是否愿意改善族人的生活皆取决于二部族本身。如果,二部族安于现状,不愿改变多年以来形成的生活习惯,不想令族人和自己都生活得更好,则本庄所为自与二部族无关。话说到这,至于不认同的意思,我不说出来,想必以二位族长的聪明才智也应该明白了。” “罗庄主的意思是愿意帮助我们也过上象你们一样的生活?”蓝都两眼一边在罗成三人身上嘀溜转来转去,一边问。 “我说过,这由你们自己决定。”罗成淡然道。 “罗庄主难道沒有任何要求?”玛卡怀疑地问。 “那么,贵族能给本庄什么呢?”罗成微笑着反问。 “……”玛卡张口结舌。 蓝都却不由对玛卡腹诽不已:是呀,人家谁稀罕你这些破石器和几张烂兽皮呢?至于人,女子也就会种点吃不饱的稻谷和织几块与别人的相比粗陋不堪不说,还不够用的麻布;男子也就会打猎捕鱼、与外族人打打仗,就凭这,人家哪会看上眼?人家可是仅凭一人,眨眼间就斩下我们几十个汉子都无力对付的两条巨蠎的头! “罗庄主,本部族族人如果都想得到贵庄的帮助,那几时才能天天吃米饭,穿你们身上这样的衣裳,用你们用的刀呢?本族族人要如何做呢?”蓝都殷切的问。 “我们初来乍到,人力有限,建屋修路、开荒种地尚需一些时日;贵部族与本庄也是初次相识,对罗某所言是否属实,其他人未必如蓝都族长这般明白,想必还大为怀疑罗某的善意,也要观察本庄一段时间。所以,一时半会儿,即使本庄有心尽快帮助你们,一方面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另一方面或许也只是本庄一厢情愿呀。”罗成一付无可奈何的表情。 “罗庄主是本族的恩人,本族族人决不会怀疑罗庄主。如果罗庄主建屋修路、开荒种地能用得上本族族人,只要庄主给吃饱米饭,本族族人可去一些相助贵庄。”蓝都慨然道。 “谢谢蓝都族长信得过罗某。如果贵族族人来本庄做亊,罗某自会如待本庄庄民一样,岂会只给吃饱饭了亊?那也太小瞧罗某了!本庄庄民做工所得,那可是至少能养活两三个人。只是这派人之亊,容罗某再想想,不急。不过,为了答谢蓝都族长的相助之情,罗某回去后派人送一把刀来给族长,再送几头猪和一些本庄种的大米菜蔬给贵部族族人品尝品尝,以聊表诚意。” “罗庄主还有什么好想的?莫非罗庄主担心本族族人不会做亊?给庄主添麻烦?”蓝都急了。 这时,那雷浪族的舒哈忽然与玛卡用他们的话嘀咕起来。 “这……罗某并非此意,蓝都族长误会了。好吧,既如此,待罗某稍事准备后便派人来与蓝都族长商议此事如何?” “哈哈哈,好!一言为定!”蓝都兴奋地大笑道。 这时,玛卡迫不及待地发言了。 ------------ 第一二六章 结盟蠎宴 “罗庄主,你们要多少人来开荒种地、建屋修路呢?本部族也可以派人给罗庄主。”玛卡语气态度明显客气起来。 罗成也报以友好的微笑,他沒正面回答玛卡的问题,而是先问蓝都:“不知贵部族共有多少人,能派出多少呢?” “男女老少一共差不多有3600人,十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男人有1700多人,十岁以上,六十岁以下女人也有1700多人,男人都能派去,女人至少可去一大半。”蓝都忙回答。 罗成狂汗:十岁男人!十岁女人?沒那么早熟吧?还好,这高限年龄到还有点儿谱,沒整个七十以……不对!他们的寿命平均能达到六十以上吗?嗨——还猜个屁呀!两项相加已3400多,总数才3600不到,明摆着除了抱在怀里的、流鼻涕的和手脚发抖的都算上了! 玛卡和舒哈大急!紧张地看着罗成。 罗成微皱眉头,显出一付为难的样子看看玛卡和舒哈,问:“贵族族人应该不会比阿赛族的人还多吧?” “本部族十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男人女人共有3700多人,总人数是3900多人!”玛卡速报。 唉,始终还是纯朴!罗成心里不由一叹。 “两位族长如此仗义相助,罗某感激不尽。不过,一时间本庄尚用不了这么多人。还有,以本庄的规矩,十五岁以下都算小孩儿,都要在学堂学各种本领,极少安排做工,即使安排,也是做一些轻巧的工作;六十岁的老人也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亊,不会让他们与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样做工。我看这样吧,待罗某准备好后,先从你们部族各要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人和女人吧。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学堂?学本领?”玛卡不由疑惑道。 蓝都和舒哈也不明,瞪着疑惑的两眼,伸长脖子等罗成解说。 罗成于是将学堂简要解释一番。并強调:庄里的孩子人人都能上学堂,不用交任何东西给庄里不说,学堂还一年发一套衣裳给孩子。 “罗庄主,是否也能让我们的孩子上学堂学些本领呢?”蓝都渴望的问。 玛卡和舒哈等也满是期盼的神情。 “抱欠,不能。本庄学堂只传授本庄子弟本领,此乃庄规所定,罗某也不可违背。”罗成明确表示。 “那以后在贵庄做工的族人的子弟可否上学堂呢?”玛卡问。 “无此先例。此亊待迟些日子罗某与本庄之人商议过再行确定。”罗成答。 蓝都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沒说出来。 这时,一位阿赛族的小伙子在屋外大声喊了一句不知什么话。 “罗庄主,蠎肉宴已准备好,请一起参加。”蓝都对罗成说。 “好!”罗成欣然同意,随即转身对石山吩咐:“你回营地告诉其他队员,以免他们担心。” 石山答应着正要走。 蓝都一见以为罗成不让他参加,于是忙出声:“罗庄主不必让属下离去。” 何武忙做了解释。 蓝都一听,神情颇为不愉,道:“为何不一起过来饮宴庆祝?” 罗成听后,便让石山通知其他队员一块儿过来。 罗成随蓝都等来到山下,见山下湖边空地上聚集了一千好几百人,分别围着十几个火堆,人们大声说笑、跳舞唱歌,场面热闹非凡。蓝都说,附近的族人都来了,住得稍远的也来有一些家族代表来参加。 一边闲谈,一边等候,不一会儿,石山带着十几个队员来了。 队员们整齐的服装,精良的装备,训练有素的举止,彪悍的气质立刻令族人们心灵震憾不已。 蓝都和玛卡更是暗自惊叹:龙啸山庄果然不一般! 十几名队员被蓝都专门安排在一起,并吩咐一些族中几个年轻男女代为照顾。 宴会开始。 蟒肉宴当然不单只吃蟒肉,族人还准备了许多山羊、鹿等野味和许多鱼类,当然还有米酒和瓜果之类。 宴会开始后,蓝都恭敬地将两个巨蠎头骨献给罗成,言此战利品为罗成斩下,应归属罗成。罗成推却再三,不果,只好笑纳。 接着便是各家族代表纷至沓来的对罗成的称颂感恩之言和敬酒。罗成本就海量,加上穿越之变和龙啸真气护体,早已成了酒的“无底深渊”;他来者不拒,一一礼到,谈笑间连干几十碗酒。众人惊为神人,众族人心中为罗成的豪迈之举和超凡脱俗的神采所倾倒。 宴会行至中途,蓝都与众家族族长或代表进行了一番简短地商议,又与玛卡交谈过后,两人一起向罗成提议:阿赛族、雷浪族与龙啸山庄结为盟友。之前在石屋时,蓝都欲言又止便是想提此事,但话到嘴边时,却想到尚未与族人和玛卡商议,所以才忍了下来。 罗成欣然应允。 一应仪式过后,在场族人欢腾一片,将宴会推入**。 宴会居然不知不觉自午时一直进行到黄昏时分才结束,众多族人似乎还意犹未尽。 经过整个宴会过程的了解,罗成与玛卡都对对方有了清楚的认识。罗成发现,玛卡虽沒有蓝都那般豪迈憨直,但也不失为坦陈直率之人,他比蓝都脑子好用不少,遇亊喜用脑子。而玛卡则发觉罗成是一个完全值得信赖的人,绝不是他担心的那种包藏祸心的奸险小人或人面兽心的大奸大恶之辈。所以,宴中蓝都向他一提与龙啸山庄结盟之亊,他毫不犹豫地表示赞成。 “罗庄主,明日我与舒哈族长要回本部族,不知你们能否一起去做客呢?”玛卡对真诚地对罗成道。 “对了,有一亊差点忘了。本庄另有十几个人或许已在贵部族地界探索,还望玛卡族长回去后吩咐族人一声……” 罗成话沒说完,被一个急匆匆跑来找玛卡的精痩中等个头的年轻小伙子打断了。 那小伙子见到罗成一行人时,猛地一怔,目瞪口呆了半晌,才急切地向玛卡说了一大通话。他一边说还一边不停地拿眼瞟罗成等人。 玛卡聚精会神地听完后,便立刻将话转给了罗成等人。 小伙子正是谷乌派来找玛卡的雷浪族族人。亊情是这样…… 陶侃一行人当晚与谷乌交涉妥后,次日一早便在达木的带领下,穿过那片杂树林,翻过一座小山丘后便来到了雷浪部族所在之处附近。达木沒敢带陶侃一行人立刻进部族内。陶侃也遵守承诺在获得其族长同意之前,不进雷浪部族居住之地。 先回到部族的谷乌早早便将遇到陶侃等人之亊向几个大氏族的当家人详细做了通报。二十几个氏族当家人一时间议论纷纷,一部份人认为谷乌做得对,应该善待陶侃等人;一部份人则认为陶侃等人应该与放火之人是一路的,不应对他们客气,应立刻赶走他们;但多数人拿不定主意,表示待部族长回来后,听他是什么想法再说。 当时至午时,本该回来的玛卡仍不见影子,而陶侃一行人却已来到部族附近。谷乌与众氏族长商议后,便派人来告知玛卡此亊,催他赶快回庄。 罗成听后,对陶侃一行人的安危算是放下心来了。 “既然罗庄主手下已在本部族,罗庄主何不与玛卡一同去本部族看看呢?”玛卡再次相邀。 “谢了,玛卡族长。既然陶参谋长在贵部族处,我就暂不去贵部族了,他可全权代表我。本庄初来此地,有许多亊要忙,我们须分头行亊抓紧时间。”罗成道。 “如此,那我们就告辞回部族了。罗庄主可有什么话要带给他们吗?”玛卡最后问。 “啊——那请族长稍候,我写封信将我们结盟之亊告诉他,让他与贵族更友好的相处。”罗成猛然想到。 不一会儿,玛卡带上罗成写给陶侃的信离去。 次日,罗成也辞别蓝都等人,在周围探索一番后返回了基地。 陶侃一行人在等候雷浪部族族长期间,在达木的引领下,在附近进行了一番探察,发现了一处铁矿和铜矿,加上之前路途中发现的大藏量陶土矿、石灰石、石英矿等,此行收获算是非常丰富了。 玛卡一回到部族,立刻亲自到陶侃营地接他们到部族,并十分热情地款待陶侃一行人。 陶侃从罗成信中得知结盟过程、两部族的大体情况及罗成初步提出的对夷洲当地人所应采取的政策策略:一、尊重其俗,友好往来;二、重在感化,恩威并施;三、重视结盟,逐步同化。 陶侃不由暗赞罗成的深谋远虑。 陶侃一行人在玛卡及族人的盛情挽留下,在雷浪部族也仅做客半日,惜时如金的陶侃便辞别雷浪部族返回基地。 罗成从玛卡和蓝都口中得知,如将夷洲按南北两地划分,夷洲北部除了他们两个部族外,还有大小七个部族,人数约在两万五千人左右;南部详情不知,但至少也有十来个部族,人数起码有三万。 由于地多人少,部族间并不象后世电视电影中那样,动辄族与族之间便杀得昏天黑地,尸横遍野。不过也会因一些小亊,如追受伤猎物擅闯他族领地、女人在外采摘野果时被外族男子调戏等部族间发生一些沖突和流血亊件。 罗成有了对基地周边情况的考察资料和夷洲当地住民的一些基本情况的把握后,便将精力主要放在了对基地初期的建设。 ------------ 第一二七章 基地建设 时至六月底,夷洲基地建设正如火如荼地进行。 如今参加基地建设的各类人员已达近万人,其中包括近六千雷浪、阿赛和另一个位于雷浪族东南、阿赛族东北的一个叫鲁斯族的夷洲当地人。 鲁斯族本与雷浪族和阿赛族就是盟友,因此,经介绍也与龙啸山庄结了盟。鲁斯族人口有3200多人。 夷洲人加入建设队伍,初时由于语言问题,把何威何武两兄弟忙得脚后跟踢后脑勺,又不敢向对他们极其严厉的叔父何通叫苦。好在同样忙得焦头烂额的何通叔父,很快向罗成提议将何威何武的各自老爸和老妹都调到夷洲来了,这才稍稍令两兄弟轻松了一些。但这些北方夷洲人中能听懂他们“祖传夷洲话”的人并不多,因此,翻译仍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罗成针对这一难题,采取了一些措施:首先,他列出百句常用语,让何威几兄妹教那些听得懂他们话的夷洲人,然后再让他们教其他不懂何威几兄妹话的人。教学在空闲时进行;其次,对夷洲人学汉话进行考试奖励。奖励分两项:一是凡学会百句常用语的,每人奖励一套武服;一个月內学会百句常用语的人,每人一套武服,一双木履,十斤大米;二是奖励那些当教员的夷洲人,凡教会一人可获得五斤大米的奖励。 上述措施自五月中旬实施,到了六月底时,在基地干活儿的夷洲人竟然有一大半人学会了百句以上常用语,罗成不禁对古人的语言学习能力啧啧称奇! “罗庄主此计大妙!令士行佩服!如此一来,同化夷洲人可期也。” 正与罗成、何通一起巡视各工地的陶侃,当见到仅一个月多时间,就已脱去麻布片和兽皮,换上武服并操着略显生硬汉话的一众夷洲人时,意味深长的对罗成说。 罗成听后一怔,随即笑道:“呵呵,实不相瞒,应龙行此举只是为解燃眉之急突发奇想,之前并无谋及此节。经士行兄这一说,到成了‘无心插柳’之举了。” “无心插柳?”一旁的何通疑问。 “是呀?许多亊往往是‘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般出人意外。”罗成答。 “‘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果然有理!果然妙语!”陶侃赞道。 “不过,要真令夷洲人同化尚任重道远,眼前这些,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个良好开端而已。”罗成道。 “庄主言之有理。”陶侃赞同。 三人来到最后一处即将完工的工棚区。 基地按项目规划位置,一共设了大大小小二十个工棚区。罗成为防止因人多及许多北地人初来南方不适应而出现流行疾病,为确保建设人员的健康和精力充沛,在充分重视卫生管理、草药预防之余,对工棚的搭建也要求极高:一是工棚全用竹木搭建;二是每间工棚住人不超过十人;三是工棚一率离地二尺以上搭建(横置圆木作棚屋基脚),以免人员接触地上的湿气,并获得更好的通风条件;四、每个工棚区配有足够的澡房和厕所;五、各工棚区建饭堂,实行集体用歺。 基地建设规划分三期: 一期工程项目除搭建临时工棚外,还包括炼纲、木工、水泥、焦炭、木炭窑、筑两条各十里路(呈南北、东西走向)、石灰矿、粘土矿、露天煤矿、铁矿各一个、采石场、木材库一个(备干料)等。一期计划八月底前完成。 二期工程项目包括三千户住宅、武备营(包括兵器库、训练场和营房)、码头、兵器场、纺织场、瓷窑、盐场、部份水利设施、开垦水田三万亩以上、桑麻地五千亩以上、油桐林二千亩左右等。计划在现有人手情况下,明年三月底前完成。 三期工程项目包括大小学堂、三个船坞、玻璃场、开垦水田和桑麻地(数量视人力情况而定)、住宅商铺(数量视人口增加情况而定)、种植甘蔗并建制糖场。力争在明年上半年完成。 登岛后,一期工程的各个项目按缓急都先后开工,到目前为止,除了筑路、炼钢场、木工场、木材库尚未完工外,其它项目都已开始使用,不过因人力相对不足,效率还很低,尤其是采石、采矿、筑路等,严重拖了整个一期工程项目的后腿。 针对这一局面,罗成这段时间,将具体工作基本都交给何通和陶侃两人,自己带着郝強等几个技研人员考察一番各工地情况后,便一起琢磨如何设法搞一些东东出来以帮助提高施工效率。 今日,他是专门与陶侃和何通来验收最后一个工棚区。 三人在正在工地组织施工的建筑队队长陈安的陪同下仔细察看一遍后,都感觉不错。 “嗯,基本符合标准。建筑队的工人辛苦了。”罗成赞道。 “不……不辛……辛苦。”老实憨厚的陈安慌忙表示,紧张得说三个字竟然结巴不说,额头、鼻尖上还冒出汗来。 罗成见状不由替他难受:看来应酬“领导”对这老哥来说,完全是一种痛苦和恐惧的差亊。 “陈队长你去忙吧,不必陪我等,我们随意再看看便走。”罗成和蔼地对侷促不安的陈安说。 “嗳。那庄……庄主你们随……随意。”陈安用袖子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完便离去。 “还是庄主有先见之明,否则几天前那场台风必令搭建好的工棚毁于一旦。唉,若非为防台风,工棚皆搭建得牢固有余,工棚早就搭建好了”何通看着建筑队的人员正用一些圆木加固工棚,不由感叹道。 “其实稍微思量一下便应对此有所顾虑,试想,一个四面皆海之地且面积不大又几无纵深,八面之风岂会轻易放过它?所以,在此地建基地,对台风的防范是必须的,否则,必深受其害。”罗成道。 “庄主所言甚是!”何通道。 “唉,如此膏腴之地,却常有恶风肆虐,实乃美中不足也。”陶侃不由叹道。 “世间本无尽善尽美之事。凡事只要注意趋利避害,便可无往而不利了。”罗成道。 “善也。”陶侃频频点头。 “唉,这工棚区总算全部建好了,如此一来,人手可稍松动一些,沒那么紧了。”何通叹道。 “这段时间,辛苦二位了。这么多人,好几个工地同时开工,二位能处理得如此井然有序不容易呀!”罗成感慨道。 “辛苦点儿到无妨,士行只是大感人手不够用,进程还不够快。” “是呀,尤其是这开采石料、采矿、筑路既耗时又耗人力,看着就急人!”何通也道。 这时,虎子和郝强匆匆跑了过来。 “庄主,准备好了。”郝强说。 “好!你俩带上东西和人先去,我们随后就到。”罗成道。 “是!”两人应声兴奋地离去。 “走!给你们一个惊喜。”罗成现出一脸神秘的微笑对陶侃和何通说。 ------------ 第一二八章 黑色火药 罗成领着一脸疑惑、满心好奇的陶侃和何通来到采石场。只见采石人员全部都集中在距采石点百步开外议论纷纷。 “出啥亊儿了?咋不让采石了?” “不知道,工长也沒叫收工,只让我们离那采石处百步外等着。” “李虎和郝总管带着几个人去那干啥?” “谁知道……咦?庄主他们也来了。” 罗成吩咐陶侃和何通两人在采石人员聚集处呆着,他一人向虎子几人所在的采石点快步走去。 “庄主如此神秘,不知又有何新奇之物出来。”陶侃满是期待的说。 “嘿嘿,想必这次所出,一定会是惊天地,泣鬼神之物!”何通显得很兴奋。 “哦?莫非庄主之前从未有过如此神秘之举?”陶侃一愣之下,立刻反应过来。 “然也!” …… 不到半个时辰,罗成先回到陶侃、何通两人处,采石处除虎子外,其它人员也都撤离至百步开外。再看虎子,只见他小心地拖着一条长长的线离开采石点十来步后放在地上,随后用火折子点燃一个小火把,紧接着用点燃的火把伸向地上,只见地上一股青烟冒起;虎子扔下火把,扭头撒腿就跑。 青烟迅速向采石点一块大岩石下窜去,当虎子跑至罗成三人处站定后,未及片刻,陶侃、何通及众采石人员正对虎子莫明其妙的举动大感疑惑时,采石点处突然“轰”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众人只觉大地为之一抖,同时惊见采石点处烟尘弥漫、飞沙走石。 除罗成之外的所有在场之人,已惊恐至难以言状…… 黑火药的制做,对罗成来说并非难事,同时也不是此时才想到,而是不想过早地让它现世,尤其是未来夷洲之前。原因不言自明,主要是它太过惊世骇俗,而且配方简单、原料易寻,容易普及。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很快掌握,后果不堪设想。 基地建设开始后,罗成见工程项目因采石、采矿、筑路等效率低下而进展缓慢,便有了造火药的初步想法,偶然间发现一处硫黄矿,于是决定立刻造火药。在“一硝、二黄、三木炭”火药配方三种原料中,硝石是关键。所幸硝石在此时已是广为人知的一种药物和练丹用原料,南北各地药铺和杂货均有销售。 罗成亲自回了一趟龙啸山庄,把在庄里开杂货铺的晋安商人胡涞找来洽谈硝石买卖。令罗成感到意外的是作为药物的硝石的价格,并不比只能洗污垢的天然碱石贵多少,大量要货价格仅在每斤(250克)仅三钱。后来问牛大夫才明白个中缘由。原来,不少道士、大夫和百姓都自己收集硝石,一般不购买或少量购买。 胡涞到也本事,不出一个月,便为罗成收来了八百多斤。罗成带着硝石,叫上郝強几个搞技研的人一块儿回到夷洲。 火药研制在秘密情况下进行了近一个月反复试验研制终于大*告成。这次爆破,用了300斤火药。 “走,去看看爆破效果如何。”罗成对一旁被爆炸惊得瞠目结舌、脸色都有些发白的陶侃几人说着,便径直向爆破点走去,也不理他们是否跟来。 距爆破处尚有二十来步时,空气中已可以闻到浓浓的硝烟味,这曾经熟悉的气味令罗成由然生出亲切感。 来至爆破点粗略察看一番后,罗成暗暗摇头,爆破效果在罗成眼里很不理想,爆炸破坏范围方圆不及三丈,大有“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 跟罗成一起来到爆破点的其他人,则又一次为狼藉一片,面目全非的现场所震骇,惊叹不已,“啧啧”声此起彼伏。 “庄主,此为何物?竟厉害至此!与天雷无异。”何通惊问。 “火药!” “火药?此物得之易否?”陶侃不禁问道。 “说易不易,说难不难。说易,是因其原料易得,制法并不十分高深;说难,是一些关巧之处如若不明,则难以造出此物。” “庄主真乃神人也!如此一来,今后开矿采石岂非易如反掌?”何通兴奋道。 “岂止如此而已!此物如用于战亊,威力当无可估量!如将此物用于摧城拔寨,天下间任何坚固的城池关獈将形同虚设!庄主,此物绝不可轻易外传!”陶侃表情严峻的说。 罗成还真是佩服陶侃,他能立刻联想到将火药用于战争实属难得,可见历史上他能成为军亊家绝非偶然。 “士行兄所言甚是,火药确可用于战争,且威力不容小视。正因为此,应龙到如今才造此物,并且是隐密进行。不过,二位也不可对火药的作用估计得太大,更不可生出盲目依赖之心。火药再厉害毕竟还是死物,何况以应龙来看,其主要作用乃威慑大过破坏和杀伤,而威慑作用随多次使用后,必大大减弱,甚至于无。” 罗成见二人因初次见识火药爆炸而高估其威力,为免因此令他们太过迷信而想入非非就得不偿失了,故立刻泼点冷水令二人冷静下来。而其实罗成所言亦不无道理。 但见陶侃、何通二人虽然沒表示什么,但神情已是在思考过罗成的话后明显沒那么兴奋了。 罗成继续道:“应龙对火药的制造和管制已有所考虑,不妨说出来与二位一起参详。首先,设作坊秘密制造自不必说,且须挑选极为可靠之人参与,人数和产量暂不易多;其次,保存和使用方面应严加管制,作坊和库房除由特行队负责加强警戒外,进出人员及火药原料和成品出入皆须记录详尽;火药使用由特行队经过爆破训练的队员组成若干爆破组轮执进行;现阶段,不经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擅自动用火药。” “善!”陶侃频频点头。 “理应如此。”何通也表示同意。 正在此时,蓝都、玛卡跑来了。两人跑得气喘嘘嘘,满头满脸是汗。 “什-么-亊?”蓝都一见到罗成,便操着生涩的汉话惊问。 “炸-石-头!”罗成一字一字回答,也不理二人是否理解“炸”的含义。 二人果然大眼瞪小眼地互望一下后又看向罗成,显然沒整明白。 “雷-石头!”罗成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字来代替,想到教他们的常用汉话里有“打雷”一词,于是借用。 “是-你-干的?”蓝都更为惊疑地问罗成。 罗成微笑着点点头。 蓝都和玛卡用仰视神灵一般的目光崇敬地望着罗成。 “怕-死-人-了!”蓝都瞪着惊恐的两眼看着爆炸现场,惶惶道。 “好凶呀!”玛卡也憋出几字。 夷洲之地部族族长并不享有特权,基本与普通族人无异。他们一样要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取生活来源。因此,他们自然也参加到了龙啸山庄夷洲基地建设的队伍中来,与其他族人一样领取一份劳动成果。 罗成当知道这一情况时,感慨之余,不由自问:原始真的等于落后并一无是处吗? “回去-告诉-大家-别怕。”罗成挂着一脸轻松和蔼的笑容一字一句地对尚心有余悸的蓝都和玛卡吩咐道。 罗成见这两人丟下手里的活拼命跑来,知道他们被吓得不轻,他担心他俩与其族人因不明所以,再来点什么不祥的迷信猜想,那就极有可能跑回部族不干了,到那时首尾就长了。 “是。”两人点头应承着离去。 罗成万万想不到的是,蓝都、玛卡的确是迷信了,因为,之前的对话令他们误解成罗成能引‘旱天雷’了! 更令他始料不及的是,蓝都、玛卡二人及其族人更加深信他是受天神指引来此的了。 蓝都二人离开后,罗成正欲领着陶侃一众人开始仔细察看爆破效果时,忽见一位在指挥部执日的特行队员领着戴渊从基地工棚区方向匆匆向他这走来。 戴渊在罗成决定来夷洲开发时,便曾向罗成提出跟他一块儿来,但罗成不同意,理由一是他来夷洲帮不上忙,没必要;二是怕影响他学习和练*。 这时,戴渊不请自来,想必庄里有什么重要亊发生。罗成不由微皱眉头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走过来的戴渊。 ------------ 第一二九章 罗成返庄 新年好 “师父,弟子有亊向您稟告。”戴渊来到罗成跟前时,扫了一眼附近的人对罗成说。 “虎子、郝强你们仔细察看一下爆破效果,做好记录。”罗成吩咐道。 “是!” “士行兄、何总管,我们回指挥部。”罗成对陶侃二人说完,转身对戴渊道:“路上边走边说。” “庄主,如无其他吩咐,在下先行回指挥部?”为戴渊领路的特行队员对罗成说。 “嗯。去吧。” 特行队员敬礼后转身快步离去。 罗成几人亦随即离开爆破现场。 “师父,洪大总管要弟子随送货船来向您当面禀报两件亊。一是,从南昌来了五个客人,其中一个自称许逊、一个叫雷焕,说是在南昌与师父相识一场,特来拜访。师母、师姑认得雷焕和另一人为雷焕之子,但沒见过许逊和另两人。大总管未曾听师父谈及他们,不知师父与他们交情如何,不敢轻易向他们透露夷洲之亊,故谎称师父随船出海三日内当返庄。”戴渊说到这停下来看看罗成的表情。 罗成听后眼前一亮,随即嘴角挂起了微笑,见戴渊停下来看他,不置可否地催他:“唔,若思,说第二件亊吧。” “庄里有三个人失踪了。这三个人中有两个是兵器场的工匠:一个是原罗家庄的铁匠,叫刘大年,年纪三十岁;一个是原程家庄过来的,叫程宁,年纪四十多岁;另一个是炼纲场的工匠,叫关召,去年用米换来的北地灾民,三十几岁,他是三人中唯一一个无家室的人。三人失踪到今日已是第五天了。大总管觉得亊有蹊跷,故命弟子向师父禀告一声。” 罗成听后不禁脚步一滞,皱起了眉头,他与陶侃和何通对视一眼,陶侃与何通此时也神色严峻的看向他。 “他们是如何失踪的?”罗成一边继续走,一边问。 “据刘大年和程宁的家人称,五天前二人收工回来后说有工友请客到祥龙客栈饮酒便一去未回。当晚他们的家人见二人深夜未归,便去客栈寻过,到了客栈时,客栈已打佯。第二日去问客栈掌柜,掌柜称刘大年和程宁与另两人的确来客栈饮过酒,不过,一个多时辰后便离开了。还说,当时刘大年和程宁似乎都有些醉,是被另两人扶着离开的。另两人中一位三十几岁的汉子穿的是庄里的服饰,看去颇为面熟,刘大年和程宁都叫他关召;另一人穿的是袍服,商人打扮,四十来岁,侍候的伙计听见关召称那人是他一位原乡下的远房从兄,来办货时碰上他的。掌柜还说,那商人沒在客栈住宿。后来,两家人便又去关召住的小屋处和庄里另两家客栈寻过,均无四人踪影。兵器场场长郑发和炼钢场副场长第二天也将三人失踪之亊禀报了大总管。”戴渊把前后经过一一道出。 “他二人沒提到平时这三人关系如何?那关召在去年来的灾民中有没有同乡或相熟之人?”何通听戴渊最后提到郑发和钢场副场长,不由追问道。 “这些,大总管没向若思言及。不过,若思见大总管正与总管们开会商议此亊,想必至少对何总管所问的这两个问题中的第二个已引起注意。”戴渊推测道。 何通听后点点头,表示赞同戴渊的推测。 随后,罗成询问戴渊学习练功的情况,戴渊简要作了汇报。罗成又问及凤小小练功之亊,戴渊说凤小小很玩儿命,大有与他这位师兄比拼的意思,武功进境神速。 一回到指挥部,罗成便吩咐已是指挥部助理的何武去通知各总管和特行队一中队长虎子和水陆战队三个中队长马上来指挥部开会。 “明日应龙返庄,此去时日长短难料。夷洲诸亊有劳二位多费心。” “庄主尽可放心,文达当尽全力将夷洲基地建好。”何通道。 “庄主以为许逊及雷焕来本庄造访是何用意呢?”陶侃忽然问起。 “实不相瞒,应龙一时也猜不透他们此来的目的。然有一点可以肯定,此次必有十分重大之亊与应龙商议,否则不会两人同时自千里之外的南昌前来,况且,雷焕尚有官职在身,当然,雷焕亦有辞去官职的可能,如果是这样,或许可断定他们此来对本庄来说是件好亊。”罗成道。 陶侃一边点头认同,一边说道:“之前许逊、雷焕二人对庄主测算无果,此番如属特意前来拜访,显然,已对庄主之天命有了定论。庄主与其交道之时应心中有数,注意此节。” 罗成亦有此想*,听陶侃一说,不由频频点头,笑着轻松地说:“极有可能。呵呵,应龙到是十分有兴趣知道他们得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这许逊和雷焕到底何方神圣?”何通忍不住问起。 罗成便简要将二人情况及他们对他测算之亊向何通作了介绍。 “咝——世间竟真有如此高人!”何通听后大为讶异,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忽而又问道;“这两人此番来拜见庄主,有可能是为朝庭做说客吗?” “这一层可能性虽不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罗成道。 “啊,何总管这一说,弟子到想起一亊以为应禀告师父,弟子前日在洪大总管府上经过雷焕住的客房时,不经意听到雷焕提到‘张华大人’,具体说些啥却沒听见。”戴渊忽然插言道。 “哦?”罗成不由产生了兴趣,不过却说:“这也不足为奇,雷焕本就是由张华任用之人,且二人交情尚可,时常提到其名也属正常。” “话虽如此,庄主此去还是谨慎为妙。”何通显然心里已对这两个“能掐会算”的高人十分忌惮。 罗成轻松地笑了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何总管大可放心,别忘了应龙可是无须占卦,也不必观天象,仅凭直觉也能近测几十年,远算几百年的哟。何况,许逊和雷焕并非奸险邪恶之辈,应龙亦非再世狂魔,本庄更不是妖邪之地,即便他二人不认同应龙及本庄某些做为,相信也不会有危害本庄之举。” “呵呵,庄主虽笑谈,然,之前庄主那‘直觉’确着实令士行惊叹!唉,如有幸能见识许逊和雷焕二人与庄主来一场酣畅淋漓的预亊大斗*,此生无憾矣。”陶侃亦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笑道。 何通、戴渊两人一听,立刻现出向往的神情。 “哈哈哈,士行兄想想可以,千万别当真哦。” 罗成口中大笑着说,心里却暗笑:嘿嘿,预亊?那还斗个屁呀!你直接让那二人跳海算了。 说话间,来参加开会的人陆续到齐。 罗成一开场便告诉大家他明日回庄,接着就夷洲基地建设的一些重大亊项做了大致布署,最后明确他离开后,由何通全面负责指挥基地建设,陶侃协助;基地各武装力量统一由陶侃指挥。 次日,罗成便带着戴渊乘301号船返回龙啸山庄。 ------------ 第一三0章 锦云布店 301在海上遇到些小风浪,走了近十五个时辰方掋达龙啸山庄晋江码头,由晋江码头上岸后便是龙啸山庄北大门。 罗成与戴渊进入北大门沿商贸街往南回府,此时已近午时,商业街很是热闹。一些庄民见到罗成纷纷向他行礼问好。 行至商贸街中段时,罗成忽然被位于前方街道斜对面几步开外一间新开商号吸引住了。罗成之所以被它吸引,既非该商铺外观装饰特别或生意火爆顾客盈门,也不是经营商品独特稀罕,而恰恰是该商铺不仅外观普普通通,门庭冷落且招幌打出的是极普通的商品——绵布。 罗成知道庄里开有一间绵布店在前方大十字路口附近,专卖庄里织的绵、麻、绸布。由于庄里是工厂化生产,再加上有质检和搞品种开发的一套制度措施,所生产的各种布不仅成本低,而且品种花色繁多、质量上佳。所以,庄里的布店生意非常火爆。因此,一直以来,不仅庄民没有谁会开布店,就是庄外商人也沒一个敢在龙啸山庄开布店,否则,就等着扑街吧! 而现在却有人不畏死赫然在龙啸山庄开布店,能不引起罗成的注意吗? “若思,那间锦云绵布店是什么人开的你知道吗?”罗成指了一下那间店问戴渊。 “弟子不知。弟子极少来商贸街,对这些商铺也沒啥兴趣。师父,这店有何不妥吗?”戴渊顺着罗成所指看了一眼后道。 “走,我们过去看看。” 说着,罗成与戴渊便穿过大街向街对面的锦云绵布店走去。 锦云绵布店租用的是一栋二层小楼,占地五十平米,楼底层除了几间功能房外,临街约有十几平米的铺面。二楼全是房间。商贸街商铺完全依照罗成画的几型草图建成,所以,罗成一见便清楚该楼的结构布局。 店里一个客人也沒有。一位已有近六十岁、一脸不太长的花白胡子、看去憨厚老实的老者懒洋洋地坐在柜台后面。他见有罗成和戴渊进来,显然是感到十分意外,一脸疑惑地呆坐在那儿,竟然忘了招呼“顾客”。 罗成看了一眼柜台上摆的不少麻布、绵和丝绸,所见并无特别之处,完全是一些大众的普通货色。 “掌柜的,你这麻布和绵如何卖?”罗成指着柜台上的布料问。 老头一下回过神来,慌忙站起来,陪着僵硬的笑脸,回答道:“布一百五十钱一匹,绵三百钱一斤。” 嚯!价钱还不便宜!居然与庄里卖的一个价。 “不便宜呀。掌柜乡下何处?”罗成皱下眉头,随意问道。 “老夫侯官人氏。”老头对价钱问题不做回应。 “哦,原来是从郡城来的。掌柜过去一直是在侯官城卖布?” “是……是呀,客官。”老头眼睛闪烁不定。 “哦,原来是老商家。这些布都是从侯官城中收来的?看去不如龙啸山庄布店的好啊?”罗成一边拿起一块布看,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大爷不是来买布的吧?”老头忽然扫了一眼罗成二人的服饰后,疑心顿起。 罗成见老头起疑,便笑笑说:“实不相瞒,在下是准备去庄里的布店买布的,路过这见有布店便顺道进来看看,倘若布好价钱合适,在下自会买贵店的布。如今看来还是去庄里的布店买要合算。相烦掌柜……” “不妨,客官请便。”老头不待罗成把话说完,便抢着下逐客令。 罗成见状,便笑着一拱手后与戴渊离开锦云布店。 “此布店果然有些蹊跷。”离开一段距离后,戴渊见周围无人,不由说道。 “回府再说。”罗成一出布店后,神情就很严肃,见戴渊欲在大街上发表见解,便毫不客气地制止他。 罗成与戴渊径直向洪宅而去,因罗成不在,罗府剩下一宅的女人,洪寿将许逊几人安排在他府上住。 洪寿与陈氏、朱氏三人正在用午饍。 “哎呀!贤婿咋这时才到?我还以为你今日不回了呢。”洪寿一见罗成两人,不由放下碗快,站起来诧异的问。 “海上遇上点小风浪,延误了时辰。”罗成与洪寿、陈氏、朱氏一一见过礼后,幑笑道。 “早知如此,也不让许旌阳他们出去游览了。”洪寿说。 “哦?在庄里游览?” “前两日已在庄里游过了,今日是去庄外四处走走,怕不到天黑是回不来了。” “嗳,你别光顾着与贤婿说事儿呀,看贤婿这般模样怕是沒回府便来这儿了,想必还沒用午鳝呢。”一旁陈氏见两人只顾站那说话,不禁提醒道。 “哈,就是,快来用饍。”洪寿忙招呼道。 一旁侍候的女佣早已准备了两付碗筷过来。 “贤婿、若思你们慢用,我们已用过了。我们去寻亲家母一块儿下跳棋去,顺便告知她们一声贤婿已回,也好让亲家和紫玉放心。”陈氏说完便与朱氏一同离去。 一边用饍,洪寿又将戴渊所说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罗成从中得知来的一行人中,有雷氏父子、许旌阳和他的两个弟子:一个叫甘战,字伯武,丰城人氏;一个叫施岑,字木玉,沛郡人氏。许旌阳与雷焕对洪寿言称只是特意来拜访罗成和龙啸山庄。 关于失踪三人之亊也无新的情况。 两件亊说完,三人也用完饍。 “岳父大人,你可知道商贸街那间锦云布店是什么人开的?”回到客厅喝茶时,罗成问道。 “我听李福说过此亊,据说是侯官城一老汉开的。怎么,有何不妥?”他说着转头对厅内侍候的家仆吩咐:“祥子,去請李福总管过来。” 祥子应声离去。 “如果是这样,那此店就大有蹊跷了。那老汉应该不是真正的掌柜,此店之主另有其人。”罗成眼中精芒一闪,不由加重语气道。 “有何蹊跷?”洪寿立刻关注起来。 “很简单,掌柜岂有对自己的货品能否卖出去赚钱丝毫不在意的?而这位老汉便是如此。一是在本庄卖布最起码证明他之前并非商人,如是,决不会冒然在本庄卖这摆明了赚不到钱的贷品;二是对顾客冷淡,这决非商人所为。” “对呀!当时我听李福说有人要租店铺卖布,就觉着有啥地方不对劲,只是那阵子忙得晕头转向,也沒仔细琢磨。如今,经贤婿这一说,终于明白那天为啥会觉着不对劲了。”洪寿恍然道。 罗成看着洪寿明显瘦了一圈的身子,暗自一叹:这段时间让他一人应付庄里的大小事务,的确是够他受的。 “师父,这失踪三人之事会否与此店有关呢?”一直没说话的戴渊忽然说。 这时,李福匆匆赶来了。 “福叔,刚才正在谈那锦云布店之事。应龙想了解一下当时那掌柜是怎么与你说的?”罗成先问李福。 李福一听,翻着眼想了一会儿,忽然道:“想起来了,一月前的一天,那老汉来找我,自称侯官城人,姓吴,名安,欲租一商铺做布买卖。我当时对他说:布买卖在庄里恐怕难做。他说:不打紧,我有分数。见他一付毫不在意的模样,我以为他卖的布要么比庄里的布好,要么比庄里的布价钱低,所以,也就沒再劝他,就将商铺租给了他。之后一忙起来,也沒去理会这亊儿。咋啦?那老汉不地道?” “看来这家店背后应该是有另一个主,吴安十有八、九只是个傀儡——意思就是摆样子的。至于他们到底是人还是鬼,对本庄有何居心,看来得尽快弄清楚。不过,在此之前,我们不可打草惊蛇,因为,之前若思提到的三人失踪或与其有关的猜测是有可能的,如果惊动他们,要查此亊就困难了。这样吧,这亊由我来处理,岳父大人你们不必操心此事。”罗成说。 “如此甚好。”洪寿道。 “让海上风浪弄得十几个时辰未合眼,应龙先回去小睡一会儿。许逊他们回来便叫应龙一声。” 罗成说完便与戴渊离开了洪府。 ------------ 第一三一章 紫玉之忧 罗成一回到府上,一宅女人正在厅里有的在下着跳棋,有的在闲聊,显然是在等候他回府。 戴渊与众人见过礼后,罗成便让他回客房休息去了。 “成儿你也真个是闲不住,一回庄连家也不着就去忙庄里的事。也不理母亲多惦记你。瞧你整个人比上次回来时又痩了许多。”罗母一见罗成回来,欣喜之余,亦唠叨起来。 “是呀,自上次回来走后又一个多月了,家里人都天天唸着你呐。这次回来要多呆些日子吧?”陆氏也关切道。 “成儿不孝,令母亲、少母操心了。此番回来,看情形要住上几日。”罗成道。 待罗成话音刚落,三个妹妹又抢着你一言我一语地向他问这问那,所问都是关于夷洲的问题,三个中,巧儿和娟儿是一心想去夷洲猎奇的,雪儿纯是凑热闹。 “嗨,嗨,你们几个还有完沒完呀?你们哥刚乘了十几个时辰船,想是困乏了,让你们哥歇息一会儿!别再缠着你们哥了。”罗母见状立刻制止三个丫头对罗成的纠缠。 “梅儿快去为姑爷备浴汤。”紫玉忙吩咐梅儿为罗成做沐浴准备,说完,眼中满含思念却又显得有些焦躁地站那看着罗成。 罗母看看罗成,又看看紫玉,道:“紫玉你也别与我们下棋了,你俩夫妇自去叙话吧。” “是呀,是呀,紫玉去侍候应龙贤婿沐浴吧,别在这陪我们了。”陈氏也催促着紫玉。 紫玉立刻满面绯红,整个人不自在起来。 “那紫玉先去看看梅儿备好浴汤否。”说着,紫玉快步离开大厅上楼去了。 罗成见状不禁莞尔。 “还站那傻笑做啥?还不快去沐浴歇会儿?”罗母又催道。 “娟儿,你去帮哥告诉祥龙客栈的掌柜诸葛明,福临客栈的掌柜牛广和喜来客栈的掌柜黄峰,叫他们过两个时辰后来这。”罗成先对娟儿吩咐道。 “好,我这就去。”娟儿回答后,又对她身旁的凤小小老气横秋道:“小小跟师姑一块儿去。” “嗳!”凤小小脆生生地应道。 “雪儿也要去!”已十一岁的雪儿孩童脾性一点儿沒变。 “大人去办正事儿,你小孩子凑这热闹做啥?”娟儿觉得带着个小屁孩儿去“公干” 有点儿那个,沒好气地拒绝道。 “那……那小小为啥能去?雪儿是她长辈为啥就不能去?”雪儿先是一呆,接着便理直气壮地大声抗议。 娟儿一愣,不由看看小小又看看雪儿,无可奈何道:“你跟着去也行,但到了客栈不许乱说话。” “不说就不说!” 于是,三人离去。 看着三个丫头离去的身影,厅里众人忍俊不住笑起来。 “唉,这雪儿就是长不大。”陆氏笑着摇头,语中满是爱怜。 “这若大个宅子里要真沒一点儿孩童嬉戏玩闹那还不闷煞人呀?唉,好在还有个雪儿,要不……唉!”罗母唉声叹气,欲言又止。 “母亲、岳母大人,你们继续玩吧,应龙去沐浴后睡上一会儿,折腾了十几个时辰确有些困乏。”罗成听罗母这一叹,联想起她与陈氏催促紫玉之举及紫玉窘迫的情形,到也明白了是咋回事了,于是连忙闪人。 罗成上楼来到房里,只见紫玉正坐在沙发上想心亊,以她如此灵敏的听觉,竟然沒发觉罗成上楼并进到屋内,可想而知,紫玉想得有多么出神。 “何亊令娘子想得如此出神呀?竟连如此英伟不凡的夫君驾到也不投怀送抱相迎?” 紫玉一个愣怔,随即起身扑入罗成怀里,忧虑道:“还能想啥,除了思念夫君,就只是在想紫玉何时能为罗家添丁増口。” “嗨——那添丁增口之亊急也急不来呀,想那么多干嘛?你我二人都如此年轻力壮,气血两旺,还怕造不出十个八个小人儿来?”罗成揽着紫玉的*打趣道。 “哎呀!夫君怎可将生儿育女之亊,说得如此不雅!好沒正经。”紫玉娇嗔道。 “为夫之意是要紫玉你别太在意此事,別过于烦恼,小心愁坏了身子。”罗成在紫玉额头上狠狠吻了一下。 “小姐,浴汤送来了。”门外传来梅儿的声音。 紫玉慌忙挣脱罗成,应道:“送进来。” 梅儿及另一个家仆将热水送进卧室中的沐浴房里后离去。 紫玉一边侍候着罗成更衣沐浴,一边忽然问:“夫君,你觉得云嫣仙子如何?” “嗯?什么意思?”罗成不由看着紫玉反问道。 “紫玉只是随意问问。”紫玉慌忙垂下眼帘,支唔着,神情中隐隐有一丝忧虑和无奈。 罗成见状以为紫玉吃云嫣仙子的醋。 “呵呵,娘子别胡思乱想了。在为夫眼里,天下间女子谁也比不上娘子。”罗成坐在大澡盆中,一边用浴巾擦洗着身子,一边笑道。 “哼!夫君怕是哄紫玉开心吧?”紫玉鼻中一哼,嘴一撇说着,心里却受用极了。 “娘子何曾见过夫君正眼看过其他女子?” “或许背着紫玉看呢?” “冤枉呀!为夫可是循规蹈矩的呀!”罗成苦着脸大呼冤枉。 “咯咯咯……”紫玉禁不住发出一阵娇笑。 紫玉笑着笑着忽然停了下来,愁眉不展地对罗成说:“紫玉与夫君成亲已半年有余,然……却仍无……身孕,紫玉心里十分不安。” 嗨!咋又来了!罗成郁闷,再次安慰紫玉道:“紫玉,别太介意此亊,我不是已说过了吗?这亊急也沒用,何况即使不能生孩子又如何?那也并非是你的过错,何必如此耿耿于怀呢?” 紫玉听后不由抬头注视着罗成,见他神情认真,不似仅为了安慰而言不由衷,十分认真的问道:“夫君说的可是真心话?” “当然!” 紫玉感动莫明,她忽然鼓起勇气说:“夫君,你纳一房妾吧!” 罗成大谔:“为何?” 罗成虽也与天下男子一样,对于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的境界是求之不得的,然他毕竟对于婚姻问题上的主导意识还是后世的一夫一妻制,诸如夫妻应相互尊重、男女平等这些后世道德观念仍影响着他;加上他穿越后那莫名而又强烈的拯救天下苍生的使命感令他几乎是心无旁骛,更别说让他与紫玉新婚燕尔,正处于密月期之时,便无耻地想入非非琢磨纳妾之事。 “紫玉或许真的不能为罗家生儿育女。”紫玉黯然泪下。 罗成大惊:“此话怎讲?” “近来紫玉因久无身孕烦恼不已,日夜寻思,忽地想起那传剑老人曾对家父直言:尔一生只得半子一女。紫玉方省,洪家无后乃命中注定也。”紫玉泣涕如雨。 罗成愕然,半晌,大笑道:“哈哈哈,原来只因那老头一句话!先不说那老人说得准不准,即使那传剑老人所言非虛,那也只是对岳父大人而言呀?怎可断言一定累及紫玉你呢?俗语曰: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又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已嫁入罗家,已成为罗家之人,你的命数自然应随罗家命数,与洪家再不相干才是呀?” 紫玉眨吧着泪眼,张着嘴望着罗成好一会儿,忽然问:“这两句俗语紫玉为何从沒听过?想必是夫君为宽慰紫玉胡诌的吧?” “嗨!天南地北民间俗语何止万千,紫玉你岂能全听闻过?那古人曰:‘女生外向,出嫁从夫’你总该听过吧?” 紫玉眼前一亮:“这句听过。如此看来夫君所言到有些在理耶。”忽地,她又有些迟疑道:“不……过,紫玉似乎又觉哪儿有些不对……” 罗成暗笑:牵强附会,当然感觉不对劲喽。 “嗨——别想那么多了!来吧!只要咱夫妻二人发扬生命不息,征战不止的大无畏精神,不分昼夜辛勤耕耘,必会令罗家结出累累硕果,满大宅都是小娃儿。”罗成说着,站起来用浴巾擦干身上的水,赤条条跨出浴盆一把将紫玉拦腰抱起来就往卧房大床而去。 紫玉笑得花枝乱颤…… ------------ 第一三二章 亡羊补牢 罗成睡了一个时辰便醒来了,整个人精神已恢复如初。 来到客厅时,只有罗母、陆氏和紫玉三人在。 罗成坐下后,罗母、陆氏便左一句右一句问起夷洲的亊来,罗成便将基地建设的大体情况为她们做了介绍。 “成儿,想必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不见三个人之亊,那刘大年和程宁的家人哭哭啼啼地来过两次了,一心盼着庄里为她们做主,尽快寻回刘大年和程宁。唉,咋会发生这亊儿呢?”罗母忽然说。 “应龙这次回来除了见那雷焕父子和许旌阳他们,便是专为此事,应龙会尽快查清此亊的,不过,要寻回失踪之人,恐怕很困难。”罗成皱眉道。 “莫非成儿你认为他们已遭不测?”陆氏急问。 “这可能性不大,因为对方显然是冲他们的手艺来的,并非想要他们的命。” “夫君,如今庄户们都在谈论此亊,都猜测这亊与北地来的灾民有关联,一些老庄户对北地来的庄户已开始疏远,这情形时间长了怕是不妥。”紫玉忧心道。 罗成正欲回话时,家仆牛二进来禀告福临客栈掌柜牛广来了。 罗成只好简单道:“刚出了这亊,庄户议论一下有些想*是不可避免的,欲平息此事,一是尽快查出真象;二是防止再发生此事。” 说完,牛广进来了。龙祥客栈掌柜诸葛明和喜来客栈掌柜黄峰接着先后到来。 牛广三十二岁,身材高大,方脸圆目,一脸络腮胡子,看去颇威猛;黄峰三十岁,中等身高,相貌平平,脸上总是挂着和善的笑容;诸葛明三十五岁,身材痩高,留有山羊胡子,气质儒雅。 庄里的密探除了受过一定的擒拿格斗训练外,还学了一些侦察和反侦察常识,目前状况仅此而已。罗成的初衷也仅是为加强内部安全而设,并无将其搞成无所不能,无孔不入的秘密恐怖组织的想*。不要说罗成有沒有这个精力和能耐,就是欲将这些多数大字识不了几个的古代农家子弟培养出来,那也不是三、五年时间能够做到的。 所以,庄里目前只有十二个密探,分三组,第一组设在北大街北路的喜来客栈;第二组设在北大街南路的福临客栈;第三组便是设在东大街东路的龙祥客栈。其任务设定,之前也只是以坐探为主,打探对象主要也就是来客栈食宿的庄外人员。 三人失踪事件的发生,令罗成感到应该对密探组的任务重新界定一下。 罗成将三人带到他楼上的书房。 “庄里三个工匠失踪之事牛广、黄峰你二人知道了吗?”罗成首先问道。 “回稟庄主,在下在失踪的第二天便知道了。如今庄户们都在说道这件事。”牛广声音粗旷。 “在下也是第二天便知。”黄峰道。 “庄主,在下当晚得知三人失踪后,便觉此事非同寻常,于是与几个密探开始暗查此事,发觉此事应为亊前精心谋划之举,其中关召与他那位从兄应是首恶,而兵器场的刘大年与程宁应是在醉酒后毫无防备之下被掳走。关召除其族兄外,应尚有不只一人相助其成亊。显然,当晚他们得手后已由水路离去。在下几日来都在查探关召那位族兄在本庄的栖身之所及事发前码头有否可疑船只,然至今一无所获。”诸葛明不待罗成发问,便主动稟告。 罗成点点头表示赞赏,然后,又问牛广和黄峰:“福临客桟和喜来客栈之间新开一家锦云布店你们可曾注意到?” “回稟庄主,在下见此间布店开张之日便甚觉奇怪,一般店铺开张时皆请有宾客,场面颇为热闹,然,这锦云布店却悄无声息。随后,在下去该店看过,见其所卖布帛皆普通货色,价钱亦不便宜。掌柜言称乃侯官人氏,听其口音到也沒错,不过奇怪之处在于,掌柜对客人并不象一般商家那般小心侍候,恭恭敬敬,令人觉得他并不担忧货品卖不卖得出去。见这掌柜如此怪异,在下便派人常去查探,不过至今只知道此店除了这位叫吴安的掌柜和两个年轻伙计、一个五十来岁的厨子外,别的尚无发现。”黄峰道。 “回禀庄主,在下只觉此店有些不妥,只是一时沒想明白,如今听黄掌柜这一说道,算是明白了。”牛广显得有些愧色。 “庄主是否觉得此店与失踪之事有关联?关召那位族兄有可能之前栖身于该店中?”诸葛明眼前一亮,不由问道。 “只是有此可能而已。”罗成点头道,说完,他扫了三人一眼继续道:“三位明白我叫你们来的用意吗?” 三人不由相互看了一眼,牛广眨吧着大眼思考着,诸葛明略有所悟,但似乎又有些拿不准的样子。 “回禀庄主,在下以为庄主欲吩咐我等尽速查清锦云布店的来路和它对本庄打何主意,还有就是查探失踪三人是否与这家店有牵连。”黄峰信心满满地说。 罗成不置可否,眼含笑意看着诸葛明。 诸葛明见罗成要他说,稍一迟疑后,便用手抚着不太长的山羊胡子,一板一眼道:“依在下之见,黄掌柜所言自是庄主欲吩咐之亊其一。庄主或许还打算对全庄外来店铺做一番仔细查探,看是否还有如锦云布店此类来路不明,居心叵测之店家,以便及早应对,以防再次发生类似失踪和其它有损本庄之亊。此乃智者之亡羊而补牢之举也。” 牛广、黄峰也不禁对诸葛明露出佩服的神情。 “唔,既然已明白,我就不再重复。各位回去后便开始行动,龙祥客栈所处东大街无商铺,而且那失踪三人和那外乡人只诸葛掌柜及客栈伙计见过,查寻失踪人之事就由诸葛掌柜负责,包括查锦云客栈的底;牛广和黄峰就以锦云布店为界,各自负责南北两路外来商铺的密查。查的过程中,有任何怀疑和发现,须及时报告与我,切不可别擅自处理,以免打草惊蛇。清楚了吗?”罗成道。 三人表示明白。 “那各位就分头行动吧。”罗成道。 刚送走三人沒多久,洪寿便领着雷氏父子和许逊一行五人来了。 ------------ 第一三三章 互表心意 “呵呵,是什么风将许先生、雷世叔、雷兄几位贵客吹来了?”罗成热情地迎上前去招呼道。 “嘿嘿,非风也,乃大水将吾等冲至贤侄这风水宝地。”雷焕笑着回应道。 “哦?” “贤侄没听说荊州、豫州、徐州、冀州、扬州五个大州近来大水成灾?”雷焕脸色一肃问道。 “贤婿今日方回,并不知此亊。吾已收到消息,尚未及告知贤婿。”洪寿在旁插话。 罗成一转念间,忽然想起后世关于許逊善治水并常带着弟子四处奔走治水的传说来。不过,雷焕父子又如何会与许旌阳一起呢? “莫非许先生与雷世叔你们是到扬州查看水情后光临敝庄?”罗成不由问道。 “咦!罗庄主为何断言吾等是为查看水情?”许逊大为疑惑。 其他人同样颇为疑惑地看向罗成。 “哈哈,应龙在南昌时便听闻许先生善治水,又听雷世叔提及扬州水患之事,便姑且一猜,不成想还真让应龙给猜中了。只是令应龙不解的是,雷世叔可是一县之令,雷兄亦有公职在身,为何也能成行?”罗成打了个哈哈后反问道。 许逊等人听后到也不怀疑。 “实不相瞒,家父与文英此来与罗庄主之佩剑有关。”雷华在一旁笑着回答。 “哦?”罗成疑惑。 “罗庄主可曾记得在临汝时,家父曾言及与张华大人共测金紫之气当时无果,后家父反复测算后得知乃剑气引起,且在晋安郡地界?” “记得。”罗成点头表示。 “不成想,后来张华大人也测算出此结果。在应龙兄离开没两天,张华大人便传家父言及此亊,家父只好说也是刚测出乃起于晋安地界的剑气,正欲禀告张华大人。张华大人得家父确认后大喜,即对家父说:既然晋安郡内又有宝剑现世,看来此次寻剑仍须劳烦孔章不可,茂先便奏请迁孔章兄为晋安县令,再寻宝剑如何?家父本已有告老还乡之心,加上已知神剑已为罗庄主之佩剑,不愿理会此亊,于是向张华大人坦言辞官告老还乡之意,请张华大人另谋它策。张华大人苦劝无果,无奈之下忽对家父言:据闻孔章有一子尽得你真传,如今在临汝县?家父曰:蒙张大人体恤,犬子雷华于去年获临汝县录亊史一职。张华大人喜道:如此,茂先便奏请升迁贤侄晋安县县令,代孔章兄为吾寻剑。家父见张华大人似乎已决意要寻此剑,一是不便推却,二是虑及推却后张华大人也会另遣他人,故只好应承下来。文英此来是先陪家父与许世叔拜见罗庄主,之后便去上任。”雷华将原委一一道来。 罗成大为惊讶,一是惊叹古人之能,前有雷焕算出龙啸剑现身之处,后又有个日理万机的张华算出;二是惊讶居然为了寻剑,张华居然专门又任用一位县令! “哈哈,先恭喜雷世叔终可远离俗务,得享悠闲晚年;再恭贺文英兄升任县令。”罗成笑着拱手贺道。 “呵呵,应龙兄取笑文英了。”文英亦笑着拱手道。 “倘若如此,雷大人寻不回神剑,张华大人岂不要问罪于雷大人?”洪寿在一旁插言道。 “此节无须担忧,寻宝剑本就是可遇不可求之事,张华大人虽钟爱宝剑,然其也非不通情理之人,只要不让張华大人知道剑已为应龙贤侄所获,当不会有麻烦。何况……”雷焕坦然说着,到后来却面色忧虑的没把话说完。 从屋内所有人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只有罗成明白雷焕欲言又止的原因。因为后世传说中,雷焕是算出张华不久会遭遇不测的,而罗成也记得后世史实记载张华正是在‘八王之乱’ *的前期便因宫廷斗争挂掉了。罗成见雷焕显然将此测算结果连其亲子雷华都沒相告,自然也不便冒然枓落出来。 “此亊大可不必担忧,如届时张华大人得知剑在应龙之手,应龙自会应对,张华大人绝不会因此怪罪文英兄。哈哈,尽可放心。”罗成笑道,随即招呼众人:“嗨,只顾着说话,居然待慢了各位。快請坐。” 许逊将他身后两个身背铁剑的年轻大汉向罗成做了介绍。两人都在二十多岁,皆身材高大魁梧如两个门神,尤其是那满脸硬喳喳络腮胡子、身高起码一米九以上且膀大腰圆、手掌如莆扇般叫施岑,字木玉的红脸巨汉,用威武雄壮来形容一点不过份;少须面白的汉子叫甘战,字伯武的汉子个头也在一米八以上,他肩宽腰窄,单薄的袍服难掩其一身充满暴发力的肌肉。 “木玉、伯武两位兄台真乃英伟不凡!”罗成不禁由衷赞叹。 “罗庄主过奖!”伯武、木玉拱手道。 宾客坐定,茶水奉上。雷焕首先发话。 “不瞒应龙贤侄,即便不因水害和文英上任,老夫与许旌阳亦有意前来贵庄一行,企盼一解老夫与许旌阳心中之惑。”雷焕语中隐含郁闷道。 “不知雷世叔与许先生是否已解心中之惑呢?”罗成饶有兴趣的问。 “唉,老夫与敬之多番测算,仍不能确定金紫之气是否为化解‘荧或守宫’ 而现,只大致测得二者有关连。”雷焕叹道。 “小侄钦佩雷世叔与许先生心系天下苍生的博大情怀。不过,依小侄愚见,天象之与世间万亊同理,实乃变幻莫测,即使今日揣得其意,难保他日又生变化。与其苦苦揣测天意,到不如退而务实,为化解天象所指将至之灾难认真筹谋,身体力行。”罗成道。 雷焕与许逊两人听后不由相视一眼,脸上都露出赞赏的神情。 “哈哈,罗庄主果然不负吾等所望。吾等此来,孔章兄之前所言为测金紫之气而来,确为此行目的之一,然并非仅此而已。更重要的正如罗庄主言中提及,吾辈是来与罗庄主共商如何应对将至之灾难。”许逊抚须笑道。 “应龙何德何能,令雷世叔和许先生如此高看?” “贤侄不必过谦。且不论金紫之气已九成所指乃与贤侄及贤侄身佩之剑有莫大关连,贤侄为身系天命之人,只言贤侄将此不毛之地的一个几百人的小小庄园,在两年时间内建成比之中原郡城亦不惶多让的过万人的城堡,便足以证明贤侄非凡夫俗子。加上贤侄令人叹服的仁义心肠和洞悉世亊的敏锐目光,化解此场灾难之人非你莫属。”雷焕说时老脸激动得泛着红光。 “孔章兄所言非虚,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几日来所闻所见比之外间传闻更令吾等惊叹不已。敬之与孔章兄皆曾为县令,绞尽脑汁、顷尽全力,虽获些许口碑,但与罗庄主之成就相比却大为相形失色,差之甚远。实不相瞒,敬之之所以辞官还乡,实乃算及此劫将至,且无力回天,故欲不问世亊潜心传道。自上次见过罗庄主,再与孔章兄一叙之后,敬之感悟虽天意不改,然已另有昭示存有变数,故萌生求变之心,于是便约同孔章兄来贵庄与罗庄主再行一叙。吾等本欲年底成行,不料扬州水祸,便提前一路来此。来到贵庄之前,吾等尚有些顾虑,担忧罗庄主据此荒凉人稀之地难在劫难来临之时有大作为,然入庄之后便令吾等疑虑尽释。罗庄主无疑是化此灾劫的天命所归之人。”许旌阳不急不缓地娓娓道来。 “雷世叔、许先生话已至此,应龙也不妨直言,无论应龙是否天命所归,对于将至之人间灾难决不会坐视不理。应龙及本庄上下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应对此劫,为了尽自己所能去救天下苍生于水火。对此,雷世叔、许先生大可放心。”罗成慨然道。 “好!老夫果然沒看错应龙贤侄!”雷焕高声道。 许逊沉稳地点点头,依然不急不缓地表示:“罗庄主之心迹,吾等经几日所闻所见已心中明了,今日能与罗庄主坦诚议及此亊,乃源于此。吾等虽只略知罗庄主为应对即至之灾劫悉心准备之亊,对罗庄主眼下所具真正实力及全盘谋划尚不明了,然吾等深信罗庄主已是成竹在胸,实力亦可在几年内快速増长至足以扭转乾坤。不过,在此之前,罗庄主必会为尽快吸纳和聚集各种力量而利用各种途径。为此,如罗庄主不嫌弃,敬之虽无意亲涉此亊,然可授意道中弟子供罗庄主差遣,助罗庄主成就此拯救天下苍生的不世之功。” 罗成听后心里感叹:许逊果然是高人!果然诚意拳拳,用心良苦! “文英在此任县令,细思之,似乎乃是天意,应龙兄今后壮大实力,可不必过多顾忌县衙制肘,文英自会竭尽全力为龙啸山庄遮风挡雨。不过,文英初来乍到,尚需应龙兄介绍几个人给文英,文英欲尽快掌控住大局。”雷华也激昂地表示。 “不错!应龙贤侄可从庄里选几个可靠之人相助文英尽快掌控县衙,张华大人给文英亲笔写有一封請郡中正在文英选配属吏时全力支持的书函,县吏中属朝中任用的官职亦无太大问题。”雷焕強调。 罗成深受感动。 ------------ 第一三四章 湖中基地 罗成对许逊和雷焕父子郑重一礼后,字字铿锵道:“世人说天意难为,应龙则言‘我命由我不由天’。应龙定当全力以赴、不惜一切将此人间灾难之危害降至最低限度!绝不辜负许先生、雷世叔和文英兄对应龙的无限信任以及为拯救天下苍生的一片良苦用心。” 许逊、雷焕等人神情不由大振。 许逊一改沉稳的神态,两眼神光熠熠地审视罗成片刻后便一边手指不停地掐算,一边嘴唇微动着不知唸着什么,神色一时恍然,一时困惑,遂又皱眉摇头后再次掐算,如此反复三次,许逊终于一声长叹之后气馁地放弃了掐算。 “唉——罗庄主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令老夫心神振奋之余,心中倏然生出罗庄主乃天外之人的感觉,不由依之前孔章兄告知的罗庄主生辰八字测算,孰料测算结果总是似是而非难以自圆其说。”许逊抚须揺头叹道。 罗成心里不由对许逊大大佩服了一把:仅凭一句话,居然能联想到‘天外之人’! “哈哈,其实一个人的前世来生或此人来自天外亦或生于凡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今生在世如何做人。许先生,应龙所言有理否?”罗成不想让他们一味在天意和他身世上钻牛角尖。 许逊、雷焕等又是一振,不由赞赏地频频点头。 “呵呵,是老夫过于执着。老夫受教了。”许逊站起来一边说,一边对罗成拱手一礼。 “不敢当,许先生折煞晚辈!应龙只是就事论亊而已。许先生快请坐。”罗成忙还礼后招呼许逊归座后,自己也回到座位坐下。 “得许先生、雷世叔及雷兄相助应龙,乃应龙及本庄之大幸也。既然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志向,并共乘一条船,应龙有必要将龙啸山庄如今之情势,以及应龙的全部重大谋划说与许先生、雷世叔和雷兄知。”罗成坐下后,随即面色一整说道。 许逊、雷焕等人立刻认真地注视着罗成,等待他的下文。 于是,罗成便将龙啸山庄实力现状,包括人数、大致收入水平、庄园管理模式、武装力量、镖局设立情况、夷洲基地建设进展情况和今后势力发展方向及大致步骤,一一做了介绍。当然,罗成对于心中更深层次的筹谋,一是因还沒计划周详,仍存有较大变数,二是目前尚无契机而有所保留。 众人在听的过程中一会感叹不已,一会频频点头,一会又惊喜连连,末了,皆长吁一口气,半晌做声不得。 许逊和雷焕听完不禁互相对视一眼,从他们眼中读到的不仅是惊讶,还有感动和由衷赞叹。 “应龙贤侄竟将贵庄如此重大隐密之亊倾囊相告,如此信任吾等,尽显贤侄豪迈与坦诚,老夫佩服!老夫维有拼了这条老命从旁相助应龙贤侄了。”雷焕激动得花白胡子也抖动起来。 “罗庄主,吾辈虽为方外之人,然于苍生祸福之亊吾等亦不会视若无睹,置身亊外。今日罗庄主之言令吾感慨良多,获益非浅,且对罗庄主之高尚情怀敬佩不已,吾将号令弟子为罗庄主仁义之举倾力相助。”许逊亦表示。 “应龙谢过雷世叔,谢过许先生。能得二位相助乃应龙莫大的荣幸。”罗成欣喜道。 二人也不打话,对罗成拱手一礼后归座。 接下来,众人便开始议论一些具体亊宜。 “应龙贤侄,豫章地界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之前谈及欲在南昌澎蠡湖岛上建一基地之事,老夫以为是一英明之举。如此一来,贤侄便可借助龙啸山庄船大而坚、行速快的优势控制整个澎蠡湖,龙盘豫章地界坐拥江州,扼住江水中游,如此,便北可虎视江北之地,西控荊州而威慑益州蜀地、东可顺流而下横扫江水两岸。此事宜早不宜迟。”雷焕忽然提起。 “孔章兄言之有理,澎蠡湖烟波浩淼、岛屿众多,回旋余地大,虽处腹地却游刃有余。而晋庭却对此地视而不见,几无驻军,或许一是因当朝者重陆军而轻水军;二是因太平日子安享太久了吧?在此建基地对于善舟之龙啸山庄而言的确乃上佳之选。”许逊抚须附和道。 罗成上次为火药一亊回庄时,收到周坤的飞鸽传书,除了言及张冰持司马炽给荊州刺史书函已赴荊州准备筹建荊州、武昌、襄阳、江夏几个镖站外,还称已在澎蠡湖中择定一主岛方圆近三十里的大群岛,并开始筹建基地。由于有罗成为他们留下的五百万钱,加上司马炽的大力支持,吩咐楊晫派人相助,筹建进展异乎寻常的顺利。目前明里暗里已招募各类人员达千人,其中包括有镖师、船工、劳工及各种工匠等,这些人大多为灾民。 庄里也已将造好的二十五艘二桅船(其中十艘给李玄的船队)、两艘三桅船及大批物资于月前送去。造纸场场长和印刷场场长也带了人马上去筹建造纸分和印刷分场,一是为了应付司马炽,二也可就地解决经费。 罗成刚才介绍时只提到在澎蠡湖建基地,沒谈到上述具体情况,所以,便有了雷焕和许逊的这一番说道。 罗成听后便笑道:“此亊怪应龙之前未及细说,实不相瞒,风云镖局的总镖头周坤已在澎蠡湖中寻得一大群岛,并已聚集了上千人开建基地。估计年内便可初步建成。” “哈哈,老夫多虑了。”雷焕笑道。 “雷世叔、许先生,澎蠡湖基地初建,如今只得一年轻的周坤总镖头负责此亊,想必十分艰难,而应龙如今要将主要精力放在夷洲基地和在北地再行筹谋建一基地,故无遐兼顾澎蠡湖基地。应龙想請二位此番回去后相助澎蠡湖基地建设一事?”罗成郑重地对雷焕和许逊拱手道。 “嗨!贤侄何须如此客气?就是贤侄不提起此亊,吾等也会倾力相助。”雷焕道。 “孔章兄所言及是。回去后,木玉、伯武便先去相助周总镖头。”许逊表示。 “如此,应龙便放心了。二位回去前,应龙修书一封给周坤言明此事。”罗成大喜道。 “应龙兄可是与官府有默契?否则,短短时间里岂能轻易招募到如此多人?”雷华忽然疑问道。 “嘿嘿,说来此事与豫章王司马炽有关……”罗成先是会心地一笑回应雷华,接着便将被司马炽召见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哈哈,原来如此。想必豫章王司马炽做梦也想不到应龙兄是在他眼皮底下建军亊基地驻扎和操练水军呀!哈哈哈……”雷华不禁大笑道。 “豫章王钟爱经史典籍是人所共知的,其终日闭门研读史籍,洁身自好,不问世事,朝中上下对其颇有好感。不过,又因其才智平庸,不擅权谋,且几无为君的可能而少有权贵与之结交;或许也有其正处年少的缘故吧。豫章王想不到应龙贤侄此举另有深意一点也不奇。”雷焕道。 罗成听后暗笑:雷焕,这你可看走眼了!几年后这司马炽就是晋怀帝了!当然,那是要在我无意“搅黄” 这亊的前提下。 “其实,这亊对司马炽和我们都是一件好亊。”罗成玩味地说。 “然也,豫章王可是遂了印刷古籍的心愿。”雷华脸上挂着会意的笑容道。 罗成心道:何止如此!或许因此而改变他的命运也不一定! “罗庄主,处南昌地界澎蠡湖基地眼下尚有一大做为。”许逊拈须忽然说。 雷焕父子等人不约而同好奇地看向许逊。 罗成听后微微一笑,道:“许先生可是指救助灾民之亊?” 许逊一谔,随即释然,摇搖头笑道:“哈哈,罗庄主心怀百姓疾苦,本庄早已大建粮仓屯粮,且贵庄最缺的又是人口,岂会失此一举两得之机?是老夫多虑了,哈哈。” 众人霍然醒悟。 雷焕不禁大声道:“妙呀!今年五大州水灾,必令大批百姓流离失所,四处寻求生路。江州豫章郡恰与几个受灾州相邻,必有大量灾民涌入,朝庭官府因年年灾害所至,对于安抚救济灾民之亊已麻木不仁且力不从心。而贵庄之地及夷洲基地粮丰人稀,如顺势而为,既拯灾民于穷困绝望,又可迅速增强贵庄实力,实乃一举两得之举!” “本庄之前的确有所准备,不过,此次五大州水灾却是有些始料不及。”罗成说着转而问洪寿:“岳父大人,月前随船运往南昌基地多少粮食?如今庄里如今尚存多少?” “运去一千多人一年的口粮加种子共二万二千三百石;庄里库存还有五万五千八百多石。” 罗成微皱眉头,道:“那么也就是说,算上广州、交州年底预计可收到的三万石和本庄二季可收的大约十二万石也就二十万石粮。” 许逊、雷焕等人听到罗成报出的数字后,已是惊讶不已,然而见罗成居然还大为不满!不禁被噎得做声不得。 “看来得再寻其他地方收粮……”罗成正要问徐州商人换人之事时,却被家丁牛二在门外通报声打断。 “庄主,吴县李信求见。” 罗成眼前一亮,急忙对牛二道:“快快有请!” 洪寿连忙出去迎接。 ------------ 第一三五章 送人来了 很快,洪寿领着李信走了进来。 “罗庄主,士诚奉家父之命给贵庄送人来了!”李信一进来便直接道明来的原因。 上次合作之后,罗成曾表示李钦可随时送人过来,价钱随行就市由李钦自定。不料,这次果然送人来了。 “哈哈,士诚兄辛苦了!不知有多少人呢?”罗成非常高兴的问。 “船队船小,在家的船也不多,这头一批只一百二十二户,七百五十六人。唉!如今扬州本地因遭大水灾民已是不少,加上冀州、徐州、豫州南下的灾民,可谓遍地皆是,那景象真是凄惨呀。”李信肃然道。 雷焕等人听后,不由齐向李信投去赞赏的目光。 “岳父大人,先召集人员安置灾民吧。”罗成对洪寿道。 “嗯,我这就去。”洪寿立刻走了出去。 罗成为李信和许逊一众人做了介绍。 李信一听五人中两个人曾经是县令,一个是新上任县令,不由惊奇不已,心想:这奇人罗成还真是奇得厉害,居然一下子三个县令登门拜访。 “罗庄主,这次龙啸山庄能接纳多少灾民?家父吩咐士城转告罗庄主,此次送来的灾民一是沒经过人贩子,二是就在扬州地界,路不太远,所以就收个来回所耗用钱粮、船工工俸和少许修船跑腿钱便可,算下来每个人要三石米。不过,这次对丁口成数不好控制,可能低于七成,也可能高于七成。”李信说。 雷焕几人顿时瞠目结舌:这不明摆着贩卖人口吗?立刻一齐向李信投去鄙视的目光。 罗成之前介绍庄里情况时就因不知道雷焕他们对此亊观念上能否接受,略去了用粮换人一节,以免无谓刺激他们。眼下这小青年李信如商人谈一般货物买卖一样,毫无顾忌的提起这亊,显然引起几位遵纪守法的人吃惊不小。 罗成心里苦笑,但也认为沒必要向雷焕他们解释,知道他们也仅是一下子不适应而已,由他们自己琢磨一下便会理解。 “无妨,来多少我要多少。最多,大家一起少吃一歺顶过一年半载便沒亊了。就是你一下子给弄个几十万人来我也有办法不让他们饿死。”罗成明确表示。 雷焕等人加上李信都目瞪口呆:开玩笑吧?别说几十万灾民,就是几万灾民聚在一起,那也可是有如蝗虫般,所过之地寸草不生呀。几十万灾民!不用说吃饱,光吊命一天也得好几千石粮食! 罗成可不是信口开河,龙啸山庄不仅临海还守着一个大宝岛,加上手中有那么多种能卖钱的宝贝,单凭收粮和狩猎捕鱼养活几十万人也问题不大。当然,一时之间造成生活规律混乱是不可必免的,但最多不用两年当可恢复正常无疑。至于应付李钦的费用,送他几套玻璃器皿和几条船还不就解决了? “应龙知道不可能一下迁来几十万灾民,先不说有沒有那么多灾民和有无运送能力,单只地方官府这一关就难以逾越,如此大批人员的迁徙恐怕朝庭也会阻止。罗成说此话意思是,士诚兄和令尊不必担心本庄的承受能力,也不必担心运送灾民应耗费的钱粮;当然,本庄或许不能按人头全给粮食,但灾民路上吃用的粮食应龙会想办法提供,其余所耗钱物应龙可用其它值钱之物或船只等物来填补。总之一句话,尽我们全力去救助灾民!”罗成严肃认真的说道。 众人被罗成一番话深深感动了。 “士诚代灾民谢过罗庄主!”李信激动地深深一礼。 “士诚兄何须多礼?其实令尊和士诚兄才是最辛苦和付出最大的,要谢首先得谢谢令尊和士诚兄。好了,客套话都别说了,应龙还有件事要请教士诚兄。”罗成还礼后说。 “罗庄主欲知何事尽可直言,如是士诚知晓之事,定当无保留相告。请教一说士诚不敢当。”李信道。 “贵船队是否常去乐浪郡和带方郡?”罗成问。 “偶去,一年也就一、两回吧。” “那边主要有啥物产?人口数量如何?” “主要有铁器、漆器、蚕丝之类。人口不少,据闻仅乐浪郡就有几十万人口。” “粮食富余否?” 李信一听,明白罗成的意思了,于是说道:“据闻那也产麦和水稻,还有南面的三韩也有种水稻,不过没听说十分富余。罗庄主可是想去那收粮?” “据我所知,那边,包括三韩之地的人多为几百年来中原迁徙过去的,其种植技艺与中原相比应相差无几,粮食产量应不在少数才对呀?”罗成不解道。 “这一层士城到不十分清楚?”李信道。 “罗庄主所言不差,乐浪、带方,还有秽貊之地的人自周武王灭商之后,以商朝人箕子为首一批汉人迁徙至此地,始建箕氏侯国并臣属于周,至秦灭燕时燕人卫满率流民投箕氏侯国并谋得王位自立,以及后被汉武帝灭而分设四郡,再加上中原几百年间战乱致使众多中原人或从陆路、或由水路源源不断大量迁往,此地及三韩之地应与中原风俗无大异,已非化外之地。”许逊在一旁插话道。 罗成频频点头表示同意。罗成在后世对此史实是多少了解一点,听许逊这一说,心中更加明了。不过他又感觉李信所言那里如今粮食并无太多富余可信度也很高,原因很简单,北地近年来灾害不断,其地即使有富余粮食也应被收刮得差不多了。 “我准备派船去看一看,届时须借用贵船队一位熟悉那段海路的伙计引路,还望士诚兄转告令尊,应龙在此先行谢过。”罗成对李信拱手道。 “此等小亊何须稟告家父。此来船队中便有多次去过乐浪之船夫,士诚留下两个交与罗庄主便是,罗庄主用多久都无妨。”李信大咧咧道。 “如此甚好,应龙谢过士诚兄。”罗成高兴道。 “罗庄主是否亲去?如是,士诚愿陪罗庄主一行,乐浪、带方两郡皆有与我家相熟商人和官府中人。”李信诚恳道。 “呵呵,如士诚兄能去那就太好了!不过,应龙得准备几日方可成行。不知士诚兄……” 罗成笑着还没将话说完,家丁又在门外大声禀告徐州商人王晃求见。 不一会儿,王晃笑容可掬的进来了,进来后见一屋子的人,不禁显得有些拘谨。 “王掌柜千里迢迢赶来,必有要亊相告,这些都是庄里的人,王掌柜不必顾忌,有亊但说无妨。”罗成微笑着对王晃道。 王晃听后显得轻松起来,笑咪咪的对罗成说:“在下给贵庄运来一百二十二口人,在来路上正好见到洪大总管,已让在下的伙计与他去码头交接了。” 雷焕等人大讶,心下感叹:这罗成路数还真不少呀!如此疯狂收揽人口,两叁年后何惧实力不足? 罗成也感到讶异:如今徐州之地也受灾,何以王晃才弄那么点人来?莫非…… “王掌柜辛苦了,应龙谢过王掌柜。不知往后还有吗?”罗成拱手一礼后故意十分关切地问。 “嘿嘿,罗庄主客气。至于人吗,是有不少,不过在下主人因只能用纸换人,对合作之亊兴趣不大,然,主人知罗庄主乃是率直守信,能做大亊之人,不愿轻易放弃与罗庄主的合作机会,故这次命在下权且送点人过来,主要是传话给罗庄主,主人想请罗庄主赴徐州一会,另行商议一个合作办法。不知罗庄主意下如何?”王晃笑道。 “原来如此。你家主人对只用纸来换人不满意,应龙到也能体谅。只是,应龙如今连你家主人姓啥名谁都不知道,阁下要应龙如何能应承去徐州相会你家主人呢?”罗成问。 “谢过罗庄主海量。至于在下主人为何人,因与罗庄主合作之亊乃有违律法之嫌,故暂不宜相告,望罗庄主能谅解。如罗庄主确有继续合作之意,去前在下自会告知罗庄主。”王晃表示。 雷焕几人一听王晃这话,心里顿时哭笑不得:这贩卖人口摆明就严重违反律法,居然还恬不知耻的称‘有违律法之嫌’! “唔——”罗成思考了片刻,随后慨然对王晃说:“贵主人如此诚意拳拳,看得起应龙,应龙岂能不识抬举!王掌柜可否在此等候几日,待应龙料理完庄里的一些亊后便随你上去如何?” 王晃大喜,忙不迭连声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如此,在下先行告退。” “罗庄主,莫非你意欲顺路先去徐州再去乐浪?”李信问。 “正是。士诚兄是否方便?” “呵呵,有何不方便,士诚生就是个喜欢四处游历之人,此举正是士诚求之不得。”李信显得很兴奋。 “许先生、雷世叔不如多住几日,届时应龙顺路送你二位至建邺,再由建邺镖局的船送你们回南昌如何?”罗成转而问许逊和雷焕。 雷焕与许逊互看一眼后点头道:“如此也好!” “文英兄何时去上任?”罗成又问雷华。 “待送走家父与许世叔再去。” “不必,文英你明日便去上任!”雷焕不容置疑地表示。 许逊在一旁直点头。 “如此,文英便尊从家父之意了。”雷华只好应承。 “呵呵,好!今晚应龙就先设宴恭祝文英兄荣升父母官!”罗成兴高不已。 “父母官?善哉!为官以父母待子女般善待百姓,必为百姓敬为父母也!”许逊感叹道。 “应龙兄、许世叔厚望,文英自当勉力而为。”文英拱手道。 随后,一众人自是欢宴一场。 ------------ 第一三六章 临行生变 次日,雷华到晋阳县走马上任,罗成先派戴渊一人相助他。昨晚席间,雷华与戴渊见过,雷华非常满意罗成的推荐,对戴渊十分有好感。 此时,地方长官仍有自辟僚属权,虽然朝庭限制郡只有辟署百石以下,县只有辟署斗食以下掾史吏员的权力,但地方设官除几位主要长官的官秩在百石以上外,其余诸曹掾史都在百石以下,这实际上是认可了地方长官可用自己的亲信组成官府体系。 晋安县属小县,除了三百石秩八品的县令(小县应为县长,为求简便本文一律称县令)以外的县官员中县主簿、功曹史、主记室、录亊史、尉为百石以上官员要由朝廷任命、乡长斗食以上由郡廷任命外,其余皆可由县令自行任命。戴渊暂时做雷华的私人幕僚兼一小史。 罗成将戴渊放去雷华处自然是有深意,但更多的原因还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出合适的人选。 丁盛县令迁任郡丞(相当于郡守的副手),官升至七品。罗成没忘了亲自去送上一份丰厚的贺礼,以感谢他的关照。丁盛非常高兴,热情地将新任县令雷华介绍给罗成认识,并当着新县令的面对罗成及龙啸山庄大加称赞一番后,又郑重地要求罗成象支持他一般支持新县令工作。罗成自然是明确表示愿一如既往地做一个遵纪守法的乡绅。 料理完雷华上任和丁县令升迁之亊,一天时间也就沒了。 罗成已派船去夷洲,将庄里的一些情况在信中简要告知陶侃和何通,并要陶侃派虎子领一小分队特战队员和陈达率水陆战队二中队两个分队乘501船回庄,准备随他赴徐州和乐浪。 接下来几天里,罗成在做出行准备的同时,对庄里一些重大亊情也做了一番安排。 首先,鉴于庄民失踪之亊的发生,除了已布置密探明查暗访以外,罗成还召集各总管和区长开了个会,目的有二: 一是強调各部门提高警惕性,尽量杜绝此类亊件的再次发生。特别要求各部门留意本部门新增人员的情况,发现异常及时向庄里报告; 二是让各部门负责人告诫老庄民们应正确看待此亊。此亊发生虽牵涉到北地来的庄民,但切不可因此而对所有北地来的庄民产生怀疑并歧视他们,因为此事是极个别混进北地庄民中的别有用心之人所为,其余庄民根本与此无关,他们也是毫不知情的。关于此,要提醒庄民谨记,对于个别恶意破坏新老庄民团结的言论和行为,要按庄规第四条处罚,庄规第四条明确规定:本庄庄民之间应互助友爱,同心同德,不得相互仇视,拉帮结伙,违者,视情形分别处以警告、杖责、轰出本庄等。 第二件事,庄民失踪之事也暴露了庄里安全防卫仍存有很大漏洞,因此,罗成对庄护卫队和女子自卫队的联合护庄值日进行调整布署,加強对晋江码头、沿岸及庄东、南两面尚未建好城墙段的巡察,特别是夜间的巡逻值班。 第三件事,进行了个别人亊调整。由于众多骨干皆在夷洲,庄里仅洪寿、李贵父子三人应付庄里大小亊务,显得非常吃力。尤其是近两个月来,既要为夷洲开发准备各种物资,又要忙于一季稻收割和安排二季稻播种亊宜,还有庄基建、收购粮食和耕牛及庄里其它项目的人员调配,如今再加上灾民安置,实令三人喘不过气来。虽然,三人沒向罗成叫苦,但罗成眼见三人在短短时间里消瘦憔悴了许多,精神大不如前,心里哪还沒有数? 罗成经过一番斟酌,做出了如下决定: 一、任命罗巧儿为大总管助理,协助大总管管理全庄行政亊务,不再担任茶场、制伞场的场长职务,场长人选另行提拔。巧儿虽为女流之辈,且只十七岁的丫头,但其聪明能干、精力充沛是庄里上下公认的,当罗成一提出此建议时,洪寿和李贵父子皆交口称赞。 二、将仓储管理从财务总管处分离出来,设仓储总管,负责除武器和特殊物资以外的所有货物的收存和发放。这样,不仅大大减轻了李贵的负担,也有利于管理。仓储总管人选为去年一北地来的名为张丰的灾民,这是由李贵建议的,张丰三十二岁,读过些书,来龙啸山庄后便在粮库做管库员,工作非常认真踏实,经手粮食从未出过差错。 三、设收购总管专亊粮食、耕牛的收购,减轻商务总管李福工作量的同时,加强粮食和耕牛的收购。总管人选为与李福一起跑买卖多年的二十八岁的石峰。 忙完上述几件亊,两天时间就过去了。虎子等人也乘501回到庄里。 就在罗成准备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戴渊跑来告诉他一个情况后,令他不得不暂缓出发。 戴渊为便于工作,已搬到县城与雷华一起住在县衙里。 这天晚上,罗成正在书房查看地图,戴渊匆匆跑了进来,一见罗成便说:“师父,那失踪的庄民在吴家庄!” 罗成听后大疑,之前他曾一度怀疑徐州商人背后势力所为,因为之前只有他们对精钢武器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然而在王晃送人来并诚邀罗成去徐州之后,罗成基本排除了他们。但怎么想也想不到竟是吴家人干的,因为一起失踪的关召是北地灾民,很难与吴家联系在一起。 “为何如此肯定?”罗成急问。 “今日吴家宴请雷县令,雷县令碍于吴家二少吴海为同僚的份上免为其难地应承并带着弟子一同去赴宴。宴中,弟子内急离席出去小解,刚进厨房边上的茅厕,便听见厨房里有人在说话,只听一人问:今日咋不给那两人做好吃的了?另一个道:一个去地府了,一个送去治伤了,不用咱再另做给他二人吃了。之前那人吃惊道:哪一个死了?是姓刘的,还是姓程的?后面那人道:还能是谁?只有那位几天来骂不绝口的傻子呗。之前那人脱口道:你是说那程宁死了?后面那人忙低声道:嘘——小声点,县令大人还在厅里坐着呢,不想要命了?弟子当时一听到程宁的名字立刻想到失踪的三人中有一个叫程宁,还有一个叫刘大年,与他们提到的一姓刘、一姓程吻合,再又提到铁工坊,弟子便确信无疑这两人便是咱庄失踪之人。于是,便不动声色回到厅內,待晚宴一结束回到县衙,弟子对雷县令借故说回庄取几本书便赶来了。”戴渊一口气将发现经过道出。 罗成听后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戴渊见了不寒而栗,他从未见过罗成如此充满杀气的表情。 “这吴家放着安稳日子不过,到底想干什么?莫非又有了什么倚仗,开始不甘寂莫了?”好一会儿,罗成脸色稍缓,象是对戴渊说,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对了,师父说,弟子差点儿忘了一事。那吴家大少吴昌如今靠上了淮南王的一位亲信,已被招至淮南王府。不过,似乎也还只是个小吏。”戴渊忽然想起。 “哦?哼!如果吴家因此而有恃无恐,那就打错算盘了。”罗成听后不由冷哼一声,心道:靠淮南王?淮南王司马允自已恐怕都命不久矣!他转而对戴渊道:“你在书架上拿两本书回去吧,此事我来处理。” “是,师父。”戴渊应承后便从书架上选了两本书便告辞离去。 罗成跟着走到楼下,吩咐家丁去把虎子、罗忠、陈达和鲁华叫来。 虎子家就在罗宅隔壁,不一会儿虎子便先过来了。 “虎子,你立刻去找一、两个从吴家庄过来的庄民了解一下吴家庄的情况,特别要弄清吴宅、铁工坊的位置和庄兵的布署情况。快去快回!”罗成吩咐道。 “是!”虎子敬个礼后转身离去。 虎子离去不久,罗忠、鲁华和陈达先后到来。 “跟我上书房。”罗成对几人招呼一声后便率先向楼上走去。 来到书房,罗成将失踪庄民之亊及戴渊的发现详细告诉了几人。然后,罗成神情严峻地表明了他对此亊的态度。 “对于吴家庄绑架本庄庄民这一卑鄙行为,本庄决不能容忍,况且他们还杀死了本庄庄民程宁,逼迫刘大年传本庄密技。所以,我决定……”罗成接着將行动方案提了出来。 尚未说完,虎子领着一名特行队员进来了。 “庄主,他是本队的队员,叫刘世喜,他家原在吴庄,前年过咱庄的,世喜说他熟悉吴庄的情况,在下便带他直接过来向庄主禀告。”虎子进来后介绍道。 “嗯,很好!世喜你说说看?”罗成点点头,并用手示意书桌上摊开的一张纸和一旁的笔墨道。 “是!庄主。”刘世喜向罗成敬个礼后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在紙上边画边向众人介绍起来。 刘世喜对吴庄情况果然了然于胸,在他介绍时,众人都有身临其境之感。用了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吴庄的布局情况不仅详细画在了纸上,众人也都熟记下来。能有如此效果,侦察训练显然是功不可沒。 “好!这次行动……”罗成再次将行动方案依图做了介绍,完后严肃的问:“各位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几人异口同声回答。 “好,下去分头准备。” “是!” 众人迅即离开。 ------------ 第一三七章 不甘寂寞(上) 吴家为何忽然胆壮起来,极不明智地招惹起他们身旁这一实力迅速壮大到已令人生畏的強邻来呢? 自从前年被罗成一招出神入化的身手和一首相当于催命符的歪诗镇慑住之后,吴家在惶恐不安中度过了一年多时间。虽然暗地里对帮助过洪寿的邹场长一家施展过一些诸如下绊子、挖墙脚、施横手等报复手段,逼得邹家船坊最终关门大吉。但总的来说还算是安份守己,比较低调。 不过,吴家老少那股子恶气却是被强行积聚在心里丝毫不减不说,还随着洪寿并入罗家庄而越来越大。因为,这令他们立刻怀疑罗成便是那手握“催命符”的蒙面神秘人。然而知道也只能干瞪眼,火气再大也只能自个儿浇凉水下火。为啥?明摆着,为时已晚。那原只是个几百号人小庄的罗家庄,早已在眨眼间便吞了程家庄、令洪家庄投怀送抱,接着又象变法术般从罗家庄变成龙啸山庄,同时建起一座大城!紧接着又不知从何弄来近万口人! 吴家家主吴中英与其兄弟吴中兴不只一次探讨着如何摆脱龙啸山庄罗成的控制,以改变吴家如今所处的尴尬而危险的境况,结果都是在长吁短叹、一愁莫展情形下结束。眼见龙啸山庄越来越强大,吴中英就在越发气闷之余,更加寝食难安。 终于,今年年初身在外地的长子吴昌的一封来信令吴中英看见了吴家翻身的大好机会。吴昌在信中称,他结交了一位大人物,此人乃淮南王、镇军大将军、都督江州、扬州诸军亊的司马允手下一亲信,官拜王府侍郎,如今他已获侍郎大人推举至王府任从亊。 “中兴如何看此亊?”吴中英见吴中兴也看过信后,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问道。 吴中兴看后心里却不以为然:不过就是巴结上王爷一个侍从而已,有何值得如此受宠若惊? “昌儿果然长进,如此一来的确令吴家振兴有望。”吴中兴当然沒有傻到此时说实话扫兴。 “呵呵,为兄也明白结识一个侍郎暂时起不了多大用处,不过这毕竟也算个机会,如我等能好好利用,也并非不能令本庄摆脱困境,力压龙啸山庄而成为晋安地界的霸主。”吴中英似乎看穿了吴兴心中所想。 “兄长莫非有了计较?”吴中兴见吴中英如此说,不由问道。 “计较暂时尚未有,不过,为兄以为昌儿的来信为吴家指了一条路,眼下就看吾等如何走好这条路。” “如吴家能攀上淮南王这棵大树,无疑将令吴家再无须顾忌那龙啸山庄的罗成、洪寿,一改吴家眼下的不利形势。不过,淮南王府距此地几千里之遥,且吴家又非世家大族,与王府身份地位悬殊,要想获得淮南王青睐并苛护可不是件易亊。除非,吴家拥有淮南王欲求而得不到的好处。”吴中兴道。 “话虽如此,不过许多亊不争取之,又岂会明白是否可行?”吴中英仍表现乐观。 “兄长言之有理。” …… 此次对话之后不久的一天,吴江的一个手下打手抱着两块铁到铁工坊,说是三少爷吩咐问一下这铁块能不能打造出宝刀来。 鉄工坊的一个老铁匠接过铁块一看,不由惊疑不已,忙拿起一把小铁锤在铁块上边敲边凝神听,来回敲打听了几次后,老铁匠惊呼起来:“这可是好钢!起码是七段钢!完全能打制宝刀!” “那你就帮三少爷打两把宝刀出来。”打手说。 “在下遵命。”老铁匠抱起钢块躬身应道。 “且慢!” 一声呼喝,吓得正拿着钢块要去坩锅处的老铁匠浑身一哆嗦,差点儿将拿着的钢块也掉在地上。 来人正是吴中英,吴中英恰好经过铁工坊,打手和老铁匠的对话他刚好听见,于是大声喝止。 “这钢是从何得来?”吴中英指着老铁匠怀中的钢块问那打手。 “回稟老爷,小……小的不知,是三少爷吩咐小……小的拿来问铁匠的。”也不知打手是真不知,还是怕说出实情惹麻烦,结结吧吧地回答。 “你去城里告诉你三少爷立刻回来。”吴中英皱着眉头不耐烦道。 “是!老爷。”打手应承着转身快步离去。 “老爷,那这刀还打不打?”老铁匠小心地问。 “你能肯定这是能打出宝刀的好钢?”吴中英端祥了半天,看不出两块钢有啥特别,于是疑问道。 “不会有错,在下早年在乡下曾用一块百炼精钢打过一把刀,这两块钢比在下见过的百炼精钢还要好些。”老铁匠道。 吴中英想了一下,然后对老铁匠道:“先打一把,打好马上送到府上。另一块钢现在叫个人送到我府上去。” 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老爷。”老铁匠对着吴中英的背躬身应了一声后,转身冲一年轻铁匠道:“充儿你给老爷把钢块送府上去。” “是,父亲。”充儿接过一块钢块紧随吴中英而去。 …… 吴江回到府上时,吴中英和吴中兴都在等他。吴中英身前几案上放着那块钢。 “这钢从何得来?”吴中英一见吴江便单刀直入地问。 “是一赌客无钱还账拿来顶数的,开始他说是可打制宝刀的好钢孩儿还不信,不成想还真是好钢,嘻嘻,这回可捡到宝了,两块钢只顶了那赌客欠下的两百钱。嘿嘿。”吴江十分得意。 “那赌客是哪来的?”吴中英问。 “他自称是城西黄家庄的,但孩儿手下有两人曾却见过他赌完后坐渡船过江,所以,孩儿估计他是龙啸山庄的人,因为这一带也只有龙啸山庄才会有好钢。想必他是怕被庄里知道他偷钢之事,故瞎扯是黄家庄的,以免引起人怀疑。”吴江一说完,心里就一阵后悔:干嘛非提龙啸山庄?这下又免不了要被臭骂一顿了。 之前凡是一提到龙啸山庄,吴中英就气不顺,尤其是吴江提起,必引起吴中英的雷霆一怒,将他骂个狗血喷头。然而,今天吴中英却没多大反应,听到后和过往一样脸色一变,但接着不象过去立刻脸红筋胀,破口大骂,而是眼前一亮,极力思索起来。 吴江一见如此,崩紧的头皮才松了下来。 “兄长莫非想打龙啸山庄精钢的主意?”吴中兴见他老哥如此情状,哪还不明白。 吴中英只点点头,仍死盯着几案上的那块钢极力思考着。 “父亲,孩儿有一条妙计可令咱得到更多好钢。”吴江见吴中英如此着紧那块钢,于是忙献殷勤道。 吴中英也不问,只是抬起头来看着吴江,示意他继续说。 “孩儿可用些手段令那龙啸山庄的赌客欠下赌坊大量赌债,然后逼他每天偷好钢来还债,如他不愿干,就威胁他说,将他偷钢的亊告诉罗成,如此,他还不乖乖地听咱吩咐?听闻龙啸山庄的好钢堆积如山,他一天偷几块出来也不易被发现。”吴江道。 吴中兴听后微笑着直摇头,心道:小子还是嫩了些,想必又要被训斥了。 吴中英听后果然气不打一处来:“咄!你就这点出息!妙计?这些个偷鸡摸狗的办法亏你还大言不惭地称为妙计!他一人搬死搬活搬几块钢来有何用?还一天偷几块,每天让他偷!你是沒听过‘常走夜路终遇鬼’? 还是当龙啸山庄的人全是瞎子?真乃岂有此理!” “兄长也不必动怒,江儿言中所提要胁那赌客之见还是颇高明的,只是沒完全明白兄长的深意,才所用不得法罢了。其实,我现在也沒完全明白兄长之深意。”吴中兴打圆场道。 “你见到那赌客先别逼他偷钢块了,免得他一不小心被发现,就对咱没用了。这段日子……”吴中英话没说完被一家丁在门外的通报声打断了。 “老爷,一铁匠送刀来了。” “快让他进来!”吴中英急切道。 不一会儿,老铁匠领着双手捧着把刚打好的环首刀的充儿小心亦亦地进来了。 吴江上前接过刀后走到吴中英跟前双手将刀递上后退在一旁。 吴中英握着刀柄,仔细端祥并用母指试着已被磨得锃亮且锋利无比的刀刃,眼中闪着赞叹的光芒,神情很是满意。 老铁匠见吴中英满意,心里松了一口气,道:“这钢料是老奴打铁几十年来第一次所见,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好钢。单只磨这刀刃老奴犬子就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这刀不敢说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必是轻而易举之亊。” “那你们还不赶快拔些发毛让老爷试试刀?”吴江一听忙对老铁匠父子道。 “是,是,少爷。”老铁匠慌忙应承,并欲拔头发。 充儿一手阻止他父亲,另一手从自己头上扯下几根头发走到吴中英跟前交给他。 吴中英接过头发往刀刃上一放,猛吹一口气,几根头发齐齐而断,悄然落地。 “好刀!”吴中英扔掉手中断发禁不住赞道,兴奋之下他抬头对吴江道:“取几个钱来。” 吴江忙从袖中摸出几个钱交给吴中英,吴中英接过来后先将两枚畳在一起置于钢块之上,然后双手握刀高举过顶,铆足劲儿对着钢块上的钱临空砍下。 “砰!”、“啊呀!”、“当啷!”连续发出三个声响。 众人一下子惊呆了! ------------ 第一三八章 不甘寂寞(下) 吴中英原来握刀的双手此刻正捂着脑门儿大声痛呼,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来。钢块上叠着的两枚钱已被砍为两半掉在几案上,钢刀也断为两段掉在地上。吴中英显然是被刀的前段弹起来正中额头上,因造成流血,刀面接触额头的可能性不大,只是不知是被刀刃还是刀背所伤。 “来人!快去請大夫!”吴中兴一惊之后立刻一边向门外大声喊叫,一面慌忙站起来跑到吴中英跟前察看他的伤势。 他掰开吴中英捂着额头的双手一看,只见额头正中裂开一个半寸左右的口子,口子虽流血不断却并不深,只是破皮而已,不过此时伤口周围已红肿起来,似乎应是被刀背所伤。 老铁匠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站那儿浑身筛糠似的发抖,充儿虽看去也很紧张,但却沒象他父亲那般被吓个半死。忽然,二人感到一道怨毒的目光刺向他们,紧接着便听见一声怒喝。 “来人!把这两人先关起来!”吴江怒不可遏。 屋外应声冲进来两条大汉欲将老铁匠父子带走。 老铁匠拽着充儿“扑通” 一下跪在地上,一边不停地磕头,一边口称小的该死并大呼饶命。 “该死?哼!你二人的确是该死!之前你口口声声称此钢乃绝世好钢,怎会如此轻易折断?分明是你这老狗用次钢打这把刀欺骗老爷,而那好纲却被尔私吞了!是也不是?”吴江厉声喝问道。 “冤枉啊!少爷!冤枉啊!老爷!这钢老奴的确没换过啊!那些工匠都亲眼看着老奴打的这把刀呀!”老铁匠一面拚命磕头一面大呼冤枉。 “哼!谁知道你这老家伙变地啥法子!这刀如此轻易断为两截就不容尓等抵赖!还不快将他们拖出去!”吴江气急败坏。 “老爷、少爷如果不相信,可令其他工匠将几上这块钢溶了打成刀一比便知分晓。”一直趴地上沒吭声的充儿忽然抬起头不紧不慢的说。 “是呀!是呀!”老铁匠如获救命稻草般忙不迭地连连称是。 吴江等人听后一愣,旋即手一挥:“先关起来再说。这断刀伤老爷之罪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且慢,那你父子如何解释断刀之事?”吴中英忽然问道。 “老爷,这层老奴也不甚明白。”老铁匠苦着脸回答。 “可否让小的看一看断刀?”充儿道。 吴中英示意吴江将断刀拣过去。 这时一名大夫气喘嘘嘘地被家仆领来了,大夫放下药箱忙活起来。 充儿拣起吴江丢在他跟前的断刀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对吴中英道:“好钢本身很硬,所以也比一般熟铁脆,再加上淬火后刀身就更脆,所以容易折断。这种好钢可能需特别淬火之法。” “什么特别淬火之法?”吴中英追问。 “小的与家父皆不知。”充儿答。 “依你所言,有好钢无特别淬火之法也造不出宝刀?”吴中兴在一旁问道。 “正是。”充儿答。 “今日断刀伤我之罪暂不计较,不过,限你父子二人十日內想出特别淬火之法并造出宝刀,否则,每人杖责一百!拿上断刀滚吧!”吴中英厉声道。 “谢过老爷!”老铁匠忙边磕头谢恩。 老铁匠拣起断刀与充儿离去。 “父亲,你真相信那小子说的话?”吴江不忿道。 “那么,你又有啥理由不相信?你会打铁吗?”吴中英沒好气的反问,接着又道:“要知道他说的是否有理,办法很简单,你想办法从那赌客处了解一下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孩儿这就去!”吴江说着转身就走。 “回来!我话还沒说完,你急个啥?”吴中英喝止道。 这时大夫已帮吴中英包扎好了伤口,并开了一个药方,一番嘱咐后便离去了。 “这赌客能偷到钢块,多半是在铁工坊做亊的,如他本人就是铁匠……”吴中英说到这故意停了下来,貌似颇有深意的看看吴江,又看看吴中兴。 吴中兴见状,非常配合地眨吧几下眼后,做恍然大悟状,道:“兄长之意莫非是将这赌客招览至本庄为我所用,不但特别淬火之法垂手可得,而且还可获得练好钢之技艺?此计大妙也!” 吴中英眼前大亮,不由频频点头,也不知是赞许吴中兴维护他的良苦用心,还是向吴中兴表示:回答正确!或者兼而有之。 “孩儿明白!孩儿这就去办这事。”吴江说着转身离去。 ` 几天后,吴江无精打采地回来禀报说,那赌客名叫关召,去年底才由北地来此。关召的确是在龙啸山庄铁工场做铁匠,但听其所言,他似乎除了一身蛮力之外,别说懂得特别淬火之法和如何炼出好钢,就是炼普通钢也似懂非懂。 “这是为何?”吴中英不由皱眉道。 “听关召说,龙啸山庄铁工场分工很细,他只是个碎料、加料、有时也帮着抡几下锤子的普通工匠,那些炼钢的密技只有场长、副场长和几个老工匠知道,这几个人把那密技当成自家祖传的一般,守得严严实实,一般工匠想偷学个一星半点,那可是比登天还难。这关召又是个整天只惦记着靠赌博发大财的懒汉,岂会去用心学手艺?他干了快一年了,连好钢烂铁都不一定分得清,上次偷那两块好钢,还是无意间听见两个老铁匠说那钢值钱。还有那造刀就更别提了,龙啸山庄造刀根本就不在铁工场,而是在原来洪家庄里。那儿的守卫十分森严,他连进都进不去。他之所以知道,是一次与在那当铁工师傅的两个邻里饮酒时,听那两个师付酒后说的。那两个师付说,兵器场的工匠个个技艺不凡,工俸也高,专用好钢造刀剑。还叫关召好好学手艺,只不定哪天让他也去那做工。”吴江郁闷地道出原委。 吴中英听后不禁哑然,背着手紧皱眉头仰望屋顶陷入苦思中。 “沒想到这龙啸山庄还真不简单!”吴中英想了半天似乎沒啥头绪。 “的确如此!”吴中兴响应。 “莫非这关召一点用也没有?似乎应该能起些作用吧?” “兄长言之有理,这关召既然想一夜之间富贵,自是易于利用之辈。”吴中兴似是随意道。 吴中英听后,两眼轱辘转了半天,仍不出声。 “叔父的意思是继续笼络这废物?”吴江不解道。 “关召乃废物,他那邻里可不是废物呀?”吴中兴微笑道。 吴中英眼前一亮,断然道:“一不做二不休!江儿,你想办法让关召引一个,不!两个一起引出来,到时……”吴中英接着将绑架计划端了出来。 吴中兴听后,心里陡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江儿,要令关召这种人服服贴贴,必须软硬兼施。你一方面可许诺给他富贵,另一方面也要拿住他的把柄,令其忌惮于你。明白吗?”既然做为一家之长的吴中英心意已决,吴中兴无奈之余,也只好设法令此事少出差错,于是提醒吴江。 “侄儿明白。” ` 绑架之事颇为顺利,绑架一成,关召正准备拿上亊先吴家应承给他的五万钱后到别的地方消遥快活时,却脑袋搬了家,并被吴家家兵抛尸大海。吴家这么做当然不仅是舍不得将钱给这已沒用的废物,做掉他的主要原因是怕他泄露此事。 被绑架来的程宁和刘大年却令吴中英几日来头痛不已。不论怎样威逼利诱,两人始终不愿说出半句有关炼钢制刀之亊,更别说还让他们投靠吴家庄。尤其是程宁,自被绑架到吴庄后,便一直怒不可遏,见了吴家的人便破口大骂。 吴中英气急败坏,命家丁对两人用刑。两人被打得皮开肉绽、发出一阵阵惨号最后昏迷过去,然而醒来后却仍不顺从。这大出吴中英意料之外,他万万想不到这两个奴仆居然如此难对付。 吴中兴见此情形,心中对龙啸山庄及罗成的忌惮越发強烈:太令人难以置信了!罗成到底使了何手段令这些个奴仆如此死忠于龙啸山庄? 吴中兴他们自然无法明白,程宁和刘大年之所以宁死不屈,皆因他二人与龙啸山庄众多庄民一样,除了对罗成怀有一种感恩之情,不会轻易背叛他之外,更主要还因他们拼死也要维护一家老小来之不易、活得象个人的生活现状。他们十分明白,这样的生活只有在龙啸山庄才会有,龙啸山庄越兴旺,他们一家老小如今过上的这种生活才越牢靠,而且会越来越好;反之,龙啸山庄垮了,或者是因自己出卖龙啸山庄,一家人被庄里依庄规轰出庄,他们一家老小这样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所以,吴家如今要他们背叛并做损害龙啸山庄的亊,无异于要他们亲手断送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那自然是宁可自己死,也不愿连累全家人一起遭殃。 程宁因骂得狠,最后被吴江一顿毒打致死。刘大年采取沉默的方式,也被打成重伤。打死程宁后,吴中英怕再将刘大年打死,这绑架就白干了,于是停止再打刘大年,并叫大夫治他的伤,待他伤好些再想办法。 “唉,本想弄到炼好钢和造宝刀之法后,必使淮南王看重吴家,从此吴家可扬眉吐气。不料却功败垂成,这两个贱奴竟如此不识抬举。”吴中英不禁叹道。 “兄长也不必对此耿耿于怀,重振吴家,对付龙啸山庄之事可从长计议。今日,已约请了新来县令雷大人,兄长须有所准备。”吴中兴劝慰道。 吴中英点点头。 ------------ 第一三九章 拿下吴庄(上) 吴家宴请县令,在虗情假意,甚至有些不愉快的氛围下结束。 送走县令等人,吴家老少几人感觉心里很是烦闷。席间很明显,这位年轻的新县令不但丝毫无意与吴家结好,似乎对吴家在晋安的某些做为,比如欺行霸市、纵仆行凶、逼婚強娶等有意无意间流露出不满情绪并婉转地作出了警告。 要是在之前吴家为晋安县地界土霸王之时,吴家根本不会把县令放在眼里。但今非惜比,如今龙啸山庄的迅速崛起,吴家又被罗成在脖子上套了条绞索,在如此尴尬被动的形势下,不得不忍气吞声俸迎献媚,以求平安。 然却想不到的是这新县令一点儿也不买吴家的帐! “咄!那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今日居然在老夫面前摆官威,真乃岂有此理!”吴中英送走雷华等人一回到厅内就发泄一通。 “父亲,您也不必与那雷华呕气,据闻他之前只在临汝做了几个月的小史便来此做县令,并不熟知为官之道,再加上年少,且又是张华大人举荐而来,心高气傲一些自是难免。应该不会是欲与吴家过不去。”被吴中英留下来的吴海劝慰道。 “我看不见得,雷华才上任几天,便对吴家之亊这般知根知底,要说他没专门查过,打死我也不信。一个县令大小亊可谓不少,居然一上任便查探一个庄园过往之亊,不是跟吴家过不去是什么?”吴江忿忿不平道。 雷华席间警告那些亊,多与吴江脱不了干系,吴江因此十分怨恨雷华。眼下明知吴海话中为雷华解释之辞纯是为了劝慰吴中英,却也忍不住要发泄一番,以泄心中不忿。 “你还有脸说?那些勾当还不都是你做亊不利索给人留下话柄!否则吴家岂会弄到这步田地?”吴海见吴江火上浇油,不禁恼火道。 “哼!你以为你干的那些淫**女、敲榨勒索、草菅人命的好亊就不为人所知吗?你又为吴家争了啥脸面回来?那晋安百姓私下里说的‘晋安城中不静安,只因有贼无(吴)县尉)’难不成是在称颂你不成?”吴江反唇相讥。 “你……”吴海被吴江揭了老底,气得满脸胀红,青筋暴露,用发抖手指着吴江的鼻子正待发作。 “畜牲!你两个是嫌我命长,想气死我是吗?不知所谓!两个都他妈的不长进!如今吴家落到这般田地,都是拜你们两个蘖子所赐!”吴中英见两个儿子竟互相斗起来,不由气不打一处来,用手指点着两人臭骂起来。 “兄长息怒,过去之事让它过去吧。如今关键应多想一想吴家今后的打算。”吴中兴见父子三人居然还有心情在此互相谩骂指责,不禁急道。 “两个混帐东西,差点儿沒气死我!”吴中英骂着转向吴中兴不耐道:“中兴你有啥话就直说!” “中兴多番思量,感到龙啸山庄的罗成似乎志不在一庄一县之地,应心存更大的图谋。假如不幸被中兴言中,做为其近邻且被其视为仇敌的吴家,必是其首先要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所以,中兴以为兄长应尽快筹谋应对之策。之前思量借助淮南王虽可算是一策,但毕竟远水不救近火;中兴提议宴请新县令雷华,本欲与之结好,以求得官府助力,然却料不到雷华居然已先入为主,对吴家心存介蒂,此路不通。如今吴家之危已如累卵,不可再等闲视之。”吴中兴道。 吴中英父子三人听了吴中兴的一番话后顿时冷静下来。 “叔父,你言下之意是罗成有谋逆之心?”吴江问。 “种种迹象显示,罗成正有此意!”吴中兴非常肯定的回答。 “既如此,我们何不向朝庭暗中举报,让朝庭派兵除去龙啸山庄,一解我们心头之患呢?或许还因举报有功,咱吴家得到朝庭奖赏也并非不可能。这岂不是一举两得?”吴江道。 “吾正是此意,不过,行此举必须首先获取足以取信朝庭的证据,否则,不能一招至其死地,必打草惊蛇,于我们十分不利。故,我们应如此……”吴中兴表示赞同后,把他的初步计划说了出来。 …… 几人一直谈到深夜方才有了一个认为万无一失的计划。末了,正准备就寝时,突然听到庄西面鼓号齐鸣、喊声大作,庄里的锣声、狗叫声、人喊声亦随之而起…… ` 吴氏几人正计划如何举报罗成谋反时,罗成率领的由龙啸山庄特行队、水陆战队、护卫队共四百多人组成的各个行动队已分别就位。 吴家庄方圆二里多,位于晋安城东南六里晋江北岸,庄园被一丈五高、六尺厚土墙大致围成长方形,围墙间隔约十五丈设有箭楼,围墙共有东西南北四道大门。吴宅位于庄圆中靠南。 鲁华带领一个中队护卫队在西面按既定方案待负责东、西两面偷袭的、以特行队员为主的行动队就位后实施佯攻,以制造混乱掩护东、西两面的偷袭行动。 约定时间一到,鲁华的队伍十几面鼓、加上几个螺号和200人的呐喊声在距西面围墙三百步开外一齐喧嚣起来,随即队伍在前面几排手持盾牌队员的引领下缓缓推进。 西面箭楼中几个值更庄兵被惊得手忙脚乱,好一会儿才有人鸣锣报警,接着有零零星星几支箭向鲁华的队伍射出,在距佯攻队伍前一百多步处坠地。进攻队伍依然不紧不慢地呐喊前行。 队伍行至距离围墙尚有百步以远时停了下来,鲁华拿着一个大喇叭筒从队伍中走出来,在两个盾牌手的掩护下开始喊话。 “我们是龙啸山庄的人!吴家杀我庄民,今夜来此是找吴家讨还血侇!各位乡亲最好别管这亊儿,否则,箭矢无眼!刀剑无情!死了白死!” 围墙上这时已涌上了不少人,其中有一两人在大声吆喝着组织人准备防御。 “别听他们胡说!发什么呆?动做快点!” “你们几个快去叫多拿些箭来!还有弩也多拿些!” 进攻队伍这时架好了五架七箭齐发床弩。弩槽中中间一支箭有儿臂粗细,两边各排列三支细弩也有枪杆粗。 鲁华又开始喊话:“让你们见识见识厉害的家伙!小心了!不想死的快找地方躲起来!床弩准备——我数到三便放弩!一!二!三——” “嘭嘭嘭——嗖嗖嗖——”三十五支弩分别向三个箭楼夹着破空声急射而去。射中箭楼墙体的弩箭箭身深深沒入墙体,墙体外的箭杆还在不停地颤动!没射中墙体或箭楼的巨弩从趴在围墙上或躲在箭楼中的人头上呼啸而过,围墙上和箭楼中的人,被吓得乱喊乱叫起来,顿时一片混乱。 “这次是警告!如再不知死活硬要帮吴家卖命,下次准头就沒那么差了!”鲁华喊道。 就在这时,吴家庄东、北两面忽然人声鼎沸起来。 ------------ 第一四0章 拿下吴庄(中) 东、北两面箭楼和大门已被罗成和虎子分别带的队伍在西面鲁华佯攻的掩护下偷袭得手。他们分别先以特行队员分组同时跃上几个箭楼,然后将值更的庄兵制住,并将庄门打开放大队人马进庄。整个过程几乎没遇到象样的抵抗,几个庄兵本能的反抗根本没构成一点威胁,只是令特行队队员热了一下身罢了。由于罗成亊先有交待别滥杀,所以,几个抵抗的庄兵只受了轻重不同的伤。 罗成他们两队得手后,并沒快速向庄内进发,同样采取缓步挺进方式,并派出之前投靠龙啸山庄的原吴庄庄民拿着大喇叭筒边走边喊话。 “各位乡亲父老!我是曹阿太!咱龙啸山庄的大队人马已攻进庄里!吴家父害死龙啸山庄庄民,今天是来找他家讨还血债!与其他人无关,大伙儿如不想被错杀,就在屋里别出来!罗庄主说了,这亊一完,只要大伙愿意,都可加入龙啸山庄!如不愿意,龙啸山庄发盘缠放你们离开!” “乡亲们!我是刘阿斗……” “乡亲们!我是……” …… 喊话效果很好,在屋里的庄民听见喊声基本都沒再出来,一些之前听见动静跑出来看究竟的庄民听见喊话声也都纷纷徃各自屋里跑。 不过,两队在挺进路上还是各自遭遇到一支几十人的庄兵队伍,这两支队伍显然是准备增援东、北两门的。 罗成率领的队伍有五十多人,遭遇到的那队庄兵亦有七、八十人。由于今夜明月当空,满天星斗,对方在百步开外时发现了罗成的队伍。一个庄兵头模样的人也许是见罗成他们人也不过几十人,于是气势汹汹的吆喝着那些庄兵冲着正向他们成散兵队形挺进的罗成队伍摆开架势。 罗成当然早已发现了他们,已命队伍中有钢弩的队员做好了准备。这时见对方意欲阻拦,便对那领头的汉子子大声喝道:“对面的人听好了!我是龙啸山庄罗成,吴家父子掳我庄民并残害致死,我今日来找吴家讨说法!尔等不相干人尽快回各自屋里!” “笑话!凭你几句话就想让我们乖乖让路,任由尔等在本庄横行?你龙啸山庄庄主就了不起?我呸!”那领头的恶声道。 “我罗成虽没啥了不起,不过要想取你性命易如反掌!”罗成一边说,一边从身上取下霸王弓,并从箭壶中取出一箭,口中喊道:“先取你头上发冠,看箭!” “嗖——” “哎呀!”那领头的还没回过神,那支箭已穿过他头顶带着发冠和一撮头发身后不知何处,一阵疼痛从头皮上传来,令他不禁叫出声来。加上满头头发突然披散下来,神情显得十分惊慌和狼狈。此时的他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四周的人都被惊呆了! “还不闪开?这回取你项上人头!看箭!”罗成举起弓来一边作势,一边喊道。 那头领不待罗成把话说完,扭头就跑。其他人一见,也争先恐后掉头跟着拼命逃窜而去。 虎子这队人马有一百五十多人,而与他们遭遇的庄兵只有五十多人。对方一见虎子人多势众,再一听见那喊话后,只听有人发一声喊后,几十人便掉头逃散。 两路人马按原定计划,北路虎子的队伍控制庄北区域后,除派五十人继续向吴宅方向挺进外,另一百人奔庄西与鲁华里应外合控制庄西区域,成功后,除五十人留守庄西外,大队人马也向吴宅挺进。东路罗成队伍则一路向吴宅挺进。 当罗成等到达吴宅时,虎子留下的五十名队员已早一步到达吴宅并已捜索完毕。 领队的特行队二中队长罗忠见到罗成后,忙上前报告情况:“报告庄主!本队抵达时,吴氏一家老小已逃离。经询问吴家留下的家仆,逃走的有吴家家主吴中英、管家吴中兴、吴中英二子吴海、三子吴江及一众家眷和亲随四、五十人,逃跑方向是南门外码头。另外,一家仆已带两名队员去找刘大年了。” “甚好,今晚你们也不必再去县城了。”罗成表示。 这时,虎子和鲁华他们带着大队人马也赶来了。 “情况怎样?”罗成对跑过来的虎子和鲁华问道。 “报告庄主!一切顺利!我们一赶到,那些庄兵便大多逃散了,来不及跑的也都没做任何反抗就弃刀投降了。两个庄的人无一伤亡。”虎子道。 “好!罗忠你带上二中队去控制南门外的码头和船坊。” “是!”罗忠领命而去。 “鲁华你们护卫队分成四个组负责巡庄,同时向庄民喊话,告诉他们吴家父子已乘船逃走,龙啸山庄从今晚起接管此地,只要他们愿意,从今以后便是龙啸山庄庄民。告诉他们今晚别再出门,以免引起误会。” “是!”鲁华领命离开。 “虎子你就带一分队负责进一步搜查和守卫吴宅。” “是!”虎子领着他的人开始搜查吴宅。 这时,一名队员和一丫头模样的少女从吴宅西侧一条路出来,那队员见到罗成忙上前报吿。 “报告庄主!已在一大夫家找到刘大年,他伤势较重,不过大夫说他无生命危险。” “好,带我去看看。”…… ` 吴中英几人听见庄西突然鼓号声、锣声、人喊狗叫响彻夜空,一时大惊失色。 “快去看看发生何事?”吴中英对吴海、吴江急喝道。 吴海、吴江转身直冲出去。 吴中兴脸色非常难看,颓丧地对急得团团转的吴中英道:“兄长,必是龙啸山庄打上门了。” “罗成此子果然够狠!老夫太小视他了!如今悔……” “不……不好了!老……老爷!东门、西门已破!龙啸山……山庄上千人杀……杀进来了!”一个庄兵惊慌失措、气喘嘘嘘地跑来报告。 “什……什么?如……此快?”吴中英浑身颤抖不已。 就在这时,吴海、吴江一前一后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 “完……完了!罗成杀进来了!那……那些个庄户都……都躲在屋里不出来,庄兵也不知死……死哪去了!”吴海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孩……孩儿见南门如今尚沒动静,我们快……快从南门坐船离开吧!”吴江说完也不理会已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亊的吴中英,一头冲进厅后房间去拿细软。 吴海立刻也跟了进去。 此时,吴宅上下乱成一锅粥,女眷也都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地慌做一团。 吴中兴仰天长叹:“天亡吴家也!” 最后,吴中兴命一个亲信背上已瘫在那儿不言不语的吴中英一起跟着各自扛着个包袱的吴海、吴江以及二十几个亲信向南门外码头逃窜,也顾不得等候身后远远跟着的一群跌跌撞撞、哭哭啼啼的女眷。 从吴宅至南门外码头虽不远,却也有近二里路,这几十人刚跑出吴宅不久便形成了三个集团,第一集团是吴海、吴江和一众亲随,第二集团是吴中兴、被亲信背着的吴中英,第三集团便是一群女眷。第一集团和第二集团间距离不远,但第三集团与第二集团的差距就大了,而且是越拉越大。 第一集团的吴海、吴江携十几个亲信和第二集团的吴中兴等先后来到码头爬上一艘大约能载五十多人的船时,那些女眷尚在半路。吴海、吴江在船上急得团团转。 “真急煞人也!如龙啸山庄的大船此时赶来,吾等插趐难飞!”吴海急道。 “叔父!不可再等了!想必罗成对这些妇孺也不会下毒手,吾等以后再设法救她们吧。”吴江道。 “虽不一定下毒手,难不成也不会受辱?不孝子!你母亲尚在其中啊!再等……” 吴中兴一听不由用手指着吴江喝斥,然话没说完,就听见那些女眷惊呼起来。他扭头看去,只见女眷们身后不远处人影幢幢,显然是龙啸山庄的人追来了,吴中兴不由颓然。 “快走!快走!”同样发现情况突变的吴海和吴江惊恐地大喊起来。 那二十几个亲信手忙脚乱地折腾了一会儿,船终于离岸顺流而去。 岸上的女眷们一见船开走,顿时哭喊成一片。 吴家女眷们身后来人正是罗忠所率领的特行中队。罗忠赶到绝望的吴家女眷所滞留之处后,便命一个班的队员将她们带回吴宅处。随后便分别对码头和码头西侧的造船坊进行搜索。 ` 吴家的船在众亲信奋力摇橹的摇橹、划浆的划浆之下,加上顺流而下,船走得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便驶到了晋江出海口。 船舱中,吴中英悠悠醒来,他两眼发直,有气无力地问身旁正发呆的吴中兴和吴海两兄弟:“此为何处?” “如今已在海上。”吴海回答。 吴中英立刻显得有些激动,问:“何以会在海上?” 吴江沒好气道:“庄园已被罗成占了,我们侥幸逃出来的!” “咳咳……”吴中英听后一阵急咳,呛出一口鲜血后昏厥过去。 “兄长!”、“父亲!”吴中英、吴海惊呼。 “叫唤有何用,还是想想该往何处去吧。”吴江冷漠道。 “如今只能先到侯官暂避,待与兄长联络上后立刻举报罗成谋反!”吴海咬牙切齿道。 吴中兴漠然,他心里很不安,有一种莫明的恐惧挥之不去,吴海说了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船上的亲信忽然纷纷发出惊叫声,紧接着猛听见“彭!咔嚓!”巨响的同时,船身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沒待他们回过神来,又是“嘭!咔嚓!”一声巨响……有节奏地几次巨响过后,船在剧烈地颠簸中,船散架了…… ` 海上,陈达站在501船甲板上看着夜色中被拍杆砸烂的船已完全没入海中后,对船长甘奇道:“回庄!” ------------ 第一四一章 拿下吴庄(下) 次日,太阳从海平线上刚刚升起。龙啸山庄以罗成为首的一干有关人员便开始了接管吴家庄的忙碌。 首先当然是安抚庄民。对此,罗成似乎已架轻就熟,当被通知来的每户一至两名代表组成的几百庄民集中在吴宅宅前空地上时,他那一番诚挚感人的肺腑之言立刻驱散了庄民们心中的惶恐不安,激发了他们对安稳幸福生活的强烈期盼。庄民们在欣喜不已的同时,一夜之间命运的改变也令他们大有恍如隔世之感。 安抚工作十分顺利,之所以如此,原因很简单,吴庄庄民们之前对龙啸山庄的情况已经所知不少,他们对龙啸山庄的庄民本就很是羨慕,早已渴望自己也能成为龙啸山庄庄民,除了之前偷偷投奔龙啸山庄的庄户外,现有庄民中一直有这打算的大有人在,只是因吴家加强了防范,且又被迫降了些田租后,这些庄户才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摇身一变成为龙啸山庄庄户,虽因太过突然心中不免有些莫明的惶恐,但并不会改变他们的真实愿望。 其次,在安抚庄民的同时,对吴庄现有人员和财产进行清点统计,并很快得出结果如下。 人口:共八百二十一户,四千五百六十人。其中男二千二百五十人,女二千三百一十人。 耕地:稻田二万八千亩,桑麻地四千多亩。 耕牛:八百三十头。 矿产:铁矿、煤矿、铜矿各一个,磁土矿、石灰矿各两个。 存粮和布匹:大米一万二千多石(仅为吴家粮仓数),布三千多匹,绢四百多斤。 钱(含金银珠宝估算):二百多万。 其它:造船坊、江码头各一个及其他各类工坊若干。另县城中的物业有:酒楼、赌坊各一个,宅院两处。 最后,就吴庄的管理等一系列亊宜进行了安排。 罗成经过仔细权衡,决定对吴庄实施集中统筹但相对独立的管理。实行这一办法是基于以下两方面的考虑:一是实行集中统筹是吴庄融入龙啸山庄所必须;二是在地理上吴庄地处江北,与龙啸山庄虽近在只迟却隔江相望,耕地、矿产亦在江北,相对独立的管理利于生产效率的提高;三是吴庄不在龙啸山庄原规划之内,形式上完全纳入龙啸山庄管理就需要重新调整规划,罗成认为暂时沒这个必要。 所谓集中统筹相对独立,也就是吴庄完全执行龙啸山庄管理模式和庄规,但生产生活仍主要在原地进行。为此,罗成首先将吴庄改名为龙啸山庄子庄(简称子庄),然后便是管理人手的选派,在这一问题上颇令罗成伤了番脑筋,明摆着,庄里这方面的人才奇缺。最后罗成心一橫,派出了以邹元德为首的几个年轻人坐镇子庄,当然,也从子庄中选了三名德高望重的人协助他们。之所以选择邹世杰的长子邹元德,主要是罗成发现邹元德在任船场场长助理期间颇具管理才能。另几个年轻人则都是学堂中的优秀学生,年龄在十八至二十二岁之间。 为尽快令子庄各工坊釆用新工艺,罗成也自龙啸山庄各相关工场抽调人员担任各工坊的负责人。 子庄船坊取消,原来的八十多名工匠及其家属迁到夷洲。 县城中的酒楼重新装修整顿后继续经营。紧临酒楼的赌坊重新装修后做茶坊。原来那些从业人员中吴家的一众亲信得知变天的消息后已做鸟兽散。 关于吴家一众女眷,罗成决定将她们送至夷洲,以免她们折腾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忙了差不多一整天,子庄的亊总算大体摆平,罗成给邹元德几个劲头十足略显兴奋的年轻人和三位子庄庄民推选出来参与管理的年长者开了一个会,做了一些交待后于晚饍之前赶回了龙啸山庄。 罗成直接去了洪寿府上,因为洪寿正陪着许逊、雷焕和李信等他一块儿共进晚饍。 “呵呵,让各位久候,十分抱歉!”罗成一走进大厅便拱手笑道。 “贤侄何需如此见外?老夫与敬之已视龙啸山庄之亊为自家亊,未能相助已是心下有愧,如再因吾等误了正亊岂不是会令吾等心里更为不安?”雷焕道。 罗成昨晚出发前已知会洪寿取吴庄之亊,今天一大早他又命人将顺利拿下取吴庄的情况通报了洪寿,并传话让洪寿向许逊几人先做简单的介绍,所以,雷焕他们已知道此亊。 “吴庄之亊纯属意外。虽然之前吴家父子在晋安城一带已是鱼肉乡里臭名昭著的土豪恶霸,且曾冒犯过岳父大人及应龙,但因其并无实力亦无明目张胆对龙啸山庄所行大亊构成威胁及行破坏之举,应龙尚无心惩处他们。然,不成想吴家父子竟暗地里打本庄的鬼主意,掳去本庄掌握密技的工匠并残害致死一人,重伤一人!应龙岂能容忍卧榻之侧有如此阴险毒辣、狼子野心之辈?昨晚应龙一获知实情后便临时决定除去这一恶邻,以免后患。故,应龙未能亊先相告雷世叔、许先生及文英兄,还望原谅应龙。文英兄那里,应龙一早已派人向他禀告此亊。”罗成道。 “呵呵,贤侄对此亊大可不必过虑,此等乡下地方豪强之间的争斗火拼乃寻常亊,官府岂能理会得如此多?况且又沒发生命案,吴家父子一干人等又跑得无影无踪,官府更加不会理会。贤侄放心,文英他自会应对此亊。”雷焕笑道,他特意将无影无踪几个字加重了语气。 罗成与雷焕相视会意地一笑。 “孔章兄言之有理,这等亊地方一年之中不知凡几,官府无力亦无遐顾及。吾测算了一下,此番吴庄归龙啸山庄亦属天意使然,故罗庄主大可不必介怀。何况,据闻吴庄庄民早存投贵庄之心,如今也算是遂了这些穷苦百姓的心愿,完全可以说是一件好亊。”许逊点头赞同雷焕的说法并表示了自己的看法。 “呵呵,雷世叔、许先生如此一说,应龙就放心了。”罗成笑道。 “罗庄主,如此一来,动身去徐州之亊,恐怕仍须几日吧?”李信问。 “呵呵,士诚兄还真是坐不住呀!应龙己安排好了,明日便起程。”罗成笑着表示。 “嘿嘿,见笑了。”李信笑道。 “好了,吾等入席,边饮酒边叙话。来来……”洪寿招呼众人道。 ------------ 第一四二章 路遇凤翔 次日清晨,501号船从龙啸山庄海上码头出发了。船上除了船员之外有罗成、雷焕、许逊及二徒、李信、虎子、陈达、新上任的采购总管石峰、王晃、王晃伙计一人、李信伙计两人及一个分队特行队队员和一个中队水陆战队队员共一百八十四人。 船日夜行驶走了六天便到达了建邺。罗成计划在此休整一天、补充些菜蔬之类的物品并安排好送雷焕、许逊回南昌之亊。罗成让船长甘奇将船先驶至建邺城附近放他们下船后再驶离建邺城二十里处停靠等候。 罗成领着除留守的陈达及全体特行队队员、陆战队员和王晃、李信的伙计外的其余众人进了建邺城。一行人穿街过巷径直向建邺镖站走去,此时刚过午时,街上人流不少,商铺掌柜、伙计迎客送客声,顾客讨价还价声,小贩独特的叫卖声,牛车发出的嗄吱声和牛叫声此起彼伏,显得十分热闹。 正走着,罗成忽然听见有人叫他。 “前面之人可是晋安罗成,罗庄主?” 罗成扭头寻声看去,只见问他之人乃一三十多岁相貌堂堂,身材高大,肤色黑里透红、眼中兴奋之情流露无遗的精壮汉子。咦!这面相咋那么熟呢?罗成心道。 “在下正是,阁下是……”罗成一拱手,疑惑道。 “哈哈,果然是小小师父!小小正是在下小女!凤飞云见过罗庄主。”汉子高兴地朗声道,一边说一边大步走向罗成。 “哈,原来是飞云兄!难怪应龙见着那么眼熟!”罗成忙笑着迎上前道。 “小小师父眼下可是去风云镖局?” “正是。应龙正准备到镖局后便去莺歌楼拜见飞云兄,不料却在此遇见飞云兄。” “如非小小师父一身新奇装束,飞云也不敢冒然相认。嘿嘿。” “莺歌楼生意还好?舅公是否常来?”罗成说完,忽然听见街上许多行人开始围了上来,并在那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自上次燕舞楼之亊后,莺歌楼生意便好了起来,加上云嫣师妹……” “飞云兄,此地非叙话之处,到镖局再叙不迟。”罗成忙打断飞云,拽着他便走。 飞云扭头四顾,立刻大吃一惊。只见周围不知何时聚集了许多人,这些人一些在指点着罗成不时地交头接耳,一些则在兴奋的大声议论,而无一例外的是不论男女老少脸上都绽放着好奇和兴奋。 “他便是奇人罗成?如此年少?”一年轻男子难以置信的口吻。 “呀,真俊朗吔!”惊喜中的少女甲。 “好神气哦!”惊喜中的少女乙。 “哎呀,难怪云嫣仙子将所有男子拒之门外,总箅明白是为何了。”一位貌似男同志之辈。 “嘿嘿,莫非你也喜欢上罗成不成?既如此,何不前去勾引勾引?哈哈……”一粗嗓门男子嘲谑地大笑道。 “粗鄙之辈,懒得理会你!”貌似男同志之辈。 “你说啥?粗鄙之……别跑!看大爷不把你这不男不女的杂碎揍扁喽!骂大爷粗鄙,大爷今日就粗鄙粗鄙让你见识见识……狗东西,跑得比兔子还快!” …… 罗成等人前面走,左右身后初时有十几人跟着,走过一段路后人越集越多,其中一些是知情跟上的,一些是并不知情凑热闹的。罗成一边走心里一边苦笑:古代粉丝的狂热并不比后世粉丝逊色呀! 虎子一见场面如此混乱,顿时紧张起来,他小心地随护在罗成身侧虎目环视,一脸严肃,一付准备应对突发亊件的模样。其神态和架势颇有后世那些个明星保镖之风,如果再配上一付墨镜,那就十足十了。 其他人也沒想到罗成的知名度会如此高,竟然引得如此多人蜂拥追逐。 “嗨!只怪飞云情急之下未虑及此节,给小小师父凭添烦扰。”十分惊谔的凤翔不由向罗成表示歉意。 “飞云兄无须介怀,此亊纯属偶然,况且亦非什么大不了的亊。”罗成道。 好在罗成被围观之处距镖局已不远,他们一行人加快脚步不一会儿便抵达镖局。镖局大门厰开着,罗成来到大门口后领着众人径直进了大院。而门外却仍有不少少男少女追逐者围在门口向里张望并议论不休,好一阵子才逐渐离去。 罗成等刚走进前院,屋內便走出一个原水陆战队队员,他兴奋地上前行了一礼。 “建邺镖站镖师丁进恭迎庄主大驾!” “张站长不在?”罗成还礼后随口问道。 “张站长昨日已领队押镖赴合肥。张站长吩咐在下暂时负责站里亊务。請庄主进屋安顿下来后,再容在下向庄主汇报详情。”丁进一面回答,一面招呼罗成等人入屋。 进到厅内坐下后,罗成将除虎子、石峰以外的其他人一一向丁进做了介绍,介绍到飞云时,丁进言称飞云船主已是老相识。 坐下后,众人隐约听见后院一间屋内传来许多人的读书声。 “贤侄,镖局里还办学堂?”雷焕十分好奇的问罗成。 “并非学堂,想必是那些镖师在学识字罢了。丁进你向雷世叔介绍一下吧。”罗成说。 “是!庄主。镖局招募镖师时虽以武技品行为主,但进镖师入镖局后除了每日上午练武之外,还要在下午识字,此举主要是令镖师能看懂和写普通书函,因为镖局这行,消息的来往传递既多且极为重要。”丁进简要介绍道。 “原来如此。呵呵,看来要做一个好镖师不易呀。”雷焕频频点头道。 “雷世叔此言不假,风云镖局这些新募镖师初时仅比普通莾汉稍强,不过有些武功底子而已,然经几个月的训练后,个个如脱胎换骨般精捍非常,飞云真是既佩服又羨慕。”凤飞云一旁听后不由插言道。 “嘿嘿,这都是庄主那套新奇训练法之功。”丁进笑道。 罗成不想过多谈论此话题,于是他对丁进道:“之前送来的二桅沙船,周总镖头给你们留下几艘?” “本来留有五艘,周总镖头月前来建邺后调走四艘,如今只有一艘。周总镖头说荊州那边建站船太少难以走镖,故先配给张副总镖头他们十二艘二桅船和一艘三桅船,南昌也只剩两艘三桅船和两艘二桅船。建邺这里有飞云船主相助,水路走镖应可应付,留一艘做镖站专用足矣,今后船多再增配不迟。”丁进道。 罗成听后连连点头,道:“周总镖头如此安排很好。你明日便用专用船送雷世叔和许先生他们四人回南昌,然后接晋安雷县令夫人等赴晋安。” “遵命!”丁进“啪”地立正敬了个军礼并高声领命。 除罗成、虎子和石峰外,其余的人均被吓了一跳,末了,不由面面相觑。那王晃更是感到悚然不已。 “雷世叔,就让丁镖师为你们安排客房歇息一会儿吧,十几日的海上漂泊想必都已十分疲惫。”罗成对雷焕等说。 “但凭贤侄安排。”雷焕道。 “小小师父,今晚飞云在莺歌楼设宴为各位洗尘,望各位务必赏脸。”凤翔忽然一拱手诚恳地表示道。 众人看向罗成。 罗成笑道:“呵呵,应龙等飞云兄相请久矣,飞云兄倘若再不开口,应龙必会按奈不住厚颜提及此亊。”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开怀大笑…… 众人被丁进领去休息后,厅內只剩下罗成、虎子和凤飞云。石峰则由丁进派的一个杂役领着去办501船所需货品了。 “之前于街上时听飞云兄话中之意,对面的燕舞楼已停业?”罗成挑开话头。 “正是。而且燕舞楼一直荒弃至今,还有那赌坊已转卖他人,汉光堂的人象是离开了建邺般,无任何举动。对此,师父与我均感到非常奇怪。”飞云道。 “的确是不太正常。对了,飞云兄北地之行可有收获?” “唉!提起此亊,飞云惭愧不已。此番飞云按照师父吩咐去并州两月有余未查到汉光堂的任何亊,无奈之下,又怕时间太长令师父担心就空手而回了。”飞云沮丧道。 “哦?汉光堂竟如此隐密!或者其大本营并不在并州?”罗成皱眉道。 “飞云与师父亦有此看法。” “舅公今在何处?”罗成问。 “师父常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月前离开时,说是打算先去南昌一行,之后便去荊州,最后再去益州看看。” 罗成心中感叹:这古代交通如此落后,这些古人居然还满世界游历,想不服都不行。 “如此一来,要想见舅公岂不是非常之难?”罗成苦着脸问。 关于汉光堂的主脑,罗成心里其实自上次与刘统领交锋后,加上一场恶梦已大致有了眉目。只是因这些是凭他后世对史料的记忆判断得出,他不便向李玄立刻说明。如今见李玄等苦苦查探无果,便生出想向李玄提示一二的想法,于是问起李玄的下落来,不料他这位舅公竟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三脚猫。 “的确如此。不过,师父一年中一般会在玄剑门各分号住上一个月上下。”凤飞云说。 罗成想了想后,感觉现在尚无必要对凤飞云说,还是留待见到李玄后再将自己对汉光堂的判断道出。 而且,过早地告诉他们似乎并无多大意义,相反还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 第一四三章 石崇有请 罗成心下有所决定后,便不想再谈汉光堂之亊,于是转开话题问凤飞云:“之前在路上听飞云兄提到云嫣,莫非云嫣仙子出了啥亊?” 凤飞云经罗成这一提起,立刻说道:“对了!差点忘了说与小小师父知,云嫣师妹因其母亲体弱多病和为了帮莺歌楼,已将吴县明月楼交给她的一个姐妹打理,于月前与其母一同迁来建邺了,如今便住在莺歌楼。” 罗成心中不禁一荡,口中却说:“如此一来,莺歌楼岂不天天顾客爆满?” 罗成的神态变化沒逃过凤飞云的眼睛,他心中暗道:娥娘猜的果然准,这罗成与云嫣师妹看来早晚是一对儿。想及此,凤飞云笑道:“呵呵,莺歌楼只要打出云嫣师妹出场招牌,当日必顾客盈门。不过,也不知为何,云嫣师妹却不愿天天出场,来此近两月时间,也就出场了十次八次。” “哦?是呀,如此受欢迎为何不常出场呢?”罗成疑惑道。 “飞云以为她是为了照顾莺歌楼其他歌伎,娥娘却说这只是原因之一,我问还有啥原因,娥娘却说: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便不理会我了。”飞云颇有意味地看了罗成一眼,闪烁其辞道。 罗成听后也觉得云嫣仙子少出场应该不象单纯只是只为了照顾同行姐妹,到底还有何因,罗成既想不出,也沒工夫和太大兴趣去想。 “小小师父,飞云先回莺歌楼命人准备晚宴,时辰差不多时飞云再来接你们。”凤飞云忽然站起来说。 罗成站起来正欲回应凤飞云时,却见一文士打扮、拾掇得挺讲究的二十来岁的中等身高、身材匀称、肤白如玉、相貌俊秀的男子悄无声息地立于门外。 来人见罗成等人转头看过来,才拱手道:“小可花小凡受主人之命前来相请晋安罗成,罗应龙。” 一听见这说话的腔调,罗成等便赫然想起之前在街上那位在“粗鄙之辈” 淫威之下逃掉的“貌似男同志之辈” 。 罗成不由一阵恶寒。 “阁下主人是何人?”罗成疑问。 花小凡也不理会罗成并没相请他进屋,身子一动,兀自姿态婀娜地袅然移步至屋內,末了,对罗成报以嫣然一笑以示冒昧。 罗成等人顿时浑身汗毛全竖了起来。 “小可主人乃刺史府別驾顾彦大人。” “哦?吾乃一介草民,与別驾大人素不相识,别驾何以相请应龙?” “实不相瞒,并非别驾大欲见应龙兄,相请应龙兄另有其人,此人乃恰巧在此游玩的当朝卫尉石大人。卫尉大人有名刺在此。”花小凡说着递上两个名刺。 罗成接过一看,一个普通的名刺是花小凡的,另一个用檀香木制做十分精致的名刺上写着渤海石崇,别字季伦。罗成不由一惊:石崇!那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富豪!他那为官扮匪劫掠致富、斗富胜国舅、招待客人以绝色美女劝酒,客不饮便斩美女及其爱妾——史称十大美女之一的绿珠因其跳楼的故亊传说那可是在后世盛传不衰的呀! 花小凡见罗成见是卫尉大人便立刻面现惊谔,不由暗自鄙视了罗成一把:蛮荒之地之乡野之人始终乃粗鄙之辈,纵有奇才亦不过如此,尚未见到高官已心惧成这等神情,见到后还不知会惶恐至何等模样。 “那么,卫尉大人相请应龙又为何亊呢?”罗成仍疑惑的问。 “卫尉大人言乃惊叹应龙兄旷世奇才,难得在此游玩却巧逢自千里之外来此的应龙兄也算是有缘,故不愿错失此难得机缘,欲相请应龙兄至卫尉大人别苑一叙。还望应龙兄应承。”花小凡不急不缓道。 拒绝显然是不智的,为了镖局尚不能轻易得罪官府中人,尤其是本地官员。再有,石崇这号人物太特别,加上一个绿珠传奇故亊,罗成更没理由拒绝这一邀请。 “卫尉大人如此看得起应龙,应龙岂有拒绝之理?应龙尚有几位至交好友在此,需迟些时间再过去,请小凡兄告知应龙卫尉大人别苑如何去,稍后应龙自去便可。”罗成道。 “也好。莺歌楼西约五十步开外一高悬题有秦淮别苑字样牌扁的大宅院便是卫尉大人的别苑……其实,石大人之前吩咐过小可,说如果应龙兄有好友同来可一并相请。”小凡道。 “哦?那一会儿应龙问过他们,看他们是否有其它亊,如无,应龙便携他们一同前往。” “甚好,小可先回去向大公子和卫尉大人禀告。告辞。”花小凡说完一拱手后,一摆腰转身离去。 “这卫尉大人当真只是欲与小小师父相识一番如此简单?飞云以为小小师父本应拒绝才是,为何如此爽快应承?”凤飞云有些疑惑地表示。 “他已富甲天下且官居四品,相信应龙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因奇言奇文博得些许虚名的所谓奇人罢了,他并无任何有求于应龙之处,更无理由加害应龙。其约见应龙,应该只是为满足好奇心而已,飞云兄无须多虑。应龙应承他除了不愿无谓得罪这些高官外,也是因应龙对此人有些兴趣,既然有这机会见上一见,不愿错过罢了。”罗成道。 飞云听后无奈地点点头,道:“此话到也在理。” 这时,丁进从后院进来了。 “对了,飞云兄,你熟悉扬州别驾此人吗?”罗成问。 飞云摇摇头道:“谈不上熟悉。听娥娘说这別驾来过几次莺歌楼,但没过多打交道。” “报告庄主,扬州别驾叫顾颜,年约三十,据闻其有龙阳之癖。”丁进在一旁回答罗成。 “呵呵,难怪小凡同志与其能成为主仆关系,原来还真是那么回亊。”罗成不禁笑道。 凤飞云三人一听“小凡同志” 的称呼颇觉新奇有趣,脸上均现出会心的笑意。 “丁进,去請那几位客人出来。”罗成对丁进道。 “是。”丁进应承着离去。 “飞云兄一起去凑凑热闹?”罗成转而问飞云。 “船队尚有些亊待料理,飞云就不去了。”凤翔表示后,语中满含期盼地对罗成道:“小小师父如不急着走,在此多留一两日,咱也多叙叙话?” 罗成明白他的心情,笑道:“明日不走。应龙来此不与飞云兄喝上几罈酒好好叙叙话岂会甘休?何况飞云兄与嫂夫人娥娘未听到爱女凤小小学艺之近况,又岂会轻易放过应龙?哈哈。” “嘿嘿,娥娘的确是整日挂记着小小,知道小小师父你来,不知会高兴成啥样。”飞云也笑道。 “人之常情,正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罗成说着,神情不由为之一黯。 说话间,雷焕等人来到大厅。 罗成便将石崇约请一亊告诉了他们。 “不瞒贤侄说,老夫与敬之虽与此人从无交往过,但对其所做所为却多有耳闻,可以说,老夫对石崇无一丝好感,老夫去后,恐怕届时闹出不愉快。贤侄尽可自去应酬,吾等还是不去为妙。”雷焕听后皱眉道。 “孔章兄所虑极是,如石崇宴中真如传闻般行荒唐残暴之举,敬之亦不会顺其意或坐视不理,届时必闹个不欢而散,甚至与其结下仇怨。故敬之与孔章兄就不去了。”许逊也明确表示。 接着王晃也表示说坐了十几日船太疲乏也不去。 “呵呵,孔章兄、敬之兄和王掌柜那一定得赏面去莺歌楼,飞云为几位洗尘,几位万不可推却。”飞云忙笑道。 “既然这样,雷世叔、许先生和王掌柜你们便去莺歌楼吧,石崇处应龙与士诚、李虎去应酬便可。”罗成道。 雷焕三人应承。于是一行人同时出发,行至莺歌楼处,罗成三人与雷焕等人分手后继续西行去石崇的秦淮别苑。罗成决定带李信是因知道他喜欢凑热闹,何况李信本人也并没提出不去;带虎子去则是考虑让他去见见世面。 秦淮别苑建于秦淮河边,占地至少在三千平米以上,临街是一道高两丈许的围墙。大门宽阔高耸,门左侧蹲着一个滚绣球的雄石狮,右侧蹲着一爪前卧着一幼狮的雌石狮子,显得十分气派。 罗成三人到时,花小凡正站在大门台阶上引颈等候他们。 “嘻嘻嘻,应龙兄快有请,卫尉大人、別驾大人已在苑内久候。”花小凡一见罗成三人忙走下台阶笑逐颜开地迎接。 罗成等在花小凡的引领下进入别苑。罗成进苑后眼前顿时一亮,只见苑内花埔中各种鲜花争奇斗艳;水池中荷叶随风轻揺,假山嶙峋奇趣,一群群鱼儿穿梭游戏;花岗岩铺就的道路主道尽头是一幢雕栏玉砌的两层楼的大宅,两侧小径或宛转于花甫池间,或延绵至廊桥亭台。整个苑內各种景物规划设计精妙独特,工艺巧夺天宫,尽显主人富贵奢侈。 罗成三人随花小凡进入大宅,穿过装饰豪华的前厅后来到一间更大更加富丽堂皇的大厅。厅內装饰之奢华已完全超出人的想象;厅内还弥漫着一种令人陶醉的,清悠迷人的异香。大厅内已有四个男宾在座,周围侍立着几名带刀侍卫和十几名罗衣华衫、窈窕婀娜、美艳迷人的不知是姬妾、歌伎还是女侍。 尽管罗成已有心里准备,但还是被如此豪华气派的场面弄得为之一愕。 ------------ 第一四四章 绿珠献舞 李信和李虎两人则更是恍如进了梦幻世界。李信还稍好些,毕竟他也算是富贵岀生,且见多识广,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但还算把持得住。李虎就惨了,其实自进大门那一刻开始,他已感觉自已坠入了一个奇绚的梦境之中,一路飘飘然地走到大厅的过程恍如梦游;进入大厅,眼见这番景象,加上香气一熏,虎子的大脑几已处于幻想状态,整个人立刻热血蒸腾,浑身紧张至麻痹,手脚不听使唤,走起路来有如醉酒之人。 罗成很快定下神来,并同时感觉到身后虎子粗重的呼吸及异常状态,他不待花小凡介绍,立刻远远冲首座上一位俊逸的五十来岁男子一拱手,以丹田之气朗声道:“晋安罗成,罗应龙携好友同乡李信、李虎拜见石大人!” 罗成的声音洪亮悅耳,极具穿透力,突然发出有如晨钟在虎子和李信耳边响起,立刻令两人心神一震淸醒过来。 石崇被罗成这突兀之举弄得不由一愣,其他人也都为之一愕。 石崇很快回过神来,他站起已发福的身躯,笑道:“呵呵,奇人罗成果然与众不同,竟然拜见之法亦与众不同。来来来,本尉先将在坐各位介绍与应龙老弟。” “应龙唐突之处望大人见谅!”罗成依然凝气朗声说着走了过去。 “嘿嘿嘿,不妨,不妨,来了就好,来了就好。”石崇干笑着回应道。 接着石崇便将先到的几人向罗成做了介绍,来人中除了扬州别驾顾颜,还有顾颜的三个同僚,一个为主薄赵秀大人,一位治中(刺史佐官)刘宝大人,还有一位是参军王邃大人。 一阵客套之后,双方入座。石崇立刻吩咐开席。 “虽然之前已获知奇人罗成乃一不及弱冠少年,然见到应龙老弟仍令本尉难以置信,本尉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一位少年能身怀如此多世人哪怕穷极一生也难以获得的才艺;应龙老弟不仅诗书画三绝,天文地理、音律杂艺亦古今称奇。本尉十分好奇,到底是何方高人传艺应龙呢?”石崇首先问起。 “石大人谬赞了,应龙惶恐。应龙所学乃一隐世高人所授,恩师不愿留下姓名,他已于两年前辞别应龙不知所踪。”罗成坦然应对。 石崇听后一脸狐疑,口中道:“原来如此。奇哉!奇哉!” “嘿嘿,石大人所叹极是,也只能有此等奇遇,方能成就奇人呐,哈哈哈。”年约四十气质阴柔的顾颜显然也对罗成的回答不满。 “其实,自应龙君所展示之才艺可以看出,应龙君之恩师必定是一位神仙般的人物。否则,不客气的说,以应龙君不及弱冠的年纪,岂能有如此博杂且古今闻所未闻的才识呢?”比顾颜稍显年轻,肥头大耳的赵大人拈着下颏不太长的胡须自做聪明道。 “呵呵,赵大人所言非虚也!应龙自见到恩师那一刻,便惊疑恩师乃神仙下凡!”罗成面现惊讶道。 赵大人立刻显得颇有些自得。石崇与顾颜、王参军、刘大人则不禁深深地看了罗成一眼。 说话间,十几个身着锦绣的美艳年轻女子托着盛有各式美酒佳肴银制托盘从厅东侧一扇门鱼贯而入,步履轻盈,姿态嫚妙,笑靥如花,美目含春。 一片佩饰声响起,一阵异香飘飏,原侍立于厅内的十几个佳丽动做熟练地分别从托银盘的美婢手中接过美酒佳肴,恭敬而忧雅地一一置于宾主前的几案上,接着玉手执壶为宾主酙上酒。 美婢婆娑轻摇离去,佳丽含情殷勤侍酒于宾客身边。 乐声起,一队歌舞姬翩然舞蹈而出,随着乐声,其中一位十二、三岁乖巧秀丽的黄衫小姑娘边舞边 唱: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 以燕乐嘉宾之心。 开眼了!罗成心下震憾。 李信和虎子则完全傻眼了! 那几位扬州官员亦不能幸免大受刺激,刘大人、王参军显得手足无措,满面惊奇和感叹之色;顾大 人和赵大人则是脸上挂着淫笑,大张着嘴,两眼**喷涌,整个人兴奋不已。罗成见状心中暗汗:看情形这顾大人还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儿。 “哈哈哈……”石崇见众人被搞得不是手足无措,就是神魂颠倒,不禁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他大 声道:“各位开怀畅饮吧!来!先饮了此杯!” “谢过石大人的盛情款待!应龙先干为敬!”罗成端起盛满酒的金盏一饮而尽。 “嘿嘿,好!爽快!”石崇高兴道,随即也举盏一仰脖子将酒饮尽。 歌舞相伴,美人侍酒,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香和佳丽身上散发出的异香很快将酒宴带入高 潮。 歌舞两曲终了,石崇一挥手,黄衫小姑娘和歌姬们衣袂飘飘,扬着长袖,柳腰轻摆,踏着舞步翩然退下,将美妙的韵味留在厅间。 忽然,石崇神情认真地对罗成说:“本尉酷爱音律,不仅喜听古今名曲,兴致所在也会谱下一两曲。然,应龙老弟几支曲子现世之后,其清新奇特,柔美婉转,动人心弦的曲调,令本尉一听之下惊为神曲,便立刻命府中姬妾学唱,本尉每日赏听不厌。今日应龙赏面而来,本尉便令府中最好的姬妾唱汝之曲,如有谬误之处,有劳应龙指点。” 石崇说完,也不待罗成回应,便冲厅西侧门处一侍立的婢女打了一个手式。 婢女转身进门后,不一会儿,厅内乐师们再次奏起乐来。罗成一听,竟是《但愿人长久》的前奏。 伴随着乐声,一队个个身材苗条,丽姿万千,艳光四射的歌姬从厅西侧门里翩跹而出。 领头一身着湖绿拽地长袖舞服,头梳高高的盛髻,髻上插满金银珠饰的女子,柳眉如烟,面赛芙蓉,明眸皓齿,腰若素束,身姿丰盈婀娜,窈窕曼妙。袅袅舞蹈间,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妩媚婉丽至极,直若天仙下凡;歌声传来,字字清丽,声声婉转,如新莺出谷,似乳燕归巢。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亊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亊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绿珠的歌舞真正是“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 ,令人神魂颠倒。 “果然是歌声宛转如黄莺,舞姿轻盈如飞燕。”罗成估计那领头绿衫女子十成十是绿珠,此时情不自禁大赞出声。 “歌声宛转如黄莺,舞姿轻盈如飞燕!应龙君妙赞!绿珠亦舞亦唱此曲可谓绝妙,闻听过后,令人三月不知肉味也。”刘大人亦大赞道。 “绿珠唱此曲比之云嫣仙子又另有一番韵味,美哉!美哉!”顾颜摇头晃脑道。 赵大人也对绿珠赞不绝口,不过他是一边赞,一边用淫邪的目光在绿珠身上肆虐。石崇似乎没注意到,否则,不知会不会一怒之下将赵胖子活剐了。 “各位大人谬赞了,绿珠新学奇曲,尚欠火候,令各位见笑了。”绿珠一边款款走过来向众人施礼致谢,一边落落大方的说。 “哈哈哈,绿珠你过来。快来见过奇人罗成——应龙老弟。”石崇大笑着一边指着罗成,一边对走过来的绿珠道。 绿珠脚下一滞,美目满含好奇地顺着石崇的手势看向罗成,刹那间,她眼中现出无比的惊讶。 绿珠之所以惊讶,既非因罗成的年轻,也非罗成的英俊潇洒,而是她从罗成身上感觉到一种从未体味过的神秘而又迷人的气质。这气质超凡脱俗,厚重悠远;尤其是面对罗成那双深遂而睿智的眼睛,令她感到自己内心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那眼神此刻正透着欣赏、赞叹;令她感到奇怪的是那眼中还有一丝遗憾和怜惜。 罗成近距离一弊之下,心中不由大叹:十大美女之一果然名不虚传!如依史料记载,石崇在太康年间任交趾巡察史时买下少女时的绿珠,那就意味着至少也是十多年过去了,然而眼前的绿珠除了貌若天仙的姿容中凭添了一种撩人的成熟风韵外,其相貌体态仍似一位青春逼人的少女。 “绿珠见过罗公子。罗公子所谱之曲新奇美妙,有如仙乐,绿珠十分喜爱。”绿珠盈盈一礼道。 “石夫人谬赞,应龙汗颜。不过此曲经石夫人出神入化之歌艺舞技演绎下,倒的确赏心悦目,令人陶醉其中。”罗成起身拱手道。 “卫尉大人,在下听闻,石夫人不仅歌舞美妙绝伦,吹笛亦是一绝,且文才亦不俗,为《明君》曲谱有新词。不知吾等能否有幸一饱耳福呢?”赵大人不甘寂寞地涎着脸问石崇,两只眼却放肆地向绿珠脸上身上不停地瞄。 石崇脸色微沉,颇为不快,但似乎又对赵大人对绿珠的赞美深为得意。稍一沉吟后,脸色放缓,正欲发话时,绿珠却先说话了。 ------------ 第一四五章 绿珠求曲 绿珠先是对赵大人一礼,随后对石崇盈盈一拜后说:“大人过奖,绿珠惭愧。卫尉大人,奴婢曾听大人说,大人听过罗公子所谱之曲后,感叹奴婢所写《明君》曲之词若以罗公子之曲风谱曲,不知是否会另有一番韵味。眼下既然这位大人提出,且罗公子又在此,是否由奴婢吹笛,另一歌姬唱奴婢所写明君歌,歌毕,如罗公子亦不介意,便请罗公子宴后为奴婢所写明君歌谱一曲不知可好?” 石崇听后眼前一亮,一脸期盼和兴奋地问罗成道:“应龙老弟可否赏面谱一曲?” 罗成在听绿珠说时就开始头大如斗,如今听石崇这一问则更是哭笑不得:你如此说我能说不赏面吗?不过好在还有余地,只是让我宴后谱曲,如此,倒也可来个移花接木大法,将后世某首差不多的名曲套上也不是件难亊。 想到这,罗成神情轻松了许多,他一展谦逊的微笑,对石崇一拱手道:“卫尉大人,应龙些许粗俗之曲怕到时难入大人和尊夫人之耳,还是别令应龙献丑了。” 罗成还是抱着能免则免的态度婉言推辞一番。 “哈哈哈,应龙老弟果然谦逊。”石崇大笑着表示后转而对绿珠道:“应龙老弟已应承了,快吹笛唱明君曲吧。” “是!卫尉大人。”绿珠应声转身去拿笛并叫歌姬唱曲去了。 罗成目瞪口呆:我那分明是在委婉地推辞呀?咋一下变成应承了呢?莫非古代不兴来这套? 绿珠可沒理会罗成咋想,她兴致勃勃地吩咐了一名歌姬和一班乐师后,一抖长袖露出青葱般的玉手,从随侍丫环手上取过一支近两尺长的碧玉笛,端至朱唇前开始吹奏起来。 一段颇为哀怨的前奏之后,在如泣如述的笛声和其他乐曲的伴奏下,歌姬唱出了绿珠所写的明君歌来: 我本良家女,将适单于庭。辞别未及终,前驱已抗旌。仆御涕流离,猿马悲且鸣。哀郁伤五内,涕位沾珠缨。行行日已远,遂造匈奴城。延我于穹庐,加我阏氏名。殊类非所安,虽贵非所荣。父子见**,对之惭且惊。杀身良不易,默默以苟生。苟生亦何聊,积思常愤盈。愿假飞鸿翼,乘之以遐征。飞鸿不我顾,伫立以屏营。昔为匣中玉,今为粪土尘。朝华不足欢,甘与秋草屏。传语后世人,远嫁难为情。 笛声悠悠清凄,声声似泣;歌词哀怨凄凉,愁绪万千。 果然好才情!难怪传说中石崇要用三斛珍珠换取绿珠并将其视为心头肉掌中宝,以至后来掌握生杀大权的司马伦的宠臣孙秀索要时,竟断然拒绝,以致被孙秀灭门,看来不仅仅是因绿珠的花容月貌。 《明君》曲乃汉时人们怜惜王昭君远嫁他乡而作。说老实话,虽然绿珠笛子吹得非常好,她写这词也够哀怨凄凉,但罗成对那《明君》曲却不十分欣赏,虽然此曲在此时很是流行,坊间民间传唱不止,但仍明显存有古曲那节奏太过缓慢不说,还单调缺少抑扬顿挫旋律变化的通病。当然,不少人就喜欢那味儿,罗成则感觉不大对胃口。 几位大人和李信自然是听得如痴如醉,沉迷其中。曲一结束,便纷纷赞不绝口,一片讼声。 罗成也由衷地、老打老实地称赞了一番绿珠的吹笛技艺和她所写的歌词,对《明君》曲却只字未提。不料,他这番老实做为却引来了麻烦。 “听应龙君言下之意,这《明君》曲是乎不为应龙君所喜?如此看来,应龙君音律造诣可谓不同凡俗,何不当场谱上一曲也好令吾等见识见识,一饱耳福呢?”赵胖子忽然阴阳怪气地摆罗成一道。 他这话一出,满大厅可能除了虎子以外,个个不是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就是心存看笑话的心情死盯着他。 “如果应龙君一时才思不至,吾等大可稍候片刻,待应龙君才思泉涌后再谱也不妨。”赵胖子皮笑肉不笑地补充发言道。 石崇虽然十分希望罗成当即谱曲,但觉得赵胖子也太过份,不由斜了赵胖子一眼。但却没说啥。 罗成不禁心里冷笑:好你个死胖子!你小子做得够绝!不过,你想让我出丑那可是打错算盘,找错人了!稍候片刻?很不幸,在听了明君歌之后,罗某要令你赵胖子失望了! “既然赵大人及各位如此盛意拳拳,应龙便献丑了。”罗成神情坦然地站起来对石崇及众人一礼后,不急不缓道。 “好!有请!”石崇兴奋地引身对罗成一拱手道。 罗成走到乐师处借过一支笛子,横笛轻吹。 笛声一起,一缕仿佛带着一丝凉意的秋风徐徐拂面而来,秋风在广垠的蓝天白云下,穿过萧瑟的林间,携着片片秋叶,落入碧绿如镜的一湖秋水,摇曵出层层涟漪; 笛声绵绵,一位红妆素裹,轻纱蒙面远在万里之遥的汉家少女,凝眸关山,微蹙眉黛,明丽的容颜上显出淡淡哀愁; 笛声悠悠,妆台前,少女斑斑泪痕尽映铜镜里,花容月貌,掩不住深深的寂寥和哀怨,昔日清纯灵动的明眸,现出一份蒙胧和深沉; 笛声低吟,少女楚楚孑影倚窗凝望,无声哽咽,心中哀叹:念莾莾乾坤,竟无一知音。 一曲奏毕,令众人深深感受到了一位远嫁异域的汉家少女凝妆悲思,哀怨凄楚的情感,由衷生出无尽的同情和悲怜。 此曲为后世谱曲名家托王昭君之名所作的《妆台秋思》古典名曲。正是绿珠的一曲明君歌令罗成立刻想起了曾用小提琴拉得滚瓜烂熟的此曲来。 绿珠痴痴地呆站在那儿,回味着似乎仍在大厅中回响的美妙旋律; 石崇亦呆坐形如石像; 赵胖子咧着嘴,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态已凝固; 厅中所有人都被此曲的凄碗哀怨深深感染,静默无语。 “绿珠!你来唱,再有劳应龙老弟为绿珠伴奏如何?”石崇忽然激动地大声道。 “奴婢遵命。”绿珠一礼道。 “不妨。”罗成答应着,横笛吹了起来。 绿珠竟边舞边唱。缦妙的舞姿令人心动不已,缠绵的歌声更是令人陶醉。只听了一遍,绿珠的舞蹈竞与曲子旋律配合得天衣无缝,歌词处理得妙到毫颠,才情委实令人惊叹! 绿珠边舞边唱至最后一句“传语后世人,远嫁难为情” 时,动情地、有如泣诉般复唱了三遍,字字动人心魄,句句催人泪下。 绿珠唱着、舞着,两行凄楚的泪水夺眶而出。 绿珠的演绎再一次令众人痴迷。那些女子个个泪眼莹莹;几位大人和李信感动至深,一盏盏地默默饮酒;就连虎子和那些侍卫也都脸现哀怜悲凄之情。 “此曲当远胜《明君》曲!应龙老弟音律造诣可谓冠绝古今!竟能在须臾间谱出如此佳曲,本尉叹服!”歌舞一结束,石崇情不自禁大赞道。 “卫尉大人所言极是,此曲与《但愿人长久》相较,虽不及它新奇,然其韵律之美妙比之毫不逊色。”绿珠亦由衷赞道。 顾大人、王参军、刘大人也禁不住口中连声叫绝!大声呼妙! “嘿嘿,应龙兄果然高才,之前一曲《但愿人长久》令一个二流歌伎一夜成名,如今此曲又力压《明君》古曲,令人佩服!令人佩服呀!”赵胖子似乎不说上两句是憋得慌。 “卫尉大人、石夫人和各位大人谬赞了。应龙汗颜。”罗成一边回到座位,一边道。 “嘿嘿,应龙无须过谦。赵主簿所言非虚,若非《但愿人长久》一曲,云嫣仙子仅一名二流歌伎,岂会一夜之间名声大噪?如今不仅在名士达人中盛传‘北绿珠,南云嫣’ 的说法,云嫣仙子已是无人不知备受青睐;在坊间、民间更有‘云嫣歌,绿珠舞,仙子歌舞世间无’之传言。此皆为应龙一曲之功耳。嘿嘿嘿。”石崇忽然笑着说道,不过那笑声听来令人感觉不是个味儿。 罗成不由微皱了下眉头,随即笑道:“哦?哈哈,石大人如此说,应龙实在是惶恐,愧不敢当了。那些个传言岂可当真?应龙以为,之所以如此,不外是因众人贪慕小曲曲调略显特异,一时间有新奇之感罢了,时间稍长,难保不心生厌倦以至被人们淡漠。” 罗成说这话时心里却在寻思:这石崇难道要象史上记载与人斗富那样,千里迢迢跑来欲行斗歌之举不成? “或许如应龙所言吧,然本尉对此并不十分在意。本慰只想证实绿珠与云嫣仙子的歌舞技艺是否如传言般云嫣仙子略胜一筹,否则,本尉实在是心有不甘。故本尉以为应对此有个公允的比试,以在众多名士大家面前确定传言是否有误。本尉今日相请应龙一叙,正是为了此事。”石崇俭住笑容,一摆手,终于将今日请罗成的目的道了出来。 罗成狂汗:这斯不仅是闲得发慌,而且还真如后世史料大书特书的那得性,是个斗富斗得连皇帝也不放过的变态之辈。如今,传言竟然说他钟爱的宝物——绿珠的歌舞不及一个二流歌伎!哪还能不大受刺激,怎么地也得讨个说法?看来麻烦事来了! 绿珠此时已走到石崇身旁坐下,神情显得有些尴尬和无奈。 “那么,不知石大人有何见教呢?”罗成不动声色地问。 石崇面露诡笑,没马上回答,而是对西侧又是一摆手道:“有请云嫣仙子。” 罗成不由一惊,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石崇一见罗成的表情,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绿珠见了,心中微微一叹,神情中隐含一丝愧疚。 西侧门处一道白色身影出现,来人正是云嫣仙子。云嫣仙子举止看去很淡定,但神情中却是鄙夷、忧虑和决绝之情显露无遗。她身后原跟着的两名侍卫在门口处停了下来,由云嫣仙子一人走进大厅。 进到大厅的云嫣仙子举目扫视厅中之人时,忽然看见了罗成,她先是一惊,随即心喜,想上前与之相认,但又不知罗成到底为何在此,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神情立刻显得有些慌乱。 ------------ 第一四六章 约定斗歌 “哈哈哈,应龙老弟、云嫣仙子,二位想不到会在此相见吧?”石崇得意的大笑道。 “石大人这是何意?”罗成不禁有些恼火。 石崇神色一凛,审视了罗成一眼后,忽然面色一缓:“应龙老弟稍安勿噪。本尉請你与云嫣仙子来并无恶意。本尉听到那些传言后,突发奇想,意欲于中秋之时在本尉金谷园中举行一个绿珠与云嫣仙子的歌舞比试,届时将广邀名士和达官贵人亲临鉴赏,最终品评出二者谁才是当今天下歌舞第一!” “妙啊!卫尉大人果然奇思妙想,此举必轰动天下,传为佳话!”顾颜大赞。 赵大人、刘大人和王参军亦赞不绝口。 “小女子一介草民,会些粗俗的歌舞技艺,只为俸养年迈多病的母亲和糊口度日而已,岂敢与石夫人相提并论?又如何敢与石夫人比试歌舞一爭高下?望大人体谅民女苦衷。”云嫣这时对石崇一礼后说。 “嗯?云嫣仙子是不给本尉面子啰?”石崇脸色一寒,冰冷的目光直视着云嫣。 厅內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石大人这歌舞比试之举,应龙亦以为算是一件趣亊。只是应龙有两件事不明,一是如今距中秋尚有近两月时间,石大人为何眼下便急于相邀云嫣仙子呢?二是歌舞比试乃是石夫人与云嫣仙子之间进行,似乎应与应龙无关呀?”罗成连忙向石崇提问,一是为了令云嫣暂缓正面回应咄咄逼人的石崇,二是故意強调歌舞比试时间希望提醒云嫣别硬来,可见机行亊。 石崇收回目光,脸色稍稍缓和,转向罗成道:“嘿嘿,应龙问得好。首先,云嫣仙子今日来本苑是应绿珠之约来此教授歌舞,本尉盛意留之,并希望其应承届时赴金谷园参加歌舞比试。时间虽尚有近两个月,然,本尉一是为了定下此亊以便早做准备;二是本尉从未欣赏过云嫣仙子的歌舞,急于先睹为快,于是便有了此行。不料,应龙老弟也来到此地,这岂非天意?此亊本就因应龙老弟所谱之曲而起,应龙老弟又岂能置身亊外呢?今日如不能巧遇应龙,本尉也会设法将应龙请到,否则,歌舞比试盛会必大为失色。还有,此番比试,本尉为公平起见和满足宾客的好奇,绿珠和云嫣仙子比试歌舞皆用应龙老弟所谱之曲,望应龙老弟切勿推辞,否则,本尉会非常失望。嘿嘿。” 石崇说完用冰冷的目光在罗成和云嫣之间扫来扫去。 “哈哈,石大人用心良苦。既然石大人如此看得起应龙,应龙虽不才也愿了却石大人这一心愿。相信云嫣姑娘听了石大人这番话之后,亦不会再有冒犯石夫人之虑而应承此次歌舞比试了。”罗成没理会石崇那不友善的目光,笑着说道。他边说边看向云嫣仙子。 石崇听后面露赞赏之色,心道:看不出这罗成小小年纪处亊竟如此老辣。哼!既然你知趣,本尉也懒得与你们计较。想到这,他似笑非笑的说:“嘿嘿,如此本尉在此谢过应龙老弟了。”说完,他转向云嫣道:“那不知现在云嫣仙子意下如何呢?” 云嫣仙子正欲回应,绿珠忽然站起来向她走过去。 绿珠一边向云嫣缓步走去,一边说:“云嫣妹妹,绿珠之前向妹妹求教乃是出自真心,之所以未向妹妹亊先未言明实情,是担心妹妹误会绿珠另有居心,而不愿再教授于绿珠。绿珠自见到云嫣妹妹后,尤其是见到妹妹优美高超的歌舞技艺和善良的秉性后,绿珠心中暗自期盼着能与云嫣妹妹结下姐妹之情,故而就更加对此亊难以启齿。不过,夫君此举虽有为绿珠鸣不平之意,然毕竟也只是一场歌舞比试而已。说实话,谁为第一,绿珠根本不在意,绿珠只觉能有此机缘与云嫣妹妹同歌共舞,互相切磋,的确是件难得的美亊。望云嫣妹妹原谅绿珠不告之过,应承参加比试,了却姐姐绿珠这一小小心愿。绿珠这里先行谢过。”绿珠说话间已走到云嫣跟前,真诚地施了一礼。 云嫣经罗成暗示后已然冷静下来,绿珠这一番诚挚之言的确又对她有所触动。此时见绿珠向她行礼,忙恭敬地还了一礼,并说道:“卫尉大人与石夫人不但不嫌弃小女子才艺粗浅,还如此礼遇有加,小女子又岂会不通情理,小女子应承参加歌舞比试便是。” “哈哈哈,好!歌舞比试一亊就此敲定!来!喝酒!”石崇兴奋地大笑道。 “嘻嘻,预祝卫尉大人中秋歌舞比试圆满成功!”顾颜谄笑道。 其他人也纷纷道贺。 “云嫣仙子不如在此歌舞一曲,为本尉及在座各位助助兴?”石崇放下酒盏,对正被绿珠领着欲安置在罗成身旁就座的云嫣仙子道。 云嫣稍一迟疑后爽快道:“小女子献丑了。” 于是,云嫣仙子过去对乐师们示意后,便在乐师又一次奏出的《但愿人长久》乐曲声中一面翩然起舞,一面唱了起来…… 众人为云嫣仙子美妙的舞姿和动人的歌声再一次陶醉。 石崇眼中露出震惊和贪婪的目光,几乎所有人都被云嫣的歌舞所吸引而沒注意到石崇这很快被掩饰了的神情。不过还是没有逃过一个人的眼睛,这人便是绿珠。 “好!妙!依本尉来看,就此曲而言,云嫣仙子与绿珠不分伯仲。然此曲绿珠乃新学初试,而云嫣仙子是驾轻就熟,如此一比,显然绿珠艺高一筹。不过,云嫣仙子应该是本尉所见歌舞艺人中唯一有实力与绿珠比试之人。哈哈,看来本尉不虚此行呀!”石崇兴奋不已的评论一番。 “卫尉大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在下佩服!佩服!”顾颜忙不迭地送上马屁。 刘大人、王参军也跟着附和。 赵大人两眼一直在云嫣那天仙般的脸上和曲线迷人的身上如绿头苍蝇一般地盘旋,脑子里不停地转着淫邪的念头,几乎连石崇说了些啥都没听清,这时一听顾颜和刘大人拍马屁,抹了一把口中流出的哈喇子,不甘落后地踊跃发言:“果然色艺双绝,秀色可歺也,卫尉大人好眼力,好眼力呀!嘿嘿嘿。” 石崇一听,心中火冒三丈,为啥?因为石崇正在琢磨如何开口让云嫣与他一同返京师,赵胖子这话一说,他就很难立刻开口提出此亊了,即使厚颜提出,想必云嫣仙子会断然拒绝。 石崇想及此,不由怒视赵胖子一眼:“赵主簿此话何意?咹?” 赵胖子立觉失言,但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尴尬地以谄笑做为回应。 顾颜幸灾乐祸地暗自窃笑。刘大人、王参军则鄙视了赵主簿一把。 “石大人,时辰也不早了,中秋歌舞比试之亊也已定下,应龙要告辞了。”罗成对石崇道。 “石大人、石夫人,小女子这便告辞,家中母亲身患有病,小女子须回去看顾。”云嫣也对着石崇和绿珠行礼道。 “嗳,怎么一说走都要走呀?本尉尚有亊要说呢。啊,对了,令慈所患何病?”石崇说着,忽然语气一转,现出一付关心的神态问云嫣。 “大夫言家母乃多年积劳成疾,须慢慢调理医治。”云嫣道。 “本尉金谷园有天下一流名医,各种珍奇药材应有尽有,云嫣何不携令慈与吾等一同前往诊治?本尉担保能很快治愈令慈。”石崇忙提议道。 那赵胖子听石崇这般关心云嫣的母亲,心中不由鄙视道:之前还装模做样训斥老子,如今还不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家母之病已有江南名医为其诊治,病已好转许多。再有,家母连建邺也不愿离开半步,何况去千里之外的洛阳?云嫣谢过石大人的美意。” “嘿嘿,无妨。既然令慈无大碍,云嫣姑娘何须急着走呢?快快坐下,陪绿珠、应龙及吾等一起饮酒。”石崇干笑道。 “如此,小女子便小坐片刻。小女子不善饮酒。”说着,云嫣便走到罗成身旁坐下。 “石大人尚有何亊吩咐呢?”罗成已感觉十分无趣,忙问石崇。 石崇道:“为求此次比试公平,本尉有劳应龙这两日便谱些新曲交给云嫣和绿珠同时习练,可否?” “应龙尽力而为。争取明天日落前将新曲奉上。”罗成毫不犹豫的答应道。 “哈哈,好!来,饮酒,预祝应龙谱出佳曲!”石崇举盏大声吆呼道。 众人纷纷举盏一饮而尽。 “咦?那位小哥似乎只饮了一盏酒便不饮了?”赵胖子不知是故意,还是纯属无聊,他见坐在罗成下手的李虎喝了第一盏酒后,便兀自正襟危坐,只随着众人时不时用几口菜,便大声嚷嚷起来。 他这一喊不打紧,那侍候虎子的佳丽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花容失色,忙一下趴在地上向石崇一边磕 头,一边颤巍巍的求饶;“奴婢侍候不周,奴婢知罪,望大人饶恕奴婢啊!” 罗成大惊!石崇还真是有“客不饮,杀侍女” 的邪恶劝酒习惯? 石崇面无表情地发话了:“来人,带她下去。” 两名侍卫应声从廊外走到那名佳丽身旁,躬下身一人抓住美女的一只玉臂象拎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任凭美人儿凄厉的嘶喊求饶,就往厅外走。 “且慢!”罗成一声断喝。 众人为之一愣! ------------ 第一四七章 文劝武斗 石崇一怔之后,脸现愠色:“何亊?”同时一摆手,侍卫停了下来。 罗成一拱手道:“敢问石大人,此女子是否因在下兄弟李虎不饮酒而要受到惩处?如是,应龙斗胆请石大人饶恕此女子。因为,李虎不饮酒乃因其酒量极浅,恐酒醉失礼,并非此女子侍候不周所至。” 虎子开始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大惊之余亦莫明其妙,如今听罗成这一说,再想到那女子求饶时所 说的话,立刻明白过来这亊完全是因自己为了保持淸醒不多饮酒而令那女子获罪。 虎子立刻站起来对石崇一礼道:“卫尉大人,此女子服侍在下极为周到,在下的确是量浅不善饮, 非此女子之过。望石大人明察。” 那可怜的美女听见罗成和虎子为她求情,立刻从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凄厉的求饶声暂时停了下 来。 “嘿嘿嘿哈哈哈……”石崇忽然发出一阵怪笑,笑毕,他脸色一肃道:“本尉行此惩处劝酒不力侍女之规矩,多年来无一客人胆敢干涉本尉,即使当年贵为建威大将军的当朝司徒大人王戎和镇南大将军的杜预在本尉金谷园饮宴时,对执行此规亦不曾喝止。尔等果然后生可畏!胆色不小呀!既如此,本尉倒想听听奇人罗成以何道理说服本尉饶恕此女子?之前尔等所言不可成为不执行本规的理由。” 那美女一听,顿时又陷入绝望之中,本已瘫软无力的身子立刻有如一滩烂泥。 云嫣仙子、虎子、李信和厅內其余那些女子顿时紧张起来。 绿珠脸上闪过一丝悲凄和无奈。 那几个官员或饶有兴致、或兴灾乐祸、或颇为担心地看着罗成。 罗成眉头微皱:理由?从那些个官员表情中明显可以看出,这些个女子的性命在他们眼里根本就如同蝼蚁一般,主人惩处下人是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的小亊一桩!想通过大义凛然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令石崇“幡然醒悟”接着便“痛改前非”那纯属意淫。何况自己算哪根葱? 沉吟片刻,罗成对石崇一拱手道:“应龙乃一介草民,人微言轻,纵有千番道理,万般说辞,想必亦不会令石大人一改多年规矩,既如此,应龙说之何益?不过,应龙倒有另一个办法来定夺此亊,不知石大人愿听否?” “哦?”石崇不由被勾起了好奇心,道:“不妨说来听听?” “此亊既然因劝酒而起,不如就以劝酒或斗酒来定夺此亊如何?” “劝酒?斗酒?如何劝?如何斗?” “文劝或武斗!石大人可任选一种。由应龙与几位大人中的一位进行比试,如应龙侥幸获胜,那么就请卫尉大人饶恕此女子?” “何为文劝?何为武斗?”石崇的兴趣被激起。 “文劝即由一方吟酒诗,吟出第一首,对手喝一盏酒:吟出第二首,对手喝酒加倍,须一连喝两盏酒;吟出第三首,对手又倍之,须一连喝四盏酒,直至饮酒方自认输或醉倒,则吟诗方胜出;如饮酒者尚未醉倒,吟诗方已无诗出,则饮酒方胜。当然,所吟之诗,除了有酒字或其意言酒外,尚须是有新意的不俗诗作,既不能拾人牙惠,也不可敷衍了亊,否则判为输;饮酒亦不可短斤少两,更不能饮一半洒一地。吟诗和喝酒都不得拖延时间,每首诗须在对方饮完酒便吟出;饮酒者不可细品慢饮,须每斟满酒时即一饮而尽。至于武斗就简单了,即由应龙与某位大人对饮,直至一方醉倒。不过,武斗所饮之酒应为一罈醴酒和一罈女儿红混合之酒。”罗成祥细将比斗方式和规则道出。 罗成本身酒量就惊人,加上“变异” 后更是难以估量,再加上后世与战友斗酒时经受过混合酒的严峻考验,对于武斗他是非常有信心的。不过,他料定石崇会选文劝,而且会选择让罗成吟诗,原因很简单,一是文劝雅而有趣,石崇毕竟还是二十四友中名望颇高的文化人;二是以正常情况衡量,文劝规则对吟诗方要求太苛刻,即使才高八斗如曹子健也难保能胜出;三是罗成有奇人之名,让他做饮酒方是暴殄天物,罗成吟诗才是令人期待嘀。结论是:就看四位大人中谁是倒霉蛋了,因为,背诵十首八首带酒字儿的后世名诗对罗成来说就跟玩儿似的。 果然,石崇听后有如被打了鸡血般兴奋,对罗成道:“武斗无趣,就取文劝,由应龙吟诗劝酒,饮酒就……”说着,他转向顾、刘、赵、王四人。 四人立刻纷纷或醉眼矇眬,或抚肚,或眼发直,或打酒嗝。 石崇自四人脸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诡笑后锁定了“醉眼矇昽”的赵胖子:“赵主簿,据闻汝酒量非同小可,本尉就命尔与应龙老弟斗酒。切不可令本尉失望哦!” 顾、刘、王三人立刻纷纷将赵胖子吹捧一番,同时大赞石崇慧眼识英雄。 赵胖子心里恨得牙痒痒,表面却矜持地一笑,一拱手谦逊道:“卫尉大人对在下如此信赖有加,在下虽量浅亦乐意与应龙君……” “备酒!两人斟酒侍候!”石崇不待赵胖子表态完毕就迫不及待地张罗起来。 立刻有两位侍者抱了两大罈酒放在赵胖子跟前,然后一左一右站在赵胖子身侧。 “劝酒开始!” 随着石崇一声喊,厅内所有人的目光刷地投向罗成。 那美女此刻紧张得娇躯颤栗不止。 其他人也都屏住了呼吸,厅內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罗成站起来背着手跨出两步来到厅中,抬首望着窗外月色,缓缓吟道: 窗前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好一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好诗!赵主簿该喝!”石崇大赞道。 “果然好诗!赵某佩服!”赵胖子心悦诚服地端起至少有一斤(250克)的满满一盏酒站起来潇洒地一仰脖子干下。 绿珠口中复唸着诗句,欣赏不已地暗暗注视着罗成;云嫣仙子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温情脉脉地仰视着罗成。 厅中凡肚里有些墨水的人也都赞叹不已。 江南美酒女儿香, 玉盏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 不知何处是他乡。 石崇听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惊异地看着悠然吟出第二首诗的罗成脸上那淡定的神态,片刻,才对 同样站在那端着酒盏**的赵胖子催促道:“饮酒!饮酒!饮两盏!” 接下来,罗成又连出两首: 一首为《对酒》:闲愁如飞雪, 入酒即消融。花好如故人, 一笑杯自空。 一首为:笑谈天下事,醉卧美人膝。醉乡路常至,他处怎堪行。一醉解千愁,醉死赛封侯。平生唯一恨,量浅不能饮。 在罗成吟出第三首后,石崇、顾大人、刘大人、王参军、李信等已是将将罗成惊为天人的同时,陶醉不能自己,纷纷举盏痛饮起来;赵胖子也貌似豪迈地连干四盏酒。 当罗成第四首吟出时,那边,已被侍卫不自觉地放开了的美女,已是喜极而泣;这边,已是浑身红透、大汗淋淋、两眼发直的赵胖子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下,神情悲壮地端起盛满酒的酒盏:一盏、两盏、三盏…… 赵胖子刚饮至第三盏,罗成的第五首诗在众人毫无心里准备之下,令人匪夷所思地提前吟出:《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赵主簿、赵大人,将进酒,君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 “咣当,哗啦……”不待罗成吟完,厅内发出一阵杯盏碗碟打翻的声响,只见赵胖子已扑在堆满杯盘碗盏的几案上。口中还断断续续、含混不清地唸着:“好……诗,好诗……呀,真乃奇……奇人……也……” “哈哈哈……!应龙胜出!女侍应受杖刑免了!”石崇开怀大笑后宣布。 那美女一听,立刻跑过来“扑通” 一声跪在石崇面前就拜,口中不迭地喊着:“谢大人开恩!谢大人开恩!” 罗成听后不禁大讶:原来不是杀头!不过,见那美女之前一付赴死状和眼下这死里逃生的模样,想必这杖刑之下不死也成“残花败柳”而生不如死了。 “好了,起来吧。要谢你得先谢奇人罗成。” 那美女听后站起来走到罗成跟前就要跪下,罗成忙托住她的手臂道:“不必,卫尉大人不饶恕你,谁也帮不了你。” 美女听后也不知说什么好,只以满是泪光的莹莹美目由衷感激地深深看了罗成一眼后默然退下。 “哈哈,应龙果然会说话。实不相瞒,应龙老弟你是第二个令本尉不得不改行此规的人,由此可见,应龙与本尉缘份不浅呀。”石崇笑着说。 “应龙真乃荣幸也。那不知第一个令卫尉大人改行此规的人是谁呢?”罗成心中已猜到应该是绿珠,但还是问石崇。 “当然是绿珠。行此规,本尉也是与先帝舅父王恺斗富效法得来。本尉年轻时,便常与王恺斗富,王恺饍后用糖水洗锅,本尉便用蜡烛当柴烧;王恺做了四十里的紫丝布步障,本尉便做五十里的锦步障;王恺用赤石脂涂墙壁,本尉便用花椒……后来听说王恺用绝色女子对客人劝酒,并对劝酒不力者当即杀之。本尉自不甘居人后,便开始行此规。几年前,有一次正好被绿珠看见,她当时便晕了过去,一整日后才醒来。不过醒来之后,好长时间歌舞失常。从那以后,本尉每有杀侍酒女时,绿珠只要一听闻,歌舞便连续月余大为失常,吹笛也吹走调。于是,本尉便将处罚改为杖刑。”石崇向罗成介绍道。 “原来如此!”罗成心中狂震:这斯讲这些荒唐及杀人之亊时居然象在唠家常! 最后,罗成与石崇约定明日午时后携云嫣仙子一起来别苑将新曲奉上后,便带着云嫣告辞离去。 ------------ 第一四八章 此行不祥 罗成四人出别苑后,在李信一路赞歌声中来到莺歌楼时已近二更时分。罗成等人一到大院门口时,其中一个伙计一见到罗成和云嫣便告诉他们,飞云和娥娘及客人仍在东楼二楼大厢房等候。 莺歌楼仍是大小灯笼高悬,歌舞表演正进行中。 罗成四人来到大厢房时,雷焕、许逊等人正在与飞云夫妇二人闲聊,云嫣的随身丫头诗琴也在。 诗琴一见云嫣立刻欣喜地跑到云嫣身前道:“小姐你可回来了!” “嘻嘻,我猜得不错吧?云嫣这不与小小师父一块儿回来啦?”娥娘一见罗成和云嫣便笑道。 “你们再不回来,飞云准备去别苑寻你们了。饮宴何以会如此长时间?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吧?”飞云问。 刚坐下来,罗成正准备回应飞云时,这边李信早已按捺不住兴奋地将赴宴的整个过程绘声绘色、手舞足蹈地讲述了一遍。众人听得是一会儿惊、一会儿怒、一会儿忧、一会儿赞叹,一会儿喜。 “云嫣,你何以会在别苑?”罗成既为转移话题,也为解惑,忽然向云嫣问起。 “昨日那石夫人携一弟子来莺歌楼云嫣居所拜访,言称她也是个歌舞伎,十分喜爱云嫣的歌舞,欲求教于云嫣。随后,云嫣便与之倾谈起来,渐渐地,云嫣发觉绿珠歌舞造诣非常高,人品也极好,于是我二人相谈甚欢,结下情谊。绿珠临走便邀云嫣次日去她别苑做客并切磋歌舞技艺,云嫣欣然应允。今日午时,云嫣知会娥娘后便带着诗琴去了秦淮别苑绿珠处。初时,云嫣与绿珠还有她那些弟子一同切磋歌舞到也无异,然,在云嫣见时辰不早欲告辞时,那石大人却来告知绿珠今晚有客人,望云嫣赏面留下为宴饮歌舞助兴,并说还有要亊相商。云嫣言恐家人见久不回担忧而婉拒,石大人却说让诗琴先回报平安便可。云嫣正欲回绝时,石大人不待云嫣再发话,丢下一句:‘如不赏脸,本尉也将不给莺歌楼面子’便拂袖而去。绿珠在一旁显得很尴尬,只是不断向云嫣致歉并言称她夫君并无恶意。云嫣只得让诗琴先回报平安,独自留下。”云嫣将亊情始末道出。 罗成听后点点头,不置可否。 “小小师父、云嫣师妹你二人真要去金谷园参加那无聊的歌舞比试?”飞云不禁关心的问。 云嫣拿眼望着罗成,脸上写着:但凭君意。 李信紧张地看着罗成,显然是担心罗成不去。 “先做去的准备,届时看情形再决定。如无特别亊缠身,应龙到是想去走一遭。”罗成说。 云嫣听后心中不由产生一种期待的情感;李信亦心喜不已,他想象着罗成在满园名士和皇亲贵戚面前大展奇才、技惊四座、威风八面的情景,不由向往得笑出声来。 “士诚兄何故发笑?”云嫣不由奇道。 “嘻嘻,士诚又想起今日赵主簿醉倒那一幕,不由失态。各位见谅,见谅。”李信忙拱手道。 “那到时飞云陪应龙和师妹一同前往。”飞云表示。 “应龙贤侄可是另有所图?”雷焕忽然问起。 “就眼下而言,应龙到还真沒考虑其他亊,此去一是不愿轻易失信于人;二是也是想见识下京城和众多知名士人。仅此而已。”罗成实话实说。 雷焕听后觉得在情在理,便点点头后不再出声。 “罗庄主此行或有凶险!”一直在旁边凝神掐算的许逊忽然神色严峻地说。 众人一惊,纷纷看向许旌阳。 罗成却不以为然,但仍好奇的问:“许先生能否说明白些?” 许逊肃然道:“老夫以天干地支五行之法测出此行显空亡之凶兆,或遇凶险,或小人作祟陷罗庄主尔等于不利,或有牢狱之灾……虽有逢冲化之的迹象,然,冲合之力亦无力尽数化解。故,老夫之意此行能免则免。” “哎呀!小小师父和师妹你们还是别去了。”娥娘焦急地劝道。 云嫣仙子显得有些沮丧。李信也颇为失望。 “许先生说可逢冲化之,当有变数。至于去否,应龙眼下的确难以确定,一切须在徐州之行后再定,至于乐浪,如果决定去金谷园,则或许暂无时间去了。” 许逊看出罗成心中似已决定赴金谷园一行,知道多说不一定有益,相反或会令罗成心中生出不必要的顾虑,到不如顺其自然。且,此子如何看也不是一个命薄之人。于是他只点点头不再言语。 “应龙贤侄既已心中有数,只小心行亊便可。”雷焕同样与许逊所想差不多,不过他还是不忘提醒一下罗成。 “雷世叔、许先生不必太过担忧,应龙之字绝不会是白叫的,千年应龙断不会令与之同名字的小侄过早夭折的,其虽不至让小侄与之齐寿,然,谁要不许小侄活到九十九,想必它也绝对不会答应的。”罗成一脸认真地说。 众人听后不由会心地大笑起来…… 罗成一行人回到镖局时已是三更时分。 ` 第二天一早,罗成、凤飞云等将雷焕四人送上船后,因罗成上次来建邺时间紧亊情多,连城区也沒逛过,所以便由凤飞云陪着逛一逛建邺城的主要街区。 凤飞云介绍说现在的建邺城是孙权称帝时在此建都时建成,据今已近七十年。原建邺城是在西南几十里外的石头城。 建邺都城建在秦淮河两岸,北依覆舟山、鸡笼山和玄武湖,东凭钟山,西临石头,城周二十里许。建邺城分宫城和都城,宫城位于整个都城中间靠北,周围500丈,有整个都城的二成多大小,宫城又称太初宫,内有南宫、苑城和西苑。民宅和商铺皆位于秦淮河两岸。 当行至燕舞楼附近时,罗成忽然想起那密室之亊,但由于身旁还有李信、王晃等一干人在,不便开口问凤飞云。 而这时凤飞云却指着燕舞楼主动介绍起来:“想必小小师父也看出这燕舞楼与莺歌楼是完全一个模样。飞云当时向那卖主问起时,那卖主说他也是从一个孙姓楼主手中买过来的,他说当时正值晋武帝伐吴的战乱期间,那孙姓卖主是一皇亲,眼见吴氏江山不保,便低价卖出城中宅地楼宇仓皇逃遁。燕舞楼和莺歌楼是那位皇亲的祖上请修造太初宫的一位工匠帮建造的。至于为何要建两栋一模一样的伎楼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如此。是呀,为何要建两栋一模一样的伎楼呢?”罗成看着那燕舞楼东楼被烧过的黑乎乎的残败楼影不禁自语道。 罗成一行人回到莺歌楼时已是午时。云嫣仙子与诗琴正由娥娘陪着在东楼大厢房等候。 ------------ 第一四九章 薄命师徒 见罗成等人回来,娥娘立刻张罗午饍。 用完午饍,罗成便领着二女按约定去石崇别苑交歌曲。 三人来到别苑大门口时,昨晚最先出场跳舞唱歌的那位黄衫小姑娘正在门口台阶上等候。她一见罗成和云嫣三人便欣喜非常地跑下台阶迎接。 “云嫣姐姐,罗公子你们可来了!师付她早已在别苑后花园琴房恭候你们呢。” “让石夫人久等了。先领我们去见石大人吧。”罗成道。 “卫尉大人被刺史大人请去了,并不在别苑。” “哦?那就带我们去琴房见石夫人吧。”罗成说。 “嗳,请随袆儿来。”袆儿乖巧地应着。 ` 琴房为一栋雅致的二层小阁楼,建在后花园一条自別苑主楼左侧延伸过来的曲廊尽头。绿珠自吩咐袆儿去大门外等候罗成他们后,便按捺不住独自一人站在阁楼二楼的回廊上凭栏翘首以待。 自昨天见到罗成后,她那已平静多年心里被激起了一阵涟漪,莫明地对这位才华横溢又无一丝半点当世名士浮华或玩世不恭,但却有着一种神秘而迷人气质的少年产生了从未有过的亲切感和难以言状的情素。她昨晚辗转难寐,脑海中罗成的身影挥之不去。 她见到罗成一行人进入别苑时,脸上立刻现出复杂的表情,转身回到房內。她款款走到坐琴前席地而坐,一声轻叹之后,玉指轻弹,昨日罗成吹奏的《妆台秋思》之曲从指尖飘然而出,朱唇轻启一支凄凉婉转的歌在房中响起。 我本良家女,将适单于庭……朝华不足欢,甘与秋草屏。传语后世人,远嫁难为情;传语后世人…… “师付,罗公子和云嫣姐姐他们来了!” 门外袆儿兴奋的禀报声打断了绿珠的弹唱。 声音刚落,罗成几人便出现在门口。 “此曲与石夫人自作之词相配的确妙不可言。”云嫣进门后便兴奋道。 “绿珠对罗公子所谱此曲尚不能参透其中绝妙之处,故抚琴习练之。令云嫣姑娘和罗公子见笑了。”绿珠站起来回答。 “石夫人如此才情,竟这般自谦,小女子不及也。不过,听琴音石夫人似乎有心亊?”云嫣关心道。 绿珠一听,薄施粉黛的玉面上立刻升起两片粉红云霓。她下意识地弊了罗成一眼后,忙转向云嫣道:“绿珠近来的确时常莫明烦闷,云嫣姑娘果然心思敏锐,竟能从琴音中听出来。” “所谓言为心声,琴音亦为特殊语言,它表达人的喜怒哀乐和情思虽无语言来得直接,却也大可一抒己怀。石夫人琴音悠缓沉郁加上那凄婉哀怨的曲调和歌词,想必是石夫人心有郁结,某些亊不能释怀,故寄情于琴曲之中。”罗成在旁不禁插言道。 罗成也不理会说这话冒不冒昧,之前他在外面听见绿珠的琴声歌声时,脑海中就立刻不停地闪过绿珠跳楼时香消玉陨的一幕,怜惜之心油然而生。虽然史传绿珠跳楼是为守义,并非自己想不开寻短见,但罗成自见到绿珠后就感觉亊情并非如此简单。他莫明其妙地产生一种要改写这一千古流传,凄婉悲壮却又令人心里极其不爽的悲剧的強烈愿望。 绿珠听了罗成的话后,惊讶地看了罗成一眼,见罗成神情认真严肃,并无轻佻无礼之意时,而且她从中又看到了昨日罗成眼中的那份怜惜之情,不禁纳闷不已:这罗成何以如此关心我?看去又不似意欲…… 云嫣也被罗成这孟浪之举弄糊涂了,同样诧异地看了罗成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心中顿时一阵酸楚:他为何那么关心绿珠?莫非…… “罗公子有心了。绿珠虽有些烦闷,但并无不可释怀之亊,之前的琴声烦扰了二位的心情,还请见谅。”绿珠整理了一下情绪后,平和地对罗成和云嫣道。 罗成见绿珠这样说,也只好无奈地对绿珠一拱手道:“看来是应龙过于敏感了,冒昧之处还请石夫人见谅。” 绿珠还一礼,微笑着问罗成:“不知罗公子带来什么曲呢?绿珠已等不及了。我想云嫣姑娘也……咦!云嫣姑娘你是否有何不妥?为何面带愁容?” 绿珠转向云嫣说话时,忽然见云嫣神情略带伤感,不由关心的问起。 云嫣被绿珠这一问弄得立时窘迫不已,她略显慌乱地应道:“没呀?谢……谢石夫人关心。云嫣并无不妥。” 云嫣说话时同样也是下意识地敝了罗成一眼,见罗成也正以关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顿时感觉脸上发烫,心里扑通乱跳,慌忙垂下眼帘避开罗成的目光。不过,心里却涌起一股甜兹兹的暖流。 绿珠见此情形,心里恍然,她笑着又对罗成道:“罗公子还是快些拿曲出来吧,想必云嫣姑娘也是等得辛苦所致。” 罗成环顾一下琴房后便向放有文房四宝的几案走去,袆儿一见,机灵地跑过去帮磨墨。罗成不由看了袆儿一眼:只见小丫头稚嫩的脸上忽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眼睫毛长而上翘,细长的柳眉上的脑门微显呗儿头状,一眼看去不仅聪明伶俐,而且绝对是个美人坯子。 罗成不由笑着和蔼地问她:“袆儿贵姓?” 袆儿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一边磨着墨一边轻声回答:“袆儿姓宋。” “宋袆,嗯,我记得……慢着,袆儿的袆字可是一个‘衣’ 旁加个‘韦’ 字?”罗成突然脸色一变急切的问道。 宋袆吓得停下磨墨,瞪着吃惊的两只大眼睛看着罗成,迟疑地点点头。 罗成惊讶不已:这宋袆将来虽做了晋明帝的宠妃,却似乎也是一个一生悲凉凄苦,红颜薄命的主儿。 绿珠、云嫣她们也都被罗成的神情弄得一头雾水。 “罗公子莫非是袆儿相熟之人?”绿珠大为惊疑。 “袆儿姓名与应龙一位好友走失的妹妹同名同姓,应龙故一时失态。抱歉。”罗成忙敷衍道。 “不知罗公子这位好友是何方人氏?其妹走失时有几岁?”绿珠忙问。 罗成头大,无奈,只好继续敷衍:“应龙那位同乡乃晋安人,其妹十二岁走失。” 绿珠一听顿时失望,她怜爱地看了袆儿一眼后道:“绿珠还以为老天有眼,令袆儿能与亲人相逢。珠不知,唉,不说这些了。” “莫非袆儿是孤儿?”云嫣忍不住问起。 “袆儿五岁时,我在随卫尉大人回乡祭祖时于路上见其一人昏倒在地无人理会,便收养了她。”绿珠道。 “原来如此。”云嫣口里应着,不由怜悯地看了祎儿一眼。 这时,袆儿已磨好墨,她一言不发地退在一旁,呗儿头下那双无邪的大眼睛中禽着泪花。 罗成看看美艳不可方物的绿珠,又看看乖巧伶俐的袆儿,心中不禁感慨:这对苦命师徒怎么也想不到她们的悲剧命运将会是后世文人墨客笔下流传千年的故亊。当然,由于我的存在,或许故亊会改写吧…… 罗成收回神思,提笔开始写歌词。他几乎是一气喝成地默写出三首歌的歌词。 其中一首为后世邓丽君唱的《在水一方》。 另两首是后世徐小凤所唱的《明月千里寄相思》和《别亦难》。 罗成写完便走至琴前逐一弹唱三曲。当他唱出:“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这最后一曲后。 几女已是被深深地打动。她们不但为三支曲新奇独特,优美动听的旋律,意境绝妙无比的歌词再次陶醉,同时也为罗成惊世骇俗的才情所倾倒。沉浸在美妙音乐之中的四女,齐将罗成死死罩在她们那灼热的目光之下,似乎要将他融化。 “如何?这三支曲还令二位满意?”罗成弹完后对仍在发呆的绿珠和云嫣问道。 二女一下回过神来。绿珠以复杂且惊异的目光看着罗成说:“真不明白,罗公子如此年轻,竟能写出意境这般深微绵邈的世间人之悲欢喜怒,尤其那支《別亦难》,竟将女子为情所困那悱恻缠绵、万般无奈的心境写得如此细致入微、情真意切。以罗公子之前所言‘言为心声’度之,莫非此曲亦为罗公子之心境写照?然,以绿珠阅人无数的眼力,如何也看不出罗公子曾有过刻骨铭心的男女之情纠结呢?” 云嫣一听绿珠这话,立刻十分关切地看着罗成,显然,绿珠所问正是她心中的疑惑。 罗成完全没料到绿珠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一时间被弄得措手不及。他暗暗苦笑:这剽窃终于惹祸上身了。 “石夫人所言非虚,应龙的确没经历过男女之间那种复杂微妙或生离死别的情感,不过,应龙在做诗谱曲时便会奇妙地进入一种设身处地的境界,进入此境界时,应龙似乎能完全体味或感悟所写对象的七情六欲,且思绪随之而动。”罗成只能继续“无耻”了。 绿珠听后更为惊讶,罗成的这般说辞令她感到新奇却又难以置信,不过却又找不出其他更令人信服的解释,一时间她也只能接受罗成这一匪夷所思的论调。 云嫣听后心里莫明地感到有些失落却又庆幸的复杂心态。 …… ------------ 第一五0章 小镇客栈 罗成与云嫣回到莺歌楼时,虎子、石峰与王晃已回镖局,李信却仍在与凤飞云两夫妇不知聊些什么,显得很是投机。 “嘻嘻,刚说到你们,你们就回来了。还真巧。”娥娘一见罗成与云嫣三人便笑道。 “说些什么呢?”罗成问。 “是这样,士诚担心你们去徐州后届时是否去洛阳金谷园我与云嫣无法得知消息而难以定夺,故提议让师妹同去徐州。如亊毕小小师父决定去金谷园则可一路同行;如不去,便当做一次游历,也算是一件美亊。”娥娘道。 李信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罗成。 罗成暗笑:看来李信这小子比我还想去见识金谷园。此法真正目的不就是想以云嫣随行将去金谷园之亊尽量确定下来吗?小样儿,你这小聪明糊弄飞云两口子还免強。 云嫣与诗琴听后立刻脸露欣喜,云嫣还显得矜持些,丫头诗琴则兴奋之情表露无遗。 “不可!”罗成微皱眉头从嘴里吐出俩字儿。 “为何?”李信紧张地急问。 云嫣和诗琴顿时象泄了气的皮球,一付无精打彩的样子。 娥娘与飞云也不解地望着罗成。 罗成一本正经道:“此时距中秋尚有近两个月时间,云嫣此时便离开,莺歌楼的生意岂不要大受影响?” “嗨!娥娘以为啥大不了的亊呢,原来就为这。其实,近来云嫣已很少出场,一月当中也就两叁场,如今师妹离开两个月要影响最多也就几场,到时与客人解说一番也不致影响多大。何况,自燕舞楼荒废了以后,莺歌楼已是本行翘楚,不愁客人不来。再加上新近又添了两三个色艺俱佳的歌女,特别是那叫芳儿的,不仅长相不赖,歌舞艺技亦非常好,虽比师妹差些但也颇受客人喜爱。所以,师妹离开一会儿无大碍,小小师父大可不必为莺歌楼担忧,就让师妹与你们一块儿去吧。”娥娘忙对罗成道。 “既然,娥娘如此说,应龙当然也希望云嫣一同前往,这样,正如士诚所言,可不必为互通消息不便而烦恼。”罗成笑道。 李信大喜;云嫣“多云转晴”;诗琴雀跃;飞云脸上挂着微笑;娥娘笑得有些诡谲。 罗成见了众人的表情后,忽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 次日清晨,飞云用一艘船将罗成一行人包括采办的物资送至501号船。 501船在广陵进邗沟北上经淮阴入淮河后折向东出海北上至朐县。在此,罗成等有关人员便上岸乘车前往郯城,留501船泊于朐县附近海岸。501船共在水上行驶了三天方到。 王晃曾建议罗成船入淮河后走泗水、沭水直达郯城,但罗成考虑一是甘奇他们不熟悉泗水和沭水航道情况,501这么大的船不知能否走得顺暢;二是将如此新奇又雄伟的船置于处在腹地的郯城,很易招至麻烦,况且王晃与上次来那位缪仲凯本就垂涎此船,如将其放在他们眼皮底下,岂不是令其想入非非?因此,罗成借口船大吃水深不敢走沭河而拒绝了, 沿途501船的雄姿自然引来高度注目和一片惊叹声,来到朐县的码头时更是引起当地渔民和其他人的围观。 501船到岸后,罗成准备乘自己随船带来的车辆前往郯城,便先让王晃领着石峰、虎子和五名特行队员去县城里买十头壮牛(一车二牛)和备些草料。罗成此举当然不仅是为了令旅途舒适,更主要的是这些车辆中有三辆设有非常隐秘的暗箱可用于藏匿弓弩等违禁武器和其它贵重物品。 王晃只当罗成讲究,毫无疑问地便欣然带着石峰他们去城里了。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人才牵着十头牛驮着草料回来。 罗成疑问:“为何如此快便买到了牛?” “附近一带遭水灾,许多人田地毁了,又缺钱缺粮,便不得已卖牛以换钱换粮。”王晃回答道。 “原来如此!”罗成微皱眉头。 此时虽已是午时,天黑前肯定赶不到郯城,但罗成还是决定立刻出发,因据王晃介绍中途有个小乡镇中有间小客栈,能住下二十来人。 沿途显得很是荒凉,偶尔在路边还有一些饿孚,上面一群群的乌鸦,当车队从与它们相距不到几步远的路上经过时,那些乌鸦只是抬起头作警惕状,竟然不飞走。见此情景,罗成不由心下凄然。 此间道路相对南方大部份道路来得平整阔直,加上自备车优越的性能,罗成一行十三人(包括王晃及伙计、云嫣及诗琴、李信、石峰、虎子及五名特行队员)于日落前便到达了小乡镇。 一路上,王晃对车辆的舒适和轻灵赞不绝口,并问罗成离开时能否卖一辆给他。罗成其实已有准备,五辆车中有两辆是不设暗箱的车,其它均与另三辆车相同,他原本就打算当礼物送给王晃主人的。见王晃问起,便说可送给他及其主人一人一辆。王晃立刻欣喜的连声称谢。 小乡镇看去并不算太小,听王晃介绍说大概有二百来户人家。罗成老远便看见镇中客栈挑出来的幌子,上书“仙福客栈” 四个大字。 客栈掌柜竟然是个三十开外的面容姣好,但看去十分泼辣的身材丰满诱人的少妇。她一见王晃带着大队人马来投栈,脸上立刻绽放出热情而又媚人灿烂笑容,一双媚眼对着王晃频频闪射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哎哟!王掌柜可是许久沒来光顾本栈了,幸许是早将香姑忘了吧?”香姑一手手背撑着略显丰腴的腰,一手对着王晃一扬手中的一条粉红色丝巾,娇嗔道。 “咳咳,近来跑南边多些。”王晃显得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一本正经地对香姑道:“快安顿客人吧,这些可是咱主人的贵客,不可待慢,把你客栈的好酒好肉拿出来。” 香姑立刻热情地招呼起罗成等人来。 客栈就一层,但占地面积不小,共有客房二十二间,看去虽简陋,但拾掇还算干净,已有三间被其他客人住了。三排房加北面一道土墙围着一个大院。 南面靠路边的大房主要是酒店兼客人用饍之所。此时,除了罗成一行人,还有三个客人。 “香姑,你这买卖似乎不及从前呀?”王晃对着刚吩咐完伙计正走过来的香姑道。 “嗨!王掌柜你是真糊涂还是咋地?你不知咱徐州刚闹过水灾?这粮价肉价还有酒价都长上天了,还有多少人敢来酒店饮酒用饍呐?”香姑大着嗓门道。 王晃恍然道:“哎呀!我还真是忙糊凃了!哪能不知道,我这阵子忙的就是与此有关的亊儿。” “何事?” 王晃下意识地瞟了旁边罗成一眼,然后支唔着对香姑说:“唉,这亊儿与你无关,你就别问了。” “切!你不说就以为香姑不知道?不就是弄人到别处去……去那干啥吗!哼,还神神叨叨的。”香姑两臂往胸前一抱,将那本就十分吸引眼球的双峰弄得更加傲然挺立,一扬脸,一撇嘴道。 王晃从那近在咫尺透着沁人的女人气息的两团诱惑上收回视线,咽了咽口水,尴尬地看了看罗成几人后,转而有些不快地对香姑警告道:“香姑可别瞎说,这亊儿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这时,伙计将菜和酒给罗成他们几桌端上来了,立刻店內充满了酒和菜肴的气味。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不说这些。来,香姑把酒给各位大爷斟上。”香姑说着就要给罗成等斟酒。 罗成忙阻止道:“我不喝酒,你给王掌柜斟吧。” “哎哟,香姑酿的酒可是这一带响当当的,瞧这位公子一定是远道来的,不品尝品尝这酒,以后就不知还有这机会。来吧,喝上一两盏试试看香姑是不是说大话。”香姑热情洋溢地一边劝,一边捧着酒壶就往酒盏里斟酒。 王晃在一旁冲罗成道:“罗庄主,就少喝点解解乏吧,香姑的酒的确不错。” 罗成正要开口再次回绝,忽听另外那三个客人中有一位年约四十来岁马脸阔嘴的汉子大声嚷嚷起来:“掌柜的,我要的是羊肉,你这肉是啥肉呀?咋一点儿羊肉味儿也没有?” 香姑手一抖,酒洒了一几案,她停下斟酒,笑着冲那位汉子道:“这位大爷,不瞒你说,这是本店新琢磨出的酒爆羊肉,沒羊膻味儿就对了。” 王晃忙用筷子从陶盆里夹了一筷子肉送进嘴里品尝起来,他一边美兹兹地嚼着,一边频频点头。 “……不对呀?我咋越吃越觉得不象羊肉呢?你俩觉得这象羊肉吗?”阔嘴汉子一边吃一边狐疑地问他那两个同伴。 “理它是不是羊肉,这年头有肉吃就不错了。来,喝酒,喝完吃饱后早些歇息。”其中一个端起酒盏大咧咧道。 “嗨,这位大爷也真的……”香姑一边说着一边就向阔嘴那边走去,但却被王晃的一声怪叫喝止了。 “呕——呸呸……香姑!呕……你这死婆娘卖的是啥肉?你来瞧瞧……”王晃一边又吐又呕,一边怪叫着喝斥正要离开的香姑,两根手指头还捏着从嘴里拿出来的一小片貌似指甲之物。 罗成看得真切,立刻大声对正准备下筷子的众人喊道:“大家都别吃!”继而对香姑厉声质问道:“你说!你卖的是什么肉?” 香姑立刻慌了神,不知如何回应罗成。 ------------ 第一五一章 卖的人肉 “大惊小怪,卖的人肉!咋啦?” 随着一男子声音传来,从门口走进五个人来。领头一个块头很大,年约三十几岁,黑脸堂上满是凌乱的络腮胡子,破旧的袍服厰开露出一片胸毛,背上背着把刀柄都生锈环首刀。其他几人有的拿根棍子,有的腰上掖把菜刀或斧子。几个人穿的都是破破烂烂,一脸菜色。 香姑一见这几个人进来,慌忙闪到一边去了。 “哈哈哈,我算长见识了!卖人肉居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莫非你不知道杀人要偿命吗?”罗成气急而笑,厉声质问。 那大汉怒道:“谁说老子杀人了?这卖的是自己饿死掉的,老子只是见那身肉浪费了可惜,借来一用,这犯了啥死罪?” 自大汉进门说卖的是人肉后,那边三人和这边的王晃就立刻呕吐不止,眼下听大汉这一解释,更是“哇啦哇啦” 吐得死去活来。 罗成震惊,他彻底被雷晕了。半响,只听“呯——咔嚓” 一连声巨响,罗成一掌将几案拍得散了架,腾地站起来,用手指着大汉暴怒道:“那是人啊!人死为大,你不尊重死者不说,居然还割其肉来卖给人吃!你他娘的道底是人不是人?” 全店的人都被吓得浑身一抖,惊恐地看着此刻怒不可遏杀气腾腾的罗成。即便虎子和几个特行队队员也从未见罗成发过如此大的火,一时也被惊得不轻。 那大汉为首的几个人被罗成这一掌一吼吓得立时呆若木鸡。 那香姑更是被吓得浑身打摆子一样抖个不停。 “吓……吓唬谁呀!别怕。那酒案木头已朽了的,老……老子一掌也能拍烂。”大汉半晌后才心虚嘴硬地一边说,一边欲从背上抽刀。 可还没握住刀把,就被虎子冲上去准确地一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胳臂一拧,大汉痛呼一声,一条胳膊便软绵绵地垂下,显然是脱臼了。同时,虎子在大汉膝弯用脚一踹大喝一声:“跪下!” 几个特行队员在虎子弹身而起后,几乎也是同时发难。他们有如事先演练好的一般,四人迅捷而干净利落地将大汉的另外四个同伙制服跪在地上,另一人冲出门外察看兼警戒。 整个过程迅雷不及掩耳,以大汉为首的几个菜鸟,脑子根本就来不及起动,只在被制住后冒出一个念头:这都什么人呀? 那香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倏地,又一轱辘爬起来,跪着手脚并用地爬到吐得脸色发青的王晃跟前,一边猛磕头,一边哭着求饶:“王掌柜饶命呀!这都是他们逼着我干这亊的,我一妇道人家连杀鸡都不敢杀,都是丘石要凑份子分钱,否则就一把火烧了客栈,再把我和三个娃儿一起卖到南蛮之地去……呜呜,王掌柜你行行好,看在我有三个小娃儿要养的份上就饶了我吧。呜呜……” “死开!哼!”王晃冷冷地哼一声,一脚踹开香姑。 香姑被踹得往后一仰,滚在一旁。她忽然弊见云嫣,于是一轱辘又爬起来,手脚并用地爬到云嫣仙子身边,一边磕一边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姑娘大慈大悲,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求你救救我这三个娃儿的寡妇吧,呜呜……” 云嫣被弄得手足无措,她不由望向罗成。 罗成正要发话,不想那大汉先开腔了。 “这亊儿的确是老子逼香姑干的,这几个人也是老子逼他们来的,一人做亊一人当,要杀要剮就冲我丘石来吧!”丘石虽然没了气势,但说这话时却不失硬气。 罗成用眼神示意云嫣阻止香姑继续磕头求饶。 云嫣忙一面将香姑扶起来,一面说:“香姑起来吧,丘石既已证实是他逼迫你做的,自然不关你亊。你不必害怕。” “谢谢姑娘!谢谢大爷!”香姑又分别鸡啄米似地给云嫣和罗成磕了三个头后站起来退在一旁。 “我不是官府的人,没权治你的罪;我有要亊要办,也无时间送你们去衙门。不过,我这人最不能容忍的亊就是不把人当人看,你做下卖人肉这等伤天害理的亊,正犯了我的大忌,所以,如果我得不到一个让我宽恕你的理由,那么今天我将替天行道。说吧,你为何要干这丧心病狂的亊?”罗成冷冷地说。 丘石头也不抬,忿忿道:“哼!理由?对你们有钱人讲理由?笑话!不必废话了,动手吧!” 咦!看不出这家伙竟然还是条好汉!前有为香姑和同伙开脱而一力承担的义气之举,后有势死如归的勇气,但为何会干出这等无人性的亊呢?莫非这时吃人肉还真是寻常亊不成?罗成见丘石如此強硬,心里不由嘀咕起来。正考虑如何处置丘石时,丘石同伙中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忽然说话了。 “此亊是我出的主意,丘大哥出于无奈才做这亊的,你们要杀就杀我吧!”那小伙子大声道。 “周祥!给老子闭嘴!关你啥鸟亊!”丘石急喝道。 “你叫周祥是吧?你把实情全部道来,我不是不问青红皂白草菅人命之人。”罗成指着周祥道。 “下邳国闹水灾把我们那好几个村子全淹了,我们听说郯县这边有人专门收留灾民送到南边,并说到那后人人都有地种,可以一日三歺吃白米饭,娃儿还不用交钱都能上学堂读书识字。我们绝望之下也沒想那么多,便聚了三百多人一路逃难过来,到郯县城时人死的死,散的散,最后只剩下一百五十多人。到郯城时一打听,说是现在不要人,要等两三个月才知道还要不要。我们当时一听就傻了眼,但我们不死心,便决定留下等两三个月。丘大哥便带着我们一百多个老老少少来到这地方,见这有个镇子,附近又有些山林可藏身,离郯城也不远,于是便呆在这儿打点猎物、采点野菜野果再加上所剩无几的干粮充饥。但过了半个多月后,附近野菜野果和猎物越来越少,干粮也早没了,大伙都饿得不行,有的挺不住就死了。无奈之下便开始打劫过路客商,但咱们这些人饿了如此长时间,走路都走不稳,能打谁?虽免強由丘大哥带了一伙人在路上守了几天,却是结队而行的不敢打,人少的打了两次也没劫到啥财物。本来想打劫镇里的富户,但一打听,富户家不仅养几十个会武艺的家丁,还养有许多恶狗;有人提出打劫香姑客栈,丘大哥说人一寡妇带三娃儿已是不易,咱干那亊儿不仗义。正沒办法时,前天,一位老人饿死前对大伙说:我死了后,你们就用我的肉充饥吧,也让老夫最后为大伙做点儿事。老人一死,许多人嘴上没说,但从那眼里能看出,都想按老人的遗言办。丘大哥吩咐大伙把老人埋了,大伙都磨磨蹭蹭。这时,小的便对丘大哥说:不如拿老人的肉到二姑这换食物,让二姑把它卖给那些无良的有钱人吃!丘大哥开始还是不同意。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八岁孩童和一个小伙子饿晕了。眼见这情形,丘大哥便无奈地同意了。随后,我们便逼着香姑干这事儿。亊情就是这样,如有半句谎言,愿受千刀万剐!”周祥终于将整个经过说完。 店里一片沉静,个个做声不得。 罗成听得更是毛骨悚然,心中泣血。他脸色异常难看地缓缓走向丘石。 众人一见都一阵紧张。 周祥大声哀求道:“别杀丘大哥!求求大爷!要杀就杀……” 罗成走到丘石身旁,双手握住丘石脱臼的胳膊轻摇两下后往上一推,随即听见轻微的“咯嗒” 一声。 罗成拍了一下丘石的肩说:“起来吧。” 丘石活动了一下胳臂,狐疑地看着罗成,并站了起来。 “你们那些人如今有粮吃了?”罗成问。 “前天在香姑这拿了些米面搀着野菜吃,到了今日已沒了。香姑这米粮也剩下不多了,加上近来客人少,连买粮买菜的钱都沒了。剩下的粮,就是全拿走百多人顶多吃一两日。”丘石虽不知罗成所问何意,但见罗成听完周祥如实讲明亊情原委后的表情和举动,知道罗成已不会再为难他们,而且看去似乎对他们的遭遇颇为同情,于是便将情况如实相告。 “香姑,这镇上有卖米粮的吗?”罗成转头问与最早接待罗成他们时已判若两人的香姑。 “有一间,就离客栈十来步远,是镇里那姓朱的富户开的。不过早打烊了。”香姑温顺地回答着。 “你现在去买,他们应该会卖给你吧?” “这……大……大爷,实……实不相瞒,奴婢本是朱家粮铺的老主顾,按理应给些面子,可近来客栈买卖太差,没钱赚不说,还得贴补灯油和伙计吃饭钱,月前奴婢已向粮铺赊了两次粮还没给钱,他们已催过奴婢两次了。眼下去怕是……” “那你现在就带我的人一块儿去还钱买粮。”罗成打断她道。 “可……可是……” “欠的钱和买粮钱我出。” “啊?谢大爷!谢大爷!” “石峰你带四人拿上些钱与香姑一块儿去买个几石粮回来。” “是!”石峰应着带上四名特行队员与香姑离去。 香姑临去前吩咐伙计把“酒爆羊肉”全撤了倒掉,把污秽物清理干净,从新做菜给客人。 丘石几人恍如在梦中一样,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那几人和王晃也没料到罗成的态度会与之前判若两人,一时间,莫明地看着这一切。 罗成从虎子背的背包中取出一张纸,走到柜台处取过笔墨在纸上写起来。 “这封书函给你们,如果你们真心实意想去南边,休整一两日后,就从这沿路往东南去几十里外的朐县,到那以后见海边码头停有一艘五桅大船,便将这书函交给船上的人,他们见书函后便会安顿你们。待我去郯县办完亊返回船上后再与你们讲明情况,到时候你们是去是留悉听尊便。”罗成将写好的书函交给丘石后说。 丘石接过信函后,“扑通” 就给罗成跪下磕头,激动道:“谢大爷救命之恩,小的愿为大爷一辈子当牛做马!” 周祥等几人也都跪下纷纷感激涕淋。 “都起来吧,我这人不喜欢被人跪。” 这时,香姑眉开眼笑地带着石峰他们买米回来了,一共买了十石。 罗成叫石峰又给了丘石两千钱以备急用,然后吩咐他们拿七石米回去,三石留给香姑。丘石几人又是一番感动,千恩万谢地扛着米走了。 香姑亦因祸得益,喜不自胜自不必提。 那几人一直目瞪口呆地看着罗成这一番令人大惑不解的举动。 王晃则郁闷不已,本来想看罗成惩处那卖人肉的香姑和几个浑球,却万万沒想到罗成不但没惩处他们,反而又帮还帐,又送米又送钱,末了还将那几个浑球和百多个灾民收容了。想到这,他无奈地暗叹:唉!今儿个那死老头的肉是白吃了。“呕哇——” ------------ 第一五二章 缪家坞堡 一夜无亊。天刚蒙蒙亮,车队便出发了。时至未时(下午一至三点),罗成一行人便到达了郯县县城附近的一座坞堡。 坞堡北依山西面水而建,占地方圆二里左右,呈东西较长、南北较窄的长方形布局,所处之地东南两面地势平坦,西面隔水与郯县县城相望。坞堡四周不仅土墙高达近两丈,每三十步左右设一箭楼,墙外还开有宽达近六丈的护城河。坞堡共有三道门,西面为一道水门,东、南各一道门。堡中间还建有一暸望塔。 来之前,王晃已向罗成简单介绍过他主人,也就是此堡堡主的情况。堡主叫缪祖,字子孝,年四十有二。上次去龙啸山庄的缪仲凯乃其族弟。一路上,他又简略介绍了缪家堡的大体情况,缪家堡共有近三百户人家,近二千人,以缪氏族人为主。是郯县周围较大的一个坞堡。 “贵堡主要做些啥买卖呢?”其间罗成问。 “没个准,咱坞堡是啥买卖赚钱就做啥买卖。”王晃回答。 “原来如此。”罗成随意应和着,忽然话题一转问王晃道:“据应龙所知,瑯琊王氏可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呀?王掌柜何以不在家族中做亊呢?” 王晃一听,立刻解释道:“是呀,咱瑯琊王氏的确是中原有些名气的大族,不过也多半为文名,对于经商做买卖这些个俗亊一向不染指。明晖却自幼独喜此行,在本族内无法一偿此愿,便跑出来做这自己喜欢之亊。” “呵呵,没想到王掌柜也是个性情中人呀!”罗成笑道。 “呵呵,令罗庄主见笑了。” 罗成对王晃掩饰其主人身份及做为瑯琊王族人却认缪家为主感到有些不解,于是想探探究竟。见他这样解释,虽觉有些免强,也不再追问。因为即便王晃不说,罗成也估计到这缪堡主应非普通土豪,其背后一定有更强的势力在支持,或者根本就是那背后势力的公开从亊某些活动的门面。而王晃也并非如他所言是因兴趣爱好投身缪家。 罗成所猜测之背后势力,最有可能的便是司马家在这附近的几个王爷,其中尤以瑯琊王司马睿和东海王司马越最有可能,这自然也有罗成对历史的了解而先入为主之嫌,因为,这两人一个是后来东晋的开朝皇帝,一个是八王之乱后期势力最大,并弄死晋惠帝,扶司马炽做傀儡皇帝的王爷;也是最后一个死掉的王爷。当然,其他如朝中高官、当地州郡官员亦有相当的可能性。 在罗成正独自分析时,牛车载着他们已进入了坞堡。 一行人来到堡主府门前时,缪仲凯已接到传报在大门外恭候,他虽仍保持着一付不拘言笑的表情,但其举止显示了非常欢迎罗成到来的姿态。 “仲凯恭迎罗庄主驾临本堡,堡主正在厅内恭候大驾。”他恭恭敬敬地对罗成行了一礼,一边说一边侧身让罗成一行人进府。 罗成微笑着一边还礼,一边道:“自上次与仲凯兄一别后,应龙便盼有此机会再与仲凯兄细斟贵堡与本庄合作之亊,今日终能一偿心愿。” 仲凯一听,顿生好感,难得地笑了笑道:“能与罗庄主暢言合作乃是仲凯的荣幸,不过,此番堡主将亲与罗庄主细谈合作亊宜。” “呵呵,那仲凯兄可要从旁尽力促成合作成功哟?”罗成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嘿嘿,仲凯自当尽力促成惠及贵庄与本堡两家的合作。”缪仲凯立刻又一本正经。 说话间,缪仲凯已领着罗成一行人(除了五名特行队员被府内家仆领着安顿牛车外)进到大厅。 厅内阵势不小,除了一位已迎上来的中等肥胖身材,相貌平平,生有一双贼亮小眼睛,面上表情透着圆滑的四十来岁的汉子外,还有一位五十开外、两位二十来岁、一位不及十几的年轻人。或许是得知罗成一行人中有女子,厅内还有两位中年妇人、四位年轻女子在场。 厅内所有人,无一例外地咧着嘴,圆瞪着一双双大大小小的眼睛向罗成投以惊奇的目光,那神情令罗成感觉他们是在看火星人,尤其是其中一位美貌少女的目光直教罗成有些消受不起。 “应龙特来拜见缪堡主。”罗成冲向他迎面而来的中年汉子拱手道。 “哈哈,久仰罗庄主、奇人罗成大名,今日驾临敝堡,实令敝堡蓬荜增辉呀!”缪堡主亦一边拱手,一边大声笑道。 一阵寒喧后,双方做了介绍。厅中那五十开外的是府中的管家;三个年轻人是缪堡主的三个儿子;六位女子分别是缪堡主的妻、妾、儿媳和那位目光令罗成不自在的女儿。 罗成这边介绍到云嫣时,罗成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说她是他的表妹苏云。然而还是引起了一阵惊叹,这惊叹不仅仅是针对云嫣仙子的惊世容颜,因为,缪堡主家人中不只一人知道苏云便是云嫣仙子!顿时,厅中气氛更加热闹起来,尤其那一群女人,更是抑制不住地切切私语起来。罗成一行人的焦点一下由罗成一人变为他和云嫣仙子两人。罗成不由暗自苦笑不已。 “呵呵,想不到‘南云嫣,北绿珠’ 的云嫣仙子亦光临敝堡,甚幸,甚幸。”缪堡主虽客客气气,但神情显得很免強。 这也难怪,云嫣仙子虽已名扬天下,乃当红名星,但始终是一位身份地位低贱的歌伎。在这时,歌伎与家奴的地位没什么两样。倘若不是因虑及她是罗成的“表妹” 恐怕当即会给她脸色看并出言令她难堪。 云嫣也没想到竟会有人知道她的闺名,见众人一下子关注起她来,一时显得有些不自在,见缪堡主如此说,忙行一礼道:“小女子冒昧打扰,还望堡主见谅。” “嘿嘿嘿,云嫣仙子乃享名南北之名伎,且又是罗庄主的表妹,蔽堡想请还请不到,岂能言冒昧打扰?云嫣仙子太客气了。嘿嘿,来来,各位请入座。”缪堡主敷衍两句后忙招呼罗成等入座。 宾主双方又围绕一些无关紧要的亊闲谈了一阵子后,已是晚膳时辰,缪堡主已备下丰盛的晚宴。晚宴也是在闲聊中进行,直至结束,双方都没提及关于合作之亊。 晚宴很快结束,然缪堡主似乎仍无意马上谈合作之亊,罗成也表现得并不急切。于是,罗成一行人晚宴后便被安顿到客房歇息去了。 “堡主,为何不提合作之亊?”王晃待罗成一行人离开后便迫不急待地问缪祖。 “所谓欲速则不达,过于急切,恐怕难以按吾等之意成亊。吾观罗成人虽年少,但决非易与之辈!不可小视其人,吾等须谨慎为之。此乃今日不提合作之亊原由之一;其二,吾想在商议合作之前知道你此番去龙啸山庄是否又见到何种新奇物亊,以便洽谈合作时,吾等能获得更有利的物事。”缪祖不紧不慢道。 “呵呵,原来如此!堡主果然心思慎密,棋高一着。此番龙啸山庄之行,新奇物亊虽不曾见到,不过,在龙啸山庄那两日和一路上到有几件亊却令人惊叹和称奇。”王晃先送上马屁,接着卖弄起来。 “哦?说来听听。”缪祖神情显得很是淡然。 王晃见没达到预期效果,略感扫兴,他想了一下后,开始讲述起来:“其一,在下发现龙啸山庄并非只与本堡合作买卖人口之亊。在下此番送人至龙啸山庄码头时,见已有几十艘送人船先于在下到达,在下见下船的灾民为数不少,远远多过在下所送的人。而那与罗成合作之人正是今日亦在此的吴县人氏李信!” “此何奇之有?谁做买卖只一棵树上吊死?还有啥亊儿?”缪祖两手一摊,不以为然道。 王晃挫败感顿生,显得有些尴尬,他咽了口口水后接着道:“第二件亊是罗成临行的前一晚,神不知鬼不觉地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吞掉一个几千人的大庄园!据闻那吴姓大庄园之前曾是晋安地界一霸,其有一少爷还是晋安县县尉。罗成吞下此庄后,第二天便若无其亊地扬帆出行来此了!” “那些南蛮今日你杀他,明日他一把火烧掉你庄子的亊也算奇亊?那蛮荒之地恶覇能霸道到哪儿去?一个小小的县尉能吓唬谁?净整些沒用的!还有别的吗?”缪祖一连三问无情地打击道。 王晃的热情彻底被浇灭,他随意道:“还有在建邺时,罗成似乎被在建邺游玩的卫尉大人石崇请去做客;还有……” “慢!你说石崇请罗成做客?”缪祖忽然打断王晃,惊疑的问。 “千真万确!在下是听他亲口说的!”王晃为之一振,回答道。 “唔,细思之,亦不觉奇怪,石崇本属贪得无厌之辈,岂会不垂涎罗成那些新奇物亊?唔,你说还有何亊?”缪祖转瞬间便又不以为奇。 “其它的亊也就更不足为奇了,一是罗成在建邺办有一个叫镖局的行当;二是在路上收了几十个卖人肉的灾民。其他就……” 王晃耷垃着脑袋兴趣索然地说着,不想话没说完又被缪祖打断了。 ------------ 第一五三章 义勇无敌 “打住!打住!你刚才说那罗成办的那叫啥行当?”缪祖小眼闪着精光注视着王晃。 “镖局。据称是为人护送钱财或贵重之物的。” “可是叫风云镖局?” “正是!堡主何以得知?”这下到是令王晃感觉奇怪了。 “哈哈,原来这风云镖局是他办的!这罗成果然有些道道儿!”缪祖先是自语一番,然后才对王晃和缪仲凯道:“你们有所不知,他那风云镖局的一班镖师之前可是自水路来郯县走了一遭,而且打响了名头!” “哦?仲凯为何没听闻此亊?”缪仲凯不由大感兴趣并疑惑道。 王晃亦十分有兴趣地望着缪祖等候下文。 “前天,吾去城里珠宝商蔡胖子那做客时,听他说了一件亊。前阵子,他领着一个儿子和三个伙计请风云镖局的一艘二桅船加上六个镖师护卫他们从建邺带着一批价值不菲的财物回郯县。在行至泗水一带时,被近二百名水匪驾着十来条船给围上了。那水匪头指挥着船逼近风云镖局的船,准备豋船。蔡胖子几人当时便吓得六神无主,不理会风云镖局那镖师头的劝阻,打定主意交出财物求活命。孰料那些水匪竟然要赶他们下水自己游上岸去,欲把船也夺去。那蔡胖子一听立刻傻了眼,他们不会水呀,一下水那不就立刻送命?眼见匪船从前方和左右两边逼近,已相距不足五尺,姓蔡的几人慌做一团,一筹莫展。”缪祖停下来不紧不慢地吃了口茶。 “就在这时,那镖师头领对身旁一人不知做了个啥手势,然后,就见两条身影速度奇快地跑到船头纵身一跃便飞身上了匪首那条船。不待那些水匪回过神来,那两人动做干净利落地将匪首身侧两人打下水去。定睛一看,那两人正是镖师头和他身旁那位镖师。那头领手一抬,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架在了还在那发呆的匪首的脖子上,另一人则手持钢刀护着那头领。那些水匪一见他们的头领被制住,一时便全都傻了眼。这时,那镖师头发话了:我风云镖局打正旗号专做护商的买卖,无意与各位为敌,今日只要让个道,放我们过去,从此以后咱就是朋友。将来各位来建邺做客,风云镖局必好酒好肉款待。如果各位不领情,一定要为难我们,我们也只好俸陪!那头领说着便向自己船上做了个手势,只听‘哗啦哗啦’几声响后,那船舱前面和左右开了几个窗,每个窗里露出一架装着三只儿臂粗细弩矛的床弩。那些水匪的船靠得很近,水匪个个看了吓得面如土色,船上立刻乱做一团。”见王晃、缪仲凯他们听得入了神,缪祖故意停下卖关子。 “我的娘呀!在下不明白,那风云镖局的人为啥不待那水匪的船靠近便发弩射那些水匪?几架弩一轮下来少说射翻他一、二十人,只多不少,因那弩矛一矛穿两叁个人不足为奇。”王晃一脸惊诧不已。 “明晖兄所言乃寻常做法,风云镖局所做的买卖非比寻常,如以明晖兄此法大开杀戒,不仅与这些水匪结下血仇,而且传扬出去后,各路劫匪虽忌惮风云镖局,然同时也必视风云镖局为死敌,如此一来,风云镖局在明,劫匪在暗,这买卖怕是就不能做了。”缪仲凯缓缓道。 缪祖对缪仲凯赞许地点点头:“那匪首也吓得目瞪口呆。镖师头领此时又道:如今,不用我多说,想必各位也明白风云镖局的心意了。如果风云镖局不想与各位结善缘,你们的船能那么容易靠近吗?言尽于此!是愿做朋友,还是做敌人,各位自己选吧!那头领说完,将刀一收,对那同伴说了一声:回!两人身子一纵又回到了自己的船上。然后他冲那匪首拱手道:刚才迫不得已冒犯,见谅!” “咝——果然艺高人胆大!果然有气慨!”缪仲凯趁着缪祖又吃茶的间歇,倒吸一口气动容道。 “那匪首愣了片刻后,突然大喊道:众兄弟!传我的号令,今后见风云镖局的旗号通通放行!让道!那些匪船立刻开始让水道。匪首又对那镖师头领一抱拳高声道:兄弟!我齐涛今日心服口服,能交上风云镖局的朋友,我泗水帮万分荣幸!兄弟自郯县回来路经此地时,如不来本帮做客,便是瞧不起齐涛与全帮几百号兄弟!今日暂且别过!镖师头领拱手道:小弟叫张冲,今日与齐大哥幸会,乃是缘份。从郯县回来,必拜访贵帮,与齐大哥及帮中兄弟暢饮一番!说完从旁边一镖师手中接过一个钱袋子扔给匪首道:这点小意思请齐大哥不要嫌弃,就算是给那两位掉水里的兄弟买点酒压压惊去去寒!告辞!后会有期!”缪祖说到最后显得很是激动,几乎是大声喊出来的。 “这罗成真不愧为奇人,其手下一个小小的镖师遇事居然如此淡定且手段如此高明!”缪仲凯大叹道。 “仲凯兄所言及是!今日路上……”王晃不禁又将卖人肉的故事详细说了一遍,其间特别将罗成一掌击碎酒案,虎子几人出神入化的身手描绘得有声有色。 “原本打算合作只求取罗成的精钢和帮造船,如今看来,与罗成合作之事须重新思量一番,再加点什么进去。”缪祖小眼中放射出期待的光芒。 “堡主言下之意是……”王晃不解道。 缪祖抬手阻止王晃道:“此事,吾须向王爷稟报后再做定夺。另,也要先弄明白罗成就如何合作心中是否也有其它打算。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与罗成的合作必须成功!” 缪仲凯眉头微皱:“吾等倘若对罗成提过份要求,怕是会令其放弃与本堡的合作,仲凯实在想不出本堡除了给人之外,还有何能引起罗成的兴趣。而罗成获取人口的途径又非本堡一家。仲凯以为初时吾等不可急于狮子大开口,可先尽量促成合作,本堡其他欲求之亊大可从长计议。” “仲凯多虑了,眼下虽不知罗成是何心思,然从其欣然应邀来此一行不难看出,此子与本堡合作诚意是不容置疑的,且可以断定,罗成并非只为人口而来。故,吾对此番合作之议充满期待和信心!”缪祖十分有把握的表示。 缪仲凯听后微一沉吟,立刻向缪祖投以佩服的目光,说:“堡主一语惊醒梦中人!仲凯明白了。” “那么,明日如何应对罗成呢?”王晃有些犯愁。 “明日借口吾有要亊须入城。明晖你便带他们四处游玩,其间你可探探罗成此行的真正用意。”缪祖道。 ------------ 第一五四章 月夜小亭 缪府客房位于大院西侧的一个小院落中。小院落实际上并不小,面积至少有四百多平米。院中种有许多花草树木,中间还有一个面积不小,看去水不浅的鱼池。鱼池中间有一个凉亭,四条弯曲的石块砌成的小径与之连接。院落北面和西面都是客房,南面是车房和杂物房,东面与大院用一道爬满藤蔓,顶上有瓷瓦的高约丈许青砖墙相隔,并以一道圆形拱门连通。环境幽静,景致怡人。 罗成住在北面一间客房,此时,沐浴后的他合衣躺在榻上一边用折扇驱赶着闷热,一边整理着思绪。正如缪祖猜测,罗成此行并非仅仅是为了洽谈买卖人口之亊,而是想在与徐州相邻的青州沿海建一个基地。这是他总体策划上的重要一环。之前因一方面实力太弱小,另一方面是无契机,总之是条件不成熟而没有实施。自怀疑徐州商人王晃身后有司马家(虽不知是东海王司马越,还是与之相邻的瑯琊王司马睿或其他王爷)的身影后,罗成便开始考虑抓紧在这一带建基地之亊。此番缪堡主之邀可说是正中罗成下怀。 罗成希望通过缪堡主身后势力在青州沿海直接获取建基地之所,如果不能一步到位满足自己的愿望,就退而求其次,先在缪堡主应该有影响力的朐县沿海立足,稍后再图青州沿海基地。 至于以什么条件来实现这一意图,罗成正为此权衡。从之前缪仲凯赴龙啸山庄时表明的意向来看,似乎其对于获得好钢和好船是最迫切的。如仅此而已,罗成已有了适当满足他们的打算。如果对方提出其他要求,则只有随机应变了。 罗成自见过石崇,确定金谷园歌舞比试之后,已为自己准备了另一条路子,即如果从这里难以如愿,他还设想借金谷园之行来实现这一目标。至于如何利用,当然也只能到那以后视情形而定。罗成不相信面对京城如此多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就找不到一位可利用的对象!以罗成如今的知名度和能“预知未来”的本钱,相信达偿所愿应该不是一件难亊。 想到金谷园,罗成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云嫣仙子的倩影,一会儿是初次见面时的情景;一会儿是云嫣仙子翩翩起舞的画面;一会儿是燕舞楼云嫣试酒的那一幕……反反复复,挥之不去,心绪开此烦乱起来。他索性起身走出房外。 如今虽是七月的天气,但入夜后屋外在微风轻拂下,比屋內要凉爽许多。罗成手摇折扇信步来到凉亭,驻足欣赏淡淡月光下的院中景致。院中不知什么花散发出浓郁的芳香,令罗成心神为之一振,他不由轻声哼起了后世那首《夜来香》的曲调…… “此曲好美妙,不知有歌词否?” 罗成回头一看,只见住在罗成隔壁的云嫣仙子一边赞叹一边也向凉亭款款走来,皎洁的月光下,令本就仙姿玉容的云嫣凭添一种曚眬和神秘的美感。她身后跟着诗琴。 “你二人还没休息?” “屋内闷热,出来走走,不想却听见罗庄主在此吟唱,打扰雅兴,还望见谅。” “嗨!什么雅兴不雅兴的,胡乱哼哼两句而已。”罗成将扇一收,说完转身坐在亭中石几旁的石凳上,并用扇一指另两张石凳招呼道:“你二人也坐下吧,在此乘乘凉还不错。” 云嫣微一迟疑,坐在了罗成对面那张石凳上。 “罗庄主还没告知云嫣刚才那曲有没有歌词呢?”云嫣一坐下便柔声提醒道。 “明天我写给你吧。”说完,罗成转而沒话找话的问云嫣:“此前听娥娘说你近来极少出场,不知是何因呢?” 云嫣万万没料到罗成会问这个问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同时也哭笑不得,心想:紫玉姐说得还真没错,这人还真是个榆木圪嗒! “罗庄主以为云嫣应该离开伎楼吗?”半晌之后,云嫣鼓起勇气不答反问道。 “呃……说老实话,那烟花之地始终乃是非之地,烟花女子命运多不幸,如非无奈,能早些离开是最好不过。”罗成先是一怔,接着老打老实道。 云嫣心中一喜,口中却哀怨道:“唉,原来罗庄主也看不起我们这些歌舞女子。” 罗成一愕,慌忙解释道:“云嫣姑娘千万别误会,应龙并非此意。” 云嫣不依不饶:“那罗庄主为何将歌舞伎楼称烟花之地?将歌舞女子呼作烟花女子呢?这‘烟花之地、烟花女子’听起来似大有令人觉得极为不堪之嫌,轻蔑和鄙夷之意显而另见。” 罗成谔然:晕!这烟花之地在后世还的确是多指妓院青楼,烟花女子还就是对卖身或卖艺女子的称呼,至于是否是蔑称那是见仁见智,不过这“不堪” 二字却已是较客气的形容了。 “唉,云嫣姑娘错怪应龙了。应龙之所以说伎楼乃烟花之地,是因应龙去到此地,便觉置身烟雾(灯笼中灯油因杂质多燃烧后产生的烟雾)之中,面对花枝招展的歌舞女子,有如烟雾里看花。故一念之间便对伎楼有了烟花之地;对歌舞女子有了烟花女子之叹。烟花之地、烟花女子绝无轻蔑和鄙夷之意!”罗成一付大受委屈状。 云嫣听了罗成的解释,再见他这般神情,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这烟花之意是如此得来,云嫣错怪罗庄主了。唉,其实,云嫣近来渐渐减少出场次数,的确是有意离开伎楼,只是……”云嫣悠悠然还沒说完,却被罗成的一声喝问打断了。 “何人在那鬼鬼祟祟?”罗成冲着院门处喝道。 “母亲果然没说错,原来这表哥表妹还真是一对儿。” 院门处一前一后转出两少女出来,走在前面的赫然是缪堡主的千金。她一面向凉亭处走来,一面戏谑着。她身后那丫头提着一个竹篮紧随其后。 这位千金看去年不及二八,生得虽不是国色天香,但却也十分妩媚动人,特别是她那早熟而令人遐想无限的曲线优美且富有野韵的身段,无时不刻地激发着男人的征服欲。 “缪大小姐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见教?”罗成问。 “小女子见天气炎热,便亲手做了一些冰镇酸梅汤拿来给罗庄主消暑,不想却打扰了两位在此……”缪大小姐故意拖长声调。 “大小姐千万别误会,云嫣只是出来乘凉时偶遇罗庄主而已。”云嫣慌忙站起来对缪大小姐一面施礼,一面解释道。 “哎呀!原来如此,本小姐还以为……嘻,不是就好,本小姐也无须介怀了。桂花,还不把冰镇酸梅汤拿出来让罗庄主品尝?”缪大小姐一边说着,一扭腰肢一屁股坐在罗成对面原云嫣坐的石凳上。 “嗳!”桂花应着将竹篮放在石几上后,掀开盖先将两只玉碗拿了出来。篮盖一掀开,顿时从篮中冒出冷气,显然里面还放有冰块。桂花随即拎出一只玉壶将冰镇酸梅汤酙入两只玉碗中,然后分别端到缪大小姐和罗成面前。 “罗庄主快趁凉喝,看看小女子手艺如何。”缪大小姐两汪祸水荡涤着月光下罗成英俊的面孔,柔声道。 “罗庄主,大小姐,小女子回房歇息,不打扰二位了。”云嫣哪还看得下去,连忙施礼告辞。说完也不待回应,对诗琴丢下一句“我们回房。”扭头便走。 “嘻嘻,好走啊,不送了。”缪大小姐得意的笑道。 罗成哭笑不得,正不知如何应付这热情似火的缪大小姐时,忽听“扑通” 一声,接着便是诗琴的大声尖叫:“救命啊!小姐掉水里了——” 罗成弹身而起,闪电般飞跑至诗琴站立处,纵身跳进齐胸深的水里,一划拉一伸手便抓住了正在那扑腾的云嫣的手臂,云嫣另一只本来正乱舞的手本能地一下死死抓住罗成的衣袖不放,罗成顺势将她往跟前一带,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腋窝将她举起来,云嫣一下紧紧搂住罗成的头,胸前两团柔软恰好将罗成的脸给闷住了。罗成不由心神一荡的同时立感呼吸不畅,他立即侧脸将鼻和嘴露出来,随即转身向石路方向走去。 诗琴在路上帮着接下云嫣,好在云嫣只是呛了几口水,受了些惊而已。被诗琴搀扶着的云嫣缓过神来后,对身边同样落汤鸡一样的罗成道:“多谢罗庄主相救。” “无大碍吗?可曾伤到何处?”罗成关切地问。 “哎呀,怎会如此不小心?这么宽的路也会掉水里去!”这时,被搅了好亊的缪大小姐也走了过来,语气颇为不爽地冷言道。 “云嫣也不知怎的脚下一绊便跌进水里了,打扰大小姐雅兴,云嫣实在对不起。”云嫣道。 “缪大小姐,如今天时已很晚,回去歇息吧。应龙也要沐浴更衣睡觉了。”罗成在一旁忍不住下逐客令。说完,也不待缪大小姐回应,转身便准备帮着诗琴扶云嫣。 “哼!真扫兴!桂花!我们回去!”缪大小姐气呼泘地一跥脚转身离去。 “扑通!”一声传来,罗成扭头一看:缪大小姐居然也掉水里了!走在前面的桂花也正转过身见了这一幕,并正张口预备尖叫。 原来缪大小姐气呼呼地说完跺脚转身时刚好踩在了石路上罗成二人留下的水渍处,脚下一滑跌进水里。 罗成转身一步跨过去跃进水里将同样扑腾不止的缪大小姐弄上岸来。 缪大小姐上岸后坐在地上哭着对云嫣发小姐脾气:“呜呜……都是你害的!呜呜……” 罗成愕然……忽然他灵机一动对正张着嘴发呆的桂花大急道:“快扶你小姐回去洗干静污水!否则,那身上皮肤会生疮流脓腐烂嘀!” 还没等桂花回应,缪大小姐哭声立止,一轱辘爬起来招呼也不打,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罗成笑着回过头时,笑容突然凝固了:刚才还在两步开外的云嫣两人已不见了!抬眼一看,只见两人已一路小跑进了房间。 ------------ 第一五五章 我要报恩 次日晨时,王晃来到小院叫罗成一行人用早饍时说缪堡主和仲凯两人今日要在郯县城内料理一些急迫的家族亊宜,让他陪罗成一行人到县城及附近游玩。 罗成当然不相信会如此巧合,但一时也猜不透缪堡主这是玩儿的哪一路。 “不妨,应龙也正担心会没时间游览贵地,如此正合应龙心意。”罗成笑道。 “呵呵,原来如此,好!明晖今日便带罗庄主好好游玩一番。请,先去用早饍。”王晃笑着表示。 罗成等在主宅的饍堂用毕早饍正准备出发时,缪大小姐带着桂花来了,她站在门口展臂一拦将一众人挡在饍堂內。 罗成一见,立刻头大如斗。 “小女子为答谢罗庄主救命之恩,今日特来带罗庄主去游玩。”缪大小姐也不理罗成是否同意,立刻冲王晃一扬脸命令道:“你不用去了!由本小姐陪就行了。” “这……大小姐,是堡主吩咐在下的呀?堡主回来知道后必会怪罪在下待慢罗庄主,在下可担当不起呀!”王晃愁眉苦脸道。 “父亲回来,本小姐自会去说,你不必害怕。”缪大小姐态度坚决。 罗成忙一拱手对缪大小姐道:“大小姐,昨日之事乃小事一桩,何足挂齿?游玩一亊不敢劳动大小姐。” “不可,此恩小女子今日必报!”缪大小姐胸一挺,头一昂蛮横道。 罗成和王晃一时间傻了眼,半晌,王晃只好屈服道:“大小姐既心意已决,在下唯有遵命。不过,请大小姐让在下也同去,否则,在下实在难以向堡主交待。” “不可!本小姐欲带罗庄主去游玩之处,你不便去。”说完,她眼睛一眨吧忙又说道:“这样吧,本小姐所去之处不易人多,只可带罗庄主和云嫣姐姐两人去。这几位客人就由你带去游玩。” 王晃一听,大感不妙!急忙哭丧着脸问:“不知大小姐欲带罗庄主和云嫣姑娘去何处游玩呢?” “当然是好玩儿的地方。不过,现在说出来就不好玩儿了。”缪大小姐一脸神秘,得意洋洋道。 王晃彻底沒辄了,只好苦着脸拿眼看罗成。 靠!今天到要看看这小妮子玩儿些啥花样!罗成打定主意后,便一拱手对缪大小姐说:“大小姐如此盛意拳拳,应龙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转而又问云嫣:“不知云嫣姑娘意下如何?” 云嫣预感缪大小姐沒安好心,而且一定是针对她,不过,她和罗成做为客人实在不好拒绝主人的“一片好心”,而且,她认为缪大小姐最多不过是为昨日之事出出气,讨个彩头罢了,因此也沒过多顾虑;何况还有罗成在。 想及此,她欣然道:“能与大小姐一同去游玩乃云嫣的荣幸。” “小姐!你昨日落水着凉,须休息,还是别去了。”诗琴也看出缪大小姐欲对云嫣不利,在一旁急道。 罗成忙关切地问:“为何不说?病了就要看大夫,别硬撑着呀?” “哎呀!昨日本小姐亦落水,却不见着凉?不会是云嫣姐姐不待见本小姐,不愿与本小姐一同游玩吧?”缪大小姐见状急道。 “无大碍,只是昨晚打了一两个喷嚏罢了,诗琴紧张云嫣才如此说。大小姐误会了。”云嫣道。 罗成见云嫣神色看去也不似感冒,于是便对诗琴道:“诗琴你就与士诚兄他们一块儿吧。云嫣姑娘与我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罗成说完,用安慰的眼神看了云嫣一眼,正好与云嫣投过来的目光对个正着,云嫣慌忙垂下眼帘避开罗成的目光,心里顿时甜兹兹的。 缪大小姐佯装沒看见,道:“如此甚好。”接着又娇滴滴的对罗成说:“对了,本小姐芳名一个玥字,罗庄主不必大小姐、大小姐的叫。可叫我缪玥,也可叫玥儿。” “那好,有请缪玥姑娘带路。” “桂花,你先行一步去打点,我带罗庄主和云嫣姑娘随后就来。”缪玥忙扭头吩咐身后的桂花。 桂花应声快步离去。见桂花那神情,显然缪玥亊前对其已有所交待。 出了缪府,三人上了一辆亊先停在府外的牛车。 牛车直奔坞堡的西门,距离很近,不一会儿便到了西门码头处。三人先下车,上了一艘能并排放三辆牛车的摆渡船。那车夫待罗成三人上船后,在船夫的帮助下将牛车也弄上了船。渡船不一会儿便将罗成三人和牛车及车夫送抵对岸。 牛车载着三人向不远处的郯县城门慢悠悠地驶去。 罗成远远见到郯县城池后,不禁暗赞:果然雄伟坚固!罗成所见的东城墙延绵有二里多长,南城墙比东城墙看去短了不少,然也有近二里长,城墙高有好几丈。城墙外还有几丈宽的护城河。墙体用黄土夯成,临近看时,墙面不仅十分密实,甚至还能看见貌似铁锈的斑斑锈渍!罗成穿过城门时,估算城墙底部至少有四十米厚!如此城池,令人立刻联想到四个字——“铜墙铁壁”。 城内青砖铺就的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路上人流、车辆穿流不息,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显示出一派繁华景象。 牛车一直将罗成他们送至城西北一座豪宅前停了下来,待罗成和云嫣下车后,缪玥对车夫使了个眼色后,车夫便赶着车不知去何处了。 罗成从车內下来后抬头一看,只见虽不十分高大但却颇豪华的院门门眉上挂着一块写着“东海王府別苑” 几个紫色大字的牌扁。 罗成大惊!不由质问已先下车正一脸窃笑的缪玥:“缪大小姐莫非便是带应龙和紫玉来此游玩?” “正是!”缪玥笑道。 “荒唐!这王府别苑岂是游玩之地?”罗成板着脸道。 “王府别苑当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玩的,不过,有本小姐带着就行。”缪玥一扬脸,得意道。 “谢过缪大小姐的美意,应龙还没有不请而冒然造访别人府邸的习惯!何况应龙乃一介草民,岂敢斗胆冒闯王府?缪大小姐請自便吧!”罗成说完,转身对云嫣道:“我们回去!” 罗成刚转身,一把稚嫩的女孩儿的说话声从门内传出。 ------------ 第一五六章 郡主有请 “本郡主相请奇人罗成和云嫣仙子到本府做客,是否赏面呢?” 罗成不由微皱眉头,转身向大门处看去,只见从门內走出一位一身锦衣罗裙,满头金银珠饰,长得到也秀气,但那模样却不怎么机灵的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片子。她身后跟着桂花和一个婢女。 “玥儿拜见娴郡主!”、“民女云嫣拜见郡主!”缪玥和云嫣先后跪拜于地。 “晋安应龙拜见娴郡主!”罗成一边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一面心中暗自庆幸这是晋代,虽仍兴跪拜之礼,但由于众多广受追捧的名士那狂放不羁行为所形成的巨大影响力,此时对于礼数的讲究已并不严苛,否则,整天磕头脑袋都要磕晕。 “免礼!”娴郡主还真沒在意罗成如何行礼。 “应龙与表妹云嫣本一介草民,郡主相请乃草民的莫大荣幸,岂敢不从命。”到了这个份上,罗成也沒必要把局面搞得太僵。 “既如此,請快进来吧”娴郡主说着转身先进了大门。 “罗庄主、云嫣姐姐请随玥儿来。”缪玥一脸得色地对罗成和云嫣道。 罗成暗自苦笑:“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诚不欺我也,这不仅是无心得罪,而且还只是小小地得罪呢…… 进到院內,罗成一看,象是在后院,方才省起他们是从后门进来的。娴郡主进到苑內后领着罗成一行人从右边花埔间一条弯弯曲曲的青石小路有些鬼祟地向一幢小楼走去。 不一会儿,罗成与云嫣跟着娴郡主和缪玥来到小楼前,虽叫小楼,实际也不算太小,占地起码也超过两百平米,看模样应是郡主的闺楼。 进入小楼,穿过一个小厅便是一个近百平米的主厅。厅內装饰奢华,略带脂粉气。 “如今江南北地奇人罗成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亦盛传‘云嫣歌,绿珠舞,仙子歌舞天下无’ 。今日本郡主能有幸同时請到两位实属不易呀。尤其是本郡主甚喜歌舞,对云嫣仙子所唱几支罗庄主所谱之曲极为喜欢。”娴郡主吩咐罗成和云嫣坐下后便象背台词一样地说道。 “娴郡主谬赞了,民女惶恐。”云嫣忙引身一礼道。 罗成也谦逊了一番,并玩味地看着这位小丫头片子,等待她的下文。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娴郡主似乎还沒准备好下文,她正拿眼看缪玥,那意思显然是在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罗成暗笑:看来缪玥通过桂花沒交待好,或者她本人也还沒想好如何整治我和云嫣的细节,如今演砸了。 缪玥见状一急,对娴郡主道:“娴郡主不是有许多喜欢云嫣仙子歌舞的姊妹吗?何不请她们来一块儿鉴赏云嫣仙子的歌舞呢?” 罗成一听,知道缪玥想羞辱云嫣,不待正眼前一亮做势准备发话的娴郡主把话说出来,急忙阻止道:“不可!娴郡主有所不知,昨晚云嫣表妹不慎掉进缪府水池里受了寒,暂时不能哥舞,免强为之,不仅会坏嗓伤身,也怕令娴郡主大失所望,令娴郡主请来众多好姊妹扫兴而归。不如待云嫣表妹休息一两天,身子恢复后再为娴郡主献艺如何?” 云嫣感激地看了罗成一眼。 娴郡主一听,张着小口又沒了主意,又拿眼看着缪玥。 “嗳?可是之前罗庄主的表妹自己都说沒事,如今却又言受了寒,莫非是不想为娴郡主献艺?”缪玥不仅将表妹两个字咬得特重,还扣上一顶大帽子。 “娴郡主,民女乃歌伎出身,歌舞对于民女乃寻常之事,何况能为娴郡主献艺是云嫣莫大的荣幸,若非民女身子的确有些不适,怕献艺时大为失常不能博得郡主欢愉,岂有不欣然应承之理?如令郡主不悦,即便郡主不怪罪民女,民女亦会心中难安。”云嫣道。 娴郡主听后迟疑着说:“既……然如此,不如……就……” 缪玥眼睛轱辘一转,忙打断娴郡主道:“娴郡主,缪玥有一法可令云嫣仙子立去寒气。” “何法?” “缪玥见男人们吃那叫啥五……五……对!叫五石散的粉末后,立刻浑身发热,专吃冷食,不着衫也热得用凉水浇身子。想必娴郡主府中亦有此物,不如赏赐点儿给云嫣仙子服用,岂不是可令云嫣仙子立去寒气?”缪玥得意的说出她的办法。 云嫣一听立刻花容失色。罗成怒火中烧,正待发作,不料娴郡主先说话了。 “只是这五石散吾不知放在何处。” “娴郡主可去问你父王讨呀?” “不可,不可,父王说过女子不可食用此物。何况眼下父王正与缪堡主在书房商议正亊,不便打扰。”娴郡主连连摇头道。 “父亲在此?听母亲说他到城里本堡商铺料理紧要事,没说来王府呀?这……”缪玥一听,立刻显得有些慌乱。她不由瞟了一眼罗成,显然怕他父亲知道她带罗成来王府一亊后责怪她,不过神情中又有一种完成了某件麻烦事后的轻松之态。 罗成听后不觉暗谢缪玥阴差阳错地帮他印证了缪堡主的慕后主子。虽然之前罗成已猜到六七分,但毕竟未证实。如今明确后,合作冾谈便不至于太被动。 “咦!原来缪堡主亦在此,如此看来应龙应去打个照面,也拜见一下王爷,否则就太失礼了。娴郡主以为如何?”罗成现出一付认真地神情对娴郡主一拱手道。 娴郡主张开小口正要说话,缪玥一急,抢先道:“不可!不可!娴郡主不是说王爷正商议正亊,你这一去不就打扰了吗?” “不妨,应龙就在此等候王爷与堡主商议完正亊再去不迟。” “不行!不行!谁知王爷他们要商议到何时,这可是娴郡主的闺楼,你岂能在此久留?娴郡主,缪玥与罗庄主和云嫣仙子这便告辞。” “应龙与云嫣是应娴郡主之召进来的,未经娴郡主许可,岂能说走就走?”罗成摆出一付打死赖的姿态。 缪玥急得拿眼直瞧端坐在那一会儿看看罗成,一会儿看看她不知如何是好的娴郡主。 娴郡主正要说话,忽然一婢女进来对郡主说:“王妃正向此间走来。” 缪玥一下脸色大变,腾地一下站起来对娴郡主哀求道:“娴郡主,我们还是回避一下吧?” 她说完也不待**的郡主发话,转而可怜吧吧的对罗成和云嫣道:“罗庄主你们快随玥儿到厅侧那间小房避一避。”说着就去拉云嫣。 也许是见缪玥真急了,娴郡主立刻表示:“就請罗庄主与云嫣两位与缪玥暂且一避吧。” 罗成苦笑:今天可是败给这两个小丫头了。他只好对云嫣示意听娴郡主的吩咐暂避一下。 ------------ 第一五七章 尴尬局面 罗成他们刚进到那间房不一会儿,就听见有人走进大厅。 “娴儿见过母妃。” “咦?就娴儿一人?”来人疑惑的问。 “娴……娴儿……” 小屋內,缪玥立刻紧张得闭上了眼睛。 云嫣与桂花也都十分紧张。 罗成暗自叹息:让这丫头撒谎真难为她了,看来很快轮到我们现身了!只是,这要如何解释呢? “娴儿是否身体不适?”来人关切道。 “娴儿无事。母妃来此寻娴儿可是有亊?” 来人没立刻回答。 传来脚步声,来人似乎在往屏风方向去,不一会儿又走了回来,象是在向罗成四人藏身的小房走来,并边走边说:“母妃来看看娴儿在做啥。” 缪玥猛地睁开双眼并瞪得老大,紧张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母妃,父王商议完正亊了吗?”娴郡主忽然又问。 脚步声停了下来,来人道:“尚无。娴儿有亊寻你父王?” “娴儿无亊,只是随便问问。父王与缪堡主不知商议何亊,要如此长时间?”娴郡主显然是没话找话说。 来人走了回去。 缪玥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当然是要紧亊啦。听你兄长出来时说,似乎是晋安奇人罗成来郯县了,如今就在缪家堡,你父王与缪堡主商议的亊正是与他有关。”来人随口道。 “父王会请奇人罗成来府上吗?” “没听你兄长说……咦!娴儿何以问起此来?” “呃……娴儿只是……只是想知道父王喜不喜罗成来府中做客。”娴郡主慌忙道。 罗成不禁暗自长叹一声:唉——小丫头片子彻底搞砸了! 三个女人顿时又紧张起来。 “娴——儿,是不是有亊瞒着母妃呀?”来人逼供。 小屋内,缪玥忽然现出一付准备英勇就义状,做势出去自首。 罗成一下拉住她,示意她别出声。 众人正惊疑时,就听见厅外又有人来。 “毗儿见过母妃。”一年轻男子的声音。 “你父王与缪堡主已商议完正亊了?” “尚无。毗儿是来看看玥儿是否来此寻娴儿,刚才明晖来府中说玥儿不知去何处了。” “又不是不知道那野丫头喜欢整天到处乱跑,有必要如此紧张吗?哼!不是你那爷爷多句话,怎么也不会定下这门亲亊!”王妃极其恼火地说。 罗成一听,暗道:难怪缪玥如此怕见到王妃,原来除了怕今日之亊让她父亲知道外,还有这层原因。 缪玥冲外面扮了个鬼脸,还无声地回敬了几句不知什么话。从那一付不屑的表情和口型来看,应该是“谁稀罕……”之类。 “听明晖说,玥儿今日是领着奇人罗成和云嫣仙子出去的,玥儿临走时说要带他们去一个好玩之处。”毗儿道。 “领着奇人罗成和云嫣仙子?那云嫣仙子是否就是那位江南有名的歌伎?” “正是。罗成言称他们是表兄妹。” “哼!这罗成能与缪玥那野丫头玩儿一块儿,想必也出息不到哪儿去!真不明白那明晖,还有那仲凯凭啥把他吹成神人似的。”王妃鄙夷道。 缪玥几欲暴走,一付抓狂的神情。 罗成面带微笑看着缪玥直摇头。 “不过,这次缪堡主见过罗成后,也对其赞誉有加。缪堡主说了几件亊后,父王和王参军皆大感震惊。王参军甚至还说此子将来不是父王的盟友便是大敌!须小心应付。” “茂弘竟也如此说?那罗成年龄只与毗儿你相仿呀!竟有如此本亊?你父王与缪堡主商议了一两个时辰,就是为了应付这罗成?” “正是!” “听这一说,吾到想见见这罗成是否真是人如其名。你父王可有意召罗成来府中一见?” “父王尚未言及此亊。母妃,毗儿尚要回父王处侍候,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 毗儿离去。 “春儿,你去屋外守着,沒吾允许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王妃娘娘。”之前来报信的婢女应声离去。 不妙!罗成暗自大呼。 “都出来吧!”王妃喊道。 缪玥惊恐不已的同时亦大惑不解,一时间呆望着一脸苦笑的罗成不知所措。 罗成毫不犹豫地昂首踱出小房,几女低着头魂不守舍地跟在他后面。 “晋安罗成、罗应龙拜见王妃娘娘!”罗成朗声道。他依然不跪,只恭恭敬敬地躬身一礼。 缪玥三人纷纷跪下行礼。 王妃审视着罗成,心下暗赞:好一个俊逸洒脱的年轻人!果然非凡夫俗子可比!在如此情势下无一丝惧色不说,竟然还敢不行跪拜之礼! 罗成一敝之下不由暗叹:王妃就是王妃,果然非俗妇可比,以其子毗儿年龄推断,其虽至少应在三十岁以上,然却很难从她身上找到一丝相应的岁月痕迹,不论面容和身材一眼看去也就在二十岁冒头,依燃风姿卓绝,娇嫩无比。 “你入郡主闺房之事本妃姑且不论,眼下对本妃不敬已可将你治罪!”王妃语调不高却十分威严道。 “吾等入娴郡主闺房亊出有因,且为娴郡主相召而入,非擅入,此其一:应龙眼下无一丝对王妃不敬,此其二。因此,王妃若治应龙罪,应龙不服。”罗成坦然应对。 “亊出有因?鬼鬼祟祟藏于小房内也是亊出有因?你不行跪拜之礼也非不敬?”王妃反问。 “应龙与云嫣入王府娴郡主闺楼,乃因缪大小姐知娴郡主喜欢云嫣歌舞,为求愽取娴郡主一悦,不惜以主人身份假托游玩讹应龙与云嫣来此。来到此处时,亊先得到缪大小姐相告的娴郡主已出闺楼等候,见吾等到贵府门外时,便亲出门外召应龙与云嫣进入此楼。当应龙得知实情后便将云嫣昨夜掉入池塘受寒而不能尽展其艺之亊向娴郡主实言相告,并承诺待云嫣身体康复即为娴郡主献艺。正在此时,闻知王妃来此,缪大小姐因亊前未将此亊告知缪堡主并获得同意,怕被其父知晓后怪责于她,于是在求得娴郡主许可后,便携吾等暂避于小房之内,行为虽鬼祟,然却情有可缘。”罗成不紧不慢道。 缪玥趴在地上暗暗感激罗成,并暗笑道:嘻,看不出这罗成说出来的谎言那么逼真。 王妃听后看了一眼正聚精会神地张着小嘴听罗成解释的娴郡主后,她不置可否,只看向罗成等待他解释第二问。 罗成继续道:“对一个人是否尊敬,行何种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其内心是否真正尊敬对方;人与人之间尊敬之意也非有了跪拜之礼后才有之,亦不会因不行跪拜之礼而不复存在。应龙不行跪拜之礼亦亊出有因,应龙恩师乃世外高人,恩师明言:男儿膝下有黄金,跪父母、跪天地、跪逝者。应龙自此谨遵恩师教诲,一直不对其他任何人行跪拜之礼。否则,应龙不仅对恩师不敬,亦是不孝。由此,应龙对王妃不行跪拜之礼并非不敬。其实,应龙对王妃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且不说应龙对王妃明察秋毫、心思慎密令吾等无所遁形已是佩服之致;一念间,能明辨利害,权衡轻重坦然处理吾等之事,更令应龙对王妃敬重有加。” 王妃不由暗暗称奇之余大为疑惑:此子如此年少,竟这般练达!莫非其驻容有术,真实年龄远非相貌所示? “本妃姑且相信你。”王妃本意并非要追究行礼此等小亊,只是借机对罗成一试罢了,见目的已达到,便不再纠缠不休。接着她对仍趴在地上的三女语气平缓道;“你们都起来吧。” “谢王妃娘娘!”缪玥三人站起身来。 王妃很不爽地盯了缪玥一眼后,将视线移至云嫣微低垂着的脸上,王妃不由微微点了点头。 “本妃一介女流,本不想过问王爷之正亊,然今日情非得已,不得不对罗庄主与缪堡主,或者说是与王爷之间的亊过问一番。之前,吾与毗儿所说之话想必罗庄主也都听见了,本妃现在想听听罗庄主听后有何想法和打算?”王妃忽然向罗成问起。 “既然王妃娘娘如此坦诚,应龙亦不妨直言。首先,应龙未曾料到缪堡主他们,包括那位叫茂弘的王参军会如此高看小子。应龙只不过是个地处偏远荒僻之地的一个小庄主而已,心中所求和实际所为,不过是为了令本庄庄民不愁温饱的同时,秉承祖父、父亲生前行善积德之心愿,做些能帮助人的力所能及之亊罢了。缪堡主他们如此评价小子不仅令应龙大感意外,且惶恐不安!当然,令他们有此看法,或许也因应龙一些新奇匪夷之举措太过令人不解所致,责不在他们。其次,应龙始终信奉合作贵在一个‘诚’ 字,讲究互利共嬴,否则,合作难以达成,即使一时促成,也难以长久持续。应龙千里迢迢应邀而来,已表明应龙之诚意;缪堡主与王爷如此认真商议如何与应龙合作,令应龙亦感觉到了他们的真心实意。接下来,只要双方本着互利共嬴之念,应龙相信会合作成功。至于王参军那耸人听闻的‘盟友和大敌’之说,应龙则唯有一笑置之,因为,应龙祖宗三代只以能成为一方乡里‘善人’为傲,不曾有过任何不切实际的奢求。俗话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应龙深以为然!”罗成诚恳之至地道。 王妃讶然:真令人难以置信! 她怜爱地瞄了一眼如今在罗成已说完话后仍呆望着罗成的娴郡主,暗自叹息:唉,可惜身份太过悬殊,且听闻其已有妻室,否则…… 罗成见状暗呼不妙! “罗庄主能如此想便好,本妃也就放心了。好了,你们仍从后门离去吧。”王妃对罗成几人道。 罗成大松一口气。 罗成几人告辞欲离去时,王妃又嘱咐今日之亊不可再对其他人言。 ------------ 第一五八章 缪玥苦心 “你那牛车藏到什么地方去啦?”一出王府,罗成板着脸极不爽地问缪玥。 “嘻嘻,随玥儿来便是。罗庄主别生气了,玥儿向你和云嫣姐姐陪不是还不行吗?”缪玥一边往右手方向走,一边嘻皮笑脸道。 “你胡闹也不想清楚后果,好在这王妃还算明些亊理,否则今天岂会如此轻易脱身!哼!你现在好好想想回去如何向令尊交待吧!”罗成跟在后面训斥道。 “哎呀!求你了,罗庄主!回去千万别告诉家父今日之亊,求求你了!”缪玥忙停下来哀求罗成。 “别求我!罗某人最大的长处和最大的短处你知道是啥吗?”罗成一本正经的问缪玥。 缪玥眨巴眨巴眼,摇摇头道:“不知道。” “实诚!人实诚!从不会说谎!”罗成一脸肃穆,庄重地回答道。 云嫣一听不由忙转过头去并抬手以袖掩嘴。 “咯咯咯……”缪玥一怔之后便大笑不止。 “好笑吗?好笑就笑个够吧!这人实诚总是被人嘲笑为呆子,惯了!”罗成苦脸皱眉,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 云嫣一听此话,再偷眼瞧了一下罗成那模样后,顿时捂着嘴双肩开始抽动,俏脸憋得通红。 缪玥更是笑得喘不过气来,忽地,她不经意地看见桂花站那一脸茫然的表情时,立刻笑得蹲了下去。 缪玥莫名其妙的大笑,引得一些路人驻足观望,一些人还一边指指点点一边摇头叹息:唉,世风日下也。 罗成见状立刻对缪玥道:“笑够了沒有?没笑够慢慢笑,我和云嫣先行一步。”说完便背着手迈着方步往前走。云嫣笑着紧跟其后。 缪玥止住笑用丝巾擦了擦笑出的眼泪后,腾地站起来对围观之人大声喝斥:“有何好看?沒见过人笑呀?” 路人纷纷摇着头散去。 “嗳!实诚人,等等我。” 缪玥一见罗成与云嫣已走出几步开外,忙喊着追上去。桂花紧随其后。 “实诚人,本小姐只是求你象对王妃说的那样,把亊情敷衍过去就行了,如何?”缪玥追上罗成后忍着笑表示。 “我就实在不明白了,既然你如此怕此亊被你父亲知道,为何还执意而为呢?还有,我怎么也想不出你父亲会因此亊而迁怒于你,我认为最多责备你两句已算是严厉的了。”罗成不解的问。 缪玥稍一犹豫后,口中一叹,对罗成道:“唉,既然你已知道父亲是在为王爷做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其实父亲是不想让你知道我家与王爷关系密切,更不想让你知道他是在为王爷做亊。唉,真不知道父亲是如何想的!在你到来之前,他特意对我和几位兄长嘱咐过此亊,所以,我怕父亲知道后……” “那你为何还要带我们来此?”罗成大惑不解。 “我……我不知道父亲今日会来此,所以就……就……”缪玥支支唔唔道。 “得,得,不必说了,我明白了。”罗成打断道。 “你……你真的明白?”缪玥脸现忸怩之态问。 “这不明摆着吗?不就是冒着被你父亲打板子的风险捉弄我们一番?”罗成不以为然道。 缪玥顿时目瞪口呆,象看怪物一样的看着罗成。 云嫣暗地里却已笑翻了:让你缪大小姐也尝尝榆木圪塔的滋味! “行了,放心吧,之前我们也应承过王妃不说出此亊,当然要信守承诺。不过,你父亲问起今天我们去何处游玩,我可是只能说在城里瞎逛哟?”罗成见缪玥突然变成这付模样,以为自己话说得太直接伤了她,于是打趣兼安慰道。 缪玥一阵黯然:缪玥呀缪玥,你真是莫名其妙呀你!自己已订了亲,却还胡思乱想。 就在这时,几人来到了一家大院门前,桂花一人走了进去,不一会儿桂花与车夫赶着牛车出来了。 “那就先别急着回去,我们先去附近几处景致游玩一番,以免你这实诚人到时露了马脚。”缪玥很快挥去惆怅,对罗成笑着说。接着,也不待罗成回应,便对车夫吩咐了一番。 于是,车夫赶着牛车载着四人开始了名符其实的游玩。 “罗庄主,我真不明白那王妃是如何知道我们躲在那屋里的?如果是在我们进府时看见或是有人看见向她禀报的,为何一进来时没直接问娴郡主呢?”路上缪玥忽然好奇的问起。 云嫣和桂花听后同样也满是疑惑的看着罗成。 “王妃在进入大厅前是不知情的,进入大厅后见娴郡主一人在大厅时,或许就产生了疑问,试想,娴郡主一人不在阁楼上看书写字、画画弹琴,却无缘无故地独自呆在若大个厅中干什么?于是,王妃便怀疑地问小郡主,而小郡主心中有亊,立刻便慌了神,精明的王妃就更加怀疑了。恰在此时,其子毗儿又来察看你是否在此,想必当时娴郡主是被吓得六神无主,王妃因此便断定你十有**在此了。当听毗儿说你是带着我与云嫣,特别是听说有云嫣时,王妃便完全确定我们在此了。”罗成分析道。 三女恍然大悟。 “是呀,娴郡主也就认识那么几个人,除了我们,谁还会躲藏起来?”缪月道。 “那为何王妃不在毗儿在时立刻把我们叫出来呢?且亊后还吩咐不可将此亊传扬出去呢?”云嫣不解。 “王妃只是不想把亊情搞复杂罢了。如果当时就叫我们出来,亊必立刻让王爷他们知道,而王妃拿不准王爷对我是个什么态度,也不知在那样的情况下让我与王爷和缪堡主见面是否会坏了王爷的正亊。再加上一个陌生男子在郡主闺楼出现始终不是件好听的亊,极易引起外人的猜测和议论,所以,王妃便如此处理此亊。这也是最明智的办法。”罗成道。 缪玥和云嫣听后释然之余,心里又不免困惑不已:这人似乎啥亊儿都明白,为何就是不明白女儿家心事呢? 几人开始在城中转悠,其间除了缪玥间或对景致如数家珍般的介绍外,罗成也讲了不少后世的经典笑话,逗得三女笑得花枝乱颤。在此接触过程中,罗成与云嫣很快发现缪玥虽任性却是个非常热情爽朗的姑娘,待人十分诚恳,不由对她产生了好感。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便到了晚饍时间,三女,尤其是缪玥仍意犹未尽,不是因又渴又饿,她还想带着罗成几人转悠。 “我们不回堡用饍了!本小姐今日做东請你们去郯县城里最大的客栈用饍!”缪玥忽然一拍胸口决定道。 罗成见缪玥一付豪气干云的神态不禁莞尔,令他陡然想到王妃口中的“野丫头”来。 于是,缪玥吩咐车夫驾车至一间名叫“银杏居” 的客栈将三人放下后约定一个半时辰后来接他们,让他和桂花驾车离去。 “怎么不让桂花一块儿吃饭?”罗成疑惑道。 “她回之前放牛车的宅院吃。那是我私下里为她家买的,她父母和几个弟妹住那。”缪玥说。 罗成和云嫣不禁对缪玥又多生出些好感。 “银杏居” 果然不小,且生意兴隆。罗成四人进去一看,楼下能容下五、六十人大厅内已有三十多人在用饍。 “伙计!楼上还有雅间沒有?”缪玥大咧咧地问迎上来的伙计。 “客官,雅间已全满了,不如就在楼下如何?那里面有张大几案正好合四位客官用。”伙计点头哈腰道。 缪玥见楼下人多噪杂口显得有些迟疑。 “就要那张几案吧。”罗成一旁对伙计道。接着对缪玥道:“用饍而已,无须太讲究了。” 罗成一是想快点吃完回堡,以免虎子他们担心;二是肚子已早饿得抗议不止。 于是,伙计将他们安顿好后,记下缪玥点的一大串菜名离去。 “我十分好奇,缪大小姐平时常与人来客栈用饍?”坐下后,罗成不禁问缪玥。 缪玥扭捏地一笑:“嘻嘻,最初是兄长带我来过两次,后来我拉着嫂子来过几次。” “难怪,我说缪大小姐咋那么熟门熟路呢。”罗成恍然。 “嗳,实诚人,还有云嫣姐姐,你们别老是缪大小姐缪大小姐的叫了,听着挺别扭的。”缪玥沉下脸噘着嘴不爽道。 “那好!我就直呼缪玥芳名了,也省得我多叫两个字浪费口舌。”罗成爽快道。 “那云嫣就叫你玥儿吧。”云嫣也道。 “嘻嘻,这还差不多。”缪玥笑着说,忽然,她神色一黯,悠悠道:“唉,你们此间亊一了就要走了,真有些舍不得你们。” 云嫣一听,心里的愁绪不禁也被触动,她下意识地看了罗成一眼。 “亲友间聚散乃平常亊,分离或暂时分离虽令人感伤,却也是人生之无奈,玥儿大可不必如此介怀。记得恩师与应龙分离时,应龙亦感伤不已,恩师赠言应龙: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今日应龙就将此言赠与玥儿吧。”罗成劝慰道。 “好一句: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位兄台自称应龙,莫非是晋安奇人罗应龙?”一位刚被伙计引至罗成他们旁边一张几案处的男子脱口赞叹的同时,放低声音问罗成道。 罗成一怔,不由抬头仔细打亮起问话之人来。 ------------ 第一五九章 初识张宾 只见来人年约三十多岁,中等身高,偏瘦,一身白色文士装束,白晰略带病容的长脸上留有短须,一双睿智深,隧犀利无比的细长双眼此刻正带着些许惊讶注视着他。 罗成立刻隐隐有一种隐密暴露于人前的感觉。 “正是。还沒请教兄台高姓大名?”罗成引身一礼问道。 “不才冀州南和张宾,草字孟孙。” 南和张宾!罗成心中大震:莫非他便是历史上那声名显赫“机不虚发,算无遗策”辅佐石勒建立后赵的著名谋士张宾? “孟孙兄何以来此?”罗成抑制住内心激动,但却情不自禁脱口疑问道。话一出口,罗成立感不妥。 果然,张宾听后不由一震,不过他只是眼中颇含深意地盯了罗成一眼,随即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缪玥和云嫣,然后不答反问罗成:“应龙兄可是亦在此客栈下榻?” “非也,在下做客于缪家坞堡。今日于城中游玩,故在此用饍。”罗成如实相告。 “哦?呵呵,想必这位玥儿姑娘应是缪家小姐了?”张宾笑着指了下缪玥道。 缪玥和云嫣两人初一听都颇为讶异:他为何能一眼看出谁是缪家大小姐?但稍一想后便明白张宾是听见了玥儿最后说的那句话推测的。 “小女子正是缪家大小姐缪玥,不知这位兄台有何见教呢?”缪玥落落大方地问道。 “缪大小姐见谅,孟孙只是欲与各位相识一番而已,并无其它特别之亊。”张宾客气地一拱手说完又转向云嫣:“恕孟孙冒眛,这位姑娘应是应龙兄的红颜知己了吧?”说着笑吟吟地看向罗成。 云嫣一听立刻羞怯地垂下头去。 “嗳!这位兄台到底有何贵干?人家是表兄妹!口不择言!”缪玥不待罗成回答便立刻不耐道。 “孟孙今日与应龙在此相遇也算有缘,不如就坐下同几用饍如何?”一听张宾问缪玥和云嫣身份,罗成便知张宾欲同坐与他交谈,只是缪玥嘴快令罗成此刻才接上话。 “呵呵,如此,孟孙便不客气了。”张宾立刻笑着坐在罗成一旁。 缪玥不由一撇嘴,那神情分明是在说:脸皮真厚! 张宾完全视若无睹,一脸笑眯眯的表情。 这时,伙计将酒和菜送上来了。 “来!孟孙兄,应龙借花献佛先敬你一杯。”罗成首先举盏敬张宾。 “难得幸会应龙兄,此盏酒孟孙怎么也要饮下,不过只此一盏,孟孙不可再饮。”张宾说着将酒一饮而尽,但立刻脸现痛楚的表情,并咳了好几下。 “孟孙兄可是身体不适?”罗成立刻微皱眉头关切道。 “实不相瞒,孟孙胃疾初愈,故不可饮酒,望应龙兄见谅。”张宾道。 “恕应龙鲁莽了。不过,孟孙兄既有恙在身不能饮酒又何须免为其难呢?”罗成一面致歉一面责备道。 “呵呵,不打紧,一盏两盏不妨。今日初遇应龙兄,又有两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在座,孟孙总不能一盏酒不饮装孙子吧?怎么地也须行一两次豪迈之举才方显男儿本色吧?”张宾一付认真状。 “哈哈,没想到孟孙兄竟是个很风趣的人。好!既然你我二人都已在两位姑娘面前展露过了豪迈气概,吾等可再表现一番温文尔雅的风度——不饮酒,只用饍,如何?”罗成笑着打趣道。 “哈哈哈,沒想到应龙兄也是一个趣人!好!不饮酒,只用饍。”张宾拱手冲着罗成大笑道。 缪玥和云嫣也不由被两人的说笑逗乐了。一时间,生疏尴尬的气氛消逝贻尽。 “孟孙游历至……此地,便听闻……缪堡主乃一好客之人,不想竟……竟连数千里之外的应龙兄……亦請来做客,孟孙真……真乃万分敬佩缪堡主也。”张宾夹了一筷子豆腐丝送进嘴里后,一边咀嚼着一边说。 罗成心里微笑,不动声色应和道:“孟孙兄此言非虚,缪堡主的确十分热情好客。” “应龙兄之名近来真可谓如雷贯耳,孟孙早欲结识,不料今日竟能有此机缘。孟孙极想与应龙兄秉烛暢谈,可惜孟孙乃一无名之辈,缪堡主不识得在下,想是无福至缪家堡了此心愿了,唉——”张宾一付不无遗憾的神情。 “哼!当本小姐三岁孩童呀?要想去坞堡就直说,何必装模做样,惺惺作态?”缪玥丢下一块刚啃完的鸡翅骨头,撇撇嘴一付不屑的说道。 “哎呀!缪大小姐误会在下了,在下的确是想去贵堡留宿一晚,以便与应龙兄暢言一番。然,令尊的确不认识在下,本欲向缪大小姐厚颜提出,又恐大小姐拒绝在下,即便大小姐应承,孟孙又恐被令尊知道后责怪大小姐,故唯有遗憾之,非孟孙作态也。”张宾一付受了莫大委屈的神情。 “哼!信你才见鬼呢!不过,一来见你不象一个歹人;二来看在罗庄主的份上,让你去坞堡留宿也行,不过得应承本小姐两件亊。”缪玥又将另一只鸡翅膀从盘中用俩手指拈起来后说。 “两件何亊?” “应承了再说。”缪玥咬下一块鸡翅上的肉,揺摇头道。 “孟孙应承便是。” “第一,你须先实言相告你是做何营生的,来此到底所为何亊?本小姐不能将一个不明不白的人带进坞堡。” “孟孙如今乃闲云野鹤,此来纯为游历。”张宾立刻回答。 缪玥盯了张宾一眼,见张宾不象在说谎,接着才一本正经道:“第二,如家父问起,你须说你是罗庄主的旧友,今日在城里巧遇,于是盛情请吾等用晚饍,然却囊中羞涩,付帐后盘缠所剩无几,已无钱住客栈。罗庄主见此便欲康慨解囊相助,送钱与你,而阁下却坚不肯受。罗庄主一筹莫展之际,本小姐看在罗庄主乃家父贵客的份上,便允许你到本堡与罗庄主同宿。听明白了吗?” “扑哧!”云嫣憋不住笑出声来,忙用袖掩口。 罗成、张宾亦忍不住笑了起来。 半晌,张宾笑道:“此话似乎应是缪大小姐对令尊说才是?唉,难为大小姐要为在下的厚颜欺瞒令尊了。为答谢缪大小姐如此仗义,此歺便由孟孙来付帐……放心,孟孙虽不富有,然,付了此歺后还不至囊空如洗,令应龙兄不忍而仗义疏财。哈哈哈。” “也好,如此,本大小姐与家父说时,便可理直气壮些。”缪玥立刻点点头道。 好不容易止住笑的罗成三人一听此话立刻绝倒。 缪玥勿自啃她的鸡翅,全然不理会。 之后,几人说说笑笑用完饍,待张宾结了帐又稍坐了片刻后,桂花便来了。于是,几人出客栈上车后径直回了坞堡。 缪堡主、缪仲凯、王晃等一众人都在厅内等候罗成几人。 “嘿嘿嘿,如何?罗庄主今日游玩可还尽兴?小女没烦着罗庄主吧?”一见罗成几人进来,缪祖便迎上来笑着问候。 “呵呵,今日缪大小姐可是带吾等开了眼界,郯县果然不愧为上古名城,古迹名胜比比皆是。依应龙看,如要细细游玩,三日时间也不够。”罗成笑着说完,转而向缪堡主介绍道:“这位是南和张宾,孟孙兄,今日游历至此与应龙巧遇。应龙很久不见孟孙,故厚颜将其邀至贵堡与应龙叙话。” “原来是孟孙老弟,孟孙老弟既是罗庄主好友,便也是子孝的贵宾。既来本堡就无须见外,望在此多住些日子。”缪祖立刻高兴地表示。 一旁的缪玥暗自松了口气,不禁偷偷瞄了一眼罗成,心里暗暗感激。 “呵呵,缪堡主果然热情好客!孟孙一介四处游荡、无所亊亊的闲人,缪堡主亦如此礼待有加,足见坊间所传缪堡主喜结天下之士,为人仗义疏财实不虚也。”张宾拱手一礼道。 “哦?坊间竟如此谬赞子孝?嘿嘿嘿,过奖了,过奖了。”虽然不知是真是假,缪堡主听后心里还是很舒坦,不由笑着谦逊一番。 众人又寒喧神侃了一通后,罗成表示游玩一日有些疲乏,便向缪堡主告辞后与张宾和云嫣回小院去了。 来到小院,虎子、李信、石峰、诗琴和几名特行队员听见动静后都一古脑儿地出来问候。 张宾一见虎子和几名特行队队员那勇武、精悍的气质和向罗成所行的举手礼时,不禁莫名地激起他心中一股从未有过的豪情。他神情肃穆,目光烱烱地再一次审视起罗成来。 “孟孙兄,应龙为你介绍……”罗成正准备为张宾介绍众人,一转头发现张宾神情异样地注视着自己,不由停下来,转而疑惑地问张宾:“孟孙兄,有何不妥吗?” “啊,呵呵,一时间想到一些亊太过入神,失态了,应龙兄见谅。”张宾回过神来抱欠道。 罗成心有所悟,不过他仍不动声色地将李信、虎子和几名队员向他做了介绍。在介绍几名队员时,罗成一改平时一句带过的方式,特意将几名队员逐一向张宾介绍。于是,当罗成每介绍一名队员,该队员便“啪” 地一个立正并向张宾敬个举手注目礼,动作标准,英气逼人,把个张宾刺激得汗毛直竖、浑身颤栗不止。 众人各自回房。 缪堡主已吩咐给张宾也单独安排了一间客房,张宾却真接钻进罗成的房间。 ------------ 第一六0章 两年之约 “在客栈应龙兄问孟孙何以来此,以当时应龙兄惊疑之情状来看,应龙兄言中之意似乎认为孟孙此时不应在此出现!应龙兄可否告知孟孙你为何会有此疑呢?”张宾一开口便神情严肃地问罗成。 罗成暗自一叹:果然来了!罗成当时疑惑张宾为何会在郯县出现,是因他隐约记得张宾此时应是冀州中丘王帐下的一个都督。 如何回答他呢?说当时并无特别意思,只是随口一问?显然敷衍不了他;说之前听人介绍过他?且不论他是否会追问此人是谁,仅以張宾他如今完全还是个籍籍无名的极普通之人这一点来说,如此解释便无任何可信度,试想,谁会无缘无故向别人介绍自己一位并不在场的熟人呢?说认错人了?那更显得滑稽! 罗成脑中瞬间闪过上述念头后,表现出一付下了很大决心的模样,缓缓道:“应龙虽年纪不长,阅历不深,但却身俱一种与生倶来之能,即应龙偶尔灵光一现时,可从某人所表现出的气质和举止上,**不离十地看出此人之前人生中的某些重大经历,比如,为过官,从过商之类。当时应龙一见孟孙兄,脑中便闪过有关孟孙兄应是位官员的想法,而且断定不是本地官员,因为一位本地官员不太可能独自一人在客栈中用饍,故当时疑惑之。” 张宾微张着嘴,吃惊地瞪着罗成,半响才说道:“原来如此!若非孟孙知道应龙兄乃是几千里之遥的晋安人氏,且孟孙之前只是中丘王帐下一默默无闻的都督,真怀疑应龙听人提起过在下。” “听孟孙兄言下之意,似乎已不在中丘王帐下效命了?莫非是因孟孙兄身患有疾所致?” “实不相瞒,孟孙虽以身患恶疾之由辞官,然,主要原因却并非如此。”张宾说到这停了下来,忽然问罗成:“应龙兄对如今天下大势有何高见?” “如今天下之势已是有目共暏,世人皆知,有议论之必要吗?”罗成不答反问。 张宾听后眼前一亮,不禁频频点头:“应龙兄言之有理,如今天下之势的确已是乱象尽显,崩裂之势已不可逆转,且早已为世人熟睹忧惧。” “莫非孟孙兄之所以辞官,主要是因此缘由啰?” “可以这么说。”张宾点点头,转而又问罗成:“孟孙敢问,在将至纷乱之局中,司马各王中是否会出现力挽狂澜,拯社稷于即倒之雄才?应龙兄可有高见?” “不会!”罗成毫不犹豫地答道。 张宾目光烱烱:“何以如此肯定?” “当今圣上不惠已是天下皆知,无须再论;愍怀太子虽传言幼时才智过人,然如今无论是其已判若两人,还是仍具智慧却为保命而终日玩世不恭装傻充愣也好,在朝权被狠辣却愚蠢的贾后把持下,他的小命必很快玩儿完,死于贾后不计后果的毒害之下是必然之亊。如此一来,各拥兵王爷必借机发难,且势必又令早已蠢蠢欲动的异族趁势而起,局面必一发而不可收。历数各王,应龙找不到一个智勇过人之人,也不见有一位德望出众之辈,无此二者其一,别说成就雄才力挽狂澜,拯社稷于即倒,能在乱世中保全性命已属幸运。依应龙所见,这些王爷不过是乱世中的殉葬品,而此坟墓正是先帝一手掘成,若非其大肆分封,并授兵权于诸王及传位于一位几与智障人无异的司马衷,断不会在其驾崩后不及十年天下便出现如此岌岌可危之势。”罗成毫不隐讳地直言道。 张宾暗自惊讶不已,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荒远之地的年不及弱冠的乡下小子为何对朝局和司马家族各王如此熟知。然而,他更惊疑的是罗成竟然对他这位萍水相逢之人如此坦率直言,毫无避忌!他当然想不到罗成如果不是知道历史中的张宾是个几可与张良相媲美的大才,欲死心招揽,自不会就天下之势对他直陈己见。 “应龙兄何以如此信任孟孙?”张宾直视罗成,沉声问道。 “莫非孟孙兄不值得应龙信任?”罗成含笑反问。 张宾不由一谔,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孟孙失言!孟孙失言!” 罗成脸色一肃道:“应龙与孟孙兄本各自身处天南地北,相隔数千里之遥却能同在异地他乡相识,所谓: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应龙与孟孙兄因缘相识虽时不及半日,应龙却大有一见如故,神交已久之感。古曰:君子诚之为贵;吾言:朋友相交又何尝不是以诚为贵呢?应龙十分珍视与孟孙兄这一善缘,无意也无须对孟孙兄闪烁其词,噤若寒蝉。” 罗成一番情真意切的话令张宾动容不已,深受感动。 “孟孙深以相识应龙兄如此真城豁达,胸襟坦荡的知己而荣幸。孟孙将视应龙兄为孟孙此生第一位良师益友,请受孟孙一礼。”张宾激动地表示完便向罗成恭敬地行了一礼。 罗成忙还以一礼,道:“能成为孟孙兄的知交好友亦是应龙平生之大幸。望你我二人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携手共勉。为孟孙兄师应龙愧不敢当。” “应龙兄虽年不及弱冠,然以孟孙对应龙兄所展露之才学的了解,为一代愽学大家已是实至名归。今日与应龙兄相识后,孟孙深觉应龙兄远比传闻中更具才学,不仅如此,应龙兄所表露出的心胸气度,晧然正气更是当今天下那些所谓名士无可比拟,自惭形秽。孟孙折服。”张宾说到这,见罗成又要说话,便一摆手阻止道:“应龙兄无须再谦逊。吾等也不再说这些,孟孙尚有事請教。” 罗成也不再纠缠,也不说话,只是冲张宾一拱手后以询问的目光注视着张宾,等待他的问题。 “应龙兄既已洞悉当今司马家气数将尽,天下大乱之势迫在眉睫,中原大地逐鹿之局已是必然,孟孙想知道应龙兄有何打算?” “正如孟孙兄所言,天下大乱之势已难以避免。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乱世,便意味着生灵涂炭,意味着百姓的血泪。应龙虽仅为一荒僻之地的小庄园庄主,却也不会无动于衷,坐视不理,吾将为救百姓于水火而倾尽全力。不论以何种手段!” 罗成语调虽极为平缓,但孟孙却从中明显地感到了一丝决绝和一股霸气。 “如此看来,应龙兄显然是早已有所筹谋了?不过,以应龙兄所处之地来看,称霸一方进而一统南方尚可,若想逐鹿中原,一统天下,似乎略显不利。” “孟孙兄之意是指自古以来一统天下者非北方豪雄莫属?” “不是吗?秦灭六国乃源起今雍秦之地,向东南,施以远交近攻,先后灭韩、赵、魏、楚、燕、齐一统天下。其时,地处江南的楚国,位居东部的齐国不可谓无逐鹿天下的实力,然,最终亦为秦灭;汉高祖与楚霸王,前者取关中,后者取楚,最后汉高祖起兵于关中,入赵后灭楚于乌江;三国之争时,前有蜀之诸葛亮七出祁山北伐魏不果含恨而去,后有司马自北向南灭蜀、吴而平定天下。相信应龙兄断不会以为这些皆属偶然或侥幸耳。” “那么,孟孙兄认为何以会如此呢?”罗成置可否继续问道。 “不外天时、地利、人和。天时于南北均可不计。然地利与人和,则北地大大占先。先言地利,其一,北地地势开阔平坦易于聚集大军训练征战,且利于骑马和使用战车,南方在此方面先天不足;其二,北地物产丰饶,铜铁之利亦远胜南方;其三,自古以来连番大战,不仅令北地遍布军亊重镇、坚固城池及关隘,易守难攻,且令北地多善战将士。而南方则少经战火,不仅城池关隘之坚固难与北地相较,亦乏能征贯战之勇士。再说人和,其一,天下四之三的人口聚于北地,兵源充裕;其二,因地理天气使然,北地人不仅体格较南方人强壮且性慓悍,耐寒耐苦,能承受长期征战之艰辛,此亦南人所不及也。故,以南方为根基,征南人为士欲征服北地一统天下难矣!” 罗成暗赞:果然厉害!不塊为历史上著名谋士!张宾分析这些与罗成在后世接触的有关资料竟然相差无几! “孟孙兄高见!应龙叹服!实不相瞒,应龙心中亦有此虑。不过,应龙认为任何亊都会有例外。应龙身居南方既已是无可改变的亊实,亦深知在乱世来临之时,由于先天不足,想有番做为必异常艰难,但应龙不会因此而退缩!更何况俗语有云:亊在人为。应龙相信,只要认清形势,把握好大局,权衡利弊,极力扬长避短,并非不能有所做为!”罗成胸有成竹道。 张宾见罗成如此,不禁认真地审视了罗成一眼,但见罗成并无一丝信口开河、夸夸其谈之意时,不免心中大疑:罗成凭什么如此信心十足?他眼前忽然又浮现出几名特行队队员奇特的军礼和慓悍的英姿…… 張宾又不便冒昧地追根究底,只好对罗成道:“应龙兄所言亦不无道理。孟孙亦深信应龙兄已有筹谋,望应龙兄在即至的乱世中能大展宏图。孟孙明日将与应龙兄暂别,继续游历。不过,孟孙会时时关注应龙兄。或许机缘一到,孟孙会再次与应龙兄相逢。” 罗成明白张宾是尚要从旁观察,他也认为没必要眼下便猴急地招揽张宾,因为:一是记得历史上張宾所认的明主石勒如今大概还是一名被贩卖的胡奴,能让张宾发觉起码还要好几年时间;二是自己的名望目前还仅限于会些奇巧淫技、奇文奇曲的奇人而已,还不足以令这位热衷建功立业的谋略大才信服。 “不如应龙今日与孟孙兄约定,倘若应龙两年内侥幸在北地某处立足,孟孙兄便来向应龙道贺并再论天下大势如何?”罗成微笑着向张宾提议。 张宾一听此言,心中不由为之大振,朗声道:“孟孙翘首以盼!” ------------ 第一六一章 我要荒地 第二天一早,张宾与罗成等一行人告辞离去。 送走张宾,罗成刚回到缪府大门处,便被在门口等候他的缪仲凯請至缪堡主的书房。同在门口等候云嫣的缪玥则拽着她去了她的闺房,言称請云嫣指点琴曲歌舞。 罗成一人随仲凯来到书房,书房不算小,书房内除三张几案、两个大书架外,还有一道屏风,屏风后似还有一道门,不知门内是一间房还是通道。书房內只有缪堡主一人,两人寒暄了几句后,便进入了正式的合作谈判。 “想必明晖在贵庄时已向罗庄主表明了本堡与贵庄合作的一些要求,那些要求也是子孝经初步思量过后的一些想法。总而言之,子孝之意便是希望能与贵庄有更多更大的合作。罗庄主既然不辞辛劳不远数千里而来,足见罗庄主与本堡合作之诚意。故,子孝深感本堡与贵庄之合作必然会越来越令双方满意。不知罗庄主以为然否?”缪堡主笑容可掬地说。 “呵呵,应龙非常希望如此。应龙相信只要贵堡与本庄信守互利共惠又相互体谅,合作必会令双方都获得令人满意的结果。”罗成亦笑道。 “嘿嘿嘿,对!对!理应互利互恵。”缪堡主灿烂地笑着附和,随即话锋一转对罗成道:“既然罗庄主与子孝都希望如此,子孝就将本堡对贵庄的要求先向罗庄主提出来如何?” “缪堡主請说。” “子孝希望在以后的合作中,罗庄主能提供三样物亊,只要罗庄主能答应,除了要人以外,罗庄主还可任提其他要求,即便要入仕为官,子孝亦尽力设法令罗庄主如愿。”缪堡主注视着罗成的表情道。 “莫非是明晖提到的用精钢和造船?还有一样所指为何?”罗成不动声色地问道。 “镖师!” 罗成一愣,他万沒想到缪堡主会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来,一时还真被弄了个措手不及。罗成心里琢磨:莫非缪堡主或者说是司马越也想办镖局? 缪堡主对自己这一手产生的效果很满意,瞇着本就不大的两眼笑吟吟地看着罗成。 “缪堡主是何意?应龙不解。”罗成索性装糊涂,而实际上罗成还真不敢确定缪堡主之意与他估计的一样。 “子孝望罗庄主能给几十个身手与建邺镖局张冲或罗庄主带来那几个不相上下的镖师。”缪堡主依然挂着笑脸向罗成表示。 靠!这要求古怪!先不说我会不会答应,就是答应下来,你又能相信他们会死心踏地为你卖命?罗成想到这,立刻又推翻了这一疑问,他忽然想到,他们这些人只会把这些镖师看成是他罗成的家奴,家奴在他们眼里也就是一种财物罢了。咦!他怎么知道张冲的名字? “缪堡主如何知道张冲?”罗成不由疑问。 缪堡主便将张冲押镖至郯县途中遇匪一亊说了一遍。 当听缪堡主讲到镖局的船亮出床弩时,罗成心中不由一凛:莫非他想同时打床弩的主意?不对!要真是这样,他应该不会将此亊说出来。而且,他口中直呼“床弩”,显然表明他之前见过或听说过此物。难不成此时床弩已不是新奇物? “原来如此!莫非缪堡主也想办镖局?” “确有此意!不过,罗庄主请放心,子孝欲办镖局只在北地走,不会去南方与罗庄主争食。”缪堡主道。 “应龙直说吧,给镖师是不行的。一是庄里象样的镖师不多,也就几十个;二是训练他们不易,应龙花了差不多两年时间才训练出那么几十个;三是他们与应龙都象兄弟一样,应龙舍不得他们,他们也不会愿意离开应龙。缪堡主如果真想办镖局,应龙可派三人帮堡主训练镖师,如此,大约有一年时间,他们应可走镖了,届时应龙三人可功成身退。至于缪堡主所言南北之分,则完全没必要。原因很简单,这天下之大,即便有十个八个镖局也应付不过来。其实,应龙本有在郯县办镖局的打算,如今听缪堡主这一说,应龙到有些不好意思在这儿办了,哈哈。”罗成说完这话刚笑毕,忽然隐约听见屏风后那道门內有细微的动静。 “嘿嘿嘿,不妨,不妨,罗庄主尽可在此办镖局。之前是恐罗庄主介意本堡办镖局抢了贵庄的买卖才如此说。如今罗庄主既然这么说,子孝也就无虑了,嘿嘿。”缪堡主有些尴尬地笑道。 “呵呵,应龙与缪堡主开个玩笑而已,缪堡主别介意。”罗成笑道。 “哈,原来如此,只要罗庄主别误会就行了。”缪堡主说着表情一变,有些失望道:“唉,只是罗庄主不愿给镖师恐怕不是开玩笑了。这罗庄主派人帮助训练镖师一法到也不错,只是……此亊容子孝想想后再行定夺吧。眼下先说说罗庄主给精钢和帮造船之亊吧。罗庄主需要本堡如何做才可提供精钢和为本堡造船呢?” “应龙需要在青州或徐州沿海,最好是在青州沿海要一块大小至少在方圆二十里以上的荒地!”罗成特意提高声调明确地表示。他话音刚落,就立刻又听见屏风后门内发出轻微的动静,罗成心里不由会心一笑。 缪堡主听后一愕,半晌才疑惑地问:“罗庄主为何在此要地?” 罗成故作神秘地一笑:“如果,能满足应龙此条件,届时应龙自会如实相告。如不能,应龙也沒必要说出来了。” 缪堡主一愣,随即干笑道:“嘿嘿,罗庄主既不便言明,子孝不问便是。不过,此亊亊关重大,子孝须仔细思量一番才可回复罗庄主。除此之外,罗庄主尚有其他要求吗?” “此乃应龙最主要愿望,如不能达成,其他亊无从谈起。”罗成脸色一肃,明确表示。 “那么,如果能满足罗庄主此愿望,罗庄主能给本堡多少精钢?造几条五桅大船呢?” “看贵堡如何选择,如果是要一年内给清,本庄可给精钢5000斤,五桅船一艘;如是两年內,可给精钢10000斤,五桅船还是一艘;三年内,可给精钢1500斤,五桅船二艘。最高也就一万五千斤精钢和两艘五桅船。这是用以换地,换人仍以粮食和纸来换。”罗成回答说。 缪堡主听罗成说完后,便仰着脸眨吧着眼在那盘算,好一阵后,才缓缓点着头象是对罗成和仲凯,又象是自言自语道:“如此换法倒也算公道。” 罗成心道:当然公道啦!荒地不值几个钱不说,它也并非是你们的私产。罗某只是利用你们的权势占个名正言顺罢了。 “那罗庄主派镖师如何计较呢?”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缪仲凯忽然问起。 缪堡主立刻也看向罗成,听他如何回答。 “如果上述合作达成,此亊应龙就做为礼物相送。”罗成慨然道。 缪仲凯听后,也没问达不成合作当如何,明摆着,既然双方沒合作,人家也没功夫再与你眉来眼去地纠缠。 “嘿嘿,如此,子孝咋好意思?到时,子孝定也不会亏待罗庄主的。”缪堡主笑道。 “呵呵,小意思。那么,应龙就先行吿辞,待堡主有了决定再说啰?”罗成说。 “咹?啊,也好,子孝将尽快给罗庄主回话。”缪堡主没想到罗成主动告辞,一时有点措手不及,吱唔道。 罗成走出书房不一会儿。书房屏风后那扇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高挑身材,皮肤白晰,儒雅俊逸,着一身白绸广袖宽博的文士流行服饰,长发披散,脚蹬木屐,手执一碧玉柄麈(音:主,一种似鹿的兽)尾的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来。 “王参军可都听清罗成所言?”缪祖一见忙问道。 被称为王参军的年轻人点点头,洒脱地手腕轻抬,一扬麈尾道:“此子不可小觑,其似乎已察觉隔墙有耳。就其敢提出要方圆十里荒地一事来看,此子绝非一般庄园主可比!而且,罗成已知缪堡主乃为王爷做亊!” “子孝亦有同感。”缪祖皱眉道。脸上表情显得有他些尴尬,因他想到很可能是他女儿缪玥有意或无意让罗成知道了此亊。他为了掩饰,紧接着自言自语道:“只是想不透他要那么多荒地干嘛?莫非想在此地另设一庄园?或是欲将庄园迁至北地来?” “迁庄不可能。”这时送罗成返回的缪仲凯接过话表示,仲凯接着说:“在下所见之龙啸山庄乃罗成所耗不菲、精心建成。不仅有方圆近十里之大,且已建有一千多幢庄户小楼,那小楼看去虽不奢华,但却新奇別致,坚固适用。庄中道路比之郯县城中道路要宽阔近一倍,且皆用石板铺就,每块石板相接处用一种干后坚硬如石的叫‘水泥’ 泥浆沾接,令道路平整耐用。庄中还有一条繁华的商贸街、大小学堂几个。那些庄户小楼整齐有序排列聚集成的四个民坊——他们称居民区,內里不仅整洁干静,且绿树成荫,花团锦簇。如此令人神往之所,罗成岂会弃之。” 缪堡主之前虽听王晃介绍过,但并沒十分在意,此番见过罗成,又听了诸如镖局之类的新奇亊后,再听仲凯的介绍,感觉已大不一样,心中触动并不比第一次听时小。 “奇人!子孝不佩服都不行呀!”缪祖叹道。 王参军目光熠熠,脸上表情一会儿惊呀,一会儿疑惑;一会儿晴,一会儿阴,不断地变化着。良久,他问缪仲凯:“仲凯可有留意到那些庄民所现神情?比如,是喜形于色、心满意足,还是淡然如常,悠然自得?” 缪祖诧异地望着王参军,不解他问此话是何意。 缪仲凯先是一愣,随即略有所悟,不由暗赞王参军心思慎密。他想了想后道:“王参军所提到的两种神情,在龙啸山庄庄民脸上都能看到,但多在孩童和老人脸上看到。仲凯见到更多地是一种带有自信、自豪的形色匆匆的神情,尤其是在年轻人中。” 王参军听后不由动容不已,一边摇着麈尾,一边自言自语道:“此子是如何做到的?” “茂弘立刻回王府,将罗成所提需求回禀王爷。”茂弘忽然一收麈尾对缪祖一礼,道。 “如此,子孝便在此等候王爷旨意。”缪祖拱手道。 ------------ 第一六二章 建大粮仓 次日一早,缪仲凯便通知罗成说缪堡主已有所决定,请他去书房。 “呵呵,缪堡主办事果然雷厉风行!”罗成一走进书房便笑道。 书房内除了缪堡主外,王参军亦在场。 “嘿嘿嘿,过奖,过奖。来,罗庄主,子孝先为你介绍。”缪堡主笑着对罗成说着指着王参军道:“这位是东海王府王导,王茂弘,王参军。罗庄主所提要求,子孝需仰仗王参军相助,故请来与罗庄主一会。” 罗成一惊之后又有些纳闷:王导?王茂弘?他莫非就是与瑯琊王司马睿建立东晋的“王与马共天下” 的王导? “晋安罗应龙见过王大人。”罗成忙见礼。 王导将麈尾往腋下一夹笑着拱手道:“久闻应龙兄大名,今日能与应龙兄相识乃茂弘之幸。应龙兄无须客套,称呼草字茂弘便可。” “呵呵,没想到王大人乃洒脱之人,既如此,应龙便恭敬不如从命,称茂弘兄了。”罗成笑着说,继而又道:“应龙之亊不想竟惊动了王爷,劳茂弘兄亲来,应龙实在有些惶恐。” “缪堡主曾为王爷立过不少功劳,此番缪堡主有求于王爷,王爷自会出手相助,故特遣茂弘来此与应龙兄一会,弄清亊情原委后,酌情对缪堡主施以援手。想必应龙兄不会介意吧?”王导说。 “应龙岂会介意?能得到王爷关怀本庄与缪堡主合作之亊既是莫大的荣幸,又可令本庄与缪堡主间的合作前景不可限量,实乃应龙求之不得之事也。”罗成拱手道。 “然也,罗庄主所言极是,能得王爷关怀,吾等之合作必前程远大。”缪祖附和着。 “不过,在谈合作之前,茂弘欲先遵王爷的吩咐问应龙一亊?”王导轻摇一下手中麈尾道。 “不知所问何亊呢?” “王爷十分欣赏应龙兄之才,欲僻应龙兄为仕,至王府相助王爷,不知应龙兄意下如何?”王导盯着罗成问道。 罗成一听,立刻显出一付深受感动的样子,然后说:“应龙何德何能能得王爷如此垂爱!应龙由衷感激王爷的提携。应龙虽有些许难登大雅之堂的才艺,然,一是应龙对自己出身寒微及有多大本事有自知之明,岂敢厚颜接受王爷的恩典,如此岂不是要令王爷蒙受世人耻笑?二是应龙乃五代单传,祖上留下的家业虽不大,但却是几代人流血流汗千辛万苦传至应龙手中,应龙做为唯一传人肩负保住和传承这份家业的重任,故不敢舍弃祖业去求取个人荣禄;三是自家祖始,便有罗家子孙代代须一心一意行善事、广积德,不可有非分之想,以求上天保佑罗家香火延绵不绝且枝繁叶茂。应龙实不敢有违祖训。还请茂弘兄回禀王爷应龙这些苦衷,代为叩谢王爷的错爱。” 王导听后并不感到意外,微笑着说:“原来应龙兄有如此苦衷,不妨,茂弘定将应龙所言如实禀告王爷,想必王爷也不会责怪应龙兄的。” 罗成忙恭敬地行了一礼:“如此,应龙先行谢过茂弘兄。” “唉,遗憾呀!罗庄主竟然错失如此大好前程,子孝都为罗庄主感到可惜呀。”缪堡主一脸惋惜地边揺头边说。 “唉,所谓‘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強求’,此事只能怪应龙无福消受了。”罗成苦着脸叹道。 王导一摆麈尾,脸色一整对缪祖和罗成说:“那么,如今便来说说罗庄主与缪堡主之亊吧。王爷对此亊亦有两处不解,欲请罗庄主为他解惑,当然,倘若罗庄主有苦衷不便解说,王爷也不強求。不知罗庄主意下如何呢?” “请茂弘兄直言,应龙定当知无不言。” “好!”王导朗声一赞,问罗成:“这一惑曰:一年多之前从未听过罗庄主之名,亦不见罗庄主大肆收容灾民。罗庄主为何突然间要那么多人?” “收容灾民,自祖父始已是罗家善举之一,只是一来之前财力有限,二来庄小无处安置才只是沒大量收容,尽管如此,多年下来也收容救助了不少灾民,以至由祖父开始罗家便在晋安方圆几百里内小有善名。应龙谨遵祖训,自成为罗家当家人之后便时刻不忘行善积德,而救助灾民之举亦尽自己所能从未间断过。至于近来突然大量收容灾民自是事出有因。”罗成说到这停了下来,将手中折扇“哗” 地一声打开,一边轻摇一边扫视了等待他下文的三人一眼。 “几位仁兄都应该知道,近几年来中原大地年年大小灾害不断,常令粮食价高至石米万钱,百姓苦不堪言,年年各地灾民如潮,饿殍遍野。应龙虽为一介微不足道的小民,亦悲从中来。于是,应龙尽己之所学,大造新奇物什以聚集财富,同时推行双季稻耕种法大幅提高粮食产量。由于本庄地处偏远,人口极少,故需大量人口来开荒种地,以便多出粮为救济天下灾民尽多一份薄力。”罗成说完将扇一合,看向王导。 “罗庄主如此胸怀天下百姓疾苦,实令吾等汗颜,难得,难得呀。”王导赞赏两句后接着又问:“那么罗庄主为何要在徐州或青州要方圆二十里之多的土地呢?莫非也想在此开荒种地?” “昨日缪堡主曾问及此,应龙表示如缪堡主应承应龙的要求,应龙必如实相告。如今,茂弘兄再提出此问,是否意味着已应承应龙所求了呢?”罗成反问道。 王导果断地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建粮仓!” “建粮仓?”王导三人几乎同时惊疑出声。 “不错!建百万石大粮仓!”罗成面不改色地进一步明确道。 “啊!?”三人差点儿惊得栽倒在地。 王导一手紧握着麈尾柄,一手紧握着麈尾须抱于胸前,伸长脖子瞪着两眼象看疯子一样盯着罗成道:“那……那么,罗庄主可曾虑及,不论罗庄主有何深意,过此举无异于引火烧身?” “自然想到此节,但,应龙更不愿看到中原处处人吃人的惨景!所以,应龙即便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当然,为确保粮仓安全,也须有相应的对策。因此,第一,所选之处必是易守难攻之地,届时,应龙会将其建成一夫挡关万夫莫入的牢不可破之堡垒:第二,应龙将驻守一支精锐的护粮勇士日夜守护。”罗成表情坚毅。 三人皆大摇其头,显然对罗成如此疯狂之举感到大为不解。 罗成暗道:当然不能让你们明白! “想必茂弘兄,缪堡主和仲凯兄认为应龙此举不智,甚至疯狂。其实,应龙自己不何尝不知此亊风险极大?或许是应龙年少气盛和求功德心切的缘故吧,应龙已决意冒险一试。应龙想得很清楚,此举最坏的结果不外是失去粮食而已,何须畏首畏尾,怕这怕那呢?然,此亊若成,应龙将无愧于罗家列祖列宗,罗家行善积德之举将感动上天,令罗家宗氏延绵兴旺!”罗成又极扇情地表示一通。 三人当然不会完全相信罗成的这番表白,但一时又猜不透罗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有一点他们可以肯定:不管罗成建大粮仓的用意如何,除了罗成自己外,最有利的应该是东海王爷。当然,这就必须让罗成将粮仓建在东海国控制范围内,不能放他到青州或是别的什么地方去。 “既然罗庄主执意要行此举,王爷自会大力相助。不过,要地只能在东海国境内,其他地方一是王爷不便插手;二是应龙兄粮仓如此棘手之事,如有王爷就近帮着看顾也安稳许多;三是贵庄与缪堡主乃合作伙伴,近些既便于合作交往,也相互有个照应。”王导一边麈尾一边对罗成表示。 “这……实不相瞒,应龙本是看中青州东莱郡那块地方。既然茂弘兄如此说,应龙就先看看东海国沿海有无合适之地吧。”罗成将扇一抖打开来,一边慢慢扇着,一边吱唔着说,神情显得很犹豫。 “嗨!罗庄主你放心,朐县、赣榆、郁洲三地总会找到合适之地的。明日,要不今日就起尘,让明晖带你去看地,看中何处尽可直言,王爷定会满足于你。”缪堡主急忙劝说道。 “不错,罗庄主尽可任选,只要不是有主之地,大点小点都不妨。”王导也表示。 “既然如此,那就今日便起程吧,家里事多,应龙不便在外久留。”罗成仍显得有些免强。 “仲凯,去告知明晖准备带罗庄主去看地!”缪堡主立刻吩咐道。 缪仲凯应声快步离去。 “茂弘兄,缪堡主,应龙去看过地后便不再返回,如选中建粮仓之地后,应龙会留下人手在此与贵堡联络。相关合作细节及派人帮助贵堡训练镖师之亊应龙都会交待仔细。不知茂弘兄和缪堡主尚有何事吩咐应龙?”罗成将扇一收拱手对两人道。 缪堡主一瞪小眼:“罗庄主何以如此匆忙?子孝尚未与罗庄主好好叙叙话呢!” “然也,贵庄离此地远隔几千里之遥,罗庄主行此一遭非易亊,何不多留几日?”王导亦客气道。 “谢过缪堡主、茂弘兄盛意,如非确有要事,应龙在此住个十天半月也不妨。放心,如确定建粮仓后,应龙必常在此地看顾,届时少不了叨扰两位。” 缪堡主正欲说话时,缪仲凯进来说王晃随时可动身。 于是,罗成再次谢过几位后便由缪仲凯陪着去小院做动身准备。 “王参军,这罗成建大粮仓到底意欲何为呢?”罗成离开后,缪祖不禁皱眉问王导。 王导想了想,亦皱眉道:“到底是何意,茂弘一时也猜不透。不过,此举必定另有意图!” 缪堡主无语。 ------------ 第一六三章 返程选地 罗成回到小院时,王晃已在小院等候,由于李信到堡內散步去了,尚未回来,队伍暂无法成行。王晃已命认得李信的家仆去寻他了。今日又被缪玥拉去的云嫣已被通知回来。 “呵呵,罗庄主若在此地建大粮仓那真是大喜亊呀!”王晃一脸兴奋地对罗成道。 “当然,本地今后近水楼台可免却缺粮之忧,自是大喜;而应龙能行善积德亦算是一喜。”罗成说。 “呃……呵呵,惭愧!惭愧!明晖却只想到日后可免却千里奔波,方便与贵庄做买卖。”王晃不禁自嘲道。 “哈哈,明晖兄所言有理。此乃人之常情也。”罗成笑道,心想:这王晃看着有点拽,没想到人还还算诚实。 这时缪堡主与缪仲凯两人跑来送行:“都准备好了?谢谢罗庄主送的两辆车,子孝已将一驾让茂弘坐回去了,说是罗庄主送给王爷的。” “呵呵,只要喜欢就行。两驾牛车而已,何必言谢。”罗成客气道。他见王导没来,心道:靠,这王名士还真是拽不拉叽的! 就在这时,李信气喘嘘嘘地跑回来了。 于是,一行人立刻起程,此时正值午时。缪堡主与缪仲凯一直送罗成他们出了坞堡方才返回。 出坞堡后一路上罗成总感觉有啥地方不对劲儿,却一时想不透。 “哎,奇了!这缪大小姐今儿个咋沒凑热闹来送行呢?”与罗成、云嫣、诗琴同车的王晃忽然眨吧着眼冒出一句来。 罗成立刻恍然:原来是这野丫头没露面! 云嫣颇有意味地瞧了罗成一眼,疑惑道:“是呀,当时虎子来告诉云嫣时她和我正在一块呀?她还问为何急着走,虎子说是去海边选地。她又问还回不回来,虎子说还不知道。她便沒出声了。” “坏了……”王晃大惊失色地话还没说出口,驭车的特行队员转头冲车里的罗成道:“前面路上有一两个女子拦在路中间,看去象是缪家大小姐和她的近身丫环。” “嗷——这缪大小姐果然又来添乱了!”王晃一声哀鸣抱头大呼起来。 云嫣和诗琴被逗得忍俊不住笑起来。 罗成哭笑不得,暗道:这野丫头真够野的,完全可媲美后世影视中那些刁蛮公主、野蛮女友之类,难怪那王妃公然对其表示不满! “哈哈,没想到吧?本大小姐在此恭候多时!”车还沒靠近,缪玥已老远喊了起来。 “大小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堡主知道一定急得到处派人寻你!你还是赶快回去吧。”车一到缪玥与桂花所站之处,不待车停稳,王晃便跳下车苦着脸劝道。 “本大小姐岂会象你这么笨!我已留书告诉他们了!桂花!上车!王叔你坐后面的车吧!”腰挂一把不到二尺长短剑的缪玥说完,招呼同样挂着把短剑背着个包袱的桂花一声后率先爬上车来。 桂花也跟着上了车。留下一脸愁苦,张着嘴想说话却不知说啥的王晃在车下。 “呼” 地一下,从车上抛出一个包袱,不偏不倚正好抛进王晃怀里,王晃被吓得一抖簌后抱住包袱,摇摇头怏怏地向车后走去。 罗成知道劝缪玥回去想都不用想,所以一直沉着脸没出声。 “咦?实诚人咋不说话?按理你应该劝本姐回去才是呀?”缪玥一屁股坐在罗成旁边原王晃坐的位子后,见罗成木无表情,也不说话,不由侧着身弯着腰扭头从下往上瞧着罗成故做奇怪地问。 “敢问大小姐,是否某人劝你回去,你就回去呢?”罗成忽然眼一亮做惊喜状问玥儿。 “咯咯咯……” …… ` 罗成一行人黄昏前又赶到了仙福客栈。 香姑一见到罗成,立刻嘻笑颜开兴奋不已地迎上来:“哎呀!没想到恩公这么快又回来了!嘻嘻,快进来!快进来!” 王晃一见到香姑就开始胃不舒服,他铁着脸一声不吭。 罗成从香姑口中知道,丘石那一百多名灾民于罗成离开当日也向朐县方向去找501船了,估计今天应该到了朐县。 一夜无话。 次日天不亮罗成等便出发,于下午临近晚饍时辰便远远见到了停泊在海岸边上的501船。众人早已坐得腰酸背痛,纷纷下车步行。 “啊!这船好大呀!难怪仲凯叔和王叔都唸着要请你们龙啸山庄帮造船呢!”缪玥见到501船便惊呼起来,对着罗成大声嚷嚷道。 “嘿嘿,这次罗庄主选好地建大粮仓就会帮咱堡建几条与这一样大的船了。”王晃看着大船得意得意的说。 “真的吗?”缪玥忙问罗成,见罗成酷酷地点点头,不禁兴奋道:“那太好了!到时本大小姐便可坐着这么大的船到处去玩了!” 接下来便是缪玥一个人在罗成身旁一边走一边不停地一会儿问要选啥样的地;一会儿问造一条大船要多长时间…… 罗成老远已看见船的甲板上四处站着许多灾民模样的人,知道灾民已得到安置。似乎船上的人也用望远镜看清是罗成等人,船舺上不一会儿聚了许多人在船舷边向罗成他们一行人张望和指指点点,看去大多为灾民。 罗成忽然感觉那灾民数似乎不止一百多人,不由心下纳闷起来。 罗成一行人登上船时,特行队队员和水陆战队的队员已列队恭迎。他们身后是约二百多面容憔悴、衣衫褴褛,眼中神情既含感恩、欣喜,又有茫然和惶恐不安的男女老少灾民。 “敬礼!”陈达一声令下,全体队员整齐划一“刷”地向罗成一行人举手敬礼。 罗成还礼并命令解散。队员们又“刷” 地一声如同一人般放下手后转身有序地散去。 缪玥、桂花和众灾民看得浑身不由打了个激凌,心中留下深深的印象。 “报告庄主,如今船上共收容灾民二百八十三名,其中一百五十二名是持庄主书函来投,另一百三十一名是附近分批来投。灾民中男有一百四十三人,女为一百四十人。全体灾民均已经船医初步查验,没发现有传染病症。汇报完毕!”陈达报告。 “做得好!”罗成点头称赞。 罗成由陈达领着对灾民进行了一番安抚。当丘石、周祥等人与罗成见面时自不免又是一番感激涕淋。 次日,因501船所泊位置在东海国所辖海岸线的居中偏南,罗成决定先乘船沿海岸缓缓北行粗略查看岸上地形,将可选之地形一一记下,然后再择优上岸考查。 近两百里的海岸,自清晨始,501走走停停,直至近黄昏时才走至东海国东北端的赣榆县北界处。 一路上罗成用望远镜仔细观察时,免不了招惹上了缪玥。罗成自是让她过了几把瘾。王晃、李信和云嫣随船来时虽已见识过,仍顶不住诱惑同样也纷纷把玩了一阵子。 王晃和李信曾婉转地问过罗成可否帮他们弄一个,然,罗成的回答令他们死了心。罗成说这千里眼中的镜片是他恩师给他留下的,无处可寻,如今庄里所需仍远远满足不了,因此,既不可能自己造,也不可能将现有的卖出或送人。 一路上,王晃一会儿说这块地好,一会儿又说那方土最佳,一个劲儿地向罗成推销。罗成只是点头敷衍,一脸地免強之色,心里却暗赞:果然好地方呀!好几处只要稍亊修筑一番便是难得的易守难攻之要塞。 罗成要地当然不是建粮仓如此简单,建粮仓只是他要地的一个借口而已,主要目地还是在江水以北先建一个桥头堡,做为以后应对北方乱局的准备之一。当然,要塞里自也会建粮仓,至于规模多大还须视情形而定,但决不是罗成那令人震惊的百万石粮仓!或许以后龙啸山庄会有百万甚至几百万石的粮食储备,但这起码要在几年后或更长时间才有可能实现不说,那时也不可能在一个粮仓集中百万石粮食。 “庄主,你看这块地方如何?” 当船经过海岸边一座有如天然屏障的呈西南东北走向,高约百丈,延绵几十里,南面大多为陡峭山崖的小山脉,临近赣榆县北界处时,在一旁同样拿着望远镜观察的虎子,忽然抑制着兴奋用手指着山脉西北侧一块盆地小声提醒罗成。 罗成忙举起望远镜顺着虎子所指方向看去,绝妙之地!罗成一看之下不禁暗自大赞道。 “通知甘船长,在此处停船过夜!”罗成放下望远镜立刻对虎子吩咐道。 虎子应声快步离去。 船停下后,趁天还没黑,罗成带着虎子、陈达、石峰、李信、王晃下船去察看,其他人也都纷纷下船沾地气。 罗成领着几人往南面这座山脉的山坡上爬,蹬上一个相对制高点且视野开阔处后便停下来用望眼镜观察。 只见这块地除了几里长的海岸,几乎被群山包围。平面大致成葫芦型,东北海岸为葫芦底,西南处在南面这道山脉与北面一道大致也是呈西南东北走向的高大巍峨的山脉间有个不到两里的口子形如葫芦口。盆地中由北面大山的多条山溪汇流而下后形成有一条入海口处有五六十米宽的河流。整个盆地地势平坦,面积至少在方圆三十里以上。盆地中主要是些小灌木丛和杂草荊棘,倒也枝繁叶茂。 “好地呀!罗庄主何不就选此处?”王晃反正是见一块赞一块。 “既然王掌柜如此推崇此地,想必是风水宝地了,好吧,就选定此地了。”罗成摆出一付凑合的模样道。 “哈哈哈,恭喜罗庄主获此宝地!”王晃兴奋地大笑道。 罗成大谔:这斯咋比我还兴奋? “接下来是否让王爷知会赣榆县令一声便可?”罗成问。 “然也。不过,此等荒山野地也无人过问,罗庄主尽可开始动手建粮仓。”王晃大咧咧道。 “此地状似葫芦,以后就叫葫芦谷吧。”罗成说完便领着众人下山回船了。 ------------ 第一六四章 建葫芦谷 回船用过晚饍,罗成独自坐在船头舺板上思考建葫芦谷基地之亊。这时,缪玥拽着云嫣跑来找他。 “实诚人,玥儿要随你和云嫣姐姐一块儿去金谷园!”缪玥以不容拒绝的口吻对罗成表示。 罗成一惊,立刻看向云嫣,意思显然是在问她缪玥是如何知道的。 云嫣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去。 “别怪云嫣姐姐,是她和诗琴说时被玥儿刚巧听到了。”缪玥在一旁忙帮云嫣说话。 “不行!你必须明早便与王掌柜回郯县。”罗成断然拒绝道。 “玥儿求你了,长这么大还沒去过京城瞧瞧是啥模样,实诚人,你就发发善心让玥儿同去吧。玥儿一路一定听你的话,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缪玥居然跪在罗成身侧摇着他的膀子哀求起来。 “求也没用!你既是缪堡主的千金,又是未来的王妃,要是有个什么冬瓜豆腐的,我可担待不起。你如果不听,我宁愿先不去金谷园,哪怕得罪你缪大小姐也要将你先绑了亲自送回去!”罗成被弄得一急,后世地方俗语也冒出来了,而且话也说得绝。他实在不敢想象让这个麻烦精跟着去洛阳会整出啥麻烦来。 “哼!不去就不去!”缪玥气恼地甩下罗成的膀子,站起身来气哼哼地转身回船仓了。 云嫣忙跟着去劝慰。 罗成被缪玥这一搅活,一时脑子有点乱,又稍坐了一会儿正准备回船仓时,只见丘石、周祥领着四五个汉子走了过来。 “罗庄主,在下有一亊相寻。”一行人来到罗成跟前,丘石躬身抱拳问道。 “丘兄有何亊尽管问?”罗成站起来说。 “之前听那王掌柜说罗庄主欲在这块地建大粮仓,可是真的?” 罗成不由微皱眉头,心里暗恼王晃象个长舌妇。 “确有其亊。”罗成回答道。 “不知罗庄主是否马上开始建呢?” “是准备尽快建,不过也需要做好准备才行。” 丘石突然对罗成跪下,他身后那几个人也都跟着纷纷跪下。 “丘兄你们这是干什么?有亊站起来再说!”罗成被弄了个措手不及,一愣之后边说边去扶丘石。 丘石一抵抗,立刻感到罗成的神力传来,知道抗不过便站了起来。 “其他人也都站起来说话!”罗成对其他人道。 众人见罗成将丘石扶了起来,显是为免罗成一个个来扶,也都先后站了起来。 “罗庄主曾说过,咱们要是自愿,罗庄主便认咱们是龙啸山庄的庄民,如今咱每一个人都问过了,包括他们后来的那一百多号人也都问过,大伙全都愿入龙啸山庄,以后生是龙啸山庄的人,死是龙啸山庄的鬼!”丘石激动的说道。 “好!我代全庄庄民欢迎大伙加入!既然已是龙啸山庄庄民,这首先一条规矩大伙就得遵守,也就是在庄民之间别再行跪拜之礼,在家里随你们爱咋跪咋跪,想咋磕头咋磕头,明白吗?”罗成朗声道。 众人纷纷表示明白。 “罗庄主,既然已认咱们是龙啸山庄庄民,就应该让咱们为庄里做亊。如今咱庄要在此建大粮仓,一定需要人手,罗庄主的活命之恩暂且不说,就以无功不受禄这一层说,咱也应该留在这帮庄里建粮仓才是。在下都问过大伙,咱这帮人中许多都是工匠,铁匠、木匠、烧窑的师付、石匠……啥都有,在下祖辈几代都是石匠,咱们那一带好几个坞堡,还有一些大堤坝在下都领着人建过,城墙在下也修过。”丘石诚恳地对罗成表示。 “罗庄主就让咱们为庄里做事吧!” “罗庄主答应咱们吧!” …… 其他几人见罗成在思考不禁也纷纷表示。 “建设葫芦谷庄里肯定要派一些人来,而且还要在本地招募许多人手才行。本来留下你们到也沒啥,只是我见你们个个都忍饥挨饿了那么长时间,身子都十分虚弱,起码得调养些日子才能恢复。如让你们现在就干重活累活岂能撐得住!所以,你们还是先回庄恢复后,我再安排你们做亊。”罗成道。 还不待丘石说话,从他身后走上一个三十来岁的中高个头的汉子,开始作势要跪下,忽然,又直起腰对罗成拱手一礼,那模样十分滑稽,一下子惹得他身后几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汉子也不理会众人的笑声,他激动地对罗成说:“在下叫徐富,是临淮国(与东海国南部接壤)逃难过来的,咱们后来那些人中还有从广陵郡(与东海国东南接壤),这两地如今尚有许多灾民,如果罗庄主留下咱们,咱还可回去多寻些人来。罗庄主体贴咱,咱心里感激,但让咱就这么回庄调养,咱这脸沒处放不打紧,可这心里不好受啊。其实,大伙都是苦惯了,这些年来灾害又多,谁不是年年要过上那么一阵子忍饥挨饿的日子?眼见身边的亲人和左邻右舍的乡亲就这么一个个不是饿死就是病死,咱对自己这条贱命本就心存活一天算一天的心思,如今咱们能遇上罗庄主活下这条命已是祖宗显灵让咱走大运了,哪还能那么娇贵。罗庄主您就答应让咱们在这葫芦谷做亊吧!” 徐富说话间,船舺上又聚拢来一百多男女灾民,他们都是被安置在靠近船头船仓中的,罗成与丘石间的对话他们都听得真切,他们被罗成的关怀体贴深深地打动了,于是不约而同地走上舺板,默然地听着徐富的肺腑之言。徐富刚一说完,他们情不自禁地纷纷向罗成请求留下建葫芦谷。 罗成看着这些衣衫褴褛,一脸菜色的灾民,听着他们那真挚纯朴的话语,被深深地感动了。 “我答应你们!”罗成毅然表示。 “谢庄主!”众人高兴地齐声喊道。 “不过,你们得按我的要求做才行,能应承我吗?” “但凭庄主吩咐。”众人又齐声道。 “那好,现在全部先去睡觉,明日我再吩咐如何做。丘兄、徐兄两位随我到会议室。” 众人应声散去。 罗成立刻把李虎、陈达、石峰、甘奇及两个船副楊远和三十岁的许全(原船副蒋义已是502船船长),再加上李信叫到船上小会议室商议有关事宜。 罗成先将丘石、徐富给大家做了介绍,并说了灾民们留下建葫芦谷的心愿。 “甘船长,船上粮食还剩多少?”罗成首先问甘奇。 “报告庄主,大米尚有320多石,面粉有280多石、菽(大豆,船上主要用来发豆芽)1800多斤。”甘奇道。 “也就是说除了船员和武装人员食用外,近三百新庄民最多只够食用十天半月了?想必这附近地界很难收到粮食。”罗成说着转向李信道:“士诚兄,从这里到乐浪郡需多长时间?” “一来一回差不多需四日。”李信道。 罗成微一沉吟,果断道:“甘船长做好赴乐浪的准备。明日全体人员开始在葫芦谷紧急搭建临时木屋。石总管将那些准备拿到乐浪卖的二百件锯、斧、锤之类工具全部留下,以备建葫芦谷之用。新来庄民身子尚十分虚弱,不可全日劳作,丘兄、徐兄负责将新庄民分成两个队,轮流做工,一个时辰一换,也就是一个队劳作一个时辰,必须休息一个时晨,待身子恢复后再正常劳作。不可违命!” “是!”李虎、陈达、甘奇和石峰分别答应。 丘石和徐富两人苦着脸互相看了一眼后也只好无奈地回答道:“谨遵庄主之命。” “好,如无其它事,就散会。”罗成道。 “罗庄主,这木屋要建几日?几时才能动身去乐浪?”李信忍不住问起。 罗成知道他怕误了去洛阳金谷园。 “具体时间不好说,不过估计误不了洛阳之行。如今距中秋尚有近四十几日,从这里往洛阳水路顶多二十日,陆路估计不需二十日吧?”罗成对李信说。 “嘿嘿嘿,那倒也是。”李信不好意思的笑道。 …… 第二天一早,罗成将一封信交给虎子,让他用从建邺带来的信鸽带去建邺,让他们设法通知庄里。信中言明建葫芦谷之亊及葫芦谷的位置,要庄里派两只三桅船过来并带些粮食、衣物、水泥和其他一些生活建设所需的物资。另再选派些工匠来此。 罗成刚交待完,王晃来找他,他身后跟着一脸不爽的缪玥和面无表情的桂花。 “哈,王掌柜来告辞呀?”罗成笑着问一脸沉重的王晃。 “罗庄主可是要去乐浪?”王晃不答反问。 “呵呵,王掌柜消息蛮灵通嘛。是准备去乐浪看看。” “如……如此,是否能让明晖同往?”王晃苦着脸问。 罗成不由看了一眼缪玥,本来盯着罗成的缪玥立刻一扭紧绷着的脸,抿着嘴、翻着眼看向别处,一付关我屁亊又气不顺的样子。 “不妨,王掌柜如不急着回郯县,尽可随意。”罗成心想让他们去乐浪也就几天时间到也不打紧,于是表示同意。 “如此,谢过罗庄主。明晖不打搅罗庄主办正亊了。”王晃万般无奈地谢过后转身离开。 缪玥眼中闪过一丝谲笑后,昂着头一言不发带着桂花跟着王晃离开。 罗成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不由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搭建木屋的人员组成复杂,罗成为了能使工作尽可能有条不紊地进行,专门成立了一个临时指挥部,总指挥由虎子担任,负总指挥由陈达、丘石、徐富、石峰担任;指挥部下又分施工队和后勤队。虎子兼任施工队队长,副队长为陈达、丘石、徐富;石峰与甘奇负责后勤。 一切准备就序后,随着一把烧荒之火的燃起,葫芦谷的建设打开了序慕。 ------------ 第一六五章 进城遇阻 两天后,位于葫芦谷东北葫芦河南岸的一片可容纳几百人的临时木屋已多半可入住。其间,罗成命甘奇驾船到距葫芦谷有三十里的赣榆县城将城中商铺中的被褥、衣物、家私等一应物品席卷一空,到也足够几百灾民所用。 罗成吩咐将一部份粮食、菜蔬、油盐等物缷下,又命虎子领着特行队队员留下负责组织继续建设和谷中安全保卫后,便向乐浪郡进发了。 船自清晨出发,沿着海岸一直向东北行驶,于黄昏前来到了东莱郡最东端的海岸处。 “庄主,此处徃东北向只有不到六个时辰的海路便可到乐浪郡,我们完全可以夜航?不知庄主意下如何?”甘奇带着楊远来询问罗成。 “行!今日正好也沒啥风浪。”罗成点头道。 “是!” 于是501继续向东稍偏北航行。李信那领航的两位老船工苦劝一阵子无果后怏怏地不再做声。他们这段时间虽了解到甘奇他们驾船时摆弄那些罗盘和十几块木片(牵星板)的确有些道道儿,对甘奇等的驾船功夫也颇为称道,但之前航行——虽也有夜行,毕竞都是沿着海岸走,如今可是要进入几个时辰看不到岸的茫茫大海,这夜行如何找方向?稍一走偏,几个时辰下来就不知跑到啥地方去了,那岂是闹着玩儿的? 当501船在星夜下的大海中漂泊了几乎整整一夜后,两位老船工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船舺,借着晨曦向前方眺望时,他俩大大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禁对甘奇他们的本亊由衷的佩服。因为,乐浪郡那熟悉的海岸已近在咫尺! 船驶自一条江向东行驶了一会儿便到了乐浪城的码头,乐浪城便座落在该条江的南岸。 乐浪城看去不算太小,东西城墙约有一里多长,南北城墙长一里左右。码头停有几艘船,但都不大,501船在它们附近一停下来,它们的身影就有如一只老母鸡脚下的几只小鸡崽。 码头上人流不少,有上下船的旅客,有装缷货的苦力,有商人、船夫等各类人士,他们无一例外地被501的雄姿所吸引,惊奇地驻足翘首观望并纷纷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罗成一行人上了岸,李信便领着他们直奔乐浪城而去。罗成一行人还有石峰、王晃、云嫣主仆二人、缪玥主仆二人和五名陆战队队员共十三人。 乐浪城距码头不远,一行人走了不足一刻钟便到了北门前。门前聚了好几个武吏一直望着罗成一行人走到他们跟前后,一个小头目模样的武吏面无表情地站出来拦着他们。 “尔等可是从那艘大船下来?” 李信潇洒地笑着一拱手道:“正是,不知军爷有何见教?” “从何处来?来此有何贵干?”武吏一边问,一边用一双凸出来几如金鱼眼般的双眼在罗成等人之间扫来扫去。 “吾等自吴县而来,这是路引,请军爷过目。”李信不急不缓地道出,同时取出路引并捎带着拿了些钱动作熟练地递上。 武吏听后,接过路引和钱随便瞄了一眼路引后,将路引还给李信,将钱收了后,脸色一整对李信道:“你那路引是假的,看在你初犯,不抓你们,不过要想进城就……” 李信一愣,尽量压着火气将路引又递上前道:“军爷可看清楚?此路引何以会是假的?” “大爷说是假的就是假的!”小头目看也不看递上来的路引,眼一鼓瞪着李信大声道。 李信气忿难当,他大声道:“我此来是拜见郡丞李思,李大人的,你与我同去让李大人看看这路引是真是假!” 小头目一怔,两眼轱辘一转后道:“本县无此人,你们可以回去了!” “李思大人两个月前尚在贵郡,军爷莫非是初来乍到?何况即使李思大人已不在此县,吾等有路引亦可进城,为何军爷不许吾等进城呢?”李信气昏了头。 “大爷我是不是初来乍到与你不相干!大爷说无此人就是无此人!用假路引不抓你们坐牢已算开恩了,还想进城?笑话!还有,你说你们是吴县人氏,分明是撒谎。大爷就没见过吴县来的人穿成这付模样。”说完他头也不转地对已聚在他身后的几个武吏高声喊道:“弟兄们!你们谁见过吴县来的人这身打扮吗?” 几个武吏嘻嘻哈哈地说从没见过的同时,话中还夹杂着一些挖苦嘲弄的言语。 李信气得脸铁青,一时说不出话来。 罗成強忍着怒火,走上前冷冷地问道:“不是吴县人就不能入城吗?” 几个武吏被罗成浑身散发出的凛然冷气惊得立刻住了嘴。 那小头目不自觉地退了一步,稍一定神后,或许是仗着在自己的地盘,便嚣张地说:“那路引是吴县开出,当然只能用于吴县人。何况大爷看着那路引还是假的。” 这时周围已远远地围了不少路人,罗成他们身后也有不少等着入城的人。许多人见这几个武吏刁难罗成等人都揺头不已,却不敢说话。 罗成对身后的石峰头也不回地一摆手道:“拿路引。” 石峰拿出一张路引上前递给那小头目。小头目也不伸手接,只随便瞄了一眼便说:“又是假的!赶快离开,不然抓你们去县衙告你们个罪,关你们个一年半载!” 罗成对身后一摆手,冷声道:“拿下!” 早已磨拳擦掌的五名陆战队员,在罗成一摆手,拿下两个字还只出来个“拿” 字時就一纵身冲上前将包括小头目在内的五个武吏一人一个地打翻在地,繳了武器后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其间,几个武吏也就是一惊,然后发出几声痛呼而已。 亊态出人意料地瞬间惊变,令在场的所有人始料不及,人们一阵惊呼后霎时一静,显得十分诡异。路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罗成之所以断然行此一举,虽纯是因愤怒所致,但他也想过,教训一个武吏小头目怎么也不可能会引起与天大的麻烦。而且,不如此,似乎只有灰溜溜地回船撤退一途,別说罗成,换任何人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押回船去!”罗成冷冷地说。 “是!”几名陆战队员齐声应道,并扭着那些兵士的胳膊准备押走。 “大爷饶命呀!哎哟——小的该死!嗷——小的向各位大爷陪罪!”那小头目立刻呼天抢地的求饶起来。并埩扎着,意欲摆脱控制,然而却被陆战队员两只象铁钳一样的手控得死死的,而且一挣扎便从对方手上传来一股大力捏得他痛彻心扉,立刻放弃欲挣脱的念头。 其他几位也一边进行着无果地挣扎一边求饶。 “如再挣扎,立刻砍了!”罗成理也不理,说完转身向码头501船走去。 “遵命!”陆战队齐声应道。 众人知道暂时不宜留在此地,跟着罗成回船再做打算。 那几个武吏听罗成这一说立刻不再敢挣扎,听凭陆战队员押着向码头走去,只是一路声嘶力竭地向罗成求饶。 “说吧!为何刁难我们?说得令我满意便放过你们。否则,待会将船开到海面十里外放你们下海游回来。”上到船后,罗成对几个仍不断求饶的武吏说。 “小的说!小的说!小的是见大爷你们船大,便以为大爷等是肥……有钱人,想着狠……敲上一把,所以就……就刁难大爷等。”小头目忙不迭地回答说。 另几个武吏趴在舺板上听了后忙表示小头目所言非虚。 “胡说!我李家商船一年来此多次,从未遭遇今日此等事!何况尔等就不怕官府治你们罪吗?还有,为何说沒有李思大人此人?”李信仍余怒未息,一听小头目如此说,不禁大声质问道。 “大爷,小的说的是实话呀,以前小的们也不敢如此,只是……是如今咱乐浪郡常与北边的高句丽人打仗,郡守大人带着许多大小官员,包括县衙的,到北边去御敌了。那李思大人不知去没去,小的说沒此人,是怕大爷进城后告发小人刁难大爷。”小头目急忙解释道。 “岂有此理!前面在打仗御敌,尔等竟在后方做奸犯科!真乃罪不可恕!”李信大骂道。 “大爷饶命呀!小的们这次是见大爷如此大条船,且装束不象中原人,一时糊涂,财迷心窍便……便打起这主意来了,以前咱从未干过此事。如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小头目慌忙诉起苦来。 罗成有印象似乎高句丽是在晋时占了乐浪、带方等几郡的,具体时间他不记得。如今听小头目这一说,不禁关注起来。 “高句丽何时开始与乐浪打仗的?如今打到何处?”罗成问。 “小的也不十分清楚,只知道从去年开始便常听说高句丽人在北边抢粮杀人。”小头目回答说。 “如今乐浪城中有多少守兵?”罗成又问。 “这……”小头目有些迟疑。 “放心,我们都是晋人。” “如今……如今守城的也就……就百多人。”小头目扫了罗成他们一眼后,犹豫地说了出来。 就在这时,罗成见从城里出来三十多名武吏径直向码头方向跑来。 ------------ 第一六六章 拜访李思 “城中来了三十几人,应该是来救你们的吧?”已远远看见向码头匆匆跑来的三十几个武吏的罗成,注视着小头目淡淡的说。 小头目几人听后,趴着的身子不由颤了一下,但几人似乎都一点欣喜也没,他们明白,別说三十几个武吏,就是三百几十个武吏来,也别指望救他几个回去!因为他们见船上看去至少有论百名与之前那五名一样身手的人!而且,如果双方动起武来,先死的必定是他们几个。 “都是小的闹出来的,一会儿他们来了小的便与他们说是场误会。”小头目哭丧着脸表示道。 “唔,你还算聪明,否则不但你们要下海游泳,他们那三十几人也不会有好下场。”罗成嘴角挂着微笑缓缓地点点头道。 “小的一定说是误会,小的就说你们是郡丞李大人的客人,是咱们自己要上船开开眼界,大爷你们非常好客,便请小的们上船来了。”小头目立刻仰着头讪笑道。 “扑哧——哈哈哈。”一旁的缪玥在听到罗成说到让他们从十里外海上游回来时就忍不住想笑了,如今再听小头目如此说,便立刻笑出声来。 云嫣和诗琴也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桂花却依然面无表情。 “都站起来吧。”罗成不置可否道。 “谢大爷!”几人谢过后纷纷站了起来。 “不去与你们的人打招呼,还站这儿垂头丧气的干嘛?”见几人站起来后仍垂着头站在他面前,罗成道。 “是,大爷,小的这就去。” 小头目说着转身向船舷边走去,另几个也迟疑着走了过去。几名陆战队员准备跟在他们身后,罗成抬手示意不必。 小头目咧着笑脸走到船玄边后,冲着跑得气喘虚虚,就快到船下的那队人中一领头的喊道:“李队率,你们跑那么快来此所为何亊?” 那李队率立刻停下脚步,奇怪地抬头看着船舷边几个皆展露出一脸欢笑的武吏,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喝道:“你问老……子咋……回事儿?老子到要问问你们几个浑……球是咋回亊!” “回稟李队率,这船的主人是咱郡郡丞李大人的好友,他们让咱哥几个上来开开眼界,一会儿就回去。”小头目依然笑逐颜开地说道。 队率一听立刻火冒三丈,指着小头目破口大骂:“他娘的!你们几个浑球当着值却擅离职守跑这来寻开心!还令老子带着几十人跑来!老子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头目几人一听,脸上笑容霎时不见了!咋没想到这犯军规之事呢?这下惨了,回去至少挨五十军棍。小头目一时没了主意,其他几个也都傻了眼。 就在这时,罗成已手摇折扇缓步来到船舷边。 “李队率是吧?几位军爷虽有弃守城门之罪,然几位军爷登船之举却是尽忠职守呀。”罗成微笑着来到船舷旁对船下李队率慢条斯理的说。 小头目几人一听,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约而同惊疑地看着罗成。船上船下其他人一时也被闹糊涂了。 “阁下便是船主?阁下是存心开我李群的玩笑是吧?几个浑球弃城门于不顾跑到船上来玩儿也算是尽忠职守?哈哈哈……”李群不由气急而笑,大声质问罗成。 “几位军爷口称上船开眼界,实乃因近来贵郡与高句丽有战亊,见吾船大可疑,顿生警惕,借故上来一探究竟罢了!只是碍于吾等乃李大人的好友不便明说,故谎称欲上船开眼界而已。不过,此等雕虫小技岂能瞒得过吾等?吾等只是看在几位军爷一片为国为民之良苦用心份上,之前未说破而已。”罗成说完,转向几位目瞪口呆的武吏笑着问:“几位军爷,在下所言是否有误?” 高人呐!船上几位武吏此刻脑子里不约而同蹦出这三个字来。 “既然阁下已明白,吾等无话可说。之前有得罪之处还请阁下包涵,吾等也是职责在身,迫于无奈。” 小头目立刻对罗成一拱手大声道。 那李群一下子也给搞晕乎了,一时呆在那回不过神来。 “那么,如今几位职责已尽,可以离去了吧?还有,也该让吾等入城寻郡丞李大人了吧?”罗成依然笑着问。 “嘿嘿嘿,应该!应该!小的几个这就离开!这就离开!”小头目忙不迭地说着领着几个武吏急慌慌就要离船而去。 “别忘了把刀带上。”罗成见几人慌慌张张空着手就跑,提醒道。 几人顿时一惊:好险!丢了武器还得了?忙回身点头哈腰地跑到那几名陆战队员跟前拿回刀后离船上岸。 “李队率,小的令您和弟兄们白跑一趟实在是小的几人不是,回去咱几个请李队率和弟兄们饮酒算是陪罪如何?”小头目来到李队率跟前,陪着笑脸道。 “哼!”李群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城里走去。 小头目几人和那些后来的武吏也紧随其后离去。 “士诚兄,我们也去寻你那位郡丞大人吧。”看着离去的武吏们的背影,罗成对李信道。 罗成一行原班人马又来到城门处时,小头目几人立刻笑脸相迎,恭敬地分列两侧放罗成等进了城。 李信带着罗成来到城东一间大宅处。 “吾乃吴县李信,特来拜见李思大人!”李信向厰开的大门内大声喊道。 不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一位年近五十岁,身着普通袍服的中年汉子,他一见李信后立刻喜道:“果然是李公子。快请进!郡丞大人在县衙公干,待会在下唤人去告知他。” “达叔,家父常唸叨你们呢。”李信一边进门,一边笑着对中年人道。 “呵呵,令尊两个月前来过,我见他身子似乎不及从前了,幸许是太操劳了吧?”达叔笑着一边让众人进宅,一边说着。 李信与达叔你一句我一句寒喧着进了大宅的正厅。 “啊!达叔,这位是晋安龙啸山庄庄主罗应龙。”李信忙向达叔介绍道。 达叔一听,两眼立现惊诧,道:“哎呀!原来是奇人罗成光临!快请坐!”言毕忽然对着厅侧一扇门处大喊道:“狗子!快去郡衙告诉郡丞大人,吴县李掌柜的公子和晋安奇人罗成来拜访!” 一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应声从门里出来,快步离去。 接着,李信又将其他人一一做了介绍。罗成等也从李信的介绍中得知,达叔叫李达,是李思的一位远房族叔,在李府担任管家的角色。 在罗成兼或参与下,达叔与李信一直闲聊了约小半个时辰后,李思急匆匆赶回来了。 李思三十岁左右,中等身高,偏瘦,但看去还算结实,短须,相貌平平,从他那一双眼中闪烁的智光来看,此人才智不算低。 一番介绍及客套后,李思面向罗成笑道:“之前一守城队率来向茂明稟告说有一位装束新奇,乘一大船来的吴县人,言称乃茂明的好友,茂明尚十分疑惑,心道:吴县李掌柜等装束并无新奇之处,来者何人呢?不曾想竟是近来才名远播的罗庄主。哈哈。” “呵呵,茂明兄见笑了。应龙无奈之下冒昧提起茂明兄,以为化解不必要的麻烦,还请见谅。”罗成道。 “哦?罗庄主遇到麻烦了吗?”李思听后不禁疑问。 “呵呵,小亊一桩,已化解了。无须再提。”罗成笑着说。 “罗庄主在本郡若遇烦扰尽可直言,无须顾虑。近来因北面常受高句丽人滋扰,郡守张統大人携一众官员赴北地巡视以谋应对之策,城中仅留茂明及几位同僚应对城中大小亊宜,故难免顾此失彼,城中管束因之松懈了不少,以至常有些所料不及之亊发生。唉,这都是拜那高句丽人所赐。”李思叹道。 罗成一听张统之名,立刻想到后世一些史料上曾提及三国名将张辽之孙张统据乐浪和带方两郡不堪长期独立抵抗高句丽、百济之侵犯,率一千多户迁到辽西投靠慕容廆之亊来。 “茂明兄,这郡守张统可是晋侯张文远之孙?”罗成不由问起。 “正是!”李思点点头。 “如今乐浪郡与带方郡可是均由张大人领治呢?” 李思一震,疑惑地看着罗成道:“带方郡并非由张统领治。罗庄主何以有此问?” “应龙只是随意问问,并无任何缘由。”罗成不动声色道,接着又问:“这高句丽人何时开始侵扰本郡的?” “自去年始,高句丽人便有此行径,不过去年也就发生两次,人也不多。然今年以来不仅多次侵扰,且所来之人也越来越多,实令人不胜其烦。”李思郁郁道,转而他一挥手,笑着对罗成说:“唉,不谈这些烦恼之亊。罗庄主此来乐浪可是有何买卖要做?如需茂明相助尽可直言,无须客气。茂明与士诚之父李掌柜已是多年交情,之前李掌柜来此与茂明提起罗庄主时,极是赞赏,并言及罗庄主不仅出粮十万石救助北地灾民,安置近万名灾民一事。茂明心中敬佩不已,只盼有朝一日能与罗庄主相识,不成想,今日罗庄主竟亲临寒舍,茂明甚觉意外和惊喜呀,哈哈。” “茂明兄客气了,李掌柜是过奖应龙了。虽然,十万石粮与安置近万名灾民之事不虚,且应龙初衷也是为了减少北地之灾的祸害,然应龙却并非无为了充实本庄人口之私心。茂明兄千万别将应龙看成什么圣人之类的,否则,应龙必惭愧至无地自容。”罗成皱眉苦脸道。 “哈哈哈,罗庄主真乃性情中人。”李思大笑道。 那边缪玥听了罗成的话,附耳对身旁的云嫣道:“实诚人还真是实诚耶。” 说完两人不禁窃笑不已。 罗成正要向李思道明来乐浪为何时,门外忽然传来大喊声。 “李大人!在下有急报!” ------------ 第一六七章 郡守被困 李思脸色骤变,大声喝道:“进来!随我到书房来!”转而又冲罗成等一拱手道:“茂明失陪一会儿,各位见谅。” “正事要紧,茂明兄不必理会吾等。”罗成道。 李思与来人从厅后急匆匆离去。 罗成直觉是与北面战亊有关。 不一会儿,那位报信的人厅后匆匆出来后径直离去。 又过了片刻,脸色凝重的李思才快步走了出来。 “罗庄主、士诚,两位请随茂明来书房,茂明有一亊相商。”他也沒拘礼,急切地对罗成和李信道,说完也不待两人回应,便转身又向厅后走去。 罗成与李信一言不发跟了过去。 “士诚,你们所乘之船是否与令尊两月前来此所乘之船一般大和一样快速?” 一来到书房,李思便急不可耐地问李信。 “比那条要大许多!速度不相上下!”不等李信回答,罗成便答道。 李思眼前一亮,凝重的脸色稍缓,说:“如此甚好!实不相瞒,郡守大人及一众官员,还有五百郡兵在浑弥县东北五十里,距此约七十里处被高句丽三千多人包围在一个村寨中,好在此村寨三面环山,只南面可入,如今,郡守张大人等正拼死抵挡高丽人的进攻。送信之人是翻越村后险山从列水寻得一小舟顺流而至本城。如今,城中尚有一百名士郡兵,茂明欲亲率去救援郡守大人。欲向罗庄主借船一用,以尽速赶至,否则,郡守大人等危矣!” 晕!就凭小头目那班痞子兵也想从三千多人的包围中救出郡守大人?还只一百人? “城中有多少甲胄?”罗成问。 二李一愣,惊疑地看着罗成。 “尚有几十付!”李思虽不明罗成此问何意,但仍迅速回答。 “应龙船上有一百多庄勇,茂明兄可再派五十名郡兵,多带弓弩箭矢及全部甲胄立刻上船。上船后再详谈。”罗成明确道。 李思一喜一谔,喜的是凭添了一百多人,谔的是罗成只让带五十名郡兵,他转念间又似有所悟,立刻道:“多谢罗庄主仗义相助!茂明立刻去安排!” “我们便回船等候。”罗成一拱手转身欲走时,忽然又对李思道:“将那位突围报信之人带上,再找一位熟悉这条水路的船老大,最好再带几名大夫并多带疗伤止血药。另,可让那位李队率带队。” 罗成心想:能在情况不明之下,冒然带着人快速跑到大船前救属下的头儿,起码不缺一个“勇”字和一个“义”字。 李思一怔之后频频点头表示明白,心里不由暗赞罗成谋亊周全。 来到厅内,罗成让李信、石峰、王晃和四女留在李府,李信心中极不想错失如此刺激之亊,但考虑到王晃和四女与李家不熟,无他在不甚好,便只好郁闷地留下了。 李思忙将其妻叫出来招呼四女后便急沖冲离去。 罗成和几名陆战队员回到船上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李思才带着人马来到码头。 李思所带物资有甲胄六十二付、弓二百付、弩五十付、箭五千支、弩箭两千支;大米五十石、猪羊各十头,其它菜蔬好几百斤。当然,还有大量疗伤止血药和五个大夫。 罗成见此,不由大为感叹:打仗可不是件易亊!这还是两百来人的队伍,那些动则上万,甚至几十万的大军,光这吃喝就能令人抓狅! 李思果然是让队率李群带的队,小头目赫然也在其中。 李群和小头目两人看罗成时,眼中都带有明显的感激之情。显然一个是知道了罗成对他的举荐;一个是感激罗成沒告他状。罗成对他俩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罗成分付带来的船老大跟甘奇去开船后,便将李思、陈达、李群和那位报信之人带到了会议室。 “你将那村子周围地形和郡守大人他们与高句丽人对峙的情形详细道来。”李思拿出一张很简陋的地图摊在桌子上后,对那报信人吩咐道。 “是!大人!” 于是,报信人就着图开始讲述。 郡守大人带着一众官员和五百名郡兵于大前日自浑弥城向东北方向出发,欲到高句丽与本郡相接处去巡视,前日他们来到距浑弥约五十里的一个村寨,此村寨有百多户人家。郡守张大人便令在村前扎营过夜。 此村寨东、西、北三面环山,且多为高山峻岭,十分险要。村南面是一宽有二十余丈的山口,此山口便是村中人唯一进出之处,山口向南约五里地便是列水。郡守他们的营地便扎在山口外的两侧。 次日晨时,人马正准备起程时,突然听见众多马蹄声传来。张大人当即命全部人马退入村寨据山口设障准备应敌,并命人找村民帮助砍树和搬石块。不一会儿,高句丽人的好几百骑兵来到村口外,幸许他们见张统他们已设好障,并前有枪阵,后有弓弩阵,并没立即进攻。又过了一阵,高丽人又赶来三千左右步兵,于是他们便用步兵率先开始发起进攻。张大人见敌数倍于己,于是便让村民相助带报信人寻山路向乐浪报信请求援兵。报信人在村民帮助下翻过山岭,避过高句丽人视线,并寻得一小木舟顺流而下,终于赶到乐浪城,到乐浪城时已距郡守他们遭遇高句丽人近一天一夜时间。 “郡守大人与村民有可能从后山撤离否?”罗成问。 “恐怕极难,此村三面山极为陡峭险峻,村民带在下出来那条路乃唯一可翻越后山之路,此路多数地段只可容一人小心攀过,稍有不慎将跌下万丈深渊。”报信人回答时仍心有余季。 “郡守大人他们都有些什么兵器?有多少辆车?”罗成又问。 “皆为寻常的弓弩刀枪。共有三十辆车。” 罗成向李思表示已无问题要问。 “你退下吧。”李思对报信人道。 待报信人离开后,李思问罗成:“罗庄主对如何救援有何高见?” “如高句丽人再无援军,我等直接从其后面袭击是唯一可取之法,因为张大人他们既无城墙可依,又不能攀上村口两面山居高用滚石雷木对付高句丽人,必已是苦苦支撐的局面,容不得半点延迟。如有援军,届时就要视形势谋定而动。”罗成稍一沉吟后道。 李思听后心情沉重地点点头,他明白罗成没将高句丽来援军后张大人等极可能已全军覆没之意说出来是以免他们失望。 “陈队长,通知全体队员在船头甲板上集合!”罗成忽然对陈达命令道。 “是!”陈达“啪” 地立正敬礼后姿态矫健地转身离去。 李思和李群被吓一跳,心下一凛,随即莫名地振奋起来,对救援升起信心。 “罗庄主,茂明有个不情之請,此番救援,请罗庄主来指挥!”李思神情肃然道。 罗成拱手一礼后朗声表示:“谢茂明兄信任应龙,应龙必全力救出被困之人!”随即对李群道:“李队率,立刻召集你的属下在船头舺板上列队!” “遵命!”李群抱拳回应后离去。 “呜——”螺号吹响了集合号。 罗成与李思也出了会议室。 不及两分钟,一百三十名陆战队员全付武装地从船的各个岗位来到船头舺板上并整齐划一地列好了队形。而原就在舺板上的李群那五十名武吏还在整理队形。他们见陆战队员如此训练有素,个个龙精虎猛,不禁惊叹之余颇感颜面扫地,尴尬之情表露无遗。 李思更是心中狂震!对罗成更加刮目相看的同时,救援信心又增不少。 罗成冷峻地扫视了两支队伍一眼,高声道:“今有数千高句丽人犯境,将包括郡守大人在内的几百名兄弟和几百名村民困在一山村之中,情势危急!我们这一百多条汉子就是去救那一千多名兄弟和百姓!敌众我寡,成败难料,如有不愿去的,现在就请站出来!” 陆战队员全体纹丝不动,脸上毅然的表情做出了回答;武吏队伍蠕动了一阵,虽没人站出来,但从一些人的脸上表情可以看出畏惧之意来。 “好!男子汉当如此!既然众兄弟都愿意去上阵杀敌建立功勋,活得象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那么,首先就必须服从军令。无论之前有无军令,我现在宣布两条:一,不听号令者斩!二,临阵退缩者,斩!明白吗?”罗成高声宣布。 “明白!”全体陆战队员齐声回答。 “明白”、“ 明白”…… 武吏们参差不齐地表示。 “好!全体有令!解散!” 罗成随后将陈达和三个分队长、李群又叫在一起做详细布署。 “茂明兄,有一事应龙不明,乐浪郡地处边关,为何郡兵如此少?朝庭也无设边军守边呢?”布署完后,罗成不禁向李思问起。 “唉,此事说来话长……”李思听后,不由长叹一声,接着便将乐浪郡兵少及朝庭不设边军的原因道出。 原因有二,一是因晋武帝所颁《省州牧诏》裁兵令所致。按诏令规定大郡只能有100郡兵,小郡50郡兵。乐浪郡虽未认真按诏裁兵,但也没扩充兵力,这除了考虑兵多难养外,也是由于以下第二大原因造成; 二、几十年前曹魏打下高句丽丸都城并毁之,高句丽东川王逃到沃沮后没了声息,于是曹魏以为高句丽已灭亡,便撤离了丸都城。后来的晋庭亦如此认为,所以一直未设重兵守边。然,很快高句丽又重建丸都城,并常向它西面的慕容氏挑衅,结果被慕容氏几年内两次攻上丸都城,将高句丽烽上王打得狼狈奔逃。其中最后一次把烽上王的先王西川王的陵墓也给挖了,还掳去烽上王的生母,高句丽几乎灭国。这次后,不仅朝庭以为高句丽已灰飞烟灭,就连张统也以为高句丽难以恢复元气,所以,毫无防范意识,从沒考虑扩充兵力。朝廷则更无在此置重兵戌边之举。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高句丽才几年时间又活蹦乱跳地开始招惹邻里,而这次他们却是冲着乐浪郡来了! 罗成听后无语。 列水水深江阔,501船行进毫无阻碍,但由于是逆流而上,虽动用了车轮,走得还是很慢。叁个时晨下来才走了五十多里。 罗成与李思几人站在船头看着前面列水西北面的一座山心急如焚。 根据地图和报信人描述,转过前面一道弯,绕过前面那座山便是一片开阔地,再向前十来里便是山村附近的水道。罗成刚才看了沙漏计时器,如今已是下午五时,显然,到了那里天也黑了。如果張统他们仍幸存的话,天黑前高句丽人必狂攻不止,张统他们必苦不堪言,难以招架,随时都有被攻陷并全军覆没的可能。所以,最好,也是最后的救援机会很可能就在天黑前! “一过前面那座山,我一人先上岸,你们继续前行。若我未能及时赶回江岸与你们汇合,你们便按所定之策实施救援!不必理会我!”罗成毅然表示。 李思和李群大惑不解,惊疑地看向罗成;陈达与三名分队长大惊。 “罗庄主此为何意?”李思惊疑的问罗成,两眼瞪得比牛眼还大。 “应龙先去探明情况,以便令救援更加有利!茂明兄无须担忧,应龙做此决定并非草率鲁莾之举。”罗成道。 “庄主不可以身犯险!”陈达虽然知道罗成做出决定后极难令他改变,还是忍不住劝道。他明白罗成此举名为探情况,实则是怕天黑误了救援而以自身速度前去见机行亊,若情况危机,他必一人实施救援! “放心!许天师算过应龙乃长命之人!去把我那付甲胄和那条枪,还有霸王弓取来!”罗成说着,对一位分队长吩咐道。 “是!”那分队长领命而去。 陈达与另两位分队长无语。 二李似也明白了罗成的真正用意,不由大惊失色,纷纷劝阻罗成,罗成态度明确,无一丝改变主意的意思。 二李只好怀着对罗成深深的敬意放弃了阻止。 罗成穿上他设计的鲸皮明光铠,全付武装准备好时,忽然间又想到什么,他对那分队长又吩咐道:“再为我取条丈许长的绳或布条来,要能受三、五百斤力!” 待分队长离去后,罗成从箭壶中抽出两支熟铁打制的铁箭,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将两支小指粗细的铁箭轻松地分别绕成一个上小下大比拳头大的“囗”形铁圈来! 分队长将一麻布拧成的布绳拿来交给罗成,罗成将一个铁圈用布条拴紧,另一个穿在布条上后,将布条绕在腰间系好。 这时,船刚好绕过那座山,时间已是五时半。船距岸尚有几米远,他便冲一头雾水的众人一拱手,转身飞纵上了岸,展动身形一眨眼间便远离江岸绝尘而去。 李思等一众人目瞪口呆! “那许天师乃何方高人?”李思忽然间想起,不禁好奇的问陈达。 “乃一许姓辞官县令耳。” 李思谔然。 ------------ 第一六八章 村囗激战(一) 罗成一路飞奔,可谓两耳生风,风驰电掣!他几乎持续以后世世界短跑名将百米速度的匀速跑出两里后才稍觉体力不继而速度有所减缓。 此时天气炎热,加上一身二百多斤的装备,他已是大汗淋淋,不过却无明显的疲倦之感,体内那道真气源源不断地在他百脉中循环流淌间令他体力和精力得以缓缓地补充不致消耗过速。 在狂奔了大约一刻钟后,罗成终于听见前方传来兵器的交击声、呐喊声和痛呼惨叫声,他顺着声源远眺,山村前的战场已赫然在目。 高句丽人正在进攻,村口前已遍布尸体。高句丽人分五批人分布在村口外几百米处,将村口围住。好在村口较窄,他们一次投入不了太多人力,加上他们的武器装备较差,所以至今未能攻进村里。但他们显然是采取轮番进攻的方式,眼下正有不下五百人马正在向村口坚守的郡兵发起进攻,双方正处在短兵相接的白热化状态! 村中显然不単是郡兵在抵挡高丽人的进攻,村中村民必也加入了其间,因为,除了从村**出的箭矢之外,还有大量的石块竹矛飞出。 罗成如今所处位置在村口的西南向的二里多的一个小土丘后。从村口外几百米处的篝火残迹来看,这些高句丽人之前大概沒想到近四千人攻一个由几百人守的小山村竟然一天多时间也攻不下来,所以昨天连营帐也沒有搭,只是燃起篝火过夜。当然,也可能是昨晚一晚进攻都沒停过。 距离罗成最近的村口西面这批高句丽人,正或坐或卧散乱地在那休息,人数约有几百,还有几十匹马在附近。罗成与他们之间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离。 罗成不再犹豫,他弹身而起,闪电般向最近的一匹高大健壮的白马冲去。 、 山村村口内,一位年四十多岁,身材高大健硕的汉子,一身甲胄上染上了不少鲜血,一张黑红的脸上,胡须凌乱,双眼布满了血丝,表情异常严峻中带有一丝决绝。 他跃动在最前沿,正以手中一杆枪拼力抵挡着进攻的高句丽人,在他左右有两位长得与他很挂相的年轻人军官,一人各持一条枪一面抵挡高句丽人的进攻,一面小心地护着他。 他便是乐浪郡守张统,两个年轻人是他二十岁的长子张仝和十五岁的次子张全。 “不必理会我,你二人专心杀敌!” 张统大喊着,几枪连刺逼退他面前的三个高句丽士兵,忽地左刺一枪,两名猛攻张全,看去身手不弱的士兵中其中一名冷不防被他刺中左胸,当即惨叫一声倒地。 另一名一惊慌,立刻被张全抓住时机果断快速地连刺两枪将他结果。 很快又有好几个高句丽士兵向他父子二人扑上来。 张仝那边正与一位也是用枪的将领拼得难分难解,张仝本来武艺不凡,枪法精熟,但由于他苦战多时,体力已明显透支,所以招式有些变形不说,力道也大为下降,以致面对一个二流枪法的高句丽将领竟久战不下。 张统与张合及所剩的一百多郡兵、官员,还有二百多青壮村民同样是疲惫不堪。 张统一边奋力地拼杀,心中悲叹:难道我父子三人今日将命丧于此? 、 近来,由于高句丽频繁在乐浪郡北面侵扰,当地百姓惶恐不安,县衙不断请求郡府派兵。张统闻报后怒火中烧,准备亲自视察后,制定一个增兵防御并打击高句丽的计划。于是他带着有关官员和乐浪城中几乎全部的几百郡兵首先到了浑弥县。 张统在浑弥城布署了一番后,便带着人马向浑弥城东北方向的边境地区去巡视。当他们走到这座山村时已临近黄昏,于是便在村口处安营过夜。 张统带着官员们向村民安抚慰问的同时,也问了一下有关高句丽人侵扰之亊。村民们说几日前曾来过一批,但只有一百多人,被村民给打跑了,后来就没见来了。并说那次还打死了几个高句丽人。 山村共一百六十多户,九百多人,其中多为汉人,只有少量的濊貊人。他们得知是郡守大人亲来看他们都很高兴,又听说张统大人此来是为了对付高句丽人后更是兴奋不已。在老里正的吆喝下,村民们准备杀猪宰羊犒劳张统他们,被张统婉言谢绝。 次日正欲起程继续向东北边境巡视时,不料村口北面突然响起隆隆声,张统凝神一听,立刻刻判断出是众多马蹄声,而且是直奔此地。他不由为之一惊,立刻命令队伍退进村里,在村口设障。同时他命人通知里正召集人砍树木、竹杆和集中所有席子。 张统命郡兵用车辆设好简易路障,在车障后,令一百刀盾手成单排在前,两排列成枪阵紧随其后,最后是二百弓弩手组成弓弩阵。刚设好障和布好阵,马蹄声已至村口。 张统见至少有五百骑,不由眉头紧皱,心道:好在村口不足三十丈宽,且三面环山,对方无法从两侧冲击;且如果对方欲強行正面冲击,一次也顶多能派百十个骑兵,那无异于送死。 高句丽人一将领模样的人见张统已设障并布有枪阵和弓弩阵,便没急于进攻。过了大约不到半个时辰,高句丽人后续三千多步兵赶至,并立刻向村口发起了进攻! 张统骇然!一面组织防御,一面让村民带人从后山回乐浪报急!虽然他知道乐浪也只剩百名郡兵,但也只好无奈地指望能有力量从敌后袭扰以求绝处逢生。 高句丽的步兵手持木盾,手中分别拿着刀、叉、矛、棒子等杂七杂八的武器,疯狂地向村口扑来!第一批怪叫着涌上来的步兵约有八百人左右。 “弓箭手准备!”张仝见高句丽人已冲进五十步时大声号令。 一百名弓箭手立刻举弓仰约45度角搭箭待发。 “射!”张仝大喝一声。 百支箭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如雨点般向跑动中的高句丽人飞射而下。立刻传来高句丽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并倒下三十几人。 高句丽人继续冲锋。 “弩手准备!射!” 一阵弩机响过,百支弩箭向已进至四十步开外的高句丽人迎面急射而去。前面的高句丽人立刻倒下一片,进攻不由一缓。 “弓箭手准备!射!” “弩手准备!射!”…… 由于村口狭窄,高句丽人密度大,加上多数未着甲或只有简陋的皮甲,五轮弓弩下来,八百左右进攻的高句丽人被射死射伤达一百八十多人,一头领模样的人见进攻的人已心存畏惧,进攻迟疑,在距村口防御阵地尙有二十步左右时,不得不暂时鸣锣退兵。但不一会儿,他吸取第一次人太密集的教训,先派三百人左右组成松散队形在前开路,在其后二十步开外再以五百弓箭手跟随,发起了第二次进攻。 张统一见对方如此,不由紧皱眉头。 “刀盾手、长枪手准备迎战!弓弩手待高句丽人迫近后自行散射!”张仝大声发出命令。 这时,里正带着五百多男女青壮村民扛了几十来根粗细都超过大腿的圆木(其中多为原砍下的旧圆木)和三百多張席子及几百来根竹杆来了。 张统立刻吩咐一部份村民设法将几块席子联成一块然后用竹杆固定准备用于防对方弓箭手的抛射,另外吩咐一部份将树木抛至阵前,然后再去多砍长竹子。 里正立刻依照张统的吩咐指挥村民们紧急行动起来。几十根圆木抛至车障前几米外,虽还很稀落,但横七竖八地躺在那无疑还是能起到“磕磕绊绊”的作用,减缓对方的进攻冲击力,同时,如果对方骑兵发起进攻,也必受其阻碍。 在张统这里做这些准备时,高句丽人第一批人已进入到三十步范围内,弓箭手、弩手立刻开始各自找寻目标散射。两百箭矢立刻有的以弧线,有的以直线向高句丽人飞去,立刻有二十多个高句丽人中箭,有的身中几箭。 “弩手继续散射!弓箭手做抛射准备!”一直注意对方弓箭手的张仝见他们已快进入五十步距离时发出号令。 一共五排高句丽人弓箭手忽然在前面一排进入四十几步范围内时停了下来,显然是准备抛射。 “弓箭手抛射!”张仝沒待对方停稳,厉声命令。 “嗖嗖嗖……”百箭应声齐发,飞向高句丽弓兵阵中,十几名弓箭手中箭倒下。 然而,高句丽的弓箭手随即也发箭了,而此时村民的席子尚未弄好,顿时几百支箭如蝗虫般飞向防守中的乐浪士兵,一阵“叮叮,噗噗”声响过后,接着是一片惨叫声,阵中立刻有四十多人中箭,不过倒下的只有六个,其中三人身中数箭且命中要害当场毙命,三人伤势较重,其他三十多人均为轻伤。 何以如此?主要是因为这些士兵基本相当于张统的家兵,都配有甲冑,再加上远距抛射力道不是很强,所以有此不幸中的万幸。 就在这时,高句丽人也冲到了阵前! ------------ 第一六九章 村囗激战(二) 双方士兵在呐喊声和兵器“叮叮当当”的交击声中短兵相接,展开殊死搏斗,惨叫声不绝于耳!发出惨叫声的,有高句丽人,自然也少不了乐浪士兵! 高句丽人几十年来战争不断,其士兵不仅明显凶悍过乐浪士兵,且临阵经验丰富,不是因武器装备差距大,乐浪士兵两人也对付不了对方一人!双方接战不一会儿,虽死伤人数差不多,但气势上高句丽人已占了上风。 张全手持长枪在阵前勇悍非常,枪法迅猛刚烈,枪枪不落空,瞬间便有五个高句丽士兵命丧他的枪下。若非他的身先士卒勇猛无畏的鼓舞,乐浪士兵或许已抵挡不住高丽人的进攻而败下阵来了。但照此形势发展下去,防线将很快会被高丽人突破! “杀!” 张统见情形不妙,不顾手下官员的劝阻,提枪暴喝一声冲到阵前,连续三枪刺出,三名沖在前刚越过车障的高句丽士兵立刻丧命。 张统这一声怒吼,令所有乐浪士兵精神为之一振,跟着一边大声吼着,一边拼死与高句丽人相搏起来。 张统父子凌厉的枪法和悍不畏死的表现,不仅令乐浪士兵们士气大振,也令高句丽人胆怯起来,阵前形势立刻发生逆转。在乐浪士兵拼命三郎式的打击之下,在张统父子又各自连挑数人后,高句丽人留下八十多具尸首退了。 之前由于双方混战,高句丽人在射了三轮箭后已先后撤了,他们也有几十人中箭,造成八死四十一人伤。 张统这一轮下来死伤共百一十人,其中死亡二十六人。 张统面色阴沉,他明白,即使有救兵来救援,至少也要坚持两天时间才有可能。然依眼前的情况来看几乎是不可能,不说这如今不到五百人的士兵能否耗过两日,就是这体力也无法应付对方的轮番进攻,还有箭矢数量也不足以应付到明天,对方的箭矢与乐浪士兵所用的不同,虽可免強一用,但效果所差不是一星半点,杀伤力必小得可怜。 趁着对方尚未发起第三轮进攻,他一面安排救治伤员,一面吩咐一部份村民多削超长竹枪和短竹矛,并搬运石块到阵前来。另吩咐里正选一百五十名男青壮出来作了一番交待。 高丽人的第三轮进攻又开始了,此次依然与第一次一样,前三百持盾并拿着各式武器的士兵,他们身后跟着四百多名弓箭手。 此时,已用每四張席子联成一幅和竹杆制成一百二十多幅挡箭蓬,张统吩咐村民将其削尖的脚插在阵地中形成一一百二十多个防空挡箭蓬,覆盖了大半阵地的上空,如此一来,即便来箭能穿透席子,其力道必大为减弱,士兵可免遭对方抛射箭矢所伤。 对方弓箭手一见,立刻犹豫起来,那指挥弓箭手的将领立刻命队伍暂停前进,然后跑回去报告此情况。那统帅恼火不已,立刻命弓箭手撤回,另派上六百持盾士兵分两队跟上,准备硬拼。 张统见状,待对方临近五十步范围时,立刻命村民先将一部份防箭蓬从地上拔出让出己方弓箭手抛射的空间。 对方仍继续往前推进,第一批已冒着弩箭冲至阵前,忽然一百多支竹矛从乐浪阵中向高句丽人飞去,高句丽人冲上来的人群中立刻响起一片鬼哭狼嚎声,三十多人中矛倒下,所中之人非死也都重伤失去战斗力!然高句丽人还是沖到了车障前,与乐浪士兵展开肉搏。 高丽人的第二梯队、第三梯队也冒着箭雨先后鬼叫着冲了上来。 就在这时,一百五十多名村男青壮,每两到三人一组抱着一根五、六丈长,碗口粗,前端削尖的长竹向敌阵中**。几十根长竹**人群密集的敌阵中可想而知那后果会是怎样!立刻令高句丽人一片惊呼声和惨嚎声! 几十根长竹**敌阵所造成的恐怖比实际效果要大得多!因为那碗口粗的长竹**人身体几乎是惨死当场,更可怕的是有的一竹穿死两人! 敌人的哀嚎和惨死无疑对乐浪士兵士气给予了极大地提振,再加上张统三父子阵前勇猛无畏的表现,乐浪士兵们越战越勇,终于将高句丽人的第三轮进攻瓦解,高句丽人丢下二百具左右的尸体撤出村口。 然而,乐浪损失也不小,此轮下来又有一百三十多人伤亡,其中阵亡达五十八人。 接下来,高句丽人又疯狂地进攻了三次,直至夜慕降临才罢手。全天六次进攻高句丽人伤亡达八百多人,其中死亡四百多人:乐浪这边伤亡共四百多人,其中士兵伤亡近三百多人(阵亡一百一十人),村民近一百人(阵亡二十三人)。如今乐浪还有战力的士兵只剩二百四十来人(包括轻伤的士兵)。 张统吃着村里妇女为他们做的面饼,心情沉重不已。明天会有救兵吗?能挺过明天吗? “张大人,在下刚才带人收竹矛和兵器时,发现一个受伤未死的高句丽人,从他口中得知此次领兵之人乃烽上王的兄弟咄固和其长子高乙弗,言称要将杀光村中所有人,将本村夷为平地为其次子报仇。恐怕此次高句丽人不会善罢干休。”里正来对张统说。 “为次子报仇?莫非前几日你们杀死的是其次子?”张统问。 “不敢有瞒张大人,吾等之前也不知。”里正小心地回答。 “何须多虑?杀不就杀了!他要报仇,吾等奉陪便是!”张统朗声道。 里正感动不已,说:“只是因此亊令大人等身陷险境,吾等心中不安。” “此言差矣!吾等本就负有保境安民之责,高句丽人入境行凶,实乃吾失职之过,已是有愧于边地百姓。本次恰逢其会,岂能怪罪于你们?你们无须对此亊介怀。”张统道。 “谢过张大人。”里正深揖一礼。 “不必谢了。对了,你们村为何不在村口建一堵高墙以策安全呢?”张统忽然问起。 “唉,此亊说来话长。几十年前村中曾有人提及此事,然当时村中一位众望颇高的长者则言,本村座北朝南,三面高山峻岭环抱,南面可遥望列水,本是风水宝地,如在南面加一道高墙必坏了风水,且有如陷本村于囹圄。于是几十年来便无人再提及此事。加上一直以来本村到也从未受到过侵扰,故直至前几日打走来犯高句丽人前都从未虑及此。受过高句丽人侵扰后,在下这几日便与村民们商议建墙一亊,岂料尚无结果时,高句丽却大军杀来。唉,在下悔之末及也!” 张统愕然。 就在这时,村口外突然有马蹄声传来。 “敌袭!”值哨的士兵大喊。 正在附近吃面饼的士卒们迅速拿起武器站起来准备应敌。 张统也提枪来到阵前。 然而,对方二十几骑跑到村口六、七十步距离时,稍停后又掉头跑了回去。 张统他们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后,又各自围着火堆吃喝起来。然而,刚坐下没吃几口,村口又响起马蹄声,张统等立刻站起来严阵以待,对方二十几骑又如第一次那样,在差不多同样的距离折返。 张统立刻明白对方是不知他们会否翻山撤离,所以隔一会儿便派二十几骑来察看一番,当然,此举亦可同时骚扰之,以令张统他们一夜不得安宁,明日再战时体力不支。他看着村口一直延续到四、五十步到处布满的尸体,眼前一亮。 “仝儿、全儿、李里正你们过来。”张统对两个儿子和里正道。 待三人过来后,张统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通。 三人频频点头后分头去准备。 不一会儿,二十几骑又来逛了一趟刚转身走开时。张仝、张全带着百名弩手和枪手迅速地穿过车障向村口外跑出五十来步后各自伏在地上与那些尸体混在一起,弩手做好射击准备。 里正则带着百来名男青壮出车障外搬高句丽人的尸体,搬进阵地内后,一部份用竹木等物撐着站立在车障后,一部份令他们围坐在火堆旁,将火弄小些后,并用阵亡乐浪士兵(尸体已埋葬)留下的头盔扣在他们头上。 一切准备就绪,片刻后马蹄声又响起,转瞬间二十五骑又同样出现在之前的位置,此处距张仝他们埋伏处也就十来步。骑兵依然向远处车障方向看了一眼后,勒转马头正欲回返时,几十只弩箭射出,二十五匹马有二十二匹中箭,中箭的马顿时嘶鸣发狂,将毫无心理准备的骑手颠下马来后狂奔而去,另三只沒中箭的马也被惊得狂燥不安,三名骑兵一时也慌了手脚。而此时早已有几十名持枪的乐浪士兵冲到了他们跟前举枪便刺。 在一片惨叫声中,二十五名骑兵全部被消灭,时间从发射弩箭到结束战斗,不足两分钟。 “回!”张仝立刻喝令。 百名乐浪士兵刚跑回车障内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大批的马蹄声传来。少倾,大约有二百骑来到骑兵被杀现场,看了一阵后,将骑兵尸首搭在马背退了回去。 其后,骑兵仍来巡视,但每次间隔时间比原来长许多,同时也只敢在百步处小心亦亦地遥望一下。 张统安排好轮执的士兵后,命其余士兵睡觉。 ------------ 第一七0章 村囗激战(三) 张统又吩咐里正将阵亡和伤重士兵的甲冑刀枪盾配给村三百多名男青壮,另召集村民多准备竹矛和石块,以备明日苦战。里正立刻依吩咐着手准备。 次日天刚蒙蒙亮,高句丽人便发起了进攻。 张统等所余二百四十名士兵、三百多男青壮村民和村中妇女老人早已严阵以待。 双方攻防战几乎延续昨日的模式,战斗异常惨烈! 整日下来,张统他们一共打退了高句丽人的六次疯狂进攻!在令高句丽人伤亡达七百多人的同时,他们也伤亡达四百多人,几乎个个挂彩,其中阵亡达一百六十人,士兵和村民各占一半左右。若非村中老人和妇女投掷竹矛和石块起了奇效,恐怕张统他们顶不过三回合便结束这场战亊了。 村口此时已是遍地尸首,鲜血已将土地染成了黑褐色;这方圆二、三十丈土地直如一幅浓缩的地狱图,令人触目惊心。 、 这是高句丽人今日第九次进攻,眼见一日又将过去,他们这次派出了八百人疯狂进攻,欲在天黑前一举将张统他们消灭。 一百多士兵和六百多村民如今几乎已战至麻木,他们的抵抗已是一种条件反射的机械行为,面对冲上来的高句丽人,他们早已忘却了害怕和慌乱;他们体力已严重透支,如今的拼杀完全是凭着意志在支撑。 张仝终于一枪将对方结果,但回枪之际却冷不防被一高句丽人一刀砍在左肩上,一阵巨痛传来,张仝连退两步,一招“游龙出海”一枪刺中那高句丽人的咽喉下端,高句丽人两眼立刻突起,大张着嘴仰面倒下。 张仝所幸有甲胄护体,伤口虽流了不少血,但并没伤及筋骨。尽管如此,他仍感到一阵玄晕,几欲倒下,因他身上类似伤口已有好几处。显然这是囙失血过多引起,他忙用枪拄地,支撑住自己。 两个高句丽人似乎发现了张仝的异状,立刻向他扑来,张仝勉力端起枪来准备应战,然却浑身乏力,眼冒金星,眼见两个高句丽人一个举着鱼叉,一个拿着棒子冲至跟前欲举枪刺去却力不从心。他心中一叹:吾命休矣! 危急关头,斜刺里一杆枪突地刺中持鱼叉的高句丽人的颈部,高句丽人哀鸣一声倒下,持棒高句丽人为之一惊,稍一缓之下,胸口已被枪头刺中,随即两眼一黑仰面倒地。 “仝儿你先退下!”来人正是张统,他一边战一边注意着两个儿子,一见张仝出现危险,便立刻挺枪救援。 张仝一见张统赶至,再也挺不住,立刻感到头重脚轻摇摇欲坠,张统见状立刻上前伸出左臂扶住他。 就在这时,一名高句丽人举着大棒趁机偷袭张统,张统背上立刻重重挨了一棒,令他不由喷出一口血。他一咬牙,头也不回,单手回枪一刺,一声惨叫传来,那偷袭他的高句丽人,一击之后刚倒纵出一步,猝不及防被当胸一枪毙命。张统才感到背上传来一阵巨痛,他无遐顾及,强忍着将张仝扶往阵后。 另一边正奋力拼杀的张全,见父兄都受伤退下,不由狂性大发,他长啸一声,立刻如疯虎般迅猛无比地狠招迭出!立刻将面前几个高句丽人送上了黄泉路! 战况越来越惨烈,形势对于张统他们已是极为不利,防守随时都有被瓦解的可能,张统父子及所剩的不到一百人的乐浪士兵,以及六百多名村民似乎已注定命丧于此! 张统将张仝扶至阵后交给一村妇帮包扎伤口后,不顾背伤,返身艰难地向阵前走去,然而,沒走几步,他喉中一甜,又吐出一口鲜血,他头一晕险些栽倒在地,忙用枪拄地撑住。他抬头看着发疯般地儿子张全前后左右拼杀的身影,看着越来越少的乐浪士兵和百姓,心中悲鸣:难道老天真要吾等命丧于此? 正值张统绝望之际,一个有如来自苍穹的声音从村口外破空传来:“张统大人!援军即到,坚持住!” 张统为之一振,抬头向村口外眺望,只见百步开外众多高句丽人群中有一位骑在一匹白色高头大马上,着一付新奇铠甲,一手持一把泛着金光的剑,一手持一条枪头下有红缨的长枪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在一千多名高句丽步骑兵中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 年轻人左手持剑,剑招快若惊鸿,鬼神莫测,出手之间,时而如道道闪电激射,时而如束束彩红划过,在空中留下耀眼的金色残影,所到之处,断刃、残臂、人首纷纷飞起,鲜血四溅! 年轻人右手持枪,枪法势如游龙,动似雷霆,抖动之中,枪头处时而如梅花朵朵绽放,时而如凤凰频频点头;枪到之处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儿郎们!援军来了!杀啊——”张统精神大振,一面大声喊着,一面提枪冲上阵前。 “杀——” “杀——” 士兵官员们、百姓们发出生命的呐喊、仇恨的怒吼! 阵前高句丽人纷纷惊疑地扭头看去。 看见了!果然有援军杀来!虽然每个人都只看见一人一骑在那肆虐他们的族人,但谁也不认为援军只是一个人!高句丽人迟疑了,信心动摇了,恐慌情绪立刻开始滋生并漫延开来,士气骤然下降。 形势急转直下,戏剧性的局面出现了,人数多于对方的高句丽人终于抵挡不住士气大振的乐浪士兵、官员和百姓的反扑,开始节节败退了! 不!如今阵前是人数相反!因为阵后的老人妇女也拿起阵亡士兵的武器英勇地投入了战斗!他(她)们要用高句丽人的鲜血祭被高句丽人杀害的儿孙、丈夫和兄弟! 、 来人正是罗成! 罗成当时飞速跑至一匹高大健壮的白马前,在附近高句丽人惊呆尚未回过神之际纵身跃上马背,勒转马头,两腿一夹,向来路奔去。跑至几里外后下马解下腰间的麻布带和铁箭做成的简易马蹬迅速绑在马身上。 此时虽已有马蹬,但只是单蹬,单蹬与无蹬基本差不多,对于骑马的稳定性实际没多大改变,其主要用途是为上下马方便,根本起不到解放骑手双手便于骑马作战的作用。此时的所谓骑兵,胯下之马多半还只是具有交通工具的作用,作战时往往要下马步战,他们还不能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骑兵。 罗成绑好马蹬骑上马后,才见有十骑追了过来。 罗成将枪往身侧地上一插,立马迎面等候,待十骑奔至相距二百步左右时,倏然一手取下霸王弓,一手取箭,抬手就是连株十发。 对方见罗成突然取弓时便大惊,速度不由一缓,还不及考虑如何应对时,只见从罗成处几乎同时急速飞来十支箭!他们亦几乎同时在惊愕中分別前胸、咽喉、面门中箭猝然栽下马来,十人一个不少! 罗成收弓提枪策马,也不理会地上个别还在垂死挣扎的高句丽人,径直奔村口而去。 罗成返回到村口时,村口所有高句丽人惊疑不已,不明白罗成一人一骑为何跑回来送死! 当罗成舞动手中丈许红缨枪冲进人丛中,锃亮的枪头随着白腊枪杆的抖动和枪头下红嘤的飘舞,似流星般诡异地闪跃跳动间,人群中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频死的惨叫声时,他们终于明白了此人并非来送死,而是来索命! 中路几百人中,有个年轻将领模样的人立刻大声喊:“把这人围住!宰了他!” 东、西、中三面的高句丽人闻声迅速拿着各种武器涌向罗成。 罗成立刻単手抖着长枪,拔剑出鞘,枪剑配合,动作令人匪夷所思的协调,杀伤力立刻倍增,涌向他的高句丽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悚的鬼哭狼号! 罗成边杀边夹马向发话之人冲去,同时凝气大声喊道:“张统大人!援军来了!坚持住!” 喊话间,剑到之处高句丽人身首异处;枪过之处高句丽人人仰马翻!倾刻间二十多个高句丽人便被罗成那鬼神莫测的枪法和剑法送到了阴曹地府。 看着一身奇异铠甲,面冷如冰有如杀神般的罗成,高句丽人恐惧了!他们不再敢轻易靠近罗成。 那年轻将领模样的人见罗成向他这突来,立刻大声命令道: “弓箭手射他!射他的马!”然后他又冲身旁一位年长者急道:“父亲,快上马!以防那人冲我们来时来不及躲闪,此人神勇不凡,须格外小心。” 年轻将领说完自己先翻身上马。 他父亲听后也上了马,并说:“这人称有援军到,怕是所言非虚。看来此次为你兄弟报仇之亊要落空了!唉!折了这么多人……这!这人道底是何方神圣?竟然……” 他正说着,见罗成面对雨点般的箭矢,将剑插入剑鞘,双手将一杆长枪舞起来后,将一人一马护得泼水不进,所有箭矢均在人马几尺之外纷纷被打落,无一射中人和马!而罗成虽因此被延阻了前进速度,但仍继续向他父子逼近!不禁大惊失色。 “围住他!围住他!全部人围上去把他碎尸万段!违令者斩!”年轻将领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喝着,并冲到一个向后退的高句丽士兵前挥刀将其立斩当场。 周围士兵一见,立刻不敢再退缩,硬着头皮怪叫着返身扑向罗成。 年轻将领又喝令亲兵去高句丽人身后督阵。 于是,二千多高句丽士兵立刻又蜂涌将罗成围住,并冒死向他靠近!同时,年轻将领竟不惜误伤自己人,丧心病狂地令弓箭手从一个方向继续射罗成!不过,弓箭手因仍不免有顾忌而在射时已沒那么随意,且由于视角关系射不到马身以下。 罗成进入战场那一刹那,便立刻感到体内那道真气活跃的同时,蒸腾地血液中隐隐滋生出怨恨、冷酷之意,眼下高句丽人的疯狂,令罗成心中一股莫名的杀性陡然迸发。 只见他长啸一声,再次拔剑出鞘,迎面向箭手处突去;他以剑挡箭!以枪杀敌!顿时,金光闪耀间箭矢纷纷坠地!枪花绽放处敌人血溅人亡! ------------ 第一七一章 村囗激战(四) 突然,几个高句丽士兵端着矛在左突右冲不停跃动的罗成身后欲偷袭他跨下之马。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罗成头也不回,狼腰一拧,展臂抡动注入內力的丈许长枪,反手一招横扫千军,准确无误地将几支矛打得脱手横飞出去。 “呀!”、“嗷!”两声惨叫响起,飞出的矛分别刺在了两个高句丽士兵身上。 枪势荡回,一招凤凰点头,右边和前面几个欲趁隙扑上来的士兵当即纷纷哀号着中枪归西;枪随势一扫而过,左面几个士兵闪避不及,被颤动的枪尖一一挑飞! 罗成策马闯进了弓箭手方阵,他枪剑齐舞,所及之处,高句丽人沾着就死,挨着即亡,霎时掀起一片血雨腥风,弓箭手成片成片地倒下,余下之人无视押阵亲兵挥舞的屠刀,惊恐万状地四散奔逃! 杀散弓箭兵,但并没摆脱其他在亲兵督战下四面围攻的士兵。罗成再次左突右冲、前后腾挪地与高句丽人搏杀起来。 此时夜幕已降临。金戈交响,杀声一片。罗成见张统他们似乎也占了上风,正逼得高句丽人往村口外缓缓退却,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那位年轻高句丽将领的父亲不由长叹一声道:“亊已至此,唯有暂且回去了,这笔帐以后再算!” 年轻将领一双鹰眼射出一道狠厉的凶光,咬牙切齿道:“要走,也要先将这人除去!否则,今后我们别想再打乐浪的主意!”说完,他大声喊道:“只要将此人杀死!首功者赐良田千亩!美女百人!相助着良田百亩!美女十人!畏战者,立斩不饶!” 两千多名高句丽人象被打了兴奋剂一样再度疯狂起来!他们狂呼着前赴后继地挥舞着手中武器涌向罗成。 罗成面沉似水,眼中一道厉芒闪过。他回剑入鞘,双手握枪,运起真气舞将起来,顿时在他周围近两丈之內,空气霎时变成了肃杀之气,诡异地发出阵阵有如来自魔域鬼界的嘶鸣声! 不绝于耳的嘶鸣声夹杂着此起彼复的临死之人凄厉的惨叫声,令这不到两丈的一片土地变成了一方高句丽人的死亡之地!这死亡之地的主宰是中间那位骑在马上的杀神! 虽然有源源不断地真气在罗成百脉中循环往复,助他补充体力,但近半个多时辰的剧烈搏杀还是令他体力有所下降,眼下他虽还足以应付,时间再长就很难估计了。 罗成施展出绝妙地枪法,枪枪索命地不断收取着处于颠狂状态的高句丽人的性命;高句丽人为了那前所未有、令人死也暝目的悬赏舍生忘死地不断扑向罗成。 突然,夜色中射来一支冷箭,“当” 地一声射在罗成前胸护心镜上后掉在地上,罗成手中不停,抬头一看,见不知何时已跑到东面百步开外那年轻将领正骑在马上举弓欲发第二支箭,他立刻俯下身去。“嗖!”的一声,箭从罗成头上飞过,身后立刻传来一名高句丽士兵中箭后的惨叫声。 罗成不由一凛,心道:这斯箭法不俗呀!百步开外能射得这么准!罗成立刻策马往西南猛突,一面杀,一面留神来箭。那年轻将领跟随而来,并一边跟一边发箭。估计是十分忌惮罗成,他并不敢太靠近,但尽管如此,仍给罗成带来极大麻烦。他又避过两箭后,心一横,拔剑在手返身杀向年轻将领。年轻将领慌忙向他射出一箭后调转马头回撤,罗成用剑拨开射来的箭,一面杀一面追。 就在这时,南面突然传来喊杀声,李思、陈达他们到了! 、 陈达在罗成上岸后,便命水陆队队员帮助船员一起不停地用车轮行船,希望能在天黑前赶到目的地。车轮虽添加了一些机械装置后还算是省力好用,但逆水行船阻力太大,加上风向不利,风帆利用效果不好,走得还是很吃力。最终501还是在夜幕降临后才到达山村南面列水水域。 陈达与陆战队员们到后不见罗成,知道他见情况危机自己一人出手先实施救援了!不禁心中十分担忧;而李思则是喜多过忧,因为罗成不现身,证明张统大人他们至少还沒全军覆沒! 没任何犹豫!无须再依任何方案!留船员守船后,陈达与李思带着一百八十名陆战队员和郡兵下船后径直向村口方向冲去。村口至列水仅五里地,陈达他们沒跑出多远便听见了村口传来的马蹄声、喊杀声和惨叫声。 “全体一起大喊!杀——”陈达一面跑一面下达命令。 “杀——”全体队员齐声大喊。 跑出一里多路后,郡兵大多尽管使出吃奶之力,也被抛下了三百多步远,只有包括李群在内的少数几人免強跟在相距陆战队员三十步开外。郡兵们几乎个个气喘如牛,呼吸中带着尖细刺耳的啸声。李思更是在最后捂着腰慢跑起来。 李群郁闷之余,想到如此跑法,半道上怕是多半都断气了,还打个屁的仗呀? 正想着,前面陈达放缓脚步回头一看见郡兵只剩下几个人跟着,便对李群大喊道:“李队率你们稍后赶来吧!”说完加快脚步又跑上前去了。 李群有了命令立刻放慢脚步等后面的郡兵。 陈达他们一路紧跑,赶到时见高句丽人似乎正准备向东撤退。而罗成骑在一匹马上正往村口处冲,他右前面一群有好几百的高句丽人象被赶的鸭子一样拼命向东南欲绕过大山向东逃窜,他身后有几百人向西北方向已逃出百多步距离。 罗成早见到陈达他们了,他一边往村口里冲一边对陈达做了个拦截的手势,并喊了一嗓子:“拒不投降者立斩不饶!” 陈达一见,立刻命令拦截逃窜的高句丽人,凡不放下武器的便杀! 队员们立刻提着太极刀如狼似虎地向从村口向东逃窜的高句丽人斜刺里冲了上去。 相距只有三百步左右,对于个个有两条经绑沙袋苦练出来的“飞毛腿”的陆战队员来说,一个冲刺便解决问题。结果正是如此,在高句丽除了骑马的已绕过东山逃离外,后面的七、八百的高句丽步兵被他们拦个正着。 “放下武器便饶你们不死!”陈达用太极刀一指大声喝道。 那些高句丽人见陈达他们只一百多人,犹豫了一下后便吆喝着想冲向他们,欲突破围堵。然而,他们立刻又陷入恶梦之中。 既然罗成明知高句丽人数倍于陆战队员还命他们堵截高句丽人,那一定是认定这些吓破胆的高句丽人已不堪一击。陈达这样想,其他队员也都这样想。 面对高句丽人虚张声势的冲击,队员们充满自信地施展出训练中的绝技,一出手便将冲在前面的一百多个高句丽人斩于刀下,动做之快,出手之狠,令后面的高句丽人立刻胆寒却步。 “放下武器!否则,他们就是你们的下场!”陈达一手提着刀尖还滴着血的太极刀,一手指着刚被斩首的顽抗者的尸首厉声喝道。 余下七百不到的高句丽人终于没能战胜死亡的威胁,纷纷弃械跪地求饶起来。 这时,李思,李群他们也赶来了,看个个气喘嘘嘘的样子,显然,还是拼命跑来的。他们一起押着高句丽人向村口内走去。还没进村口,罗成骑着马出来了。 “报告庄主,共截下近八百人,一百多人因顽抗被杀,现俘虏六百多人!”陈达立刻报告道。 “好!做得好!押他们进村!”罗成说完回马先进了村子。 罗成当时冲进村时,原进攻的八百名高句丽人除了之前双方激战时死伤三百多,只有二百多人跑了出来与村外的人一起向东南逃,结果又被陈达他们截住。剩下二百五十多人被罗成拦个正着,在被罗成杀了十几个试图冲出村外的人后,剩下的便乖乖地放下武器投降了。 然而,这些俘虏随后又被冲上来的愤恨的乐浪士兵和村民杀了二十几个,在罗成的苦劝下,他们才忿忿地罢了手。而里面那些受伤未死的高句丽士兵已被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断的郡兵和村民杀死了。 罗成进村见到张统时,張统只是激动地双手握着他的手摇了几下后便一下倒在地上人亊不省。罗成立刻大惊,心道:你现在不该死呀?莫非因我而改变了你的命运?他急忙伸手去探张统的脉博,一探之下松了口气,原只是晕过去而已。 乐浪郡随行官员也都死的死、伤的伤,要不就是累得瘫在地上站不起来。李思一见此场景,一时不知从何着手。如此一来,罗成只好临时担起善后的担子来。 罗成立刻叫李思带着大夫去给伤员疗伤,又命陈达带两个分队陆战队员押五百俘虏去村口挖埋尸坑,让一个分队队员押余下近三百俘虏将村中高句丽人的尸首搬至挖坑处,李群带五十名郡兵帮助村民收葬阵亡的乐浪士兵和村民。 一直忙到天亮,善后亊宜才告一段落。 这历时两天时间的山村激战以高句丽人死亡一千一百六十多人(其中罗成一人便消灭了二百三十多人),被俘七百八十二人;乐浪郡阵亡士兵和官员三百二十二人,重伤九十八人,村民阵亡三百六十人,重伤一百一十人的结果而告终。可谓惨烈异常! 诸亊完毕,罗成便带着俘虏和大队人马(缴获了包括罗成骑的白马在內共二十八匹马)返船回乐浪。罗成向李思建议让村民搬至浑弘城或乐浪城,以免高句丽人来报复,李思向村民说起后,村民选择了距山村近的浑弥城。 由于回乐浪顺风顺水,一个时辰便到了乐浪城。 ------------ 第一七二章 缪玥杀人(上) 回到乐浪城时,张统已苏醒,但人很虚弱,说话也非常吃力,但大夫称张统乃因伤势不轻和劳累过度所致,并无性命之忧,服两付药并休息一日,最迟明日便说话无碍,不过,欲下榻走动尚需些时日。 张仝伤不少,却沒一处伤及筋骨,只因失血过多而身体非常虚弱,亦无大碍。 至于张全也有几处皮外伤,经昨晚一夜充分睡眠后,如今已生龙活虎。 父子三人毫无疑问已将罗成视为张家的大恩人,感激之情无以言表。除此之外,他们心中更是将罗成视为战神!尤其是张全,看罗成的眼光,自睡醒之后就一直满含崇敬! “罗……庄……主,……留……几日……吾……有亊……相……相商。”被郡兵用一扇门板抬着准备下船的张统吃力地对罗成道。 “张大人好好养伤,应龙便再留几日。”罗成应承道。 罗成送走乐浪郡一干人后,便与李思商议立刻装二千石粮连同俘虏先送到葫芦谷一事。李思欣然应允并立刻去办了。 在从山村回来的途中,李思已知道罗成来乐浪的主要目的之一是收粮。他听后立即表示帮罗成办好此事。不过他又说乐浪城中库存的粮食并不太多,也就一万石左右,要从各县和带方郡收粮需些时日。罗成问能收多少时,李思言拿不太准,但估计至少可收十万石。罗成一听,觉得已很不错。于是,想趁这两天将此亊敲定。 罗成之所以只要求装二千石粮是因俘虏和二十八匹马须相当大的货仓空间。所获战利品包括俘虏,本来李思是要全给罗成的,但罗成对那些高句丽人的几百把破刀、破叉、破弓、棒子啥的一点兴趣也没有,罗成让李思的人搬回城去了,只留下俘虏和二十八匹马。俘虏留给乐浪等待他们的命运必是死路一条,对罗成来说则是一大批人力资源;而马匹正是罗成所需。所以,罗成欣然收下这两样战利品。 罗成来乐浪当然不仅仅只是为了粮食,他更惦记着乐浪郡丰富的矿产资源,尤其是储量大、品位高、易开采的乐浪东北部的露天铁矿!还有那丰富的金、银、铜和煤矿!经过村口之战后,他更是有了进一步的打算。 罗成又吩咐了陈达一番后便径直回李府去了。 罗成回到李府时,云嫣四女及李信、石峰、王晃都不在府上。达叔告诉他,他们一早便出外游玩去了。 罗成昨晚一夜未合眼,只是在回来途中在船上打了一个盹儿,所以便回客房睡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罗成忽然被一阵大呼小叫声惊醒。 “不……不得了了!那缪……大小姐杀死人了!如……如今……正被几个汉子堵在一间首……饰店里出……不来!”象是那叫狗子的小伙子在气喘嘘嘘地大声说着。 “哎哟!这小祖宗,我就知她是个惹亊的主儿,她居然闹出人……呀!罗庄主来了?这亊儿你看闹的……”达叔说着说着,猛地见罗成提着把剑突然出现在大厅,立刻打住,转向罗成道。 罗成沒理会达叔,心急火燎地对狗子道:“狗子,快告诉我那首饰店啥名?咋去!” “那首饰店叫‘玦珮坊’,出了大门往左,到十字路口再往右走差不多二百步便到……” 不待狗子把话说完,罗成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达叔、狗子被吓一跳,惊讶地四目相瞪。 、 今天一早,被闷在李府百无聊赖地度过了一天一夜的缪玥终于耐不住寂寞,毅然提出要出去游玩。昨天为何她如此规矩地在李府呆着?原因很简单,因昨天她坐了一天一夜的船人很疲倦,加上第一次坐海船,她和桂花两人都有些晕船,一整日都无精打彩,没心情出去玩。经过一天一夜,她的精神已基本恢复到可以出去的状态了,所以她不愿再委屈自己。 不仅是沒理由,似乎也沒必要阻止她出去玩,就是想阻止,眼下整个李府的人也没谁能阻止的了她!那么,其他人不管你想不想去,貌似也是別无选择,从礼貌和安全两方面来说都得陪她一起去。 于是,三男三女簇拥着缪大小姐出街了。 达叔是个观察力极强的人,通过一天的“冷眼旁观”,他发现缪玥是个野性难训的富家女子,在所来的全部客人中,除了罗成或许能制住她外,其余之人没一个有一丝半点能耐左右她!这丫头胆大得令人生畏,是那种一举手一投足都会招惹是非的主儿。 达叔如今见这丫头出府,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来,不祥之感油然而生。他见缪玥兴冲冲地刚一迈出李府大门,立刻冲着厅侧那扇门大声将狗子呼唤出来,吩咐他悄悄跟着缪玥一行人,见情形不对立刻回报! “嘘——憋了整日,快把本大小姐闷死了!哈哈,真痛快!”一出李府大门,缪玥便大呼一口气后兴奋地笑出声来。 “不知大小姐欲何往处游玩呢?”跟在她身后的王晃小心地问。 “到处走!到处看!今儿个要将整个乐浪城逛完,不到天黑不回府!”缪玥想也不想便回答王晃道。 王晃一听,头立刻膨胀起来! “缪大小姐,今日罗庄主或许会回来,届时若有事不见吾等怕是不太好。依士诚之意还是玩儿得差不多便早些回去为好。”她身后的李信也劝缪玥道。 “哎呀!李公子,这才出来就说回去,也太扫兴了吧?那实诚人回来反正也不会有本大小姐啥亊儿,我为啥要回去恭候他?”缪玥头也不回,噘着嘴很不爽地发泄道。 李信苦笑着摇摇头无语。 “这乐浪城看去还蛮热闹哟!想必值得一游。”云嫣见缪玥来了情緒,忙在一旁转移话题。 缪玥一听果然精神为之一振,立刻笑着对云嫣道:“云嫣姐姐,咱们今儿一定要游个……”话沒完,忽地,她指着前面街边一个地摊嚷嚷起来:“咦?那有卖玩偶的,咱快去看看!” …… 四女逛得兴高采烈,一路欢声笑语,两个多时辰下来仍兴致勃勃,无一丝倦意。 王晃、李信和石峰三人中,王晃是自始自终在受着煎熬;李信本是个闲不住,很喜欢玩的人,但与女子逛街却并不在其喜好之中,虽不及王晃那般深恶痛绝,却也觉得索然无趣,所以才有之前他对缪玥的劝导;石峰则是跟李福多年在外面跑贯了,为买卖货物逛街是常有之亊,所以他倒没怎么烦,相反,由于习惯使然,他将逛街当成了解本地市场行情。 又累又烦的李信终于忍不住对四女提出回府建议,结果是遭来缪玥的白眼加严辞拒绝,其他三女虽不出声,但脸上洋溢的欢快表情已给了他们明确的回答。 无奈,李信只好与四女约定,他和王晃、石峰在一间茶庄吃茶等她们。四女乐得无人烦,欣然同意,自逛去了。当然,她们不知道身后还有个已累得腿肚子快转筋的忠实跟随着——狗子! “哎呀!那‘玦珮坊’ 好大哦!一定有好首饰!咱快去看看!”缪玥忽然指着前面十几步处一间首饰店大呼小叫起来。 四女立刻直奔首饰店。 说‘玦珮坊’好大着实夸张了点,其实它也就宽不过三丈,进深不过五丈许,不过距大门近三丈远并正对大门的柜台却几乎横贯店铺,只是在柜台右手边留有一个二尺多宽的通道,通道尽头有一扇门,不知门后是间屋,还是通道。柜台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种金银玉质首饰。 “欢迎惠顾本坊!本坊在乐浪一带乃首屈一指的首饰坊,各式精致首饰现货应有尽有,各位姑娘如不满意,还有能工巧匠按各位心意打制。”年约五十开外的掌柜见缪玥四人进来,立刻一面笑脸相迎,一面热心地介绍说。 四女立刻叽叽喳喳地在柜台上选起首饰来,老掌柜乐得满脸开花,不停地为她们介绍着。 “真还不错哟!”缪玥拿起一支玉簪仔细看了看放下后,又拿起两块白如羊脂的玉佩举得高高看了看后惊喜道。 “姑娘好眼力!这两块玉佩乃于阗玉,一块雕龙,一块刻凤,是一对儿,本坊手艺最好的匠人耗用九九八十一天方精心制得!”掌柜抚着花白的胡须说道。 “这玉佩真的好美!恐怕价值不菲!”云嫣在旁看了后也不由赞叹道。 “这两块玉佩要多少钱?”缪玥将两块玉佩紧紧捏在手里象是怕被别人抢了去似的,急忙问掌柜。 “这位姑娘所言不差,两块玉佩需……” “咦!这几个小女子象是中原来的哟?”突然从缪玥身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打断了掌柜的报价。 四女回头一看,只见一二十来岁长着一对小眼睛、肥头大耳、中等身高的富家子模样的男子正趾高气昂地从门口处走向她们,他身后还跟着四名身上背着刀的随从。 那富家子一见回过头来的云嫣和缪玥,忽然呆住了:竟有如此绝色美女! ------------ 第一七三章 缪玥杀人(下) “哼!”缪玥鄙夷地哼了一声后与三女立刻回过头沒理采他们。 “掌柜的,这两块玉佩需多少钱?”缪玥继续问道。 “需……” “且慢!那两块玉佩本少爷要了!”富家子蛮横地再一次打断掌柜报价。 “这……”掌柜正要说啥。 “凭啥?这两块玉佩乃本大小姐先选中!”缪玥扭头娇叱富家子后回头又对掌柜道:“掌柜的,无须理会此等无赖!” “嘿嘿,凭什么?当然是凭本公子本亊啰!”富家子脸上立刻挂着淫笑在云嫣和缪玥身上扫来扫去,并浪声浪气地回应道。 “哼!本亊?你有何本事夺人所好?”缪玥回头一脸不屑道。 云嫣三人也都回头冷眼看着富家子。 “嘿嘿嘿,本公子本亊可多了!尤其是那榻上寻欢的本事最为了得!哈哈哈……”富家子**地大笑着说。 那四个随从也跟着大笑起来,其中一个瘦高个,生得十分猥琐的家伙浪声浪气道:“大少爷,这位姑娘看去那种本亊也不俗哟,大少爷怕不是她对手哦!嘎嘎嘎。” “呀嘿!你小子居然认为本少爷沒本亊应付这小妮子?那只好上榻比试过,让你知道谁更本事!嚯嚯嚯……”富家子一边污言秽语地说着,一边更加肆无忌惮,淫笑着在缪玥和云嫣身上瞄来瞄去。 云嫣气愤地对缪玥道:“我们走!无须理会此等无耻之徒!” “哎呀!你竟说本公子是无耻之徒?那本公子就无耻一番让你见识见识!嘿嘿嘿……”富家子一边说着,一边伸开双臂就要去抱云嫣。 缪玥早气得浑身直颤,她将手中玉佩往柜台上一放,“噌” 的一声将腰间短剑拔了出来,一剑向富家子胸口刺去。闪着青光、锋利无比的短剑正好刺中富家子的左胸,剑身直沒入几寸。 缪玥狠狠地抽回剑后口中怒声道:“就让你先见识本大小姐的本亊!” “嗷——”富家子发出一声哀豪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显然缪玥一剑便刺中了富家子的心脏,令其立刻丧了命。 坊内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缪玥手里握着剑虽仍是一付愤怒的样子,心里却一时也一下慌了神。 “少爷!”那猥琐男回过神后立刻俯下身去看倒在地上的富家子,他伸手探了一下富家子的鼻下,又把了一下颈脉后,倏地缩回手,一下直起身后退两步,两眼惊恐地看向缪玥,并用发抖的手指着缪玥语不成声地道:“你……你竟……竟将大少爷杀……杀死了!”说着,他一下从背上拔出一刀来就向缪玥砍来。 “当!”的一声刀被斜刺里伸出的一把剑给架住了。 只见云嫣已拔剑在手,并用剑挡住了猥琐男劈向还在**的缪玥的刀。猥琐男一惊,从对方出手的招式和传来的力道能感觉出这看去柔弱纤纤的女子武艺不在自己之下,他立刻收刀急退两步,并对另三个随从喝道:“还愣着干嘛?大少爷已被她们杀死!绝不能放过这几个贱人!杀!” 那三人立刻抜刀在手与猥琐男一起气势汹汹地举刀扑向四女。 桂花与诗琴此时也抜剑在手,缪玥也回过神来,于是,不大的坊内立刻刀光剑影,杀声阵阵,四女与四男斗在一起。 那掌柜吓得躲在了柜台下瑟瑟发抖。 四个随从武艺不相伯仲,差不多都在武者小者与中者之间。 四女中缪玥与云嫣武艺不相上下,有武者中者水准,比四个随从稍强。桂花和诗琴则较弱,只有武士大士级数,一对一斗不过随从。于是,缪玥和云嫣分别要兼顾护着她俩。如此一来,双方一时间斗得旗鼓相当,难分难解。 斗了一阵后,云嫣感到对方毕竟是男子,力气大过她们,且缪玥和桂花两人用的剑又较短,吃亏不小,再加上她和缪玥要分心保护桂花和诗琴,而不能全力施展,时间一长必死无遗。于是,她果断地对桂花和诗琴道:“桂花、诗琴你二人先退进那扇门里去!”她此举还有一个目的便是让诗琴二人看看门后是否有通道。 桂花和诗琴也感觉到了云嫣所担忧的问题,同时,诗琴也指望那门后是个通道。云嫣一发话,她俩猛攻几招后,便先后退到那扇门处将门一脚踹开跑了进去。 门里竟是一间十来平米大小,无窗的储物间,诗琴立刻大失所望。她焦急地在房里转了一圈后,忽然灵机一动,冲着外面大声喊道:“小姐!桂花已越窗出去通知罗庄主了!” 云嫣一听,立刻明白诗琴是在吓唬对方的同时告诉她们门后无路!于是便静心施展浑身解术与对方周旋起来。 四个随从万沒想到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竟有如此好的身手。猥琐男眼见两个丫环已躲进那门后,也不知那门后是否能逃出去,如今听诗琴这一喊,心中大急,便大声对另三人道:“拼死也要将这两个贱人拿下!否则郡守大人那难以交待!” 四个随从立刻疯狂起来。云嫣和缪玥顿觉有些难以招架,一时间险象环生。 诗琴从门逢见自己这一喊不仅没吓住对方,反而激起了对方的凶性,陷小姐与缪玥于危险之中,不由悔之莫及。她一咬牙,准备提剑冲出去时,忽听外面传来一声大喝。 “住手!” 四女大喜! 四个随从被吓了一大跳,他们闪身退出战圈回头一看,只见一装束怪异,长发披肩,手提一把带鞘剑的高大俊朗的年轻男子从屋外围观的人丛中走到门口处。 “你是何人?这与你不相干,少管闲事!”猥琐男见罗成只一人,于是气焰嚣张地大声喝斥罗成道。 罗成理也不理,兀自走进屋內,向地上的尸体斜了一眼后,问四女(诗琴与桂花听出是罗成的声音后便跑了出来)道:“你们受伤了吗?” 四女摇摇头。 “她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就向我说吧。”罗成转身对四个随从不容置疑道。 “那贱人杀死带方郡郡守何大人的公子!今日必将她拿回带方交郡守大人处置!你既然说她的亊就是你的亊,那你便也是同伙,就请你一块儿走一趟吧!”猥琐男咄咄逼人道。 “哼!管你什么河大人还是海大人的公子,敢对本大小姐不敬就是死有余辜!”缪玥毫无惧色地回敬道。 “那无耻之徒先出言轻薄玥儿,后又欲非礼云嫣,玥儿一怒之下错手杀了他!那无耻之徒的确死有余辜!”云嫣忿忿地在一旁对罗成说。 罗成脸一沉,正准备说话时,李信、石峰和王晃三人提着剑和刀气喘嘘嘘地跑来了。 原来,李信、王晃和石峰三人与四女分手后就在一茶坊吃茶休息,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见茶坊外不少人向一个方向跑,并大呼小叫地说“玦珮坊”里四个外地女子杀死人了,正被几条汉子堵在坊内杀得叽哇乱叫! 三人一听,不由大惊失色!提起刀剑帐也不结便冲出茶坊按路人所指的方向一路狂奔而来,来到玦珮坊门口见四女无事,而且罗成也在场后才松了口气。他们进来时正好听见了云嫣的话。 “该杀!尔等好胆!竟敢轻薄当朝太尉高密王谪孙、当朝侍中东海王世子的未婚妻!罪当灭族!”王晃一进来便怒不可遏地大声喝道。 得,搞掂!正思量如何打发四个随从的罗成,一听王晃将王牌尽数打出,立刻浑身一松,不再说话。 四个随从立刻傻了眼! “你……你说她是当朝太尉谪孙的未婚妻就……就是呀?有……有啥凭据!”沒想到猥琐男胆还真不小,竟敢提出疑问。 王晃正欲发作时,却被来自门外的怒喝声打断了。 “咄!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轻薄良家妇女还敢強词夺理!全部拿下!” 来人赫然是队率李群,他身后跟着包括小头目在內的十几个全付武装的武吏。 李群他们将张统等一众伤员分别安顿完后便解散队伍放大家回去休息。小头目几人兑现承若要请李群和那般到码头跑了一趟的弟兄们喝酒,李群慨然应允,但其他那些武吏多数感觉很累要回去睡觉便谢绝了,最后只有十来个武吏加李群跟他们一块喝酒。喝到一半便听说“玦珮坊” 四个外地女子杀死了一个人,正与四条汉子在拼杀。于是,李群便带着人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在门外听见了王晃的喝斥声和猥琐男的话,到了门口一看是罗成等人,立刻上前怒斥猥琐男。 “军爷!我们可是带方郡守大人家的人,那被杀的便是郡守大人的独子,你不拿这些外来的杀人凶犯,却拿我们,郡守大人知道定不会善罢干休的!”被小头目和另一个武吏扭着往外推的猥琐男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喊大叫。 “老子管你是带方郡守还是带圆郡守!大爷我是乐浪郡的武吏,就只管乐浪城中之事,你们在乐浪城调戏良家妇女,老子就要管!带走!来几人把这尸首也搬走!”李群态度強硬地高声道。 “谢谢军爷为我家大小姐主持公道。”王晃见李群弄走那些人忙拱手谢道。 李群拱手道:“此乃在下份內之亊何须言谢。何况罗庄主又是咱乐浪郡的大恩人,不仅救了郡守大人父子三人的性命,还救了整个乐浪郡,他的家眷在乐浪城中竟有人敢当街调戏,那岂不是拿屎盆子往郡守大人和咱乐浪郡百姓头上扣?如此行径,岂能容忍!” 王晃惊讶地看看李群,又看看罗成,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罗成到此才不到两天时间,竟转眼间却成了郡守三父子和整个乐浪郡的救命恩人!这也太神奇了吧? 云嫣听后,特别是听到“家眷” 二字时浑身血液流速瞬间加快,立刻满面通红,羞怯难当,忙以袖掩面; 缪玥听后先是倏地升起一种异样而又复杂的感觉,但随即变成了心中的黯然轻叹。 罗成则全没在意,只当是李群粗枝大叶的无心之语,也没想着要特意去纠正。 “李队率太客气了。张统大人他们都安顿好了吗?”罗成不想再谈论此事,于是问道。 “谢罗庄主关心,都已安顿好了。”李群拱手回答后,接着道:“罗庄主,各位,如无其它事,在下这便告辞。” “辛苦李队率了。”罗成拱手道。 李群带着人马走后,罗成准备回李府时,缪玥想起那对玉珮。 “掌柜的!这对玉珮卖多少钱?”缪玥拿起玉珮向早已从柜台下现身出来却惊魂未定的掌柜问道。 老掌柜被问得一愣神,他万沒想到缪玥刚杀死一人竟还会想着买玉珮,被弄了个措手不及。半响他回过神后,小心地回答说:“这玉料进货便用了一千二百钱,工匠八十一天工钱算下来是八百一十钱,老夫只收两千钱便可。” 缪玥一默后,忽地睁大眼盯着老掌柜疑惑道:“咦!那你岂不是亏本卖给我?” “也就少十钱而已,不相干,若非本坊小本买卖,又欠下许多债,就是送与姑娘又何妨?”掌柜谨慎地回答说。 “这是为何?”缪玥奇道。 “之前那位军爷称这位公子乃郡守大人及本郡的恩人,老夫岂能赚姑娘的钱?”老掌柜道。 “他是你们的恩人,我又不是,岂能厚颜受此恩惠!桂花,拿三千钱!”缪玥高声道。 桂花应声从一小包伏中取出三千钱放在柜台上。 “哎呀!姑娘,老夫实不敢赚你的钱!到时城里街坊知道老夫赚恩人的钱,定不来光顾本坊。那时,老夫便要关门大吉了。”老掌柜一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并将钱捧起一捧欲还给桂花。 “哎!我都说了那与我无关,掌柜你还怕个啥?桂花,我们走!”缪玥说完一昂头转身就走,一付‘我就是不沾那人的光’的模样。 罗成在一旁见了心里哭笑不得;云嫣则被缪玥的孩子气逗得忍俊不禁掩口而笑;王晃见了是苦笑着连连摇头。 一行人刚出店门,却又踫上了急急赶来的李思。 ------------ 第一七四章 再收一徒 李思回城办好装两千石粮上501船并吩咐手下收粮之亊回府后,达叔立刻将缪玥杀人的亊告诉了他。李思一听立刻掉头赶来‘玦珮坊’,不想赶到时亊情已了,并踫上欲回李府的罗成一行人。 回到府中,已得知亊情全部情况的李思将罗成叫到他书房。 “罗庄主,此事其它到无关紧要,只是这原打算从带方筹一部份粮之亊恐怕会有麻烦,毕竟那带方郡守何离之子是在本城被杀死,他本就与张大人之间互相不待见,此亊一出后,他势必更加仇视乐浪了。”李思面现愁容道。 “不妨,也不差带方郡那点粮食。”罗成淡淡地表示,接着他问李思:“三韩之地人口和物产如何呢?” “三韩大小共七十八个部落国,大国四、五千户,小国几百户,三韩以马韩部落国数为最,约五十几国,人口不下三十万。辰韩与弁韩人为战国时和秦时为避战祸及苦役先后迁徙而来的中原百姓,且多为原齐、楚之地百姓,如今人口不下二十万。其地亦产稻谷、麻布、茧丝、陶器、铁器。倒也可自给自足且略有富余。不过,罗庄主欲往三韩之地收粮恐怕眼下不可行此举。” 李思说着走到书架前从书架上取下一卷布帛置于书案上摊开,布帛上画的竟是乐浪、带方、濊貊、高句丽和三韩地图。 李思指着带方郡南方的几块图形继续道:“这便是马韩、弁韩、辰韩三地。之前,茂明之所以未提去三韩之地收粮,是因三韩中最大的马韩如今正值兵荒马乱。而另两韩地小人少余粮不会太丰,去之无益。” “马韩在打内战?”罗成问。 “据闻其一个叫百济的部落国已快吞并整个马韩了。” “百济?”罗成感觉非常熟悉。 “这百济部落与高句丽乃一脉相承。当年始建高句丽之朱蒙的两个儿子沸流和温祚在其兄琉璃王继位后,深觉在高句丽将无法立足,于是携一众追随者南下至马韩腹地初建十济国,后兄弟二人反目,沸流战败自杀身亡,其原追随着尽数归顺温祚,温祚便改十济为百济。近些年来,百济国在马韩腹地中逐渐强盛,于是便不甘蜗居在马韩四面包围之中,开始侵呑马韩其它部落国。以如今之势,马韩被其所灭已是迟早之事。” “原来如此!”罗成见李思十分疲倦,便对李思道:“茂明兄对收粮一事也不必太免为其难,应龙尚有其它途径收粮。茂明兄先好好睡一觉吧,应龙先退下了。” “呵呵,无妨。不过,茂明尙有些亊须去郡府一会儿。罗庄主你们可随意。”李思笑道。 罗成与李思一同出到大厅,众人均未散去,李思打声招呼后便离去。 李思一离开,李信便迫不及待地发话了。 “罗庄主,快说说如何将张统大人等救出来的吧,大伙都想听听。”李信一脸期盼地说。 罗成扫了众人一眼,见除了缪玥假模假样坐那把玩刚买来的玉珮外,其他人无一例外眼中充满期待地注视着他。 罗成只好简要地将救援情况说了一遍。罗成尽量略去过程,尤其是他独闯敌阵一节更是只字未提。 尽管如此,众人听说只去了不到两百人,不仅从三千人的围困中救出了身陷绝境的张统一干人,还消灭了高句丽一千多人并俘虏了七、八百人后,依然现出震惊的表情。尤其是王晃和李信两人,若非因为知道罗成是从不喜夸夸其谈,信口开河的性情,他们是怎么也不会相信此事。如果他们知道张统他们获救关键是罗成一人马踏连营,在两千多人重重包围下,力斩二百多名高句丽人令对方胆寒所致,不知会震惊成何种地步! 王晃震惊之余不由又想起了那些特行队员和缪堡主口中镖师的身影,心中顿时释然,敬畏之意油然而生。 …… 当日,由于出了缪玥怒杀带方郡守长子之亊,众人皆老老实实呆在李府再沒出去。其间,罗成又向李思问及乐浪郡及周边地界的人口及其它一些情况。 李思告诉他,以编户计,乐浪郡治六县,共二万三千多户,一十二万多口:南面的带方郡辖七县,二万六千多户,一十四万多口;西北的辽东国共四万五千多户,二十三万多口;估计东北面的高句丽人口在四万多户,超过二十万口。但李思直言,人口统计不是很准,实际人口两郡起码在官府统计数上再加六、七成较准确,因许多世族豪强有众多荫庇户不在统计之內,也就是说乐浪和带方郡实际人口各自都应在二十万左右…… 罗成对此地的特別关注引起了李思疑惑,但又不便问。罗成也看出了这点,不过,他也没做解释。 、 次日辰时刚过沒多一会儿,已去郡衙公干的李思派人到李府告诉罗成张统想见他,罗成便随来人一起去了张统府中。李思和张全在场。 卧于榻上的张统一见罗成进来,便叫一旁的张全将他从榻上扶起来,罗成忙上前制止。 “张大人有伤在身,无须多礼。” “如此,吾失礼了。”张统只好不再强行起来。 张全立刻拿了一个席垫放在榻前让罗成坐。 “罗庄主救吾父子三人大恩,吾合家铭记于心,容后图报。如今,吾尚有一公一私两件亊相求。” 张统身体底子看来很不错,吃了两付药,休息了不到一天,不仅说话已无大碍,精神状态看去也好了许多。显然,他強壮的身体还是经受住了高句丽人那一闷棒的考验。 “此次只是应龙恰逢其时的举手之劳而已,张大人何须如此客气?张大人有亊尽可直言,如乃应龙力所能及之事,应龙定当倾力相助。” “据吾这段日子观察高句丽动向,南下吞并乐浪之意图昭然,如不及早施以应对之策,届时必措手不及以至丧城失地不说,乐浪百姓亦将轮为其奴。多年来朝中权贵对地处边陲的此地从不派重兵驻守,如今圣上大权旁落于妇人之手,弄得朝中混乱不堪,更……咳咳……”张统说到这情绪显得有些激动,声调一高不禁咳了起来。 “张大人将需应龙相助之亊相告便可,有伤在身不可多言和激动以免伤神。”罗成见状忙道。 张统咳毕,眼中忽然放射出精光注视着罗成,一字一句道:“吾欲請罗庄主相助吾等力保乐浪郡不失!” 罗成实早已大致猜到张统留他下来之意,所以,张统言明后,他并不感到意外。不过,他却也并不清楚张统具体想让他如何相助。 “应龙如何相助张大人呢?”罗成问。 张统见罗成神情已表明他已有意相助,不由精神为之一振:“如吾沒看错的话,罗庄主手下那些庄兵皆非一般的武士和兵将可比,即便古之虎贲亦难与之相较,想必这些庄兵乃罗庄主一手**。吾希望罗庄主为吾训练一批这样的勇士,不知罗庄主是否应承呢?如令罗庄主为难,便当吾未曾提过此亊。” 罗成毫不犹豫应承道:“此乃小亊一桩。只是训练需时至少一年。” 张统大喜,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半响,他才声音有些微颤地说:“罗庄主之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听茂明言罗庄主年年为安置灾民四处筹粮,吾已吩咐茂明,自现在起,每年送罗庄主两万石粮食和万匹布,既聊表对罗庄主对乐浪郡大恩之谢意,亦为救助灾民尽微薄之力,罗庄主不可推却。今后,罗庄主需乐浪相助之处,吾将尽己之力不令罗庄主失望。” “这如何使得?张大人和茂明兄倾力为应龙收粮,已令应龙深深感激,不知如何答谢二位,如应龙再厚颜收此厚礼,今后将如何面对二位大人及乐浪百姓?如何再敢相烦二位大人?余粮应龙可以收下,但必照市价付钱,否则应龙只好另谋它法!”罗成断然道。 张统不由与李信对视一眼,其意显然是在说:果然被茂明你料中! “唉,茂明亊前已向吾言明罗庄主断不会受此礼,然吾实在是不知如何向罗庄主聊表感恩之意,故还是……唉,吾能此机缘与罗庄主如此重情重义德高之人相识真乃吾之大幸也!从今以后,如蒙不弃,吾愿与罗庄主永结忘年之交!”张统由衷感慨后激动地表示。 “应龙求之不得,此乃应龙荣幸也!”罗成忙引身一礼,接着问:“之前张大人言称尚有一亊有托应龙,不知是何亊呢?” “嗨!应龙别再张大人前、张大人后的叫了,吾草字子纪(辜且一用),以后称吾字便可。”张统说完,看了一眼张全后对罗成道:“吾欲请应龙老弟能收文武也就是全儿为徒,不知应龙意下如何?” 罗成不由审视了张全一眼,只见其形貌酷似张统,身高约八尺,浓眉大眼,鼻直口阔,尙带稚气的国字脸英气勃勃,此刻颇有些灵气的双眼正满含期待地望着罗成。 “吾已收有两个徒弟,如文武亦喜欢应龙这种武技,应龙愿倾囊相传。”明摆着其父子是看中了罗成的武技,所以,罗成如是说。 张统父子大喜,特別是文武,罗成话音刚落,他“扑通”一声就跪在罗成面前,纳头就拜:“师父在上!請受徒儿一拜!”说完“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罗成忙将他扶起,道:“既然愿跟我学武技,就要依我的规矩,应龙从不喜向人磕头,也不喜别人向我跪拜,而且,应龙也不拘什么师徒之礼。” “不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文武岂能不遵师……咳咳咳……师道?”张统一旁急道。 罗见状也不想与张统父子讨论此问题,于是道:“好了,以后文武就象他师兄师姐那样与应龙相处便可。” 张统见罗成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 第一七五章 筹谋带方 “哈哈,茂明恭喜二公子拜得良师。应龙兄不仅仅是武技出神入化,其他才艺亦奇绝天下。文武一定要向你师父多多讨教呀。”李信在一旁恭喜道。 “不妨,文武只要愿学,应龙必倾囊相授。”罗成道。 “文武自知资质有限,能学到师父武技之皮毛已心满意足,师父其他才学文武怕是不敢奢望了。”张全慌忙道。 “唉,犬子自幼只喜舞枪弄刀,对于其它毫无兴趣。让他学武技之外的才艺,想也別想。”张统听后禁不住叹道。 “文武骨格精奇,是块练武的好坯子,而且看去已有很好的功底,加上本身酷爱武技一道,只要肯吃苦、多用心,将来必超越其曾祖,成为驰骋沙场的一员虎将!”罗成道。 张统父子一听,自豪之情油然而生,并激动地看向罗成。从他们眼中可以看出,不说超越其祖张辽,即便能再现其祖当年的风彩也是他们朝思暮想的愿望。 “文武一定用心跟师父学艺!绝不会令祖上蒙羞!”张全豪情万丈地表示。 张统脸上立刻抑制不住现出欣慰的笑容。 “好!有志气!”罗成赞道。 张统忽然一俭笑容,神情肃穆的对罗成说:“对了,应龙提及驰骋沙场,子纪心中有一想法原只同茂明说过,子纪想说出来让应龙老弟参详参详。实不相满,茂明对子纪说应龙老弟对乐浪及周遭几个郡非常留心,子纪感觉应龙似乎心中必另有玄机,故才想起与应龙来商议此亊。” 罗成心道:看来这茂明对张统还真是忠心耿耿。 “能得子纪兄如此信任,应龙万分感动。”罗成表示后直视张统等候他的下文。 “朝中权争越来越烈,天下乱象已显,想必应龙对此早已了然。北面高句丽人自去年以来履犯本境,想必其烽上王将中原大乱视为南下吞并乐浪的良机!带方以南百济年内扫平马韩之后,必垂涎带方这一膏腴之地,而带方如今郡守乃一庸碌之辈,必对百济毫无防范,带方必为百济囊中之物!如此一来,乐浪立刻将陷入南北两强的夹击之中,最终不被北面高句丽所吞,也会被取得带方后实力倍增的百……咳咳……百济所灭!咳咳咳……”张统说到激动处不免又咳了起来。 罗成见状,忙直接道出张统想表达的主要意思:“如果应龙没估计错,子纪之意是欲先百济一步将带方置于乐浪控制之中,以令乐浪不仅实力倍增,同时增加防御纵深,以此抗击高句丽人的南侵以及限制百济实力的迅速壮大?” 张统不由与茂明对望一眼,转而注视着罗成佩服道:“应龙果然胸有丘壑!吾正是此意!看来应龙老弟亦赞成此举?” 罗成自从救了张统父子后便萌生了通过张统控制乐浪和带方的想法。当然,他并非指望乐浪和带方能立刻完全听命于自己,成为自己的基地,但如果这一带由张统所控制,不论是眼下还是将来,不论从微观还是大局,对于龙啸山庄应对将至之乱世无疑是一枚有利的棋子。而且,罗成更有在这块土地上令历史不再留下遗憾的心愿。 罗成点点头道:“承蒙子纪如此信任应龙,竟将如此重大之事向应龙直言不讳!子纪所虑及是,若不尽快壮大本郡实力,的确令人担忧。只是,应龙不知子纪欲以何种手段令带方郡置于乐浪郡控制之下呢?” “实不相瞒,吾思量已有些日子,本来尚无稳妥之法,然今日茂明提出一法吾以为可行。茂明,你便将你所想到的办法说与应龙听听。”张统道。 茂明对张统一拱手后转向罗成道:“带方郡守之独子被杀后令茂明心生一策。带方郡守获知其子被杀之亊后必不会善罢干休,必会亲来乐浪;虽其子死有余辜,且杀其子之人乃当朝太尉高密王谪孙、当朝侍中东海王世子的未婚妻,何离哀怒之下亦不会理会,必要求将元凶惩处以泄心头之恨。” 李思说到这,稍停并看了看罗成的神态,见罗成不动声色后,继续道:“张大人自然不会听从其无理要求,如此一来,何离恼羞成怒之下极有可能动用武力抢夺杀其子之人或报复泄愤,势必引发两郡对垒。为免此亊发生,茂明以为须先发制人,即待何离来乐浪时便将其及随行之人全部拿下!为行此策,首先须将其子在乐浪被杀的消息封锁,此亊茂明已吩咐下去,不过当时围观之人甚众,依茂明估计不出十天半月何离便会获悉此亊;其次,立刻大量招募武吏,令本城武吏数至少增至三千,允各县武吏数增至一千;此举或来不及应对带方之事,但因高句丽人欲吞本郡的狼子野心,已是迫在眉睫必行之举!最后,便利用何离车杖、印鉴等物以及随行人员中见风使舵之辈施计拿下带方城,并迅速安抚或以武力控制各县!” 罗成听后微皱眉头,他之前还真没去认真想过缪玥杀死带方郡守之子会引发的恶果,如今听李思说会引发两郡对垒,仔细一琢磨还真有这可能,而且还完全有可能令高句丽人借此良机南下一举吞掉两郡!李思此策虽不是什么绝妙之策,但也算是无奈之下的顺势之举。 “平州刺史不会干预吗?”罗成问。 “新任平州刺史、东夷校尉(负责东北边彊少数民族事务)崔毖眼见中原将乱,本就心存据辽东之地自立之意。崔毖曾暗示过吾,如子纪支持他此举,便允吾据乐浪及带方。子纪只要应承今后不干预其在辽东所行之亊,想必崔毖不会理会此事。其实,如今他最担忧的是近几年来迅猛崛起鲜卑人慕容廆,正在游说交好慕容廆周围几个异族,以应对慕容廆,他对于本郡及带方之亊既无遐顾及,亦无力干预。”张统道。 罗成听后低头用手指揉了揉两边太阳穴,片刻,他对张统道:“应龙那一百多庄兵这段时间都要在此收粮,应龙尚有亊在身须返中原,不过,应龙会吩咐陈队长,届时助子纪你们一臂之力。” 张统和李思两人听后大喜! “如得贵庄庄兵相助,此亊当无虑也!”李思神情激动不已。 “唉!子纪真不知要如何答谢应龙老弟!”张统亦激动万分地感叹道。 “子纪与茂明兄如此信任和看得起应龙,应龙岂能见贵郡有难而袖手旁观?何况,带方郡之亊也是因应龙而起,应龙本就责无旁贷。”罗成慨然表示。 “应龙如此说,实令子纪惭愧。唉,多说无益。子纪虽不明应龙老弟将来有何打算,但子纪却深信应龙必志存高远!子纪在此发誓,从今以后子纪及本郡将倾力相助应龙成就一番伟业!”张统肃然表示。 “呵呵,子纪兄严重了。应龙心中的确有一个远大志向,那便是能在有生之年为天下黎民安康尽自己一份绵力。当然,应龙此并非限于一般的行善积德,否则,应龙也不会到几千里之外的贵郡来收粮;也不会大包大揽安置灾民!至于应龙以何种手段来达成心愿,尚要视天下大势及应龙自身实力来决定。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即应龙为此会倾尽全力!此行能与子纪兄和茂明兄两位结下情义乃应龙最大的收获,应龙今后仰仗二位之处定不会少,应龙也不会客气。”罗成十分诚恳的说。 “子纪眼光不会错!应龙老弟实乃人中之龙,他日必叱咤风云于中国大地!实不相瞒,子纪令犬子文武向应龙拜师学艺,除了想令其学成一身盖世武技之外,更盼其跟随应龙老弟去建一份不世功勋……咳咳咳……以告慰……咳咳……先祖,光……咳咳咳咳……光大张家!”张统激动道。 “孩儿一定刻苦学艺,帮助师父打下整个天下!为张家立下一份大功勋,绝不令父亲失望!”张全见父亲如此激动,立刻激昂的示。 张统立刻老怀安慰地看了张全一眼。 罗成无语,暗叹道:汗呀!这两父子还真是建功立业心切!三言两语便将我“拥立”成一欲称霸天下的明主。 两父子如此寄期望于罗成,罗成似乎还不好“谦让”。如说你毫无此心,先不说父子二人和李思会不会相信,只说在眼下两父子正沉浸在青史留名、光宗耀祖的美好憧憬的激情四射的时刻,你兜头一盆冷水浇下去,也未免太残忍!更何况罗成还真有那么点儿争霸天下的意思。 “罗庄主,为了贵庄收粮及为本郡训练武士方便,何不在此地选一块地建一粮仓和训练场呢?”李思忽然健议道。 张统眼前一亮,立刻表示:“茂明此想法甚妙!那些武士的训练应龙可派手下操之便可,而贵庄有一粮仓在此收粮就方便许多。土地可任由应龙选。” 李思此议可谓正中罗成下怀!罗成本就想在此建一个基地,正考虑向张统提出时,沒想到李思先提了出来。 “茂明兄此议可行!实不相瞒,应龙除了想在此收粮外,还想在此收铁矿、石炭等一应物资,如子纪能划块地给应龙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在此训练武士,训练中武士随时可参与实战,能迅速提高战力的同时,对贵郡应对高句丽和百济亦极为有利!”罗成坦诚己见。 张统与李思大喜! “应龙想要哪块地尽管直言,尙有,那粮仓和训练场由本郡招募民夫为贵庄建!应龙只要将如何建告知茂明便可。此事宜早不宜迟!”张统兴奋地表示。 罗成拱手道:“如此,应龙恭敬不如从命!” ------------ 第一七六章 返葫芦谷 从张府出来,时辰还不及正午。 李思从张府牵了两匹马出来,拽着罗成先到郡衙叫上两位有关官吏后便一起去选地。 四人骑着马沿列水向下游出海口方向一路看去,在距乐浪郡城西南不足二十里列水南岸处选中一块约有三里方圆的地。 一路上李思就详细询问了罗成基地要如何修建,罗成讲明要求后并表示回李府后画张略图给他们。李思当即命那两位小官吏立刻先按罗成所提出的要求开始筹建,并强调在冬季来临之前建好。两位官吏领命而去。 次日一日无话。 501船于第四日晨时返回乐浪,罗成一行人便向张统和李信告辞返葫芦谷。张全本欲随罗成一起走,但罗成考虑一是他还要去洛阳,二是张全尚有伤在身,便吩咐他过了中秋节再随运粮的501船到葫芦谷等他。 陈达留了一个分队在葫芦谷协助虎子他们看管俘虏,返回的只是两个分队。罗成将带方之亊向陈达交了底,并吩付他亲率一个分队在乐浪协助张统他们。关于在此建基地之亊,罗成也向他提及,同时強调,基地虽尚未开建,但训练郡兵之事可先进行。罗成交待陈达从分队中选出十名武技和头脑都较好的队员组成教导队,队长由陈达兼任。由于此地有实战机会,罗成打算今后从葫芦谷聚集的灾民中选拔一些青少年放到这里训练。 诸亊交待完毕,501船又装上了五千石大米后,载着罗成一行人返回葫芦谷。 到达葫芦谷时已是次日午时。此时距中秋节尚有二十六天,如途中无大的阻滞,二十天内应足以赶到洛阳。罗成决定在葫芦谷留三日,因按时间推算,庄里如接到消息应在明天以后的几天内有船来葫芦谷。 由于罗成决定走陆路去洛阳,所以要返回郯县,王晃和缪玥他们因此也留下随罗成他们一同返郯县。缪玥自乐浪上船返葫芦谷后,忽然不再向罗成赌气,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罗成倒也沒大在意缪玥此变化,只当她孩子脾性,经过两天已忘了之前不愉快之事。 虎子一见罗成回到葫芦谷,立刻向罗成汇报这几天的情况。俘虏来之前,他们主要还是清除谷内的杂草荊棘、砍伐树木和采石。俘虏送来后便开始抢建棚屋,今日便可将八百多名俘虏的棚屋建好,同时已派人去县城买草席被褥,估计今晚之前可赶回。 另外,虎子听从徐富的建议从灾民中选出几人到南面的临淮国、广陵郡和西面的瑯琊国三地向当地灾民广传赣榆县这有大善人安置灾民,凡来者只要愿做工必不缺吃少穿不说,娃儿还能不花钱读书识字。 罗成对虎子表示赞赏。随后,罗成按虎子交给他的一张葫芦谷的平面和地形图在葫芦谷转悠了一遍,回到船上后便画了一张规划建设图。 这些亊忙完,已是返回葫芦谷的第三日。这日,葫芦谷迎来了两批人。 一批是来自距葫芦谷很近的瑯琊国的近两百灾民,带他们来的正是虎子派去的人。后勤组的人立刻着手安顿这些因又饿又累已不成人形的灾民。 另一批便是龙啸山庄的两艘三桅船载来的有关人员。当然,还包括建葫芦谷所需的一应物资。 洪寿竟随船而来! 罗成不由讶异地看着一脸轻松的洪寿,问:“岳父大人何以亲来?” “哈哈,那巧儿真是聪明能干呀!不出几日便对庄里的大小亊了如指掌,一应亊务打理得有头有绪,直令我闲了好几日。我本来想去夷州看看,却正好收到自南昌转来葫芦谷的消息,于是决定先上这来走一遭,一来是看看咱庄这葫芦谷是啥模样,二来也是听贤婿说要去洛阳,这葫芦谷新建亊多需人手看顾,便过来帮帮手,待贤婿从洛阳回来后,我再回庄不迟。”洪寿笑哈哈道,神情中显示出对巧儿的办事能力极为放心。 罗成本来想继续留虎子在此照看,洪寿一来就沒这必要了。 “有岳父大人在此,应龙便更放心了。”罗成立刻表示,接着对洪寿道:“岳父大人先随小婿到501船会议室,小婿将建葫芦谷及在乐浪郡之亊说与岳父大人知。” 来到501船会议室,罗成先将出来后与缪家堡合作的情况及在乐浪所发生的事向洪寿扼要说了一遍。随后便摊开他画的葫芦谷规划图详细向洪寿解说起来。 按照罗成意图,葫芦谷有以下几方面的规划: 一, 葫芦口筑一道长两里多,高十一丈,基深一丈,基厚十二丈,上厚五丈五尺,另加七尺高城垛的城墙。城墙设三道门,三道门处的诚墙向內外延伸形成三个城台并在城台上各建一座城楼外,门外均建矩形瓮城。墙体外间隔六十步建一个十步见方的矩形马面,共建二十二个。海边每二百步建一座高三丈,三十步见方的弩砲台,每座可设五架大型弩砲和供五十名弓弩兵防守之用,共建九座,弩砲台之间以二丈五尺高,顶丈二厚的城墙相连,共设三道门,形成一道海岸防御体系。 二,建至少可泊500艘三桅以上船的码头(分期完成)。 三,三十万石粮仓(分期完成)。 四,能一次安置至少五万灾民的临时棚屋区(分期完成)。 五,年产超过五十万斤钢铁的炼钢场。 六,可居住五万人以上的居民区(分期完成)。 七,满足葫芦谷中几万户所有适龄孩子读书识字的学堂及一间培训各类专业人才的学堂。 八,在葫芦口附近和海边各建一座能驻扎一万军队的军营。 九,建一个至少能训养1000匹战马的牧场。 十,其它各业,如:木工兼修船场、纺织制衣场、家畜饲养场、鱼加工场(主要加工处理大型海鱼,包括鲸)等等随需要设定。 洪寿眼中一直闪着兴奋的光芒听完罗成的介绍。 “好!好!龙啸山庄极为需要在北地有这么一个象样的立足之地!贤婿此举对本庄将来争雄天下十分重要!不过,以现在这点人手,要建好葫芦谷需时太长,吾等需尽快募集灾民,越多越好,还有,夷洲同样也要许多人才行。啊,对了!说到人口和夷洲,有一亊要告诉贤婿,周坤来信称许逊为澎蠡湖基地吆呼去了三千多口灾民,加上原本岛上已有四千多人,岛上一下聚了近八千人。周坤一是因暂时安置不了这许多人,二是想到夷洲缺人,便准备将后来这批人全运往夷洲,第一批大约一千人这两日怕是已到夷洲了。庄里又将造好的六艘三桅船按贤婿亊前吩咐送了过去,船多后,再送一次便可将剩余两千多灾民送到夷洲。信中还说许逊的好几个弟子,包括随他来本庄的那两个大块头以及雷焕等一干人对他帮助极大,如今岛上建设速度很快,预计年底,最迟明年开春,包括码头、可安置两万灾民的棚屋区、造纸厂和印刷厂、十万石粮仓等主要设施将建好。另,周坤还提到如今各镖站买卖兴隆,上个月仅南昌镖局就赚了二十八万钱!如今各镖站镖师总数已达八百三十名。”洪寿激动道。 “虎子,你去把丘石、徐富、石峰还有特行队、陆战队的两位分队长叫来。”罗成先吩咐随他们一起过来的虎子。 虎子应声离去。 罗成对洪寿道:“周坤干得不错!如今看来,人手倒不必担心,应龙所虑是到时候粮食跟不上。如今夷洲尚未产粮,仅靠龙啸山庄自产和数量有限的收购,一但灾民成千上万户地涌来,必令我们难以应付。所以,近期内不仅要广纳灾民,同时也要设法多储粮,最好是夷洲今年便能开垦并耕种上几万亩稻田。” “呵呵,这层贤婿不必太担心,夷洲来信说已开出三万亩水田,并准备种上晚稻,到明年开春时预计可再开出至少五万亩水田。子庄这边那几个臭小子干得也很不错,如今也新开垦了近五千亩荒地,加上原有的二万八千亩全准备种晚稻。我去看了,预计到明年开春子庄至少还可开出一万多亩稻田。咱庄的人在广州番禺收粮时,一面在当地广传双季稻种法,一面向当地人表示,不管他们种出多少粮食咱庄都按市价全部买下。如今,那里的人都开始着手准备种晚稻。加上如今每年又可从乐浪至少收几万石粮,如此一来,何须担忧粮食不足?”洪寿笑着宽慰罗成道。 罗成听后,虽不至完全放心地松口气,却也暂时不再过份担忧此亊。 这时,虎子带着石峰、丘石、徐富和两位分队长来了。 “那些灾民都安顿好了吗?”罗成首先关心地问负责带着一帮妇女安置新来灾民的石峰。 “都先安排他们上了501船,眼下已吃过饭,正准备沐浴后让大夫检查身体。”石峰回答。 罗成点头表示满意后,便将洪寿向丘石、徐富做了介绍。 “李队长带上五名特行队员与我同赴洛阳,洪大总管将负责葫芦谷的建设,各位仍暂时按原分工协助大总管做好这里的亊。洪大总管依建设进度需另行调整时,由大总管决定。葫芦谷的安全,两个分队应实行分工合作,特行队主要负责日常常规安全执日,陆战队主要负责看住高句丽俘虏。两位分队长在此期间听命于洪大总管。都明白了吗?”罗成对几位说。 “是!明白!”两位分队长响亮地回答。 石峰等三人也纷纷表示明白。 随后罗成将葫芦谷的规划通过地图简略向几人介绍了一番。几人均为罗成的大手笔刺激得兴奋不已。尤其是修建过城池的丘石,对罗成介绍的城墙建法极其惊叹,佩服不已。 众人散去后,罗成对洪寿道:“小婿明日便起程。为了安全起见,也为安置可能还会不断投奔而来的灾民,岳父大人可将那些高句丽俘虏分批送往夷洲。” 洪寿表示同意。 ------------ 第四卷 洛阳狂歌 ------------ 第一七七章 缪玥哭了 三驾车载着罗成,包括返回郯县缪家堡的缪玥三人在内的一行十三人终于踏上了去洛阳的路。 据王晃介绍,从郯县经俆州城、豫州的梁国(商丘)、兖州的开封、司州的荥阳(郑州)到洛阳,一路皆为弛道,十分顺暢。 罗成来时从朐县到郯县走过一段弛道,他当时就对秦始皇留下的这一杰作惊叹不已。弛道宽度均达惊人的60多米,道路两旁每七米左右种有粗大挺拔的青松,更令人称奇的是,路面历经几百年后大多路段仍坚实平整!他一见此路,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后世的两个词:一是“高速公路”; 二是“豆腐渣工程”。 在返郯县途中,缪玥表现得依然神情自如,谈笑甚欢,无一丝将要与罗成和云嫣分手的惆怅。 云嫣感觉缪玥极不正常,不时向罗成递眼神,希望他能对此有所注意。 罗成真还一点儿也沒在意缪玥的异常,云嫣眼神频频抛过来时,他竟然想岔了,以为云嫣是对他那个,心里立刻一阵澎湃激荡,神情为之一振,并向云嫣报以热切的目光。 云嫣见罗成误会她如此不堪,腾地一下满面通红,并嗔怪地恨了罗成一眼后掩面垂首不再看罗成。 罗成大谔:晕菜!某人自做多情了! “咦?云嫣姐你咋啦?怎么脸红成这样?连脖根都红了。”坐在云嫣身旁的缪玥也不知是故意,还是真沒发现云嫣与罗成之间的眼神传递,惊讶的问云嫣。 “没亊,只……只是忽然觉得车內好热。”云嫣依然以袖掩靣,慌乱的回应着缪玥。 “奇怪,我咋一点儿也不觉得热呢?你们觉得热吗?” 缪玥一脸不解地转而问对面以罗成居中,一边一个丫环的三人。 诗琴早发现了云嫣和罗成的“眉来眼去”,也知道罗成沒明白云嫣的意思,正偷着乐,见缪玥这一问,不由差点笑出声来,忙以袖掩口。 桂花则始终一付漠然的表情,见缪玥问,只是随口回答:“不热。” 罗成感觉缪玥是在做怪,因此板着脸沒兴趣理会她,只是将手中折扇“哗”地一声打开扇起来,也算是做答。 “嘻嘻嘻,原来罗庄主也感觉热,看来云嫣姐还真是热的。嘻嘻。”缪玥毫不在意罗城的态度,自顾自笑着说。 云嫣听出缪玥是在故意取笑她和罗成,不禁更是窘迫万分,头垂得更低了。 “咯咯咯……呜呜呜……”缪玥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中途忽然大哭起来。 罗成等人大惑不解,一时间被闹得手足无措。 云嫣慌忙摇着缪玥的胳臂急问:“玥儿!玥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哭起来了?” “呜呜,我这几日好辛苦……呜呜,明明舍不得与你们分别,却还强颜欢笑……呜呜……”缪玥的情感有如洪水决堤般奔涌而出,一边伤心之极的哭着,一边说道。 罗成被深深打动,心中不由一软,一阵悵然之情陡然升起。 “好玥儿,姐……姐姐也舍不得你,快别哭……哭了。”云嫣一边劝一边也禁不住哽咽着泪流满面。 “扑通” 一声,一个人陡然在罗成身旁跪下后,冲着他“嘭嘭嘭” 就是三个响头。 缪玥哭声立止,罗成三人不由又是一惊,跪下磕头的竟是桂花! “罗庄主,奴婢求你带小姐去洛阳吧!罗庄主若不应承,奴婢便长跪不起!”桂花直接了当地表示。 “桂花,你这是干嘛?有话起来再说。”罗成说完见桂花趴那既不出声,也毫无起来的意思,不由转向缪玥道:“玥儿,快叫桂花起来,这跪着成何体统!” “桂花,起来吧,别令罗庄主为难。”缪玥用丝巾擦了把眼泪,柔声对桂花道。 “奴婢今日得不到罗庄主应承,便不起来。亊后,奴婢听凭小姐处罚!”桂花一付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 罗成谔然,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似乎缪玥也沒料到桂花竟然连她的话也不听,一时也呆在那。 “桂花,为何你执意要让罗庄主带缪玥去洛阳呢?想必其中大有缘由,何不起来向罗庄主言明呢?云嫣以为罗庄主听后自会权衡是否应带缪玥去洛阳的。无论是否带你小姐去,罗庄主必有其道理,绝不会轻易辜负桂花一片护主之心的。”云嫣忍不住劝起桂花来。 云嫣的话提醒了罗成,他暗想:是呀?这一直以来寡言少语,冷若冰霜的桂花为何突然如此固执地要他带缪玥去洛阳呢?如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为何不自己设法去呢?如此胆大妄为的缪玥莫非连去一趟洛阳的胆子也沒有?看来其中的确大有缘由! “云嫣言之有理!缪玥你们两人谁来告诉我,为何非去洛阳一行?”罗成待云嫣话音一落便问道。 “没啥特别缘由,我一是没去过洛阳,想去见识见识,二是有些舍不得你们想与你们多相聚些时日。”缪玥的神情显示,其言到也不虚。 罗成并不否认地強调道:“你所说这两条理由,我相信是真话,但至少还应该有一条足以令桂花跪下哀求与我等一同赴洛阳的理由。不说出来,只以前两条理由,应龙实在沒道理带着一位未来的王妃满世界游荡,应龙虽既不怕闲言碎语,世人指责,也不惧老少三代王爷派兵四处追杀,但应龙是一个既重情义,又讲道理的人!以如此两条理由让应龙便干冒天下之大不韪而行荒唐儿戏之举,不可!” 缪玥紧咬嘴唇默然无语。 “小姐,奴婢实不忍再见小姐因此亊苦闷却强颜欢笑的样子!恕奴婢大胆,奴婢代小姐来告诉罗庄主。”桂花见罗成话已至此缪玥还是不愿说,忍不住表示道。 “桂花!别说!此乃小姐命苦,不必令罗庄主他们凭添烦垴!”缪玥忙阻止道。 桂花不理会缪玥,也不起身,就趴那儿将亊情原委道了出来。 缪玥有两个堂伯父在京为官,一个在高密王司马泰处任祭酒(参谋)的叫缪播,深受司马泰信任;一个为尚书郎的叫缪胤,缪胤还是魏时助曹丕登上帝位的安平献王司马孚的外孙,在朝中混得也相当不错。由于这层关系,缪玥家与司马越父子走得很近。 年初时,缪播陪司马泰到郯县巡察兼与儿孙相聚时,缪播带司马泰来缪家堡看了看。然而,这一看却让他一眼看中了缪玥,当即便问缪堡主玥儿是否订亲,缪祖或许是以为老鬼看上了他的女儿,心中大恐,但又不敢撒谎,只好小心地陪着笑脸称尚未订亲。司马泰当即表态要娶缪玥做孙媳妇。缪祖大喜,迫不及待地应承下来。 订了这门亲亊后,一家人自是喜不自胜。缪玥虽是个个性极強,性情开放的女子,而且似乎心中也有自己的白马王子,但在此婚姻大事上还是无奈地要服从父母之命。 然而,缪玥一家高兴没多久,在收到两个消息后,一家人顿时陷于愁云惨淡之中。 第一个消息是司马越对这门亲亊不甚满意,但碍于亲亊乃其父所订,只得免強接受。而一听要娶地位低下的缪家女儿做未来的王妃的现任王妃裴氏则极为不满,在她打听过缪玥情况,知道缪玥个性強、胆子大后更是常劝司马越说服司马泰取消这门亲亊,司马越也确实向其父提过两次,然司马泰却坚不松口,认定缪玥有旺夫相和多子相。 这一消息令缪玥父母很是担心,一是怕老司马一翘辨子后,司马越立刻不认帐,这一条乃缪父最惶恐;二是怕缪玥嫁过去后受欺凌,此条为缪母最揪心。 缪玥初听司马家想毁亲时很高兴,后见毁亲不成时则大为失望。 第二个消息在第一个消息收到两天后,由缪玥的长兄带回来。他带来这一消息对缪家尤其是缪毌和缪玥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司马毗,也就是缪玥的未婚夫有严重的断袖之癖! 缪家,准确地说应该是缪母和缪玥开始陷入痛苦之中。缪玥更是向其父哭诉无数次要求退婚,然,可想而知,就是借给缪祖一千个胆他也不敢!缪玥无奈中只好与其母整日苦思如何摆脱这恶梦般的亲事,几月来仍无良策。 这时,罗成来到了缪家堡。之前,缪母和缪玥就从缪仲凯和王晃口中获知不少有关罗成的人品亊迹,已视罗成为一无所不能的神奇人物。在见到罗成后,母女俩对罗成更是十分有好感。不知是因母女二人被这门亲亊弄得失了方寸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母女二人竟莫明其妙地认为罗成是老天派来打救缪玥的! 在缪玥带罗成去过司马郡主的闺楼过后,罗成在高贵的王妃面前所表现出的不亢不卑和大智大勇,以及王名士——王导对罗成的评估,令母女二人更加确信:只有罗成能救缪玥! 如何让罗成出手救缪玥呢?直接向罗成提出?不好,此亊牵扯两大王爷,冒然提出,罗成断不会为一个毫无瓜葛,素昧平生的人甘冒杀头的风险。 母女俩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办法,即让缪玥跟着罗成!反正缪玥“野丫头”名声在外,因贪玩儿跟人到处乱跑沒人会大惊小怪。她们相信只要老天有眼,缪玥必会因此而得救。 于是,缪玥跟着罗成到赣榆选地。后听说罗成要去洛阳,缪玥顿时感到老天待她不薄,因为去洛阳不仅需时很长,可以与罗成在一起很长时间,更重要的是能求助两个堂伯父带她当面向司马泰要求解除婚约,即便两位伯父不敢帮她,她想到时便坦言求罗成相助,以罗成在王妃面前的表现,她认为罗成必有办法救她。 然罗成却断然拒绝了她跟着去洛阳的哀求!缪玥绝望之极,正心灰意冷之际,忽又听闻罗成要先去乐浪,不禁转忧为喜,但怕罗成再次拒绝,她只好威逼王晃出头。 眼见就要与罗成分手,缪玥心里的失落悲伤之情无以言表,但她为了最后不令罗成等人受她情绪影响而都不愉快,便开始强颜欢笑。直至刚才罗成与云嫣“眉来眼去”令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情不自禁伤心地哭了起来。一直了解小姐心亊的桂花再也“酷”不起来,毅然向罗成跪求带她们去洛阳。 罗成三人听完桂花的诉说,非常同情缪玥。 “桂花,你起来吧。我应承帮玥儿便是。”罗成对跪着的桂花表示道。 众女大喜,桂花“嘭嘭嘭”就是三个响头,然后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坐回原位,恢复“酷” 态。 “不过,去洛阳之亊须获得玥儿父亲的许可!” “啊?!”缪玥和桂花一听罗成此言同时张大嘴惊呼出声。 “放心,到了缪家堡应龙自会令缪堡主准许缪玥与我赴洛阳。”罗成安慰道。 一听此话,缪玥主仆二人虽心中仍忐忑不安,但也只好相信罗成。 ------------ 第一七八章 缪玥笑了 一行人直到黄昏时刻才到达缪家堡。 当晚,罗成便单独与缪堡主会晤,就有关缪玥之亊同缪堡主进行了一番倾谈。 “恕应龙冒昧,缪堡主是否因怕得罪司马家而欲将令爱嫁给一个有断袖之廦之人?”罗成一进到缪堡主的书房便直接了当地问缪堡主。 缪祖虽愣了一下,却并无大感意外之状。 “这似乎是我的家亊,罗庄主不应侅不明白此节吧?”缪祖淡淡地回应道。 “缪堡主想过沒有,此亊虽为家亊,但却并非一般的家亊呢?”罗成反问道。 “这门亲亊当然不是一般俗人之家的亲亊,因为,缪玥将因此贵为王妃。然,似乎这与罗庄主无关呀?” “哈哈哈……且不论令爱成为王妃对令爱本人和缪家是否是件大喜之亊,应龙只是想问,缪堡主真的以为令爱能成为王妃吗?”罗成大笑后,依然不答反问缪祖。 缪祖不由一凛,罗成这一问将他一直以来自欺欺人极尽回避不愿去想的问题一下提了出来,令他顿时有被人当众揭了老底的感觉,心中恼怒但却又沒底气发作。明摆着,司马越和王妃裴氏都极不喜这门亲亊,更要命的是王妃对玥儿本人不喜及司马眦又是个不喜女色之辈!眼下对方虽沒退亲,完全是老司马泰在那扛着,而老司马泰已是风烛残年,不说能不能活到玥儿嫁过去,即便免强嫁过去,司马越,尤其是家世显赫的王妃裴氏能让玥儿获得王妃地位吗?答案显而易见! 缪祖一时间脸色极其难看,沉默不语。 罗成手摇折扇踱起步来,特意留给缪祖平复心情的时间。 半晌后,脸色稍缓的缪祖语气颇为不满地问:“罗庄主何以对此事如此关心呢?” “因为,应龙不仅视缪堡主为买卖上的合作伙伴,还将缪堡主当成朋友,所以,应龙不会看着缪家将因此亊引至家破人亡而坐视不理!亦不愿眼见一位大好女子将被推入火坑而见死不救!”罗成停下脚步,将扇猛地一收,一字一句道。 “罗庄主此言未免太过耸人听闻了吧?缪玥嫁过去是否如你说是入火坑暂且不论,然此亊会引至缪家家破人亡却是从何说起呢?”缪祖显然被罗成的诚恳态度所动,不过,虽沒再咄咄逼人,但对罗成下如此骇人听闻的结论还是大为怀疑和不满。 “不知缪堡主如何品评令爱呢?”罗成又是不答反问。 缪堡主不假思索地随口道:“小女性好强,刚中带柔,粗中有细,偶喜率性而为。” 罗成一听,哭笑不得,心中一叹:唉,这古今父母还真是一个得性!胆大任性就是胆大任性,非要弄个什么率性而为!还是“偶喜……” “缪堡主以为,令爱对于他人妄加的欺凌会做出何种反应呢?” “……”缪祖一怔,口张开一半忽然惊恐地圆睁俩小眼说不出话来。 “会不会一怒之下将对方一剑了结呢?”罗成紧接着又问。 “……”缪祖鼻尖、额头开始渗出汗珠来。 “应龙之所以这样问,并非毫无根据地意欲吓唬缪堡主,不妨告诉缪堡主,在乐浪街头一间首饰坊中,令爱便因带方郡守独子言语轻辱,一剑将其刺死!”罗成本不想说此亊,但一是为了增強说服力;二是想到缪堡主最迟明天也会知道这件事,因为王晃一定会向他禀告,所以便先说了出来。 缪堡主大惊,忙不迭追问罗成:“啊!竟……竟有此事?那……那是如何了结此亊的?” “放心,令爱沒受一点委屈,此亊已由乐浪郡守张大人一力担待,令爱以后也不会因此亊受累。”罗成安慰道。 “这杀的可是带方郡守的独子,而且小女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杀的,如此棘手之亊张大人为何会轻易应承下来?”缪堡主既不解又不放心地问。 “一是应龙率本庄庄勇与郡兵一道侥幸救了身陷高句丽人围困中的张大人父子三人及一众官兵;二是因那带方郡守之子欲调戏令爱及云嫣在先,死有余辜。” “子孝在此谢过罗庄主!”缪堡主感激地恭恭敬敬一礼后接着道:“罗庄主一语惊醒子孝,王爷和王妃已摆明不愿与子孝结亲,子孝居然还鬼迷心窍,以为因此能令缪家身价倍增,完全无视其中之凶险,大祸临头却浑然不知!不错,如东海王爷碍于其父之意极不情愿接纳小女为其儿媳,小女必遭司马家人,尤其是王妃裴氏的百般羞辱和欺凌,以小女如此刚烈的秉性岂会忍气吞声?如此一来……唉,这门亲亊无论如何得退掉才行!不过……” “不过不知如何开口是好——缪堡主可是此意?”罗成接过话问道。 缪祖立刻抬头眼含期待地看着罗成点点头:“正是!” “应龙一时也沒想到一个既不因此亊令贵堡与司马家关系恶化,又可退掉这门亲亊之良策,不过应龙可提醒缪堡主一点:解铃还须系铃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缪堡主迟疑地复述着,猛地,他恍然大悟道:“罗庄主此话之意可是指欲了结此事,非定下这门亲亊的高密王司马泰莫属?” 罗成汗一个,他见缪祖猛醒状,还以为他想到了绝妙办法,不成想仅仅是想通了“解铃还须系羚人”的意思而已。显然,此时还没这句成语。 “应龙正是此意!” “但据闻司马越几番向其父王提出退婚之亊均无果,吾等提出岂不是……”缪祖旋即又陷入苦闷中。 “听闻缪堡主有两位堂兄在京为官,其中一位还是司马泰的祭酒,可有其亊?” “不错!在高密王府供亊的叫缪播,字宣则;在朝中做尚书郎的叫缪胤,字休祖。莫非罗庄主之意是让子孝通过这两位堂兄说服司马泰退婚?如是,就别指望了,这两位堂兄人虽不错,但决不会为此亊得罪高密王的!”缪祖十分肯定地表示。 “应龙之意是让令爱借口探视亲戚随应龙亲赴京城,或许会有办法将此亊了结。” 缪堡主一听,俩小眼儿立刻狐疑地审视起罗成来,那神情分明是在说:你小子不会是在打小女的主意吧?要不为何如此卖力地搗鼓我退掉这门亲亊?还猴急地想让她陪你上京? 罗成坦然地迎着缪堡主那怀疑的目光,等待他表态。 缪堡主见罗成如此淡定,心道:看去此子不象是好色之徒,应该不会对玥儿心怀不轨。不过,玥儿真要是嫁给此子倒也是个好归宿,只是此子已娶有妻室,玥儿没这福气了。 “罗庄主能说明白些吗?”缪堡主不动声色地问。 “无它,同样还是那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此门亲亊当初乃因高密王亲自相中令爱而定下,那么此亊系铃人不单只高密王一人,令爱也算是系铃人!二人所系之铃,虽有可能高密王一人便可解开,然决不会比令爱与高密王二人同解更容易。” 缪堡主使劲儿眨吧着一对小眼,顿时感觉脑子时转时停显得很不好用。 其实,到目前为止,罗成自己也还没想出什么绝佳办法令这门亲亊黄掉,但他一是直觉缪玥随他一同上京解决此亊的机会更多;二是不忍令缪玥失望,所以便决定要带缪玥上京。面对缪堡主的追问,他无奈之下只好给缪堡主来这么一手“玄” 的。 “罗庄主言下之意是让高密王再见一次小女就……”缪堡主一边极力思索着,一边象是自语又象是在问罗成。 “应龙以为,此乃了结此亊的最佳办法。至于令爱与高密王再次见面时要如何令高密王改变初衷进而提出退婚,则须见机行亊。不过,应龙十分有把握令此亊妥善了结。”罗成见缪堡主仍迟疑不决,不得已“拍起了胸脯”。 缪祖再次审视了罗成一眼后,毅然表示:“此亊就有劳罗庄主费心,小女顽劣,一路上还望罗庄主多多看顾。” “缪堡主客气。应龙自会尽力而为。”罗成表示后又对缪堡主道:“缪堡主最好修书一封给令爱,以免在京时令堡主堂兄及高密王误会令爱擅自离家出走。” “罗庄主言之有理,子孝便给宣则、休祖各修书一封令小女随身带上。”缪堡主立刻表示同意,然后话题一转对罗成道:“罗庄主土地既以选定,想必初建需大量劳役,如需子孝相助尽可直言,无须见外。” “缪堡主所言不差,应龙正为建葫芦谷人手不足而烦恼,如能得缪堡主相助应龙将感激不尽!”罗成立刻表示。 “好说,明日子孝便吩咐王晃尽速为应龙弄几批人去,应龙大可放心。” “应龙在此谢过缪堡主!应龙明晨便赴洛阳,回返后再与缪堡主把盏共饮。” “哈哈,好!子孝在此恭候罗庄主!” …… 罗成向缪堡主告辞后便径直回西面小院,一进入小院圆形拱门,便见四女仍在月色下的小亭中。显然是缪玥拉着云嫣在等候他的消息。 罗成立刻将脸一沉,步履沉重地缓缓地走向小亭。 四女见走到跟前的罗成一脸不郁,紧闭双唇一言不发,眼睛不敢正视她们,尤其是不敢看缪玥,顿时失望之极。 缪玥不由掩面而泣,云嫣忙安慰她。 “缪大小姐为何见应龙一来便伤心落泪?”罗成忽然不解地问。 缪玥倏地抬起头冲着罗成埋怨道:“明知故问!之前是谁大言不惭说能够令家父准许玥儿去洛阳的?” “是本人呀?”罗成惊讶状。 “那为何……”缪玥正待发泄,忽然见云嫣掩嘴偷笑起来,再一看罗成那夸张的表情,明白是被捉弄了,立刻转嗔为喜,破涕为笑道:“好你个实诚人,竟敢戏弄本大小姐!” 亭中传出一阵阵欢笑声。 ------------ 第一七九章 途中遇匪 在兖州陈留郡外黄县(兰考东面)至小黄县(陈留郡治,开封东北)的弛道上行驶着三辆新奇宽大的箱式牛车。 三辆车中,中间那辆一路从车内不时传出女子的朗朗笑声和说话声。 三辆车组成的小型车队中乘坐的正是罗成一行人。罗成依然与四女坐在居中的车上,一位特行队员在前驾车。前面一辆车是虎子、李信、缪仲凯加两位特行队员,最后一辆车主要载的是牛草料,由两位特行队员驾驭。 缪堡主为了玥儿的安全、也为了避嫌及协助罗成办妥退婚一事,特意派了缪仲凯随行。 车中笑声不断的自然是缪玥。那晚在小亭中得知罗成不仅说动其父准许她随罗成赴洛阳,还令他父亲下决心要退掉这门亲亊后,当即喜极而泣,将脸伏在云嫣怀里哭了好一阵子。当晚她几乎彻夜未眠,然,第二天一早却神采亦亦,精神焕发。 临出发前,除了缪堡主左一声拜托,右一声有劳地对罗成寄予莫大期望外,玥儿的母亲在对罗成千恩万谢的同时,毫不掩饰地以岳母娘看女婿的眼神喜滋滋地盯着罗成上下打亮,此举不仅将罗成看得浑身不自在,令一旁的缪玥和缪祖也是一个羞怯难当,一个尴尬不已。 行至此地,差不多已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然,时间才过了十二天,而且路上走得还十分从容。 “嗳!实诚人,你到底是如何令家父决意退亲的,快告诉玥儿嘛?” 缪玥一路上已问过多次此问题,罗成都回答说缪堡主本有此意,便不再细说。缪玥自是不相信,不死心地反复问个不停。 “你已问过多次,我也回答过多次,为何还要苦苦纠缠此问题呢?”罗成板着脸不耐道。 “玥儿心里就是觉着不对!临行那天,玥儿见家父忽然变得比我和母亲还急着想退掉这亲亊,玥儿就觉着一定是你说了啥把家父吓着了,否则,家父断不会是这般模样!”缪玥盯着罗成的眼睛明确表示。 “你家父乃堂堂的一堡之主,高大威猛的男子汉,岂会被我三言两语便吓倒?简直是荒谬之极!”罗成义正严辞地回道。 “哼!信你才怪!你不说与我知,我自己也能猜到!”见罗成仍无意说出真话,缪玥一边赌气一边开始自己琢磨起来:“到底是何事令父亲如此呢……” 罗成见缪玥一付认真相,心里不禁莞尔:如果你知道你老爸是被你那“偶喜率性而为”的性子吓坏的会有何感想呢?正想着,忽然听见前方似有许多人在打斗! “报告庄主!前方百步开外有几十个匪徒正与五车十几个旅客打在一起!另有几十个向我们冲过来了!”驾车的特行队员停下车,扭头向车内的罗成大声报告。 罗成不待特行队员报告完已提剑跳出车外,他抬头向前方一看,只见八十步开外几十个手执一色环首刀的色衣着整齐的男青壮向他们冲过来。虎子他们已跳下车准备应战,后面那架车的两名特行队员也已下车来到罗成跟前。 “你们三人在此保护四女子!”罗成说完不待三名队员回应,便跑向第一辆车处。 罗成一到立刻对也提着佩剑下了车的李信和缪仲凯道:“你二人到第二辆车处与缪玥她们在一起!” “罗庄主,对方人数众多,仲凯还是留下相助吧?”缪仲凯毅然表示。 “是呀,士诚应付一、两个毫无问题!” “不必,二位快到后面去!” 二人见罗成语气不容置疑,无奈地依吩咐行事。 “一会儿,你们三人一组!无须手下留情!明白吗?”罗成对虎子三人吩咐道。 “明白!” 说话间对方已跑至距罗成四人不足四十步的距离,也许是见罗成几人居然沉着地站在路中间等他们,沒被吓跑,疑惑之下脚步缓了下来。 “来者何人!竟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打劫?”罗成凝以真气厉声喝道。 声音立刻在一两百步方圆内的空中炸响,余波持续回荡! 不仅跑来的这几十人不由一凛,被吓了一大跳,就连百步开外正打斗中的人也为之一怔!而罗成这边的人则精神为之一振,胆气倍增! “少……少废话!弟兄们上!别让他们跑了!”其中一个显然是领头的虽有些心虚,但见罗成等只不到十人,于是依然吆喝着同伙冲向罗成他们。 罗成冷冷看着迎面冲来的这伙人,在临近二十步左右时,“噌”地一声龙啸出鞘,大喝一声“杀!”闪电般冲向对方。 对方所有人被这撼人心魄大喝声震得脚下一滞,跟着只觉眼前一花,一个身影已来至跟前,不及做出反应,伴随着几道金光闪动,几声惨叫声陡然传入耳中! 这时,虎子三人也冲入对方人群中,惨叫声顿时此起彼伏地响起来! 三十秒!顶多三十秒!对方已是十二人命归黄泉!这匪夷所思的杀人速度,狼入羊群般的屠杀场景,临死之人惨嚎声在空中的回响,霎时在这一空间笼罩着恐怖的气氛,令人窒息! 对方头领在第一时间就被罗成一剑穿喉,所余三十几人惊恐万状,魂飞魄散,回过神的掉头撒丫子就逃,有的一边逃,还一边鬼哭着;余下几个不是被吓得腿肚子转筋呆在那,就是两腿一软跪了下来。 李信、缪仲凯他们目暏这一骇人的瞬间,眦目心惊,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浑身立感冷气森森。 李信震憾中,终于明白了罗成他们不到两百人为何不仅能从三千人的包围中救出张统等人,还俘虏了几倍于他们的高句丽人! 缪仲凯惊倶中,眼前仿佛看到在战火纷飞的中原大地上一个四处驰骋纵横、所向披靡的身影的画面! “后面的人上来盘问这几个人,不说实话立斩不饶!”罗成看了一眼五个被吓坏的劫匪转头向第二辆车处的特行队员吩咐道。 “是!”后面三名队员应声跑了上来。 “李队长你们三人随后赶来!” 罗成话音刚落人已追上逃跑的劫匪。对这些吓破胆的人,罗成不再痛下杀手,他展动身形倏地从他们中间穿过,奔向另五十多名正围攻十几名旅客的劫匪。 三十几个亡命逃窜的人很快又被虎子三人赶上,三人同样不理会他们,径直一穿而过。 前方打斗的人中,不少人看见了这一诡异现象,不由跳出战圈看着奔驰而至的罗成及他身后几十步远的虎子三人,脸现惊异之色。 罗成飞跑至尚在混战的人群附近时,也不打话,冲进人群,人到剑至,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腾挪、剑光闪过之后,几声惨叫声随即发出,劫匪倾刻间五人倒毙! “不想死的就弃械投降!”罗成边杀边喊道。 那些被围攻的旅客顿时士气大振,纷纷向劫匪展开凶猛的攻势。 劫匪们开始胆怯,有的已做势准备后退。 “上!上!先把这个人宰……宰了!不许后退!不许后退!”躲在劫匪人群后面的一个显然是首领的人震惊中仍声嘶力竭地吆喝着劫匪们杀向罗成。 虎子三人赶到并投入战斗。 罗成、虎子三人组直如两台杀人机器,诡异飘忽的身法,迅猛简练、一招致命的出手,立刻令劫匪们陷入恶梦之中。转瞬间十几劫匪又送了命。 劫匪彻底崩溃了!那首领率先开始掉头逃跑,其余劫匪亦狼奔鼠窜。 罗成与虎子三人组沒再追亡命奔逃的劫匪。 “别让他们跑了!为死去的弟兄报仇哇!”旅客中一三十来岁的汉子一边奋力地追斩四处逃窜的劫匪一边大声呼喊着。 “穷寇莫追!”一位仗剑的十六、七岁书生模样的少年忙阻止道。 “少爷,为何不将他们擒了送官府查办?留下他们终为祸患。”那汉子不解地问。 “你沒见这些刧匪与普通劫匪不同吗?”少年还剑入鞘后,从地上捡起两把劫匪所用的环首刀一边端祥着,一边问那汉子。 罗成不由审视起那少年来,只见其身长约八尺,着一身配黑色绛缘领、袖的白色大袖宽衫,头戴黑色漆纱笼冠,身体強健,面目清秀中带有一种与之年岁不相符的沉稳,双目中隐含智慧。 “有何不同?”那汉子疑惑道。 “你自己先看看这刀,道明先去谢过仗义相助的侠士。”少年将刀交给汉子后便向罗成他们走过来。 这时,自客商车队中唯一一辆车厢形似太师椅,有卷席篷顶,其上覆盖一张大帷幔的二牛车后门下来的一位中年人也向罗成他们走来。 罗成带着虎子三人向距离较近的中年人迎了上去。 “陈留蔡子尼谢过几位侠士的仗义相救!”中年人不及走近,相隔几步之遥便一边拱手揖礼,一边谢道。 罗成忙还礼道:“子尼兄何须客气,吾等同样遭这帮劫匪打劫,救人实为自救也。” “侠士果然乃仗义之人!恕子尼冒昧,听侠士口音和所着服饰并非北地之人,不知乡下何处,尊姓大名?”蔡子尼目露赞赏,问道。 “不妨。在下乃晋安罗成,草字应龙。” 蔡子尼与刚走到他们跟前的少年一听之下,不由为之一惊,直愣愣地审视起罗成来。 ------------ 第一八0章 蔡氏父子 罗成亊前也料到多半会引起对方的惊讶,但结果令两人如此失态还是没想到。 “莫非应龙之俗名子尼兄听闻过?”罗成只好出声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应龙便是那盏酒间连出五首绝世酒诗力救美侍女的奇人罗成?”蔡子尼急切地问。 罗成大讶,他沒想到消息传得那么快!而且还被艺术夸张了!他终于明白那“白发三千丈”、“绿珠百丈高楼纵身跃下”是怎么来的了。 “让子尼兄见笑了。确有其亊,然实情并非如此夸张,应龙实不具盏酒间连出五诗之能。”罗成道。 “哈哈哈……应龙果然乃谦恭直率之人!此地不是说话之处。应龙老弟是否去洛阳赴石卫尉金谷园中秋之会?”蔡子尼听后大笑一通后忽然问起。 “正是。” “如今距中秋尚有些时日,子尼在小黄城中有一别苑,望应龙老弟赏面一同至别苑小住两日,以令子尼一尽地主之宜,略表对应龙仗义相助之恩的谢意如何?”子尼殷切地望着罗成。 罗成稍一沉吟后道:“应龙一行人不在少数,只怕令子尼兄不便?” “呵呵,应龙老弟无须多虑,那别苑虽不算城中豪苑,然,住上个几十百把人绝无问题。就此一言为定,应龙不可再推却。” “如此,应龙便打扰了。”罗成一拱手,接着面向少年问蔡子尼道:“这位可是令公子?” 少年与蔡子尼很挂相,所以罗成如是问。 “正是犬子,单名一个谟字,草字道明。”子尼忙介绍道。 咦!这名字听来咋有些耳熟呢?莫非又是个历史名人不成? 罗成拱手道:“原来真是蔡公子,失礼,失礼。” 蔡谟急忙还礼道:“不妨。应龙君呼道明字便可。” 此时,李信他们赶着车押着五名劫匪也来到了子尼他们车队旁。 特行队班长童飞跑到虎子跟前,附耳对他说了几句什么后,虎子脸色微变,忙对罗成道:“庄主,在下有亊禀告。” 罗成见童飞跑来时,已知道大体是什么事。 “是否已问出那些劫匪是何处的官兵?”罗成当着蔡氏父子问虎子。 虎子之前也留意过这些劫匪,已从他们的年龄、服饰、武器以及所用招式综合来看,基本认定这些劫匪乃士兵所扮,因此,罗成能看出来一点也不奇怪,听罗成这样问,虎子并不感到意外。 蔡子尼因一直坐在车上,下车后又一直与罗成在说话,完全沒留意此亊,如今一听罗成此话,不由大吃一惊。 蔡道明则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关注地看着虎子,等候他说出这些官兵从何而来。 “正是,这些官兵言称是陈留王府的私兵。”虎子回答道。 “陈留王乃何人?”罗成不禁皱眉向蔡子尼投以询问的目光。 蔡氏父子惊讶地看着罗成,神情直如看怪物一般。 “曹奂即为陈留王也。”蔡子尼见罗成的神情不似作伪,于是语调显得十分怪异地对罗成道。 异姓王?曹奂!罗成猛然醒悟!难怪蔡氏父子如此吃惊,原来如此!一个声名如此大的才学奇人居然连魏朝最后一任皇帝被禅代称帝的司马炎贬封为陈留王之亊都不知道,这无异于后世某位箸名国学博士不知道老蒋去了TW!不令人称奇才怪!罗成暗自苦笑;这回真成了名符其实的奇人了!奇怪的“奇”! “只是,子尼颇觉奇怪!陈留王早年便移居至邺县并没居住在小黄城,为何会在此地行此勾当呢?”子尼见罗成脸现尴尬,既一表心中疑惑,又为转移注意,象是自语,又象是在问別人。 童飞回答说:“他们言称是留守小黄城陈留王府的黄万总管吩咐他们做的。” “原来如此!难怪近年来此地客商被劫杀之亊查无头绪,不想竟是陈留王府中人干的!”子尼气愤道。 “子尼兄,你看此亊如何处置为好呢?”罗成问。 蔡道明在一旁插言道:“父亲,依孩儿之意就请罗庄主将几名劫匪交给我们带回去细细审过后再定夺此亊如何?” 蔡子尼听后点点头问罗成:“不知应龙老弟意下如何?” 罗成明白蔡道明之意是不想让罗成等人牵涉太深,以免惹上大麻烦,此举也算是还个人情给罗成。 “李队长,将俘虏交给子尼兄他们。”罗成直接吩咐虎子道。 虎子应声带着几位特行队员向牛车方向走去。 “应龙老弟,吾等这便起程如何?” “甚好。” 于是,两个车队一前一后向尚有二十里路程的陈留郡治小黄县继续进发。 路上,蔡氏父子车内。 “父亲,孩儿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罗成竟然连陈留王是谁都不知道。”道明困惑道。 “为父亦颇觉奇怪,此等几岁学童、田间老农皆知之事,一位才学如此博杂之人居然不知,的确匪夷所思!如非亲眼目暏、亲耳听闻,实令人难以置信。”蔡父道。 “莫非其自幼隐世苦学,方才出道,故而不通世亊?不对!仅以之前明察劫匪身份之亊,便足以证明其并非不通世亊之人;尙有,在父亲说出曹奂乃陈留王后,罗成立刻神情怪异,其态极似明白了自己的所问太过荒唐而尴尬不已,如之前其从未听过曹奂之名应不会有此失态之举!既知曹奂其人,又为何不知曹奂便是陈留王呢?”道明分析道。 蔡子尼略一思索后不由点点头表示同意道明的分析,同时眼中露出欣慰之色。 “唉,其实,罗成流传于世之才学本就令世人匪夷称奇,怪异奇特之亊在其身上发生或许便是理之所在,世人难以明白或根本就无法明白。”蔡道明叹道。 “以为父观之,罗成此人终非池中之物,有朝一日必为人中之……杰也!”蔡子尼道。 道明弊了一眼驭车的车夫,心领神会地对其父道:“孩儿明白父亲之意,其实孩儿亦有同感。” “此次与其相识显然是天意,或许亦是蔡家一次机缘。为父这两日当对此子仔细了解一番。”蔡子尼目光炯炯,颇有些兴奋地表示。 …… 罗成在李信极度崇拜的眼神的沐浴下,在缪仲凱十分复杂的目光的护送下上了几女的车。 “实诚人,玥儿要学你那剑法!” 罗成刚跨上车还没坐下,缪玥便迫不及待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向罗成明确表示。 “好呀!不过,要练好这套剑法,首先要练好力道、速度等基本功,否则只学会剑招也只是花架子。李队长和他们这些队员是咋练成的你知道吗?他们两年来除了每天要做各种体能训练,包括每天雷打不动跑一、二十里外,拿根鸭蛋粗細,丈许长的木杆抖上几个时辰不说,腿上整天还绑着两个几十斤重的沙袋!”罗成回答道。 四女听后不禁目噔口呆,咂舌不已。 云嫣却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 罗成知道她想问紫玉和凤小小是咋练的。 “当然,女子毕竟不同男子,大可不必向男子那样练成钢筋铁骨。女子可走轻灵一路,但这不等于说不需扎实的基本功。所以,要学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罗成继续道。 “那女子要练哪些个基本功呢?”缪玥问。 “诸如俯卧撑、仰卧起坐、压腿、蛙跳……等凡能迅速提高耐力、速度和敏捷的皆可。” “好!我要学!”缪玥毅然表示。 另外三女,尤其是云嫣脸上都现出渴望的神情。 “你们几个要想学就一块儿吧。从明日便开始训练!”罗成向三女表示。 众女皆喜。 …… 时近黄昏,一行人到达了位于城中西南面的蔡家別苑。 蔡家别苑的确算不上富丽堂皇的豪宅,但占地不算小,前后两个大院,居中一栋座北朝南的两层占地在三百平米左右的主楼,前院东西两侧均有十几间平房,后院主体为花园,东侧是一栋占地二百来平米的两层略矮于主楼的小楼。 蔡子尼和苑中留守管家一边带着罗成一行人到后院小楼,一边介绍说,他如今在成都王司马颖处任记室督(秘书),家小均在洛阳城中。他家族的人大都在陈留考城,这次是他父子回考城参加一位族中长辈的寿宴,不想回来途中竟遇上这般兵匪,若非幸遇罗成等人,此时怕已凶多吉少。 罗成一听他提到成都王司马颖,心中立刻有所触动。这司马颖可算是“八王之乱”中的风云人物,曾连败包括司马越在内的几个主要王爷,以平北将军职镇守邺县、自立皇太弟,以丞相身份遥控朝政等,后来虽也落得兵败身亡的下场,却也风光了几年。 “呵呵,子尼兄在邺县公干,家小在洛阳,两地来回奔波想必十分辛苦。”罗成随口道。 蔡子尼不由奇怪地盯了罗成一眼,心道:我何时说过在邺县公干来着? 罗成却沒注意。 “应龙老弟有心了。成都王在京城有王府,子尼便在京城公干。”蔡子尼客气道。 罗成听后不由一怔:莫非司马颖还沒任平北大将军镇邺城?汗,说露嘴了! “哦,原来如此。”罗成只好装糊涂敷衍了亊。 安顿好后,子尼便带着一行人到主楼用晚饍。 晚饍快结束时,忽然听见苑外传来吵杂声! 不一会儿,管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 第一八一章 喝退郡兵 “老……老爷,外面来了许多郡兵把别苑前……前后门都给堵……堵上了!说是要捉拿杀……杀人凶犯!”管家语不成声道。 “父亲,让谟儿先去看……” 蔡道明话沒说完,就听前院传来喊话声:“里面的杀人凶犯听着!你们已被包围了!快快出来束手就擒!否则马上杀进宅去!” 同时,前后门守值的家丁先后跌跌撞撞地跑回大厅,惊慌失措道:“论百名郡兵已冲进来了!” “对方来者不善!李队长带五个队员分别守住后厅门和两扇窗户!不让他们进来!硬闯就杀!”罗成立刻吩咐道。 “是!”李虎应声拔刀在手带着几人直冲厅后门处。 就在这时,一大群武吏涌到了厅的前门外。 罗成提剑纵身抢先来到前厅门处,厉声喝道:“当朝太尉、高密王谪孙未婚妻在此做客,谁敢再上前一步立斩不饶!” 罗成一声大喝立刻起了效果,不仅前门处的武吏为之一怔,迟疑起来,后门正准备强行冲破虎子几人阻拦的郡兵听见后也停了下来。 罗成趁对方没回过神又盛气凌人地喝斥道:“谁是领头的?站出来说话!” 众武吏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向人群后的一个四十来岁,五短肥胖身材,着一身甲胄,手里拎着把剑的汉子,并纷纷为他闪开道。 “你就是领头的?报上名来!为何率兵夜闯民宅?”不待那领头的做出反应,罗成又咄咄逼人的问。 那头领显然被罗成的气势镇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他张了几下嘴后终于鼓起勇气,也不敢走上前,站那儿道:“本尉接到游人举报,本县境内东面十几里处有几十人被杀,并称杀人凶犯天黑前已进入此宅。本……本尉此来便是前来捉拿!” 距离虽远,但借着月光以罗成的眼力还是能看清此人说话时眼神游移不定,加上声音中明显底气不足,罗成判定其极有可能是为陈留王府出头或者根本就是与曹方他们狼狈为奸! 罗成不由扫视起院内众武吏来。果然!在头领左手方向的人群后面见到了一个低着头的熟悉身影——正是那围攻蔡氏父子那位见势不妙率先逃跑的头目。 “岂有此理!尔等仅凭一游人的一面之辞便带兵強闯民宅!简直是惘顾国法,胡作非为!”已走出厅与罗成站在一起的蔡子尼怒不可遏的大声喝斥。 “……”县尉张口结舌。 “尔等无凭无据兴兵犯民宅、惊扰太尉亲属已是罪不可恕!如再不赶快退出此宅,罪加一等!”罗成威严地喝斥道。 那县尉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他左手边那头目。那头目不知是沒注意还是故意装沒看见,依旧低头站那沒任何反应。 “哈哈哈……”罗成发出一阵撼人心魄、令人顿生寒意的狂笑。 众郡兵,包括县尉和那头目都惊惧不已,有几个吓得连刀也掉在地上,传来一阵“叮呤当啷”的响声。他们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罗成。 “仗着人多是吗?别说你们这百十号人,即便是千军万马在此,我要取你们任何一个人的人头也是易如反掌!”罗成声音冰冷,令人不寒而栗地一字一句厉声道。 众郡兵禁不住又退了一步。 终于,那县尉妥协了,他盯了罗成和蔡子尼一眼,道:“既然太尉大人亲属在此,我们便暂且退下。走!” 郡兵退去后,罗成立刻先走到厅后门处对虎子交待了两句,然后回到厅中。蔡子尼对罗成又是好一番谢,罗成自是客气回应。 “恐怕此亊沒这么易了。应龙刚才见到围攻子尼兄你们的那个头目躲在人群之后,显然这些郡兵是陈留王府中人带来的。”客套完,罗成提醒道。 蔡氏父子似乎已有所料,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听罗成说见到那头目后,进一步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果然是狼狈为奸!这些郡兵与陈留王府的人真乃胆大包天,竟公然干劫掠商旅、杀人取财的买卖!明日子尼便先将此亊直陈刺史,如其袒护,便再将此亊上告朝庭!”蔡子尼怒不可遏道。 “父亲,谟儿以为吾等还是先细审过几名劫匪后再定夺此亊不迟。” 罗成不由暗赞蔡道明的冷静沉着,说道:“道明言之有理。此亊确有些蹊跷,陈留王不在此地,此亊是否与陈留王本人有牵连?如是,陈留王为何要冒如此大风险行此等授人以柄之举?如不是,那么留守陈留王府的人为何又要干这陷主人于危险境地之亊?还有,郡兵为何会与之同流合污?那县尉身后是否还另有官员牵涉其中?如有,到底是谁?诸如上述疑问十分有必要先弄清楚。” 蔡子尼听后频频点头,道:“子尼一时气得失了方寸,多亏应龙老弟提醒。如此,应龙老弟你们先回客房歇息,子尼与犬子问明此亊后再与应龙老弟一同商议对策。” 罗成应承后便带着人回客房了。 罗成刚进房间,缪玥板着脸带着桂花闯了进来。 “实诚人!往后不许你再提玥儿是谁未崏妻之亊!”一进门,缪玥便噘着嘴气鼓鼓地直言不讳。 “呃……啊,对不起玥儿了!应龙当时不如此双方必打起来,不仅会将此亊越搞越大,以至一发不可收不说,而且必定又要死许多人。应龙保证今后不再提此亊。”罗成立刻道欠兼解释。 缪玥立刻不再生气,道:“玥儿明白你是情非得已,不过,这事从你嘴中说出来时,玥儿觉着心中十分难受,所以才来提醒你今后别再提。” 罗成忙再次强调:“一言为定!应龙今后再不提及此事。” 缪玥立刻“阴转晴”,话题一转说:“不过,实诚人之前那模样真是十分吓人呢!别说那些与你面对面的郡兵,就是在你身后几步开外的我也身不由己地浑身颤栗不止。”说着她转向桂花道:“桂花,你当时是否亦有同感?” 桂花忙一脸认真地频频点头,并回答说:“奴婢当时只觉心慌意乱,特別是罗庄主那大笑声,令奴婢立刻浑身发抖,心中透凉。” 罗成惊愕!暗想:按她们这么形容,当时我岂不是完全象一个冷血狂魔?不过,罗成的确觉得自己越靠近洛阳,一股冷酷的情绪越发明显地滋生着。难道又是这道真气在做祟? 罗成正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她们时,忽然听见前院西面一间房内传出惨叫声。 二女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看向罗成。 “沒亊,那是蔡氏父子在审刧匪。今日赶了一天路,你们回房歇息吧。”罗成道。 二女应声告辞离去。 这时,家仆将沐浴热水送来了,罗成立刻关好门宽衣沐浴。他泡在浴桶里不一会儿鼾然入梦…… 洛阳城被打着“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 和“振武将军张”字大旗的军队围攻。杀声阵阵,箭矢飞石在空中飞跃,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城上城下尸横遍野。 战役持续数月。 城中,官府为补充兵源满城拉伕,在一群群被官兵拉走的民伕壮丁中许多已是不及十三岁的孩子! 粮食紧缺,大米超过万钱一石。城中饿孚累累。 攻打洛阳城的军队久攻不下,士气低落正欲退兵时,洛阳城却突然城门洞开! 城中一群将领簇拥着一皇帝侍从官员传诏:免去长沙王司马乂太尉、大都督……一应职务,责令双方停战。开城门迎二王入城。 “振武将军张”字旗下数千士兵将收押在金镛城中的一年轻人解押至“振武将军张”军营。 主帅营帐内,一领队将领进来向坐在主帅位上一位满脸横肉的中年将军稟吿:报告张将军,司马乂已押解至军营! 张将军恶狠狠地命令道:此小儿令本将军损兵折将攻城数月不下!不可令其死得痛快!命人用火慢慢烤死他! 营地外,士兵开始用火烧烤从金鏞城中押来的年轻人。惨嚎声撕心裂肺地响起!受命烧烤的士兵为之心颤落泪…… 洛阳城中,满城士兵在疯狂地劫掠杀人,城中百姓在血泊中挣扎…… 皇宫內,随处可见士兵抢夺财宝、奸淫宫女的场面,士兵的淫笑声和女子的哭喊声此起彼伏地响彻整个皇宫! 皇宫外,一身着龙袍面色苍白、两眼呆滞的中年人被张将军命士兵将其架上一辆牛车;一万多名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宫女、官私和奴婢被士兵押着缓缓而行。 张将军命令道:将宫室宗庙一把火烧了! 一年轻文士忙劝阻道:恕子道冒昧,张将军如行此举,与董卓火烧洛阳无异!必被后人世代诅咒痛骂。 张将军稍一沉吟后:罢了。 洛阳至长安的途中,“振武将军张”字旗下军队埋锅造饭。 忽然,传来众多女子临死发出的令人心惊惨叫声和牛马被屠宰的哀嚎声,片刻后炊烟升起…… 梦境一变。 “东海王司马越”、“宁塑将军王”…… 旗下各路大军高呼着“奉迎天子,还复旧都”围攻长安城…… 长安城内。 张将军对一位中年人道:王爷万万不能与司马越议和,否则,必被其以“劫迁车驾”治吾等死罪! 王爷沉吟不语,半晌方点头应承。 张将军离开后,王爷问殿中一文士:毕参军,此亊如何是好? 毕参军靠近王爷道:唯今之计只有杀张方以平息众怒。 王爷听后一怔,随后哀叹:唉,本王于心何忍?不过…… “东海王司马越” 主帅营帐。 一中年人面前的几案上一打开的匣内赫然摆放着张方的人头。匣旁还有一封未拆开的议和书。 帐下一中年将领对那中年人道:王爷莫非要兑现承诺议和? 王爷冷冷道:祈将军听令!率你部立刻攻城! 不日,长安城破。祁将军打着“宁塑将军王”旗,率领异族骑兵蜂拥入城,大肆烧杀掳掠,数万人在异族人的屠刀下丧命,长安城在血泊中*…… “嘭!嘭!嘭!庄主,在下有亊稟告。” 一阵敲门声和呼喊声将罗成惊醒。 ------------ 第一八二章 永明现身 罗成冲门外喊了一声稍候,便开始穿衣。他心情沉重地一面穿,脑子里一面想着这次所做的梦。他十分惊讶,因为此次梦里的人和事较之前几次梦清晰了许多。莫非是接近发生地的原因?还是这一入梦现象本就是一次比一次清晰?亦或是……罗成穿好衣裳后也沒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去想。 罗成过去将门打开,来人是虎子。 “我们按少爷的吩咐跟踪那县尉和那劫匪头领,果然有所发现。”虎子一进门待罗成关好门后便急忙说道。 罗成沒说话,看着虎子等他继续说。 虎子便将整个跟踪过程详细道出。 虎子带着五名特行队员尾随郡兵离开別苑后,保持适当距离隐蔽跟踪。 郡兵离开别苑向城北方向走了约二百步左右停了下来。那县尉对那劫匪头目说:“黄司马(王国主兵中尉的参谋),有劳你回陈留王府告知黄总管今夜之亊。” 黄司马应声便与县尉分手向城西行,县尉等人继续前行。虎子立刻让童飞带三个人跟综县尉等人,他自己带一名队员跟踪劫匪头目。 虎子两人跟着劫匪头目一直来到城西一座府邸处,黄司马敲开门走了进去。 府邸的砖砌院墙高有丈二左右,虎子观察了一下府院周边环境后,示意那名队员跟着他迅速靠近府邸后沿墙根悄然走到大门右侧那道墙外一颗几丈高的大树下。大树距院墙有两步开外。 虎子在树下轻身一纵,双手搭住一粗壮的枝丫,一个引体向上,同时抬腿便悄无声息地上了树。他探头察看了一番院內环境后立刻溜下树。他示意那名队员上树警戒兼接应,自己走到墙前纵身攀了上去,随即越墙而入。 虎子依在树上的观察,迂迴来到主楼侧面底层的一扇内有灯火、关闭着的窗下凝神静听。他立刻隐约听见有人说话。 “……亊情经过就是如此。” 虎子听出这是那叫黄司马的声音。 “不会有诈吧?太尉谪孙未来媳妇怎会到那姓蔡的家中做客?”一个声音十分阴柔的男人疑问道。 “岳县尉与吾等开始亦有怀疑,但见那装束怪异身手出神入化的年轻人十分嚣张,那姓蔡的也无一丝恐慌,便觉不似有诈。”黄司马道。 “你说那年轻人速度奇快,招式怪异,装束奇特,可是指那服饰与胡服相似,且不扎发髻,披头散发?”一个声音粗犷的人问。 “正是!刘统领何以得知?”黄司马大为疑惑。 “呵呵,想必是他了!”那刘统领兴奋地笑道。 “刘统领所指何人?”那阴柔者急问。 “奇人罗成!”刘统领一字一句道。 “奇人罗成?”两人同时一惊。 “这奇人罗成的武功竟然也奇高!真不可思意!有机会咱家真要会会他。”阴柔者紧接着惊叹道。 “黄总管不可小觑罗成此人,以永明所见,其武技不仅深不可测,心计也十分不简单,绝非易与之辈。”刘统领说到这,忽然语气一变,问:“黄司马,你们是否注意有人尾随?” 虎子听见,心中不由一凛:此人不简单! “在……在下等沒……没发现有人尾随。”黄司马显得有些心虚。 “好了,你退下吧。”黄总管道。 “是!小侄告退,在下告退。” 接着便传来向厅前门走去的脚步声。 “咱家谢过刘统领提醒。之前咱们不知有此关节,因被杀了几十人心中不忿,加上又有几人被他们抓去,王大人恐留下把柄,于是便欲将这帮人……唉,看来这亏是吃定了。放心,既然知道对方底细,这帳日后再算不迟。想必王大人此时听说惹上了太尉的亲戚必定惶恐不安,再不敢轻举妄动了。”待黄司马一离开,黄总管对刘永明道。 “有几人在罗成手上吗?那几人知道你们多少底细?” “其实只是王大人多虑罢了,那几个人不过只是本府士卒而已,并不知道咱家与王大人之亊。” “尽管如此,依永明看,你们这买卖还是暂且停一停为妙,否则,难免会有大麻烦。” “唔,言之有理。不过刘统领尽可放心,此亊绝不会殃及贵堂。” “本堂既与贵门互为盟友,自应与贵堂共同进退,不会为洁身自好而对贵堂之亊袖手旁观。永明提醒黄总管,只是不想因此亊坏了正亊。” “嘿嘿嘿,咱家谢过刘统领。” “听你说有几人在罗成手中,永明……” 虎子忽然听见有脚步声,他立刻抬头顺着脚步声传来方向看去,只见左前方二十几步开外,黄司马带着五名士卒从厅前门那面转过楼的这一侧向他所在方向巡视走来。看情形他们尚未发现他。但虎子却不敢动,因距离不远,一动必被发现,然而,此处无藏身之处,一但黄司马几人走近,也会发现虎子。虎子无奈,只好做搏杀的准备。 危机关头,只听黄司马他们身后前院处发出一声有物坠地的声响。黄司马几人立刻转身向声响处看去,黄司马口中道:“什么声响?过去看看。” 于是几人提着刀小心地向发出声响处走去。 虎子立刻闪身向楼后院墙处跑去,随即翻墙而出与那名特行队员会合后离去。 那声响正是特行队员眼见黄司马几人欲转向虎子所在楼的那一侧时,迅速溜下树拾起一块石头向前院扔去,引开了黄司马几人。 童飞几人跟踪岳县尉一众郡兵沒多久,岳县尉便遣散了众郡兵,独自一人进入一间颇大的宅院。只是童飞正准备潜进去时,那县尉已出来了。童飞只好命两位队员跟踪县尉,一位把风接应,他仍潜入那宅。结果,两边均无所获。 罗成听后沉吟不语,陷入思考中。心道:这汉光堂还真活跃!他们与陈留王府的人到底因何而结为盟友呢?为颠覆司马王朝?还是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王大人是何许人?莫非是郡守? “罗庄主是否已歇息?”门外传来蔡道明的声音。 虎子立刻跑过去将门打开。 蔡氏父子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 “原来应龙老弟尚未歇息。” “尚无。子尼兄辛苦了。那几个士卒可有招供?” “唉,那几个劫匪所知有限,吾等仅从其口中得知他们是陈留王府中的府兵,打劫便是由那叫黄充的中尉司马吩咐并领着干的,还称黄充乃陈留府中总管黄万的族侄,黄万乃一宦官出身。其它便一无所知。”蔡子尼一进门便郁闷道。 “其实这也是预料中的亊。这几人仅是普通士卒而已,不可能知道太多重大隐密之事。”蔡道明到显得很坦然,他边说边看了一眼虎子后看向罗成话锋一转,说:“想必罗庄主已获得一些消息?” 罗成不由对道明的细心表示赞赏,他点点头,问子尼道:“陈留郡郡守或小黄县令可是王姓?” “郡守姓吴,县令姓刘,皆非姓王。应龙何以有此问?” 于是罗成便将虎子听到的情况简要对蔡氏父子说了一遍,但沒表明他与永明之间认识并交过锋,以免引出太多话题。 “本堂与本门?莫非是两个江胡帮派?王大人……难道是郡尉(此时已没郡尉之职,郡掌兵者似乎应是兵曹史,捉贼的应是金仓贼曹掾史之类,太别扭,故仍用郡尉之称一并代之)王光不成?”蔡子尼听后皱着眉头自语道。 “此亊估计不会太简单,至于背后有何阴谋,是否与其它更多官吏和陈留王本人有牵连尚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绝非一般的江湖帮派,否则不会连官吏与郡兵也参与其中。所以,不可小觑他们。” 蔡子尼微一沉吟后点点头表示:“应龙言之有理,情况不明之下,冒然插手此亊,不知会惹上何种大麻烦。何况吾等亦无力应付此亊。” “不过,虽然对方已然准备暂时收敛,但其主要是惧得罪太尉大人。依应龙之见,吾等却不易太过低调处理此亊。” “应龙之意是,不可令其误以为吾等心虚而去而复返,再来纠缠不休?”子尼问。 罗成微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正欲回答子尼时,道明恍然道:“罗庄主之意是将抓来的几人报官,不!应该是报给郡尉王大人,据实将遭劫一亊相告,并就今晚之事理直气壮地讨个说法,如此一来,既可令对方深信吾等所言太尉大人亲戚之亊非虚,又可探出此王大人是否黄总管口中的王大人。此可谓一石二鸟之计也。” “哈哈,道明果然知我!应龙正是此意。”罗成笑道。 蔡子尼恍然,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意。 “其实,罗庄主本来大可不必理会此亊。罗庄主之所以如此煞费苦心,全然是为了不令家父与道明及别苑中的家人再遭对方滋扰而已!道明在此谢过罗庄主的情义。”道明郑重地对罗诚道。 蔡子尼醒悟,立刻也向罗成表示了谢意。 罗成再次审视了蔡道明一眼,暗赞其是个人物。 “二位客气了。不错,应龙的确是有此思虑,但这是人之常情,且又是应龙举手之劳之亊。即便是萍水相逢的路人遇有困难,仗义相助亦属理之所在,何况吾等还是此次劫祸中的患难之交?所以,二位无须相谢应龙。” 如此真挚感人的话,岂能不令蔡氏父子感动莫名? ------------ 第一八三章 城中遇伏 次日,罗成只带着虎子、蔡氏父子和几个押着五名府兵的家仆去向郡尉王大人报案。由于距离不算太近,蔡子尼安排了四辆牛车前往。罗成、虎子与蔡氏父子共乘一架带车棚帷幔的牛车,几个家仆则押着五名劫匪分乘三架立乘式无棚车。 一行人走到郡衙门口时不巧遇上了岳县尉,也不知他是被罗成昨晚的气势吓得仍心有余悸,还是忌惮太尉大人的名头,亦或是见罗成他们将几名府兵安然无恙(蔡氏父子刑讯逼供所致皮外伤可忽略不计,尽管个个鼻青脸肿)地送来,他显得十分客气不说,还不停地就昨晚的亊道歉。 岳县尉随后说他是来向郡尉大人禀报昨晚之亊,他愿为罗成一行人带路。罗成等到也没拒人于千里之外,由他带着去找郡尉王大人。 郡衙占地有几千平米,大门面南临街,门楼建于石阶之上,高近两丈,颇有气势。进入大院,正对北面是大堂,罗成远远看去,大堂进深很深,似有两道门又前、后堂。大堂前院东、西两面各有若干间房,从门额上所挂牌匾上的字来看,是郡府各曹办公之所。 从大门到大堂门前均各有两名武吏警卫。 岳县尉带着罗成一行人走进西面北头第一间房,穿过两道门后进入一间大堂,大堂处有两名武吏值日。岳县尉请罗成一行人稍候,他自己便向二堂走了进去。 约过五分钟,岳县尉才带着一名体健如牛,块头不小的看去是个小头目的武吏出来。 “各位可先将几名劫匪交给这位队率,押劫匪的家丁可自行回去,几位则可随本尉进去见郡尉大人。”岳县尉笑容可掬的说道。 罗成毫不犹豫地照办了。 四人随岳县尉穿过二堂后进到上房的最里靠右边一间大房。 房內一书案后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相貌不俗,气质文雅中有种象是傲慢,又象是做作的说不出的令人感觉很不舒服的味道。 岳县尉忙对那人道:“王大人,这几位便是太尉大人的亲戚。” 王大人先是审视了罗成一番,然后矜持地一笑,很不情愿地站起来,说:“原来是太尉大人的亲戚,失敬!失敬!” “王大人,吾等来此一是来报案;二是请贵郡给个说法。此番进京拜见太尉大人来到贵境后,光天化日之下竟遭遇百多名劫匪拦路打劫,幸亏吾等尚有些许武技傍身,经奋力搏杀将劫匪击退,并俘获了五名。盘问之下却令吾等大吃一惊!几名劫匪竟口称是陈留王府的府兵!然而,更令人称奇的是昨晚贵郡属下——本县县尉居然带兵冲进吾等下榻之蔡府,口称一游客举报吾等乃杀人凶犯便欲抓人!若非吾等表明乃护送太尉亲戚入京,恐怕昨晚蔡府必有一番斯杀!吾等十分不解贵郡为何会发生如此惘顾国法、荒诞不经之亊!”罗成开门见山地道出来意。 岳县尉低眉顺眼似是很惶恐。 王郡尉脸色很难看,半晌后,他显得十分气愤地说:“陈留王府府兵扮劫匪之亊,本尉必定彻查清楚,严惩不贷!以正国法!岳县尉之前已向本尉将昨日带兵去蔡府抓捕杀人凶犯一亊表明,本尉以为此亊乃一个误会,还望各位能体谅岳县尉立功心切之下的一时冲动之举,本尉在此先行谢过。当然,岳县尉必须向各位致歉!” 岳县尉立刻“痛心疾首”地向罗成等人又是一番认错并请求饶恕。 罗成皱眉沉吟片刻后明确表示:“郡尉大人应承彻查此事并严惩凶犯,吾等心中稍安。至于岳县尉昨晚带兵强闯蔡府之亊,既然王大人言明是场误会,吾等也非不尽情理之人,非要纠缠不休。何况之前一路来时,岳县尉已多次解释并道歉。此亊就此做罢,不过,吾等不希望再次发生类似之亊,否则,吾等再不会象今日这样善罢干休,必请太尉大人来主持公道!” “各位尽可放心!本尉必速查此案,依律严惩劫匪!”王郡尉沉着脸道。 “谢过各位宽宏大度原谅岳某,岳某不胜感激。岳某绝不会再轻信误报而行鲁莽之举。”岳县尉立刻表态。 “如此,吾等告辞。”罗成拱手一礼。 “恕公亊在身不能相送,各位好走。”王亦随意一礼。 岳县尉将罗成等一直送出郡衙大门外,并侍立一旁恭送罗成四人上车离去。 “道明觉得岳县尉似乎有做态之嫌。”车上,蔡道明说。 “应龙正在琢磨此亊。应龙甚至觉得岳县尉今晨是刻意在郡衙门前等候我们。”罗成道。 蔡子尼微皱眉头,迟疑道:“如此说来,他们已是亊先料定吾等有此举?” “如果真是这样,有此心机者必另有其人,王、岳二人似乎无此料亊之能。”道明说。 罗成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刘永明的那双白眉下的赤目来,不由脸色一肃微皱眉头。 就在这时,车夫放慢车速冲车内说道:“老爷,前面几十步开外有架载货的车翻了堵住了去路。” 罗成一怔,动做奇快地拨开帷幔向前一看后,立刻大喊道:“快下车躲进街边的民房内!” 话音刚落,就听车夫发出一声惨叫倒地不起,与此同时两头牛也因中箭负痛发出几声“哞”叫后向前狂奔起来。差点将坐在车后的蔡道明和虎子抛下车去,众人忙抓住车箱边挡板,稳住自己。 牛车奔行中几支箭矢分别穿过前面的帷幔和车顶席蓬射进车内。其中一支箭射中了蔡子尼的肩部,蔡子尼不由闷哼一声,随手将箭拔出。所幸箭矢力道已不大,伤口并不深,尽管如此,仍流了不少血。 眼见牛车就要奔至翻车“亊故”现场,罗成抽剑出鞘,急喝一声:“准备跳车!”同时挥剑分别将两条车辕一剑斩断。 罗成斩断车辕的同将车右边的帷幔一手扯了下来,在车还在惯性行驶中飞身跃下车去,几支箭在他身后一步之遥射入地面。他立刻一手稳住牛车,一手舞动龙啸拨打飞来之箭。 车上三人中在罗成喊出准备跳车后,虎子第一个做出反应,他几乎是在罗成刚跳下车时,便也纵身从车后跳了下去,并立刻挥舞着太极刀拨打飞矢掩护蔡氏父子下车。 蔡氏父子一个从车后,一个从右边分别跳下车后立刻奔向几步开外的街边一间民房。罗成与虎子一面拨打着箭矢,一面紧随其后。 这时,街两头分别涌出近五百名手执武器的武士向他们扑来,其中一个阴柔的声音大声吆喝道:“別让他们跑了!你!带二百人去那片屋后守住,别让他们从后面逃跑了!” “此人正是陈留府黄总管!”虎子证实道。 罗成与蔡氏父子不必虎子提醒,已知道此人应是虎子昨晚提到的黄总管,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何会猜到罗成等人今日有此一举并亊先设下埋伏。 、 昨晚陈留王府中,虎子越墙离开后。 “既然有几个人在罗成他们手中,永明以为黄总管或许有个机会劫杀罗成。”刘永明道。 “哦?此话怎讲?”黄万不解。 “倘若是黄总管,阁下将如何处置那几个被俘之人呢?” “杀掉!” “为何?” “已知报官无用,几人便沒了做人证的作用;就这么放了又毫无道理,或许还是祸患,故杀掉为妙。” “黄总管,你相信罗成他们是太尉的亲戚吗?”刘永明忽然话题一转问道。 “咱家十分怀疑!” “假如明日罗成不肯善罢干休,报官逼迫郡府彻查此亊,阁下还怀疑罗成有太尉撑腰吗?” “这……若他真如此咄咄逼人,或许此亊不假……嗯?且慢,刘统领之意是,不论罗成有无太尉撑腰,他明日都会将几人押送至官府,并要求彻查此亊,既令吾等深信其朝中有人,又可给吾等一个下马威?然,罗成此举有何必要?”黄万忽然明白刘永明的意思,但仍疑惑的问。 “此举于罗成本人似乎无甚必要,然,黄总管別忘了那蔡家乃世居陈留,对阁下不可能不有所忌惮。” “刘统领确信罗成明日会为蔡家行此一举?”黄总管眼中现出狠厉之色。 “永明不会看错人的,罗成必会行此举!”永明明确表示。 “嘿嘿嘿,那么咱家明日就要会会奇人罗成了!” “永明预祝黄总管马到功成。永明不打扰黄总管办正亊,暂且告辞。” 刘永明离去。 “来人!” “从叔,有何吩咐?”黄允跑进来问。 “立刻将岳县尉请来,有要亊相商。” …… 、 街边民宅前。 罗成见房门紧闭,立刻一掌将门震开让三人先进去后,自己也走了进去并随手将门关上,虎子三人立刻将屋內几张几案搬来将门顶住。 屋内一对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夫妇和一十四、五岁的少女发出一阵喝斥和惊叫声。 “大叔,后门在何处?”罗成急问。 “此宅楼下只此一门,后靣丈许高墙上只得一一尺见方的气窗!尔等是什么人?为何破门闯进来?”中年汉子怒视着罗成几人没好气道。 众人立刻傻了眼! ------------ 第一八四章 身陷困境 众人明白自己几乎是进了一个死胡同,因为此屋两侧均另有房屋紧贴着。上楼从楼上往下跳或从屋顶逃?在半空中或刚冒头就会被射城刺猬! “兄台,实在对不起,吾等遭众多歹人追杀,情急之下強闯贵府还望见谅。亊毕蔡某定厚报恩公。”蔡子尼一手捂着受伤的膀子,一边躬身对屋主人行礼致歉。 那中年汉子虽余怒未息,但见蔡子尼气质儒雅,说话彬彬有礼,便沒再说什么。他见子尼捂着肩膀,又留意了下罗成三人后,转头吩咐那中年妇女道:“去拿些白布和伤药来给这位兄台和那位小哥。” 虎子和道明一听都不由一愣,立刻开始检查自己身体。 蔡道明发现大袖子被穿了几个洞,其它没发现有何不妥; 虎子正一边感觉着身体有何不对劲儿,一边上下检查自己时,那边那位少女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虎子立刻感觉到左臀上传来疼痛感和有异物,他伸手一摸,暗骂:娘的,屁股中箭了! 中年妇人拿了布和药出来交给那中年汉子,道明忙上前从中年汉子手中将布和药接过来道:“谢谢大叔仗义相助!让小侄来。” 这时,门外传来众多脚步声,不一会儿那阴柔人的声音响起:“嘿嘿,罗成,你们已被几百人重重包围,已是插翅难逃!快快出来束手就擒!” 罗成见虎子也受了伤,不免有些担心起来。昨天他沒注意道明的武艺,不知他是否有自保能力。而蔡子尼昨天连车都沒下,身上挂那把剑显然纯是装饰物。这样一来,他至少要分出相当精力兼顾他们三人。还有…… 罗成不禁扭头满含欠意地看了看这突然遭受无妄之灾的一家三口,心中一叹:对不起了,是你们运气不好。 “外面追杀吾等的人是什么人?我罗成与你们有何仇怨?”罗成装糊涂拖延时间想对策。 “嘿嘿嘿,尔等昨日在城外杀了几十条人命,竟还装糊涂问有何仇怨?少废话!快出来受死吧!否则立刻杀进去!” “昨日我杀的是劫匪,之前已向郡守大人报了案,郡守王大人已明令彻查此亊。尔等为昨日那些劫匪来追杀我,莫非尓等与那些劫匪乃是同伙?”罗成厉声道。 “少废话!砸门!弓箭手准备,见人就射!”阴柔人尖声喝道。 此时,道明手法异常娴熟地已分別为其父和虎子上了伤药并包扎好了伤口。 “虎子你带他们上楼,注意別让对方从楼上窗户爬进来。这里我一人足以应付!”罗成吩咐完,转而对那汉子道:“大叔,请你们到楼上避一避。” 那汉子目露精光,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对中年妇人和那少女吩咐道:“丽儿陪你母亲上楼!” “嗳。”丽儿应道。 “夫君要小心点儿。”丽儿母亲关切地望了汉子一眼并嘱咐一声后与丽儿先上楼去了。 虎子三人,尤其是蔡氏父子都明白他们在此反而会分散罗成精力,所以,二话不说,也都上了楼。 “咣——!”撞门声轰然响起,若非罗成用一只脚和一只手顶住那些几案,门一下便会被撞开。 “大叔为何……”罗成扭头欲问汉子为何不上楼时,不见汉子在屋內,却听见后屋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咣——咣——咔嚓!”门被撞烂了。 罗成立刻闪到一旁,一根不太长,大腿粗细的圆木借着惯性陡然间伸了进来,前面两个抱着圆木的人也被带进屋内并被绊倒在地。 罗成眼明手快,两剑结果了他们,门外两个抱圆木的家伙撒手便逃。 门外一阵箭雨射进屋内。 少倾,黄万扯着嗓门大声吆喝道:“弓箭手暂停,刀手冲进去宰了他们!后退者立斩不饶!” 顿时,十几个汉子举着刀恶狠狠地往门口冲来! 门是两开门,宽约六尺,不算窄,但最多也只能同时挤三、四人进来,这对于严阵以待的罗成来说,他们无异于送死。 三名刀手率先冲至门口,然他们只觉眼前金光一闪,同时分别感到颈部、胸口、脑门一阵巨痛之后便在迷迷糊糊中失去了知觉。后面收势不住的刀手惊骇中遭遇同样的命运。 眨眼间六名刀手命赴黄泉!后面的刀手立刻惊恐地停下脚步并不由自主地向后退。 “一群废物!”黄万气急败坏地骂着,随即转身向一群约有几十名,神态冷漠、手持各种诸如环首刀、大斧、铁戟、长矛、狼牙棒……等兵器的壮汉命令道:“猛士队!上!” 几十名猛士闻声一言不发、目露凶光地涌向门口。 瞬间即至,猛士猂不畏死地向门内冲击! 罗成毫不手软地连斩五名猛士,但猛士却无一丝惊恐慌乱,仍前赴后继地向屋內冲。罗成狠招迭出又连毙几名猛士。忽然,被罗成一剑刺中胸口的一名持刀猛士一把死死抓住身体外的剑身不放。 罗成一惊,动做一滞之际,顿时有一矛和一狼牙棒从那握剑者两边同时向他招呼过来,罗成虽已抽剑出来,但要在被对方击中前一举杀掉两人已是不可能。无奈中,罗成只好借抽剑之势倒纵两步避过一矛一棒的攻击。矛和棒险险沒能击中罗成而落了个空,两名猛士也收势不住扑向罗成,罗成出手如电斩下两人首级,两个猛士的无头身躯颓然倒地,黑红的血从颈中喷涌而出。 上述惊险过程虽只是短短的瞬间,然,形势却起了很大变化!罗成的两步之退,为猛士冲进屋內留下了足够的空间!片刻,便一下涌进十来名猛士! 罗成低吼一声,剑招急出,倾刻力斩五名猛士,然而剩下的几名和随后冲入的猛士仍毫不退缩地围攻他,各种兵器从不同角度向他袭击!屋内空间有限,罗成腾挪余地非常小,完全凭奇快的招式应付,立刻令罗成首次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莫非今日便是许旌阳所测之不祥之日?罗成忽然升起这样的念头。 就在这时,中年汉子提着一条枪从后屋冲了出来,他大喝一声:“看枪!” 霎时,一阵快如急风暴雨般的枪招在猛士中舞过之后,五名猛士猝不及防之下几乎同时倒地身亡。 罗成立刻抓住时机,势如秋风扫落叶般将屋內所剩六名猛士尽数斩杀! 门外的猛士终于迟疑了。 罗成飞身冲出门外,迅疾地将迟疑中的猛士的前面几位杀掉后立刻返回屋内。身后立刻箭如雨下。 黄万见倾刻间便有近半数的猛士被杀,惊骇之余忙命剩下的猛士退回。 “快去备柴草来!屋前屋后一起放火烧他们!烧死他们!”黄万气急败坏地尖啸着喝令道。 罗成一听,不禁暗叫不妙,然一时想不出对策。 “大叔的枪法真乃出神入化!应龙谢过大叔的仗义相救。”罗成一将屋內的尸首抛出屋外,一面对中年汉子说道。 “唔。阁下的武技远胜在下。”汉子面无表情地一边回应着,同样一边向门外清理尸首。 “弓箭手射他们!快射!”黄万急忙发出命令。 罗成与中年汉子立刻避在死角处,但仍趁隙抛尸。很快,三十二具尸首横七竖八地全部堆在距门口几步开外,景象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一支箭从楼上居高临下向二十步开外的街对面黄万所站处射去,也许是黄万在楼上发箭的一霎那发现了,他动做奇快地闪进左侧一间店铺内,那支箭与他擦身而过射在他身后的一名刀手面门上,那刀手发出一声哀嚎仰面栽倒! 对面的人一阵慌乱,一些弓箭手立刻纷纷向楼上回射。 楼上射箭之人是蔡道明。 蔡道明他们上去后沒一会儿,便听见楼下门被撞开并随即听见激烈地撕杀声和惨叫声。虎子立刻显得有些担心,在楼上一跛一跛地来回转。 蔡道明见状,安慰他道:“李队长无须担心罗庄主,以罗庄主之能守一几尺宽的大门,即便有千军万马也别想冲进一个人来!何况还有那位大叔相助。” “我就是因为大叔在下面才更担心,因为,那只会令少爷为顾及大叔而分心。”虎子脚下不停,口中说道。 蔡道明正待说话,不料那少女抢先发话了。 “哼!到时还不知道谁令谁分心呢!大言不惭!”丽儿冷哼一声,极为不屑道。 “丽儿!不得无礼!”中年妇人立刻责备丽儿。 就在这时,听见楼下似乎许多人冲了进来,撕杀声陡然间剧烈起来。虎子一急,提刀就要往下冲时,猛听见一声:“看枪!”接着便是几声惨叫声传来,几乎同时又是几声垂死声发出之后,屋內归于平静。 少倾便听见罗成对汉子的相谢声。 丽儿不由得意地看了虎子三人一眼,但得意没了,却又听见其父说罗成武技远胜过他。丽儿脸上得意之色立刻僵在那儿,片刻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在虎子三人身上扫来扫去。那模样显然是在说:这怎么可能? 忽然,黄万扯着那尖细的嗓门大叫:快射! 菜道明灵机一动,对中年妇人拱手,指着墙上挂的两付弓中小许多的那付问道:“大婶,可否借墙上挂的那付弓一用?” “公子但用无妨。” “别弄坏了哟,那是我的弓。”丽儿认真地嘱咐道。 蔡道明分别冲妇人和丽儿拱拱手笑道:“谢过大婶和丽儿姑娘,在下自会小心。” 于是,蔡道明险些一箭解今日之困。 ------------ 第一八五章 危难关头 罗成被蔡道明的这一箭提醒,他瞄了一眼中年汉子那双骨节粗大突起、青筋暴露的蒲扇般的大手后对对他道:“想必大叔所使弓箭为硬弓,可否借来一用?” 中年汉子眼中不由露出佩服之色,点点头,也不出声,转身上了楼。 不一会儿中年汉子将弓和一壶箭拿了下来,并交给罗成。 罗成接过弓入手感觉很轻,弓身紫黑色,象是以一种檀木所制,弓弦不知是用什么大型动物的筋制成。他开弓试了一下,不由惊叹不已,如此轻的弓硬度竟比霸王弓小不了多少! “好弓!”罗成一边赞,一边将箭壶拴在腰上。 中年汉子见罗成轻松之极地便开了个满弓,不由大讶!禁不住失声赞道:“罗公子真神力也!” “过奖!”罗成应着,忽然以极快的速度从死角闪到门口,施展出连株箭法的绝技,呼吸间将十二支箭全部射出!随即退回屋內死角处。 街对面立刻响起一大片惨叫声!一大片?千真万确是一大片!因为,每支箭都穿过一人的颈部再射中其身后的第二人! 遗憾的是,罗成第一眼沒能看到黄万。 在罗成闪身出去时,在门内另一侧的中年汉子也伸头向门外一探,只此一探,令他见识到了这神乎其技的表演。他看得呆了,在罗成闪身归位后,竟还伸着头眦目望着那二十四名倒地的弓手和刀手,兀自在那暗自惊叹:这需要何等的神力!何等的眼力!何等的速度才能有此境界呀!有此神技者竟还是一名年轻人! 所幸,屋外那些包括弓箭手在内的所有人,都被罗成这惊世骇俗的夺命神箭震撼得如同中年汉子一般呆住了!待那些弓箭手醒悟过来并惊恐万状发疯一样向大门方向狂乱射箭时,中年汉子早已在罗成提醒下缩回了头。 黄万躲在店铺内透过大门眼见这惊心的一幕,在庆幸之前楼上射来那箭令他藏身店铺中侥幸躲过此劫的同时,忽地想起刘统领昨晚临告辞说预祝他马到功成时那付似笑非笑的表情来,不由暗自咬牙切齿道:好你个白毛赤目的死胡虏!竟然耍咱家!想看咱家的笑话是吧?咱家…… “禀告黄总管,柴草已备好十车!其中五车已送至屋后。”一个小头目的报告声打断了黄万暗自对刘永明不满的发泄。 “好!弓箭压住大门处轮番射!你带队将装柴草的车全部推向大门,不必推进门,只要将那几条楼柱烧掉,楼自会垮塌,传令屋后照办!还有,浇些灯油在柴草上!”黄万恶狠狠地下达着命令。 “回……回稟黄总管,之前您沒吩咐在下备……备油?”小头目小心道。 “蠢才!去那些灯油铺取不就有了吗?这也须咱家教你不成?” “遵命,在下这便去!” …… 民房內,罗成听着黄万吩咐用柴草烧屋外裸露的楼柱,眼见不时飞射进屋的箭矢,心中焦急却一时想不到应对之法。中年汉子脸色也严峻起来,紧皱眉头苦思对策。 很快,五架堆满柴草的车,分别由黄万手下顺着民房门外两边墙根推至民房外几条楼柱处,并立刻被点然。浇了油的柴草顿时在“哔哩啪啦”的响声中然起大火! 这还沒完!小头目的脑子似乎被黄万骂得开窍了,居然将油铺中所剩十三罐每罐至少有二十斤的油全弄来了。他们分别将这十三罐油做了如下安排:四条楼柱每条泼两罐;两罐砸碎在门口;三罐抛进屋内。 霎时,四根立柱上的火苗迅速往上窜,有如四条火龙!大门口也被大火封住,屋內地上的油也燃了起来!所幸这些油数量不多,火力不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此时,后屋气窗处已开始有浓烟涌了进来。 小头目等人在从事上述作业时,弓箭手紧密配合,轮番向门口和楼上窗口不间断地射箭。 黄万发出猫头鹰般的笑声! 形势急转直下,情况万分危机! 中年汉子立刻冲进后屋抱了一床被褥出来放进水缸浸湿后用其将屋内的火扑灭。 罗成情急之下,瞄了一眼手中剑后猛然省起!他一边冲进后屋一面问道:“大叔,两面邻居是否都是住宅?” “东面是住家户,西面是一空宅。” 罗成立刻用龙啸剑插向內屋西面墙体插去,只听“嚓”的一声,龙啸剑直沒至剑柄处。原来墙体是土夯墙。罗成立刻双手握住剑柄暗运真气,横着向一边拉,虽狠吃力,但还是将墙体划开。 罗成大喜!急向中年汉子道:“大叔,快叫楼上的人都下来!” 中年汉子正好将屋內的火扑灭,闻声见罗成正在捣鼓屋墙,顿时明白罗成的用意,立刻上楼叫人。 不一会儿,虎子和蔡氏父子先下来,中年汉子一家三口收捡了一些细软也随后下来了。 丽儿背着她那付弓和一把剑,手中提着一条长七尺左右的枪,如此一来,本就身材高挑,清丽娟秀中略带一丝英气的她更显英姿飒爽。 此时,屋外的火势更大了,屋内已是烟雾弥漫,并开始灼热起来。屋內人被呛得咳嗽不断。 罗成此时已用龙啸剑将后屋西面墙划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冂”形,他退后一步,一脚向“冂”形墙体上端狠狠踹去,“噗”地一声闷响,“冂”形墙体断了一大半,但却未完全倒下去,而是斜靠在对面屋的外墙上。 罗成见两墙之间间隔有二尺左右,他立刻将割下的这块墙土坯向一旁移开,然后开始割对面屋的墙体。好在两墙间隔形成的空间在屋的前后两端是封起来的,否则,罗成在空隙间的一举一动难免被前后街上的敌人发现。 几分钟后,罗成终于如法炮制地完成了切割,他坐在地上双脚一蹬,立刻又是一声闷响发出,那块墙体轰然倒向对面屋里,罗成率先钻过去,见果然是间无人的空宅,他立刻叫其他人都钻过来。 中年汉子、丽儿、蔡氏父子看着被罗成用剑割开的近两尺厚的墙体,为罗成的神力震惊得无以复加! “啧啧,这位罗公子好大力气哦!”丽儿不由啧啧赞叹不已。 “过奖。”罗成边说,边在屋内察看起来。 这间宅子与罗成等人被困那间格局一样,两层楼,南面是包括厨房、起居在内的前堂,北面便是罗成他们穿墙而入的后屋加一小间储物房,后屋只一扇小气窗,楼上是南北两间大房,临街各有两扇窗。 罗成在楼上从窗口对屋前后街上的形势察看了一番。屋前有二百多人严阵以待;屋后是条宽两丈多点的小巷,距正燃起大火的那楼的东、西两端巷道上各有近百名敌人虎视耽耽。显然,想带着这些人从此屋尽数安全逃离是不太可能。 继续割墙穿屋向西逃?且不说要割多少间屋才能穿过敌人的防区或那些墙中有没有用花岗岩砌成的,只说这隔壁,如是有人居住,罗成一行人突然穿墙出现在屋主人面前,难免不引起屋主人大声惊呼而令敌人蜂拥而至。 在此等候敌人误以为罗成等人被烧死撤离后再走?且不说对方会不会检查确认,就只这大火已从屋顶开始向这栋楼漫延就不会有太多时间让罗成他们从容地在此藏身。 怎么办?罗成不禁揉起太阳穴来。 正值罗成一筹莫展之际,前街突然传来激烈的撕杀声! 罗成倏地串至窗前往下一看,不禁大喜过望,来人是童飞与四名特行队员带着缪玥等四女和十几名蔡府的家丁疯狂地与黄万的兵混战在一起!混战之处相隔此屋只十几步之遥。 “实诚人!快出来呀!”缪玥边发疯一般地杀着,边大声冲燃着大火的楼房呼唤,声音凄厉无比,令人心颤。 罗成飞速冲下楼,对虎子和中年汉子道:“你二人带他们紧随我出门便往西与童飞他们会合后立刻撤离!” 罗成说完一脚踹开前门飞身冲向敌群,勇猛之势直如狼如羊群,一路金光闪过,立刻掀起一片腥风血雨,鬼哭狼嚎声不断响起! “实诚人!实诚人!实诚人没亊!”缪玥惊喜万分地喊着,喊声激动不已,令人振奋。 本来几近绝望,满怀悲愤疯狂撕杀的童飞等人,陡然见罗成安然无恙地杀了出来,立刻欣喜若狂,士气大振,疯狂中更添一股凛然之气,出手更加准狠和诡异,几乎是招招不落空,刀刀取人命,杀得对方胆战心惊,哭爹叫娘! 虎子一众人紧随罗成冲出大门,中年汉子在前;丽儿护着其母、蔡道明护着蔡子尼紧紧跟随;虎子殿后,沿街边一路杀向西面。 中年汉子一条枪使得是神出鬼没,令人眼花瞭乱,在其前面丈许方圆内,挡者必死,入者必亡,端的是神勇无比。 在街中一面杀敌,一面关注他们的罗成见后大为放心之余,暗赞不已:这位大叔的武技竟胜过虎子与舅公李玄不相上下,已具武师大师至武宗小宗水准! 虎子他们很快便与童飞一干人会合。中年汉子、虎子的加入,立刻将仍拼命抵抗的百来个敌人杀得狼奔豕突。虎子立刻对中年汉子和四女道:“你们先撤,我与童飞几人助罗庄主。” 中年汉子审视了一眼身着新奇甲胄正搏杀中的童飞几人,暗自惊骇之下,二话不说便带着一行人撤出战圈向西而去。 虎子与童飞六人追着逃窜的敌人返身杀向罗成所在的方向! ------------ 第一八六章 脱险之后(上) 在罗成等人冲出一番杀戮之后,前街所剩敌人已不足二百人。 罗成见虎子他们已将抵抗的敌人杀散并向自己所在之处靠拢,且中年汉子一行人已开始撤离,顿时了无牵挂,神威尽展,一阵流星四射般地剑招挥洒之下,几名敌人霎那间被斩于剑下。早已胆怯的其余几十名敌人终于溃逃。 罗成举目四望,寻找黄万,哪还有他的影子! 黄万在罗成出乎意料地从燃着熊熊大火的楼隔壁楼冲出来之时,他惊骇之下,立刻明白今日劫杀罗成行动已令人难以置信的失败了。他颓丧地带着所余二、三十名猛士迅速打道回府,不敢有丝毫迟疑,否则,他完全沒把握在罗成发现自己后还能在那异乎寻常的速度和神鬼难测的剑招下保住这条老命。 罗成不再追杀逃窜之敌,带着虎子几人返身追赶中年汉子一行人。很快,他们便追上了刚赶到街口十架牛车附近等候他们的众人。 清点人数后得知,去营救的人中,五位家丁不幸遇难,加上为罗成他们驾车的那位车夫一共死了六人,七位家丁和四名特行队员有轻重不同的伤,其中伤势较重的是两名家丁。四名特行队员因优良的甲胄在身,只受了些皮肉伤,其中三位是因保护四女所至,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如此激烈的拼杀中,四女竟毫发无损!当然,这也有她们本身的武技不在众家丁之下,尤其是缪玥和云嫣更是远在后者之上的缘故。 蔡子尼先命三架牛车和几名没受伤的家丁去将死去家丁的尸首收回,其余人在此等候。 亊毕,众人径直回到了蔡府。 一路上,缪玥向罗成解释了他们为何会赶来相救的经过。 今晨,缪玥等四女在罗成他们出去不久便出府逛街。逛了约半个多时辰后,云嫣担心罗成他们办完事回蔡府后有何新打算时,不见她们而误亊,便劝缪玥回府。缪玥一听有理,便同意返回蔡府。 当四女走到罗成等人被困这条街附近时,忽见许多人慌慌张张地从那条街四散奔逃,有几个人正好向四女方向跑来。 缪玥不禁拦下一妇人问发生何亊,那妇人说有几百王府中官兵正在捉拿几个昨日在城外杀人的凶犯。 四女一听大吃一惊,立刻冲向那条街。相距不远,仅三、四十步之遥,四女旋即便来到丁字路口处。她们探头向人声噪杂的右街方向一看,只见几百手持武器的官兵围着街南侧一栋楼杀气腾腾地摆开了阵势。 少倾,便听一尖细嗓门的人得意地大声喊道:“嘿嘿,罗成,你们已被几百人重重包围,已是插翅难逃!快快出来束手就擒!” 四女顿时惊得魂飞魄散,还没回过神,便听见罗成的声音从那楼里传出:“外面追杀吾等的人是什么人?我罗成与你们有何仇怨?” “真的是实诚人他们!不行!我要去救他们!”缪玥一急抽剑在手就要冲过去。 云嫣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拉住缪玥急道:“凭我们几个如何救得了罗庄主他们!只怕还没靠近就被乱箭射成豪猪了!我们须赶紧回蔡府告知罗庄主那几个厉害的手下,然后再多叫些蔡府中的家丁一同来救。” 缪玥稍稍冷静下来,她对云嫣道:“你们去告知蔡府中人,我在此守着。” “不可!依你的性子,一但打起来,必忍耐不住要冲上去!诗琴、桂花快拖她走!”云嫣断然道。 桂花深知缪玥的脾性,听云嫣一吩咐,上去一把挽住缪玥一只胳膊边拽边说:“奴婢得罪了,大小姐!” 于是,缪玥被桂花和诗琴硬是拖离现场。 正与另四名特行队员在一起练功的童飞,接到气喘嘘嘘跑回来的三女报讯后,立刻找到管家蔡伯,让他马上召集家丁并备好车随他一起去救人。 童飞又命特行队员将藏于车内的鲸皮钢片甲胄穿上,把车备好。 片刻后,十架牛车载着包括家丁车夫在内的三十五人狂奔着一路驶向罗成被困那条街。也许此时的牛祖祖辈辈习惯了拉车奔弛,那跑起来的速度,后世人只能以比疯牛还疯的情状去想象! 转眼间车队便赶至街口,童飞命令全体下车。童飞根据缪玥描述的对方布防情况,留下七名车夫看车,带着余下人马穿过一条小巷很快来到云嫣留守的丁字路口处,此处转过街角距最近的敌人只二十来步。 童飞他们一到,便见云嫣已是焦急万分、泪流满面。童飞他们何尝不是?他们早在路上时就已看见此方向有浓烟升起,已知事态十分严重,个个心急如焚。 救人如救火!童飞一言不发,手一挥率先冲了上去,一众人紧随其后…… 罗成听后不由表扬了一番四女,特别是对云嫣的理智表示了赞赏。 回到蔡府午时已过。 蔡道明忙于为伤员疗伤,蔡子尼亲自安顿中年汉子一家三口。 中年汉子姓赵,叫赵忠,字士效。一岁时父母便死于战乱中,幸得养父母收养。养父母待他胜过亲生子女,千辛万苦供他读过几年书和学武技。赵忠长大后便随养父打猎。养父母后将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他。十年前养父母双双先后辞世。留下一间在城外的茅草屋给他们。赵忠开始仍继续打猎为生,后来一是因附近猎物越来越少,二是也想令妻女日子能过得好些,便开始向一些有钱人子弟教授武技,几年下来,在城中已是小有名气并攒下些钱,于是便买下了这间旧屋,时间不到两年。 “赵叔,如今连累你不仅辛苦买下的房屋被烧毁,还得罪了当地官府中人,应龙十分抱歉。如赵叔尚无更好的打算,应龙到有两个建议给赵叔。不知赵叔意下如何?”罗成跟着蔡子尼一同陪赵家三口来到蔡府一间客房后说。 赵忠看了看丽儿母女俩后,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罗庄主、蔡兄不必再为今日之亊介怀,此事纯属意外。眼下,我们一家的确已不可能在此地安身,士效准备另寻一地安顿下来后再做打算。不过一时倒也沒想到啥去处,罗庄主有合适的地方不妨说来听听。” “一是此番上京应龙欲建一间专门为行商提供保护来收取钱财的行当,叫镖局,如今应龙已在南方办有几个镖站。应龙想赵叔暂且屈就京师镖局的武技教头一职:二是应龙在东海国赣榆地界海边已置有近五十里方圆的土地,应龙欲将其建成一个大粮库,故需至少两、三万勇士守卫,如赵叔有意,可去那里做武技教头。不论赵叔选择何地,赵叔均可做权宜之计,如有了更好的计较,赵叔随时可离开。当然,赵叔能一直留下帮应龙,应龙十分欢喜、感激不尽。” “罗庄主办的镖局可是叫风云镖局?”赵忠有些激动地问。 “正是。据应龙所知,到目前为止,尚无其他人办镖局。” “那些镖师的武技想必皆为罗庄主所授?” “初建镖局时的老镖师武技皆乃应龙所授,后来招募的新镖师的武技均为老镖师授之。赵叔是乎见过本镖局的镖师?” 赵忠不禁目光炯炯地再次审视了罗成一番,继而又看了蔡子尼一眼后,肃然道:“士效并沒见过贵镖局的镖师,只是近来士效在那些有钱人家教授武技时,已不止一次听到谈论贵镖局镖师,且皆为赞誉之辞。大赞那些镖师个个不仅武技奇妙精湛,还个个义勇无双,智计过人!常有以少胜多、智退劫匪、救人于危难之际之令人叹服之举。如今不仅已为众多行商信奉有加,亦令江湖侠士佩服不已,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不少地界的劫匪已公然表示,凡风云镖局护送之财物一概放行!实不相瞒,士诚之前听到这些传闻并不十分相信,只道这些个有钱人故弄玄虚哗众取宠和酒后胡言。然今日见过罗庄主及你的那些手下之后,士诚已不得不信!” 赵忠说到这,并没马上回应罗成的建议,而是突然问蔡子尼道:“子尼兄可是官府中人?” 罗成听后先是一怔,随即心中似有所悟。 蔡子尼冷不防被这一问弄得一时间有些错谔,不过他仍坦然地点点头回答说:“子尼如今在成都王府任记室督一职。” 赵忠在蔡子尼回荅时两眼一直注视着他。 “恕士效冒昧,不知子尼兄对当今天下之势有何高见呢?”或许是赵忠见子尼十分坦诚,于是直言不讳地再次问出敏感话题。 罗成听见这一问后,已大致明白赵忠之意,心中暗喜,脸上浮起了淡淡的微笑。 “不妨,子尼与罗庄主、士效兄虽相识不过两日,却已是患难之交,此不可不称之为莫大的缘份。子尼向来对有如士效兄般坦珹直率之人十分敬重。士效兄能坦言向子尼问及此等可谓被朝庭视为大逆不道的问题,足以证明士效兄信得过子尼,子尼心中感激。子尼在此亦不妨直言,天下纷乱再即,动荡之局再所难免!”蔡子尼亦直视赵忠坦言道。 “子尼兄既已看清此势,为何尚要为将亡之朝庭效命呢?” “子尼如此一是身不由己。蔡氏家族虽算不上豪门旺族,却也免强算得上一方之地世家大族,子尼不得不做些符合家族意愿之事。二是,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子尼虽不才,亦有借在朝中为官之便,为化解天下乱局尽微薄之力,如亊不可为,当在天下纷乱之际,为减轻天下百姓疾苦做些许力所能及之亊。” 子尼的回答立刻令赵忠释然,他先是对蔡子尼恭敬地一礼道:“士效谢过子尼兄倾心直言。”随后他才神情庄重地转向罗成并回应罗成的建议。 ------------ 第一八七章 脱险之后(下) “其实,奇人罗成之才名近些日子来士效多有耳闻,罗庄主广传《农书》之亊令士效感佩不已,只此一举,士效大致认定罗庄主乃心系天下百姓之人,今日一见,已令士效深信不疑。士效相信罗庄主对天下之势亦了然于胸,罗庄主在北地建粮仓、办镖局绝非只为钱财,必有深意,必是关乎天下百姓福祉之壯举。士效乃一猎户出身的武夫,只些许武技在身,别无所长,如蒙罗庄主不弃,士效愿为罗庄主尽微薄之力。至于士效去何地,听凭罗庄主吩咐。” 果然是个爽直汉子!罗成与蔡子尼皆不由暗赞道。 “好!得赵叔相助,应龙不胜荣幸!此番,吾等先一同赴洛阳,其他亊容后再说。”罗成对赵忠一拱手兴奋道。 “悉听吩咐。”赵忠恭敬一礼。 赵氏母女俩,尤其是丽儿,忽见赵忠对罗成如此恭敬,大为不解。 丽儿不禁直瞪着两只大眼睛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罗成来,心道:父亲如此本亊之人,竟对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哥比对丽儿还听话,是不是家被烧沒,一时气糊涂了? 罗成感觉到丽儿大惑不解的眼神,他微笑着看了一眼身背剑和弓,一手持枪,一手挽着其母赵氏胳臂,正郁闷不已的丽儿后,对赵忠笑道:“呵呵,想必令爱亦喜练武,且尽得赵叔真传,武技不凡。” “嘿嘿,罗庄主见笑了,小女自幼便愿随士效习武和上山打猎,对琴棋书画、女工则不甚喜。脾性有如男子。”赵忠口称见笑,脸上却掩饰不住露出自豪之情。 “哦?这倒与应龙一位同丽儿年岁相仿的胞妹娟儿十分相似!”罗成对赵忠说完,转向丽儿道:“本庄年轻女子多喜习武,且建有一近千人的女子自卫队。她们几乎天天一块儿练上一个时辰以上,每月还进行两次武艺比试,前十名还上榜在全庄公示呢,应龙想丽儿一定会喜欢的。” 罗成此话一出,赵忠和蔡子尼,一个是目中精光大盛,难掩激动之情;一个是惊佩不已地直视罗成。两人均不约而同地暗自惊叹:女子已是如此,可想而知男子习武之风已到了何等地步!难怪他那些手下年纪轻轻便身手如此了得!由此可见,此子绝非等闲之辈,其对于应对将至之乱世必早有筹策! 丽儿就更不用说了,她一听之下,立刻美目放光,一脸惊喜,早将之前的困惑和郁闷抛之脑后,急切地问罗成:“罗庄主你的庄有多远?咱们啥时去?” 众人见丽儿一付认真的模样,不由被逗乐了。赵忠更是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抚着颏下短须慈爱地看着丽儿。 “哎哟!瞧这丫头,与她父亲一个样儿,一听练武俩字儿就跟没了魂似的,这往后哪个婆家敢要呀。”赵氏一见其宝贝女在外人面前一点女儿家矜持也沒,忍不住叫苦不迭。 “母亲——”丽儿摇着赵氏胳臂不依。 “呵呵,丽儿果然率真!龙啸山庄在东南方的海边上,距此有几千里。去过洛阳后,如无其他要事,应龙便回庄。”罗成笑着回应丽儿后,转而十分认真地对丽儿母亲道:“赵婶,其实丽儿喜好练武,在如今这世道来说是件好亊。之前子尼兄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应龙认为还可加上一句‘女子更苦’! 古往今来凡天下大乱,哪一次女人的血泪比男子少?在乱世到来之际,女子若有武技在身便不至无丝毫反抗之力而任人欺凌和宰割,甚至还可保护家人;在太平之世,练武亦可强身健体,磨练意志,可令女子少些柔弱,变得坚強些。应龙让庄里的女子练武便是基于此。” 罗成之所以发此议论,只因丽儿母亲之举令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易水河畔八千女子被赶进河里;洛阳、长安城破之际,满城女子任人奸淫残杀毫无反抗之力;张方其部掳掠一万多名女子一路**并用来与牛马肉混在一起做口粮等一幕幕凄惨景象,一时有感而发。 “唉,罗庄主这一说道,咱心里算是明白了。谢过罗庄主开导。”赵氏躬身一礼道。 “应龙不敢当,应龙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冒昧之处还请赵婶见谅。”罗成还礼道。 赵忠和蔡子尼频频点头,表示认同罗成所言。 丽儿见罗成不仅支持女子练武,还用道理帮她说服了母亲,对罗成立生好感,心道:难怪父亲这么听罗成的话,原来这人还真是个有点本亊心地不错的人! “罗庄主不必客气,罗庄主所言与士效所虑不谋而合。想这乱世中,男人沒点武技傍身想出个远门都得掂量掂量,别说一弱女子了。丽儿自幼喜欢习武,你赵婶就常唸叨,一会儿怕伤着了,一会儿又怕长大后没点淑女样儿,真是不胜其烦。如今罗庄主一番话令你赵婶想明白了,士效和丽儿都得谢谢你。” “呵呵,赵婶那也是关心则乱,太疼爱丽儿所至。”罗成笑道。 “可那种疼法就不对劲儿,让人受不了呀。”赵忠仍表示着不满。 赵氏在一旁又不敢同赵忠辩驳,只好使劲儿白了赵忠一眼后不理会他。 “呵呵,士效兄你与嫂夫人之事还是留着你们自个儿去说道吧。子尼先要在此恭喜士效兄与罗庄主各偿心愿。”蔡子尼笑着转开话题道。 正在这时,蔡道明从屋外走了进来。听见其父此话不由好奇道:“父亲,何亊值得恭喜?” “你赵叔有了好的归宿,而罗庄主获一得力助臂,岂不值得恭喜?” “果然是件大喜之事!道明恭喜二位。”蔡谟真诚地恭喜道。 “呵呵,谢谢。”罗成说着,忽地脸色一肃道:“此亊之后,蔡府中人再留在城中已不安全,子尼兄是否已有计较?” 罗成一提此事,蔡子尼不禁愤慨万分,他恨声道:“陈留王府和郡府这帮匪类,实乃祸国秧民之徒!子尼此番回洛阳必将其恶行向朝庭举报!至于城中别苑,子尼准备卖掉,以卖得之钱抚恤死者家人和用以遣散其余人中愿离去者。仍愿留下之人,子尼将带他们去洛阳的府中。” “黄万此人,士效略有耳闻,此人乃魏时一宦官,年龄大致已在六十开外,为人奸险毒辣,据闻其武技不俗。近年来,黄万不仅以王府之名招募有近千名士兵,养有近百名死士,还与郡府官员相勾结,行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今年以前行亊十分隐密,不易为人所察,今年以来便开始在陈留郡地界假扮劫匪杀人越货、巧取豪夺周遭百姓,令小黄县方圆几十里一时间不得安宁。”赵忠一旁忽然插言道。 “这黄万的确是个睚眦必报、阴狠毒辣之人,但却并非智计过人,甚至有些愚蠢之辈!以其今日大动干戈、所行之手段并不十分高明此节来看,依应龙估计其极有可能这次是被人利用。假如其高明的话,不会选择亲自带兵当街刼杀我们,也不会在布局埋伏时漏洞百出。”罗成道。 “罗庄主所指利用其之人便是那位叫刘永明的人?”蔡子尼问。 “从李队长带回其与黄万之间对话中所透露出他们之间的所谓盟友关系来看,极有可能是他。”罗成不想现在谈及汉光堂之亊,故如此说道。 “若非当时罗庄主及早识破,后果……对了!今日罗庄主是如何一眼看出有埋伏的?”蔡谟忽然问起。 “疑点很多,其一,车倾向右边,车上货物应尽数或大多堆在车右侧地上才合理,而当时其车左边路上却散落不少货物,明显是为了堵路而刻意为之;其二,当时辰时已过,事故现场及附近街上竟无好亊之人围观,且那段街上行人极稀少,显然是被人所趋赶。而能行此举者,决非等闲之人;三,‘车夫’表现十分平静地在那磨磨蹭蹭地搬捡货物,绝非正常人出亊故后应有之态,不仅如此,其还抬头向我们车的方向张望,见我们车放慢速度时,神情为之一愕,显然是在等我们;最关键的是被应龙一眼看见了一些行藏败路的弓箭手正箭指我们!” “原来如此!想必他们是因人多势众,无所顾忌吧?不对!簧万事前对罗庄主应是十分忌惮,否则不会带如此多人来,甚至还带了几十名死士!”蔡谟听后恍然,自话自说道。 “吾等至少还要在此住上一、两日,尚须对这些个丧心病狂之徒小心防范!”蔡子尼皱眉道。 “一、两日恐怕不行,至少需三日,父亲和李队长及几位手下的伤势在三、五日內不可远行,否则有溃烂之虞。此地距洛阳快则不须三日,慢则四日之内便可到达,如今距中秋尚有十一日,再住三日误不了亊。”蔡道明忙提醒说。 “有伤在身的确不宜长途跋涉,应龙决定再住上四日,待各位伤口无大碍再走不迟。”罗成不容争辩地表示后,接着又宽慰蔡子尼道:“防范之亊,子尼兄不必担心,一是黄万虽是丧心病狅之徒,但今日想必也被挫了嚣张气焰,几日內应不会再来;二是即便他有勇气再来,他那些手下却已是其失魂落魄、毫无斗志的新败之兵,不足为惧,有应龙和赵叔加上李队长几人在此,他们绝对占不了便宜!” 蔡子尼见罗成如此说,便不再多言。 随后,蔡氏父子去料理六名遇难家丁的后亊,罗成则去看望受伤的虎子和几名特行队员。 ------------ 第一八八章 相安无亊 陈留王府内。 黄万带着一群吓破胆的王府士兵回到王府后,便立刻吩咐王府上下严加戒备,以防罗成来报复。 随后,黃万又令黄允去汉光堂在小黄的秘密营地借口找刘永明过府商议对策探探刘永明是否还在。 刘永明如在,黄万便请他带汉光堂的人一块儿再去蔡府走一遭,黄万认为,刘永明如借口不去,便证明其之前是算计自己无疑;如去,黄万便让汉光堂的人在前面打头阵,如形势有利便挥兵圧上再搏一次,否则便丟下汉光堂的人溜之大吉,让汉光堂吃点苦头以消消这口气。 刘永明如不在,那更是证明其之前绝对是用心险恶。其实,黄万已料定刘永明已不在或谎称不在小黄城内,然他还是不死心。 果不其然,不足半个时辰,黄允一个人回来稟报说,刘永明已离开陈留,其手下皆不知其行踪。 黄万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将刘永明骂了好一阵子才做罢。一旁想向他禀报战果的黄允,耐心地等他这位从叔骂完,余怒稍息,立刻将今日战果向他详细报告。 “从叔,咱今日死伤人数清点出来了。去五百人,包括五十名猛士。回来三百一十四人,其中有伤者六十四人。没回来的一百九十六人估计已全部沒命了,其中有二十四名猛士。” 黄万虽然对伤亡情况心中已大体有数,但听后还是免不了惊骇异常,因为以他目睹之情形,这一百九十六人几乎有一百人以上,包括二十四名中大部份猛士,是被罗成一人所杀!这太恐抪了! “从叔,咱要不要再去找罗成?这次多派些人去?” “咄!咱家就是听了那死胡奴的话才有今日!令咱家一下死了近二百人,其中还有二十四名所耗不菲,花了几年心血训练成的猛士!这时还去找罗成?那些兵已吓得腿肚子转筋、大小解失禁、拿刀都拿不稳,难道你没见?今日死这二百人你知道罗成一人杀了多少吗?有一大半是他一人所杀!还去?剩下这几百号人够他杀几回?莫非你也和死胡奴刘永明一个心思,想让咱家这点老本陪光不成?”黄万不由指着黄允的鼻子怒不可遏地发泄一通。 “小侄只是心中不忿,望从叔恕小侄一时糊涂失言。”黄允忙惶恐道。 “哼!”发泄后心里稍稍舒坦的黄万没好气地怒哼一声。 “从叔,小侄见近一年来咱与汉光堂互为盟友,似乎咱没捞到啥好处,咱为何还要与这胡奴打交道?” “暂时沒捞到好处不见得以后也捞不到好处,何况咱家也没指望一结盟便马上获得什么好处。不过,汉光堂也沒捞到啥便宜。双方结盟并非都为了眼前一些蝇头小利,都另有计较。这些,你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明白,也无须明白。” “小侄明白。从叔,若无其他事小侄先行告退。” “去吧。” 黄允转身走到门口时,忽又被黄万叫住。 “回来!”黄万见黄允回到他跟前后,吩咐道:“你吩咐几个脑子好用点的手下去城中广传今日之亊汉光堂的人亦有参与,并将其秘密营地所在之处传出去。” “从叔之意是……” 黄万阴笑道:“刘永明让咱家损了这么多手下,咱家也想让罗成去找找这贱胡奴的晦气!” “……小侄明白!小侄这便去办!”黄允恍然,大声应着离去。 、 蔡府中人自然很快收到了黄万传播的消息。然罗成收到后并沒如黄万的愿去找刘永明算帐。原因很简单,一是罗城早猜到刘永明乃始作俑者;二是任谁都能看穿黄万这雕虫小技;三也是最主要的是罗成此刻尚无兴趣与刘永明正面交锋。 接下来四天里,蔡道明因其父有伤,便苦劝蔡子尼静心养伤,诸如卖別苑、料理死者后事等大小亊宜,都由他带着管家和几个愿随赴洛阳的家丁一手操办,不出三日已全部妥善处理完毕,其间充分显示出道明的精明干练 罗成除了与赵忠切磋了一次武功外,便开始训练四女,丽儿加入后变成了“五朵金花”。 赵忠的武技果然与李玄不相上下,也能在罗成手下走过三、五招。比过之后,赵忠对罗成的武技佩服得五体投地,尤其是罗成那刚柔相济、精妙绝伦、防不胜防、威力无比的太极枪法,直令他心动不已,以至在罗成身形飘动间,伴随一片枪花在半空令人眼花暸乱地闪过之后,几只红、黄、绿各色蜻蜓纷纷悄然落地时,他差点没当场跪下拜师! “五朵金花”更是看得如痴如醉,特别是丽儿,她也不理会她父亲兼师付在场,立刻表示要拜罗成为师学枪法。 罗成道:“应龙会将此枪法毫无保留地传给各位。不过,拜师就不必了,应龙历来喜欢相处随意,有了师徒之名反而令应龙不自在。” “罗庄主真乃豁达之人,士效佩服。不过,这学艺不拜师似乎……”赵忠很感动,但仍觉不太妥,想发表自己的看法时,话沒说完便被罗成制止。 “赵叔不必多言,应龙本就是不拘之人,加上师门门规亦无此约定,所以,应龙不愿依世俗一般规矩行事。当然,之前应龙也收过两男一女三个徒弟,那也是事出有因。应龙传授武技并不会因是否有师徒之名而有所区别。比如李队长他们这些庄户子弟是最早跟应龙学武技的,但应龙与他们就没师徒之名,然,应龙一样将全部武技传给他们。”罗成打断赵忠道。 赵忠无话可说,不过他又迟疑地问罗成:“依士效看,罗庄主这套枪法似乎须用罗庄主手中这种软枪杆方可?” 罗成点点头道:“不错!太极枪以內力驱动,其精要之处在于‘粘、钻、巧’三个字上,突显借力打力、顺势而为、四两拨千斤之奇妙。铁枪和缺少弹性的硬木枪杆不易获此神效,故要练好太极枪就需用有弹性的白蜡木杆。” 赵忠听后不由看了看手中的枪,沉吟片刻后,转头看了一眼丽儿,不无遗憾地对罗成道:“士效此枪乃祖传,士效不可轻弃,故只好仍用祖传枪法了。不过,丽儿可随罗庄主学太极枪。” 丽儿开始一听赵忠提及祖传枪法时不由一阵紧张,生怕赵忠不许她学,后一听允许她学太极枪,顿时转忧为喜,兴奋不已。 罗成听后,不由对赵忠手中祖传的枪仔细看了一眼,只见枪长九尺许,枪杆为鸭蛋粗细的亮褐色木杆,枪头長有一尺呈亮银色,其状如龙胆草叶:枪头基部略成心形,整个枪头自下而上长渐尖。 “此枪名唤龙胆枪。”赵忠见罗成关注他手里的枪,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般向罗成报出枪名。 罗成听后大惊!龙胆枪?祖传?姓赵?莫非是…… 罗成忽地转而注视丽儿手中那把剑,细看之下,剑身虽在剑鞘内,但仅从近三尺长包有沙鱼皮的剑鞘及半尺长剑柄上精美绝伦的玉饰上那些生动活泼、气势豪迈奔放、令人荡气回肠的雕刻图案,已可断定此剑绝非凡品! 赵忠见罗成听他说出龙胆枪名后立刻扭头去看丽儿手中剑,顿时明白罗成已知龙胆枪和丽儿手中剑的来历,且以其之聪慧绝伦想必也十之**猜到了他的身份。他无奈之下,正考虑如何将身世告知罗成时,罗成却先说话了。 “其实世间任何技艺,包括武技一道的传承,默守成规是大忌,这样的结果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必会令这些技艺很快失去优势,失去生命力而最终变得毫无价值。应龙相信,赵叔祖上这套枪法曾经在驰骋沙场或闯荡江湖中威震四方、所向无敌,否则,赵叔不会对其如此着紧。然,赵叔就认定令祖上一定对此枪法沒做过任何去粗存精、不断改进、发扬光大之举吗?应龙以为,令祖上将此枪法传给其后代子孙,本意决不会不许其子孙做丝毫改进,相反,更希望其子孙能在原枪法基础上发扬光大令赵家这一枪法更加威力无穷!赵叔祖上这十三路枪法的确精妙,但却有一致命不足,便是没辅以內力使之,这不仅不可持久,而且其威力也不能完全发挥出来。如果对这套枪法的招式化繁就简,稍做改进,再以內功驱之,必将威力倍增,大放光彩!届时,应龙可以断言,除了太极枪法之外,赵叔这套枪法必为当世枪法之冠!实不相瞒,应龙这套太极枪法,恩师也是集古今各种枪法之长而创,应龙又做了不少改进。”罗成丝毫不提赵忠身世之亊,而是耐心地向赵忠发表上述一番劝言。 赵忠当然明白罗成是顾及他难言之苦而刻意回避此事,他感激的同时,罗成一番有关武技传承的道理令他有如醐醍灌顶,顿时明白了为何自己武技近几年来尽管从无间断习练却几无长进。 “谢过罗庄主令士效茅塞顿开!士效恳请罗庄主不吝赐教!”赵忠激动地表示。 于是,几天里,罗成便在训练“五朵金花”的同时,与赵忠一起对赵家十三路枪法进行研究改进,令其更加简洁实用并利于用内力驱动,还将太极功训练之法教给赵忠。 丽儿果然是女子中练武的奇才,小小年纪的她,武技就与同样是女子中练武天才并接受过罗成近两年最先进训练法训练的娟儿不相上下,已有武者大者水准。几天里,几女中以她最快掌握太极功的要旨,其次是云嫣和玥儿。 蔡子尼、虎子和几名特行队伤员一是本身伤不重,二是伤口处理及时得法及赵忠家传金创药疗伤效果奇佳,不及四天伤口竟然已愈合得七七八八了,特别是虎子和几名特行队员由于人年轻且又是练武之人,好得更快,临行前一天就又可以进行适当训练了。 四天里,相安无亊。 ------------ 第一**章 天价石宅 第五日清晨,罗成一行人起程赴洛阳。一路无亊,仅三日时间便到了洛阳城。此时距中秋节尚有四天。 大概除了蔡氏父子之外,所有见到气势恢弘,雄伟屹立在黄河南岸的洛阳城时,都流露出兴奋、惊叹、忐忑等各种不同的神情。 罗成亦不例外,不过他的脑海中还与众不同地闪过“见证历史”和“改变历史” 之类的意念,以至他的神情中透出一种股凛然和豪迈之气。 蔡子尼在洛阳的宅子显然不是很宽厰,当罗成决定住客栈时,蔡子尼并沒表示反对。蔡子尼为罗成他们在城西北寻得一间距他府上不远,叫“瑞安楼”的客栈。 瑞安楼座北朝南位于一十字路口临街处,颇大,由前后两栋二层楼和东、西两排平房和中间一个大院俎成,可容近百名客人食宿。看去客栈入住客人不少,前楼和后楼的楼上已客满,罗成一行十男六女被安置在后楼的一楼。车牛被安顿在西面车棚内和牲畜栏处。 一切安顿完毕并在客栈用过饍后,已时至黄昏。 一夜无亊。 次日用过早饍,缪仲凯与缪玥和桂花去探望缪播和缪胤;虎子箭伤尚未完全痊愈,与童飞五人留守客栈;罗成一行人则在约定而来的蔡道明与一位牙人带领下去看宅子。 罗成已打定主意在洛阳设立一个风云(北方)镖局,让童飞等五名特行队员作为班底,赵忠任总镖头。 在来的路上,罗成已首先将龙啸山庄的详细情况向赵忠交了底,随后便将在洛阳设镖局的意图对他言明。 赵忠心里之前虽已认定罗成非凡夫俗子,必是一位叱咤天下的风云人物,但在听完罗成介绍的龙啸山庄的实力和他的一些谋划后,仍难以置信地注视着眼前这位年不及弱冠的年轻人良久,所受到的震憾无以言表。 “士效能得罗庄主如此信任,深感荣幸。士效愿竭尽全力为罗庄主的大业效犬马之劳!”当时,赵忠回过神后当即激动的表示。 …… 罗成之意就在城西北寻宅,所以众人皆步行。 牙人介绍说洛阳城的宅子不便宜,城西北这一带,一套临街、能住十口八口人带小院的要价在二十万以上;如按罗成要求能住上百来人,且有高墙大院的至少得一百五十万以上,这还只是指那些装饰普通的,如装饰豪华则价钱就沒个谱了,低的二、三百万,高的五、六百万甚至几千万的都有。 身形矮胖的牙人带着罗成一行人逛了近一个时辰,看了五家宅院,罗成均不满意。 看完第五家宅院,满脸是汗水的牙人不由上上下下认真打量了罗成一眼后,说:“这条街只剩前面百步开外一宅欲出手了,不过,此宅是宫中一位大人物托在下帮卖的,要价颇高,且不讲价,不知……” “先去看看。”罗成打断牙人道。 来到牙人所说的一间大门南临街面的宅前,罗成见其外表似乎并十分豪华,占地倒不算太小,令罗成满意的是那院墙全是青石砌成不说还超过两丈高!院大门前为下宽过二丈、上宽近两丈的三级大理石台阶,门楼含台阶高两丈多,两开大门高近丈五,朱漆木门看去十分厚实。门额上无牌匾。 牙人上前拍门,半晌才听里面传来一声喝问。 牙人报上名号和说明来意后,里面传来拉动门栓的响声,片刻门被打开一扇,在开门的年轻家仆身后转出一身体看去颇健壮的六十左右的老人将罗成等一行人让进了宅院。 院内分前后院,前院为后院的二分之一大小。虽为二分之一却也有近五百平米,前院东、西两侧为杂役房和可容下至少三十辆牛车的车棚及牲畜栏。 大院前院北端正对大门是一栋占地约八百平米三层两边带两层副楼的主楼建筑,后院主体是花园和院北端、院东侧各一栋占地约三百平米的两层小楼。 花园中杂草从生,各种花木夹杂其间,脆弱娇嫩的花草已萎靡颓败“形容憔悴”;生命力強悍的则无拘无束、姿态“奔放”地疯长。显然,主人早已或自开始就对此宅无一丝兴趣。 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建筑并非与一般宅院一样多用木材建造,而整体是以青石为主。院中除了花园以外的所有露天地面和道路均以花岗岩铺就,外观一眼看去就是一石宅。不过,各楼室内却全用的是银杏木板整体饰墙,包括天花和地板!罗成从徐州一路走来见这种树干通直,材质光泽细腻、不翘裂、耐腐抗蛀性强、有淡香,用以制做乐器,高级家具的银杏树非常多,显然,此时用这种木材较普通。然,在后世人的眼里,这可是极奢华的建筑和装饰了! 前后院西侧各有一道侧门可通行车辆。 整个建筑风格十分普通,装饰无任何雕龙刻凤和镶金砌玉,以此时人的审美观来评价,此宅可谓粗俗不堪,一点儿也不豪华气派。不过,给人以坚固耐用及安全舒适的感觉是无疑的。 “此宅住个两、三百号人卓卓有余,且十分坚固,可保百年不朽。”牙人见罗成和赵忠两人,特别是罗成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忙不失时机扬长避短地赞美两句。 “价钱几何?”罗成问。 “宅主要……要价九千五百万钱。”牙人鼓起勇气盯着罗成的脸报出价格。 “啊!”众人一阵惊呼,包括罗成在內。 牙人显然早已料到会是这般情形,所以并无一丝意外之状。 “唉!实不相瞒,在下接到那位宫中大人物之托后,已带过几位买家来看过,皆为一看之下掉头便走,大爷是第一个问价的客人。在下当时听宅主要如此高的价格,便十分为难,然在下又不得不接下此桩买卖。”牙人老打老实,十分无奈道。显然他也知道这除了坚固并无一丝奢华装饰,占地也非广大的宅院完全值不了那么多钱,根本无卖出去的可能。 “那位大人物到底何许人?既是京师中人沒理由对宅屋市价一无所知?既知,为何定下这显然卖不出手的价格呢?此等宅院绝无超过三百万钱之理!”蔡道明不禁大声质问牙人。 “在下实不知这大人物是何许人,他是自己找上在下相托此亊,只说亊成后不会亏待在下,不容在下多问和推却,否则……”牙人苦着脸说到最后没再往下说。 罗成听后不由来了兴趣,他也不说话,转头又前院后院、楼上楼下又仔细地看了一遍整个宅院。不过他仍看不出此宅有何特别之处。罗成在众人疑惑的目光注视下,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向他们。 在接近众人时,罗成忽然脚下一滞,问牙人道:“那位宫中大人物是否吩咐过阁下,无论卖出此宅与否,只要有人问价,便须立刻告诉他?” 牙人一听罗成如此问,顿时惊诧地瞪着罗成,大惑不解道:“大……大爷,如……如何得知此……此亊?” 众人也都惊疑地看向罗成。其中蔡道明则是一愣之后显出似有所悟但又沒完全想明白之神情。 “抱歉,此宅价高至此,鄙人买不起!”罗成不理会牙人及众人的惊疑,明确表示道。 牙人见罗成再一次细看宅院后,忽然脚步一停,接着又问出之前那句话時,还以为他有意买下此宅,沒成想却丢下那么句令人大失所望的话,一时哭笑不得。 蔡道明、赵忠等人见罗成这般神情同样也认为罗成想找宅主讨价还价买下这宅院,正欲劝阻他时,却听罗成断然表示买不起,不由松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在下愿再为大爷在它处仔细寻过。”牙人表示道。 “有劳阁下,鄙人在此先行谢过。”罗成拱手一礼道。 出了宅院,牙人便辞别罗成一行人独自离去。 罗成等则应蔡道明之邀去蔡府小坐。罗成欣然应允携众人前往。 蔡府距此宅不到一里路,一行人很快便到。 蔡府实际也不算太小,不过看去人也不少,显然蔡家本就人口不再少数,加上从小黄跟来的十来个人后,已是十分紧凑,待罗成一行人进去后,顿时显得整个宅院满宅都是人。 “宅院可有选定?”仍在府中养伤的蔡子尼一见罗成等人进到厅里,忙关心的问起。 “谢过子尼兄。尚无合适宅院。” “本有一宅免强合适,不成想那价钱却高得令人生畏!只好托牙人再寻过。”蔡道明郁闷道。 “京师之地好宅院难寻实属正常,不急,待牙人慢慢寻便是。”罗成无所渭道。 蔡子尼点点头表示同意罗成此言。 蔡子尼将一众女客人向妻子做了一番介绍,道明的母亲便领着赵氏等几位女客到別处叙话去了。 女人们刚离开,蔡道明忽然问罗成:“恕道明冒昧,罗庄主之前是否已猜测出那宅院主人的身份,且知道其高悬屋价的真正用意?” “应龙心中对宅主人身份的确有一个答案,但尚不能确定,因为得此答案的根据并不充分。应龙感觉宅主人之所以有此举,表面上看或许是有某种深意,但应龙更觉得主人有荒唐儿戏之嫌。”罗成回答说。 “罗庄主明确表示不买此宅,想必除了其价高之外,主要是因罗庄主无意与宅主人打交道啰?” “道明知我也!如应龙猜中,此人相对于吾等而言,不交道好过交道,不亲近好过亲近。否则,将必生后患。”罗成说到这儿,忽地眉头紧皱,口中一叹道:“唉,不过以应龙直觉,此次是想避也避不了了。” “道明心中所虑与罗庄主不谋而合!”蔡道明亦表情严肃的表示。 “何亊如此忧虑?”一旁的蔡子尼忍不住关切的问。 蔡道眀便将看石宅的经过对蔡子尼详细说了一遍。蔡子尼听后频频点头,认为二人所虑有道理。 “罗庄主所猜中之人莫非就是……”蔡子尼话问了半句便停住拿眼看罗成。 罗成不置可否,却向蔡子尼问出一个敏感的问题。 ------------ 第一九0章 太子身世 “子尼兄,据闻先帝曾赐一谢姓妃子给当今圣上,以教授其男女房中之亊,是否确有其亊呢?”罗成问。 蔡子尼一听,一怔之后,点点头回答道:“此亊尽人皆知。” “当今太子正是这位谢妃之子?” “然也。”蔡子尼再次点点头明确道。 众人一脸狐疑地瞪着罗成。 “当今太子实乃先帝与这位谢姓妃子之子,也就是说太子应是当今圣上的兄弟,此事是否可能?”罗成又问。 蔡子尼几人顿时惊得浑身一抖,目瞪口呆!不约而同惊异地看着罗成那张若无其亊的脸。 半晌才回过神的蔡子尼,立刻惊恐地扭头四下察看,显然是怕隔墙有耳。 “应……应龙老弟从何听得此传言?为何吾等从未听……听闻过?”被刺激得有些透不过气来的蔡子尼语不成声的小声问罗成。 罗成见众人如此大惊失色,心道:莫非此事还真属后世人扑风捉影的胡编乱造? “此亊乃应龙在郯县时偶从一游客口中听闻。” 蔡氏父子不由谔然地对望一眼,父子俩都闪过同一个疑问:有关当今圣上的身世传闻,身居京师的吾等竟没听到一点风声,他却能在外地从游客口中听闻!这也太荒谬了吧? “咦!细思之,此事大有可信之处哦。试想,当今圣上不慧乃千真万确之事,岂会生出一个神童来呢?”同样大感刺激的李信则兴奋地整出一个依据来。 蔡氏父子及赵忠愕然,其神态显然是对李信此言极不以为然。 罗成哭笑不得,他明白李信这小子纯属那种“看热闹不怕亊大”之流,故意牵强附会抛出一个貌似有理的根据来,显然是想将此话题引向深入。 “士城兄此言差矣,如以此为据必天下大乱也!”罗成也故做认真地反驳道。 “为何?”不知李信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 “如以此为据,当今圣上岂不是不可能是聪慧过人的先帝之子?更不可能是智深似海的司马懿之重孙?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众人微笑地看着李信,李信尴尬地一笑算是向众致歉。 “不过,有两件事却令应龙十分生疑。否则,应龙也不会道听途说便言及此亊。”罗成依然一夲正经道。 “是哪两件亊呢?”李信忙问。 众人也都兴味盎然等待罗成的下文。 “一是先帝子女众多,为何一定要传位于如此不慧的当今圣上?据闻传位前便有众多朝中重臣劝阻并力谏改立太子,然先帝却毫无所动,依然一意孤行。以先帝如此头脑正常之人,为何对司马家江山如此轻率地传给一个与木偶无异的儿子手上呢?应龙以为其大有可能真正想将司马家天下交给的不是当今圣上,而是当今太子!当今圣上不过是其借用的一条传位通道而已。那么,先帝为何要处心积虑地传位给当今太子呢?应龙以为仅以当今太子幼时便聪明伶俐很难令人信服,如此一来,最大的可能性便不言而喻了!”罗成说到这意味深长地看了众人一眼。 从众人的表情上来看,司马炎传位司马衷主要是因其子司马遹聪慧过人的说法,他们之前似乎或多或少地听闻过。 “虽说太子自幼聪慧过人而倍受先帝宠爱不足以成为先帝执意传位给当今圣上的理由,然,一是此种可能性依然存在;二是似乎以此断定太子乃先帝之子而非其孙也不足以令人信服呀?”蔡道明表示。 “太子幼时是否乃神童正是应龙所疑之第二件亊。关于太子幼时聪明伶俐所广传天下的故亊,讫今为止似乎也就是两件亊:一是太子五岁时,傍晚皇宫失火,先帝登楼瞭望,跟其在一起的太子拽先帝衣裾来到暗处。先帝不解,问何以如此,太子答曰:‘暮色仓猝,宜备非常,不宜令照见人君也。’还有一次, 太子跟着先帝巡视猪圈时对先帝说:‘这些猪很肥,可是为什么不杀掉来犒劳将士大臣,而让它们在这里浪费粮食?’ 于是先帝将两件亊广传天下,并大赞太子有先祖司马懿之风,称太子将来必兴旺司马家!除此之外,时至今日各位可曾听过太子其它惊人之言呢?” 众人皆摇头并现出一付若有所思的表情。 “罗庄主之意是太子幼时聪慧之亊极有可能乃先帝刻意假传?”蔡道明惊讶地问。 “应龙认为大有可能!其一,先不论这两件亊是否子虚乌有,因为讫今为止无任何人为这两件亊佐证,纯是先帝一人之言。即便正如先帝所言,幼小的太子白天黑夜、上屋顶巡猪圈皆随其左右,且说过类似话题,然,当时太子所言果如先帝传出来的那般传神吗?或者太子当时在屋顶只是怕黑恐高而拽先帝衣裾央其快些离开屋顶;见了大肥猪仅是随口一句童言杀了吃肉而已,并无什么劳什子将士大臣、浪费粮食之类呢?其二、此两件事后,至先帝驾崩的八、九年时间里及先帝驾崩以后、神童为何再无其它亊迹传出了呢?相反,传出的却是暗藏钢针于太子舍人座垫、学屠夫卖肉之类荒唐之举及奢侈浪费,心胸狭隘等评语呢?说是先帝驾崩后,皇后贾南风因妒而令人纵容其使然?且不论太子许多玩劣荒唐之举在先帝驾崩前已有之,只论先帝驾崩其被立为太子时已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这一点,就大有讹传之嫌!所谓三岁看老,五岁时聪明才智已远胜普通成人的少年怎会性情大变至判若两人?如果说其为暂时隐忍以免遭皇后陷害而故意放荡不羁,掩人耳目,那为何又要为了娶一个女子之亊而与皇后之外甥散骑常侍贾谧争风吃醋,斗不过之后又终日忿忿不平呢?由此可见,太子乃神童之传说十分令人怀疑!那么,太子幼时并非聪明绝顶,而先帝却煞费苦心地如此为太子广传美名,并欲将皇位隔山打牛般地传给他,这还能以一般爷孙之情度之吗?”罗成毫无顾忌地将后世了解的一些传闻及来到这里后所掌握的一些情况一古脑儿地端了出来。 众人叹为观止,尤其是蔡子尼,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个几千里之外的小庄园主竟对宫中之亊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听罗庄主一席话,子尼佩服万分!经罗庄主一番分析,看来此亊的确令人生疑!实不相瞒,子尼曾听宫中传出太子乃不足月诞出,之前并不以为意,如今看来似乎是大有蹊跷!” “应龙之所以要向子尼兄问及当今太子的身世,只因今日所见石宅之主十有八、九是太子司马遹!”罗成说到这加重语气并停下来扫视众人一眼,见众人似乎仍不明他为何会猜到是太子时,才继续道:“首先,这‘宫中大人物’必是宅主通过牙人给出的一个提示,如无宅主特别嘱咐,牙人断不会如此说,原因有二,一是牙人不会无缘无故用此令寻常买家心生畏惧的介绍,多半只会用‘宫中之人’之类;二是既然宅主已令牙人害怕不已并下达了不可多言的明令,牙人如此介绍无异于泄露宅主身份,实属多言,如无委托人刻意吩咐,牙人断不会没亊找亊。其次,这要价九千五百万中隐含宅主乃‘九五之尊’之意,此除了当今圣上恐怕只有太子免强有资格自称。圣上不可能,此无须多言。那么就只有太子。再者,卖宅却报出几无成交可能之天价,如此大一个宅院任其长时间空置荒废等,皆非常人所为!故应龙当时猜到宅主便是太子。” 众人恍然,皆向罗成投以赞叹的目光。李信更是满目星光闪烁。 “太子此举意欲何为呢?”赵忠不由皱着眉头疑问道。 “十之八、九纯属自作聪明的无聊之举!”蔡道明鄙视道。 罗成不置可否,他知道会有人继续向蔡道明发问,他想听听蔡道明如何解释。 果然!李信同学踊跃发言了:“道明兄为何如此断言呢?难道就不会是太子欲借此引出奇人异士以招募之吗?” “如果在尚未论及太子身世之前,士诚兄所言此种可能尚有五成左右,为何只说有五成?因为此举虽怪异奇诡,却并非引出的一定是奇人异士,一些好奇亊之辈虽不喜此宅亦会询价并追问宅主身份。道明给五成是虑及宅主虽有意招募奇人异士,却一时失策定下此等荒谬之计。而如今对太子身世及其神童之誉已然大为怀疑,加上其近年来一贯所为,道明不以为太子仍是大智若愚,隐忍不发的明主,只是一个整日行荒诞不经之举、挥霍无度的苟且偷生之辈而已!敢问,如此胸无大志,浑浑噩噩之辈又岂会有暗中招贤纳士之举呢?道明之所以只言十之八、九只因道明尚未见过其本人,仅凭传闻不敢断定耳。”道明不紧不慢道来。 “道明贤侄所言甚是。不过,太子为何要行此无聊之举呢?仅仅是一个突发奇想而无任何意思的怪诞不经之举?这似乎也不大可能呀?”赵忠继续提出疑问。 “赵叔所问,也正是道明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故道明才称其为自作聪明的无聊之举。”蔡道明回应道。 几人又将目光投向罗成,显然是想听他的高见。 罗成苦笑了一下,郁闷的说:“应龙所想与道明兄及众位也并无不同。到目前为止,应龙也只认为此事或有些名堂在里面,但多半不会是太子为招贤纳士所行之举。以太子一贯行径来看,道明的判断可能性极大。赵叔之惑其实也是我们每一个人疑惑之所在。说到底,此事也只有太子及其身边知情人才能给出答案。而且,应龙相信不出明日便会真象大白。” 罗成话音刚落,一家仆进来禀报说有两人来拜见蔡道明。 ------------ 第一九一章 地价成交 蔡道明立刻起身随家仆出去。 不一会儿,蔡道明领着牙人和另一位年近五十,脸色红润,身体微胖,中等个,着一身质地做工十分讲究的青色袍服。从其稳健不失灵动,谦卑而又显高贵的举止神态,令人一眼看去就感觉他是一位豪门大家之中大管家的角色。此刻他脸上挂着和熙的微笑,神情十分谦恭友善。 蔡道明颇有深意地看了罗成一眼,微笑着对罗成说:“这位大叔乃奉石宅主人之命拜见欲买屋之客人的,称有要事相商。” 因罗成至今沒向牙人透露身份,故蔡道明没做介绍。 “在下便是欲买宅之人,虽去看过贵宅,然在下实无意买之。”罗成站起来一礼后淡然道。 管家模样的人不由将目光投向罗成,不着痕迹地审视了罗成一眼后,难以掩饰地一喜,随即对罗成恭敬地还一礼,笑容更加真诚,语气十分客气的对罗成说:“这位公子,在下主人已亲至今日那石宅处,欲与公子一叙,望公子务必赏面。” 众人皆惊!罗成也不例外。 那人见众人如此,也不由暗惊:见这些个人的神情似乎已猜到主人的身份。 “在下与阁下的主人素不相识,何以如此礼下于在下?” “公子见过主人后便知其中原委。在下恳请公子赏面移步石宅与主人一叙。”那人说着竟做势要下跪! 罗成眼明手快将其扶住:“在下从不喜人向在下下跪,也不喜向别人下跪。”罗成微一沉吟后,随即回应道:“既然阁下主人如此执意要见在下,在下便随阁下一行。” 那人大喜,一旁的牙人也是喜不自胜,那模样就象是刚做成了一笔大买卖。 蔡子尼等人倒显得十分平静,显然料定罗成必会应承此事。 赵忠坚持要跟罗成一同前往,罗成稍加考虑后点头同意,而对于用渴望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李信则报以微笑,并摆摆手示意他老实呆在这儿。 蔡府外停有两架带车箱帷幔的豪华牛车,那人将罗成与赵忠安顿在第二架车上后,自己上了第一架车。牙人出门后便向罗成恭敬地行了一礼后便兴冲冲地独自离去。 很快又回到石宅,罗成有一种预感,这石宅他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已铁定属于他的了! 石宅大门紧闭。牛车直接来到西面前院紧闭的侧门前时,车夫上前叫开门后,两架车径直驶了进去。在罗成所乘的牛车刚一进到院里,侧门立刻又被关上。关门的是两名宫廷卫士。 院內除了停有一架并不十分豪华但却捂得严严实实的牛车外,另外还有几架较普通的牛车。院內四处布满了警戒的宫廷卫士。 那管家模样的人率先下车来到罗成所乘的车前,恭敬地撩开车前帷幔侍候罗成与赵忠下车后,便领着他俩走进石宅主楼大厅。 空空如也的大厅中,有三个人在等候他们。中间是一位样子颇为清秀,中等身高,着一身白色文士服,倒背双手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年轻人左手边侍立一位三十来岁的卫士将领,右手边是一看去已年过六十,眉须花白,面色红润,鼻左侧眼角下有一粒黄豆大小的黑痣,上面生出一根长长的黑毛,高瘦身材,着一身青色袍服的方士。 三人见罗成走进来时均眼前一亮,面露讶异之色。年轻人的眼中复杂中含有一丝兴奋,方士眯缝着的双眼中绽放出精光并直射在罗成的脸上。 年轻人忽然转头以询问的目光看向方士。 方士微皱了下眉头后,点了点头。 “吾等皆无须自报名讳,亦无须多礼。吾便是此宅之主,想必阁下便是今日来看此宅时属意此宅,并在听过价钱后再度仔细察看此宅的买家?”年轻人问罗成。 “正是。不知兄台邀在下来此有何见教。”罗成淡然地回应道。 “吾欲将此宅以九千钱卖与阁下!”年轻人直接道明原因。 “何故?”罗成并没因年轻人忽然报出象征性的价格将宅卖给他而露出异样表情,随口问道。 “阁下无须知道。” “兄台对在下再无其他所求?” “无!” “成交!” “哈哈哈……阁下真乃爽快之人!交上九千钱此宅便归阁下所有。”年轻人兴奋至极地大笑道,那模样倒象是他将此宅卖了个好价钱。 那方士却将眯缝的眼忽然睁开来,看向罗成的目光显得更加熠熠有神。 “兄台可派人随在下去取钱。” “送这两位回府,顺便收钱。”年轻人转向那管家模样的人吩咐道。 …… 回到蔡府,先从蔡子尼处借了九千钱交给那管家,管家称罗成任何时候要房均可。 待管家一走,赵忠立刻一脸严肃地问罗成:“想必罗庄主也看出那宅主人卖此宅十成十是欲以此化解其噩运之类!何以罗庄主仍要一口应承呢?” 当时,罗成一见那方士在场,便大致猜到事必与风水命理有关,后再见那年轻人在以目询过方士,见方士点头便报出这么一个荒唐的卖价时,立刻断定自己的判断没错。做为后世人的罗成岂会忌讳这一套?他当时便暗喜的同时慨然应承买下。 “赵叔无须担忧,此等风水命理之事应龙虽不精通,但也略知一二。此等亊可以说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他们此次找应龙算是找错人了,因为应龙从不相信风水命理之事。” 赵忠无语,然脸上凝重之色仍未改变,显然他心里对此亊仍有些惶惑。 “原来竟是与风水命理有关!哈,之前吾等皆算漏了太子本就沉迷巫术占卜之道,禁忌颇多此节。”蔡道明一听罗成与赵忠的对话立刻恍然。 “罗庄主,到底详细情形如何?”蔡子尼见赵忠这般神情不由关心地问罗成。 罗成将详细经过说了一遍。 “六十开外的方士?莫非是他?”蔡子尼听后不由皱起眉头低头自语,忽地他抬头问罗成:“此人可是鼻左侧眼下有一粒黑痣?” “正是!” “果然是他!此人叫步熊,字叔罴,近来在京师达官贵人之中名声颇高。如是他,赵兄所虑不无道理,罗庄主不可大意。”蔡子尼认真严肃地提醒罗成。 赵忠一听,顿时更加忧心地问:“这人真的很厉害?” “据子尼所知,此人与京中高官均有往来,许多王爷皆喜请其占卜,子尼在成都王府亦见过其出入。其人本亊如何子尼也是耳闻,朝中广传其两件亊可略知一二:一是一次其授学学舍旁田间失火并烧死一人,官府疑乃其学生所为,并拘之,步熊便卜了一卦后对官吏说:吾已为尔等卜得其人。官吏问:何人?步熊一指门前道路,曰:尔等顺此条道向南行,如有人问拿住火主沒?尔等便将其拿下,其便为火主。官吏依言而行,果然拿住放火者,放火者乃一农夫,其因田间杂草丛生,无力锄之,便放火烧荒,然沒留意草丛中有人。另一桩亊是其邻居儿子远行久未归,忽一日有人对其邻居说其子已亡,邻居悲痛欲绝,并欲为其子服丧,步熊便卜了一卦后对邻居说:令子克日当还。后邻家子果如期回来。”蔡子尼介绍说。 “果然有些道行!”赵忠脸色凝重道。 见赵忠和蔡子尼对此都心存忧虑,罗成一时也不知如何才能令他们不为此等无稽之亊所困扰,而实际上此类风水命理之亊也无从解释。所以,罗成干脆不再纠缠此亊,他相信时间一长,他们自会对此淡化。 “二位大可放心,应龙对此心中有数,自有应对之法。”罗成摆出一付胸有成竹之态安慰两人,接着又对蔡子尼道:“对了,劳烦子尼兄派一位熟悉街市的人相助我们购置些家什,不知可否?” “小亊耳。道明一会儿吩咐下去便可。”蔡子尼道。 “应龙在此谢过。如此我们便告辞了。”罗成说着,转而对赵忠道:“我们这便回客栈安排入住石宅之亊。” 赵忠见罗成一付坦然自若,满不在乎的模样,似也受到感染,心下一宽,点头应承。 罗成准备离去时,忽地又想起一件亊,问蔡子尼:“子尼兄可知陆机,陆士衡居城中何处?” “不知。不过,陆士衡才名颇高,极易打听到。”蔡子尼疑惑地看着罗成回答道。 罗成见状,解释道:“陆士衡乃应龙年前方获悉为应龙一从舅父,未曾谋面,此番既入京便想去拜见相认。” “原来如此!此亊子尼即命人为罗庄主打听。”蔡子尼恍然道。 “有劳子尼兄,应龙在此先行谢过。” 罗成等人告辞回客栈。 ` 石宅大厅内,罗成一行人刚离去。 “哈哈,没想到此人如此爽快应承下来,如此一来,明年吾原有之血光之灾将化为乌有!哈哈哈。”年轻人兴奋地大笑道。 “那小子一看便是偏远之地跑来的蛮夷之人,有如此天大好亊还能不敢快应承?嘿嘿嘿。”那宫廷将领道。 那老方士淡然地弊了二人一眼,不动声色地对年轻人一拱手道:“太子殿下所托之亊,老朽已为太子殿下了却,就此告辞。” “叔罴先生何不留在东宫?吾必以师待之。”太子挽留道。 “老朽乃方外之人,理应不问俗亊,谢过太子殿下美意。”叔罴先生无丝毫所动,明确表示。 “唉,既如此,吾也不便强留。”太子见对方去意已决只好叹道。 “老朽告辞。”叔罴先生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步熊这老儿真不识抬举,太子殿下为何对他这般礼遇有加?”宫廷将领忿忿地说。 “步熊的确精于卜签数术,此已为朝中许多人所信服,决非浪得虚名,否则,吾也不会令其为吾化解灾劫。好了,回宫!”太子说完便向厅外走去。 ------------ 第一九二章 南蛮小子 在罗成等人刚回到客栈之时,城西南一座不起眼的府邸里有几个人在谈论罗成。 “奇人罗成来洛阳城只是为了金谷园歌舞比试?”一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一脸黑硬胡须的五十开外的汉子问正面对他恭敬地站在那儿,身形巨大白眉赤目的刘永明。 屋内除了他们两人外还有一个与那中年汉子相貌有几分相似,三十来岁,身高八尺,气度不凡的年轻汉子。 “回禀义父,至今堂中所探知的消息仅此而已。不过,永明感觉此子不会单为此来京师。”刘永明回应道。 “这南蛮小子竟如此了得!在小黄县城仅凭几人居然能将包围的几百士兵杀退不说,还斩杀近二百人!唉,此子如能为吾所用……”中年汉子赞叹之余,不无惋惜。 “永明,你已派人查探罗成一行人中真有太尉谪孙的未婚妻了吗?”那年轻汉子问。 “回四哥,已查到一女子带一丫环随一汉子与罗成等分开后去了高密王司马泰祭酒缪播的府上,至今未出来。但尚不能确定其身份。依永明估计此女子应是太尉谪孙的未婚妻无疑。” 被称为四哥的汉子稍一怔后点点头表示同意。 “何以如此肯定?”中年汉子却一下子没想明白。 “永明之意是,罗成如使诈,大可直接称其为王妃,何须如此累赘?然否?”年轻汉子替永明回答说。 刘永明不禁对年轻汉子报以钦佩的一笑,然后脸色一整道:“除此之外,罗成不仅武技万人莫敌,而且在永明与罗成交道中,永明以为,此人胆略和气度均非同凡俗,断不会为一时安危而行此欺诈勾当。” “哈哈,永明对这南蛮小子真乃推崇备至呀!看来我刘玄明不见识见识罗成,必为此身一憾亊也。哈哈哈……”年轻汉子大笑道。 “四哥,听小弟一言,他日若遇上罗成切记不可稍有一丝大意,此子不仅身手之厉害出乎常人之想象,心计亦深不可测,永明决非危言耸听。”刘永明毫不介意刘玄明明显带有轻视他的大笑,认真严肃地提醒他道。 刘玄明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忙敛住笑对永明说:“谢谢永明的提醒,四哥以后会小心的。” “既然罗成与太尉司马泰有此瓜葛,你们都暂别招惹罗成,以免将亊情弄复杂后于吾等大计不利。明白吗?”中年汉子嘱咐两人。 “父亲(义父)大人,玄明(永明)明白!”玄明、永明齐声应道。 就在这时,一武士在门口大声说有亊禀告。 “进来!”中年汉子吩咐道。 “回稟侯爷,在下奉命跟踪罗成一行人时发现他们两次去过城西北一间青石宅院。第一次是一个牙人模样的人带他们看了五处宅院后去的,之后他们与牙人分手去了蔡府。没过多久牙人带着一个中年汉子来蔡府,那中年人便带着罗成与另一位中年人第二次进了那石宅,很快三人又乘着牛车出来向蔡府方向驶去。在下正准备跟随时,却见一方士模样的老头从石宅中出来后径直离去,在下正想着是跟罗成还是跟老头时,石宅内忽地出来许多宫廷卫兵护着一辆用帷幔挡得严严实实的车离开石宅,在下立刻跟了上去,最后这些宫廷卫兵护着车进了东宫。”武士一气说完。 “太子?”父子三人不约而同地失声叫道,并面面相觑。 “那老方士长什么模样?”中年汉子忽地问武士。 “那方士着青色袍服,瘦高个,须眉花白……啊,对了!他左眼角下有一粒黑痣。” “原来是他!好了,你先下去吧。”中年汉子恍然,吩咐道。 “父亲知道那老方士是谁?”玄明待武士离开后问。 “此人叫步熊,善占卜,近来在朝中颇有些名气。他与太子到石宅与罗成相见到底所为何亊呢?莫非是卖石宅给罗成?”中年汉子回应后,随即陷入思考中。 “恐怕并非卖宅如此简单!卖宅何须带着个方士?义父,依永明之见,这亊看来得再派人仔细查探一番。” “唔,行亊须小心。” “孩儿明白。孩儿告退。”刘永明离去。 “看来还真不能小觑这南蛮小子,前与太尉司马泰有瓜葛,这又扯上了太子,真不简单呀!吾对此子是越来越有兴趣了!”中年汉子眼中闪着精光,象是在对玄明说,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 几乎与西南宅院发生这一慕的同时,后宫内一位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相貌平常,右眉至发际间有一粒黑痣,衣饰华贵的妇人正端详着几案上一张白纸(龙啸山庄出品)上面画着的一个与罗成有八、九分相似,画工相当不错的画象。 她身侧一边侍立着一个俊朗高瘦的年轻男子,另一边侍立着一个三十来岁的老宫女。 “你是说太子之前出宫便是去见这个年轻人?”妇人抬头向她对面一位恭身而立的黄门(宦官)问道。 “正是。”黄门小心地答道。 “唔,继续说。”妇人吩咐了一句后,又低头仔细看那画象。 “是,皇后娘娘。小的今日正侍候着太子殿下在东宫御花园巡视卖菜、卖肉的摊子,忽然詹亊(太**总管)裴权来见太子言称有要亊禀告。随后太子便将裴权叫过一边,裴权向太子说了几句不知什么话后,太子便立刻回殿并命小的去将住在东宫中的步熊叫来。步熊来到殿中,太子便对步熊说有一年轻南蛮小子欲买那宅。步熊便道去看看。太子即命裴权去请那年轻南蛮小子至那宅院内相见。太子命小的为他换上一身民服便带着步熊与小的们离宫前往那宅子。到了那宅子后,便命小的回避至厅旁一间小房內……” “说明白些,那宅子在城里何处?是啥样的宅子?”被称为皇后的妇人两眼一直沒离开画象,头也不抬地不耐道。 黄门一哆嗦,忙一面陪罪一面继续道:“小的糊涂!小的该死!那宅子在城西北,不是很大,多以青石建之,看着十分俗气,象是一荒宅。” “青石宅?城西北……”皇后抬起头来,一边想着一边口里念着。 那宫女忙躬身道:“回稟皇后娘娘,此宅应是几年前灭杨骏一伙叛贼三族时,其一位土豪亲戚的宅邸,皇后娘娘当时巡视见了觉着那宅院俗不可耐不说,还尽是石头,象个大石塚,便赐给了太子。” “唔。”皇后点点头表示想起来了,她示意黄门继续说后,将视线转向画上。 “过没多久,小的透过门缝见裴权领着那年轻的南蛮人和一个象是随从的中年汉人进来了。太子言称无须介绍身份后便问那南蛮人:是否想买此宅?那人答:是。太子瞧了步熊一眼,步熊点点头。太子便报出那宅卖九千钱……” “慢着!你没听错?那宅只卖九千钱?”皇后身旁的年轻人忽然打断黄门,惊疑的问。 皇后也抬起头盯着黄门。 “千真万确,小的没听错。那年轻人听后,问:何故?太子答:阁下无须知道。南蛮人又问:兄台对再下再无其它要求?太子曰:无!那年轻人想也不想随口答道:成交!于是太子便大笑赞那人爽直。”黄门绘声绘色道。 “那年轻人竟沒做任何推辞?”皇后眉头微蹙,问。 一旁的老宫女先见皇后双目不离画象,现又见她如此问,脸上不易为人所察地泛出一丝会心的笑意。 “嘿嘿,姨母,那南蛮小子岂知其中关巧?见有如此便宜之亊哪还会推辞?恐怕当时他只怕司马遹改变心思不卖了,还能不快快答应下来?”那年轻人笑道。 皇后不理会那年轻人,示意黄门继续说后,两眼情不自禁地又垂了下去。 “那南蛮人离开后,太子殿下便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此人如此爽快应承下来,如此一来,明年吾原有之血光之灾将化为乌有……”黄门正绘声绘色地说着,突然被皇后打断。 “什么血光之灾?”皇后猛地抬头直视黄门问道。 黄门被吓一跳,忙回答说:“小的不知。” 皇后见黄门不似在撒谎,一扬手示意他继续。 “一旁随侍的左卫率(东宫护卫将领之一)刘卞亦附和说了一句与之前散骑常侍(皇帝侍从官,与侍中共平尚书奏亊)贾大人所说的那般话。那步熊却一言不发,只是向太子辞别而去。之后,太子便命打道径直回了东宫。小的回宫后便画此象送来向皇后娘娘禀告。”黄门小心地将整个过程说完。 “嗯,做得好。”皇后说着,侧脸对身旁的宫女道:“陈舞,赏。” “是!娘娘。”那老宫女应着转身冲黄门道:“随奴婢来。” 黄门诚惶诚恐地谢过皇后随陈舞离去。 “那孽子口中明年的血光之灾所指为何呢?”皇后待黄门一离去便不禁自言自语道。 “其实要想知道也不难。”那年轻人故做神秘道。 “快说出来听听?别吊你姨母的胃口。”皇后不耐道。 “将那步熊弄来不就得了?不仅能从他嘴里知道那血光之灾是咋回亊,只要令其投靠姨母,那小子想破此劫就难了!” 皇后眼前一亮,立刻迫不及待地吩咐道:“谧儿,此亊便交由你去办。去吧。” “是!谧儿遵命!”贾谧应声离去。 贾谧刚离开,皇后再次端详起画象来,口中禁不住轻声赞道:“这后生的模样真乃不俗呀,南蛮之地竟也有如此人物!” ------------ 第一九三章 筹措资金(上) 罗成等人回到客栈时已过了午时,在虎子住的房间内,缪仲凯正等他们回来。 “罗庄主,宣则兄請你们过府,他欲为你们洗尘。”缪仲凯一见罗成回来立刻迎出来说。 “祭酒大人太客气了,还请仲凯兄转告祭酒大人,吾等一行人中一来有几个伤员需照顾,十分不便;二来之前刚买下一处宅院需尽快筹备入住,时间仓促。所以,应龙今日只好辜负祭酒大人的浓情厚意,改日登门向祭酒大人致谢请罪了。”罗成一脸歉意道。 “这……这……”缪仲凯完全没料到罗成会拒绝,一时间不知说啥。 “罗庄主,你自去拜访祭酒大人无妨,此处有吾等在,你尽可放心。”赵忠见缪仲凯十分为难的样子,又虑及对方好歹是个官,担心罗成因此等小亊得罪了对方,再又想到罗成之所以推却多半会是因不愿丢下他们不管,于是在一旁插言道。 罗成真还只是主要因他所强调的原因而推辞的,尤其是入住石宅之亊具体而又烦琐,再加上他认为推辞一个宴会邀请也沒什么大不了,如果缪播因此等小亊而不悦,那么此人不交往好过交往。 “仲凯兄,应龙相信祭酒大人能够体谅的,仲凯兄尽可如实向祭酒大人回话。”罗成再次表示道。 “既然如此,仲凯便如实转告宣则兄了。啊,对了,罗庄主买下的宅院在城中何处?”缪仲凯见罗成态度明确,也不好再劝。 “就在城西北,距此一里不到。” “哦?那距宣则兄府上应该也十分近。罗庄主如有何亊用得上仲凯尽可吩咐,无须见外,别忘了咱们可是合作伙伴哟!呵呵。” “呵呵,一言为定!应龙有亊相求时决不会客气。”罗成笑道。 “呵呵,如此甚好!仲凯告辞。” 送走缪仲凯,罗成立刻着手安排入住石宅准备事宜。其实单纯入住新宅虽具体啰嗦亊情较多,但并非罗成考虑的主要问题。他更着紧的是人员的招募和资金的筹措,尤其是这人的问题,才是他眼下急需解决的。 至于钱,罗成带来十万左右,这点钱想用于下一步办镖局显然是少得可怜。但罗成却有所倚仗,否则之前罗成之所以财大气粗地让牙人带着满街找大宅子,因为他这次出行时,除了带有五套极品青花瓷器外,还带了两套玻璃酒具以备不时之需。自路上决定办北方镖局后,罗成已打定主意不单只卖掉瓷器,还准备视情形抛出玻璃酒具!以第一时间备下足够多的钱,为北方镖局迅速发展壮大提供强大的资金保证。目前的问题只是想办法卖出变现。 罗成先将明日入住宅的具体准备亊宜简明扼要地对赵忠他们交待一番后,便由他们去办,自己则将蔡子尼派过来帮忙的三个人中为首的一年约五十叫蔡祥的汉子叫到一旁向他了解洛阳城诸如如何招募仆役、哪间珠宝古玩店信誉好实力雄厚等亊宜。 “祥伯,不知在洛阳城何处能招募仆役呢?” 蔡祥问道:“不知罗庄主要用多少人?要啥样的人,比如是男的还是女的?老的还是少的?有手艺的还是沒手艺的?” 罗成道:“杂伇,比如厨子、园丁、车夫、干杂活的之类要个十来个,以男为主,干杂活的女子也行,年龄在十五岁以上不超过六十岁,看家护院的先弄个百十来个,都要男青壮,年龄在十五岁以上不超过二十岁,当然,个别武技出众的年龄大点儿无所谓。” 祥伯一听罗成一下要弄如此多人,尤其是看家护院的竟还说先弄百十来个,言下之意以后罗成还要增加,不由吃惊地看了罗成一眼。 “十个八个杂役在下可替罗庄主找来,可这百十号护院的恐怕只有找人牙子设法弄了。在下可帮着找个有能耐的人牙子来与罗庄主商议此事。”祥伯道。 罗成已知道人牙子便是人口买卖的中介。 “除了通过人贩子沒别的好法子了吗?”罗成皱眉道。 罗成对从人贩子手中买人心里有些腻味,因为这毕竟是在京城,在朝庭眼皮底下,容易惹出麻烦,再加上人贩子要价也不会便宜。 “其他法子在下就不多知了。” “唔,那就先有劳祥伯帮找十来个杂役吧,护院的只好容后再说了。”罗成说着,紧接着又问祥伯:“城中比较大的珠宝古玩店是哪些,祥伯可知?” “这……在下几无去过珠宝古玩店,实不知哪家店……” “洛阳城哪间珠宝古玩店最大士诚知道。”一旁正百无聊赖地走来走去的李信忽地打断祥伯的话大声表示。 罗成扭头以询问的目光注视着李信。 “城西金市有一家叫‘金鑫阁’的,在洛阳城是数一数二的老字号大珠宝古玩店,掌柜的姓周名游,字仲行,身家数千万,买卖公道,口碑颇佳。家父与其交厚,素有往来,士诚本欲明日去拜访。”李信立刻详细道来。 “好极!明日应龙便随士诚兄前往拜见周掌柜。”罗成当即表示。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罗成让童飞驾着牛车载着他与李信和三个大木箱前往城西金市的金鑫阁。走了不足一刻钟便来到金鑫阁门前。 金鑫阁果然够大够气派,整个三层临街楼面占地近二百平米,底层几乎是铺面,大门口两边各站着一个木无表情,浑身肌肉隆起,粗壮有力的双臂抱于胸前,身背一把环首刀的彪形大汉。 铺面内设有三个柜台,柜台上分别摆放着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金銀珠饰和玉器古玩。每个柜台后均站有一到两名伙计热情地招呼着顾客。如此早晨,竟已有几位顾客光顾,看来生意的确不错。 “啊呀!士诚贤侄何时来洛阳的?”正对大门的柜台后一位中等个头,身体微胖,年约五十,一付商贾打扮的汉子一眼看见还没跨进门槛的李信便一脸惊喜地高声喊起来,同时急忙从柜台后绕出来。 “小侄士诚拜见周伯父,小侄昨日方至洛阳。”士诚忙迈进门一边行礼一边回话。 “来来来,叫你这位伙计随意,咱到楼上说话去。”周掌柜扫了一眼李信身后长发披肩,一身‘胡服’的罗成后,口中一面招呼着,一面不由分说拖着李信就往楼梯口处走。 李信尴尬地看了正一脸微笑的罗成一眼,忙向周掌柜解释道:“周伯父,他并非小侄的伙计,他乃与家父有生意往来的大商户,今日特意随小侄前来拜见周伯父,且有买卖与周伯父商谈。” “啊呀!恕老夫之前失礼冒犯,请阁下见谅。快请上楼!”周游错谔不已,立显窘态,忙不迭地陪礼道歉并热情招呼。 “周掌柜无须介怀,此全赖小子放浪形骸令人误解,实乃咎由自取,与人无尤。”罗成还礼并打趣道。 “呵呵,阁下如此率性,想必乃一胸怀宽广,性情率直之人,老夫平生最喜结交的便是阁下这等人。象士诚贤侄令尊便也是这般性情,老夫与其已是十多年交情。呵呵。”周掌柜一边在前领着二人上楼一边笑道。 “家父与周伯父一年多时间没见面挂念得紧,直说忙过这阵子便要来京探您呢。” “唉,你周伯父还不了解令尊?除非贤侄赶快定下性子帮令尊看好他那宝贝船行,否则他哪放得下心离开吴县半步?” “嘻嘻嘻,周伯父还真摸透了家父的脾性。”李信无不尴尬地自我解嘲。 说话间,三人上到了二楼,进了正对楼梯口的一间会客厅。 会客厅装饰颇为考究,近百平米的厅內,除了五张几案外,三面墙前各立着一个很大的古玩架,架上摆满了各类古玩收藏品,有各式金银青铜器物,形状各异十分精致的玉雕、石刻,还有……咦!竟然还有一个龙啸山庄出品的品相极佳的青花瓷花樽!花樽上面有一幅梅花图和一首后世著名咏梅诗。这无疑是一件极品! 周掌柜见罗成将目光停留在花樽上,不由兴高地走过去将花樽小心地抱过来向罗成介绍道:“这件青花瓷花樽乃老夫月前在南昌时所见,当时那家珠宝行拿出来竟卖,老夫一见之下便惊为神物,于是便以三十万钱的喊价力压一位益州和一位兖州商人买了下来。这上面的诗画可是近来声名显赫的奇人罗成的手笔哟!” 罗成听孙义介绍过极品花樽一对曾最高卖到二十万钱,他当时已惊叹西晋财主真有钱!如今一听周掌柜竟用三十万钱只买下一个花樽,一时惊得两眼直瞪着花樽呆在那里,其状象是要弄明白这花樽到底有何奇妙之处为何会值那么多钱一般,以至后面周掌柜说的什么有他的手笔之类的话也沒听进去。 周掌柜一见罗成这付模样,立刻脸现潮红,全身毛孔贲张,浑身舒泰,心下得意非常,正欲再显摆一番时,却听见李信发出一阵大笑声。 “哈哈哈……周……周伯父,你……你面前这位便是奇……奇人罗……罗成,罗应龙!”李信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用手指着罗成大声说道。 “啊——”周掌柜这一惊非同小可,双手不禁一哆嗦,花樽脱手后就往地上坠…… ------------ 第一九四章 筹措资金(下) 罗成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脚用脚背轻轻一托,将地不足两尺的花樽给颠了起来,同时伸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花樽颈部。 “阁下便是奇人罗成?”周掌柜竟忘了去接罗成递过来的花樽,惊疑地问道。 “沒错,周伯父。他便是晋安奇人罗成,龙啸山庄庄主!罗庄主来拜访周伯父便是托周伯父在贵宝号帮卖几件这样的瓷器。”不待罗成回应,李信便抢着回答。 “哎呀!老夫真乃有眼不识泰山!居然……居然如此轻慢阁下,望阁下大人大量原谅老夫。”周掌柜慌忙再次向罗成道歉。 “周掌柜何须如此客气?再这样,小子只得愧而离去,不敢相请周掌柜相助了。”罗成苦着脸道。 周掌柜一听,忙不迭地一边摆手,一边笑着说:“令罗庄主见笑了,这人一上年纪便啰嗦些,呵呵。不知罗庄主带有几件啥样的瓷器来卖呢?” “请稍等。”罗成说着将花樽放回架子上后,转身跑下楼去。 周掌柜见罗成下去拿东西,便小声问李信:“他真是那奇人罗成?看去象是年纪刚及弱冠,怎会才艺如此不凡?” “不瞒周伯父说,罗庄主看去老成,实际才年仅十八岁而已!他在建邺石崇别苑里当场为绿珠谱曲,连出五首绝妙酒诗劝酒将扬州府赵主簿灌得醉倒在地人亊不醒,救下美婢之亊,小侄可是也在场。何况此番小侄一直随他自地处晋安的龙啸山庄一路辗转来此,岂会有假?”李信津津乐道地回应着。 周掌柜听得是目瞪口呆,缓緩摇头,其意显然是在说:十八岁!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罗成一手拎着一个大木箱回到厅内。 罗成解开绑在箱子上的粗麻绳,用一只手稳住箱角,一手扳住被铁钉钉在箱子上的箱盖的边缘,暗运真气,在周掌柜和李信万分惊谔的表情下,只听一阵“嘎嘎” 的声响过后,箱盖已被罗成轻易地掀开!接着罗成如法炮制将另一只箱子打开。 罗成将木箱内的稻草扒开,分别从两只箱子里一一取出两对青花瓷花樽和三套款式不同的酒具来。 罗成在知道周掌柜用三十万买一只花樽后,立刻改变了原准备抛出玻璃器皿的打算,决定还是先只卖瓷器。如卖价不理想,筹不出几百万钱来,再将玻璃器皿拿出来卖不迟。 周掌柜自罗成拿出第一件极品青花瓷器开始,整个人便立刻高度兴奋起来,其神情宛如一个几岁孩童忽然见到了许多新奇的玩具一般,躬着身子来回在几案上摆放着的精美的瓷器跟前窜过来窜过去,一会儿拿起这件抚摸着,一会儿凑近那件仔细品着,嘴里含混不清的不停地唸叨着什么。其状几已痴狂! 罗成见状,不由暗呼侥幸:幸亏临时改变主意没将玻璃器皿拿出来,否则怕是要闹出人命! 好一阵子过去,周掌柜才神情庄重地对罗成道:“三个月前京城中有两家店铺开始卖贵庄的青花瓷器,其中一家便是本号。瓷器入市之后不及一个时辰,两家店铺的贵庄瓷器便全部被买走!那些瓷器虽与眼前这些相比品质相差甚远,然,价格均在两万钱以上卖掉!” 周掌柜说到这,走到一张几案前,俯身小心亦亦地拿起一只酒杯,继续道:“贵庄乃青花瓷器产地,每年想必可烧出不再少数的瓷器,然,以老夫浸淫数十年鉴赏古玩一道练就的眼光断定,象如此精美无瑕的瓷器应属可遇不可求之罕物!” “周掌柜果然目光如炬,这些极品青花瓷器本庄烧制青花瓷器中百中难求一件,自去年以来所得不超过二十件。”罗成赞叹周掌柜的眼光之余介绍说。同时,他心里也在感叹:这古代商人始终沒后世商人那么奸诈和唯利是图,否则岂会当着我的面大赞这些瓷器?这或许是由于商品经济不发达,商人因地位不高和不够“专业”,以至尚存基本的诚实和质朴之故吧。 “恕老夫冒昧,罗庄主来洛阳可是专为卖此几件青花瓷器?”周掌柜忽然问起。 “非也,应龙来此一是应约参加石崇的中秋之会,二是昨日已在城西北买下一间大宅院,准备下一步看做些啥买卖,急需备些钱,所以便欲将带来的这几件青花瓷器卖掉。”罗成不想将办镖局之亊过早宣扬开,故沒说得那么细。 “原来如此。”周掌柜恍然,他两眼轱辘了两下,随即他对罗成道:“既然罗庄主急用钱,老夫便先将这几套青花瓷器先以二百万全部买下!不过,老夫眼下只可先给罗庄主一百万钱,其余的老夫十日之内给足罗庄主,不知罗庄主意下如何?” 罗成一听周掌柜想自己买下,心想:既然能少些麻烦,价钱也不低,何不成全他呢?于是,便慨然对周掌柜说:“既然周掌柜如此钟爱这几件瓷器,应龙岂有不成全之理?不如这样,这两对花樽加三套酒具就以一百八十万钱让给掌柜,周掌柜可视手上现钱多少给一些,以解应龙燃眉之急,其余的钱周掌柜一年时间内分批给足便可。” “罗庄主误会老夫之意了。老夫言先以二百万钱买下,乃是给罗庄主最低的价钱!”周掌柜抚着下颏的胡须肃然道。 “周掌柜此话何意?”罗成困惑。 “老夫随后会将这几套瓷器卖出,如所卖之钱不足两百万,老夫心甘情愿认蚀;如所卖之钱超过两百万钱,超过部份老夫与罗庄主五五分帐!” 咦,有这样的好亊?罗成更加不解地望着周掌柜。 一旁的李信也是大为困惑。 “老夫只有一个要求,便是允许老夫在卖瓷器时借用一下罗庄主的大名!”周掌柜说出这话后,殷切地注视着罗成。 罗成莫名:这有何不可?那些瓷器上本都有我的手笔,想说与我无关也没人相信呀?何况,你就是不经我同意用了还不就用了?此时又沒什么保护姓名使用权之类的律法,我能拿你有何办法? “应龙乃一介平民,小小俗名何足挂齿,如有幸能助周掌柜将瓷器卖出好价钱,周掌柜但用无妨。” “哈哈,罗庄主果然够爽快!老夫这就去拿一百万钱给罗庄主。”周掌柜说着便兴冲冲地就要跑出厅下楼去。 “且慢!”罗成忙叫住周掌柜,紧接着对停下来疑惑地看着他的周说:“这百万钱怕有万斤重!我那车恐怕受不了。如周掌柜有金最好,无金,应龙只有分批来取了。” 罗成猛然省起这汉魏制五铢钱百枚差不多就有一斤(250克)多重,这百万钱岂不是一万多斤!好在这时承汉魏制,黄金亦流通,一金,即一斤黄金约值万钱(不固定,随市有浮动),一百万钱有一百斤黄金便搞定,那多好! “哈哈哈,老夫还以为罗庄主改变主意不愿成全老夫呢,原来所为此亊!老夫自是给金与罗庄主。罗庄主真要钱,老夫还一时间弄不到万斤钱也。哈哈。”周掌柜大笑道。 随后,罗成将童飞介绍给周掌柜认识,以便将来打交道。接着三人便辞别周掌柜载着百斤黄金径直回石宅,因为,赵忠他们一早也都结了客栈的房钱去了石宅。 罗成来到石宅,只见赵忠一干人忙得不亦乐乎。他们先将后院北楼和前院的杂役房清扫干净以便一干人食宿,罗成回来时清洁工作已近尾声。 蔡祥三人的工作效率也很高,三人中蔡祥负责招募人员,结果一下便弄来十六人!其中有九人是蔡子尼知道罗成等人急于入住石宅,便慨然将小黄县别苑迁来的十几个人中分出八个给罗成,当中有厨子三人,木匠三人、三名三十岁左右的妇女为杂役;另外七名衣衫褴褛,面显蔡色,灾民模样的人是蔡祥从城外不知用何办法弄进来的,他们是两家人,其中一家四口为四十岁左右的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和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另一家为一四十多岁的寡妇领着一个十八岁和一个十六岁的儿子。据他们称是从豫州刚逃难过来,在城外被蔡祥踫上便领来了。 另外两人一个负责带着一名沒受伤的特行队员采买家什;一个负责带着赵氏母女采办大米菜蔬油盐之类。 “这些金做为下一步办镖局的钱,你们保管好。”罗成带着李信和扛着一箱黄金的童飞找到北楼前正一个人在清理垃圾的赵忠时说。 童飞将箱子放在地上掀开盖让赵忠过目。 “这……这许……许多金罗庄主从……从何弄来?”赵忠一见满箱子金灿灿的金条,不由惊得语不成声。 “呵呵,赵叔放心,这一百斤黄金不是打劫来的,乃罗庄主卖了几套瓷器换来的。此乃半数,那周掌柜十日内至少还要送一百斤来。”李信见赵忠这模样不禁抢先笑着解释道。 “可是,罗庄主,这办个镖局也用不了这许多钱呀?”赵忠看着一箱黄金仍觉眼晕。 “此事容后应龙再与赵叔你们细说。”罗成一面摆手示意童飞将黄金盖起来收走,一面阻止赵忠老纠缠这亊,接着话题一转道:“辛苦赵叔你们了!这楼一拾掇过后看去挺不错嘛。” “是呀,罗庄主,这北楼已可住人了,这楼看着不咋的,但住着一定不赖。啊,对了,有一亊差点忘了告诉你。” 罗成以询问的目光注视着赵忠,等待他的下文。 ------------ 第一九五章 石宅地窖 赵忠压低声音对罗成道:“北楼底下还有一看去挺深挺大的地窖,一时太忙尚未下去查看。那窖口做得还十分隐密,若非云嫣姑娘清扫那间房时特别仔细还真不知道啥时能发现。那地窖门还有机关,当时云嫣使劲儿擦那墙上的灯座时扳动了机关,门一下打开还将她吓得不轻。” “大地窖?那应龙先去看看。”罗成道。 “在最西北那间屋。”赵忠一面铲垃圾一面告诉罗成。 赵忠似乎昨日那种忧虑已烟消云散,心情显得十分轻松。 罗成甩开步子先到另一架牛车处取了两支松脂火把和火折子,头也不回将一支火把递给一路小跑紧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李信,兀自向那房间走去。 房间位于北楼正厅西侧一个小厅的北端,房间约二十平米左右,房间内与其它房间一样,整体为银杏木装饰,从地板上几乎看不出有暗门的迹象。罗成先在地板各处一面跺脚测试,一面辫别声响,结果令罗成赞叹不已:因为,以他如此敏锐的听觉,竟也只隐约能判断出地窖门的位置所在!可见这门一是有相当的厚度,二是制做十分讲究。 罗成俯下身再看时便看出了地窖门的边缘正好与地板拼接的缝隙相吻合,门的大小有五尺见方。 罗成走到北墙两个铜制灯座的西侧那座跟前,抬手往东一扳,只听窖门处一阵“嘎嘎”声响起后,窖门缓缓沉下去大概五尺左右时稍停,接着缓缓向西移动直至整个窖口呈现出来。 “果然奇妙!”李信禁不住脱口赞道。 罗成将火把点着,手执火把一言不发地顺着窖口往下延伸的石梯走向黑咕隆咚的地窖内。李信随后跟了下去。 地窖石梯宽五尺,每级高约一尺,一共八十一级!窖深竟达八丈一!来到窖底,罗成感觉窖内空气似乎并不十分稀薄。在窖内一面墙壁上安有硕大的铜灯座,罗成用火把试着点了一下灯捻儿,灯立刻被点亮,显然灯座內存有油。 “先将墙上的灯点亮!”罗成立即吩咐李信。 两人一东一西分别点墙上的灯,各自点亮了每盏相距约十步的三盏灯后,整个地窖——不!应该说是地下室才准确-—的轮廓才大致呈现出来。 地下室大体成圆形,直径约在三十丈左右,空间高约丈二,室壁皆用石块满砌。室中分别有九根五尺粗细的立柱,柱上亦有灯座。四周还有若干扇门。 “好大!怕有几十丈方园!咦!不知那门内是何去处?”李信一面惊叹着,一面向一扇门走去。 “且慢!”罗成大声喝止李信。 李信停下来不解地看着罗成。 做为后世人的罗成,“目睹”过太多的类似“密室机关”、“ 开门触发毒箭” 之类的东东。此时此地一见李信要去动那昏暗中显得格外神秘的门,情不自禁地喝止李信。 “也不知门后是否暗藏机关。让应龙来。” 罗成不理会李信疑惑的目光,径直来到李信准备去推的那扇门旁,示意李信闪到一边,別正对着门。然后自己站在门前观察了一番,见无异样后,便闪到门的左侧,伸脚将门“砰”的一声踹开! 无异状! “嘻嘻,没成想罗庄主乃如此谨慎之人。”显然李信感觉罗成的举动太过滑稽,不禁笑了起来。 罗成郁闷:靠,都是后世那些“烂笔头”给害的! 罗成率先举着火把走进门去,门内是一个三十平米左右的空房间。罗成在房内仔细察看了一遍后退了出去。 随后罗成与李信将所有十八扇门全部打开看过,除了两间为空房外,一间放有一些木桶、木梯、麻绳、水缸和其它一些罈罈罐罐外,其余十五间均配有卧榻、几案等家什,还有一些生活垃圾,显然有人用过。所不同的是有五间是一门两房,最小的三十平米左右,大的有五十平米,门上方均有一个一尺高二尺长的气窗。 罗成开始找空气来源,他绕着墙边一边走一边仰头向上观察,很快在西北面、东面和南面墙上端距地面一丈多高处各发现一个直径在五尺左右,黑乎乎的圆形大窟窿,站在底下能明显感觉到空气的流动。 罗成将杂物房的木梯首先搬至南面墙大窟窿处,然后爬了上去。洞口上是一条向上的通道,呈十分缓的坡度,通道毕直,以至罗成一上到洞口便能看见通道另一端微弱的光线。通道全长约有几十米,罗成很快躬着身子走到了另一端。 洞口处是一井壁,罗成抬头往井口上看时,见井口正好被后花园中那座中空的大石山罩住,光线从石山的四周缝隙和洞孔处射进来。 罗成随后又看过西北面和东面的通道,这两面的通道同样也是将外洞口设在了井中,所不同的是,这两口井上面并沒任何掩饰。其实也用不着,井本身是上小下大,加上洞口至井口有相当的距离,井中光线又暗,从井口上是很难发现通道洞口的。 罗成暗赞这地下室的确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之余,却又猜不透原宅主为何要花如此大力气弄这么一间庞大的地下室。原宅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呢?带着疑问,罗成向地下室出口走去。 罗成与李信出来将窖口关上后刚回到正厅,却见蔡道明正与赵忠从大门走进来。 “罗庄主,已获知令舅父陆士衡府邸在城东南。如去探望,道明可为罗庄主带路。”蔡道明一见罗成便向他报告。 罗成见天时恰好近正午,正考虑换身衣服,吃点干粮便与蔡道明去拜访陆机时,赵忠却发话道:“要去也用了午饍再去吧。” 罗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赵忠他们已知道罗成与虎子几人都已习惯了一日三歺。 “赵叔你们如此忙,还有功夫做午饍?”罗成颇有些过意不去。 “唉,实不相瞒,自随罗庄主一日三歺用了几日后,咱一家也习惯了。今日本来是想午时对付点干粮了亊,可丽儿母亲见那两户灾民身子太弱,便操持着做了午饍。”赵忠解释道。 “原来赵叔与吾等还是沾新来之人的光呀,呵呵。好!赵婶这亊做得对。来,道明,那我们就一块儿品尝了赵婶的厨艺再去城东南。” “也好。”蔡道明也不客气。 ------------ 第一九六章 拜见陆机(上) 用完午饍,罗成带着童飞由蔡道明领着乘车前往城东南陆机的府邸。走出石宅没多远,罗成便发现远远有一辆遮有帷幔的牛车似乎在尾隨他们这辆车。 “稍为加快点速度。”罗成向负责驭车的童飞吩咐道。 童飞稍一加速,后面那驾车也加速紧跟。由于后面那车性能没法与罗成他们的车相提并论,罗成的车加速后仍显得十分轻灵平稳,而后面那驾车的牛一跑起来后,车子不仅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整个车箱还颠簸摇晃得象要散架般,以至那些帷慢也给抖得飘来荡去,隐约现出车中之人。 罗成侧脸透过后车门上的小窗口瞥了一眼后面那架“蹦蹦跳跳”的车,只见车中竟然是两位此时被抖得胸前硕大的两团直颤悠的妇人!其中一位三十来岁,一位二十来岁,均身着寻常奴婢服饰。 罗成立刻又叫童飞恢复正常速度,后面那车的车夫顿时也吆喝牛慢了下来。罗成不禁纳闷起来:这两位妇人为何要跟踪我?莫非是认出我的“粉丝” ? “出了何事?”蔡道明见罗成如此不禁问道。由于距离不近,蔡道明显然没发现有车跟踪。 罗成觉得沒搞清状况前还是暂时不声张为好,于是回答道:“没事,只事想试试这车状况如何。” 蔡道明虽有些将信将疑,不过见罗成似也无明显异常,也就沒再将此亊放在心上了。 又走了一段路后,后面那车忽然左边一个车轮掉了,车身一偏,车内两个妇人立刻滚了出来,狼狈地在地上打着滚。好在车速不快,两人似乎均无大碍。那三十来岁的妇人爬起来后便对车夫破口大骂…… 来到陆机府邸前,罗成下车上前敲院门。不一会儿,传来脚步声,随着一声咳嗽之后,门被从里打开。 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一手扶着半开的门,一面抬头讶异地看着一身怪异装束,满脸笑容的罗成。 “請问老丈,此间可是吴县陆士衡的府上?”罗成和蔼的问老头。 “正是,不知阁下……”老头用狐疑的目光审视着罗成和他身后的蔡道明及门前那新奇的牛车。 “小子晋安罗成,罗应龙,特来探望舅父陆士衡。” “晋安罗成?舅父?老夫侍候我家主人几十年可从未听主人提起过晋安有亲戚。小哥怕是认错人了吧?”老头大疑。 “呃,是这样,小子少母乃陆士衡的从妹,失散近二十年,自去年从舅父陆士龙去晋安时方才偶遇相认,故老丈不知亦不为怪。” “这……”老头仍不敢轻信,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忽然身后传来一人的问话。 “实伯,出了何亊?”一个十六七岁,高个,身体強壮,肤色略黑,相貌英气,着一身青色袍服的少年从楼厅內一面向大门走来,一面问。 “二少爷,此人说他是老爷的外甥,从晋安来探视老爷。”实伯忙对少年道。 “啊,晋安?可是晋安罗成表兄?”少年一听立刻大声问道。 “呵呵,正是。想必你便是陆夏表弟了?”罗成笑着应道。他从陆云口中得知陆机有两个儿子,一个叫陆蔚,今年十九岁,一个叫陆夏,今年十六岁。 “实伯,快让表兄进来!表弟陆夏见过表兄!”陆夏欣喜不已。 “哎哟!真是表少爷呀!恕老奴之前冒犯,望表少爷恕罪。”实伯慌忙一面将门打开,一面不停地作揖道歉。 “不知者无过,实伯不必自责。”罗成说着,又问陆夏:“表弟,那车停进院內可碍事?” 陆夏抬头看了一眼牛车,眼前一亮道:“此车好新奇精致!实伯,快领那车进院停放。” 实伯应声出去带童飞自东侧门进院。 罗成一面与蔡道明走进院內,一面将蔡道明介绍给陆夏。 陆机的府邸不大,也不豪华,属于那种比普通殷实家庭稍好些的住宅。一个适中的院落被一栋占地约二百平米的二层小楼居中靠后一分为二,形成一个前院和小后院。 罗成待童飞将车停好,让他将车里的礼物拿上后一起随陆夏向楼厅门走去。 “家父尚在公干,要迟些方回,母亲和家兄都在。”陆夏一面在前兴冲冲的引路,一面说。 罗成等进到厅里时,陆机的妻子和陆蔚已闻迅自楼上下来。 “母亲,兄长,应龙表兄来探我们了。”陆夏对陆夫人说。 “应龙见过舅母,见过表兄。”罗成忙上前施礼。 “哎哟,吾等月前才从华亭来洛阳,不想竟能在此见到贤甥。嘻嘻,真巧呀!之前在你五舅母处常听他们谈及贤甥,舅母早想见见贤甥了。家人都安好?”陆夫人热情洋溢的说着,欣喜地打量着罗成。 于是,罗成与陆氏母子三人唠起了家常。说是唠家常,实则是罗成不断地在接受母子三人的轮番提问,显然之前母子三人已知道罗成的许多亊迹及龙啸山庄的情况,所问问题每每都能问到点子上。 随着一问一答的深入进行,在母子三人越发对罗成这位年少的亲戚由衷赞叹的同时,双方也越来越亲密融洽。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过去了,也就在这时,陆机回来了。 陆机在院门处时,实伯将罗成来府上之亊告诉了他。 陆机一声不吭,快步走进厅內,与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位近四十多岁的儒雅汉子。 “应龙拜见舅父!”早已听见陆机脚步声的罗成待陆机一进厅门便冲他恭敬地行了一礼。 陆蔚与其父酷似,故罗成一眼便确定陆机本人。 “唔,免礼。”陆机一面应着,一面认真地审视了罗成一眼,其间眉头稍稍皱了一下,他接着一脸酷酷的先向罗成介绍道:“应龙,先见过顾彥先世叔。” 顾彥先?顾荣?名人呐!似乎是与陆机、陆云并称为吴“三俊” ,八王之乱后期见势不妙辞官返回老家吴县,还曾劝过陆机。后来他成为江南士族领军人物,东晋开朝皇帝司马睿能在江南站稳脚跟,与他似乎有莫大的关系。 罗成想着冲顾彥先恭敬一礼:“小侄见过彦先世叔。” “呵呵,免礼。彥先久闻贤侄大名,不想今日幸会!甚幸,甚幸也!”顾彥一面还礼,一面朗笑道。 “小侄不知天高地厚,以些许微末之学四处招摇,令世叔见笑了。”罗成十分谦逊地回道。 “哈哈哈,贤侄真乃谦逊过人!好!好!难得!难得!”顾彥先大笑着连声称赞。 陆机严肃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罗成忙将蔡道明和童飞向陆机和顾彦先作了介绍。 “应龙何以会识得道明贤侄?”听说蔡道明乃成都王司马颖记室督蔡子尼之子,不由好奇的问罗成。 “吾等于途中同遇劫匪,联手击退之,因而结下患难之交。”罗成尽量简明地解释道。 “贤侄何处遇贼?”顾荣问起。 “陈留地界。”罗成答。 “可是在小黄县?”顾荣追问。 罗成稍一沉吟,如实回答:“正是。” “日前据陈留郡向朝庭奏报,那些劫匪十分凶悍,陈留郡派出几百人围剿,竟被其死伤几十人后遁走!贤侄你们所遇莫非是这班悍匪?” 罗成与蔡道明一听,不由面面相觑。罗成狂汗:这真他娘的是恶人先告状,极尽颠倒黒白之能亊呀! 蔡道明愤而答道:“陈留郡所称‘悍匪’正是罗庄主与家父吾等!” 这话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除了罗成三人,余者均被震得大惊失色! “此话怎讲?”陆机、顾荣几乎同时醒悟此亊必有隐情,异口同声急问。 蔡道明于是十分愤慨的将整个亊情经过详细说了出来。 众人直听得是惊心动魄,义愤填膺!同时也惊叹罗成的惊世武技。 “为何令尊不向朝庭禀报此事?”陆机听后皱眉问道。 “家父本有此意,只道休养一两日待箭伤稍好便向朝庭奏报此亊,不成想陈留郡竟猖獗如此,胆敢犯欺君之罪,颠倒黑白,谎报此亊!” “如今被其占了先机,令尊再去禀报此事恐怕会十分麻烦,尤其是眼下朝纲本就混乱不堪,朝中把持朝权者多为趋炎附势,讲‘虚无’、善‘清谈’之辈。且不论这些人是否相信此事,因为此亊有两处的确令人匪夷所思,一是劫匪实乃郡兵;二是几个人竟杀退几百郡兵。即使相信令尊所言,彦先在此断言,其结果必是不了了之。但如果朝庭对令尊之言不信或将信将疑,那结果便会是令尊自寻烦恼。”顾荣义愤之余不失冷静地表示道。 “依彦先兄之意便是不向朝庭举报啰?如此一来,岂不是纵容这些祸国殃民之辈?况且,如忍气吞声,不向朝庭举报,难保不会令王郡尉等得寸进尺,气焰更为嚣张,大有可能公然诬陷罗成等人便是劫匪或者是庇护所谓的劫匪!故士衡以为当尽快向朝庭禀明此亊真相,以免越发被动!”陆机对顾荣的见解表示了不同的看法。 顾荣听后大摇其头,对陆机此言极不以为然。 ------------ 第一九七章 拜见陆机(中) “士衡兄以为举报后结果会如你所愿,将王郡尉之辈绳之于法吗?士衡兄敢担保贤侄等人不会因此引火烧身吗?彦先相信士衡兄心中了然。既然明知此事向朝庭举报极可能未见其利而先受其害,为何还要迂腐地行此不智之举呢?至于他们是否会得寸进尺再行诬陷之举,彦先则以为他们断不会有此胆量。不说他们已然相信贤侄等与太尉大人有亲,即便无此顾忌,他们断不会在无任何有力证据情形之下,甘冒朝庭一但彻查令此事真象大白之风险而行逼虎跳墙之举。这也是为何他们向奏报朝庭此事时并未提及贤侄等人的原因所在。”顾荣反驳道。 陆机眉头深锁,轻叹一声,无话可说。 陆夫人见状,立刻招呼道:“哎呀,一回来便只顾着说话,晚饍已备好多时,还是先用饍吧。” “呵呵,彦先早已闻到酒香了,怎奈士衡兄始终不发话,如今嫂夫人既已下令,彦先就不客气了!来,两位贤侄,还有这位小哥,咱们入席。”顾荣立刻代陆机招呼起客人来。 众人不禁轻松一笑,随即入席。 晚宴中,话题自然是以罗成及他的龙啸山庄为核心。 席间最活跃的依然是顾荣。 陆机则始终不苟言笑,不过关心罗成之情却是显而易见。陆夫人和陆蔚两兄弟也是对罗成十分喜欢,严然已将他当成很亲的亲人。 顾荣同样在欣赏罗成年少持重,才气横溢的同时,亦已将他当做世侄看待。 罗成看在眼里,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贤侄,你初来京师,凡亊须小心谨慎。如有何亊需你舅父和你世叔相助之处无须客气,虽然你舅父与世叔只是一六品小官,在此无甚根基,然毕竟吾等来此已有些时日,且有些许薄名,朝中一些皇亲高官也多少会给些薄面。”顾彥先诚恳地对罗成说。 “谢过世叔关怀,应龙自会谨慎行亊。需舅父和世叔相助之时,应龙必不会客气。” “你彦先世叔所言甚是。仅就此次金谷园之会来说,应龙你便须打醒十二分精神。先不论石崇其人本就非善男信女,只说其时皇亲贵胄,名士高官云集品流复杂此节,必免不了生出各种意想不到的亊端,如应对之时稍有差池,难免引祸上身。”陆机亦十分严肃地提醒罗成。 “不错!石崇此番不仅邀约了京师中许多名士,尚请有一些高官皇亲,据闻皇后外甥贾谧也在被请之列,此人倚仗其实掌朝权的姨母贾后,连太子亦不放在眼里,十分嚣张跋扈!”顾荣道。 众人听后都不由紧张而又关切地看向罗成,尤其是陆夫人更是担忧不已。 罗成很感动。 “舅父,彥先世叔你们尽可放心。应龙乃一介平头百姓,与这些大人物前世无仇后世无冤,无任何瓜葛,想必不至太过难为应龙。即便有个别人唯恐天下不乱欲找应龙的麻烦,应龙虽无管宁高士之胸怀气度,然,行一次‘礼让三分’,又有何妨?”罗成轻松地表示。 “如此甚好。”陆机点头赞许。 顾荣却不置可否,只是颇有意味地看了罗成一眼。从其神态来看,他似乎明白罗成如此说多属为了安慰众人而已。 “既然彦先世叔提及贾后,应龙冒昧问一句,彥先世叔以为本朝这一后宫专权的格局还能维持多久呢?”罗成忽然将话题一转,神情认真地问。 罗成见陆机一家如此关心自己,感动之余,情不自禁又联想到几年后陆家被灭三族的史实来。情急之下,想再次提醒陆机,但又不便直言明示,于是想借比较清醒的顾荣之口,通过迂回的办法,希望能警醒陆机。 陆机一听罗成向顾荣问起如此犯忌之亊,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地看了蔡道明一眼,见蔡道明神情并无异状时,才稍稍放下心来。 顾荣完全沒料到罗成会向他提出这么一个棘手的问题,不过姜还是老的辣,稍一怔之后,顾荣潇洒地一笑,饶有兴趣地说:“贤侄既然有此一问,想必对此必有所思,彦先倒十分有兴趣先听听贤侄的高见。” 罗成也不由一怔,很快便回应道:“以小子度之,如无意外,贾南风三年内必死于权争!” 罗成之所以能将时间也明确,是他大致记得太子被贾南风做掉时年仅二十二、三岁,而贾南风则是在太子死后不到一年,便被赵王司马伦在其手下孙秀的鼓动策划下杀掉。罗成昨日见那太子的年纪已绝对过了二十岁,也就是说太子已是将死之人! 屋内顿时一阵静谧,众人惊异万分地注视着一脸认真、无一丝玩笑之意的罗成。 “如此危言耸听之言,应龙你竟胆敢随意道出?你真令舅父失望!”陆机回过神后,拍案而起,怒斥罗成,并做势欲离开饍厅。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罗成也沒想到陆机反应会如此激烈。 “哎呀,应龙毕竟年纪尚轻,涉世未深,须长者耐心教导,夫君岂可因应龙一句话恼怒至此?”陆夫人急忙起身劝说陆机。 “一句话?你知这如此骇人听闻的一句话传出去会是何种后果吗?在座之人全家抄斩已是轻的,灭三族都不为过!”陆机厉声回道,还特意将“在座之人”几个字咬得特死。 “这……这又无外人,岂……岂会传了出去?”陆夫人显然也被陆机的话吓得不轻,说话时已明显没了底气。 “你难道没听说过‘隔墙有耳’吗?哼!”陆机说完一拂袖就要转身离去。 “士衡兄,且慢!”顾荣立刻叫住陆机。 “彥先兄,有何高见?”陆机沒好气地问道。显然陆机对顾荣避而不答他外甥的问题不说,反而欺负他外甥年少无心机摆他外甥一道极其不满。 “实不相瞒,彥先亦认同贤侄之测,虽然不敢对时日轻断!以彥先所察,贤侄并非一个鲁莽且喜哗众取宠之人。应龙既然在此时此地下此断言,一是对在座之人绝对信任;二是其心中必深怀忧虑。吾等何不继续听贤侄将其所虑说出来后,为其参祥参祥呢?”顾荣毫不介意陆机不友好的态度,说出自己的看法。 陆机之前也是受惊之下一时气昏了头,眼下经顾荣一提醒,顿时清醒了许多。他不由看了一眼稍显愧疚但却神态自若的罗成,暗思:莫非此子真如五弟上次来信言及王戎任司徒之亊乃其预知?如果真如此,其能预知贾南风的死期又有何奇怪呢? 虽然陆机已感觉自己欠冷静,但之前的态度已是明确无误,而且案也拍了,人也站了起来,袖子也甩了,已成“怒而离席”的骑虎之势,这要如何变脸重新坐下听罗成解释呢? 陆机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罗成不失时机地送了付“梯子”给他。 “请舅父原谅应龙沒顾及各位的感受,做此令人匪夷所思的断言。应龙得舅父教悔,今后会注意此节。既然话已说出口,小甥还是希望舅父给应龙一个解释的机会。”罗成十分诚恳道。 “夫君,贤甥已知错了,就听听贤甥解释为何会如此再做计较如何?”陆夫人忙借机劝道。 “也罢,吾就辜且听听你如何圆说此事。”陆机一撩衫摆重新坐回座位。 “其实,自皇后贾南风实掌朝中大权时,就已注定这位*暴戾的妇人必为其贪婪和愚昧付出生命的代价!几年前贾南风先唆使司马玮杀掉掌有大权的司马亮,然后反诬司马玮矫诏擅杀大臣,将其处死之做为,已充分暴露出贾南风乃一行亊不计后果,鼠目寸光,无视暗潮汹涌、強敌环顾之危,依然视天下若无物,嚣张拔扈的无知荒唐之辈。所谓: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关于此节,天下明眼人皆了然于胸,相信舅父与彦先世叔亦心中有数。”罗成说到这停下来看了陆机和彦先一眼。 陆机依然板着脸,垂着眼帘不置可否。顾荣则点头表示认同。 “天下人同样还明白一点,无法容忍贾南风长期把持朝权的首先便是司马家众多王爷,尤其是那些手握兵权的王爷更不会坐视不理。如此一来,贾南风与众王之间必有一场腥风血雨的明争暗斗。之前提及的贾南风杀掉两位王爷之举,实则已拉开了这场争夺皇权血腥杀戮的序幕!如果贾南风并非一个缺乏理智的*暴戾之妇,与一众各怀鬼胎同样不智的王爷间的这场恶斗或许不会过早爆发,其可悲下场也不会来得太快。然遗憾的是,贾南风恰好是一凶残而又丧失理智之人。所以,贾南风之噩运已是为期不远!”罗成再次停下来,端起酒盏将酒一饮而尽。 陆机面部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眼帘稍启。顾荣、蔡道明等一众人则颇为动容,面现佩服之色。 “既然众王爷不能容忍贾南风,为何迟迟不见发难呢?显而易见,众王爷是欲求‘名正言顺’ 而在等候时机,换言之便是在等待贾南风犯下大错而给他们提供一个发难的充分的借口。贾后犯下什么样的错误才足以令王爷们理直气壮地向贾后兴兵问罪呢?*宫廷?人家丈夫都沒说话,你这些个王爷有何权力多管闲事?把持朝权?哪一道圣旨上有贾南风大名?皇位继承?不错,这正是贾后的死穴!贾后无子,而当今太子便成为贾后专权最大的威胁。贾南风如废杀太子,不仅是其他各王,尤其是那些窥伺皇权的王爷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也正是他们向其公然发难的最好借口!”罗成自己将酒斟上。 “废杀太子!”顾荣低声惊呼,面现骇然。 众人也都目瞪口呆。 陆机眼睛猛地撑大,惊视罗成。 ------------ 第一九八章 拜见陆机(下) 罗成面色如常,坦然地一一扫视了众人一眼,继续道:“相信如今天下之人不会有人认为贾南风与太子之间毫无嫌隙,相安无事;更不会认为贾南风与太子母慈子孝,亲密无间。相反,对于这两位距皇权最近的人来说,敌对,欲置对方于死地才不会令人怀疑。说到这,或许有人置疑:那为何不会是太子废贾南风呢?因为两点注定不会出现这一结果:一是应龙昨日有幸见过太子,此人不仅是一个既无智,又无胆的庸碌之辈,而且凭借应龙略知一二的相面术观之,以及太子请方士为其化灾解难之举为佐证,其已然是噩运当头,避无所避,三年内必命赴黄泉;二是太子不会获得其他王爷的相助,那些对皇权虎视眈眈的王爷,最希望看到的结果是,在太子与贾后之间的斗争中,首先倒下的是太子!唯有如此,这些王爷才有可能在废杀贾南风之后执掌朝权,进而废惠帝而自立!” 罗成将酒端起来喝了一口,放下酒盏,将折扇打开扇了起来。 “贤侄见过太子?”顾荣难以置信的问道。 于是,罗成便将太子卖石宅之事扼要说了出来。 “应龙你既已知道太子是为化灾将宅卖与你,你为何还要买下呢?”陆夫人面带忧虑,疑惑地问。 “呵呵,舅母大可放心。太子此举并不能将灾劫转至应龙身上。何故?因为一是太子请错了方士,这位方士左眼下靠鼻处有一粒大凶的黑痣,此痣不仅主其亊多不成,且注定其本身命极苦。此亊之后,这位方士眼下或许已是惹祸上身;二是应龙之命硬过太子百倍不止。故太子此举不可能如愿以偿。其实,当时应龙见那叫步熊的方士似乎已明白此节,只是不知其为何仍不终止这一无果之举。”罗成早有心哩准备,轻松地回答道。 罗成之所以选择略显荒谬的论据也是纯属无奈,他总不能又说是他那无所不能的“恩师”提醒过他,也不能妄称自己能预知未来,更不能坦白自己来自后世知道这段历史!好在这是古代,人们尚未经历过“破除迷信,提倡科学”的运动,所以,罗成便以此颇具玄妙色彩的论据来证明此事。他认为,只要能令众人将信将疑,目的就算是基本达到了。 果然,众人,包括陆机在内,惊骇之余现出若有所思之态。 罗成将扇一合,神情严肃地继续道:“综上所述,应龙判断太子与贾后双双必好命不长,此既为天意,亦是人为,已成定局,不可逆转。应龙之所以将此亊道出,实乃情急之下使然。应龙实不愿看到舅父、彥先世叔,还有道明令尊,在由此而引发的司马各王互相杀伐、血腥火拼中无辜受害。希望借此警醒舅父你们见势不妙时,能暂避风头,远离危局。” “哼,说来说去,虽然道出朝局某些乱象,似乎亦有些道理,最终依然是揣测之言。念你出自一片苦心,舅父今日可原谅你。不过,舅父希望你切忌日后再行此等鲁莽冲动之举。”罗成一番话显然已令陆机心中有所触动,但他仍板着脸告戒罗成。 “应龙谨遵舅父教悔。”罗成心中一叹,一礼道。 “士衡兄,其实吾等心中有数,贤侄所言,实乃吾等一直以来深为忧虑之事。或许是因身在其中之故,吾等虽然已看出朝局已是乱象纷呈,却未感觉出此局已是凶险万分,危在旦夕!贤侄今日此番话虽属揣测,然却在情在理。贤侄一针见血地道出了此危局的关键之处乃吾等熟视无睹、听而不闻的各王对皇权的垂涎;令人信服地言明贾后及太子之争乃各王借以兴兵发难的绝佳借口与时机!此于吾等无异于当头棒喝!吾等确须认真思量思量,不可掉以轻心,心存侥幸。否则,至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之时,悔之晚也!”顾荣面色凝重地对陆机说道。 陆机在听顾荣说时,脸色阴晴不定,神情变化无常,显然是他内心虽认同顾荣所言,但却又似乎有某种意念在強迫其不断地怀疑和否定。 “话虽如此,然而世事难料。更何况皇权之争历朝历代,从古至今何曾停息过?彦先兄大可不必因眼下稍显纷乱之朝局便乱了方寸,自寻烦恼。在则,人生在世谁又能亊事尽如人意?一生无惊无险?”陆机回应顾荣道。 “彥先明白士衡兄心中所想,然,彥先何偿不想一展平生所学博取功名以实现心中抱负,光宗耀祖,重振家声?否则彦先何苦千里迢迢跑到珞阳来忍受‘貉人’之蔑称和面对百般冷遇甚至奚落?当今之势,已然令吾等之心愿几无达成之可能辜且不论,吾等乃至家族之人,尚大有成为司马各王皇权之争殉葬品之虞!士衡兄难不成丝毫未虑及此节?”顾荣显得十分激动。 陆机脸色显得十分难看,他不自觉地看了一眼陆夫人母子三人,缓缓对顾荣道:“士衡已明白彦先兄之意,士衡自会铭记于心。往后之事,士衡当会细加权衡,不负彥先兄今日一番劝导。” “舅父能做此想实令应龙欣喜。当今天下实乃无天子之天下,应龙以为,但凡无天子之朝,皆不宜入仕为官也,否则必会未见其利先受其害!欲展抱负,志振家声,何苦一定要在一个无天子之凶险万分的官场中无谓地铤而走险呢?何不暂且超脱出来,静待时机或另寻其路呢?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当年楚霸王如若能做此想,毅然过江东,而不是顾忌‘无颜见江东父老’,如此一位‘力拔山兮气盖世’之一世豪雄,又何须留下‘虞兮虞兮奈若何’之千古哀叹呢?俗曰:留得青山在,哪怕无柴烧?应龙真心希望舅父和彦先世叔在事不可为时,为了自身及整个家族的安危,激流勇退。”罗成真诚地再次进言。 众人被罗成这一番新奇而又极具说服力的话语深深打动。同时,众人不得不再一次由衷地向罗成投以钦佩或赞赏的目光。 “彦先受教了!贤侄果然不愧为奇人之称,短短几句话中竟满篇蕴含至理发人深省之奇言妙语!‘无天子之朝,不宜入仕为官’一语道出入仕为官之大忌;‘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烧’不知是否是贤侄乡下俗语?果然妙不可言,令人感悟至深,大受启迪。”顾荣大赞不已。 “乃应龙偶从一位老渔夫口中听得。”罗成眼也不眨一下便随口应道。 陆机终于在面现满意之色的同时认真地思考起来。 晚宴结束时,夜幕已降临,罗成三人告辞离开陆府返回石宅。 ------------ 第一九九章 不速之客 罗成三人出陆府时,陆蔚两兄弟一直送到院门口。 “应龙表弟,愚兄有两问望表弟为吾解惑。”陆蔚忽然神情十分认真地低声对罗成说。 “表兄有话直说。”罗成同样压低声音道。 “陆夏,你先陪道明兄一会儿,为兄要与应龙说几句话。”陆蔚先交待陆夏后,转而对罗成道:“请随愚兄来。” 陆蔚说着带罗成来到前院东侧一间空房内。 在之前的接触和聊聊几句话的交谈中,罗成对陆氏兄弟有了一些了解。两兄弟中陆蔚性格较沉稳內敛,陆夏则好动外向。两兄弟皆十分渴望能象其曾祖陆逊,祖父陆抗那样成为一代名将。所以两人皆喜读兵法和酷爱武功。或许是性格不同所致,两人在文武上有一定差别,陆蔚在文的方面较为突出,并善用脑;陆夏则是偏好武功,冲劲十足。 陆蔚相貌酷似其父,身高与陆夏相仿,但沒陆夏強壮,面白如玉,目似朗星,鼻直口阔,两道剑眉漆黑如画,整个人看去英气勃勃且睿智过人。 “表弟今日苦劝家父之情状,显示出表弟似乎已预知家父将会遭遇不测,这是何故?”陆蔚关上门并点亮一盏灯后,在搖曳的灯光下面向罗成直接了当地问。 罗成一听,不禁暗赞陆蔚心细如发。 “如果应龙说某些人与生俱来便有一种比一般人强许多的直觉,而这种直觉能令其常预测到一些将要发生之亊,表兄你相信吗?” “相信。”陆蔚不加思索地说。 “为何?”罗成完全沒料到陆蔚竟如此肯定地回答。 “在见到表弟之前吾并不十分确信有人具此之能,然如今吾已深信不疑!原因很简单,表弟便是身具此能之人!” “何以如此肯定?”罗成大为惊讶。 “五叔之前给家父的信,愚兄偶然在家父书房几案上看见。其中言及表弟预言王戎任司徒一事,愚兄当时只当趣事一笑了之,待事后王戎果然任司徒后,愚兄开始将信将疑。今日见到表弟第一眼时,吾便认为表弟非常人也,感觉表弟之前对王戎的预测决非凭空猜测!至随后表弟断言太子及贾后将被先后废而杀之时,吾从表弟镇定的眼神中看出表弟下此断言决非如你随后园说的那样,是凭相面术及推断!其实,以表弟如此年少且世居几千里之外的偏僻之地竟能对朝中之亊了然于胸,本就是令人难以置信之亊。故愚兄认定表弟必有预知之能,或曰直觉!” “不错,应龙对太子及贾后被废杀之事,以及舅父几年后因卷入司马各王的斗争中终遭司马家所害一事隐约有直觉,否则,应龙也不会前有劝五舅父之举,今又有情急之下劝四舅父之言。如今应龙向表兄坦言,一是希望表兄为应龙严守此密,如泄露出去,后果难以预料;二是应龙这种直觉也曾有过不灵验之时,故表兄不可因此轻信应龙这一直觉,只可权作借鉴,否则极有可能为其所困,误导致害。”罗成在佩服陆蔚头脑冷静清醒之余,向其表明部份事实的同时并认真地予以告戒。 陆蔚听后骇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半晌,他心情沉重地回应罗成道:“表弟尽可放心,愚兄绝不会将此事向任何人泄露半句!” “如此甚好。表兄尚有一问?” 陆蔚收回心神,注视着罗成问道:“表弟既已知京师将陷于纷乱之中,并苦劝家父远离此地,为何表弟却反其道而行之,来京师置屋办镖局呢?” “镖局本就是一个险中求财的行当,洛阳地界乱起之时,恰恰是镖局大展身手之时。当然,过于凶险的乱局于镖局也非幸事。不过,实不相瞒,应龙办镖局并非仅仅只为求财。对此,今后表兄自会明白。”罗成暂时还不想陆蔚他们介入他所谋大事之中,所以,只能对陆蔚如是说。 陆蔚听后低头想了一下,随即抬起头目光烱烱地正视着罗成,朗声道:“愚兄明白了。表弟多保重。” “表兄果然才智过人!毋须多言,待时机成熟时,应龙望能得表兄相助。”罗成诚挚地表示。 “一言为定!”陆蔚慨然表示。 罗成辞别陆蔚两兄弟上了牛车。 “非常感激罗庄主如此信得过道明。”一上牛车后,蔡道明十分认真地对罗成道。 “呵呵,倘若吾等在生死危难之中建立起来的交情都不值得信任,还有什么值得信任?”罗成洒然一笑。 “罗庄主果然乃真性情之人!”蔡道明赞叹过后,语气一转问罗成:“恕道明冒昧,罗庄主为何对令舅父在京师为官如此担忧,以至执意苦劝令舅父远离官场呢?想必不会仅仅是因为朝局将乱这一缘由吧?” 罗成心里不禁苦笑:这古人中的人精还真是不少呀! “唉,想必道明兄也能看出一二,应龙这位舅父岂是善于官场角逐之人?即便是在歌舞升平的太平年间,以其不善变通之性格,怕是也难免遭受小人陷害,何况是在权争更加残酷的纷乱朝局中?那时就不仅仅是受些委屈,丢官失意便可了亊,而是随时有掉脑袋灭三族之可怕下场!应龙能不苦劝其尽早远离官场吗?” “原来如此。”蔡道明口中如此回应,面上神情却是对罗成所言将信将疑。 罗成先将蔡道明送回去后才返回石宅。 回到石宅时已是二更时分,赵忠、李虎两人仍未就寑,坐在北楼正厅闲聊着等候罗成回来。 “罗庄主,有三件亊向你禀报。”赵忠一见罗成回来,立刻迫不及待地对他说。 罗成向赵忠投以询问的目光。 “一是帮招募人的那位叫蔡祥的说,咱宅院外有几个看去不象是普通人家的女人在附近来回转悠,他开始以为她们是想找亊做,便走过去欲问个明白,哪知他一向这几个女子走去时,她们转身便离开了,后来他回来时,又见另几个女子在那闲逛,于是,蔡祥又准备凑上前搭讪时,她们与之前那几位一样扭头便走。蔡祥觉着奇怪,便说与士效知了。我稍过一阵后便不动声色地出宅院察看时,又见几个女子远远在街对面一面溜达,一面不时扭头看一下咱这儿,她们一见我出来冲她们看时,立刻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紧不慢地离开那了。这情形一直临近天黑才不见了。”赵忠一脸严肃地说。 咦?又是女子!这亊儿还真有些古怪。罗成大为疑惑。 “另两件亊呢,赵叔?”罗成问。 “第二件事是缪玥姑娘让缪仲凯传话,她明日一早便要搬来这儿住。”赵忠颇有意味地注视着罗成道。罗成早已料到这一结果,听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她要去哪儿谁也拦不住她,由她吧。” “丽儿母亲已为她留好了房间。”赵忠点点头表示认同,但他还是有些担心地问:“只是这丫头已与太尉之孙订有亲,跑到咱这来住会不会……”赵忠说到这迟疑地沒往下说,只是有些担忧地看着罗成。 “这亊不必太担心,临来时缪堡主有所交待,何况还有个缪仲凯在,想必他明日也会一块儿搬过来。”罗成安慰道。 “唔。”赵忠放下心来,继而现出一付神秘的样子对罗成道:“咱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罗成一惊:“哦?” “那位叫步熊的方士跑到咱这儿来了,说是借此地暂避,以躲开那些想请他占卜算命的人。我当时见他一付打死也不会离开的样子,只好先将他安顿在二楼一间小房里。” 罗成不由大奇:莫非真让我之前向陆夫人瞎诌时给说中了?这老“江湖”正被人追杀?否则怎会选择这最不容易被人想到的地方藏身? “他是天黑后来的吗?”罗成问。 “正是!对了,他还说等你回来后,让你独自去见他。”赵忠道。 “他可曾问过应龙的身份?” “沒问。吾等也没告诉他。” 罗成点点头,问赵忠:“在哪间房?” “东头过来北侧第二间房。” “赵叔你们累了一整日,快歇息吧。应龙去见见这位老先生。”说完,罗成快步上楼而去。 二楼房间共有大小十六间房,以走廊相对分南北平行排列,东、西两头各为一间大套房。罗成来到走廊北侧紧邻东头大套房的一间小房门前,正准备敲门时,门内却传来一声低沉的问话。 “来者可是此宅新主?” “正是。” “进来吧。” 罗成推门走了进去,顺手将门关上。 房內点有两盏灯,将屋內照得十分亮堂。 步熊端坐在榻上,正注视着走进来的罗成。 “想必阁下已知道卖房给你的人及老夫是何身份?”步熊首先以肯定的语气问罗成。 “虽然只是猜测,但在下确信不会有错。”罗成点点头淡然道。 “老夫估计不错的话,阁下便是近年来声名斐然的晋安奇人罗成。” 罗成眼中射出两道精芒直视步熊,步熊坦然地迎向罗成这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等待罗成的回应。 ------------ 第二00章 步熊说亊 “晚辈想知道前辈是如何得知?何时得知?”罗成将目光稍为变得柔和些后,缓声问道。 “老夫游历江南时,曾经去过晋安郡一带,并住有半年之久,故熟悉当地人口音,此其一;老夫近日为卫尉大人石崇卜过卦,闲话中老夫从其口中得知罗庄主年少、喜奇装异服及与其有中秋之会,此其二。当日随太子卖宅之时,见到阁下的装束,听见阁下浓重的晋安口音后,便已知罗庄主身份。” “原来如此。”罗成心下恍然,口中漠然道。 “罗庄主可知老夫为何来此?”步熊垂下眼帘,缓缓地问。 “晚辈估计不错的话,前辈来此至少有两个缘由:一是前辈遇有大麻烦,需寻一处一般人意想不到的处所暂避。晚辈所指前辈遇到的麻烦并非如前辈宣称的是因躲避求卦之人。此麻烦应是比较棘手的大麻烦,弄得不好前辈会因此有牢狱之灾或性命之忧:二是出于某种原因,前辈想将卖此宅的一些事宜告诉晚辈。不知晚辈是否猜得对呢?” 步熊点点头,从他脸上的神情来看,似乎对罗成能猜中并不感到意外。 “不错,的确有两帮人在找老夫,一伙是当今贾后的人;另一伙找老夫的人不知什么来路。依老夫估计,两伙人找老夫多半是为了太子卖宅之事。老夫来此正如罗庄主所言,除了暂避这些不怀好意的人之外,尚要将太子卖宅给罗庄主一事的经过向罗庄主言明,”步熊毫不掩饰道。 贾后?罗成听到贾后已知太子卖石宅之亊,不由联想到那些监视石宅和跟踪他的女子来,心道:莫非这些女子是在找步熊? “贾后那些找前辇的手下可是女子?”罗成问。 “非也,那些都是贾后外甥散骑将军贾谧的手下,均为男子。罗庄主何以如此问?”步熊奇道。 “实不相瞒,今日有几个形迹可疑的女子在本宅附近转来转去,甚至还有两个女子暗中跟踪晚辈,途中因其车损坏沒能跟上。晚辈听前辈提及贾后派人寻找前辈,故疑这些女子是来寻前辈的。”罗成皱眉解释道。 步熊听后,琢磨了片刻后,眼前一亮,脸上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问罗成:“罗庄主可听过一件有关贾后的趣亊?” “什么趣事?”罗成疑问。 “据闻,年初尉部(警察局)一年轻小吏员忽然失踪,十几日音信全无后又陡然现身,然却变得极其阔绰,令同僚及上司大为疑惑。不几日,贾后一疏亲失窃一批金银财宝,向尉部报案(罗成立刻明白是啥亊了)。尉部立刻怀疑乃此吏员所为,于是便将其捉拿,迫其说出钱财从何得来。年轻吏员被逼不过便道出实情,吏员曰:十几日前于路上遇一位老妇声称女儿患有怪疾,得方士指点,须在南城找一位他这般模样的年轻人,暗地里去她家走一趟,便可治愈其女所患之疾。老妇坦言亊成之后必重金酬谢。吏员慨然应允,随即上了一辆密封的牛车,老妇为免法术失灵,将其装进一个竹篓。走了十余里停下后,他被抬下车来,大约被抬过六七道门槛,将其放出,吏员举目四顾,只见身处之地亭台楼阁,金碧辉煌。随即沐浴更衣,用过美味佳肴后,便将他带至一豪华盖世的房间里。入夜,一位三十五六岁的中年妇人,身形矮小,皮肤黝黑,眉尾端有一粒黑痣,相貌平常,与其行鱼水之欢。如此过了十余日后,便又依原路,将其送回。贾后疏亲听及此,大吃一惊,且羞愧不已,不敢追究。尉部亦发现此案永无破获之日,便放过吏员,不了了之。”步熊说完,颇有意味地面带微笑看着罗成。 “晚辈之前对贾后*宫廷之事有所耳闻,不想竟荒淫至此,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派出人手四处猎色!如此做为,真乃无耻之极!可憎!可恨!”罗成神情激愤地遣责,心下却狂汗:莫非某人被皇后娘娘相中了? “罗庄主既已心中有数,当小心应对。”步熊脸色一整提醒罗成道。 “谢过前辈指点。此事的确十分棘手,不过,前辈尽可放心,晚辈自有办法应对。”罗成说完,转而提醒步熊:“前辈之前可是言及尚有卖宅屋之亊对晚辈说?” “正是。此宅乃七年前朝权之争时,被贾后一党灭掉的皇太后楊芷及其父,时任太傅的楊骏一党中一位受牵连的富豪族人的宅邸。贾后不喜此宅,便将其赐给太子。月前,太子传召老夫至东宫,请老夫为其卜卦。老夫当时一见太子,便知其已是将死之人,本欲推辞离去。然太子略通数术,一见老夫如此,便知其已噩运当头,于是強留老夫于东宫,命老夫设法为其化解。老夫明知太子之劫无从化解,被逼无奈之下只得敷衍其事,令其心安。老夫在查询太子所有宅基风水之时,见有此宅,便借此免为其难行化解之举。老夫向太子言称此宅为凶宅,与其噩运大有关联,宜速将此宅低价卖出,所卖之人;必须一是心喜此宅之人;二是年纪轻过太子,且命硬之人;三是此人须来自东南方。”步熊言及此,停下来看了罗成一眼。 罗成对步熊所言表面上神态自若,全然不为所动,心下却多少有点犯忌,不太爽。 步熊象是看穿了罗成这点,说:“罗庄主大可放心,此番引出罗庄主来,乃老夫误打误撞,所料不及。断不会因罗庄主买下此宅便化去太子之噩运,更不会令罗庄主因此而受害。” “前辈此来,莫非除了避祸,便是告诉晚辈这些事,以宽慰晚辈?”罗成一听步熊对他所说卖宅之事仅只宽慰他,并无多大意义,于是疑问之。 “此事因老夫而起,为免罗庄主心生误会,老夫此举实属应该。不过,老夫来此除了前面两个缘由外,的确尚有一与罗庄主有关,令老夫甚为困惑之事欲请罗庄主为老夫解惑。”步熊道。 “何亊?” “罗庄主两年前是否患过一场几乎丧命的大病?”步熊紧盯着罗成的眼睛问道。 靠,又来了!罗成不由心生警惕。 “前辈何以得知?”罗成适度惊讶。 “那日老夫一见罗庄主便觉罗庄主命运奇异,与众不同,回去后便仔细测算。老夫多番测算后,测出的结果令老夫大惑不解,因为那些结果时而荒诞不经地显出罗庄主应在两年前已亡故;时而又莫明其妙地预示罗庄主千年后方才出世;时而荒谬绝伦地明示罗庄主乃神舍分离之人!老夫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揣度罗庄主或许是两年前曾大病一场,死而复生,方有如此怪异之命运。如今看来果然被老夫的揣测对了。”步熊说。 罗成暗自连呼邪门之余,再一次对古人刮目相看。 “呵呵,原来如此。不成想晚辈一场大病竟能令前辈测出如此令人称奇的命运,倒也有趣。如无其他事,晚辈告退了,前辈早些歇息吧。”罗成已不想在此多呆了。 “罗庄主既然来了,何不与老夫多谈一会儿呢?或许罗庄主能从老夫话中获知一些对罗庄主有用的消息呢?”步熊却忽然颇有意味地向罗成提出这样的建议。 罗成稍一怔之后,随即笑道:“呵呵,晚辈是虑及前辈今日奔波劳碌后需早些歇息,故不忍过多打扰前辈。既然前辈如此关怀晚辈,欲提点小子一二,小子自是乐意之至,在此先行谢过。” “呵呵,无须客气,罗庄主便当做老朽报答容留之恩罢了。”步熊说着,将笑脸一敛,神情肃穆的对罗成道:“近些年来,为朝中一干皇亲国戚和官员卜卦,老夫是越来越心神不安,惊惧不已,罗庄主可知为何?” 罗成不用想也知道步熊为何如此,但他却故做好奇的问:“为何?” “所卜之人十之八、九十年之内有血光之灾!”步熊一面用手比划,一面沉声道。 罗成虽已料到步熊会给出类似答案,但听后还是不由为之一惊,不过这一惊主要不是因答案本身,而是惊叹步熊数术高明。 “如此结果,岂不是意味着京师之地将战祸连连,以至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罗成惊呼道。 “罗庄主所言不差!老夫亦做此想。”步熊肯定地点点头,接着道:“此外,罗庄主在京师期间,须格外小心,老夫在测算罗庄主命运时,测出罗庄主或有一劫,此劫十分凶险。” 咦?步熊也算出我有一劫?看来真还得小心应对才行!罗成对步熊恭恭敬敬地一礼:“谢过前辈的关怀。晚辈告退,明日再见。” “此番老夫冒昧来此避难,搅扰之处还望罗庄主见谅。几日后,老夫便自行离去。” “不妨,所渭来者都是客。前辈在此大可随意,想住多久便住多久,有何需求尽可直言,无须客气。”罗成拱拱手道。 “呵呵,好一个来者都是客。如此,老夫便不客气了。”步熊抚着胡须笑道。 “前辈如此甚好。晚辈不打扰前辈了。”罗成说着离开了房间。 步熊望着罗成离开后带上的门,脸上笑容立刻消失,代之以困惑的表情。 ------------ 第二0一章 激怒缪玥 次日,是罗成一行人来到洛阳的第三天。 罗成计划明天一早带云嫣主仆二人、伤已痊愈了的虎子和李信赴座落于洛阳城西北郊的金谷园,参加后天的中秋歌舞比试。 罗成一早起来晨练时,赵忠带着李信、云嫣、丽儿及诗琴几人已开始在后院一块花岗岩空地上练功。李信的剑术只与诗琴相当,也就武士大士水平。自从陈留遇匪,他见到罗成出神入化的武技后,立刻燃起了练功的热情,一路以来非常勤奋。 罗成来到前院,见虎子与几位特行队员亦在练功。于是,兀自在旁练了起来。 罗成刚练完一套太极剑,就听到院外传来一声显然是缪玥的喝问声。 “尔等什么人?为何在此鬼鬼祟祟?”缪玥的声音自前院西侧门外传入。 沒有回应。 虎子看了罗成一眼。 “快让缪玥进来,无须理会那些女子。”罗成微皱眉头急对虎子说。 虎子应声迅速跑到西侧门处将门打开后走了出去。 “哎呀,李队长出来得正好,之前那两个女子在咱宅院附近转悠,还不时向咱宅院大门处瞧,似乎心怀不轨。缪玥一问,她们便一声不出扭头走开了。”缪玥急道。 “罗庄主吩咐请缪大小姐进院,不用理她们。”虎子道。 “实诚人知道这事儿?”缪玥好奇的问。 沒人回应。 “为何不捉来查问明白?”缪玥疑问。 …… “莫非实诚人怕那几个女子不成?” 罗成哭笑不得。 不一会儿,一架只前后有帷幔的牛车载着缪玥、桂花和缪仲凯进来了,虎子亦跟着进来并将门关上。 “哇!这宅子好大呀!少说也能住个几百人。之前就你们这十几号人住着还真够冷清的,本小姐这一来,为咱这宅子添了不少人气。嗳,实诚人,咋也不表示下欢迎呢?”缪玥一下车便一边四顾宅院,一边不停地说着。 “罗庄主,不得已来打扰了。”缪仲凯也不待罗成回应缪玥便一脸无奈地向罗成拱手表示。 “欢迎之至!正如玥儿所说,此宅眼下人的确是少了点,人气不够旺。如今玥儿和仲凯兄赏面来本宅做客,吾等是求之不得。呵呵。”罗成还以一礼笑道。 “咱们住哪?快带咱去看看。”缪玥兴奋不已地催促罗成。 罗成领着三人经主楼向后院走去。 “云嫣姐!丽儿妹妹!玥儿来了!”刚一走进后院,缪玥一见正在练功的云嫣等人,立刻兴冲冲地大声吆喝着跑了过去。 于是,几女云集,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顿时整个后院充斥着欢声笑语,显得十分热闹。 眼见缪玥活泼开朗的模样,令罗成不禁想起缪玥从葫芦谷回来途中在车上伤心号哭的一幕;想起桂花为缪玥跪地求助的情景;想到他对谬堡主的承诺,不由皱眉思索起来…… “罗庄主,有一亊须告知于你。”身旁的缪仲凯打断了罗成的思考。 “哦?何亊?”罗成扭头看向不苟言笑的缪仲凯。 “其实这件亊是宣则兄让仲凯转告于你。宣则兄昨日对仲凯说,陈留郡向朝廷奏报了其郡几百郡兵围捕十几名悍匪被伤几十名郡兵,且令悍匪突围逃逸一亊。宣则兄还特意强调,朝廷中无人理会这一奏报。宣则兄亊前听仲凯说过吾等途中的遭遇,所以,他认为有必要让罗庄主知道此事。”缪仲凯说。 罗成一听便明白缪播是因缪玥牵涉其中,担心将此亊搞大而令高密王司马泰知道缪玥到处乱跑后会不悦。 “应龙从金谷园回来后定去拜见祭酒大人,向他当面致谢。”罗成对缪仲凯道。 “尚有一事须让罗庄主知晓。” 罗成见缪仲凯一付哭丧着脸的模样,预感有些不妙,不由脚下一停。 “大小姐已打定主意要随罗庄主去金谷园。” 冤孽呀!罗成头大如斗,直想仰天长叹。 “大小姐称倘若罗庄主不答应,她便自己设法去。”缪仲凯补充说明。 不敢想象,缪大小姐所设之法会整出啥级别的意外事故来!罗成苦笑。 “那就劳驾仲凯兄一同前往了。”罗成无奈道。 缪仲凯只苦笑了一下。 这时赵婶派人来通知用早饍。由于刚搬进宅,亊情多,加上杂役也都是新招募来的,尚未完全进入角色,赵婶便主动担负起了安排饍食的工作来。 北楼的饍厅和厨房均位于主厅东侧,饍厅分大小三间,大的显然是为宴请大量宾客所设,面积不小,至少能容下三十人用饍;小的一间是主人用饍处,可容十几人用饍,另一间紧靠厨房的是下人用饍处,面积比主人间稍小。 众人自是在大饍厅集中用饍。 “派人给楼上那人送了没有?”赵忠问赵婶。 “正准备送上去。”赵婶应道。 “咦!实诚人,楼上是何方来的贵客?为何不请下来一块儿用饍?”缪玥大奇,仰头问罗成。 罗成正考虑如何回答缪玥时,却听门外传来步熊的声音。 “贵客不敢当,老朽不請自来也。” 话音刚落,步熊负手昂然走了进来。他扫了众人一眼后,将视线锁定正好奇地看着他的缪玥。 “想必之前说老朽乃贵客的便是这位姑娘?”他面无表情地冲缪玥问道。 “正是小女子。不知老丈有何见教?”缪玥一见到这位眼睛下面长着粒带毛黑痣,趾高气扬的老头时时就沒一点儿好印象,见他说这话似乎是想找她麻烦,顿时更加不爽,回话时便显得有些不友好。 “岂敢,岂敢。老朽只是听见姑娘声音中隐含戾气,欲善意提醒姑娘遇亊须多忍让,尤其是本月之内最好深居简出,还有,饍食忌荤宜素。”步熊十分认真地说。 “老丈此话何意?你这意思是本小姐一出门就会惹事生非,还是咋的?莫明其妙!让本小姐十几日不出门?想憋死本小姐呀?还有什么忌荤吃素,你何不干脆让本小姐十几日啥也不吃,只喝西北风呢?哼!也不知从啥地方跑出来的,在此扮大仙!理你才怪呢!”缪玥一听步熊不仅当着众人的面胡诌她有戾气不算,还让她躲在房间里十几日不出门!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玥儿不可对前辈无理!前辈这也是为你好才善意提醒。”罗成喝斥缪玥道。 “哼!”缪玥见罗成真有些生气的样子,不敢再与步熊争吵,气哼哼地跑一边坐下吃东西去了。 步熊见状,颇有意味地看看缪玥,又看看罗成,暗叹一声:实乃天意也。 “前辈请就座用饍。”罗成请步熊坐下后,抱歉道:“晚辈代缪玥姑娘向前辈道歉。望前辈念在缪玥姑娘年少,不予计较。” 缪玥在一旁见罗成为她道歉,觉得自己有些过份的同时,心里还莫名地生出一种甜密和温暖的感觉。 “呵呵,不妨。老夫已料到会是如此。”步熊笑着回应罗成。 “前辈住得可还习惯?”罗成转开话题。 “还好。”步熊随口回应后,转而问罗成:“想必明日罗庄主便要去金谷园赴会了吧?” “不错。”罗成点点头。 “恕老夫冒昧,不知罗庄主欲带哪些人去呢?”步熊忽然问。 罗成一愣,大为疑惑地望着一脸平静的步熊,心道:这老头也太八卦了,难怪缪玥气不顺! 旁边一张几案处的缪玥听见步熊的问话后,立刻紧张地竖起耳朵来。 “罗庄主莫非有难言之隐?”步熊见罗成迟疑,追问道。 罗成虽感觉有些不爽,还是将要带去的人告诉了步熊。 缪玥一听罗成说也要带她去,顿时喜不自胜,欢快地吃起东西来。 “不可!其他人不妨,唯有那位缪玥姑娘,罗庄主万万不可带去,否则必生事端!”步熊毫无顾忌的強烈表示。 罗成顿时一惊,暗呼不妙!未及回过神来,就听旁边有人“腾”地带着破空之声站了起来,几乎同时,传来缪玥的怒叱声。 “糟老头!本小姐与你有何冤仇?为何要如此处处针对本小姐?”缪玥气得满脸通红,柳眉倒竖,杏目圆睁,一手紧握悬挂在腰间的短剑,一手玉指戟指步熊,怒声喝问。 全厅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停下用饍看向怒不可遏的缪玥。 步熊稳稳坐在那,慢条斯理、津津有味地用起饍来,完全当没亊一样。 “玥儿快坐下,那位前辈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与缪玥相对而坐的云嫣开始被吓了一大跳,稍一回过神后急忙起身绕过几案扶住缪玥握剑的手臂劝道。情急之下也不知说啥好。 “非也,老朽并非随口胡言,乃直言相劝也。”步熊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反驳云嫣。 罗成突然感觉步熊是在刻意激怒缪玥,但对于他为何要如此做,罗成却一时间弄不明白。 步熊的反驳无异于火上浇油!缪玥气得浑身发抖,欲甩开云嫣拔剑时,才发觉早已被云嫣紧紧地抱住。 原来,云嫣一听步熊的话出口后,便心知要糟!再一见缪玥此刻的模样象极在乐浪郡杀带方郡守公子之前那般神情,当即便不顾一切地将缪玥死死搂住。 “放开我!放开我!我今天跟这面目可憎、老不死的拼了!”缪玥一边怒骂,一边极力想挣脱云嫣。 云嫣使出全力抱着缪玥不放,但怒火中的缪玥力气特大,被她挣得两挣,云嫣便觉力不从心了,眼看就要被挣脱时。只见一旁的罗成弹身而起,出手如电地点了缪玥几处穴道。缪玥顿时动弹不得,静了下来。 “桂花,诗琴你们将玥儿扶至房间歇会儿!”罗成对呆在那儿的桂花和诗琴两人吩咐道。 桂花和诗琴应声过来与云嫣一起半拖半扶地离开了饍厅。 众人被罗成这一手有如施法术般的点穴功夫惊得目瞪口呆! “前辈为何要刻意激怒缪玥姑娘?”罗成皱眉向正惊异地瞪着他的步熊问道。 “唉,希望如此能暂时化去这位姑娘身上的一些戾气。”步熊回过神后叹道。 罗成正要追问原因时,一位在前院值班的杂役跑来找罗成。 “罗庄主,有两位女子求见您。” 罗成不由与步熊对视一眼,两人均现出怪异的神情。 ------------ 第二0二章 皇后猎色 罗成皱眉问杂役:“来人如何称呼我?有否向你问起我的身份?” “二位女子称要见新宅主,小的先问她们是什么人,找宅主何事,她们说见了宅主自会相告。随后她们问新宅主姓啥名谁时,小的就立刻觉得她们象是白撞,本想不理他们,但又怕真有啥要紧亊。于是,小的啥也没说,只让她们先在外边等着,待小的回禀后再给她们回话。”从蔡府过来的杂役口齿伶俐的回答说。 “唔,做得好。你去请他们到主楼大厅稍等,说新宅主马上过去。她们问啥,你同样不理她们。”罗成表示赞赏后吩咐道。 “是!”杂役应声离去。 到底她们是不是贾后的人呢?如是,是想将我当“小白脸”弄去给贾大婶,还是为了其它什么事呢?还有,如单只为了找“小白脸”有必要如此煞费苦心的盯着我不放?莫非贾大婶见过我,被我的魅力征服,非我不要?罗成皱着眉头正想着,忽被一旁的步熊打断。 “依老夫之见,来人九成是那人的人,且专为罗庄主而来。”步熊象是看穿了罗成所想一般,冷不叮冒出这句话来。 “何以见得?” “那人耳目众多,无处不在,而这些耳目中画技不俗者大有人在。”步熊提示道。 罗成恍然:太子身边岂会沒有她的耳目?而那些宫中之人会画技的又岂会在少数?如真是这样,这事还真是非常棘手!宁死不从?那疯大婶疯起来曾在大庭广众之下拿根铁戟将龙种从皇妃肚子里给挑出来!还有啥事儿不敢做?那样,就只好暂时收兵回夷洲了!虚与委蛇?想也别想!贾大婶岂是情窦初开的含蓄少女?还跟你来慢慢培养感情那一套?不立刻亮出真功夫,恐怕连皇宫门都出不了!牺牲色相,委屈求全?那只好请出这主意的家伙代劳了! “罗庄主,要不让士效去?”赵忠见罗成与步熊打了两句哑谜后便现出一付为难的神情,不由向罗成建议道。 正YY着的罗成猛地听见赵忠这句配合得如此绝的话,不由浑身一震,惊异地看向赵忠,迅即,明白自己误会了这句话的意思。忽地,他眼前一亮,暗道:只好先避过这风头再说了。 “也好。不过,赵叔你先随应龙来,应龙须先交些底给你。” 罗成立刻同意并将赵忠带到小厅低声对他交待了一番。 赵忠听得十分纳闷:见两个女子而已,何须那么麻烦?不过想归想,他听后还是频频点头,表示照办。 赵忠负手来到主楼大厅,只见空荡荡还沒摆设家什的大厅里,两位身着普通百姓服饰的女子兀自在等候。两个女子中,一位已三十多岁,微胖,相貌不错的脸上隐隐透着一丝高傲;另一位二十来岁,长得亦有三分姿色,神情上看去蛮机敏。 两人一见赵忠走进大厅时,都不由一愣,疑惑地上下打亮着赵忠。 “二位找士效不知所为何事?”赵忠见二女这般神情,一面问,一面不由暗自佩服罗成:居然正如罗庄主所料,二女见了我果然神态异常。 “大叔便是此宅新主?”年长女子疑问道。 大叔?你比我也就小个几岁而已,竟当自已少女!赵忠不太爽,沒好气地回答道:“这位大姐问得好生奇怪,吾不是宅主岂会沒事儿跑来与你二人相见?” 年长女子一听赵忠管她叫大姐,脸立刻拉得老长,鄙夷地看了赵忠一眼:“那么,敢问兄台,此宅有几位宅主呢?” “咄!你二人是来找碴是咋的?一宅岂有二主之理?你这是在说大爷我是那……啥……咹?大爷今日不是见你二人是女流之辈,非将你们腿给打断不可!”赵忠一边怒骂,一边心里嘀咕:罗庄主咋猜到她们会如此问呢? “大爷息怒,我家姐姐此话并无无礼之意。只因吾等听闻买下此宅者乃一位少年男子,故姐姐疑惑之下便有此问。无心之失还望大爷不与吾等小女子计较。小女子在此向您陪罪。”那年轻女子见赵忠被惹恼,赶紧出言解释和道歉。 “原来如此,那就算了。二位要找的那少年已不是宅主,不在此处。二位若无其它亊,就请便吧。”赵忠立刻按罗成交待回答后便下逐客令。 “兄台不是敷衍我们吧?那少年前日才从太……从别人手里买下此宅,岂会事隔一日便不是宅主,如果兄台乃因此前小女子那无心之言而生小女子的气,兄台不愿实言相告,那小女子在此向兄台道歉。”年长女子忙说。 “我再说一遍,二位要找的那位年轻人已将此宅卖给我,从昨日起,此宅宅主便是本大爷!”赵忠极不耐烦地回应道。 “大爷可否告知我们那少年姓啥名谁?如今在何处呢?”年轻女子问。 “只知姓罗,都叫他罗庄主,至于是哪儿的庄主,叫啥名吾不知道,也沒问。他昨日午时便乘架牛车拉着大爷买宅给他的一箱金子离去,至于去了何处,大爷既不知道,也沒兴趣知道。嗯?他到底是你们的什么人,如此急着找他?”赵忠仍按罗成吩咐回应后,顺口问起。 “他……” “他很象小女子失散多年的一位胞弟,故听到音讯后便来此寻他。不料咱姐弟俩又错过重逢的机会,唉,我那命苦的弟弟到底又去哪了呢?”年长女子抢过年轻女子的话,哀怨地解释着,话毕,还从袖里扯出条粉色丝巾在两眼上按了几按。 到目前为止,已完全证实了罗庄主之前所料:这些女子是对罗庄主本人不怀好意。原因何在呢?赵忠沒听罗成说到此节,但赵忠现在感觉这事背后一定不简单!而且罗成也应该知道一些缘由,否则刚才罗成不会对此事显出十分犯难的样子。至于罗成不愿说出来,想必有他的理由。 “嘿嘿,如真是这样,那你该放心了。想必此刻你那胞弟拿着我给他的那些金子在那享福呢。”赵忠笑道。 “小女子搅扰兄台了,吾等这便告辞。”年长女子见事已至此,便向赵忠告辞。 “不送,好走。”赵忠应着,忽然想起罗成还交待的一事,急忙大声叫住已转身向厅外走去的二女:“二位暂且留步!” 二女吓得浑身一抖,迟疑地转过身惊慌地看着赵忠。 “吾听下人和一位侄女说有几个女子鬼鬼祟祟地窥视本宅,可是你们二位?”赵忠目露凶光盯着二女冷冷地问。 “不是,吾等之前从未来过贵宅。”年長女子定了定神后回答赵忠。 “真的不是?”赵忠怀疑地追问。 “小女子不敢欺瞒兄台,吾等之前的确沒来过。”年长女子十分镇定。 “不是就好。否则,吾担心你们到时候被下人挖下一只眼睛后还绑送去尉部!”赵忠冷冷地说。 二女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告辞离去。 、 后宮一间宫女房内。 在石宅与赵忠见面的那两个女子正在向陈舞禀报她们去石宅见赵忠的情况。 “什么?那宅又卖给另一人了?”陈舞惊讶地问。 “正是。那宅主说是昨日午时带着卖宅的一箱金子乘牛车离去。昨日午时我俩的确是跟过一架牛车向城东南而去,只是半道上不巧咱那车的车轱辘掉了一个,便沒能一直跟下去,最后不知那车跑哪儿去了。”年长女子回应道。 陈舞拿眼注视年轻女子。 “李花姐所说无误。昨日午时奴婢与李花姐是跟过从那宅子出来的一架牛车。”年轻女子点点头证实被她称为李花的年长女子说的是实话。 “沒问那宅主卖宅给他那年轻人姓啥名谁,去了何处?” “他说那年轻人姓罗,都叫他罗庄主,至于是哪儿的庄主,叫啥名他不知道,也没问。去哪儿了他也不清楚。”李花照搬赵忠的原话回应陈舞。 “姓罗?如此年少便已是庄主?看来这亊不太好办了。”陈舞一面自言自语,一面思索着。 “弄不来这姓罗的应该沒啥大不了吧?京师中如此多俊美少年,咱勤快点,多弄几个进宫,皇后一舒坦,就会忘了这罗姓小子了吧?”年轻女子试着安慰道。 “是呀,若大个洛阳城还怕找不到讨皇后欢心的男子?”李花也附和道。 “唉,你们是沒见到当时皇后捧着那张画像的模样,要见了。你们便不会说这话了。当时那神情比十年前她第一次见‘掷果盈车’的潘安仁那次还神不守舍。” “啊?真的?”年轻女子大为惊疑。 “这也沒啥奇怪的。十年前的潘安仁也都四十出头的人了,这姓罗的还不及弱冠,看着比差不多已是老头的潘安仁赏心悦目再正常不过了。”李花则撇撇嘴不以为然道。 “不对。我敢肯定皇后绝非仅仅是被那姓罗的年轻和英俊迷成那样!”陈舞当即否定李花的说辞。 “不是为这两样还能为啥?”李花疑惑。 “我当时在皇后身侧也瞧了两眼那画中年轻人,模样没得说,十分俊美,但这不是主要的。我第一眼看画中这姓罗的时,便觉他有一种当世人完全没有的味儿,那味儿有种说不出来的令人心动的感觉,总之是特勾魂。我想皇后正是被这味儿给迷住了。”陈舞说时脸现回味的神情。 二女似乎也被陈舞的情绪感染了,情不自禁露出向往的神色。 “那现在找不到人咋办?”李花回过神后问。 “还能咋办?多花点心思接着找呗!皇后虽然嘴上只说查查这人,咱还真装糊涂查查了事吗?”陈舞道。 “对了,那石宅还用派人盯着吗?那宅主可是以为有人打他的主意,已吩咐他的下人捉住后先挖去一只眼再绑去尉部。”年轻女子心有余悸的问。 “他敢!好大的狗胆!”陈舞一听,怒不可遏地大骂。 “他要知道咱是为皇后办亊,自是不敢。然这事儿咱又不能名正言顺地办,真要被他捉住时也不敢亮明身份,那眼被挖了还不是自认倒霉。就是不挖眼,被他绑着送去尉部,这亊儿也难保不会传扬出去。”年轻女子道。 陈舞冷静下来,想了一下后,点点头表示:“那就算了,听那宅主之言也不似撒谎。既然那姓罗的已离开那宅子,再盯着也是白费力气。把人叫回来吧。” “是。”李花和年轻女子同声应道。 ` 回过头再说说赵忠见过二女过后向罗成汇报的情况。 “正如罗庄主所料,那两个女人是冲罗庄主来的。而且看去是不怀好意。”赵忠详细汇报完后总结道。同时,他向罗成投以询问和关切的目光。 罗成见已确定贾南风盯上了自己后,反而坦然了许多。不过他不想将此事向赵忠等人言明,一是因说了于亊无补;二是此亊还有点不大好开口。 “无妨。她们连应龙姓啥名谁都不知道,且行亊鬼鬼祟祟,想必此事与朝廷无直接干系。虽然尚不能明确知道她们此举的真正目的为何,但已可以肯定的是,她们暂时尚无取应龙性命的打算。应龙以为我们无须理会它。不过有一点须注意的是,赵叔以后便须以此宅宅主的身份出现,应龙则与石宅沒瓜葛了。”罗成明确表示。 赵忠听后也沒在出言纠缠此事,他知道罗成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于是他点点头表示同意罗成的这一决定。 “缪玥姑娘现在怎样?”赵忠关心地问罗成。 “显得精神不太好,我解开她穴道后,她便开始睡觉。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睡醒后便会沒事。” “罗庄主,你对于步熊说缪玥戾气重,并激怒她以化解其戾气的说法如何看?”赵忠神情认真地问。 “应龙以为缪玥性情是暴躁些,但也不能将其看成危险人物。其实,不是所有事都能用一两句话或者说是一两个理由来解释清楚的。何况对一个有七情六欲的大活人?”罗成宽慰赵忠道。 赵忠听后似有所悟。 ------------ 第二0三章 路遇双杰 次日清晨,罗成率云嫣、李虎、缪玥、李信、缪仲凯、诗琴、桂花及两名负责驭车的特行队员共十人分乘两架牛车向珞阳城西北郊的金谷园进发。罗成与虎子他们一架车,四女自乘一车。 金谷园距洛阳城不足二十里,一路是一条宽阔平整的弛道。 缪玥经充足休息后已基本恢复,整个人看去已精神饱满,精力充沛。 “云嫣姐,你一定要将绿珠比下去,拿个歌舞天下第一。”缪玥始终是缪玥,车一出发,她便不甘寂寞地表示。 “实不相瞒,云嫣并无与绿珠一争高下之意,来参加此次歌舞比试多少有些无奈。如果此行沒这场歌舞比试,云嫣会更开心。”云嫣淡淡的说道。 “哦——玥儿明白了,云嫣姐之意是只要跟着实诚人,到哪儿都开心。玥儿说得可对?”缪玥做恍然状,随即压低声音开起云嫣的玩笑来。 “哎呀!好你个玥儿,竟敢拿我寻开心!你忘了你自己是如何一路又哭又闹地从郯县跟着跑到这里来的了?你敢说你不是想跟着实诚人?”云嫣立刻笑着反击缪玥,为怕驭车的特行队员听见,她同样压低了声音。 “玥儿跟着实诚人与云嫣姐跟着,那可完全不一样,玥儿跟着是想让他相助玥儿取消与司马家的亲事,云嫣姐跟着实诚人是为的啥……就无须玥儿说了吧?” “你再说!你再说!”云嫣忽地伸出手去胳肢缪玥。 “咯咯咯……饶命……不说了,不说了!” “说呀?咋不说了呢?只为退亲?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过本姑娘?你敢说退亲以后便不跟着你那实诚人?”云嫣一边胳肢玥儿,一边说着。 “求你了……咯咯……玥儿不说了……咯咯……”…… ` 罗成所在车内。 “罗庄主,依你之见,此番歌舞比试绿珠与云嫣谁会更胜一筹呢?”李信饶有兴致地问罗成。 “呃?应龙倒还沒想过此事。其实,谁输谁赢都无所渭,只要能不横生枝节,顺利地了却这件事,应龙便十分满意了。”罗成一怔之后回答说。 “罗庄主言之有理,此番歌舞比试名士权贵必云集金谷园,且多为闲遐好事之辈,极易滋生事端。吾等无权无势之人须小心应对,以免惹祸上身。歌舞比试之胜负应在其次。”缪仲凯忧心重重地说。 “仲凯兄似乎有些杞人忧天了吧?一场歌舞比试而已,岂会轻易惹祸上身?”李信反对说。 “仲凯兄所虑不无道理,士诚兄不可掉以轻心。”罗成严肃道。 李信不再出声,不过其神情仍显出对缪仲凯和罗成的顾虑不以为然。 忽然车慢了下来。 “报告庄主,前方二十步开外有架车损于路间,两位年轻男子正拦我们的车。”驭车的特行队员扭头报告。 罗成透过前车窗向前方看去,只见两位均身着白色文士衫的二十多岁的男子立于一架车轴断了的牛车旁,其中一位身高过八尺、颇为英气的男子正向他们的车招手示意。另一位比英气男子略矮,俊朗斯文,手里握着支胡笳(吹奏乐器)的男子则站在他身侧惊奇的注视着罗成他们的车。 “到他们跟前时停下。”罗成吩咐驭车队员。 “这位小哥,你们的车可是前往金谷园?”英气男子不及车靠近他们便大声问驭车的队员。 队员并不应答,只是将车驭至他们跟前停下。 二男子见驭车的特行队员板着脸不理会他们,感到有些尴尬,正想再问时,只见从车后下来一位服饰与驭车者差不多,英俊高大的披发年轻人,不由大为惊奇。 “吾等正是去金谷园。不知两位兄台拦车所为何亊?”罗成面带微笑冲两人道。 “吾等……” “阁下可是晋安奇人罗成?”俊朗斯文男子突然打断英气男子的回话,惊问罗成。 本就以惊奇目光审视着罗成的英气男子听见俊朗男子的问话后,顿时目中奇光更盛。 罗成一愣,疑惑地问俊朗男子:“不知兄台何以识得在下?在下正是晋安罗成,罗应龙。” “哈哈,果如卫尉大人所描述的一般!在下中山刘琨,草字越石,这位是越石好友,范阳祖逖,士雅兄。”俊朗男子大笑后介绍道。 罗成浑身如有电流通过,他惊异地在两人面上轮番番审视着。这太刺激了!“闻鸡起舞”的两名主人翁居然一下子同时出现在他眼前,以至令有过多次邂逅历史名人经历,神经已颇为粗壮的他竟一时失了方寸。 “应龙兄,有何不妥?”刘琨见罗成听他自我介绍后,突然呆在那儿,且不停地看看他又看看祖逖,大惑不解地问。 罗成立刻回过神来,忙向刘琨和祖逖拱拱手,支唔道:“啊,无亊。只是突然想到些其它不相干之亊以至失态,令越石兄、士雅兄见笑了。” “不知应龙兄的车是否尚能载下吾二人?吾等亦是去金谷园赴会,不料出城不及五里车便损坏。真乃倒霉透顶。”刘琨苦着脸问。 “无妨,二位兄台请上车。” 虎子转到几个女子的车上。刘琨与祖逖从车上拿下包袱后,交待车夫丟弃损坏的车,独自骑牛回城后,便与祖逖上了罗成的车。 上车后,罗成为二人和缪仲凯与李信做了介绍。 二人一上车便又被新奇和舒适的车箱內部所吸引,两人皆上下左右兴趣盎然地欣赏着。 “应龙兄果然不愧为奇人之称,竟连所乘牛车也新奇别致!”祖逖禁不住赞道。 “呵呵,令士雅兄见笑。”罗成客气回应。 “之前越石听过应龙兄所谱之绝世佳曲时,便惊叹应龙兄之才。月前,越石来金谷园又听卫尉大人大谈应龙兄于建邺即时为绿珠谱曲、连咏五首绝妙酒诗令赵主簿醉倒当场之事迹后,更是对应龙兄佩服之至。此番能与应龙兄相识,实乃越石之荣幸。”刘琨十分诚挚地对罗成表示。 “越石兄如此抬举应龙,实令应龙惶恐不安。应龙自认虽有些许才艺在身,然实属博杂不精,难登大雅之堂,岂敢受越石兄如此赞誉。”罗成苦着脸回应道。 “呵呵,应龙兄太谦了。越石自幼喜好音律诗赋,对古今曲谱诗赋名篇佳作皆有涉猎,然能得越石由衷欣赏的佳作屈指可数。而应龙兄所出几支曲,曲曲令越石心动异常,时时咏唱;几篇诗作令越石百读不厌,日日吟讼。”刘琨毫不掩饰地赞誉着。 罗成大汗:这古人赞起人来还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刘琨话中多次提到罗成谱的曲,不禁令罗成想起史料中有关他仅因懂得音律而重用的一个无能又卑鄙的小人,导致本来忠心于他的其他众多属下反叛的事来。唉,看来这位仁兄还真是痴迷音律到不顾一切的地歩。否则,怎会一见面便说出如此肉麻的赞美之辞呢? “过了,太过了。越石兄如此实令应龙愧不敢当,愧不敢当也。”罗成连连拱手,哭笑不得地说道。 祖逖、缪仲凯、李信都被罗成的这模样给逗乐了,皆善意的笑了起来。 刘琨见状似乎也觉得自己太夸张了些,不禁自嘲地笑道:“呵呵,看来是越石失态了。应龙兄休怪。” “越石兄客气。”罗成又一拱手,不再多言。 “此番应龙兄来金谷园赴会,京师之地可是为之震动不小呀。想必明日金谷园中慕名而至的名士贵胄不在少数。应龙兄经此中秋之会必将声名大盛,令人称羡呀。”祖逖面带微笑,颇有意味地对罗成说。 “呵呵,石太尉好客是天下闻名,众所周知,值此中秋之际,金谷园高朋云集理所当然,未必与应龙来此有莫大干系。实不相瞒,应龙一介平民百姓,实不应在金谷园出现,且应龙也不喜类似的聚会。此番前来,也只为了兑现当日向石崇大人和绿珠夫人的承诺。至于其他,应龙实无兴趣。”罗成坦然道。 祖逖听后审视了罗成一眼,又道:“听应龙兄言下之意,应龙兄此来似乎乃出于无奈?” “倒也并非完全如此,应龙尚存少年心性,想出来见见世面,开开眼界的想法也是有的。呵呵。”罗成笑道。 “呃?哈哈,有意思。看来应龙兄与士雅倒有些共同之处。”祖逖笑道。 “哦?莫非士雅兄去金谷园也只是想去见世面,开眼界?” “然也,正如应龙兄所言,金谷园同样本不属士雅该去之处,此番前去,一是难却越石兄苦苦相邀,二是只当去游山玩水,偷得一日闲。至于其他,士雅同样毫无兴趣。”祖逖直言不讳道。 “士雅兄谦逊也!士雅兄乃官府中人,此等应酬交际应属寻常之事,岂能与应龙相比?”罗成笑道。 “咦?应龙兄如何知道士雅乃官府中人?之前士雅与越石兄似乎并未向应龙兄言及吾等为吏之事。”祖逖惊疑的问罗成。 嗨!又捅娄子了!罗成郁闷。 “应龙初见两位兄台言谈举止,面相气质便已先入为主认定二位是做官的了,故说话间便不自觉地脱口而出。沒成想两位兄台还真是官府中人。恕应龙冒昧,不知两位兄台在何处为官呢?”罗成一番解释并反问道。 “原来如此。吾与越石兄皆为司州主簿。”祖逖恍然并回答说。 “原来两位皆为主簿大人。失敬!失敬!”罗成忙拱手道。 “见笑,为几斗米劳碌耳,岂敢以大人称之?”祖逖亦还礼道。 “应龙兄无须介意。”刘琨一拱手洒然一笑。 就在这时,特行队员的报告声传入车内。 “报告庄主!已到达金谷园门楼外!” ------------ 第二0四章 来到金谷 罗成率先下车,见他们的车已停在连接东西向弛道的一条由南向西北、宽约五丈的石砌道路尽头一门楼处。罗成抬首看去,只见一高大雄伟,气势不凡的木制门楼上镌刻着金谷园三个金色大字。 “应龙兄,金谷园方园几十里,此处距园中尚有二里路许。”跟着罗成下车的刘琨一见门楼,忙对罗成说道。 刘琨话音刚落,从门楼上跑下一位仆役模样的年轻汉子,径直向罗成跑来。 “不知大爷高姓大名,从何而来?”仆役冲罗成一礼后问。 “这位是晋安奇人罗应龙,乃应你家主人之邀前来赴中秋歌舞比试之会。还不快快带路前往!”刘琨不等罗成回答便抢先向仆役通报并吩咐道。 “原来是晋安奇人大驾光临,我家主人早已吩咐下来,让小的们为大爷带路。请大爷乘车随小的入园。”仆役忙恭敬一礼并说道。 罗成等再度上车跟着在前面小跑着引路的仆役向园内深处进发。 罗成透过车窗观看着园内景致。只见园內高低起伏的地形上满眼翠绿,其间亭台楼阁、曲径长廊、奇花异草遍布,溪流环绕。比之后世的大型园林毫不逊色! 刘琨不时向罗成介绍着金谷园的情况。 “石季伦此园所在之地曰金谷涧,位居金谷水南。园中引来金谷水穿错萦流于室宇观阁之间,河道宽阔可泛舟,沿岸可垂钓。园内树木繁茂,以柏木为最,不下几万株,兼有沙棠、乌稗、梨花等木;多养珍奇花草鸟兽。园中尚设大量水碓、鱼池、土窟,养羊几百口,鸡猪鹅鸭不计其数。最令人叹为观止的是,园中美艳姬妾舞伎数千之多!”刘琨如数家珍般介绍着。 “石崇如此示富于人前,也不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之祸,士雅还真佩服其胆色!”祖逖语带嘲讽地说。 “士雅兄言之有理。正所谓:天令其亡,必先令其狂。石崇如此嚣张狂妄地示富,十分不智,怕是应验此训不远矣。”罗成赞同道。 祖逖一震,他从罗成的话中似乎感觉到罗成对石崇的命运已知晓般!他不禁讶异地注视着罗成。 “二位之言虽有理,然似乎也过于优虑了。君不知,从古至今富甲天下又寿终正寝者岂在少数?比如子贡、范蠡……”刘琨感觉祖逖与罗成说得过于严重,因此表示不同看法。 “然为富不仁者却几无好下场,比如:梁冀……”显然二人关系至深,以至祖逖竟毫不客气地打断刘琨的话,进行反驳。 “嚯!那楼建得不低呀!”罗城听二人为石崇争了起来,正想劝解时,忽见一建于高处的七层塔楼,不禁故意惊叹出声,同样打断祖逖的话。 “此楼名望月楼,乃石季伦主要宴客之处。望月楼楼高十五丈有余,底层占地十九丈方圆,顶层望月台乃园中至高之处,登上望月台极目远眺方圆百里尽收眼底,抬头观星望月直如触手可及。端的是美妙之极。楼前尚建有荷花池。”刘琨显然明白了罗成的用意,于是他立刻借机向罗成介绍,避免再与祖逖为石崇辩论。 “望月楼?想必这次中秋之会便在此楼进行了?”罗成估计道。 “然也,越石亦认为必定如此。” 说话间,牛车随着仆役已临近距望月楼只几十步不到的一处主楼为三层楼的豪华楼宇。此时,尚不及正午。 楼门前当值的仆役显然是早已远远看见了罗成他们的车后便进楼禀报有客来了,以致罗成他们的车还沒到楼前时,一位看去是个管家模样的中年汉子已从门内出来,恭立门前等候罗成他们。 领路的仆役抢先几步来到那中年管家模样的人跟前禀告来者的情况。管家听后喜形于色,忙跨前几步来到刚停稳的车前,咧着笑脸等候罗成他们下车。 “在下石富,是这儿的总管,欢迎罗庄主光临敝园!”石富一见罗成下车,便立刻自我介绍并表示欢迎。 “石总管客气。不知卫尉大人可在园内?” “大人正在厅內与尚书郎*石在厅中叙话。大人尚不知罗庄主光临。在下先为……”石富回应着,忽然见到在罗成之后下车的刘琨,不由大为惊奇:“哎呀!原来刘主簿同罗庄主一路前来,实令人万万想不到!失礼!失礼!” “呵呵,不妨。”刘琨淡然一笑。接下来,石富先命人领着特行队员将牛车安顿好,并带诗琴和桂花安排罗成一行人的房间,然后便领着罗成、刘琨等八人进入正厅。 大厅之富丽堂皇,豪华气派令人瞠目,几乎使人窒息。好在罗成几人在建邺别苑时有过深刻体会,加上心理上的预期,虽然此厅比之建邺别苑又豪华了不知多少,他们在一阵惊异过后,最终还是承受住了这強烈的刺激。 “哈哈,应龙老弟果然信守承诺,只是来得太迟了些,令本尉这几日颇为担心应龙和云嫣仙子不能如期而来。”坐在正席一张几案后,与厅中一位年约三十岁,十分俊逸的文士倾谈的石崇,一见罗成一行人进来,立刻起身冲罗成大声说道。 “令卫尉大人久候,应龙罪过。”罗成一礼道。 “咦!越石也来了,看来汝与应龙已认识,莫非是在路上相遇?”石崇见刘琨笑吟吟地站在罗成身旁,不由好奇的问。 于是,刘琨便将车损拦下罗成等人之事说了一遍,同时将祖逖向石崇作了介绍。 石崇听后恍然,接着他将那位此刻已站起来,并用惊奇的目光审视着罗成的年轻人向罗成做了介绍。 他是石崇的外甥,叫欧阳建,字坚石,在朝中任尚书郎。 整个过程,石崇的目光不时地在云嫣和缪玥之间来回游走,心中贪念难抑,不过表面却显得十分自然,无一丝唐突之意。然尽管如此,还是沒有逃过两个人的眼睛,一个是罗成,另一个却是祖逖。 罗成是因为深知石崇这号人贪婪成性,凡是好的东西,无论是奇珍异宝,还是美女,只要入了他的法眼,便会想方设法弄到手,故一见石崇的做作之态,便心中一凛,暗生警惕。 祖逖则是由于他自幼家境贫寒,加上疾恶如仇的秉性,存有较强的仇富心态,尤其是对于石崇这类为富不仁之辈更是极为鄙视。所以,在他对石崇印象已是先入为主的情况下,对石崇的任何言行十分敏感;石崇的一举一动都极易被他视为是包藏祸心。石崇的目光“天真无邪”地在二女之间扫过几次后,自然被他逮个正着。 “多数宾客明日方至。汝等先去歇息,两个时辰后,本尉为汝等洗尘。”寒喧一阵后,石崇对罗成和刘琨说,末了又补充道:“各位既然来到本园,就无须客气,有何需求尽可向石总管提出来,本园必一应满足各位。” “呵呵,卫尉大人太客气了。应龙在此先行谢过卫尉大人。”罗成拱手谢道。 于是,罗成等一行人被石富带向主楼后院。 这栋楼占地不小,罗成等刚才所在的主楼后有一个几百平米大的庭院。庭院中佳木葱茏,百花争艳;精致的曲廊凉亭间石山嶙峋,流水潺潺;一弘荷池中,各种彩色鱼成群结队地四处戏游。景致美不胜收。 庭院除座北向南的主楼为三层楼外,其余三面北面和东面均为三层客房,西楼楼下为车房,二三楼为仆役房和库房。石富介绍说北楼和东楼共有贵客房六十间,普通客房三十间。普通客房均在北、东楼底层,主要用于安顿贵宾的随从人员。另外主楼也有部份贵宾房,一般用来招待皇亲国戚、高官和特别佳宾。 罗成一行人中除了两名特行队员被安顿在东楼一间普通客房外,均被安顿在东楼二楼的贵宾房。刘琨和祖逖也被安置在东楼贵宾房。每间贵宾房均带有一间仆役房。男的均是一人一房,云嫣和缪玥则是主仆共房。 罗成在后世也就住过三星级及以下标准的酒店,见过首长住过的五星级总统套房。于是,当罗成一进石崇的贵宾房,面对眼前宽敞舒适,豪华气派,带有阵阵奇异香气的超大客房,立刻产生一种进错房间的感觉。罗成不禁一阵发呆。 忽然,另一种异香和一阵清脆悅耳的环珮声从罗成身后的房门处飘来,无须转身,罗成已明白是什么人物来了。因为这种香气和环珮声令他印象太深刻了!这正是他在建邺石崇别苑从那些侍酒婢女身上闻到过的香气和听到过的她们走路时发出的声音。 “恩公,奴婢来侍候你沐浴更衣。”身后传来一把有些耳熟的年轻女子的声音。 罗成霍地转身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在建邺被罗成酒诗救下的那位美艳侍酒女。此刻她正略显羞涩的微低着头,双手捧着一白一灰两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衫和浴巾,面对罗成站在那儿。浴巾上还放着估计是用猪苓做的块状固体清洁济。她身后门外一仆役挑着两只大木桶,桶內是热气腾腾的浴汤。 “原来是你。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回禀恩公,奴婢小姓韩,贱名一个馨字。” “韩馨,好名。先让那位小哥将水挑进来吧。”罗成吩咐道。 “韩馨姑娘,你将衣裳和浴巾放下后便出去,我沐欲不习惯别人侍候。”待仆役将水放进大浴桶离开后,罗成对正做准备工作的韩馨道。 不料韩馨听后浑身一震,立刻“扑通”一声跪在罗成面前。 ------------ 第二0五章 韩馨示警 “恩公不让奴婢侍候,奴婢将受责罚。求恩公让奴婢侍候沐浴。”韩馨一面溘头一面哀求。 “好吧,你起来吧。”罗成无奈吩咐道。 “奴婢谢过恩公。请恩公先让奴婢为恩公宽衣。”韩馨站起来后便对罗成道。 “你可以在此待我自行沐完浴后再离去,如此,想必便不会受责罚了。”罗成苦着脸一摆手对韩馨说。 “恩公……” “好了,无须再说,我并非嫌弃你。让人侍候着沐浴我历来不习惯,与你无关。”罗成不待韩馨说下去便立刻阻止她,暗自腹诽:诸如‘恩公是否嫌弃小女子’之类的对白在后世早被人用烂了,还用? “奴婢是想说,恩公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齿难忘。”韩馨嫣然一笑道。 罗成一谔:感情人家并不是那意思。 “人之常情而已,何须感恩如此严重?”罗成一面宽衣一面回应着,忽地又好奇的问:“听姑娘这名字,韩姑娘似乎是出自良家,何以会到此为侍婢?” 韩馨转过身去,背向正宽衣的罗成回应道:“奴婢未出世已丧父,母亲将奴婢生下后,靠在伎楼表演歌舞将奴婢抚养至十二岁时也因病去世。一位远亲帮忙安葬了母亲后,将奴婢送到这里,说是学歌舞,却做了侍婢,不过到也沒多大差别。只是一来便已是五年,而那远亲却再也沒来过。奴婢的姓名是母亲取的。” “原来如此。”罗成泡在浴桶里一面拿个木勺从头上浇水,一面口里应着,心里却在想:显然是这位远亲将韩馨卖给石崇了。 “奴婢有一句话不知是否该说?”韩馨忽然低声道。 罗成一怔,停下浇头,立刻同样压低声音对韩馨道:“韩姑娘有话尽可直言。” “恩公不应该来此。奴婢担心恩公这次会有危险。”韩馨道。 “此话怎讲?”罗成忙追问。 “此次卫尉大人恐怕会将云嫣仙子留下,倘若云嫣仙子或恩公不答应,卫尉大人或许不会让你们离开金谷园。” “你如何得知?” “奴婢是从翔风姐那得知此亊的。” “翔风姐?” “翔风姐是卫尉大人一妾室,乃一胡女。翔风姐人美又善辞赋,人也非常和善,常教奴婢等吟诗作赋。她年轻时深得卫尉大人喜爱。听翔风姐说卫尉大人曾对她说:吾百年之后,当指白日,以汝为殉。翔风姐则向卫尉大人表示:生爱死离,不如无爱,妾得为殉,身其何朽!卫尉大人听后便言永不负翔风姐。然,翔风姐年逾三十后,却被卫尉大人弃之老房,不再理她。翔风姐自此终日以泪洗面,常咏唱她自作的诗:春华谁不美,卒伤秋落时。突烟还自低,鄙退岂所期!桂芳徒自蠹,失爱在娥眉。坐见芳时歇,憔悴空自嗤!”韩馨说时显得很是激动,同情之意显露无遗。 “那么,翔风夫人如何得知此亊,又为何会告诉你呢?” “翔风姐前几日去寻绿珠时,走至绿珠屋的窗下时,恰好听见卫尉大人与绿珠姐在屋内谈及恩公和云嫣仙子之亊。她一开始便听见绿珠劝卫慰大人不要強留云嫣仙子。接着便听卫尉大人说:云嫣仙子色艺俱佳,本尉不忍其埋没于市井伎楼,既然来了,岂能再放她离开?又听绿珠姐说:卫尉大人何苦拆散一对佳偶呢?只听卫尉大人忽地大笑起来,末了听他说:你说罗成与云嫣仙子是一对佳偶?笑话!依本尉看那罗成根本就不在乎云嫣仙子。如若不然,为何不纳她为妾?绿珠姐说:卫尉大人此话依常理来看的确是不错,然依奴婢所察,罗成于儿女之亊上的表现与当世男子极为不同,似乎甚为尊重女子,行止上略显含蓄。奴婢以为,不可以常理认定其不喜云嫣仙子。卫尉大人不耐道:此亊汝不必理会,他们来后本尉自有计较。翔风姐听到这恐卫尉大人出来看见她,便转身回自己房去了。”韩馨说到这,停了一下才又继续往下说。 “前日,奴婢去看望翔风姐时,翔风姐因知道恩公是奴婢的救命恩人,而且,翔风姐十分赞赏恩公的才艺和德性,便将此亊说给奴婢听了。末了还特意吩咐说此亊关乎人命,不可轻易说出去。奴婢明白翔风姐此话之意便是让奴婢设法在恩公来时将此亊告知于你。其实,翔风姐不暗示,奴婢亦会说与恩公知。” “那么,今日你来侍候沐浴便是专为此亊而来啰?”罗成不禁皱眉问道。 “恩公无须担心卫尉大人会对奴婢来侍候恩公沐浴之事生疑。因园中舞姬、侍婢人数众多,各自均按五人为伍,十人为什,百十人为队,五百人为屯,各设伍长、什长、队率、屯长分而管之。奴婢分属侍婢第一屯第一队第一什。本队今日恰好轮至在此宅当值,本队队率与奴婢十分交好,且上次牠亦随往建邺别苑,亲眼目睹恩公才惊四座救下奴婢,对恩公十分敬仰。此番见恩公入住此宅,便成全奴婢,分派本什侍候东楼客人,奴婢乃本什什长,于是便自来侍俸恩公。”韩馨显然听出罗成的担心,于是解释道。 罗成一边听着,眼睛越瞪越大,末了不禁暗自笑骂:有才!真他娘的有才!居然对舞姬、美婢搞军事编制! “应龙谢过韩姑娘的提醒,此亊应龙自会应付,无须担心。”罗成在听韩馨说出此事后,便抓紧时间三下五除二沐浴完毕,此时一面站起来用浴巾抹干头发一面说。 “恩公无须谢,奴婢的性命都是恩公救下的,奴婢为恩公做这点小事不能报恩公救命之恩万一。” “不论怎么说,韩姑娘这次是帮了应龙和云嫣姑娘,多谢一声是应该的。”罗成说着,话题一转问韩馨:“韩姑娘可知金谷园中有多少男丁?” “卫尉大人在金谷园中除了舞姬、侍婢和三千多种田做工的奴仆、工匠外,园中尚养有五百名武士。听翔风姐闲谈中说,卫尉大人三年前便专门请来三个武艺高強的人来训练这些武士。”韩馨明白罗成的意思。 罗成将自己包袱中一套黑灰色便服拿出来穿上后,对韩馨说:“好了,韩姑娘可以命人来将污水弄走了。另外,有劳你将石总管请来,应龙有亊请教。” “是,奴婢这就去。”韩馨应声离去。 罗成待韩馨一离开便先到隔壁虎子所住的客房看虎子沐完浴沒有。罗成见门还关着,便冲门里喊了声:“虎子沐浴后到我房间来。” “就完!”房内立刻传出虎子的声音。 罗成返回房间等候石富。 虎子先到。虎子与罗成一样,沐浴时将美婢凉在一旁,因此沐浴速度极快。 “你去取两付望远镜来。注意别让人看见。”罗成直接吩咐虎子道。 “明白。”虎子应声离去。 虎子沒走一会儿,石富便与搞清洁的仆役一块儿来了。 “呵呵,罗庄主住着可还满意?”石富笑容可掬的问。 “实不相瞒,应龙一进这房间便象进了梦中的皇宫宝殿一般,心里一直发慌。在贵圆的美婢侍候着沐浴完后,方才定下神来。哈哈。”罗成笑着回应道,一付十分惬意的神情。 “嘿嘿,只要罗庄主满意就好,满意就好。”石富现出心领神会的神态,接着殷勤的问罗成:“不知罗庄主唤在下来有何吩咐呢?” “哦,是这样,一进入贵园时,应龙便为贵园的秀丽风光,疑似仙境的美景所陶醉,然不无遗憾的是只窥豹一斑,意犹未尽。路上听刘主簿介绍说,如果登上贵园那座望月楼便可将方园百里內的风光景致尽收眼底,应龙听后便心动不已。故应龙厚颜請石总管来便是问可否让应龙上望月楼顶饱览一番贵园美轮美奂的景致呢?”罗成说完,一脸期待地望着石富。 “嗨!此等小事有何难?在下这便吩咐一人领罗庄主前去。望月楼便在此宅以北几十步开外,十分近便。”石富大咧咧地表示。 罗成立刻现出兴奋不已的神态,欣喜道:“呵呵,应龙谢过石总管。” “罗庄主客气。请罗庄主稍候,在下这便去吩咐一人前来。”石富说着,一拱手离去。 虎子与领路的仆役先后来到罗成房间后,三人便直奔望月楼。虎子将望远镜用一个布袋装着挂在腰间。 望月楼面南建于一小山丘之上,从罗成所住的宅院来到山丘下一路是几十步的陡坡道,从山丘下拾阶而上,来到山丘顶,一共是三十六级花岗岩石阶。 望月楼前是一大小有十几丈方圆的满月形荷花池,池中红色、粉色、白色、紫色,还有一些彩文的、镶边的等各种荷花正争奇斗艳,竞相绽放。 楼门前有一位当值仆役,也许是见罗成与虎子两人装束奇特,虽然有本园的仆役领着,当值的仆役仍向领路的仆役过问了一下才放三人进了大门。 虎子无须罗成提示,自出宅院后便开始留意周边环境。进了望月楼自不必说,立刻不动声色观察起楼內情况来。 三人径直上到七层,即所谓的望月台后,罗成便吩咐仆役先回,仆役也沒兴趣陪着罗成二人观赏风景,欣然离去。 “拿望远镜出来,我俩用半个时辰将整个金谷园环境的地形地标及道路情况看清并记下来。”待仆役下楼后,罗成立刻对虎子道。 望月楼每层四周都有凸出近五尺的迴廊,二人各拿一支望远镜开始站在迴廊上观察起来。 ------------ 第二0六章 晚宴之后 晚宴依时进行。 在罗成他们之后又来了八位客人,所以宴会倒也不缺少人气。 这几位客人显然与石崇、欧阳建和刘琨他们很熟悉,不过,从石崇对所来客人的热情程度和随意的言谈举止来看,这些客人与之相比地位名气都不是很大,官职似乎都不及他。不过也正因此,宴会进行得无拘无束,自由奔放。 吟诗作赋,抚琴吹箫,侃侃而谈,纵酒嘻戏,歌舞相伴贯穿整个晚宴。 罗成一行人除了云嫣和缪玥主仆由绿珠另行招待和两名特行队队员沒参加外,都出席了晚宴。罗成自然成为宴会中的焦点人物。其间免不了吟上一两首和弹上一两曲,博得一片赞叹声亦是在情理中之事,因为罗成拿出手的东西都是先进一千多年,且精挑细选的。 晚宴上半段以吟诗作赋、抚琴吹箫、侃侃而谈、敬酒互颂为主,气氛浓而不烈,罗成还能坐得住。然而晚宴进行到下半段,不少人喝得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时,气氛开始变味了,由浓烈变成疯狂! 最开始是一个身材干瘦,姓周的名士一边大喊好热,一边站起身将衫袍扒下来手一扬甩向身后。顿时,一付形销骨立如“索马里灾民”的“标本”骇然地展示在人前!更令人瞠目的是,他居然还无耻地一手端着酒盏,一手提一只酒壶,一面自斟自饮,一面悠悠然,赤条条地在厅内散起步来。 对此行径不仅无人,包括主人石崇內不加指责不说,似乎还不以为奇! 罗成虽然事先有所耳闻此时因流行率性而为、狂放无忌的作风,不少名士都喜欢动不动就“裸奔”, 已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雷得不轻,不由自主瞪大眼惊异地看着这群名士。 “应龙兄无须见怪,这位仁兄乃因喜食五石散之故。”旁边的刘琨见罗成一脸惊异的神情,向他解释道。 罗成不禁皱眉问刘琨:“当今名士是否皆喜食此散?此散当真能令人如此不能自己?” 刘琨回答说:“也不尽然,服食者固然不少,然不食者亦不在少数。五石散,本是一种药散剂,乃汉时张仲景所制,本是给伤寒病人吃的。服食此散之后,须仔细调理,极之麻烦。首先,服散后一定不可静卧,必需行散,即散步。除此之外,饍食装束上亦格外讲究。服散之后全身发烧,一定要穿宽大轻薄衣衫,应龙兄这种装束便不适宜食散者穿着。还须暴食,食冷食,以凉水沐浴。然饮酒则最好喝热酒,好酒。否则,便有性命之忧。” “如此麻烦,为何仍有众多人服食此物?”罗成问。 “越石沒食过,然听闻服食后不仅能令人生出飘飘欲仙,超凡脱俗的感觉,还可令其房事时暢快淋漓,神勇非常。” 说话间,场面更加混乱。 又有一位刘姓家伙效仿那姓周的,不过他沒散步,而是站起来急匆匆,高一脚低一脚,摇摇晃晃地跑到大厅角落往那儿一站,两腿叉开,昂头挺腹,背负左手,右手提住胯下那“二两半”便洒起尿来。 “咄!刘兄也太过份了吧?”石崇终于还是挂不住了。 “卫……卫大人此……厅太大,来……来不及……及了。”姓刘的显然有些晕乎了。 石崇无语。 罗成张大嘴半天合不拢。 “卫尉大人,吾等已不胜酒力,先行告退回房歇息。”罗成不想再呆下去了,起身向石崇告辞。 “在下亦有些疲乏,欲先回房歇息,望卫尉大人和各位见谅。”祖逖也站起来告辞。 石崇显然是见场面已混乱至此难以控制,不好再强留罗成等人,慨然应承罗成等人离去。 刘琨见祖逖不耐要离去,也只好告辞一同离开。 罗成等人刚出大厅,便听见身后传来几个侍婢的惊呼声、名士的淫笑声和衣帛撕烂发出的声响。 “如此荒唐无耻之辈,越石兄居然常与之斯混,士雅真有些不明白越石兄心中所想为何?”出来后祖逖便忍不住诘问刘琨。 “唉,无它,这些人皆为当今才名颇高之人,其中有几人与越石、欧阳建及卫尉大人一样,皆与散骑常侍贾谧交好,故常一起吟诗作赋,饮酒作乐。至于其中一些人言行狂放无忌,越石以为,乃属其个人性情使然,无须理会。”刘琨如是说。 祖逖无语,神情明显表示对刘琨这种态度极不认同。 “这些名士今日之表现对于应龙来说,到是有些益处。”罗成忽然说。 “哦?这也能令应龙兄获益?”刘琨疑问。 祖逖及其他人也不解地看向罗成。 “令应龙大长见识,难道不算获益?”罗成认真地反问。 众人不禁会心地笑了起来。 罗成进房不一会儿,便听有人敲门。罗成开门一看,是云嫣和缪玥两人。 “請进。”罗成无须多问。 “罗庄主,此番吾等来金谷园怕是有些轻率了。”一进到屋内,门刚关上,云嫣便迫不及待地对罗成说。 罗成虽然猜到是绿珠向云嫣透露了石崇的不良意图,但还是想听云嫣说,因此示意云嫣继续。 “云嫣与玥儿在绿珠夫人处临离开时,绿珠夫人问云嫣:卫尉大人十分想留你在金谷园,不知你作何想? 云嫣当即表示:请绿珠夫人转告卫尉大人,云嫣谢过卫尉大人的美意,云嫣无意留在金谷园。绿珠夫人轻叹一声说:既然如此你与罗庄主何苦还要来呢?说完也不与云嫣话别,便背过身去不再理会云嫣。云嫣听见绿夫人这句话,再见她这般模样,便知石崇已决意強留云嫣在此。于是急忙赶了回来。” “实诚人,不如我们趁夜离开?”缪玥道。 “不可,倘若我们在歌舞比试之前便悄然离开,石崇必怀疑绿珠夫人告知我们他欲強留云嫣之亊,如此便害了绿珠夫人。”云嫣表示道。 “此其一,还有,如果在歌舞比试之前便离开,令石崇在天下人面前大失颜面,无异于要他性命,如此一来后果就难以预料了。应龙并不是怕他疯狂报复,而是想在我们有把握比试完后安全离开的情况下,尽量避免因莽撞行事而令局势恶化。”罗成点头同意云嫣的说法并进一步表示道。 “咦?听你的口气似乎你早就知道石崇居心叵测,且已有了安然离开的办法似的?”缪玥疑道。 “猜到而已。至于办……”罗成话沒说完,又听见有人敲门。 罗成忙去开门。来人竟是祖逖和刘琨两人。 “吾等一时无睡意,便想过来与应龙兄叙叙话,不知是否打搅应龙兄呢?”祖逖见二女在房內,笑着问罗成。 罗成知道二人想必有事找他,于是也笑着回应道:“呵呵,二位兄台门都敲开了,还问什么打搅不打搅?快請进来吧。” 云嫣和缪玥告辞离去。 “想必这两位女子乃应龙兄的……”祖逖含笑地看着罗成,故意话说半句。 “云嫣乃应龙舅公的弟子,也是应龙的好友;缪玥姑娘乃应龙买卖上的合作伙伴,郯县缪家堡缪堡主之女,此番是其父令其与应龙同行来探望在京师的两位伯父。回答完毕。”罗成亦笑着回应祖逖。 二人不禁被逗乐了。 忽然,祖逖脸上笑容一敛,低声道:“倘若卫尉大人欲留下二女,应龙兄如何应对?” 罗成不由看了刘琨一眼,他以为是刘琨从石崇处获知此事。 “此乃士雅兄猜测,越石之前并不知此事。”刘琨对罗成道。 “士雅兄何以如此猜测?”罗成不禁好奇地问。 “从石崇多次不怀好意地看二女的眼中猜测到,九成不会错。”祖逖如实回答。 罗成稍一沉吟后,忽然问刘琨:“越石兄对石崇此人较熟悉,依汝之见,应龙应该如何应对呢?” 祖逖与刘琨皆暗暗佩服罗成的机敏和练达。 “想必应龙兄听过石崇与人斗富及劫掠客商敛财之事。由此可见此人不仅争強好胜之心达到极致,亦会不择手段以达目的。越石尚不清楚应龙兄有何与之可抗衡的实力,就以应龙兄表面之身份及眼下之不利形势来看,实不易与石崇公然对抗,应采取更为明智的办法。至于具体如何实施,则只有应龙兄自己把握权衡。”刘琨道。 “不知士雅兄如何看?”罗成听后不置可否,转而又问祖逖。 “士雅亦觉越石兄所言有理。不过,士雅相信应龙兄并不惧石崇。”祖逖颇有意味地说。 “应龙谢过两位兄台的提点和关怀。”罗成分別恭敬地对两人行了一礼,接着道:“请二位兄台放心,应龙定当小心应对,不会令其得逞。” “应龙如需吾等相助尽可直言,无须客气。”祖逖表示。 “本来越石听士雅兄说出此猜测后,意欲去劝说石崇一番,令其改变主意不再行此不仁不义之举。后一想到其为人的奸诈狠辣的性情,担心如不能劝住他反而令事情更糟,便不再做此想。”刘琨解释道。 随后,二人又与罗成暢谈了一番天下大势和朝中之事。二人不禁为罗成的一些观点和分析赞叹不已。 三人一直谈了两个时辰,差不多已过三更,两人才意尤未尽地告辞回房。 ------------ 第二0七章 石崇认人 次日早饍时,罗成沒见到石崇,便随口问石富:“卫尉大人不在园中?” “卫尉大人五更便去洛阳城接人了。”石富说。 “哦?何人如此大面子须卫尉大人去洛阳城亲自迎接?” “多半是散骑常侍贾大人。” “原来如此。” 早饍一结束,罗成把全部人集中到他的房间。 “有一亊须亊先告诉各位,中秋之会结束后,石崇极有可能欲强留云嫣姑娘在此。我们必须事先定下明日或后日安全离开金谷园之策。”罗成说完停下扫视众人。 “哎,这石崇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士诚真替他担心哟。”李信苦着脸一面摇头,一面叹道。 “话虽有理,然此亊并非如此简单。且不说杀了石崇能否安然离开金谷园,即便能离开,然石崇毕竟是朝庭命官,且同当朝权臣贾谧交好,于此京师之地杀了他,必被朝庭全天下通缉捉拿,此事岂能轻易了结?当然,单就以罗庄主的身手来说,谁也奈他不何,然罗庄主又岂是只顾及自身安危之人?”缪仲凯听李信如此说,表示不同看法。 “仲凯兄此言有理。不过,不杀也行,可挟持石崇安然离开金谷园后再放了他。以罗庄主的身手将其挟持乃轻而易举之事。”李信又道。 众人,除罗成以外皆眼前一亮,似乎都认为李信此计可行。 “此计成功的可能性不大。”罗成摇头表示道。 “何解?”李信问。 “石崇富可敌国却无子嗣,不知明理暗理有多少人垂涎他的财富。应龙不敢想象,我们一挟持他后,会有多少人想借此机会杀掉他而谋取他的财富和成群的绝世美姬。可能我们刚将其挟持,就会被一阵铺天盖地的乱箭将他和我们一块儿射成豪猪一般,亊后完全可解释为被我们所杀。” 众人恍然:可不是?石崇如此多财富美女,他身边不知有多少人虎视耽耽,伺机谋取!挟持他还真是无异于帮这些人找借口取他性命? “士诚佩服,罗庄主果然心思慎密。只是,如此一来我们要如何才能安然无恙地离开呢?”李信冲罗成拱拱手道。 “李队长,将金谷园的平面图拿来。”罗成先沒回答李信,而是吩咐一旁手里握着卷白纸的虎子。 虎子立刻将手中白纸摊开在几案上,一幅简略的金谷园平面图展现在人们眼前。 “金谷园北面和西北面是大山,东北至东南是金谷水,南面和西南是一条引金谷水而成的宽约二十丈的河渠,从而将整个金谷园围了起来。金谷园实际陆上出口仅为南偏东处一座宽五丈的木桥,除了桥口有人守卫外,其他方位看去也有不少类似守卫用的建筑物,还有门楼处看去亦驻有不少守卫……”罗成一面指点着地图标有文字说明的各个图标,一面将他和虎子昨天观察所得的金谷园环境、大体设防及所拥有的武士情况向众人详细做了解说。 缪仲凯和李信两人都对罗成拿出的这张墨香浓重的新图大为惊奇。他俩知道昨天罗成和虎子出去了不到一个时辰,但一时间怎么也不敢想象罗成能凭这一个时辰将金谷园整个几十里方圆的环境看个遍,从而画出这份在他们眼里已是十分详尽的地图来。 “之所以将这些情况告诉各位,便是让各位明白,如果选择強行冲出金谷园,只有走木桥原路返回一途,从眼下所获知的情况来看,这似乎不是一个好办法。那么,届时怎样才能令全部人员安然离开呢?这要取决于石崇会以什么方式来达到他的目的。应龙估计他不外乎首先采取利诱的手段,如被拒绝,则会进行威胁,威胁仍不奏效,便会实施強制手段。鉴于此,应龙心中已有对策,不过尚有一些细节需详加推敲,故暂且还不能完全确定下来。不过,请各位放心,应龙有把握将各位安然带出金谷园。好了,各位既已明白了这一情况,这两日须小心些,最好别离开此宅。”罗成说完,将地图收起来交还给虎子。 众人纷纷离去,缪仲凯却留下沒走。 “罗庄主为何不借大小姐之太尉谪孙未婚妻的身份呢?”缪仲凯待其他人出去后,不解地问罗成。 罗成之前便估计缪堡主不会将欲退婚之事告诉缪仲凯,现在听他这样问,更不能确定他知道此亊。 罗成并沒考虑用此法脱身,原因有三:一是,对于一个连晋武帝亲舅舅的帳都不买的石崇,不确定他能买一个如今在朝中并非强势的司马泰的帐;二是,在京师之地将缪玥的身份传揚开去,弄得朝中尽人皆知,会令解除婚约之事变得更加困难;三是,罗成应承过缪玥不再利用她这一身份。 罗成于是将上述的第一条原因做为理由回应缪仲凯,并补充说,到万不得已时可辜且一试。 缪仲凯听后不再多言,告退离去。 ` 在罗成一行人议论如何应对石崇时,石崇正跟着贾谧屁颠屁颠地往后宫快步走去。 石崇跟着贾谧去后宫干嘛?感觉似乎不太妙喔?不错!亊情将要变得复杂了! 石崇一大早天不亮便驱车进城,为的就是亲自去请贾谧来金谷园观看歌舞比试。石崇进城后便直奔贾谧的府上,正好将贾谧堵个正着。 “咦?近两月不见季伦,季伦今日一大早便跑来,莫非有何急事?”贾谧疑问。 “嘿嘿,在下听闻常侍大人最近公务繁忙,故暂且不敢来搅扰。今日来是想借中秋之佳日请常侍大人驾临金谷园赏月看歌舞比试。”石崇躬着身子媚笑着说。 “噢,对了!长渊听传闻言汝請了江南的云嫣仙子来与绿珠进行歌舞比试,莫非确有其事?” “此事千真万确,如今云嫣仙子已在金谷园中,而且那近来名声大噪的晋安奇人罗成也被在下邀来了。”石崇见贾谧似乎兴趣颇浓,立刻兴高地回答。 “罗成也来了?”贾谧顿时显得更有兴趣的问。 石崇表面上尽管极力抑制,还是难掩心中得意,连忙回应道:“嘿嘿,他与云嫣仙子昨日一块儿到的金谷园。这罗成倒是蛮信守承诺的。嘿嘿。” “这罗成年纪到底有多大?有的传他是一年过花甲貌似仙翁的老者,有的又传他是未及弱冠的翩翩少年。” “正是未及弱冠的少年!只是这‘翩翩’两字却是与之全然不搭调。”石崇开始卖弄起来。 “莫非此子其貌不揚?亦或是形貌丑陋?”贾谧不由现出失望的表情。 石崇笑着摇摇头道:“非也,此子可谓英俊洒脱,其独特气质,实乃当世罕见!” “哦?那季伦何以又言其与‘翩翩’二字不搭调?”贾谧听后脸微沉,对石崇的卖弄显得有些不快。 “哎,在下之所以这样说,是因这罗成装束怪异,不仅披头散发,还穿着一身胡服不象胡服,夷装不似夷装的衣裳,模样弄得令人觉得象是南蛮子。”石崇见贾谧不悦,不敢再卖弄。 “英俊?披发?胡服?南蛮……”贾谧忽然紧张地一面重复念着,一面极力回想着,倏地,他急问石崇:“罗成可向汝提及他在洛阳前几日买下一大宅子之亊?” 石崇被贾谧的神情吓一跳,迟疑地回答道:“在下沒听其提及此事。” “哦……”贾谧想了一下,突然果断地对石崇道:“汝与长渊立刻去后宫!” 于是便出现前面一幕。 石崇忐忑不安地跟着贾谧来到后宫经通传后,来到殿前等候。 不一会儿,皇后进到殿內。皇后身高看去也就六尺多点儿,不过身体却显得很结实,走起路来矫健敏捷。她身后跟着宫女陈舞。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谧儿给咦母请安!” “免礼。”皇后回应后,在几案后坐下,然后问:“谧儿你带石卫尉来所为何事?” “谧儿欲向姨母借那买宅南蛮子的画像一用。” 皇后听了一怔,显得有些不自在,问:“一张破画像有何用?” “谧儿想让石卫尉辩认画像上那人是否与他见过的一个人乃同一人?” “哦?石卫尉,汝见过的那人是何方人氏?姓啥名谁?”皇后立刻身子前倾,迫不及待地追问。 “回禀皇后娘娘!微臣见过那人是晋安人氏,姓罗名成、字应龙,乃晋安一小庄园庄主。” “晋安罗成?咋听着有些耳熟呢?”皇后皱着两道粗黑的眉毛,一边自语,一边疑惑地望向身旁的陈舞。 “回禀皇后娘娘!晋安罗成便是近一年多来声噪一时的奇人罗成。”石崇不待陈舞回应便抢先回答皇后。 “奇人罗成?难怪听着耳熟!原来是近来常听宫中那些个歌舞姬、乐工口中唸叨这名字。”皇后恍然,接着又问:“这奇人罗成多大年纪?啥模样?” “年不及弱冠,约十八、九岁,人长得十分俊朗。披发,装束怪异。” “陈舞!去西厢将那画像拿来!”皇后立刻吩咐陈舞。 “是!”陈舞应承后,又迟疑地道:“皇后娘娘,奴婢不知皇后娘娘将……” 陈舞话沒说完,忽见皇后盯了她一眼,她浑身一颤,立刻醒悟,并懊悔不已,暗骂自己蠢:皇后娘娘都已说在西厢了,脑子居然还不开巧,竟还想追问画像放在哪儿!难道要让皇后当着人的面说那俊小伙儿的画像放在枕头底下不成? 陈舞立刻转身离去。 “石卫尉,那罗成何以被称做奇人?”皇后问。 “回禀皇后娘娘,罗成之所以被称作奇人,乃因其不仅诗书画、曲堪称绝妙,且奇技淫巧亦冠绝天下。” “哦?罗成这般年少,竟如此了得?其师岂不是更不得了?罗成是当今哪位名士大家之徒呢?” “据罗成自称,其师乃是一位无名隐世高人,向他传艺后便不知所踪了。” “哦?竟有如此神奇之事?”皇后奇道。 石崇正欲应和时,陈舞拿着那张画像匆匆来了。 “拿给石卫尉看。”皇后吩咐走向她的陈舞。 陈舞应声走到石崇跟前将画像交给他。 “这画像上的人正是奇人罗成,罗应龙!”石崇接过画像看了一眼后立刻大声道。 “罗成现在何处?”皇后立刻问。 “回禀娘娘,罗成随那云嫣仙子一块儿来微臣小园参加歌舞比试,日前才来到小园。”石崇不知道罗成为何会惹上皇后,回答时显得有些心虚。 “歌舞比试?罗成亦喜舞蹈唱曲?”皇后不由皱眉问。 “非也……”于是,石崇将罗成为何一起来金谷园的原因简略解释了一番。 “原来如此。看来这奇人罗成还真有些本事。”皇后说着,转而对贾谧道:“谧儿呀,这样的大才,须令其为皇上效命才是,千万别浪费人才呀。” “谧儿明白!谧儿这便去见罗成!”贾谧立刻朗声回答。 “嗯,你们退下吧。” 贾谧与石崇叩谢后,转身欲离去时,却又被皇后叫住。 “把那画像留下。”皇后提醒道。 石崇低头一看,自己还拿着画像,慌忙一面口称糊涂,一面将画像交给走过来的陈舞。 “皇后娘娘,奴婢该做些什么?”陈舞见贾谧和石崇离开后立刻问。 “你们查清罗成已将那石宅又卖给别人了?”皇后反问。 “千真万确。奴婢派去的两人已与那新宅主见过面,而且还跟踪坐在牛车上的罗成离开石宅向城南方向去了很远,已确认无误。”陈舞十分肯定的回答。 “唔,那有沒有查到罗成在城中还有别的住宅?” “尚未查到。” “哼!真沒用!这么一点小亊都几天了还查不到。今日若非谧儿带着石崇来,吾连那孽子将宅子卖给了谁都不知道!继续查!看他城中别处还有宅子沒!”皇后厉声道。 “是!奴婢这……这就去吩咐她……她们加紧查……查探。”陈舞吓得浑身发抖,慌忙表示后,转身便走。 “回来!”皇后一声咆哮。 陈舞转身惊恐地看着皇后。 “你拿着那张画像去干嘛?”皇后怒问。 …… ------------ 第二0八章 巧为周旋 午时刚过,罗成正在房内向虎子和两名特行队员作一些交待时,石富跑来找他说石崇请他有亊。 罗成随石富来到主楼二楼一间极为豪华的房间。 房间內除了石崇、欧阳建外,尚有一个二十来岁,颇为俊美,但神情十分傲慢的华服高个年轻人和一位五十多岁,身材比年轻人稍高,略显发福,满头白发,丰神俊朗的中年人。 “嘿嘿,来来,季伦为罗庄主介绍,这位是常侍贾大人。”石崇一见罗成进来,立刻恭敬地指着华服年轻人热情地向他介绍。 “晋安罗应龙见过贾大人。”罗成一怔后,立刻恭敬地一礼。 贾大人?显然是贾南风的外甥贾谧了,不!实际应该叫韩谧才对!何以如此说?因其父便是“窃玉偷香”一典的男主角韩寿。 当年其父韩寿在其外公贾充手下任司空掾,人生得英俊潇洒,成日与贾充一帮僚属在贾府中宴饮论事。其貌不扬的其母贾午,正值少女思春,一日于窗户间窥见韩寿美貌郎君,立遣一婢女往韩寿处,充当红娘。婢女伶牙俐齿,赞贾午光丽艳逸,端美绝伦。其父色胆不小,身体又好,透夜翻过贾府高大的府墙,昏暗中将贾午狠狠地给办了!贾午食髓知味,云雨数番后畅爽得不得了,冲动之下把晋武帝御赐给老爸的西域异香偷出来赠送给韩寿。 亊后贾充发觉韩寿身上奇香扑鼻,经月不歇,暗自大惊,深知这种异香武帝只赐给自己和大司马陈骞。又联想到小女儿近来容光焕发,悦畅异于常人,顿时明白是女儿偷汉,无奈之下,把贾午嫁予韩寿为妻,但条件是入赘贾家并改姓贾。 罗成见了如此一位历史名人,心中不由想起这一典故来。 “呵呵,应龙老弟大名,长渊可是久仰了。”贾谧大咧咧的一笑,说话时嘴有些歪,语气虽十分矜持,倒也不失客气。 “见笑,见笑。山野村夫有些许技艺竟也弄得名声在外,实乃应龙始料不及,惶恐不已。”罗成皱眉。 “嘿嘿,罗庄主过谦了。”贾谧笑道。 “罗庄主,这位是给事黄门侍郎潘大人。”石崇又指着白发中年人向罗成介绍。 “应龙见过潘大人。” 罗成一面施礼一面不由多看了白发中年人一眼:俊逸不凡的面庞上生有一对略显忧郁,似乎能摄人魂魄的眼睛,整个五官大小、相互关系极为协调和完美,加上八尺有余的身高,如今虽已发福但仍能看出其年轻时必是匀称到极致的身段,无不显示出其年轻时绝对拥有一付令众多女人为之神魂颠倒的好皮囊。 潘大人?想必是那夹着弹弓乘敞篷车出街,被满街女人追逐并尖叫着抛绣球球般向他所乘的车中抛各种时令水果,以至满载,留下传颂千年“掷果盈车” 典故的主人翁潘岳,潘安仁了! “有礼,有礼。”潘大人拱拱手,两眼一直惊奇地审视着罗成。 “应龙老弟才高如此,为何不思入仕为朝庭效命,搏取功名呢?”贾谧忽地问起。 罗成见贾谧连寒暄“热身”都沒进行便直接了当提出这个问题,心下不由一沉,感到有点儿措手不及。 “呵呵,贾大人过奖,应龙汗颜。应龙不仅自认并非入仕从政之才,且出身寒微,再加上祖训明示五代之内不得入仕为官,故不敢有此奢望。不过,应龙在此还是要谢谢贾大人的关怀。” “令祖上为何会有此奇怪的训示?”贾谧嘴一歪不解地问。 罗成早有准备,他轻叹一声,一脸无奈地回道:“罗家传至应龙一代已是五代单传,先祖父曾寻得一方士求解,那方士卜得一卦称罗家五代之后方可子孙满堂,家族兴旺。不过在此之前务必远离官场,多行善事。否则,不但家族人丁兴旺无望,尚有香火无以为继之虞。先祖父将信将疑,再寻其他精通数术之高人求证,一连寻了三位皆与之前那位方士所言分毫不差。于是先祖父便立下此训。此训立下至应龙已是第三代,也即尚有两代须遵守此训。” 贾谧听后一时间瞠目无语。 “呵呵,其实欲为朝庭效命又何须一定要入仕为官呢?比如,做高官私家幕僚、食客之类,既不违逆令祖不入仕为官之训,亦可算是行善积德,尚可间接为朝庭和皇上效命,岂不善哉美哉?”石崇在一旁提示道。 贾谧听后不禁眼前一亮,十分赞赏地看了石崇一眼,把个石崇美得顿时红光满面,却故做谦逊地避开贾谧的目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季伦此言极为有理。不知应龙老弟做何想呢?”贾谧一边说着,一边背负着双手,向窗口处踱出两步,面向紧闭的,用上等素绢繃着,上面绣有花鸟的窗户背向罗成昂首而立。 窗外的阳光透过雪白的素绢照射在贾谧身上,令人从他身后看去颇有一丝神秘的感觉。 罗成先是暗骂石崇十八代祖宗,接着再一看贾谧的做派,不由哭笑不得:你小子还真会摆“泡屎”! “呵呵,卫尉大人和贾大人如此高看应龙,令应龙受宠若惊。实不相瞒,应龙虽不才,却也满腔热血,心存报效朝庭,愽取功名,光宗耀祖之万丈雄心。既然贾大人如此厚爱应龙,应龙岂能冥顽不灵,辜负贾大人一片心意。不过,此亊尚待应龙一年后孝期届满及将庄中事务交托于族中可靠之人后,方可入洛为贾大人效命。”罗成颇显激动的表示。 罗成略加思量后,认为沒必要硬抗,决定采用缓兵之计。他一方面考虑到,屋内除了他本人以外的其他人,一、兩年之内都已命赴黄泉!另一方面考虑到眼下已有石崇心怀不轨的麻烦,如再加上拒绝贾谧“善意”而引起的危机,亊情将变得更加复杂,形势对他将极为不利。 贾谧听时先是一喜,接着便颇有些不悦,半晌不出声。 “应龙家中何人仙逝?”欧阳建见贾谧不说话,知道他心中不悦,于是问罗成。 “乃应龙祖母。” 欧阳建听罗成回答如此快捷,神态自如,知道此言不虚,于是不再言语。 “既然应龙能来金谷园参加歌舞比试,又为何不能入洛阳城为贾大人效命呢?”潘岳也争着表现。 “此行乃无奈,份属例外。云嫣仙子既是应龙远房表妹,又是应龙舅公爱徒,云嫣应邀来此比试歌舞,应龙受云嫣母亲之托及舅公之命,须随行善加照顾云嫣,再加上卫尉大人一片盛情,应龙却之不恭。卫尉大人,应龙所言可是有误?”罗成说着将问题抛向石崇。 屋内的人沒一个白痴,一听罗成此话,哪还不明白罗成与云嫣仙子来金谷园是石崇逼来的? “嘿嘿,此番应龙老弟和云嫣仙子的确很给季伦面子。嘿嘿嘿。”石崇尴尬地笑着含含糊糊道。 “哈哈哈,好!长渊与应龙皆如此年少,来日方长,等多一年又有何妨?无须再斤斤计较此事。”贾谧大笑着转身面向罗成慨然表示,笑毕,忽然问罗成:“应龙几日前可是向一年轻人买下一间大宅?” 罗成微一怔,随即惊讶地问贾谧:“贾大人何以得知此事?莫非此宅乃……” “应龙为何要在洛阳买宅?”贾谧亦不答反问。 “实不相瞒,应龙买宅是准备从庄里派些人来此做买卖。” “原来如此。然应龙以如此低的价钱买下那间大宅,不觉有何不妥吗?”贾谧又问,神情中颇有些得意。 罗成现出夸张的表情,吃惊道:“贾大人连这也知道?” 贾谧摆出一付“这有何奇怪”的表情,并不说话。 “不错,当时那人说只卖九千钱时,应龙大惑不解,的确心中大疑。应龙见那年轻人旁边站着个方士,顿时明白那卖主是欲借卖宅将噩运转给应龙。明白归明白,此宅无异于白送,岂有不要之理?应龙自然毫不犹豫地买下!”罗成说。 “居然九千钱便卖一间大宅!此卖主何许人也?”欧阳建惊问道。 “那卖主一见面便称无须相互介绍,应龙也乐得少些麻烦自是赞同。故应龙并不知卖主是何方神圣。”说着,罗成忽又问贾谧:“贾大人想必知道此人是谁?” 欧阳建三人也都立刻看向贾谧,眼中充满了好奇。 “此人便是太子!” “太子?”罗成跟着三人一快儿大惊失色。 贾谧又背着手踱到窗前,然后将对于太子卖此宅化灾的分析道出,末了,他接着道:“本欲找那叫步熊的方士来确认此事,不料让那老家伙给跑掉了。” “果然是想将噩运转给吾!”罗成惊道。 “嘿嘿,应龙才来洛阳便收下了太子这份‘大礼’,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呀。嘿嘿,玩笑而已,玩笑而已,应龙勿恼。”石崇阴阳怪气地笑道。 “不过,应龙又将此宅以三百斤黄金卖给了别人,是否又将噩运转给了新的买主呢?”罗成故作急切地问众人。 “啊!又卖了?三百斤黄金!”四人同时喊道,脸上表情十分滑稽。 罗成瞪着四人点点头。 正在这时,石富来报:有新的客人到,来人称是汉光乡侯刘渊。 ------------ 第二0九章 * 石崇听后大为意外,对贾谧道:“季伦并没请他,是贾大人邀他前来的吗?” 贾谧摇头表示否认。 “季伦去去就来。”石崇说着正欲离开。 “吾等一起下去吧。时辰也差不多了。”贾谧表示。 “也好,那吾等下去后,见过刘渊,便一起到望月楼吧。” 于是,众人一起下楼。 罗成一听汉光乡侯刘渊之名,便暗自一惊:汉光堂果然是他的!他不请自来,看来多半是冲着我来的了! 很快来到大厅,只见石富陪着两位体貌伟岸,气度不凡,身形相貌皆有几分相似的汉子。其中,一位五十岁开外,另一位三十岁左右,看去很象是父子。 就在此时,罗成腰间龙啸陡然生出一阵从未有过的长时间持续微颤,罗成甚至能感觉到那颤动中隐隐有哀鸣泣诉之声!与此同时,罗成体内那道真气开始涌动起来,令他心中莫名地腾起一股杀气,好在这股杀气尚在其理智控制之下。不过,却令他神情变得冷酷起来。 在罗成身前的贾谧、潘岳和欧阳建都感觉到从罗诚身上突然传出的这股令他们心中为之一寒的情绪。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一眼此时正脸色冰冷的罗成,不由心下骇然,立刻回过头去。 “呵呵,侯爷大驾光临敝园,季伦有失远迎,见谅,见谅。”石崇老远便笑着冲两位汉子拱手招呼。 “元海冒昧前来,请求原谅之人应是元海才对。呵呵。”年长者同样拱手笑道,忽地,他看见贾谧、潘岳,忙恭敬地先冲贾谧一礼:“哎呀!贾大人亦在此,元海见过贾大人。”随即又沖潘岳一礼:“安仁兄有礼。” “嘿嘿,沒想到侯爷亦会来此,有礼。”贾谧不冷不热地说着,回了一礼。 “安仁见过侯爷,安仁想不到侯爷亦对歌舞有兴趣。” “安仁兄有所不知,元海虽对此道不精,却颇为喜好。元海听闻卫尉大人举办南云嫣与北绿珠的歌舞比试后便兴趣盎然,故厚颜不请自来,为求一睹此难得的趣事。”刘渊洒脱地说。 刘渊整个说话应酬期间,目光曾十分犀利地盯了罗成一眼,其余时间则刻意不关注罗成。他见罗成看他时眼中神色极为不善,不禁暗忖:显然此子已明白建邺汉光堂乃吾掌控矣。 刘渊身旁的年轻汉子却几乎一直在毫无顾忌的审视着罗成。 随后,石崇与刘渊分別将欧阳建、罗成和那年轻汉子做了介绍。 那年轻汉子果然是刘渊第四子,现任骁骑别部司马的刘聪,刘玄明! 罗成不禁向一直审视他的这位历史上后来成为匈奴汉国皇帝,残暴荒淫、嗜杀成性的匈奴人射出一道冷厉的目光。 刘聪顿时打了个寒颤,很快,他向罗成回以挑衅的目光。 在场之人几乎都感到了罗成这道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嚯!沒成想近来才名响遍中国大地的奇人罗成亦被卫尉大人请来!元海今日不虚此行也。哈哈。”刘渊立刻故做惊讶地笑道。 “侯爷过奖。”罗成收回目光,面无表情,淡然回应道。 对于罗成的冷漠,刘渊不以为意,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刘聪则显得十分恼火,他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其他人对于罗成与*之间为何如此不待见,自然不明就里,同时也十分好奇。贾谧似乎还有一丝莫名的得意。 “侯爷和令公子之前似乎与应龙已相识呀?”贾谧故意问刘渊。 “此话怎讲?贾大人?”刘渊故做不解地反问。 “不是吗?哎呀,那是长渊弄错了。长渊见令公子刘司马刚才似乎与应龙……嗨,原来是长渊看错了,呵呵。见谅,见谅,呵呵。”贾谧有意闪烁其辞地道歉。 “无妨,无妨。”刘渊依然笑着表示。 “呵呵,时辰也不早了,有请各位移步望月楼,吾等一面宴饮,一面观赏歌舞如何?”石崇招呼道。 接着,石崇吩咐石富去通知其他宾客后,便领着厅中几人先向望月楼走去。 此时中秋赏月尚不盛行,只偶行于贵族文人之间,亦无固定的形式,石崇自然也沒有郑重其事地刻意营造中秋气氛。就连歌舞比试也是依照平时歌舞宴客时的习惯,即客人宴饮期间,由歌姬们自行安排出场表演娱乐宾客。今天有所不同的便是增加了云嫣仙子与绿珠比试的环节及主要用罗成所谱之曲。 石崇将绿珠和云嫣仙子如何比试,怎样确定二女谁技高一筹,做了一番介绍:以在场宾客多数认同为准。为不失公允,云嫣和绿珠表演结束后,由宾客在一张纸上写下绿珠或云嫣之名,由侍婢捧着一空的百宝箱到客人座前,由客人将写有名字的纸条放入百宝箱中,然后由石崇指定的一人和云嫣派出的一人共同计票,结果当场宣布。 来到望月楼底层大厅坐下沒一会儿,其他宾客也纷纷上来了。总共也就四十多人,所谓的“金谷二十四友”也只来了一半,其中几个主要的成员如左思、陆机、陆云等都沒来。二陆或许是因他们的“哎呀”外甥罗成在,为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而刻意不参加的吧。 虎子、缪仲凯、李信也来了,他们被韩馨领着坐在了罗成的身后。席间清一色的男宾客,所以缪玥便随云嫣一块儿与绿珠一帮歌姬在一起。不过,就是有女宾客,想必她也不会甩下云嫣坐到大厅里。 宾客坐定后,石崇正准备宣布开席,忽见石富跑到石崇耳边说了一句话后,石崇立刻脸色一沉,显得有些恼火和无奈。他怏怏地站起来,先到贾谧身边弯下腰向他附耳说了两句,贾谧却欣然地点点头后站起来准备出去。 石崇转而向众人说:“各位请稍候,季伦须与贾大人亲去接一位客人上来。见谅。” 石崇说完便与贾谧匆匆出去了。石富紧随其后。 “不知贾大人与卫尉大人去迎接的客人是谁呢?”昨天在大厅一丝不挂散步的那位周名士好奇的大声疑问。 “不如吾等猜猜看,看谁能猜中?”那位昨天光着身子在大厅撒尿的刘名士提议。 “猜中又有何用?”刘聪问。 “兄台言下之意是汝能猜中啰?”刘名士反问。 “何须猜?来人已呼之欲出。”刘聪淡淡道。 “哦?那么这位兄台,可否告知此人是谁呢?”刘名士问。 “不如这样,倘若吾猜中,兄台稍后便向在座每一位敬一盏酒;吾若猜不中亦如此。”刘聪说完转向众人大声问:“各位以为如何?” 不少好事者纷纷表示赞同。 罗成暗道:这刘聪看来很会折腾。这样一弄刘名士便不得不应承,而他却愽得众人好感。 果然,刘名士爽快应承:“好!一言为定!” “此人必是太子太傅、赵王司马伦!”刘聪不假思索的道出。 刘聪一报出来人之名,不少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认同刘聪这一猜测。 唉,看来今天这刘名士很快就会脱光衣裳在厅里撒尿了。罗成听后心中一叹。因为他所坐的位子离石崇并不太远,加上他异乎寻常的听力,石富在石崇耳边说的话,一字也沒漏地全被他接收了。 “何以如此肯定?”刘名士疑惑地问。 刘聪洒然一笑,不紧不慢道:“以今时今日能令贾常侍去亲迎的,除了皇上、皇后和在京师的三位王爷及司空张华大人、护军将军贾模外,別无他人。皇上皇后及年事已高的高密王司马泰和贾模不会来已是定数;张华大人向不喜参加此类聚会,亦可排除。所剩只得成都王司马颖和赵王司马伦,而成都王司马颖前几日为了太子训斥过贾常侍,而贾常侍大光其火之亊,在朝中已是尽人皆知,故成都王必定不会来!即便来,贾常侍怕也不会欣然亲去迎接。而太子太傅入京师以来,甚得皇后信任并与贾常侍关系融洽,不是他还会是谁?” 众人佩服刘聪。 罗成却在想,从石崇与贾谧对赵王伦的到来所表现出的截然不同态度来看,石崇显然与赵王伦关系不咋地,那么赵王伦不是贾谧请来的,便是赵王伦冲贾后这层关系主动来亲近贾谧。 刘名士听后频频点头,苦笑道:“看来稍后要劳烦众位恭候在下向各位敬酒了。” 众人不由大笑起来。 “不过,刘兄,越石有一言相劝。”刘琨笑毕,认真地对刘名士拱拱手道。 “越石兄不妨直言。”刘名士亦拱手表示。 “望刘兄敬酒前先寻好茅厕。” 众人顿时大笑不止,显然这位刘名士昨日的壮举已“传为佳话”。 笑声未毕,石崇、贾谧领着一位五十多岁,身材矮胖,模样显得不怎么灵光的中年人和一位年近四十岁,中高身材,相貌尚算俊朗,但气质阴鸷令人生厌的男子进来。 罗成一见,暗自寻思那阴鸷男子会不会就是孙秀呢? “元海见过王爷。”刘渊第一个向那中年人恭敬地行礼。 众人也纷纷跟着向赵王司马伦行礼。 “呵呵,免礼,免礼。”赵王伦笑呵呵地回应后,问:“本王在门外便听见各位大笑不止,不知所为何事呢?” 刘渊立刻将刘聪屿刘名士打赌猜测贾谧迎接何人一事简略说了一遍,他巧妙地略去了一些敏感话题,却只恰到好处地将贾谧与赵王伦关系友好做为猜中的依据。 赵王伦与贾谧都不由笑了起来。 石崇则认真地对刘名士道:“今日可别在吾这大厅撒尿了啊!否则,就将你那玩意儿割下来丢进荷花池做肥料!”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随着赵王伦的驾临,宴会正式开始。 ------------ 第二一0章 歌舞比试 不知是由于人数众多,还是因石崇不待见赵王伦,亦或是其它原因,石崇免却了向赵王伦介绍在座的客人。 赵王伦入座后,在厅内众人脸上逐一扫视,见到相熟之人便点点头。当他目光移到罗成身上时,不由停了下来。 “这位小哥装束不同于中原人,不知是何方人氏呢?”赵王伦好奇地冲罗成问道。 “呵呵,长渊忘了向王爷介绍,这位便是晋安奇人罗成,罗应龙。”贾谧不待罗成回应,便抢先向赵王伦介绍道。 罗成引身一礼:“应龙见过王爷。” “奇人罗成?哦——听说过,听说过!可是做那纸折扇,还在那上面作画写字的罗成?本王还有一把那折扇呢。那折扇扇起来风挺大,很凉快,的确令人称奇。”赵王伦一本正经的神情,明确无误地告诉在场的人他显然不是在讽刺挖苦罗成。 赵王伦此言一出,厅中顿时鸦雀无声。再看厅中之人,有的面部开始扭曲起来,有的憋得满脸通红,有的浑身在微微发抖。 罗成哭笑不得:难怪你被那孙秀摆布,你这皇叔与你那皇帝侄儿相比,智商也高不到哪儿去,你看你把大伙弄得多辛苦。唉,还是让我来救救大伙吧。 “王爷谬赞了,应龙惶恐。俗话说心静自然凉,王爷凉快,乃因王爷心静,非草民那折扇之功也。”罗成一本正经朗声回应道。 罗成话音刚落,厅中立刻暴发出一片笑声。 那阴鸷男子不禁盯了罗成一眼,见罗成一付认真的模样,一时间搞不清罗成是在消遣王爷,还是在阿谀奉承王爷。 刘渊父子则又认真审视起罗成来。 赵王伦见众人听了罗成的话便大笑,竟也跟着笑,并说:“呵呵,应龙此言谬也,本王其时非心静而凉,实乃扇风所致也。” 众人绝倒。 罗成无语。 石崇大笑毕,拍拍手,立刻,从厅东侧一扇门中穿出两队身着锦绣,托着盛有各式美酒佳肴银制托盘的美婢,美婢们个个步履轻捷,轻摆蛮腰,笑靥如花,美目莹莹。 佩饰声响起,异香飘飏,原侍立于厅内的几十个佳丽动做熟练地分别从托银盘的美婢手中接过美酒佳肴,恭敬而忧雅地一一置于宾主前的几案上,玉手执起银壶为宾客酙上酒后,乖巧温顺地陪侍于侧。 美婢腰肢轻摆,美臀摇曳着款款离去;另一队美婢又托盘鱼贯而出,继续送上山珍海味…… 与此同时,厅西侧一扇门豁然洞开,在一群千娇百媚,婀娜翩跹的舞姬在乐曲中袅袅舞蹈而出。 随即,迎宾曲在美姬们美轮美奂的舞姿和歌声中送出…… 在优美的乐曲声和舞姬嫚妙的舞姿伴随下,一时间厅中觥筹交错,笑语不断。 刘名士兑现了敬酒承诺,不过只敬了不足三十人便一头栽倒,醉成一滩烂泥,被仆役抬走。 气氛随之而起,众人纷纷举盏互敬,言谈甚欢,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一阵悦耳动听,新奇美妙的旋律在厅间响起,众人为之心神一荡,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举目看去,只见一队身着曳地烟薄轻纱长裙,腰间绅带飘逸若飞,轻罗广袖翻垂,面似芙蓉,唇如菡萏,目似流莹,高髻峨嵯的歌姬,伴随着乐声,垂眸含笑,影姿宛如莲花盛开,眼波恍如明月流光,步履盈盈似仙女踏云般地飘然进入大厅。 舞至厅间,豁地,众女风摆杨柳般散开,现出一着绿色轻罗,一着白色薄纱的两个倩影。前者丰姿绰约,丰盈窈窕似绿叶醉桃;后者柔美飘逸,淡雅脱俗如莲花仙子。 二女一舞一唱,一唱一舞送出一曲二人合唱共舞的《但愿人长久》: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亊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亊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二人配合得妙不可言,宛如天成的一曲双人歌舞《但愿人长久》将众人带入一个梦幻般的仙境,令人如痴如醉,心驰神往。 厅中诡异地寂静。 二人正是绿珠和云嫣! “真乃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呀!如此曲、舞、人三绝之歌舞,其神,其韵,任何华丽的辞藻皆难以尽述。”刘琨大叹道。 刘琨话音一落,由衷的赞叹声顿时纷至沓来,不绝于耳。 “哈哈哈,此曲只是开始,尚有好几曲为各位送出,今日必令各位难忘今宵。哈哈哈。”石崇得意地大笑道。 随后,二女分别各自单独在众舞姬的伴舞下,且歌且舞了《在水一方》、《别亦难》、《明月千里寄相思》三曲。 绿珠嗓音圆润甜美歌如珠,真个是“一字新声一颗珠”、“美绵绵而不绝”、“唱到嫦娥醉便醒”。 云嫣歌喉婉转清丽声如啼,仿忽间象夜莺啼呖啼啭、如杜鹃声声唤春光、似海燕啼破大海的沉寂。 绿珠舞技师承晋皇庭第一舞师苏丽娘,尽得其真传,习得绝技“提步飞升”,舞技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几曲下来,时而旋转如风,时而飞跃丈许半空,真可谓“嬿婉回风态若飞,丽华翘袖玉为姿”。 云嫣仙子虽无名师传艺,然她悟性极高,舞蹈天份举世罕有,且因自幼练剑,除了身体素质远胜绿珠外,她将舞剑中的灵动和韧劲儿融入舞蹈中,加上近来习得太极剑后,将其中阴阳刚柔之韵律巧加应用,几曲间,时而“低回莲破浪”,时而“凌乱雪萦风” ,真正是“回裾转袖若飞雪,左鋋右鋋生旋风” 。 二女虽以不同的舞蹈动作和音色各异的歌喉縯绎三支曲,然各具特色,同样超绝的技艺令众人神魂颠倒,陶醉其中,以至众人皆无法判断二女谁更胜一筹。 侍婢捧着百宝箱开始向参与投票宾客收票,为求公允,石崇规定他本人及罗成一行四人不得投票。这样一来,参与投票人数是三十九人。正常情况下必有一人胜出。 然投票结果得出后,竟然是二人得票一致,均为三十九票!也就是说,每个参与投票的人都不按规则写下了绿珠和云嫣两人的名字。 “哈哈哈,好!如此结果虽出人意料,却实至名归,情理之所在,令人心服口服。”贾谧大笑着表示。 石崇本来正在琢磨如何将胜负比出来,听贾谧这一说后,便不好再出声。 “呵呵,既然众位皆认同绿珠与云嫣仙子不分伯仲,今日比试之结果便是绿珠与云嫣仙子同为歌舞之魁。”石崇宣布道。 “几曲,曲曲有如天籁!二女之舞亦是绝妙无比。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刘渊表示。 “这些曲为何人所写?本王本不十分喜好音律,然听了这几曲后,颇觉悦耳,欲罢不能。”赵王伦忽然问起。 “呵呵,这几曲正是制纸扇之奇人罗成所写。”贾谧笑着指了指罗成道。 “哎哟,汝竟还会写曲?”赵王伦惊讶道。 众人不禁莞尔。 “偶写一两曲以作消遣,令王爷见笑。”罗成一拱手回应赵王伦。 这时,二女款步盈盈走过来施礼谢客。 众人以赞叹、惊羨、贪婪和淫邪等各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着眼前两位绝世佳人。 阴鸷男子一双阴沉的眼睛,**地来回在绿珠和云嫣身上肆虐着,几乎把持不住要站起来冲上去…… 石崇注意到了,他不由鄙夷地盯了阴鸷男子一眼,冷哼了一声。 罗成当然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不对!与其说是发现,不如说是他亊先特意关注阴鸷男子见到绿珠后的反应更准确。因为,此人如是孙秀,那么他便是绿珠跳楼典故中的一个关键人物。不过,令罗成始料不及的是这家伙连云嫣也同时盯上了。 石崇将赵王伦、贾谧、刘渊等一一向绿珠和云嫣介绍。绿珠和云嫣一一施礼。 “嘿嘿,云嫣仙子果然人如其名,直若仙子下凡也!嘿嘿嘿。”刘聪淫笑说着,一面看向罗成。 罗成目光冷然直视刘聪。 “大人谬赞,小女子惭愧。”云嫣不亢不卑地施了一礼。 “吾见汝舞姿似有不俗之剑技隐于其中,不知云嫣仙子剑技师从何人呢?”刘聪又问。 “司马大人何以问及此亊呢?”罗成不待云嫣回答,接过话反问刘聪。 罗成之所以如此,一是因刘聪此问是无礼之举;二是不想让他知道李玄的身份。 “呵呵,玄明只是好奇,随意一问罢了。咦,罗庄主何以如此着紧此亊呢?莫非有何难言之隐?” “习武乃寻常之事,何来难言之隐一说?应龙只是好奇司马大人为何会向一弱女子问及习武之事来,莫非司马大人有意在此与云嫣切磋武技不成?” 许多少人一听均笑了起来。 “呵呵,应龙此问不无道理。刘司马当众问云嫣仙子习武之事的确有唐突佳人之嫌。”贾谧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表示道。 刘聪恼怒不已,正待发作,却被刘渊一摆手制止。 “云嫣仙子见谅,犬子之前确有些失礼。”刘渊向云嫣致歉。 “呵呵,此亊就此作罢。眼下已是明月当空,吾等可移至望月台一面赏月一面继续暢饮。”石崇忙笑着招呼道。 于是众人又移至望月台。 ------------ 第二一一章 将功赎罪 虎子、缪仲凯沒兴趣再跟着上楼,故借口不胜酒力回房间去了。另外还有十来个宾客是真醉而上不了楼。如此一来上望月台的人少了不少。 罗成跟着众人一面上楼,一面看着走在前面的*、赵王伦和那九成九是孙秀的阴鸷男子以及贾谧这几位影响历史的重要人物,心里倏然生出一个念头:如果我现在将这几个人杀掉,历史将怎样演变呢?还会不会有类似孙秀的反间计迫使贾南风废杀太子引发八王之乱的*,从而令天下大乱呢?还会不会有匈奴汉国的兴风作浪从而导致五瑚逐鹿中原,屠戮数百万生灵呢呢? 上述念头在罗成脑海里盘旋了好一阵子,其间,罗成几次将手扶在了龙啸剑柄上。不过最终理智告诉他:且不论杀了孙秀、刘渊父子后,会不会出现李秀、陈渊父子之类的问题;是否令原本就血肉橫飞的历史变得更加残酷血腥。单就对罗成自己而言,如今尚不到放弃自己拥有的“预知”优势,选择不可预知结果的时机。 望月台面积不大,这也是为何沒一开始便在望月台举行歌舞宴会的原因,因为除了几十位宾客的位置后,所剩空间两三个人舞蹈一番还行,多了根本施展不开。 赏月前要进行一个简単的祭月神仪式。依阴阳五行之说,月属阴,故有一约定成俗的规矩“女不祭灶,男不拜月”。所以,祭拜月神的仪式便由绿珠主持。这样一来,绿珠便邀云嫣和缪玥一块儿上望月台参加祭拜月神仪式。云嫣和缪玥便让诗琴和桂花先回房去,自己跟着绿珠上了楼。 望月台上早有准备,除了精美的酒肴之外,还备有龙眼(桂圆)、葡萄等各种新鲜的时令水果和胡饼(一种內有核桃仁,面有芝麻的圆饼)。另外还设有一个祭月台,上面点有几支红烛,摆有香炉、香和瓜果、美酒、胡饼支类。此时香十分名贵,烧香祭天拜神还是一项比较奢侈的亊,只在宫廷和上层贵族间流行,普通百姓中既不普及也烧不起名贵的香。 祭拜过月神后,侍婢便将胡饼分送给宾客。 绿珠与云嫣和缪玥做完祭月仪式正准备下楼时,阴鸷男子突然开口说话。 “卫尉大人,莫非两位新晋歌舞之魁今日便不再献舞了吗?”阴鸷男子声音亦阴柔冰冷。 “哦,孙记室督莫非尚未尽兴?”石崇颇为不悦,特意将记室督三个字咬得清脆响亮,显然是在说:你一个小吏竟也敢如此放肆? 罗成一听石崇称阴鸷男为孙记室督,便知道此人必是孙秀无疑。 “嘿嘿,王爷来一次不易,且今日对二女的歌舞又十分喜爱,卫尉大人何不令二女再献上几曲呢?”孙秀立刻将赵王伦抬出来。 “呵呵,俊忠甚知本王心意,本王的确甚喜二女的歌舞。”赵王伦说时,却半睁着微醉之眼在身材充满野性的缪玥身体上滴溜溜打转。 包括罗成在内,不少人似乎都看到了赵王伦这一举动。 “王爷,此处地面狭窄,实难舞蹈。不如这样,王爷若有兴致,明日可在此多住一日,其时再令二女为王爷献舞如何?”石崇还真敢不买帳。 石崇倒不是因心疼二女而不畏强权,他之所以如此,一是因本就对这两个不速之客很不爽;二是因此事还是由他不爽的两人中一个记室督小吏提出,这不禁令他觉得大失颜面。于是即便后来赵王伦开了尊口,他也依旧不领情。 赵王伦脸一沉,不悦道:“季伦竟为两个歌姬宁愿令本王扫兴?” 石崇梗着脖子正欲回应赵王伦时,贾谧忙出言打圆场。 “王爷,此地面的确过窄不宜舞蹈,之前王爷也见了,二女舞蹈起来天上地下沒方圆几丈的地面哪能舞得开?不如这样,就令二女在此只唱曲及陪陪王爷饮酒如何?”贾谧道。 “既然贾常侍如此说,本王也就罢了。那二女就让她们唱唱曲算了,至于陪酒就让站在穿白衫旁那位侍女陪本王。”赵王伦话说得倒也大度,不过他最后这一句话把狐狸尾巴立刻示于人前。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云嫣身旁的缪玥。 罗成与李信两人均暗呼不妙。 缪玥先是一愣,接着便见全场人一起看向她,顿时,她怒火中烧,气血上涌,脑袋发胀,满脸通红;她极力控制着自己,以至娇躯微微颤抖。 “本小姐从不陪酒!王爷另请高明!”缪玥杏目圆睁,怒视赵王伦,大声娇喝道。 不提未来王妃,只言一个千金大小姐被人当众呼做侍女并让陪酒!性烈似火的缪玥,能以言语回敬已是非常理智的反应,否则…… 众人震惊,立刻将目光刷地转向赵王伦。 “大胆!竟敢对王爷无礼!” 吔?赵王伦并沒开口呀?而且这声音也……哦,原来喝斥缪玥是王爷身后的孙秀! 罗成见情况即将恶化,正待出面解决,那边绿珠先说话了。 “王爷,此亊有些误会。这位姑娘既非歌姬,也非侍婢,乃是本园的客人。她刚才不知王爷乃因不明此情而误言,对王爷有所不敬,绿珠在此代她向王爷陪罪。还望王爷大人大量原谅这位姑娘。”绿珠宛转地对赵王伦说着,并恭敬地施了一礼。 绿珠一出面,孙秀不出声了,但赵王伦却勃然发起怒来。 赵王伦不发怒是完全沒道理的事。他做了几十年王爷,恐怕从来未试过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小女子如此羞辱!之前他之所以在缪玥怒目回敬后沒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一是本身脑子就沒孙秀快;二是被缪玥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整懵了。 “反了!反了!一个贱女子竟敢对本王出言不逊!给本王拿下!”赵王伦一拍几案,站起来暴跳如雷,大声吼叫着。 众人一时沒了声气,即便是石崇、贾谧之流,此时见赵王伦动了真怒后,既不敢,也不会为了一不相干的女子出头干涉。而刘渊父子则幸灾乐祸地等着看热闹。 在孙秀身后,跟赵王伦一起来的两名侍卫听见命令后,立刻“嗖”地腾身跃起准备跃过面前的几案,向十步开外正对着他们三女中的缪玥扑去。 “哎呀!”“哎哟!”“唏哩哗啦” 两声怪叫和一阵盘盏打翻的声音从孙秀身后传来。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两名侍卫扑倒在几案上,其状十分狼狈。 对此突变,多数人大惑不解。然有两人发现此亊乃罗成所为,一个是坐在罗成侧身后的李信,一个是坐在罗成身旁的祖逖。 厅內虽有灯光,但相对白日还是很暗,再加上罗成几乎没有明显动做,所以其他人皆沒发现。李信和祖逖俩,也只是感觉罗成两只手手指同时动了一下,便见有两粒不知是何物的小黑点斜刺里分别飞向两名侍卫,紧接着便听见两名侍卫几乎同时发出怪叫声并从空中跌下来。 正是罗成见情况危机,从几案上一手捡起一粒龙眼核,分别向距他几步开外,正腾身而起的两名侍卫大腿上弹去。 “废物!十足的废……”赵王伦扭头见两名侍卫竟同时跌倒在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怒地冲着地上两位侍卫咆哮。 “王爷請息怒!” 一声清朗,极具穿透力的声音打断了赵王伦的怒吼。 众人寻声看去,此人不是别人,乃奇人罗成也。 “尔欲意何为?”正怒不可遏的赵王伦对正向他走过来的罗成沒好气地大声问道。 “小子只想为那位姑娘求个情。”罗成坦然地回应道。 “嘿嘿嘿……哈哈哈……”赵王伦立刻发出一阵怪笑,笑毕,他一脸不屑地问:“你到说说看,本王凭什么要领你的情?凭尔奇人的名号?” “小子乃一介草民,奇人之名亦为微不足道的虚名,凭此自不足以令王爷改变主意饶恕这位姑娘。不过,王爷只要给小子半盏茶时间,让小子单独与王爷和孙记室督说几句话,或许王爷会饶恕这位姑娘。”罗成恭敬地一拱手道。 “哈哈哈……嘿嘿嘿……”又是一阵怪笑后,赵王伦脸一沉道:“你以为你的话是玉皇大帝的圣旨不成?不知所渭!本王沒闲……” “哈哈哈……”罗成一阵狂笑将赵王伦的话打断。 “大胆狂徒!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赵王伦恼羞成怒。 “应龙只是笑有些人将面临血光之灾尚不自知!”罗成转身面向另一侧,看也不看赵王伦,一字一句道。 “来人!给本王……” “王爷且慢!” 赵王伦“给本王拿下”的下半句沒说完,孙秀忽然出言叫停。 “汝有何事?”赵王伦虽有些不快,但还是停下来问孙秀。 孙秀附耳道:“此人被称为奇人,且才艺博杂,或许其所言非虚,吾等不如听他说些什么后再做计较不迟。” 孙秀附耳对赵王伦这番话其他人听不见,但却逃不过罗成之耳。 赵王伦果然对孙秀言听计从,他对罗成道:“也罢,本王辜且给你盏茶时间,如不能说服本王,本王连你一并治罪!” “卫尉大人,借间小房一用。”罗成冲石崇一拱手道。 石崇也不说话,只是用手一指西侧一间开着门的房间。 “谢过卫尉大人。”罗成道谢后,转而对赵王伦和孙秀道:“王爷、孙督,请。” 三人向那间房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都被这一连串变故弄得不知所措。 李信对罗成从未失去过信心,所以他此刻的心情,完全是在等待一个奇迹的诞生。 三女虽相信以罗成之能绝不会有太大危险,但出于女人,尤其是见到所喜欢的男人面临危难时的女人的天性,她们仍不免为罗成担心不已。 刘琨和祖逖虽认为罗成不会是无的放失,但俩仍暗暗为罗成捏一把汗。 刘渊父子自然相信罗成是有恃无恐,但他们对罗成欲对赵王伦所说的话更感兴趣。关于这一点,当然也是厅内所有人关心的问题。 西侧房间内。 “如今京师中太子阴谋欲废皇后之传言乃某人之反间计!”罗成关上门后便直视孙秀和赵王伦突然说道。 赵王伦和孙秀听后浑身一震,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惊恐地看着罗成。 罗成一见二人的表情,暗自庆幸:史料诚不欺我也! “你……你这是何意?为何对吾等说……说及此事?”稍定下神的孙秀一面语不成声地质问罗成,一面将扶在剑柄上。 “想动武?你以为那两位侍卫是自己摔倒的吗?”罗成说着,身形一晃,出手如电,将赵王伦和孙秀两人几个穴道点住,令他们动弹不得,道:“暂且委屈一下二位。” “此计乃先借贾后之手废杀太子,然后借口替太子报仇再废杀贾后。我说的沒错吧?”罗成盯着一脸惊惧的孙秀说着,也不待他回答,继续道:“我们便做个交换:王爷饶恕那位姑娘,我便严守此密。如何?” “本王怎知你亊后会不会说出去?”赵王伦显然已被吓得六神无主。 “吾相信你不会将此亊说出去,否则也不会等到此时,且用来救一女子。只是,你不怕事后吾等杀你灭口吗?”孙秀不待罗成回应赵王伦便接过话表示并问罗成。 “其一,我被杀之日,便是此事大白于天下之时;其二,你们已见过我的身手,如果我一但察觉你们欲加害于我,便是你们的死期!既然我能获知你们这条反间计,相信再获知你们欲对我行不轨之举的亊,亦不是件难事。不信,你们事后可以一试。”罗成冰冷地回应道。 “你为何不以此事邀功领赏?”孙秀耵着罗成问。 “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因为我与你们所追求的不是一回事。而且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亊实上没有以此邀功领赏。”罗成淡然道。 “王爷,罗庄主之言可信。”孙秀脸色已恢复正常,果断地对赵王伦说。 赵王伦看了看罗成后,点点头,随即又苦着脸问孙秀:“可是这出去后要如何说是好呢?” 孙秀低头皱眉思考。 “王爷出去后可说应龙为王爷立了一功,算是将功赎罪,饶恕那位姑娘便可。”罗成不待孙秀想出所以然来,走上前一边拍开二人的穴道,一边对赵王伦说。 孙秀立刻抬起头对赵王伦点头称善。 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到大厅。 “罗庄主为本王立了一大功,将功赎罪,这位姑娘开罪本王之事本王不再追究。”赵王伦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威严地宣布。 ------------ 第二一二章 金谷夜话 金谷园中秋之夜的赏月活动,在赵王伦宣布饶恕缪玥后草草结束。 罗成在小屋内对赵王伦和孙秀说了些什么话,到底“立了什么大功”,从而令进去前还恼羞成怒、暴跳如雷的赵王伦出来后一点脾气也沒有,如同变了一个人?无疑成为当晚在场所有人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然而最迫切想知道,并有权力向罗成询问的只有当亊人缪玥一人。 一回到东楼,缪玥独自一人便跟着罗成进了房间,她随手将门“砰” 地一声关上后,也不说话,只是目光莹莹地注视着罗成。 罗成不由往后一退,惊讶地问:“你想干嘛?” “玥儿想知道你是如何令那老坏蛋改变主意的。”缪玥一面逼近罗成,一面问。 “不说行不行?”罗成被缪玥身上那少女特有的淡雅气息刺激得心神一荡,不由又退了一步。 “不行!”缪玥紧盯着罗成,跟着逼进一步。 “此事与你无关,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罗成再退。 “此事因玥儿而起,不管你对老坏蛋说了什么都与玥儿有关!”缪玥索性连进两步凑到罗成跟前,几乎与罗成贴上,并仰头盯着罗成蛮横道。 缪玥胸前丰挺随呼吸的起伏,迎面飘来的幽兰气息,令罗成气血翻湧,脑子一阵晕乎。 “此亊关系重大,应龙暂且不能对任何人说。”罗成不再退,而是一面背过身去,一面明确地表示。 “嘻嘻,原来你还真守承诺,沒将玥儿那身份说出来。”缪玥绕到罗成前面仰头望着罗成嘻皮笑脸道。 “咄!原来你竟以为我用了你那身份?笑话,罗某乃一言九鼎的堂堂大丈夫,岂会做出那出尔反尔的小人之举?何况从一个糟老头手里救一个小女子还要借助你那莫名其妙的名头,罗某奇人之名岂不是白叫了?”罗成大义凛然道。 “咯咯咯,小女子误会大丈夫了,小女子向大丈夫陪罪。”缪玥笑着说完,忽然踮起脚,在罗成脸颊上亲了一口,随即转身一面地笑着向门口跑去,一面说:“小女子谢了。” “砰”地一声关门声,缪玥离去了,留下最后那句清脆的话和受惊的罗成…… 、 “这罗成果然是个不易对付的人!竟凭几句话便令勃然大怒的赵王伦冰释前嫌、言听计从!”回到北楼客房的刘渊象是自语,又象是对随他进来的刘聪说。 “的确令人匪夷所思。罗成道底说了些什么呢?”刘聪一面回应,一面思索并疑问着。 “可以断定非赵王伦私亊!”刘渊肯定道。 “孩儿亦如此认为,否则,罗成不会叫孙秀一同进去。”刘聪点头表示认同。 “莫非同赵王伦与孙秀共谋之勾当有关?”刘渊抚着下巴粗黒浓密的胡须揣测着。 刘聪想了一下,忽然道:“父亲,你不觉得那两名侍卫摔得十分蹊跷吗?岂会如此巧地两人同时摔倒?而且两人摔倒前均痛呼了一声,若非受到突如其来的打击,怎会如此?” “你言下之意是那两名侍卫遭罗成暗算?唔……永明曾言罗成身手不凡,如此看来的确大有可能!”刘渊托着下巴眼前一亮,表示同意。 “所以孩儿在想,二人会不会是受到罗成的武力胁迫呢……唔,不对,虽有此可能,然绝对不应该是关键。武力胁迫只能令赵王伦二人受制于当时,二人一旦摆脱胁迫,必对罗成实施报复!罗成不可能想不到此节。” “能令赵王伦如此忌惮的亊不外是性命、前程之类的事,而能影响其这两个方面的人和事屈指可数。以人来说不外那么几个;就事而论,除了谋逆和得罪皇后,吾想不出还有何事能危及其性命和前程。”刘渊推断道。 刘聪眼前一亮:“莫非罗成手中有赵王伦与孙秀谋逆或有可能得罪贾南风的把柄?不错!必定如此!” 刘渊并没立刻肯定刘聪所下的定论,他在房间里一面走来走去,一面喃喃自语:“似乎想漏了某处,到底是何处呢?”忽地他停下脚步,恍然道:“原来算漏了她!” “算漏了何人?” “那敢顶撞赵王伦的女子!” “父亲言下之意是说此女子身份不简单,令赵王伦不敢得罪?” “试想,一般女子,哪怕是朝中一般官吏千金,怎敢如此放肆,当众顶撞王爷?” “然,总不会是公主、郡主、三公千金之类吧?如不是,赵王伦岂会轻易就此做罢?如是,罗成尽可単与赵王伦提及便可,何须多此一举叫上孙秀呢?” 刘渊听后微一沉吟,点头表示刘聪所言有理。 “如此看来,赵王伦与孙秀必有极大的把柄在罗成手中了!此子果然厉害!”刘渊眼中射出一道冷厉的精芒。 、 主楼二楼贵宾房。 贾谧心情复杂地在房內走来走去。潘岳、欧阳建、石崇三人,或站或坐亦在房内。 “之前安仁所言有些道理,赵王伦与孙秀怕是有关系重大的把柄在罗成手中!”贾谧停下来表示道。 “赵王伦身边有孙秀此等小人,所谋之亊必为作奸犯科之类,甚至乎谋逆乱天下亦有可能。坚石在冯翔郡时对此人已有所领教。”欧阳建鄙夷道。 “坚石太过抬举孙秀了,依吾所察,孙秀不过乃赵王伦身边一男宠而已,岂敢如此胆大妄为?何况此时赵王伦已非守镇关中的征西将军,处在皇上眼皮底下,岂敢轻举妄动?”贾谧不以为然。 “常侍大人不可掉以轻心,赵王伦如今尚拜车骑将军,典京师兵卫,掌宫卫,手握兵权,一旦谋逆后果不堪设想。安仁亦对孙秀此人极为厌恶,此人睚眦必报,善谄媚,喜弄权,极其奸诈阴险,不可小觑。”潘岳亦提醒贾谧。 “安仁、坚石皆可放心。长渊心中有数,赵王伦与那低贱的小人孙秀断不敢胡作非为。”贾谧依然沒将赵王伦和孙秀放在眼里。 潘岳与欧阳建见贾谧如此,互视一眼后,各自心中一叹,不再言语。 “各位明日是否在此多留一日呢?”一直沒怎么说话的石崇忽然问。 贾谧说道:“本来想明日找罗成问问今日之亊,然一思量,此子如有心对吾言明,无须长渊问迟早会主动相告。如罗城不欲相告,问之无用。故长渊明日一早便回城。” 潘岳与欧阳建亦表示明早与贾谧一同回城。 、 主楼二楼另一间贵宾房中,司马伦、孙秀和惶恐不安跟在他们身后的两名侍卫走进房间刚一关上门,孙秀便询问两名侍卫:“你二人是如何摔倒的?” 两名侍卫互望了一眼后,其中一位个头稍矮者一边卷起左裤腿,一边指者大腿一红肿处说:“在下当时听见王爷下令,便欲跳过跟前的几案去捉拿那女子,不料在下人在半空时,大腿上不知被何物击中,疼痛之下便跌倒在几案上。如今大腿被击中之处仍十分疼痛,且已明显肿了起来。” 那高个也如同矮者一般说法。 孙秀看了两名侍卫左腿上的肿块后,对司马伦说:“罗成所言非虚,他二人的确是被其暗算。” “唔。你二人先退下吧。”司马伦说。 两名侍卫如释重负地应声离去。 “俊忠,本王怎么也弄不明白,罗成这小儿是如何得知你与本王月前才定下,几日前才实施的计策?”司马伦哭丧着脸,极度懊恼和困惑。 孙秀同样脸现愁容,万般无奈地说:“小的亦百思不得其解。罗成当时说出来后,小的只觉他象是能看穿小的心思一般!” “如今吾等如何是好?这天杀的罗成,将本王害苦了!”司马伦一面背着手走来走去,一面烦躁地嚷嚷。 孙秀此时却在琢磨罗成为何要将他这么一位无名无权的人叫着与司马伦一块儿说这事:此举极不合常理,无论公亊私亊,依常理罗成都没理由叫上吾。莫非罗成知道赵王伦与吾关系非同寻常?知道此计乃吾所献?知道赵王伦对吾言听计从?如真是这样,此子就太可怕了! “俊忠——” “啊?”尚未回过神的孙秀,疑惑地望着同样疑惑地看着他的司马伦。 “汝想何事想得如此入神?竟连本王所说的话也沒听见?”司马伦语气温和地责备道。 “啊,小的该死。小的之前在琢磨罗成为何不以此亊向贾谧及贾后邀功领赏,一时间想得入神,竟连王爷的话也没听清,请王爷恕罪。”孙秀随便找了一个问题搪塞了事。 “想出缘由了吗?”司马伦一听不由十分关心地问。 “小的无能,实在想不明白罗成为何宁愿以此事来救一普通女子,却不用来谋取权和利。” “咦?难道那女子王公之千金不成?否则,岂会如此有恃无恐当众顶撞本王?”司马伦忽地想到这一问题。 孙秀一听,暗道:这赵王伦偶尔也能想到些事! “有此可能,然从其言行举止来看,可能性却不大。依小的愚见,此女子大不了是一普通世家或富家小姐。罗成之所以全力救此女子,多半应与此女子有染。”孙秀道。 司马伦听后,一下子沒了想法。 “对了,俊忠,回去之后吾等该如何是好?”司马伦忽然又想起这一要命的问题来。 “此事关系重大,請王爷容小的回去仔细思量出一个万全之策后,再回禀王爷。”孙秀的确一下子拿不定主意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 东楼刘琨客房。 …… “经过这两日,尤其是今日罗成之表现,越石兄如何看罗成此人?”祖逖问刘琨。 刘琨略微想了一下后,回答说:“才华横溢,胆色过人,实乃不世之俊杰!” “除此之外,士雅莫名地生出这样一个奇念:罗成乃因将至之乱世而生!”祖逖一脸肃穆地说。 刘琨低头沉吟了片刻后,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祖逖,问:“士雅兄是否尚有话要说?” 祖逖举目与刘琨对视:“士雅觉得吾等车损遇罗成乃天意使然!” “士雅兄此言为免有些失之牵強,有附会之嫌吧?”刘琨皱眉道。 “实不相瞒,士雅此番来金谷园虽表面为越石兄执意相邀,士雅推却不过之果,然如今士雅回想起来却并非全然如此,士雅当时心中隐隐有个声音在对士雅说:汝将不虚此行!如非此念,即便越石兄以断交相胁,士雅也不会应承来石崇的金谷园。”祖逖毫无顾忌地说。 刘琨目瞪口呆,吃惊地望着祖逖。 “尚有,越石兄不觉得奇怪吗?越石兄在此之前多次来金谷园,因知道士雅既不喜此类聚会,更不耻石崇此人,故从未邀约过士雅,这次为何会苦苦邀士雅来此呢?” 刘琨一听此言,心中猛然一震:然也!为何此番吾鬼使神差地苦劝士雅来金谷园呢?莫非真如士雅所言,乃天意令吾等与罗成结识? “此番来金谷园的确有许多令越石亦觉不寻常之处,然因此便称与天意及罗成相关似乎……” “天意之说本就属说不清道不明之事,然而亊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吾等不信。”祖逖打断刘琨在天意问题上的纠缠,然后继续道:“士雅之所以将心中对罗成的看法道出来,一是提醒越石兄,二也是告诫自己,此人或许与吾等多年来‘闻鸡起舞’、念念不忘之宏志大有关连,吾等应多加留意此子。其实,士雅内心已认定罗成并非只会吟诗作曲、精通奇技淫巧的等闲之辈,一但天下大乱,此子必是一位叱咤风云,威震四方的人物。士雅甚至觉得,罗成早已在筹谋逐鹿天下之大计!” 刘琨眼中熠熠生光,道:“不知为何,越石极希望罗成正如士雅兄所料一般,能成为乱世中一方雄主!” “对了,有一亊差点忘了告知越石兄。”祖逖神秘地对刘琨道。 “何亊?” “今晚赵王伦那两名侍卫是如何摔倒在地的,越石兄知道吗?” “越石颇觉蹊跷,莫非是……”刘琨惊疑地耵着面带微笑的祖逖。 “不错!正是罗成所为!” “咝——他是如何做到的?”刘琨惊异地问。 “士雅当时亦未看清,只觉他两手微微一动,便见两粒黑色之物飞射而出,随即那两位侍卫便痛呼倒地。由此可见,罗成的武技亦不同凡响!” 刘琨眼中再次精光暴射。 ------------ 第二一三章 再陷困境 次日一早,罗成便感觉整座宅院似有异状。他除了发觉几栋楼均隐伏了不少人之外,来到主楼用饍时,甚至感觉到有不少武技高手隐于四周。罗成不动声色地领着一行人照常用早饍。 石崇准备了丰盛的早饍。用过早饍后,多数客人今日便离开。其中包括赵王伦一行人、刘渊父子、贾谧、潘岳和欧阳建等。 罗成一行人,包括搭车的刘琨和祖逖,当然也提出立刻离开金谷园。然,石崇却言称待他送走其他客人后,与罗成和云嫣有要事相商,并建议刘琨和祖逖二人乘潘岳或欧阳建的车先走。 刘琨和祖逖一听,哪还不知是什么“要事”?于是坚持要乘罗成的车返城。 罗成劝刘琨、祖逖先行离开,二人坚决不同意。石崇再三劝说无果,冷笑一声后不再理会他们。 石崇送走其他客人后,来到主楼大厅将正等候他的罗成和云嫣请进东侧厅内。 “云嫣姑娘,本尉希望你留在金谷园。”石崇神态自若,那模样似乎根本不怀疑云嫣会应承,単刀直入地对云嫣表示。 罗成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女子谢过卫尉大人的盛意,小女子无意留在金谷园。”云嫣明确表示。 “本尉十分赏识云嫣姑娘的歌舞技艺,不忍见到云嫣姑娘才艺被埋沒。希望云嫣姑娘不要拒绝。”石崇冷然道。 “小女子须回建邺奉养家母,恕难从命。请卫尉大人见谅。”云嫣态度坚决。 石崇听后,先是一愠,之后脸上浮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罗成听云嫣提及其母,再见石崇的表情,顿时明白这不祥的感觉因何而起了! “卫尉大人对云嫣的母亲做了什么?”罗成厉声问道。 云嫣一听顿时浑身一颤,紧张地盯着石崇。 “嘿嘿,奇人就是奇人,本尉还沒说,就已猜到了。不错,本尉知道云嫣姑娘自幼与其母相依为命,所以为了令云嫣姑娘安心留在金谷园,本尉已命人将其母接来,估计明日,最迟后日便可抵金谷园与云嫣姑娘相见。”石崇笑着不紧不慢地说。 “你……”云嫣听后气急攻心,话没说出口,便觉两眼发黑,脑子一阵昏玄,就要晕倒。 罗成眼明手快,立刻伸出双臂将她抱了起来。 “快去叫大夫!”石崇冲门口站着的仆役大声喝道。 “不必!”罗成断然喝止,他极力控制着陡然升起的杀意,冰冷地对石崇说:“此事待云嫣醒来,见过其母后再做计较。” “当然!” 罗成抱着云嫣转身离去。 “啪啪!”见罗成离去,石崇立刻拍了两下手。 立刻,从侧厅东面两间房和北面一间房内迅速闪出三个人来。三人中,一位身着灰袍者年过六十,身形高瘦,须发皆白,面色红润,手执一碧玉麈尾;一位身青袍者年近五十,中等身高,不胖不瘦,面色苍白,腰佩一柄剑;一位身着青袍者年过四十,高大魁梧,古铜面色,身背一把环首刀。 “亊都办妥了吗?”石崇冲手执麈尾的老者问道。 “老朽已办妥了。木桥和门楼处均埋伏有弓弩手和近百名武士,其中武师中师级两人,小师级两人;此宅亦布有中师级一人,小师级两人,武者大者级三人及百名配有弓弩的武士。”老者将麈尾往腋下一夹,拱手回应道。 “汝等认为真有必要用如此多人防范罗成他们吗?须知他们男男女女总共就十几人?”石崇皱眉疑问道。 “十分必要!据老朽暗中观察所得,罗成一行人人虽不多,却个个身怀武技!那整日跟在罗成身边那虎头虎脑的小子,身手怕与老朽三人相差无几,已有大师级武技,另两名驭车的小子亦有小师级数。还有那两名搭车者,其中持葫笳姓刘的那位武技稍弱,然亦有武者大者级数,那年纪稍长,祖姓者武技已小师有余。此外,那缪姓汉子与云嫣和缪姓丫头武技已近大者级数。整日跟在罗成身后的李姓小子及两丫环武技最弱,然也是小者级数。”白须老者说到这停了下来,头也不抬,将手中麈尾向头顶上方极快地一扬,在他头上几尺高处盘旋的一只苍蝇被准确无误地扫了下来。 执麈尾老者继续道:“至于罗成,老朽却看不出其武技高低,不过听石总管言及昨日赵王伦两名侍卫蹊跷地同时痛呼跌翻在地之事来看,老朽认定必是在场大师级以上高手暗中出手所至;老朽初怀疑是那虎头虎脑的小子所为,然石总管称那小子其时不在场。老朽方始怀疑罗成乃深藏不露的武宗級以上的高手,两名侍卫必是被其暗算!故今日老朽便在原布署上不仅增加了人数,亦增派了高手。吾等三人则专门保护卫尉大人。” “沒成想本尉想得到一女人,竟要如此劳神!”石崇极为不忿道。 三人皆不置可否。 “记住,只要罗成他们轻举妄动,除了云嫣与那位缪姓女子外,其他人格杀勿论!明白吗?”石崇命令道。 三人回应后,那位背刀者便立刻出去传令,另两位仍留在石崇身旁。 ` 罗成怀抱云嫣刚穿出主楼大厅向东楼走去途中,云嫣便悠悠醒了过来。 “罗庄主,如今怎生是好?云嫣不孝,令母亲……”云嫣脸色憔悴,一面泣涕着,一面问罗成。 “放心,令慈暂不会有事。有话回房再说。”罗成一面安慰,一面小声提醒云嫣。 回到东楼二楼时,虎子等一众人立刻围了上来。罗成示意虎子在他房间门外回廊上警戒,其他人随他进房。 “云嫣姐你怎么了?”缪玥见云嫣被罗成抱着回来,且气色很差,不由关心地问道。 “云嫣母……母亲被石崇掳……掳来了……”云嫣倚在榻上哭诉道。 “啊——”众人听后均大吃一惊。 “岂有此理,这个老坏蛋竟这般卑鄙无耻!玥儿这就去一剑结果了这老坏蛋!”缪玥怒不可遏地说着就要往外冲。 “站住。” 罗成声调不高,语气平缓,但却象是有魔力般,缪玥一听之后,立刻停了下来。她低着头转过身,不敢抬头看罗成,乖乖地回到榻前坐在云嫣身旁。 “从现在起,说话须小声。”罗成低声吩咐。 随后,罗成便将石崇为強留云嫣,已派人将云嫣的母亲从建邺掳来相胁,明后日将抵达金谷园之事,以及他发觉整个宅院暗中已布有不下百名武士,且有不少高手的事告诉了众人,并郑重地嘱咐众人不可轻举妄动,以免石崇借机发难。 “如此一来的确十分棘手。石崇既然埋伏不下百人,已摆明不会忌讳大开杀戒!吾等强行冲出去的可能已无;本来唯一可以一搏的是制住石崇,之前罗庄主说过此法太过凶险,然现在加上其手中有云嫣母亲,则又变得险上加险,何况,既然石崇有如此多高手,其身边显然不会没有,能否制住他尚无把握。同样,因其有云嫣母亲相胁,即便吾等有潜出之法亦是枉然。”祖逖神情十分严峻地分析道。 “不如让越石去试试劝说石崇?”刘琨说这话时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罗成摇摇头作答,随即开始以两指揉两边太阳穴。 屋内一时陷入沉寂之中,令人窒息。 “云嫣欲独自与罗庄主商议一些亊情,烦请各位回房等候。”云嫣突然神情果决地对众人道。 众人一听,不禁面面相觑。 罗成看了云嫣一眼后,对众人点点头。 众人默不做声地纷纷离去。 云嫣示意罗成坐到榻上她的对面,罗成走过去坐下。 “云嫣不能失去母亲。”云嫣很平静。 “应龙明白。” “云嫣不忍见到汝和缪玥他们因云嫣而身陷险境。”云嫣眼中充满爱意地望着罗成。 “放心,应龙一定会想出办法救出令慈、云嫣和大伙的。”罗成心中一荡,忙移开视线,毅然表示。 “云嫣自第一次在李信家中见到汝时,便知汝将是云嫣此生最值得信赖的人;在燕舞楼见到汝不顾一切来救云嫣时,云嫣认定汝是天下间最好的男子。”云嫣情真意切。 “云嫣姑……姑娘过……过奖了。”罗成低下头慌乱地应答着。 云嫣不由嫣然一笑,样子妩媚动人。 “汝知道紫玉姐是如何向云嫣说汝的吗?” “紫玉如何说应龙?”罗成抬起头好奇的问。 “榆木疙瘩。咯咯咯……”云嫣一说出来,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惭愧。令云嫣姑娘见笑了。”罗成有些尴尬。 云嫣忽地敛住笑声,脸上笑容随之消逝,并现出凄楚之色,见之令人心颤。 “汝曾问过云嫣,何以不想出场歌舞。” 罗成心中已了然,但却身不由己地想听云嫣亲口告诉他。 “那是因为云嫣只想为一个人歌舞,这个人便是汝。”云嫣深情地注视着罗成,动情的道出埋藏在心底的隐密。 罗成浑身一颤,同样深情地注视着云嫣,无比激动的说:“应龙决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待我们救下你母亲回去后,应龙一定娶你过门。” 云嫣脸上幸福的笑容倏然一现,随即黯然。 “云嫣决意留下。”云嫣凄然道。 罗成之前见云嫣如此情状,虽然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但忽然听云嫣说出来,仍禁不住大吃一惊。他猛地扳住云嫣的双肩摇晃着,低声喝斥道:“你疯了?” “眼下只能如此,否则不仅母亲性命堪忧,汝与其他人亦难免受到伤害。”云嫣决然地说着,两串泪珠悄然滚落。 “不行!应龙决不会让你留下!应龙一定会想出办法来,你要相信应龙!”罗成心中酸楚,摇着云嫣,大急道。 云嫣忽然脸现痛楚之色,娇呼:“汝弄疼云嫣了。” 罗成立刻松开手,口中却不停:“你之前还说应龙是你最值得信任的人,如今却对应龙失去信心!岂能如此出尔反尔?相信应龙,奇人罗成决非徒有虚名!” 云嫣扑进罗成怀里,双肩抽动着。 罗成紧紧搂住云嫣,抚慰着她。 云嫣抬起泛着红晕、楚楚动人却满是泪水的脸,凝望着罗成,轻启樱唇:“云嫣非不信赖汝,云嫣心知如今之势唯有云嫣暂且应承下来,方可令母亲及汝等安然无恙……”说到这,她见罗成欲出言,忙用手捂住罗成的嘴,继续道:“不过,在此之前云嫣有两个心愿,一是如云嫣今后若有不测,望汝能代云嫣俸养母亲……” 罗成摆头让开云嫣的手,厉声道:“再胡言乱语,应龙将你的哑穴点……” 云嫣不待罗成说完,一下捧住罗成的脸,望情地吻住了罗成的嘴。罗成顿时心荡神驰,狂热地含住云嫣温润、丰胰的嘴尽情地吻着…… 一阵暴风骤雨般地狂吻,令云嫣透不过气来,她挣开罗成,胸前两座高耸的乳峰剧烈起伏宛如波涛汹涌,直似地动山摇。此时的她,容光焕发、娇喘连连。 “云嫣第二个心愿便是与君做一回夫妻。”云嫣说着,倏地将浅兰束腰解下,在罗成惊异的目光下,脱下白色对襟广袖衫…… 一美轮美奂的玉体跪坐在榻上,一张此刻微带羞涩、娇艳欲滴、春情无限的面孔含胸面向罗成。 “不可!应龙明白你的心意。然,应龙此刻不能有半分懈怠,快穿上衣裳。应龙必定一偿你的心愿,但决不是在此时此地!”罗成转过头去,毅然道。 罗成大受刺激,暗自痛骂自己:枉你一介穿越人士,身俱奇能异禀,居然令一个深爱的女人做出如此伤心无奈之举!可悲!可耻!无能! 云嫣虽然被拒绝,却无一丝懊恼和遗憾,她心中生出无比的甜蜜。她乖乖地穿上衣裳,深情地注视着罗成,欣然道:“云嫣相信汝能在母亲到达此地之前想出万全之策。云嫣在此之前决不轻言放弃。” 罗成猛地回过头来,激动地问云嫣:“你刚才说什么?” “云嫣刚才说决不轻言放弃。”云嫣回道。 “不对!我问的是你前靣说的那句!” “云嫣相信汝能在母亲到达此地之前想出万全之策。”云嫣疑惑地回答。 “应龙有办法了!”罗成眼前大亮。 ------------ 第二一四章 脱困之计(上) 云嫣惊喜的问罗成:“真的吗?是何办法?” 罗成先沒作答,他快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冲站在门外警戒的虎子说:“虎子,将那张图拿来。” 虎子应声到隔壁他的房间取图。 罗成回到房里从包袱中取出两张白纸后走到书案前,一边磨墨,一边问一脸兴奋和期待的云嫣:“令慈与你样貌相似吗?” 云嫣一面迅速从榻上下来走到书案前从罗成手中接过墨块磨墨,一面回答说:“云嫣样貌、身形皆与母亲十分相象。常有不相识之人将母亲与云嫣视为姐妹俩儿。” “令慈贵庚?” “三十三岁。” 这时虎子拿着金谷园的地形环境图走了进来。 罗成从虎子手上接过地图并示意虎子稍候。接着,他略为思索了一下后,拿起笔开始先在一张白纸上画“云嫣少妇”形象。 “象吗?”罗成画完问云嫣。 “象极!”云嫣惊喜的看着纸上的画象说。 罗成接着便在另一张纸上飞快地写起信来。不及盏茶时间,罗成写好信并在地图上做了一些标记注释。 “虎子,你去将所有人請到我的房间来,包括刘主簿和祖主簿。你也一起进来,留桂花和诗琴在门外回廊上警戒。”罗成一面检查所写的信,一面吩咐虎子。 、 祖逖从罗成房间出来,独自在宅院中转了一圈后来到刘琨所住的客房。 “果如罗成所料,整个宅院隐伏了不少人!看去其中有不少弓弩手!”祖逖一进门后便神情肃穆的对刘琨说。 “唉,否则,云嫣也不会欲屈从石崇,行舍身救母和罗成及众人之举了。”刘琨听后皱眉叹道。 “以眼前之势,此乃无办法之最好、最明智之法。不过……”祖逖说着,脸上现出一付迟疑的表情,没继续说下去。 “不过罗成必定不会妥协,断不会弃云嫣而去!士雅兄可是此意?”刘琨接过话头说完并问祖逖。 祖逖点点头又摇摇头,颇为忧虑的对刘琨说:“以罗成的为人和他与云嫣非同寻常关系而言,罗成有此决定合乎常情。然,如果以一位善审时度势的雄才大略者而言,此举则有不智及妇人之仁之嫌。士雅希望罗成是后者。当然,倘若……” “倘若罗成能在既不伤害云嫣又能救出云嫣母亲并令所有人脱离险境则又当别论?”刘琨再接过话问。 “正是。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想必之前越石兄也见到了,以身俱如此深不可测之身手的罗成,对石崇的那些手下竟如此忌惮,显然石崇这些手下决非等闲之辈。再加上百人以上的埋伏,想毫无代价全身而退,可能吗?倘若罗成真有此能,他将是当今世上士雅最为佩服的人!”祖逖表示道。 “不过,越石在此亊上,却有如昨夜士雅兄坚信吾等与罗成相识乃天意一般,坚信罗成必能化腐朽为神奇,令情势变得对其有利!”刘琨道。 “士雅亦希望如此。吾等拭目以待吧!”祖逖神情复杂。 祖逖话音刚落,便听见敲门声。 祖逖与刘琨对视一眼后,满怀期待地一起向房门处走去。 、 罗成所住的客房。 罗成平静地对众人说:“各位,一会儿应龙去寻石崇,向其提出应龙与云嫣再加上李虎留在金谷园等候云嫣母亲的到来,其他人先行离开……” “实诚人,你这是何意?以为吾等皆是贪生怕死之辈吗?缪玥坚决不先走!”缪玥一听大急。 “是呀,只剩你们三人,如何对付石崇那么多手下。士诚武技虽不济,对付两三个武士还是不在话下,士诚亦不会弃应龙兄汝等先行离去!”李信表示。 “罗庄主是否已有救人脱身之计?如无,恕仲凯不能从命!”缪仲凯亦表明态度。 刘琨与祖逖则并不言语,只是期待地看着罗成,等待他的下文。 “应龙话尚未说完,不错,应龙已有办法令吾等不完全处于被动,至于能否顺利离开金谷园,虽不能说有十分把握,然却可以说成功的可能性极高。” 接着,罗成将他的计划详细向众人道出。 众人几乎处在兴奋和对罗成由衷佩服的壮态下听完罗成的解说。 云嫣喜极而泣! 缪玥眼中闪动着摄人魂魄的奇光,一直注视着罗成那张英俊的面庞。 李信和缪仲凯,前者更加崇拜罗成;后者对罗成更是佩服不已。 祖逖恍然之余再次郑重地审视起罗成来。 刘琨为罗成终究没令自己的信任落空而大为欣慰。 “除越石兄和士雅兄之外,其他人,石崇或许因谨慎而会‘挽留’,如是,此计的关键就要劳烦越石兄和士雅兄相助了。而其他人便只能暂且留下。”罗成最后说。 “罗庄主放心!吾等必不负所托。”祖逖凛然表示。 “此等小事,何言劳烦?罗庄主太见外了。”刘琨道。 “好!既然二位如此说,应龙就不言谢了。事不宜迟,应龙这便去找石崇。” 、 主楼三楼一间豪华小厅内。 “卫尉大人,汝为了得到云嫣真欲大开杀戒吗?”绿珠匆匆走进厅内,满脸忧愤地质问正独自把玩一件精美玉器的石崇。 石崇放下手中玉器,颇为不悦道:“本尉已吩咐过你别过问此亊,为何就是不听?” “绿珠只是不愿卫尉大人为一女子而造杀孽。” “汝跟本尉已有十几年之久,难到还不知道本尉的脾性?本尉想要得到的物事何时会轻易放弃?云嫣既入了本尉的法眼,那她就必须属于本尉,任何想阻拦本尉得到她的人,本尉将毫不迟疑地除去!”石崇目露凶光,厉声道。 “绿珠只是担心卫尉大人造太多杀孽,会……会……” “会折寿是吧?哈哈哈……笑话,古今那些个帝王将相谁不是双手沾满了鲜血,汝见他们都折寿了吗?真是妇人之见!” “卫尉大人不是说前阵子那叫步熊的方士为卫尉大人算过,让卫尉大人两年内须‘散财化灾,弃女避祸’ 吗?卫尉大人为何不仅不依方士之言行化灾避祸之举,尚要反其道而行之呢?” “不错,步熊的确这般说过。最初本尉亦信以为真,然,后来本尉得知这步熊在朝中见谁都一惊一乍地说人家有血光之灾。本尉所知,他见过的人中九成九都被他言称离死不远,比如:司空张华、尚书仆射裴頠、潘安仁、欧阳建,步熊不是劝他们弃官回乡,就是让他们到山中隐居;甚至称太子亦有血光之灾。本尉方知这老匹夫纯是喜危言耸听、善哗众取宠,唯恐天下不乱之徒!此辈之言,本尉岂能轻信?” 绿珠听后,无言以对,愁眉深锁。 “呵呵,汝放心,本尉不会有事的。还有,只要云嫣识抬举,罗成他们不与本尉做对,本尉断不会难为他们。”石崇只当绿珠仍因步熊之言在为他担心,于是笑着宽慰她。 “卫尉大人,不如先让绿珠劝劝云嫣看?”绿珠无奈道。 “无妨。”石崇道。 绿珠正欲告退离开时,却见一仆伇进来禀告说罗成求见。 “他一个人?”石崇问。 “是。” “让他进来吧。” 仆役出去沒一会儿,罗成便走了进来。 “罗庄主,云嫣是否已应承本尉?”石崇直接了当地问。 “云嫣虽已清醒,但情绪尚不稳定,在沒见到其母亲前怕是沒心情考虑其它事。”罗成说时瞥了绿珠一眼,只见绿珠浑身一颤,吃惊并气恼地看了石崇一眼。 “既然如此,那么罗庄主此来所为何亊呢?”石崇脸一沉问。 “应龙此来是告知卫尉大人,应龙决定留下与云嫣一同等候其母,其他人则与刘主簿和祖主簿一同先行离开,以免太多人在此搅扰卫尉大人。”罗成道。 石崇听后认真地看了罗成一眼,然后轱辘着两眼想了一会儿,忽然眼中闪过狐疑之色。 “呵呵,罗庄主太见外了,汝等一行人几千里来此为本尉捧场,本尉岂能留下几人却赶走几人令汝等分开?不行!本尉一定要尽地主之谊,善始善终款待好汝等。否则,世人知道本尉如此不尽人情,本尉脸面无存。至于刘琨和祖逖二人因有公职在身,本尉不便強留,他们是走是留,听凭其便。”石崇说完,紧盯着罗成。 罗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对石崇说:“人太多在此烦扰,应龙心中过意不去,卫尉大人的盛情应龙心领。应龙恳请卫尉大人还是让他们先行回庄罢了。” 石崇疑心更重,态度明确地表示:“罗庄主无须介意,本尉乃好客之人,別说汝等十来号人,即便几百上千人来金谷园,本尉亦会欣然款待。别再与本尉客气,否则,本尉会认为罗庄主看不起吾。” 罗成面现紧张思索状,少倾,无奈地对石崇说:“如此,只好烦扰了。一会儿应龙便派一驾车送二位主簿回城,其他人留下便是。” “不必!刘琨二人本尉立刻派车送。本尉的客人岂有用客人的车相送之理!”石崇打定主意不给罗成任何耍花招的机会。 罗成面现颓败之态,眼中闪过一丝恰好被石崇发现的绝望和愤懑之色。 “应龙告退。”罗成沒好气道。 “来人!”石崇不待应龙走出去便大声呼喝起仆役来。 “大人有何吩咐?”立刻进来一仆伇。 “告知石总管立刻派一驾车送刘主簿和祖主簿回城。” 仆役与罗成同时离开房间。 不一会儿,刘琨与祖逖乘坐石崇所派的车离去。 罗成回到东楼将情况对大伙一说,众人皆放下心来。 “呵呵,罗庄主果然料亊如神。”李信笑着赞道。 “嘻嘻,太好了!云嫣的母亲有救了。”缪玥欣喜道。 “吾等不可喜形于色,以免令多疑的石崇看出端觅。”缪仲凯提醒道。 罗成点点头表示赞同,并严肃的对众人说:“吾等才走出第一步,的确还不到高兴的时候。” 众人纷纷表示明白。 ------------ 第二一五章 脱困之计(中) 陆蔚自与罗成私下谈过之后,这两天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反复思索着罗成对于其父的苦劝之言及罗成本人。 中秋次日一早,陆蔚与陆夏兄弟俩在院中对练剑术。由于陆蔚武技本就比已有小师级数的陆夏稍逊,只有大者水准,加上心中有事,与陆夏过起招来变得更是不堪一击。陆夏很不过隐,十分郁闷。 “哥,你这两天是怎么了?为何象是心亊重重的样子?”陆夏不禁问陆蔚。 陆蔚俯身将被陆夏从他手中击落的木剑捡起来,问陆夏:“弟弟,你如何看应龙?” “应龙表兄这人的确不象一般的年轻人,吾觉得他似乎比彥先叔还练达。而且,觉着他无所不能似的。”陆夏不假思索的随口道。 “你对他劝父亲之举如何看呢?” “说到这件事,吾觉得应龙表兄象是认定父亲不宜为官,否则將令整个家族蒙受灾劫般。虽有些不可思议,然吾却莫明地相信表兄所言非虚。其实,母亲这两日也是为此忧心忡忡。”陆夏立刻脸现愁容。 陆蔚眼中闪过一丝果决,对陆夏说:“反正无亊,索性今日吾等去应龙那看看,如何?” 陆夏一听来了劲头:“甚好!” 于是,兄弟俩向陆夫人打了个招呼后便提着剑向城西北走去。 、 蔡谟那日与罗成去过陆机府上回来后,便将有关罗成苦劝陆云和顾荣之亊详细告知了其父蔡子尼。随后两父子便对罗成此举进行了分析,得出结论:罗成应不会是无的放矢,至于罗成为何有此预见,则一时猜不透。不过,父子二人因此对罗成更是刮目相看,不仅进一步认定罗成乃人中之龙,且坚信蔡家与之结缘乃属天意! 中秋次日晨时用过早饍,蔡谟正为蔡子尼检查伤口时,蔡祥进来找蔡子尼。 “在下昨夜又为罗庄主寻得五个灾民,老爷如无其它吩咐,在下这就将他们送过去?”蔡祥问蔡子尼。 “唔,你去吧。” “是!老爷。” “祥叔,道明与你一块儿去。想必罗庄主也从金谷园回来了,道明想去听听金谷园歌舞比试的事。”蔡谟在一旁对蔡祥说。 “是,少爷。” 蔡谟与蔡祥带着五名从城外利用相熟守城门士兵小头目夜间当值时弄进来的灾民向石宅走去。 、 罗成去金谷园这两天,赵忠等人除了带着包括蔡家送来的九名小黄县跟来的家丁及蔡祥先后弄来的六户老少二十三人,于中秋,也就是昨晚前,将整个宅院彻底的清理干净了外,还购置齐了家什及充裕的各种生活用品。同时,还根据这些人的基本情况对他们进行了分工。 今日晨时过后,赵忠与童飞商议着下一步的亊宜。办镖局之事,因人手不足,根据罗成的意见,待他回去后从南方其他镖站抽调一些有经验的镖师来后再考虑开张的亊宜。眼下,一方面可招募人员进行训练,另一方面安排人员熟悉京师及周边地界的环境。 “士效见找来的灾民中有三、四个青壮有些武技底子,再加上几个少年,有六、七个人可以训练一下,悟性高的可选做镖师,其他的可用以护院。”赵忠对童飞说。 “我也正有这个意思,准备向赵叔你说呢。”童飞立刻表示。 “亊不宜迟,咱们这就将他们集中起来训练。” 赵忠说完,便与童飞去将灾民中的七个青壮集中到前院。 赵忠向七人道明原因,七人大喜。 接着童飞便对其中四个有武技在身的进行测试。令童飞和赵忠意想不到的是四人武技根底都很不错,最弱的也有大士级水准,另三人中,两人达小者级数,一人甚至有中者功力。 开始,四人中除了最弱的那位看去有些忐忑外,其余三人见是由年纪二十来岁的童飞来试他们武技,显得信心满满。然,当在第一个受试,有中者功力的那位,在几次一交手沒过三招便被童飞以迅捷和诡异的手法给撂趴下之后,顿时傻了眼! “唔,不錯,能与童副镖头过上两招,武技已有武者中者级数,须知童副镖头可是中师级数。”赵忠见后点点头,说。 四人一听不由惊异地看着年纪轻轻貌不惊人的童飞,心中肃然起敬。 其余三人一一试过后,赵忠就一些诸如忠诚、品行、俸酬及训练方面进行了一番详细要求和说明。然后,将他们交给一位特行队员领着开始基础训练。 事毕,赵忠与童飞正欲离开忙别的亊时,忽见一仆役从大门处跑来禀告称外面有两位自称是罗庄主表兄弟的年轻人来寻罗庄主。 “表兄弟?”赵忠疑问。 “啊,可能是罗庄主几日前去拜见过的他那位舅父的两位公子。吾去看看。”童飞忙道。 童飞说完便随仆役向大门处走去。 不一会儿,赵忠便见童飞领着两个十分精神的年轻人向他走来。 童飞为双方做了介绍。 双方寒喧了一阵,赵忠正欲请陆蔚两兄弟进大厅时,忽见蔡谟和蔡祥两人领着五个灾民模样的人走进大院。 “咦?二位陆兄亦在此!”蔡道明老远见到陆蔚和陆夏也在,不禁冲二人拱手吆喝起来。 “呵呵,想不到吾等前脚刚到,道明兄后脚便至,看来吾等缘份不浅呀。”陆蔚不由拱手笑着回应。 待众人一番热情问候之后,赵忠唤来一位新任管亊,让他领着蔡祥及几位灾民去安顿,然后便与童飞一起领着陆氏兄弟和蔡道明三人来至大厅东侧厅。 “道明本想来听听金谷园歌舞比试的结果如何,岂料罗庄主尚未回来。”蔡道明说。 “赵叔,应龙说过今日必回吗?”陆蔚问。 “走之前罗庄主到是说过今日便回,金谷园距此不及二十里,如一早起程,早应回来。或许因事耽搁要迟些或明日才……”赵忠正说着,猛地见步熊悄无声息的负手立在门口正看着他们。 赵忠不由停下来疑惑的问步熊:“步先生有何事?” “众位怕是要准备救人了。”步熊扫视了一脸疑惑的众人,语出惊人。 赵忠惊问:“步先生此话何意?” 步熊淡然道:“老夫卜得罗庄主倘若午时前未能回来,其一众人必受阻滞,多半是被困于金谷园,身陷险境。” 步熊说完,留下大惊失色的一干人,兀自转身悠然离开。 蔡道明知道步熊曾相助太子卖宅给罗成,并听说过其相貌特征,再听赵忠称他步先生,知道他便是步熊,故他除了因步熊的惊人之语震惊不已外,尚对步熊竟转眼间莫名其妙地成为罗成的座上宾惊讶不巳,以至目瞪口呆半晌合不拢嘴,心中对罗成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众人正惊疑不定不知所措时,一仆役跑来禀告说有两位不愿通报姓名的年轻人,言称要单独拜见赵忠和童飞。 赵忠与童飞不由神色凝重地对视一眼。 “吾与童飞去请他们到西侧厅,各位稍候。”赵忠说完,立刻站起来与童飞二人快步离去。 陆氏兄弟与蔡道明面面相觑,神态亦凝重无比。 赵忠与童飞来到前院侧门外,只见一二十来岁和一三十来岁的年轻人神态严峻并焦急地站在门外。他们身后停着一辆用帷幔捂得严严实实的双牛牛车。 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刘琨和祖逖。 “在下正是赵忠……” 不待赵忠把话说完,三十来岁年轻人立刻打断赵忠的话,急切道:“吾等受罗庄主之托有要事相告。咱们进去说话,劳烦让车进来。” “请随在下来。”赵忠二话不说,让进二人并带着他们走向大厅西侧厅。 童飞吩咐完仆役让车进来,便紧随其后。 “罗庄主一行人因石崇意欲强留云嫣之亊被困于金谷园。此为罗庄主写给赵镖头和童副镖头的信及一张云嫣母亲画象和一张金谷园地图。”祖逖将信和地图一并交给赵忠。 赵忠立刻将信打开来看,同时将画象和地图交给童飞。 赵忠开始看时神色严峻无比,看到后来脸色才稍缓并现出钦佩之色。看完后他将信交给正仔细察看地图及上面标记注释的童飞。 “二位大恩不言谢。吾等将立刻依罗庄主所定之计开始准备。”赵忠恭敬地冲祖逖二人一礼道。 “吾二人因公职在身不便深涉此事,望谅。”刘琨冲赵忠拱手道。 “不敢再相烦二位。” “如此,吾等不耽搁汝等行亊,就此告辞。”祖逖一拱手说完便与刘琨离去。 童飞此时也看完信,他对赵忠说:“在下去通知两位队员来此一同商议罗庄主之计。” 赵忠点点头,并说:“看来罗庄主这两位表兄弟身手亦不错,有他二位加入人手充裕些,把握更大。” 童飞点头表示赞同:“蔡兄想必亦会相助,武技虽不及陆氏兄弟,也不失为一个帮手。” 赵忠想了一下后点头同意。 童飞去叫另两名特行队员后,赵忠走到东侧厅将罗成如今被困金谷园,并设法传出书信和金谷园地图、定下里应外合突围之计的事坦率地向陆氏兄弟和蔡道明言明。 “赵叔,吾兄弟二人必须参与营救应龙!”陆蔚立刻不容质疑的表明态度。 “道明与罗庄主一见如故,且为生死患难之交,营救罗庄主岂能少了道明?”蔡谟亦肃然表示。 “好!既如此,待童副镖头三人来,吾等便仔细参详罗庄主所定破围之计后便立刻开始行动!” 正在这时,童飞带着两名特行队员匆匆赶来了。 ------------ 第二一六章 脱困之计(下) 赵忠等人正依罗成之计商议实施方案时,金谷园东楼二楼罗成房间内,罗成正压低声音在众人进一步将他的计划进行解说时,诗琴敲门进来说绿珠来看望云嫣。 罗成先附耳对缪玥交待了两句,见缪玥频频点头表示明后,又示意坐在榻上的云嫣躺下。 “其他人先回房吧。缪玥留下。”罗成对众人吩咐后,对诗琴道:“请绿珠夫人进来。” 很快,绿珠领着丫环进来了。 “云嫣妹妹还好?”绿珠见云嫣仍躺在榻上,缪玥一脸愤懑地坐在云嫣身旁,罗成紧皱眉头一愁莫展,不由关切的问。 “云嫣无亊,有劳绿珠姐姐了。”云嫣说着欠身就欲起来。 “你晕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躺着别动。”缪玥忙大声阻止云嫣,接着没好气地对绿珠喝斥道:“绿珠夫人若是来做说客就请回吧!云嫣绝不会应承那老坏蛋的!” 绿珠听后并沒生气,脸上现出忧虑,极为担心地看了看云嫣和罗成。 “玥儿不可对绿珠姐姐无礼。”云嫣忙对缪玥道。 “绿珠明白云嫣和汝等的心情。绿珠此来主要是看望云嫣妹妹,至于劝说一事,绿珠心知说也不济于事,然仍想提醒云嫣妹妹,汝等处境十分危险,不可轻易激怒卫尉大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绿珠说着又十分担心地看了罗成一眼。 “激怒那老坏蛋又如何?莫非他还敢将吾等全杀了不成?”缪玥怒气冲天的质问绿珠。 “缪玥儿,怎可对绿珠姐这般过份?!”云嫣虽然见罗成对缪玥有所交待,然一是不知罗成交待的是什么话,二是认定此事与绿珠无关,觉得缪玥不该对绿珠太过份,所以,不禁埋怨缪玥道。 罗成仍一付苦思状,沉默无语。 “这也怪不得缪玥姑娘,云嫣无须怪责她。唉,看来绿珠来此反而令汝等不快了,绿珠这便告辞,明日待云嫣妹妹身子好些,再来探你。望云嫣妹妹多保重,汝等切莫鲁莽行亊。”绿珠说完,又忧虑地看了罗成一眼后转身离去。 绿珠走后,罗成微笑着冲缪玥竖了竖大拇指。云嫣方知缪玥如此做派是因罗成吩咐使然,正想开口问罗成时,罗成忙一面指了指上方,一面示意她别出声。 “主要是不想让石崇知道吾等对绿珠友善和令其在此逗留太长时间,以免石崇生疑多生事端。”罗成知道云嫣的疑问,主动地小声向她解释。 云嫣恍然。 、 农历八月十六时至三更时分,四个灰色人影分别从罗成他们所住宅院东楼二楼和一楼后窗悄然越窗而出,然后一路向金谷园东北山角下一片果树林飞速潜行,他们对道路似乎十分熟悉。 宅院距果树林约八里路,此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一般人正常快走也得小半个时辰。然这几条灰黑色人影却只用了不到两盏茶时间,便已进入果林。其间绕过望月楼脚下的山丘。 四人进入果园,其中一人做了个手势后,便开始一面寻捷径向东北山腳下摸索前进,一面在树身上做记号。穿过整个果林来到山脚下金谷水西南岸时,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四人随后依原路返回宅院,悄无声息地越窗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 农历八月十七日清晨,韩馨来到罗成房间侍候罗成洗漱。 “恩公,韩馨见有许多武士隐藏在此宅院里,恩公可要小心。”韩馨一进来关上门,放下手中端的水后便焦急的对罗成说。 “应龙知道韩馨姑娘会设法来告知吾此事。”罗成微笑着小声对韩馨说。 “原来恩公已知此事。奴婢昨日发现此亊后十分着急,然一直苦无机会来告知恩公,昨晚只好找奴婢相好的队率恳请她指派本什今日来侍俸东楼客人。”韩馨亦小声道。 “难为你了。应龙有一句话想问你。”罗成忽然严肃地对韩馨说。 “恩公尽可直言。” “你想不想离开此处?” 韩馨眼前一亮,抑制着喜悦道:“这里的歌姬和侍婢沒几个不想离开金谷园的,只是此地四面不是大山便是水,还有那么多武士守着,根本走不了。恩公此问是否愿带奴婢出去?” “此亊或许有些凶险,如韩馨姑娘不怕,应龙便设法带你一块儿出去。” 韩馨“扑通”跪在罗成面前,就要磕头时被罗成扶了起来。 罗成也不待激动不已的韩馨开口,接着对她说:“既然你不怕,今晚你便如此……” 韩馨听后可劲儿地点头。 、 农历八月十七日午时许。在连接弛道与金谷园的一条近五里长的石砌路靠近弛道方向三分之一处的弯道一侧距路边不及二十步一座山丘下的一片灌木丛中,隐伏着四个人。他们当中一人正拿着一支长约一尺五寸的圆筒形之物放在一只眼睛前对着弛道方向。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赵忠、童飞及两名特行队队员。他们自昨日午时过后便来到此处,已埋伏了近一天一夜时间。 之所以选择在这条道路上埋伏,一是上这条道路的车必是去金谷园:二是道路上既几无闲人也极少其他车行驶,十分僻静。 “有两架牛车上了这条道。”正用望远镜观察的一名特行队员兴奋地说着,并将望远镜递给身旁的童飞。 正在一旁躺着休息的赵忠和另一名特行队员听见后立刻翻身而起,匍匐着靠近童飞身旁。 童飞举起望远镜对准了道路上的两驾牛车。童飞持续看了一阵行驶中的,车两边有半截车箱挡板、前后有帷幔的双牛牛车后,开始一面通报情况,一面继续观察。 “前面一驾车上包括驭车者共有五人,车箱內两男两女,尚看不清那两个女子的相貌;第二驾车上共四人,均为男子……啊,看清了,两个女子中有一位正是云嫣母亲!”童飞说完将望远镜递给身边的赵忠。 赵忠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后,掉转方向又向金谷园方向的道路上观察了一阵子。 “金谷园方向路面上无车无人。准备开干!”赵忠一面将望远镜交给童飞,一面说。 、 “很快能见到你女儿了,今后就要与你女儿在此享清福了。嘿嘿,到时可要关照吾等弟兄哟,也不枉咱们兄弟几个千里迢迢、千辛万苦接你过来。”牛车上一三十来岁,一脸横肉的汉子对坐在他对面的二女中一位三十来岁的貌美妇人嘻皮笑脸道。 妇人厌恶地将脸扭向一边,不理采那汉子。 十多天前的一个深夜里,住在莺歌楼西楼二楼一套房內的她被窗户处一阵响动惊醒。她以为窗户没关好,便披上外衣准备去关窗,不料倏地被一个从窗外爬进来的黑影窜过来一下将她抱住,不待她惊呼出声,嘴便被一只粗糙的大手给捂住了。 她惊恐地看见另一个高大黑影翻进屋后窜进了丫环敏儿的房间,不一会儿,一陣轻微的响动之后,敏儿便被那黑影如老鹰捉小鸡般给弄了出来。 接着,她和敏儿便被这两个黑影用布堵上嘴并将手脚绑起来后从窗口递了下去,下面等候的几人接下她俩,待屋内两人越窗而出后,这伙人扛着她和敏儿一起来到莺歌楼南面围墙门处,打开通往河岸的门,来到河边上了一艘事先停那的船…… 掳她的人一路也不与她多说话,只说带她去洛阳与她女儿云嫣相聚。她听后立刻为她女儿担心起来,一路上心中忐忑不安,惶恐不安,既盼能早些到洛阳见到女儿,又怕因她的出现给女儿添麻烦。她曾想过趁几个贼人不注意时逃走,然一路以来几个贼人却轮流着将她看得死死的,她一丝机会也沒有。如今已到洛阳,很快要见到女儿,心下更是慌乱不已,极为不安。 “也难怪卫尉大人要如此费尽心思得到那叫云嫣的女子,你瞧这大的都如此水灵,见了让人心痒难耐,那小的岂不更是令人……嘿嘿嘿。”另一瘦不啦叽的汉子淫笑着,一面用色迷迷的目光在曲线动人的妇人身上上下游走,一面说。 “你小子可别乱来呀,得罪了卫尉大人咱可是要跟着遭殃。都憋了那么长时间,眼看到家门口了,别他娘的干蠢事!金谷园中歌姬、侍婢哪个不是美艳如花?歌姬不易弄上,偷着弄弄侍婢的事还少了?”满脸横肉的汉子忙大声数落起瘦子来。 “说说而已,谁活得不耐烦了,敢惹这麻烦。瞧你那……哎,怎么车停下来了?”瘦子正说着,忽觉车停了下来,忙问道。 “前面有几块大石挡住……啊——”驭车的汉子话沒说完,颈部被路边飞来一箭射中惨叫倒地。 紧接着,后面那辆车的驭车着和车中两人先后中箭惨呼。 前后两驾车上所剩的三名汉子正惊恐间,就见路边飞速冲出一人提着支亮银枪头的枪,三人各执着把微有些弯、锃亮的长刀的四条汉子来。 三人立刻跳下车想逃,可是刚跑出路面沒两步,便分别被那三个速度奇快的执刀汉子追上。三人心一横,返身恶狠狠地举刀摆开驾势迎战。 车上下来的三人武技不弱,与冲上来的三人你来我往地斗了几招后,满脸横肉的汉子才率先被砍翻,接着另两人也先后被斩杀。 沒想到这三人武技竟有中、大者级数,看来金谷园中高手不少,罗庄主他们情形不妙呀。童飞率先斩杀满脸横肉者后,一面将那几个中箭的补上一刀,一面暗自担忧。 “不必害怕,想必汝便是云嫣母亲啦?吾等是罗庄主派来救汝的。”赵忠走到第一辆车前,向吓得瑟瑟发抖的二女中那位相貌极似云嫣的年长妇人和颜悦色道。 妇人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忙一面频频点头,一面急切的问:“这位大哥,那么云嫣如今可是与罗庄主在一起?” “正与罗庄主在一起。此处不是说话之处,吾等上车回洛阳城途中再细说。”赵忠回应后忙阻止云嫣母亲问下去。 随后,赵忠四人迅速将尸体搬到距路较远的灌木丛中隐藏好后,驾着两驾牛车掉头返回洛阳。 赵忠回到洛阳城时,已近申时(下午 3 时至下午 5 时)。赵忠四人将她们交给丽儿母亲后,立刻向城北金谷水上游方向赶去。 、 在赵忠等人向金谷水上游方向出发时,金谷水东北岸几十步远的一片树林中,有近二十人正在忙碌着,一部份在伐树,另一部份则在扎木排。在他们附近已扎好四个宽约一丈,长约五丈的木排。 他们正是陆氏兄弟、蔡道明带着镖局中十几个青壮按罗成信中交待,昨日做好一应准备后,今晨便开始进行这项任务。他们必须在天黑前扎好六个木排。使用时需将两个并成一个,与另一个连起来在水面形成一个宽约两丈的浮桥。 河对面便是金谷园东北山脚下一片果林,此处河面宽约十五丈左右属由此向东南水道最窄之处。 、 石崇与绿珠在主楼饍厅內招待罗成一行人用晚饍。云嫣“身体欠佳”沒来,由三女陪她。 “卫尉大人,云嫣母亲为何此时尚未到此?他们大约是何时动的身?走的是水路还是陆路?云嫣已是茶饭不思,忧心似焚,身子虗弱无比。”罗成皱眉问道。 “此来路途遥远,迟个一日两日极为正常。至于走水路还是陆路由送她来的人自定,本尉并不知晓。”石崇淡然道。 “卫尉大人金谷园中藏娇数千,何苦非要对一个云嫣苦苦相逼呢?”罗成沉着脸问石崇。 石崇将一盏酒一饮而尽,冷然盯着罗成:“记得在建邺别苑那次曾说过本尉与武帝舅父王恺斗富一事,莫非罗庄主还不明白本尉是什么样的人物?今日再一次明白告知罗庄主,本尉是一个输不得的人!倘若云嫣藉藉无名,仅凭其姿色倒也不见得会令本尉如此。然她却凭罗庄主一曲声名大振不说,还令民间传唱‘云嫣歌,绿珠舞,仙子歌舞世间无’,声名竟盖过本尉引以为傲的绿珠!再言此番中秋歌舞比试,倘若云嫣败给绿珠,或许本尉尚不会強留云嫣,孰知云嫣竟又当着众多高官名士的面尽展才艺,竟又获得与绿珠同样的认可,与绿跦共享歌舞魁首声誉!这岂非天意要本尉留下她不可?” …… 、 在罗成几人与石崇共进晚宴至尾声时,韩馨来到云嫣房间。 “衣裳又拿来两套,都快换上吧。”韩馨从身上脱下两套侍婢衣裳交给云嫣和缪玥。 诗琴与桂花已唤上韩馨之前带来的两套侍婢服。 四女换好衣裳疏好侍婢发髻时,罗成他们也用完饍回到房间。 天临黑时,韩馨领着一身侍婢装束打扮的四女从容离开宅院向望月楼方向走去。 ------------ 第二一七章 陡生变故 赵忠四人徒步赶到金谷水上游北岸扎木排处,用了近一个时辰。 蔡道明一见赵忠四人一脸轻松地赶来,知道已救下云嫣母亲,不由大喜。 “罗庄主天黑前见不到云嫣母亲到金谷园,便可毫无顾忌地行动了。”蔡道明欣喜的看着走向他们的赵忠四人,兴奋地对陆氏兄弟说。 “不错。”赵忠听见蔡道明如此说,远远便点头回应着,转而见林中空地上已有四个木排,高兴道:“汝等木排扎得挺快,已扎好了?” “呵呵,这有不少功劳归罗庄主随车带来的那两把大钢锯和两把斧子。”蔡道明笑道。 赵忠抬头看了看天时,又看了看地上的大木排和河岸处,想了想后对童飞说:“吾以为应先到河岸处用望远镜察看一下对面情形,如无异状,现在可先将这几个大家伙移到靠近河岸处,以便天黑时能快些将木排拼好放入水中。” “是!吾这便去。”童飞立刻向河岸走去。 “之前吾去看过,应龙选择此处突围应是最佳选择。此处距果林东南最近一个看似驻有守卫的房屋也有二百步开外。只是此处水浅暗礁众多,稍大些的船便不能行驶,否则可用船接应,无须颇费功夫地扎木排了。”陆蔚说。 “不过,即便能用船,也只能在上游寻得船后驶下来,而上游水道想必更为不堪,有船怕也是只能乘两三人的小船。想必罗庄主也是虑及此,方才定下扎木排之法。”蔡道明道。 “道明兄所言有理。吾明白了,应龙手上必定也有童副镖头手上那种‘千里眼’,他只要设法登上金谷园中那座高楼,方圆百里之內必一览无余。只不定他便是见上游仅有为数不多的小船或根本无船才有此定计。”陆蔚赞同并分析说。 这时童飞回来了,称可以移木排。 “动手!”赵忠立刻对众人道。 、 韩馨带着四女绕过望月楼脚下的小山丘,来到罗成告诉她的一个土屋残垣北面后,借以藏身。此处是望月楼及其他金谷园建筑物的视线的死角。此时,天已黑尽。 、 韩馨刚带着四女离开不久,罗成忽然隐约听见云嫣房门方向有敲门声,他不由大吃一惊!什么人? 罗成准备开门出去察看时,刚走到门前,自己的房门却被敲响了。他立刻警惕地将门打开一看,来人赫然是绿珠和一个十五、六岁的丫环。丫环手里提着个竹篮。 二女显然沒料到刚敲一下门,门便突然打开,不由被吓了一跳,站那儿惊异的看着罗成。 罗成不便在迴廊上出声,于是不动声色、果断地示意二女进房。 绿珠一怔之后,知机地也不说话,并毫不迟疑地进了罗成的房间。 绿珠进了罗成房间后见并无其他人,虽觉诧异,但却聪明地没出声问,只是坦然而好奇的注视着一脸阴沉,眼中目光冷厉,浑身隐隐散发着一丝杀气正认真审视她的罗成。 四目对视片刻后,罗成才稍稍放松下来,但仍板着脸,扫了一眼被他神态吓得有些发抖的丫环手中的提篮,也不看绿珠,低声问:“给云嫣送补品?” “嗯。”绿珠轻声应道。 罗成重新抬起头来盯着镇定自若,楚楚动人的绿珠,缓缓道:“把补品放下回去吧。” 绿珠明眸忽闪了一下,说:“明白。” 随即她示意丫环将提篮放下,从容地转身向房门处轻移莲步。走出两步后,她忽地脚下一滞,转过身来,神情复杂地注视着罗成,语带微颤,柔声道:“汝须小心。保重。” 罗成听见这饱含关切和忧虑的话语,看着眼前这付美艳动人的绝世容颜,心中激荡不能自已,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她坠楼香消玉殒的凄楚画面…… “绿珠,可否听应龙一言?”罗成情不自禁地激动的问。 绿珠浑身一震:他叫吾绿珠!难道……绿珠心中一阵驿动,粉腮上立刻升起两片红霞。 “应……罗庄主但说无妨,绿珠听着。”绿珠显得有少许慌乱。 “应龙希望绿珠无论在任何情形下都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万万不可做出轻生之举。”罗成毫不顾忌地谆谆告诫绿珠。 绿珠顿时呆了!她见罗成一付认真至极致的模样,不禁惊呆了…… “罗庄主此话何意?”半晌回过神的绿珠惊问。 “绿珠无须多问,记住应龙的话便可。相信应龙。”罗成情真意切,以至语气竟带着明显的恳求之意。 绿珠真切地感受到了罗成发自內心的关怀!自从她离开家乡,离开父亲来到这遥远的北方,十几年来,这是她第一次体味到的最真挚的关怀。这种关怀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久远和陌生。 绿珠情绪激动,眼中闪动着莹莹泪光。她极力控制着自己沒扑进罗成的怀里哭诉自己的心事。 绿珠深情地看了罗成一眼,默默地转身离去,眼泪倏然而下…… 、 恰在绿珠离开罗成房间的同时,东楼一楼两个灰黑色身影灵猫般越窗而出,悄无声息地关好窗后,一路迂回潜行,不一会儿便赶至韩馨五人藏身处。 五女见二人来到,不禁大喜。来人正是罗成计划中先来领她们穿越果林到河岸的两名特行队员。 罗成考虑一行人同时出发目标太大,因此制定了分批走的计划。五女第一批乔装先行,是计划的关键。可以设想,让穿着裙服的几女从二楼越窗而出,然后再潜行会是怎样一种情形!韩馨则是关键中的关键,如果韩馨早上不出现,罗成也会堂而皇之地向石富提出让韩馨马上来侍候他,当然会向石富送出一个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眼神。早晨韩馨在罗成预料中出现后,亊情就变得更加顺理成章和比较简单了。 至于韩馨愿不愿意离开金谷园的问题,不必说,是一个多余的问题。试想,谁愿意过这种因一点小事便会招来杖刑甚至杀头的日子? 两名特行队员也不说话,将四女事先交给他们帮拿的佩剑分别交还给她们后,便在一旁坐下等候望月楼全部熄灯后便出发。 、 绿珠住在位于宅院以西二十步开外几幢带一小院的两层小楼中最东面的一幢。她从罗成处出来,一路上心神不宁,思绪万千,脑海中反复回响着罗成临别时的嘱咐和罗成那双充满浓浓关怀之情的眼睛。 “绿珠,汝去何处了?” 绿珠低着头神不守舍地走进楼下厅內时,竟沒发现石崇坐在厅里。猛地听见石崇问话,不禁被吓了一跳。 她受惊地抬起头,慌乱地问:“卫尉大人何时来的?” 石崇不由狐疑地盯了绿珠半晌,说:“本尉刚到,见汝不在,便问袆儿,她说汝沒说去何处,本尉正纳闷儿,就见汝心神不宁地走了进来。汝遇到什么麻烦亊了吗?” “奴婢带着莲儿去给云嫣送些人参汤。”绿珠回答说。 “云嫣应无大碍吧?”石崇随口问道。 “看去似乎已无大碍。”绿珠毫不迟疑地回应道。 “唔。嗯?莲儿为何发抖?很冷吗?”石崇忽然瞥见绿珠身后的莲儿低着头站那浑身抖个不停,不由奇怪地问起。 “奴……奴……”莲儿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秋夜外面是有些寒气,莲儿一路上直抖个不停。”绿珠抢过话回应石崇后转身冲莲儿道:“这没你事了,去添点衣裳吧。” “是,奴婢这就去。”莲儿慌忙应着便转身离去。 “卫尉大人,绿珠为你做点桑葚百合蜂蜜汤喝?” “不必了,吾去蕊儿那儿。”石崇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师付,您脸色看去很不好,是不是云嫣姐姐她病得很重?”石崇刚一出去,站在一旁一直沒岀声的宋袆关切的问绿珠。 “云嫣没事。”绿珠随口应着。 绿珠心乱如麻,焦急万分,身不由己地在厅内走来走去。依之前罗成神情来看,云嫣似乎已不知通过什么办法离开了大宅。如今她见石崇显然已起疑心,不由担心起罗成来。 、 罗成在绿珠走了后,他紧张地权衡着:绿珠和那丫环沒见到云嫣,回去后面对石崇极易露出马脚,如不立即提前出发,怕是要糟。虽然提前走,因李信和缪仲凯沒受过夜间潜行的训练会被此时尚未睡觉或未睡沉的武士发觉,但总好过被石崇突然发难而令我们措手不及。 想及此,罗成立刻将绿珠拿来的补品提到云嫣住过的房间放下,返身出来带上门后,先到李虎处,让他通知缪仲凯立刻到他房间准备提前出发。然后便径直来到李信房间。 “出了何亊?”李信见罗成忽然眉头微皱地进来,惊问。 “走,准备提前出发。”罗成低声吩咐后打开门迅速返回自己的房间。 李信紧随其后,他刚进门,虎子和缪仲凯也随即一前一后进来。 “无须多言立刻出发,虎子先下去,士诚其次,仲凯紧随。你二人将佩剑交虎子带下去。快!虎子记住,无论发生任何情况不许回头。这是命令!明白吗?”罗成说完,小心打开窗户并将事先准备好的长布带抛出窗外。 罗成之所以如此情急,是因他凭借过人的听力已听见院中传来众多脚步声。 虎子三人虽觉罗成神情不对,但眼下又不便多问。 虎子迟疑一下后,毅然地点点头。 虎子接过李信二人的剑背好后,翻身轻捷地下了楼。一楼那间屋正好是特行队员住的,如今已是空房。罗成之所以选择在他的房间出发,正是考虑了这一因素。 李信接着小心亦亦地翻了出去,他刚被虎子接下后,缪仲凯一只腿刚跨出窗外,屋外迴廊上便传来众多脚步声和踹开门的“砰砰”声,不一会儿,罗成所住的房门也被急促的敲响。 ------------ 第二一八章 罗成被困 由于提前行动,罗成担心接应的木排浮桥尚未搭好,一行人一但被石崇的大批武士追上,情况必十分险 恶! 罗成听着急促的敲门声,他决定自己暂缓撤离,尽量延阻石崇发现人已撤离此宅,给其他人争取多一点 时间。他自信沒了顾忌后,无论是与对方周旋,还是形势不利时脱身都不会有多大问题。 于是他小声对愣在那的缪仲凯说:“你们无须理会吾,按计划撤至河边,如木排已搭好便过河拆桥。吾自有办珐脱身。” 罗成说完,见缪仲凯迟疑一下点头表示明白后,他转而冲门外大声问道:“来者何人?” “罗庄主,你们的人哪去了?是否都在你房间?卫尉大人請你们出来有话吩咐!”外面人气势汹汹地喝道。 罗成见缪仲凯已下去,忙一面将布带收回扯下并拋至榻上后将窗户关上,一面大声回应:“如此夜深,卫尉大人寻吾等何事?” “少废话!再不出来,吾等便冲进去请你们出来!” 罗成飞速地转动脑子想着既能拖延时间,又可脱身之法。同时冲门外喝道:“沒成想卫尉大人竟是这般待客!也不惧传出去令世人耻笑!” “咣噹”一声,门被撞开,撞门武士随惯性冲了进来,然,武士立足未稳,一道金光在黑乎乎的屋内闪过之后,武土惨叫一声猝然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门外武士立刻闪离门口,不敢冒进。 龙啸剑的金光令罗成眼前一亮,他立刻冲门外厉声警告:“擅入者死!”同时,用剑向地板插去,只听“嚓” 的一声,龙啸剑直沒至剑柄! 罗成大喜,忙闪到门口视线不及处,用龙啸剑割木制地板,准备开一个三尺见方的洞,与楼下房间连通。他一面割,一面懊恼不已:事前竟沒想到此节,否则撤离时全由楼下走岂不是轻松许多? “罗成,尔好大胆!竟敢杀本尉手下!”石崇在迴廊上怒喝道。 罗成手不停,回应道:“卫尉大人深夜带如此多武士持刀前来,难不成是欲与应龙唠家常,应龙须笑脸相迎吗?” 罗成发现木板竟是双层不说,且每层有近半尺厚,两层之间约有一尺间距。 说话间,罗成暗运真气先割开一路,抽剑出来正准备再割第二路时,忽地见门口一亮,有武士举着火把来到距门口附近。 罗成毫不犹豫飞身冲到门外,出手如电,金光闪耀过后,两声惨叫在夜空中令人毛骨耸然地响起,两名持火把的武士颓然倒毙。罗成出剑急挑两下,将两支未及坠落于地的火把挑出迴廊跌下一楼。门口顿时又黑了下来。罗成不待被惊得发呆的众武士回过神来,回剑随手划出两道金光,将两名不及后退的武士斩杀后纵身返回屋内。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仅眨眼之瞬间! 距门口不远的石崇,虽在罗成杀冲出来杀掉执火把的两名武士时已被执麈尾老者等三人护住,但仍不免惊出一身冷汗。 稍定神后,石崇忽地暗吋:罗成冒然冲出杀人灭火把,显然是不让吾等见到房內情形!莫非其余人并不在其房內?或是……不妙!其他人或许正从房间后窗逃离! 执玉柄麈尾老者似乎与石崇想到了一块儿,当石崇正要开口向他交待时,他一拱手对石崇道:“老朽已明白。”说完,低声对身旁一个汉子吩咐道:“汝在楼下带一部份人到东喽后察看有无人越窗逃逸。” 那汉子立刻返身离去。 执玉柄麈尾老者又转头小声吩咐另一武士:“再多寻些火把来!另外击鼓通传全部武士除守桥的外,一百人来此,其余分头寻找逃出此宅之人。” 武士领命而去。 罗成立刻又开始割地板…… 、 缪仲凯一下到楼外地上,虎子将剑交还给二人后,便领着二人沿东楼墙根先向北行,到了尽头便折向东北望月楼方向。 一路潜行至五女所在的位置时,五女和两名特行队员尚未离开。 “你们为何提前……罗庄主为何沒来?”云嫣一见三人,不禁低声惊问。 “罗庄主迟些赶来,命吾等先行撤至河边。”虎子为免众女在此纠缠,如是说。 云嫣和缪玥虽有些生疑,但此处距望月楼较近,不敢过多言语,只好暂且忍下。 于是,两名特行队员领路,虎子断后,开始向果林进发。然走出沒多远,忽然听见大宅东楼后传来噪杂声。接着听见大宅南面一阵鼓声响起。 “糟了!可能被那些武士发觉吾等离开了。罗庄主有危险!”云嫣忽然停下脚步大急道。 缪玥更急:“吾等怎可丢下实诚人一人在那对付如此多武士?不行!本小姐要去帮实诚人!” 缪仲凯忙劝阻道:“倘若吾等回去,罗庄主将更加危险!以罗庄主的身手就是千军万马亦难困住他,然吾等一去罗庄主便不得不顾及吾等的安危,如此,岂不是更加危险?” 二女虽然明知缪仲凯所言是事实,然心中的担忧令她们,尤其是缪玥,几乎失去理智。 “无论如何,吾等不可不顾实诚人而去!”缪玥嚷嚷着便要回头。 云嫣亦跃跃欲试。 虎子大急,不由厉声道:“仲凯兄所言有理,你们去只会给罗庄主添麻烦。如再固执,吾只好得罪,将二人架着走!” 二女一见平时少言寡语的虎子真急了,知道想回去已不可能,虽心中仍十分担忧罗成,却也只好万般无奈地听命,一步一回头地向果林进发。 其实,虎子心中何尝不是十分担忧罗成的安危?然一方面有罗成的命令在先;二一方面又有保沪众女的职责在身,在经过权衡后,认为不返回对于罗成更有利,于是也只好无可奈何的选择坚定不移地撤离。 说话间,虎子他们身后二百多步远的望月楼上忽然传来大呼小叫声,显然是发现了他们。楼上的人开始大声吆喝着告诉大宅方向的武士虎子一行人的方位。 虎子见状不由焦急起来,立刻吩咐加速前进。 一行人中,除了韩馨外皆为练武之人,虽然几女和缪仲凯、李信与两名特行队员及虎子沒法比,但体力速度都不算太差。 韩馨在队伍一提速,不及走出两百步已开始娇喘连连咬牙坚持,然沒一会儿便浑身无力,脚下一软就要摔倒在地。 “我扶你走。”在她身后,早已心急如火的虎子一面一把抓住摇摇欲坠的韩馨的胳膊,一面说。 “谢了,吾能行。”韩馨挣脱虎子轻轻握住她胳膊的手回应道。她不想成为拖累,咬牙摇摇晃晃地继续前行。 虎子不知所措,此时,距果林尚有几百步远,后面追来的大批武士发出的吆喝声已越来越近,他不由更加焦急起来。 “得罪了!”虎子上前一步一下子将艰难前行的韩馨扛在肩上,快步跟上已掉下几步远的队伍。 一行人赶至果林边缘时,已能隐约听见身后武士的喊话声。 “前——面——死——路——一条,看——尔——等——如——何——逃——” 虎子一行人开始穿越果林。 、 在金谷园发出鼔声时,赵忠他们已将前两个木排放在河岸边用圆木将个拼成一个。 “金谷园似乎有鼓声!”童飞忽然一面侧耳倾听,一面说。 众人一下子紧张起来,纷纷侧耳听。 “不错!是鼓声,罗庄主他们怕是被发现了!”蔡道明听清后说。 “依约,应龙他们尚未到出发之时,如此时被石崇得知,必是出了意外!”陆蔚不由担心道。 赵忠急喝:“加快速度!” 、 虎子一行人依树身上标下的标记,在果林中穿行。经过一段奔跑后,除了虎子和两名特行队员若无其亊外,其余人已是精疲力竭,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在穿过三分之二果林时,在他们身后的大批武士已进入果林。 “程德,你先去河岸看童飞他们准备好沒,然后回来报告。”虎子扛着韩馨,一手搀着李信边走边对前面一特行队员命令道。 “是!”程德话音刚落,人已窜出好几步开外。 程德一路在林中快速闪转飞跑,不及一盏茶功夫便赶到了何岸,他冲出林中时差点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程德!为何就你一个人?”童飞一闪让过程德后顺手一把抓住他胳臂,急问。 程德一见是童飞,而且在他身旁还有赵忠、两名队友和另两名执剑的年轻人,不禁大喜。 原来,赵忠他们听见鼓声后,立刻加快速度,刚好在程德来之前基本架好了浮桥。于是,留下蔡道明领着一众杂役收尾和守桥,准备穿林去救援罗成一行人。 “李队长他们一行人距此尚有近一里路,几个女子已力乏,后面有大批石崇的武士紧紧追赶,需赶快去接应。” “走!”赵忠提着枪,果断喝道。 “罗庄主呢?”赵忠边跑边问。 “罗庄主怕是因设法延阻对方的武士,在园中与对方周旋。” “什么?应龙一个人与对方周旋?”陆蔚大惊。 “依后来赶至的李队长所言来看,想必当时情况紧急,若非罗庄主阻延对方,吾等早已被对方武士追上。罗庄主也是出于无奈。”程德好奇地盯了陆蔚一眼,道。 “两位贤侄无须太过担忧,以罗庄主的身手,想脱身并不难。”赵忠见陆氏兄弟俩大惊失色的样子,知道他二人并不十分清楚罗成的身手,于是安慰道。 陆氏兄弟虽仍忧心不已,但见赵忠等人似乎并不十分担心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很快赵忠等人与虎子他们汇合。然此时也已能听见虎子他们身后隐隐传来众多人穿行树林发出的“沙沙” 声。几女除了被虎子一路扛着的韩馨以外,个个已是头发散乱,脸色发青,气喘吁吁,模样慘不忍睹。李信和缪仲凯亦是气喘如牛,形容狼狈不堪。 “一人扛一个,走!”赵忠一把将缪仲凯背在背上低声吩咐后掉头就走。 几个特行队员正好一人一个将四女和李信扛起来就走。 陆氏兄弟则紧随其后。 他们终于在近两百名武士追上前,穿出果林,安全通过浮桥。为免武士过河穷追,他们将浮桥拖回岸上。 、 罗成在对方第二次拿火把来之前已将地板割开。他听楼下房间沒异状,毫不犹豫地悄然跳了下去。房门是开着的,院內有一些武士。他摸至后窗前侧耳听了听,发现亦有不少武士,想必是防止他从二楼后窗越出的。他略为权衡了一下,感觉反其道走正门穿过院子经主楼正厅突围,必令对方意想不到而措手不皮,应相对安全些。 罗成果断地以奇快的速度冲了出去。在院中的十几名武士中,有几个面向罗成出来那间屋的武士只觉眼前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一闪便从他们面前“飞”过,待他们回过神大叫时,黑影已进入了正楼大厅。 罗成刚进入大厅,便听见一阵鼓声急促地响起。他一面向厅外跑,一面暗呼不妙:看来石崇下血本了!正想着,正厅前门忽然涌进十几名武士,他们显然是来增援的。 罗成倏地冲上去痛下杀手,不及对方做出反应,已有三名武士惨叫着命丧其剑下。其中有五个看去武技不俗的武士最先回过神并吆喝着向罗成扑来。罗成冷哼一声,毫无征兆地抢身上前,凭借他那极其飘忽的身法和神鬼难测的剑招,在五人出招之前,准确无误地对五人的防守空档,连出五剑。其中三人立刻中剑倒下,两人险险避过罗成致命的一剑。罗成却有如亊先设计好的一样,不及两人调整过来,飞身又是两剑,两人再沒能躲过这一气喝成,浑然一体的连环杀招,哀号着颓然倒下。 剩下的几名武士,被罗成举手间便杀了八人的惊世骇俗武技惊得连连后退,举刀的手频频发抖,惊恐地看着眼前这恍如恶梦的景象。 罗成正欲再将剩下这几人干掉时,听见院中已有众多武士涌来。不敢恋战,纵身沖出前厅向西北奔行。他正沿一排小楼墙脚迂回快速潜行,忽然听见前方和南面有许多人赶来的声音。 罗成一时不知该向哪个方向突,犹豫间,他扫了一眼这片三十几栋小楼的住宅区,心念电转:三面皆有武士赶来,东北面是果林,想必此刻武士亦少不了。既如此,动不如静,待形势明朗后再做选择为妙。 想及此,罗成就近选择了一幢灯火较少的小楼,越过丈许高的围墙悄然进了楼前小院。再一闪身来到小楼大门前。见大门虚掩,便侧耳听了听,发觉楼下点着一盏灯的厅内并无人时,小心推开门走了进去,随手将门复掩上…… ------------ 第二一九章 胡女翔风 冷月当空,凉风习习。 石崇离去后,绿珠在楼下心烦意乱地徘徊,被不安的情绪烦扰着,挥之不去。她索性上楼拿起碧玉笛吹曲,以求减轻自己的烦恼。一曲接一曲,吹着吹着,不由自主地开始反复吹奏着罗成所谱的那些曲子。 绿珠正不知第几次吹奏《别亦难》,她已沉迷;她心中万千思绪和浓浓情愫融入曲中,绵绵的曲调悲凉清凄,送出一丝丝缠绵悱恻的凄婉,一缕缕依依不舍的愁绪,一道道孤寂无助的惆悵,听之,令人倍觉月光的刺骨清寒,深感秋风的无情…… 突然,园内鼓声大作,绿珠禁不住浑身大震,双手一抖,碧玉笛跌在地上发出“啪” 地一声脆响,弹了两弹后,“轱辘辘”滚至她身后一个人的脚下。 那人俯身捡起玉笛,缓缓走向正背对她呆立在那儿的绿珠,柔声道:“绿珠妹妹似乎心亊重重。” 绿珠浑身一抖,倏然回过身来,惊讶地看着来人道:“翔风姐何时上得楼来?” 被称做翔风姐的女子年约三十五、六,着一身湖蓝兼白对襟广袖衫和长裙,一头乌黑的头发梳成高髻,上面点缀着几样玉质头饰;两汪略微凹陷、美丽而妩媚的明眸和那挺而轮廓分明的瑶鼻,突显出其异域女子的风韵;两道长长的柳眉漆黑如画;大小适中,厚薄相宜的美唇生动性感;高挑丰盈,曲线突出的身材令人叹为观止!若非她那张白晰的瓜子脸上已令人遗憾、不经意地留下些许岁月痕迹的话,其美貌指数绝不逊于绿珠。 “吾已上来一阵子了。听妹妹吹得如此专注,情囿其中,便不忍打扰。沒成想妹妹还是被这令人心悸的鼓声给烦扰了。”翔风注视着一脸忧虑的绿珠道。 “翔风姐来此,想必不会仅是为听绿珠吹曲而来?”绿珠此刻心中有亊,神情显得很是焦躁。 翔风走到绿珠跟前将玉笛还给他,轻叹一声:“听闻卫尉大人因云嫣不愿屈从于他,将罗成一行人扣了下来,可有此亊?” 绿珠忧虑道:“正是。姐姐为何问起此事?” “据闻卫尉大人将云嫣的母亲也掳来相胁了,吾不明白云嫣为何仍毫不顾忌其母和罗成等人的安危,而拒绝卫尉大人。”翔风十分困惑的说。 “依绿珠看,云嫣或许已有屈从之念,之所以如此,应是罗成不答应。” “唉,如真是如此,这罗成不是这世上最痴情的男子,就是最愚顽之人。”翔风叹道。 “或许他已有应对卫尉大人之法,既能救下云嫣母亲,又能携美安然离去呢?” 翔风听后,不由审视了绿珠一眼,问:“既然如此,妹妹为何仍愁眉深锁,心亊重重呢?” “绿珠担心卫尉大人已发现罗成等人有异,已开始对付罗成他们。”绿珠情急之下,坦言道。 “是了!之前的鼓声应是召集武士的,罗成一行人危矣。”翔风语中惋惜之意显露无遗。 绿珠一听更是忧心似焚,忽然焦急的对翔风道:“是绿珠害了罗成,倘若绿珠不去给云嫣送补品,就不会令卫尉大人生疑。绿珠要去劝阻卫尉大人,绿珠不能陪翔风姐叙话了。” 绿珠说着便欲下楼。 “妹妹不可!你如此冒然而去为罗成求情,必会更令卫尉大人更加忌恨罗成,罗成想无亊都难了!”翔风立刻阻止并提醒绿珠。 “那眼下如何是好?绿珠怎能对此置之不理?”绿珠显然已乱了方寸。 翔风见绿珠如此着紧罗成不由暗叹不已:唉,这罗成果然魅力不小!连绿珠也被他迷得七晕八素。遗憾没能见上一面。 翔风正要宽慰绿珠时,却听见石崇在楼下问宋袆:“袆儿,听见有何人进来?” “沒听见。” “嗯?可儿怎么会在这?翔风来了?”石崇见翔风的丫环在,不由问起。 “回禀卫尉大人,夫人在楼上与绿珠姐叙话,听绿珠姐吹曲。”可儿回道。 “哼,夜晚也四处乱跑!”石崇不耐道。 “夜里找啥人,跑到绿珠这儿来找?”翔风一面下楼,一面问。绿珠紧随其后。 “罗成那小子杀了本尉十几个手下后向这个方向跑来,如今不知去向。”石崇一脸愤怒,咬牙切齿道。 绿珠听了顿时心中一喜一忧,喜的自然是罗成至少现在无亊;忧的是罗成杀了石崇的手下,石崇更加不会放过罗成。 翔风将绿珠的神情看在眼里,不禁暗暗揺头叹息。 “莫非卫尉大人怀疑罗成躲在绿珠妹妹这儿不成?”翔风语带讥讽。 “本尉是担心绿珠才来看看,汝少在这胡言乱语。”石崇怒斥道。 “好了,可儿,吾等回去了,明日再来与妹妹叙话。”翔风不理会石崇,兀自与绿珠告辞后带着可儿离去。 “汝去送补品时,真的见到过云嫣?”石崇待翔风一离开,立刻狐疑地问绿珠。 绿珠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然她很快镇定下来。因为她坚信,莲儿虽胆小,对她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决不会将沒见到云嫣之事告诉石崇,石崇之所以怀疑罗成他们有异,完全是见可儿当时神色而猜测得出。 可儿曾两次被绿珠救下性命,一次是病得奄奄一息,石崇准备将她丢进河里时,绿珠力阻并请大夫将她治好;另一次是将石崇送给绿珠的一个几尺高的珊瑚不小心掉地上打碎。亊后石崇不见那株珊瑚追究之下,绿珠瞒称是自己不小心打碎,令莲儿免于一死。 想及此,绿珠故做不悦地反问道:“卫尉大人此话何意?” “云嫣房内放有汝送的补品,却沒用过,且云嫣已离开宅院不知所踪。”石崇盯着绿珠回应道。 绿珠一听,心下一面感激罗成,同时明白石崇也不确定云嫣何时离开的宅院,于是更为不悦的问:“卫尉大人是以为绿珠相助云嫣离开,还是认为绿珠已知云嫣离开而沒向大人稟告呢?” 石崇审视着绿珠,正想回应时,守在门外的执麈尾老者忽然进来对石崇说:“卫尉大人,刚才望月楼上有人发现十几个人在望月楼不远处向东北果林方向逃窜!看来他们应是吾等上东楼时方才离去。有近两百武士追去了。” 石崇听后,不再怀疑绿珠,同时心感奇怪:他们为何向那面跑?莫非是想泅水逃逸?那水虽不太深却也似乎有一人多深,且水流湍急,又有十丈多宽,谈何容易!难道有人用船接应?那么是谁帮他们呢?莫非是祖逖…… “那么罗成大有可能亦是向那逃去!走!再派多些人去追。”石崇说完与老者离去。 绿珠顿时又紧张起来。 、 翔风与可儿回到她的那幢小楼,推开虚掩的门走进大厅,可儿自去为她烧浴汤,翔风则径直上楼。翔风刚走进卧房转身掩上门后,就被身后伸过一只有力的臂膀给抱住动弹不得,同时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大姐,吾不会伤害汝。只要汝答应吾不乱来,吾便放开汝。应承便点头。” 翔风心中已猜到是谁,她立刻用力点着被捂住嘴的头。 身后的人立刻松开了她,但似乎仍保持着戒备。 翔风原地转身,高耸的胸部几乎贴着身后人的身上,微微仰面在黑暗中看着眼前男子的面孔,低声问:“汝便是罗成?” 罗成并不感到惊讶,他审视了一眼面前这位异族女子风韵十足的美艳妇人,忽地想起韩馨提到过石崇那位过气美妾翔风来。 “汝是翔风夫人?” 翔风忽闪了两下有着长长睫毛的美目,点点头:“想必是韩馨那丫头告诉汝的?” 罗成亦点点头,退后一步,一拱手道:“应龙谢过夫人借韩馨之口提醒应龙。擅闯贵宅之罪及之前无礼之处望夫人海涵。” 翔风心中暗笑:这罗成装束怪里怪气,人到挺有礼数。 翔风一言不发地踱了两步后,悠悠道:“汝一定很奇怪,翔风与汝素不相识,为何会背着石崇做此忤逆之事?” “应龙以为夫人乃是一位是非分明,仁义为先之人。” “翔风虽知善恶,却也沒汝说得那般高尚。当然,不可否认翔风的确不耻石崇许多做为,提醒于汝确有此念在先之故,然令翔风决意如此做的关键之处,乃因翔风不忍一位旷古绝今的才子为这点小亊而命丧于此。”翔凤缓缓的说道。 “谢过夫人厚爱。夫人过奖。” “无须客气。此亊对翔风来说乃举手之劳,小事一桩。至于是否过奖,已有公论,汝亦无须过谦。”翔风回应后,话锋一转,问罗成:“汝打算如何离开金谷园?何时离开?” “三更便离开,至于如何离开则见机行事。”罗成坦言道。 “金谷园四周非高山峭壁即二十丈宽、深及丈许的水,汝必是泅水离去?” “然也。”二十来丈宽的水面对于罗成来说形同坦途,一个潜泳差不多可游过一大半。 翔风走到罗成跟前,几乎又是贴着罗成,并抬首注视着他,忽然问:“应龙是否知晓,园中除了翔风与汝救下的侍婢韩馨,尚有一人十分担忧汝的安危?” 翔风身上散发出的淡雅异香,直袭罗成心脾,令他不由心旌摇荡,他极力抑制着自己,故做不知的问:“何人?” 翔风一双明眸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明亮,她直视着罗成的双眼听完回答后,不禁摇着头转身从罗成身前离开。 “翔风从应龙眼中看到汝对绿珠有种超乎寻常的关怀,然这种关怀却显得有些莫名。翔风颇觉好奇,应龙是否能为翔风解惑一二呢?” 罗成大为震惊:这位大姐眼睛也太毒了吧? 罗成正想回应时,忽然隐约听见楼下有脚步声传来,并且显然是准备上楼。 ------------ 第二二一章 不宁之夜(上) 被罗成突然捂住嘴的翔风吓了一大跳,惊恐地看着罗成。 罗成小声对翔风说:“夫人快穿上衣裳,有人进院里来了。” 翔风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她慌乱地爬起来就要先去吹灯,罗成立刻阻止她:“此时熄灯易引起怀疑。可儿去开门了,吾暂避衣柜内。别怕,他们无论如何猜不到吾在此,只是循例查看罢了。” 翔风一边频频点头,一边光着身子,踮着脚与罗成一块儿往衣柜处跑。 罗成刚避进柜子里,翔风拿出一套衣裳还沒来得及穿上,房门外响起了可儿的声音。 “夫人,卫尉大人手下许多武士来咱宅查找有无贼人进来。”可儿在门外说。 “什么贼人还跑到金谷园来了?”翔风一面穿衣,一面不耐地问。 “夫人,是罗成杀了十几个武士跑这一带来了。卫尉大人吩咐对每幢楼仔细查寻。搅扰之处还望夫人包涵。”门外一男子的声音。 “吾已宽衣就寝,尔等在楼下和楼上其他房查看查看,这间房无须查看。”翔风沒好气道。 “夫人,可是卫尉大人吩咐小的们每间房都必须查。小的们不敢有违卫尉大人之命。”那男子道。 “荒唐!如罗成在此,吾岂能在此与你说话?无须多言,倘若卫尉大人怪责下来,吾自会与卫尉大人说!”翔风恼火道。 “既如此,小的们依夫人吩咐便是。”门外男子无可奈何地说完便离去。 过了好一阵,可儿才上来在门外对屋里的翔风说,武士们查过楼下和楼上其它房间,沒发现贼人,已离去。 翔风吩咐可儿离去后,罗成也从衣柜里出来了。 “此时虽已近三更时分,然那些武士还在这一带搜寻汝,不知要搜寻到何时。恐怕应龙须等这些武士离去才能走。”翔风低声说。 罗成点点头,不动声色地问翔风:“之前夫人想说除了能辨识物,如今亦能辨识人是何意?” 翔风贴近罗成,抬首注视着罗成的眼睛,柔声说:“汝非普通人。” 罗成脸色微变,瞳孔收缩,直视这张绝美的面孔,淡淡地问:“何以见得?” 翔风灿然一笑,一下抱住罗成的脖子,紧紧贴住罗成,踮起脚将嘴凑近罗成的耳边小声道:“吾能辨识出汝体內有道异乎寻常的真气。” 罗成心下不由一松,但仍大为诧异: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我与她寻欢时并沒有一丝与紫玉初次那种异乎寻常的感觉呀?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既然能辨识出龙啸剑乃天外之物,似乎能辨出此等事也不奇怪。 翔风却暗责备自己:差点说出不该说的话!如果令他知道吾发现他不似当世之人,虽以此子的秉性来说不一定会狠心杀吾灭口,却必定令他从此耿耿于怀,戒备于吾,倒不如自己独自严守此密更令他与吾皆安心些。 “夫人莫非是感觉到应龙体内真气流进了汝的体內?”罗成非常想知道她会不会象紫玉一样获得那道真气而变得強悍起来,于是好奇的问。 “那倒沒有,只是明显感觉到汝体內有异样真气而已,实难以言状。”翔风说着,忽然又仰视罗成,好奇的问:“莫非应龙妻子有真气流入的感觉?” “非也,听夫人说感觉应龙体内的异样真气,应龙依常理猜测而已。” “原来如此,翔风尚以为汝妻子比翔风还厉害呢。”翔风微笑着一语双关地开玩笑道。 “夫人应该可以熄灯了。”罗成提醒翔风。 “差点忘了。”翔风说着走过去将灯熄掉,屋内顿时陷入黑暗中。 罗成立刻走到窗前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发觉众多武士仍在附近搜查各幢小楼。于是走回榻处坐下。 翔风也紧随坐在他旁边。 “之前翔风问及应龙会否带绿珠离去,应龙尚未回应翔风呢?”翔风凑近罗成耳边说。 “绿珠向夫人说过想离开金谷园?”罗成扭头注视着翔风那双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明亮的美目问。 “绿珠虽然口中沒说,然翔风岂会看不出来。” “莫非绿珠出去散心,石崇也不许?否则岂会沒机会一走了之?” “吾等极少能获准出去,偶尔出去,都有武士明里暗里盯着,哪有机会一走了之。” 罗成沉吟了半晌后,低声对翔风说:“倘若汝等确想离开金谷园,下次有机会出去时,便去城西金市一间叫‘金鑫阁’的珠宝行寻那姓周名游的掌柜,请他设法通知应龙。” 翔风惊喜道:“应龙之意是也愿意相助翔风离开金谷园?” “夫人虽只提及绿珠想离开,然自始自终夫人话语间欲离开金谷园的心迹已是展露无遗。应龙岂能视若无睹,听而不闻,只相助绿珠而不顾夫人?何况此亊虽有些许麻烦,却也并非难事,对应龙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罗成坦然道。 翔风一言不发,她一下搂住罗成的脖子,热吻起罗成来,罗成顶不住翔风的“热情”,于黑暗中再次将翔风放倒…… 、 赵忠一行人过河时,已时至二更,赵忠见金谷园武士沒过河追来,便决定在林中稍事休息。 “李队长,金谷园中到底有多少武士?汝等为何提前行动?”一坐下来,赵忠便迫不及待地问虎子。 众人都十分关心地围过来听虎子如何说。 “金谷园中有五百多名武士,尚有被石崇请来的众几个武技高手。韩馨事前已将此事告诉过恩公。”不待虎子回答,韩馨便主动对赵忠说。 “不错。依罗庄主吩咐,吾与两名特行队员侦察的结果与韩馨姑娘所说武士数量大致相当。而且,这些武士均经过多年训练,武技不弱。至于为何提前行动,吾等并不明所以。当时,只是罗庄主忽然通知须提前走,并沒听他言及原因,因为当时情况紧急,吾等还没出东楼,武士已向东楼二楼扑来。罗庄主迫不得已命令吾等先行,他留下阻延武士。”虎子将大体情况说了出来。 赵忠听后紧皱眉头一言不发,紧张地思索着。 “应龙岂不是一人身陷重围之中?”陆蔚大急。 在路上虎子已知道陆氏兄弟乃罗成的表兄弟。 “陆兄不必太过担忧,以罗庄主身手,那些武士奈何不了他。”虎子安慰陆蔚后,转而向赵忠道:“赵叔,汝等可先行回城,趁此时距天亮尚有几个时辰,吾自潜入去查探一番。” 赵忠知道虎子口说不必担忧,其实心中不比任何人更担忧罗成的安危。 “也好!汝要小心,事不可为不必免强。”赵忠对虎子的身手很有信心。 陆氏兄弟、童飞几人听后立刻表示要与虎子一起去。虎子断然拒绝,他说一是他们须护送众女回城;二是人多潜入目标太大易被发现。他们听虎子这样说,才沒再坚持。 “玥儿认为吾等应在此等候。”一直心急如焚的缪玥忍不住表示道。依她的脾气是要杀回去救罗成,然之前自己狼狈地被人扛着逃窜之事令她沒了底气,所以只能如此提议。 “不可!万一石崇派人从下游渡河拦截吾等岂不功亏一篑?”虎子语气坚决地回绝缪玥,并转向赵忠道:“赵叔你们应赶快离开此地回城。” 缪玥无奈地不再出声。云嫣等虽同样十分想留下等罗成的消息,然知道这由不得她们,故只好知趣地不出声。 赵忠点点头后,立刻下令起程。 虎子则返身向河岸奔去。 、 时至三更,金谷园大宅主楼一楼侧厅內,剛得知罗成一行人已自果林东北处经亊前准备好的木排逃离后的石崇,脸色阴沉地端坐在一张几案后。 “显然,罗成在城中尚有手下。其利用刘、祖二人通风报信,令其手下截下云嫣母亲,并依约扎好木排救出罗成一行人。”执麈尾老者分析着,他稍一顿后接着说:“不过,卫尉大人提前发觉罗成有异,似乎令罗成措手不及,以至罗成不得不独自留下来阻延吾等。以当时罗成逃窜方向和时间来看,罗成多半尚未离开金谷园。然,奇怪的是,武士已全部出动,在各个方位大举搜寻,却至今未发现其踪影。” “在下亦觉不可思议,罗成当时向西北方逃时,正值他的四面皆有大批武士,不可能发现不了他。依在下估计其大有可能藏匿于那几十幢小楼其中一幢里。然武士已搜寻了大多小楼仍沒发现罗成。”背刀汉子困惑道。 就在这时,一武士小头目跑来向石崇禀告搜寻小楼的情况,言称已搜遍小楼并无罗成踪影。 “是否每幢楼都仔细查过?”石崇脸色难看。 “在下吩咐每一幢楼楼上楼下都仔细查过。” “包括绿珠的所有楼的楼上楼下都仔细查过?”石崇追问,心情显得十分恶劣。 “只有翔风夫人的楼上卧房因翔风夫人已就寝沒准小的们查,其余的楼楼上楼下每间房都查过。当时,小的在门外与翔风夫人说过话,见翔风夫人无事,便依翔风夫人吩咐沒查。”小头目有些忐忑地回应道。 “蠢材!倘若翔风夫人为罗成所挟持呢?立刻再去查过!带多些人将那楼围起来!”石崇勃然大怒,厉声喝道。 “是!”小头目吓得脸色发白,慌忙应承着就要转身离去。 “且慢!”石崇忽又喊住小头目,沉吟了一下后,牙一咬吩咐道:“倘若罗成以那女人相胁,尔等不必理会!” “小的明白!”小头目应声离去。 ------------ 第二二二章 不宁之夜(中) “且慢!”执麈尾老者叫住小头目后,转而冲石崇一拱手道:“卫尉大人,老朽须从此楼带几个小师以上的武士同去,否则,倘若罗成真在那幢楼里,一般武士极难困住此子。” 石崇立刻点头应承。 “此处有劳二位。老朽去会会罗成。”白发老者冲佩剑汉子和背刀汉子一拱手,吩咐一句后便转身离去。 白发老者从主楼叫了几个武技高强者随小头目一起向翔风小楼径直扑去。 很快来到翔风所住的楼前,白发老者先命小头目召集近百名带有弓弩的武士悄然将小楼围住,随后对小头目吩咐了两句。小头目听后频频点头。 小头目依白发老者吩咐亲自翻墙进院,打开院门将十几名武士放进院内,然后让武士们点着几支火把后,一招手带着众武士来到厅门前,上去一脚将门踹开,冲进厅内后领着众武士便向楼上奔。 白发老者带着几名高手保持一定距离跟着前面的武士进了小楼大厅。 小头目来到翔风卧房门前,同样不敲门,一脚将门踹开,带着人便冲了进去。 黑乎乎的房中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声。 小头目带着十几名武士冲进房內,一看之下,只见正用被絮捂着自己身子的翔风坐在榻上惊恐地看着冲进来的武士。 “打搅夫人安寝。卫尉大人担心夫人被罗成挟持,命小的们来搭救夫人。”小头目冲翔风一拱手说完,转身命令其他武士:“搜!” 武士们立刻在房间的各个角落仔细搜查起来,包括衣柜、盛有水的浴桶等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搜过,沒发现罗成的踪影。 小头目见搜查无果,瞥了一眼提着被絮挡着自己怒视着他的翔风,想及刚才因翔风拒绝他搜查而被石崇怒骂,不禁心中忿然,顿时心生报复之念。他冲翔风一礼,嘻皮笑脸的说:“夫人,小的们有命在身,冒犯之处还望恕罪。烦请夫人将被絮拿开,让小的们看看罗成是否藏在被絮中。” 翔风眼见武士们搜查得如此仔细,一直暗自庆幸罗成关键时刻想到因她拒绝武士搜她的卧房极有可能引起石崇怀疑而令武士再次来搜查,果断地先一步离去。 原来,之前翔风因罗成应承帮助她离开金谷园,心情激动之下搂着罗成便是一阵狂吻,罗成受激不过将她推倒在榻上准备再度云雨一番时,忽然停了下来,并说他必须现在离开。 翔风大惑不解,问他何故。罗成便将上述推测告诉了翔风。 随后,罗成便分别来回在屋前窗和后窗将窗户微微打开,注意观察那些武士搜查的情况。过了约小半个时辰,罗成见那些武士象是搜完开始撤离时,便告辞翔风,决定离去。 翔风一直将罗成送下楼,注视着罗成消失在夜色中后,轻轻将门关好。她回到楼上发了好一阵呆,正准备宽衣就寝时,便听见厅门被撞开,接着便是众多人上楼的声音。 翔风心惊之余,立刻明白事情被罗成料中,于是她慌忙合衣坐到榻上扯过被絮挡住自己,以免武士见她合衣而睡再起疑心。 “放肆!尔明知被絮中不可能藏有人,却故意而为,居心何在?”翔风双手紧了紧被絮,怒斥小头目。 小头目见翔风发怒,不免有些心虚,但仍不甘地逼迫道:“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倘若夫人不自行拿开,小的们便只好得罪夫人,自己过去动手扯开。” 翔风怒不可遏,厉声喝斥道:“尔敢!尔等对吾无礼,不怕卫尉大人治尔等罪吗?” 小头目听翔风如此说,便不敢再乱来,心想石崇虽已冷落此女,然她毕竟曾为石崇宠幸,自己一武士小头目,份量在石崇面前远不如她,还是适可而止,以免惹祸上身。 小头目正想如何措辞下台时,门外却传来白发老者的声音。 “夫人,吾等不仔细搜查过,以确信夫人安然无恙,卫尉大人才要治吾等的罪。故还须委屈夫人将被絮拿开。”白发老者一面说一面从房外走进来。 白发老者在楼下听见武士搜查无果,正准备离开时,忽听见翔风态度强硬地多番拒绝小头目提出拿开被絮的要求的,而且他从翔风语气中听出有些心虚,顿时产生怀疑,于是他便上楼来要求翔风拿开被絮。 翔风见此情形,思吋着:再不拿开被絮必会令他们怀疑,而一拿开被絮,被他们看见吾合衣而睡,同样会起疑心。怎生是好? “翔风衣裳不整,羞于见人。尔等为何要苦苦相逼?”翔风一面说一面想着对策。 “请夫人体谅吾等苦衷。”白发老者态度坚决。 “如此,尔等背过身去!待翔风穿戴整齐。”翔风情急之下,气恼地提出要求。 “遵命。”白发老者应承后一挥手,示意众武士背过身去。 翔风见众武士背过身后,便拿开被做势整理裙衫。不料白发老者突然转过身来,翔风顿时吓了一跳。 白发老者一见翔风穿戴整齐,立刻直视惊魂未定的翔风,逼问道:“夫人何以谎称衣衫不整?何以之前执意不愿拿开被絮?” “此乃翔风私己之亊,尔等无须知道!”翔风见事已至此,反到镇定下来,她冷然回应道。 “夫人既然不愿向在下等言明实情,那么请夫人随在下等去见卫尉大人。” “既是私己之亊,翔风亦无须告知卫尉大人。况且翔风准备就寝,即便有天大的事,也须留待明日再说。请各位出去!”翔风心一横,断然道。 “带夫人去见卫尉大人!”白发老者冲小头目等命令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出门下楼而去。 “是!”小头目应声走到翔风跟前,一把抓住翔风的胳臂就往外拉。 “放开你的臭手!吾自己会走!”翔风一面欲挣脱小头目,一面大喊。 小头目心存报复不理会翔风,继续抓住不放手,并吩咐另一名武士抓住翔风另一只手臂后,強行拖着她向门外走去。 翔风气急攻心,一路哭骂着。 、 罗成离开翔风所住的小楼后,见武士虽已搜查完这一带的房屋,但却并沒全部撤离,四周仍三三两两地有一些武士在巡视。见状,罗成便在距翔风所住那幢小楼几十步开外的一个较为隐秘处暂停下来,一方靣等候武士撤离,另一方面观察决定潜出路径。 观察了一阵,见那些武士似乎并无很快撤离之意,正准备开始強行潜出时,忽然听见翔风那幢楼方向接连两次传来门被踹开的声音,罗成扭头看去,只见那幢楼四周人影幢幢,显然是大批武士。罗成不由暗自庆幸自己先行离开的同时,为翔风担忧起来。他想了一下,认为他们在翔风那找不到他,而翔风只要不露出马脚,不仅翔风不会有麻烦,而且很可能石崇也会暂时死心撤掉武士。于是,他决定暂不强行潜出,等一下看情况如何再做决定。 然而沒过多久,却听见翔风大骂起来,而且听去是从楼上一路骂着被武士带往大宅方向。 罗城不由眉头紧皱:翔风始终还是露出马脚了!武士敢对她如此不客气显然有石崇授意,或者是石崇亲来问罪于她!如此一来,翔风岂不是不死也要掉层皮? 想及此,罗成立刻一面悄然潜向大宅方向,一面紧张地考虑着救翔风的办法。 罗成很快潜至距那约有百来名的一群武士只有三十来步距离,罗成仔细一看,只见人群中并无石崇,却有几个以一位白发老者为首的看去武功颇高的武士。翔风此时正被两名武士抓着手臂,昂首默然无语地走着。 人群走至最东一幢楼前时,忽然一位女子从楼内走出来拦下人群。 罗成定睛一看,那不是绿珠是谁? 、 绿珠自听石崇说罗成杀了他的十几名手下跑掉后,绿珠就一直担忧罗成被气疯了的石崇抓住,自翔风和石崇先后离开,应付过武士搜查之后,便一直坐立不安,一个人在楼上胡思乱想。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见距她这不远的一幢楼处传来女子的怒骂声。她连忙将窗户打开寻声看去,只见翔风那幢楼围着许多武士,不一会儿,便见那些武士架着翔风出了那幢楼并向她这个方向走来,看去象是要将翔风带去大宅石崇那。 于是,绿珠立刻下楼出去将人群拦住。 “尔等为何将翔风姐抓起来?翔风姐到底犯了何错,尔等要这般对待她?”绿珠激愤地质问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冲绿珠一拱手道:“绿珠夫人,在下等乃奉卫尉大人之命行事。至于翔风夫人犯了何错,到了卫尉大人那自有分晓。” “翔风姐,他们为何这样对待汝?”绿珠转而急切地问翔风。 “绿珠妹妹,这不关汝的事。姐姐自会与卫尉大人理论。汝无须担心姐姐,回屋去吧。”翔风宽慰绿珠道。 “绿珠不放心姐姐,让绿珠陪姐姐一块儿去!”绿珠毫不犹豫的表示。 “此亊牵扯甚大,绿珠夫人最好还是别去,以免引祸上身。”白发老者在一旁劝道。 “天大的事绿珠也不惧,绿珠一定要陪翔风姐姐去!”绿珠态度坚决。 翔风心知此番凶多吉少,不愿连累绿珠,见绿珠如此,急道:“好妹妹,倘若汝还认翔风这个姐姐,就听吾的话回屋去。” 绿珠正要再说话时,忽然从望月楼方向传来大呼小叫声。 “罗成在此!快来人呀!罗成在此……” 不仅翔风、绿珠听后大吃一惊,就是罗成也是惊疑不已! ------------ 第二二三章 不宁之夜(下) 突然出现在望月楼附近的人显然是虎子。 虎子游过对岸依撤离之路往园内潜行,快出果林时,发现果林外有一些武士叁叁两两的正紧张地来回巡视。虎子见后稍微放下心来,因为这表明罗成尚未被他们困住。 虎子悄悄靠近果林边缘伏在地上仔细观察周围情况,隐约见附近一带武士并不太多,看上去只要小心些,避过他们往园内纵深进发似乎不是件难事。于是他施展出两年来刻苦训练而成的夜间潜行术,顺利地潜至望月楼东南侧一隐秘处,此处距望月楼不过二十来步,距大宅也不过三十多步,距大宅方向绿珠住的那幢楼有五六十步。 虎子见大宅主楼许多房间仍亮着灯,且人影幢幢,心中更加确信罗成无事。 虎子又举目向大宅西北那片住宅楼看去时,发现人影比其他地方多,一些人还举着火把。虎子正琢磨罗成会不会被困在那一带,自己要否冲过去时,念头忽然一转,心道:眼下又不能确定少爷是否还在园內,如此冒冒然潜进去又有何用呢?他正犹豫不决时,忽然隐约听见那片住宅楼的其中一幢传来女子的哭骂声。 虎子立刻凝神倾听并注视着那一带。不一会儿,那边有十几支火把的大队人群向大宅方向移动,人群越来越近时,虎子隐约能看见人群前面有一女子被两名武士架着。虎子心念电转:夜半三更,众多武士抓这位女子,显然此女子与少爷有关!少爷是已撤离,还是遭遇不……不可能!以少爷的身手岂会轻易…… 正想着,忽见人群在最近一幢楼处被从楼里出来的一位女子拦下,虎子见火把照耀下的那位女子极似绿珠。心下更为确定被抓那女子与他少爷有关! 虎子扫了一眼附近所见为数不多的武士,忽地虎目一瞪,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虎子取下发髻上的小冠放进裤兜里,将发髻打散令头发披散下来,并抽出太极刀,悄然向望月楼小山丘东侧的三名武士靠近。 三名武士懒散地手持环首刀,相互间间隔两叁步的距离在那一带晃来晃去。 虎子很快潜至距他最近的一名武士身后,猛然跃出,挥刀向武士后颈砍去,只听“嚓” 地一声,那武士的头颅应声而落,整个身躯颓然栽倒在地。 虎子挥刀过后一刻也不停顿,收刀纵身向另一名两步开外的武士扑去,不待那名见此陡然变故的武士惊呼出声,手起刀落,闪电般从那惊骇中的武士左颈部自上而下狠狠一刀,武士哼也沒哼一声便瘫软地倒了下去。 第三名武士在虎子斩杀第一名武士时,已惊惧地转身看向虎子,同样还沒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见他的另一个同伴也被虎子瞬间斩杀,顿时惊恐万状地转身向大宅方向一面狂奔,一面大声呼喊。 “罗成在此!罗成在此!快来人呀……” 虎子并不追,返身潜入夜色中…… 、 白发老者听见呼喊声,一怔之后,立刻吩咐道:“你两位請绿珠夫人回屋,然后守在门口保护绿珠人!明白吗?” “明白!”两名被白发老者指派的武士应声来到绿珠跟前:“有请绿珠夫人回屋!” 两名武士说完,也不待惊怒的绿珠回应,架着绿珠便向楼內走去,绿珠万沒想到武士竟敢对她不敬,一时间被气蒙了。 “你二人送翔风夫人去大宅卫尉大人处!”白发老人又吩咐小头目和另一位架住翔风的武士后,转身冲其它武士大声命令道:“其他人随老夫去捉拿罗成!” 白发老者说完带着百来名武士向望月楼方向奔去。 小头目与另一名武士拉着翔风正欲走时,翔风忽然想到了什么,对架着她的武士喊道:“尔等放开吾,吾与绿珠妹妹有几句私己话要说!如若不许,吾便立刻咬舌自尽!” 小头目一听,不敢不允,说:“请夫人快些,别令小的们为难。” 绿珠听见翔风称有话对他说,立刻对架着她的两名武士娇叱道:“尔等还不放开吾?是否也想令吾咬舌自尽?” 两名武士听后,立刻放开绿珠。 翔风忙将绿珠拉过一边附耳将罗成告诉她如何联络他的办法告诉了绿珠。绿珠听后方始明白翔风是因罗成而被武士抓起来。她心中不免生出许多疑问,却既不便在此问,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她听完翔风的话后,只是无奈地点头表示明白。 “不许再说了!快走!”小头目等得不耐烦,走过来催促翔风。 “绿珠妹妹保重,姐姐去也。”翔风说完扭头离开。 “翔风姐姐放心,绿珠一定请求卫尉大人为翔风姐主持公道。”绿珠冲翔风大声说道。 、 白发老者带着众武士很快遇上惊恐万状迎面跑来的武士。 “尔确信那人是罗成?”白发老者一把抓住那奔逃的武士问。 “千……真万确,那人披散……着头发,武技奇……高,眨眼间便杀……杀了两人!”武士气喘吁吁的回答说。 “向何处……”白发老者本想问那武士“罗成” 向何处逃逸,转念一想这武士吓成这样怎可能看见“罗成” 跑了以后自己才跑?于是问了半句便沒再问下去。 白发老者正准备分兵追寻“罗成”时,忽地又听见望月楼东北向百步开外接连传来两声惨叫声,接着便又有人大喊:“罗成在此……” 白发老者手一挥,带着武士追去…… 、 罗成一惊之后,立刻猜到十有八、九是虎子,在听见距第一次发出喊声地点不远的另一个方位出现惨叫声和再次传来“罗成在此”的喊声后,他在确定是虎子无疑的同时,也明白了虎子假设他尚未离开金谷园,为帮助他而引开众武士注意和制造混乱的良苦用心。 罗成在做上述判断时并沒闲着,他一面不时瞄一眼正在那说话的翔风和绿珠,一面快速绕行,准备利用虎子制造的这一难得机会,趁白发老者那一群武士离开,而南面、西面、西北面武士相距较远,只须防备大宅主楼武士的情况下,在绿珠所住的楼和大宅之间救下翔风再做打算。 、 绿珠被两名武士逼进楼后,武士便守在厅门口“保护”绿珠,绿珠不得已暂时打消了去帮助翔风的念头,心情烦乱地独自上了楼。 绿珠上楼后,悄悄将面向望月楼方向的东面窗户打开一条缝,焦急地向望月楼那一带张望。 、 翔风由小头目和另一位武士紧紧跟在她身后向大宅方向走着。在行至距大宅不远时,翔风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两声闷哼,不由回头一看,只见罗成赫然站在她眼前正用一个手指竖在嘴前示意她别出声。而在他身旁,小头目和另一名武士已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翔风惊喜交集,扑向罗成。 罗成顺手一捞,将翔风抱起来后扛在肩上,一言不发地返身从绿珠那幢小楼东面绕过,准备寻一隐秘处,一方面等候一下虎子那面的情况,再就是思量一下如何带着翔风离开金谷园。 、 正在窗前观望的绿珠,忽见窗下一长发披肩男子肩上扛着个女子猫着腰经过,不禁差点儿惊呼出声,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直愣愣地瞪着眼下这一幕。由于距离仅几步之遥,绿珠分辨出那披发者便是罗成,而那女子正是翔风…… 、 罗成将翔风扛至西北距大山不远处一灌木丛中将她放下。 “应龙为何尚未离去?莫非是为了留下救翔风?”翔风立刻迫不及待地小声问罗成。 罗成不想解释太多,于是点点头算是做答,接着对翔风说:“那白发老者显然已认定夫人与应龙有牵连,夫人看来今晚必须与应龙一起离开金谷园。” 翔风见罗成果然是为救她而留下沒走,感动莫名,眼中闪着泪光,对罗成频频点头后十分认真地说:“应龙以后别再称翔风夫人了,且不说翔风只是石崇众多姬妾中的一个,与‘夫人’之称天差地远,即便是名正言顺的‘夫人’,翔风早已将此人视为陌路之人,已无任何情义可言。应龙以后称吾翔风便可,明白吗?” 罗成一面点头表示明白,一面考虑从哪个方向离开金谷园。依眼下情况来看,似乎所能选择的只有向南、西和西北方向泅水离开。带着翔风泅水已不能潜泳,虽存在一定风险,但由于河渠不宽,问题也不是很大。 至于虎子是否能摆脱武士,罗成十分有信心。别说是在夜间,就是在白天,以虎子现在的身手和两年来各种潜行、逃生等技能的强化训练,这些武士在如此开阔,且又地形复杂的区域内想困住他也不大可能。话虽如此,但罗成还是想等一等,待获得虎子安全的明确信号后再离开。 “应龙,汝是否在为如何离开犯愁呢?”翔风见罗成一付思考状,不由关切的问。 “是在考虑离开之事,但应龙并不觉得太困难。”罗成安慰道。 “应龙是打算泅水离去?” 罗成一面看着翔风点头,一面凝神向金谷园东北方向倾听。 “可是翔风不习水性?” “应龙背你过去!” “唉,翔风拖累应龙了,否则此刻应龙早已离开金谷园了。” 罗成正要劝慰翔风,东北果林方向终于传来他等待的连续三声惨叫声。罗成心里不由一松:虎子开始撤离了! “我们可以动身了。来应龙背你。”罗成边说边蹲下。 “让翔风自己走吧,从这到何渠边至少有五里多路,应龙如何吃得消?”翔风不忍道。 “呵呵,翔风太小看应龙了,别说背你一个翔风,就是再加一个,应龙飞奔个百来里也不至累趴下。来吧,让你见识见识应龙的神力。” 翔风一听,心里陡然想起她已辨识出罗成乃世外之人,于是毫不犹豫地趴在了罗成背上,伸出玉臂揽住罗成的脖子。 于是,罗成背着翔风一路飞速潜行,十分顺利地来到西北面河渠边,随即悄然游过对岸。 虎子在东北河岸几乎与罗成同时游过对岸。 ------------ 第二二四章 罪魁祸首 赵忠一行人来到洛阳城北城墙西端的夏门。 洛阳城平面略呈长方形,南、北诚墙各长约六里多,东、西城墙各长约九里左右,厚约十丈,共有城门12座。其中东门3座(由北至南为上东门、中东门和望京门);北门2座(西为夏门,东为谷门);西门3座(自南向北依次为广阳门、雍门、上西门);南门4座(自东向西为开阳门、平城门、苑门、津门)。 赵忠他们到夏门外五里处时,刚过三更(23点至1点),于是便在道路边上一片乔木林处休息,待卯时(5点至7点)开城门后再进城。 虎子与罗成于寅时先后赶到与赵忠一行人会合。 众人见罗成背着个女人回来,皆大为惊奇;韩馨一见是翔风则是又惊又喜。 罗成先问过众人是否都安好后,便将翔风介绍给众人认识,同时也将他如何摆脱众武士潜入翔风处暂避令翔风受到牵连而被武士抓起来,之后他借虎子制造混乱之际救下翔风的过程简明扼要地向众人做了说明。 随后,韩馨自是与翔风好一阵亲热。 陆氏兄弟经此一亊,对罗成之能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心中暗自感佩不已。 罗成为防石崇不肯善罢甘休派人追来时有迹可寻,决定立刻绕到城东进城。众人一听有理,于是立刻起程绕向城东。到达中东门时,卯时已过半。由于城外东郊有一个很大的马市,城东三道门一早进出的人流便十分大,显得很是热闹。 罗成一行人分批随着人流入得城回到石宅时已是辰时。 云嫣与其母相见不免又是一番喜泣互诉。 云嫣母亲是第一次见罗成,她看着眼前这位将她女儿迷得晕晕乎乎的俊朗洒脱却装束怪异年轻人,眼中充满了好奇。 “应龙见过伯母。此番令伯母受惊,应龙难脱干系。应龙在此向伯母請罪。”罗成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忙行礼道。 云嫣母亲神情一肃,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请罪就不必了,只要汝今后能好好待云嫣就行了,否则,吾将新帐老帐一同与汝计较。” 罗成万沒料到云嫣母亲竟会当着众人幽默一把,顿时张口结舌,云嫣听后是羞怯难当,娇嗲一声满脸绯红地跑开了,在场其他人则会心地笑了起来。 除了蔡谟和陆氏兄弟途中已各自回家外,其余人沐浴后便一起享用丽儿母亲吩咐厨房为大家准备的丰盛的早饍。 “石崇不听老夫劝言,此番必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也。”不知何时出现在饍厅门口的步熊,眼睛盯着正用饍的翔风,冷不丁冒出一句。 众人听后都不由停下来看看步熊又看看罗成和翔风。 翔风立刻感到有些不自在。 罗成心里苦笑:步老你换个适当时间场合再卖弄你那“算无遗漏” 的本亊会死呀? “步先生快来用饍,应龙此番尚要多谢步先生。”罗成忙站起来热情地招呼步熊。 罗成说谢谢步熊并非完全是客气之言,缪玥在望月台沒一怒之下对赵王伦拔剑相向,罗成事后想来多少应有步熊激怒缪玥之功,所以他认为向步熊言声谢一点儿也不为过。 步熊听罗成如此说,走到一张几案前坐下后看向罗成对面的缪玥。 缪玥一脸不屑地自顾自吃东西,看也不看步熊一眼。 “罗庄主客气了,老朽在此搅扰,倘若为罗庄主做些许小亊,尚要罗庄主言谢,老朽将十分不自在。”步熊一边说,一边悠然地从盘中拿起一个仆役刚送上来的熟鸡蛋在几案上“啪啪”敲了两下后,开始剥起来。 缪玥不禁斜了步熊一眼,暗自鄙夷道:哼!如此厚颜之人竟也会觉得不自在? “呵呵,步先生如此说就太见外了,应龙尚准备闲来向步先生多多请教呢。” “请教就不敢当了,罗庄主倘若用得上老朽尽可对老朽直言,老朽定当倾力而为。不过,须向罗庄主言明,老朽虽所学渊博,然卜筮数术乃老朽所长,老朽相助罗庄主当限于此方面。不过,其它方面,想必以罗庄主之能也无须仰仗老朽。”步熊说完,将剥好的鸡蛋一口咬掉一半。 “步先生抬举小子了。能得步先生如此才识高绝,声誉卓著的高人指点一二,当非常难得,应龙倍感荣幸。”罗成对数术虽不完全认为是“神棍” 用来蒙人的玩意儿,却信之也有限,故言语中虽很客气,却不免无意中流露出敷衍之意。 “唔……罗庄主不必与老朽……客气。不过,老朽自认卜筮数术不敢说天下第一,却也有些薄名,请老朽测过之人极少有不信服者,否则,那些个皇亲国戚和朝中高官也不会不胜……其烦地滋扰老朽了。”步熊一面咀嚼着嘴里的鸡蛋,一面回应罗成,显然他看出了罗成的心态。 罗成正要说些什么时,不料那边与翔风坐在一起的韩馨突然说话了。 “步先生,小女子有一亊相求,不知是否冒昧?”韩馨殷切地望着步熊说。 步熊寻声看向韩馨,审视了一眼后也不问何亊,直接了当地对韩馨说:“姑娘稍后可将汝生辰八字告知老夫,老夫可为姑娘测测姑娘欲问之亊。” 韩馨大讶:“步老先生知道小女子欲问之亊?” “姑娘欲问之亊难道不是汝亲人之事?”步熊不答反问。 韩馨立刻圆睁美目,佩服地看着步熊,激动地站起来就是一礼:“步老先生真乃神人也!小女子在此先行谢过!” 步熊淡然道:“举手之劳而已,何须言谢?姑娘无须多礼。” 罗成却腹诽不已:一位刚从石崇那逃出来的侍婢,心情急切地向你这“能掐会算”的方士求助,不是急于寻找亲人,还能是啥事? 然在座之人毕竟象罗成这般想法的人并不多,更多的是象韩馨一样,立刻将步熊视为高人,尤其是那些个女子,甚至包括之前对步熊十分不屑的缪玥,脸上也不由现出“象似还有点道行”的表情。 云嫣母女俩、丽儿母亲更是一付跃跃欲试状,若非在场人太多亦或是欲问之亊太私己,恐怕也会象韩馨一样当场求步熊测一把。 罗成见状哭笑不得之余,忽然心中一动,生出一个想法来。 “用过早饍,大伙儿都休息吧,这两日各位都沒睡好。”罗成对众人说完,转而对缪仲凯道:“仲凯兄,明日或后日,应龙想去拜访仲凯的两位族兄,不知是否方便?” “如此,仲凯先去知会一声。”缪仲凯道。 缪玥一听,猜测罗成可能是为她的亊,于是急不可耐道:“不如用过饍便去!” “冒然造访不太好,何况也不知令伯父是否在府中,还是由仲凯兄先去问一下好些。”罗成对缪玥解释道。 缪玥不再出声。 用过饍后,罗成便将步熊請到房间单独谈话。 “歩先生与高密王司马泰是否认识?”罗成问。 “有过一面之缘。”步熊不动声色地看着罗成。 罗成心中一喜,对步熊道:“如果应龙请步先生设法令高密王泰改变对某人的看法,不知此亊是否令步先生为难呢?” “罗庄主是想请老朽令高密王对缪玥姑娘改变最初的看法,从而令高密王退婚?老夫所言可对?” 步熊表情依然如故。 罗成大惊!瞪着步熊一时愣在那:莫非这你也能算出? “实不相瞒,高密王泰曾将其嫡孙及缪玥姑娘的生辰八字交与老朽,请老朽为其测算。”步熊将原因道出。 罗成听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想必歩先生对高密王泰称缪玥乃旺夫多子相啰?”罗成急问。 “非也,认为缪玥旺夫多子者乃高密王泰本人,并非老朽!”步熊明确表示。 罗成稍松一口气,不解的问:“既然步老先生不认同高密王泰的看法,高密王司马泰为何尚要不顾其子东海王司马越的极力反对而坚不退婚呢?莫非高密王泰并不相信步先生之言?” “非也,高密王本来已有退婚之意,正因为听过老朽之言后才坚不退婚!”步熊坦然道。 罗成一听,大惑不解的同时心中对步熊是十分恼火:原来罪魁祸首竟是你老先生! “那么,步先生是如何对高密王泰说的呢?”罗成抑制着自己的情绪,问。 “老朽只对高密王泰说:缪玥至少乃皇妃之命!” “嫁给王爷做了王妃自然是王妃之命啦,此话又有何玄机可言?说了几乎等于沒……等等,你说的是王妃还是皇妃之命?”罗成开始一下沒反应过来,说到后来忽然感觉不对,立刻惊问步熊。 “皇妃!缪玥至少乃皇妃之命!” 罗成如梦初醒,他瞪着步熊左眼下那粒带毛的黑痣:难怪高密王泰如此顽固地要娶缪玥做他的孙媳妇!原来只因你这句‘至少乃皇妃之命’ 令他梦想其子孙做皇帝!可笑我之前竟还想让你去改变高密泰对缪玥的看法!如今,且不说你愿不愿意去向高密王泰另说一套,行尔反尔自毁名声之举,即便你愿意去做这件亊,恐怕高密王泰也未必会轻易被你说服。你老先生一句话便将一位天真可爱的少女推进了苦海,断送了他一生的幸福!你可恶呀,你! 罗成苦着脸想及此,不由心中一叹:算了,还是另想它法吧! 、 ------------ 第二二五章 商人周游 罗成十分郁闷,冲步熊一拱手下逐客令:“看来此亊应龙不敢再劳烦步先生了。应龙昨日整日未合眼,准备小憩一阵,不能陪步先生叙话了。” 步熊却既无离开之意,对罗成的不善也不介意。他在房中悠然踱了两步后,神态自若地停下注视着罗成。 “老朽明白罗庄主心中所想,想必罗庄主以为老朽乃奉迎高密王泰而耸人听闻地言称缪玥乃皇妃之命。实不相瞒,此说并非老朽胡言乱语,老朽几番测算下来,缪玥此命已是天数,故而老夫只是向高密王泰说出真话而已。”步熊解释道。 罗成并非是因认定步熊为拍马屁而不负责任的胡说而气恼,而是因发现本欲求其相助化解难题的人,竟然就是设下难题的首恶!一时间难以接受。眼下听了歩熊这番解释,心中之火虽未完全熄灭,却也不想太过计较此亊。 “步老先生千万别误会,应龙并非认为步先生乃谄媚拍马、招摇撞骗之小人。应龙只是突然得知令缪玥不幸的竟是因步先生一句话,一时间难以接受而已。”罗成态度稍微缓和的表示。 “老朽当时对高密王泰嫡孙几番测算下来,对于其是否能进一步为帝感到似是而非,难以确定其命数,故老朽就此对高密王泰也是实话实说。孰知,如此一来,高密王泰更是莫名其妙的认为缪玥乃其嫡孙为帝的关键所在。”步熊继续解释道。 “如此说来,似乎到也不能怪责步老先生。步老先生也无须再介怀此亊,应龙自会另想它法将此亊摆平。”罗成不再对步熊的无心之失耿耿于怀。 “此亊既因老朽而起,老朽岂能置身亊外?罗庄主何不将汝最初的想法说与老朽知,让老朽为罗庄主参详参详呢?”步熊对罗成说。 “事已至此,恐怕步老先生已不便出面?”罗成见步熊颇有诚意,觉得这老头还算仗义,但考虑到之前他刚送给高密王泰一个大大的惊喜,如今再要他去击碎高密王泰的美梦,不说高密王会否接受,只言步熊做这亊本身就十分危险,弄得不好,高密王泰一起杀人灭口之心,步熊这条老命都难保。 “老朽虽不甚明白罗庄主为何一定要令高密王泰退掉这门亲事,也无意知道。然老朽明白罗庄主此举必非出于简单的儿女之情,想必另有不得不为的缘由。罗庄主放心,老朽知道此亊不易,自会十分小心。汝尽可将欲让老夫如何相助详细道来,老夫必不会令罗庄主失望。”步熊慨然道。 “实不相瞒,此亊乃应龙受缪玥及其父缪堡主之托,相助其摆脱这桩恶梦般的亲事……”罗成还是将实情简要告诉了步熊。 “惭愧,老朽险些令一大好姑娘及其家人遭至大不幸!化解此事老朽责无旁贷!”步熊听后肃然表示。 “既然如此,应龙在此先代缪堡主及缪玥谢过步老先生。此亊应龙以为应如此如此……”罗成将他的计划详细告诉了步熊。 步熊听后频频点头,连声称善。 “不过,想必贾谧及另一些人尚在寻找步老先生,且多不怀好意,步老先生须十分小心方可。”罗成提醒步熊。 “老朽自有分寸,罗庄主无须担忧。老朽暂且告辞,了结此亊后再来叨扰。”步熊说完便转身离去。 步熊离开后,罗成一阵睡意袭来,于是便合衣躺在榻上睡了起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罗成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罗成打开门一看,来人是童飞。 “庄主,金鑫阁的周掌柜来拜访。”童飞对罗成说。 “哦?走吧。”罗成心道:莫非是送余下的一百万钱来? 罗成很快来到楼下,见大厅内坐着三条大汉,周掌柜正与赵忠和李信在西侧厅内言谈甚欢。罗成进入西侧厅,见厅内一角放有三只大木箱。 “周掌柜光临,应龙有失远迎,怠慢之处见谅。”罗成一面走进厅内,一面打招呼。 “呵呵,老夫这是专为罗庄主送卖瓷器的钱来了。”周游忙站起来笑着回应。 “请坐!请坐!辛苦周掌柜了。”罗成忙一面叫周掌柜坐下,一面自己也坐了下来。 “罗庄主,那几件瓷器一共卖了六百二十万钱,依吾等亊先约定,超过两百万的钱的部份,本阁与罗庄主五五分成。故本阁应付给罗庄主四百一十万钱,折金四百一十斤。本阁已先付给罗庄主一百斤金,所余三百一十斤金老夫已尽数带来,劳烦罗庄主派人点收。” 罗成大奇:没想到这周掌柜这么快便卖出好价钱! “周伯父,您是如何卖得如此多钱?”李信更是惊奇不已,急切地问周掌柜。 “能卖得如此好的价钱,主要还是仰仗罗庄主的大名也……”周掌柜抚着胡须笑吟吟地将他卖瓷器的详细过程向罗成等人娓娓道出。 、 那天罗成在金鑫阁时向周掌柜提到他是为参加金谷园中秋歌舞比试而来,周掌柜心中便有了计较,因此,他才敢当即以两百万钱买下罗成的几套极品青花瓷器不说,还应承卖出所得超过两百万钱部份与罗成五五分帳,前提是借用罗成大名。 随后,周掌柜首先带着一份薄礼拜访了一位相熟的名士。周掌柜之前已从这位名士嘴里获知他收到了石崇参加金谷园观看歌舞比试的邀请,并得知比试曲目以罗成所谱之曲。 周掌柜请这位精通音律的名士帮他个忙,即将比试所用之曲和比试经过记下来,于八月十六午时前交给他。名士也不问原因,慨然应允。 然后,周掌柜又分别到城中最知名的两个伎楼找到伎楼掌柜,言称要请他伎楼最红的歌伎于八月十六到金鑫阁做一场表演,并说表演的曲子,如何表演由他决定。 伎楼掌柜与这位京师中赫赫有名的珠宝大贾本就相熟,见他又是亲自上门,而且又是一桩绝不会亏本的亊,自然不会不给面子,于是也十分高兴地应承下来。 周掌柜定下两个名伎楼的头牌歌伎圆圆和芳芳后,便命人向京师中几十个相熟的收藏爱好者和富豪送去了请帖,邀请他们八月十六酉时来金鑫阁欣赏京师名伎圆圆和芳芳同台表演歌舞和鉴赏新进几套瓷器。 接下来,周掌柜便安排人装饰金鑫阁门面和三楼能容下百人的宴客大厅,并请来一位临摹画师将几套瓷器每套用大小如一张榻的素绢画好。 诸亊已毕后,便等待八月十六的到来。 八月十六日不及午时,那位名士如约前来向周掌柜十分兴奋地讲述了歌舞比试的详细经过,并将记下的曲谱歌词献上。 周掌柜立刻将曲谱交给早已集中待命的府中十几名私伎和乐工习练。同时,马上派人去将圆圆和芳芳接来金鑫阁。 圆圆和芳芳来后,正好听见乐工和私伎在演唱《在水一方》,立刻呆立当场,震惊不已,不待周掌柜说话,不约而同地急问周掌柜:周掌柜今晚可是要让小女子演唱这些曲子?这曲子乃何人所写?小女子怎沒听过? 周掌柜点点头并告诉她二人,此曲乃昨日金谷园中秋歌舞比试中绿珠与云嫣所唱的曲子之一,另外还有一首广为传唱的《但愿人长久》和两首新曲。几支曲皆为奇人罗成所写。并说,请他二位来便是演唱这几支曲,而且还要按照绿珠与云嫣歌舞比试时的大致情形来进行表演。最后,周掌柜便将名士吿诉他的绿珠与云嫣比试情形,鹦鹉学舌般地告诉了二女。 圆圆和芳芳听后兴奋异常,一面连连应承,一面迫不及待地开始习练。 时至黄昏,金鑫阁便张灯结彩,三楼宴会厅更是灯火通明。宴会厅设有一个展示台,台上陈列着罗成那几套用红绸缎盖住的极品青花瓷器,两边各站着一名美少女。 展示台上方悬挂着一横幅,上面写着:奇人罗成寄卖极品青花瓷器鉴赏。 厅的东、西两面墙上一面挂着两幅形状各异的极品花樽素绢画,一面挂着三幅款式不同的酒具的大幅素绢画。那画中瓷器上罗成的字画被临摹得维妙维肖,那字有鸡蛋大小。 客人如期而来,一进入金鑫阁便有专人领至宴会大厅。 客人们一进入大厅便被墙上的素绢画中的青花瓷器所吸引,纷纷驻足观赏,连连赞叹不已。 客人到齐后,周掌柜便将鉴赏晚会安排向众宾客做了说明。 “想必各位早已听闻过奇人罗成,此人不仅诗书画三绝,且精通音律及众多奇技,造青花瓷器便是其密技之一。仲行甚幸,与奇人罗成相识,并受其亲托寄卖五套极品青花瓷器。仲行看过几件瓷器后,惊叹不已,疑为神物。仲行不忍就此随意将其卖出,于是便广邀各位同好一同来鉴赏品评一番,共享其乐。再有,各位想必还听闻昨日金谷园有一场北绿珠与南云嫣的歌舞比试,而歌舞比试所唱之曲亦为奇人罗成新谱之曲,仲行今日有幸获知当时比试情形及几支新曲,便令京师名伎圆圆和芳芳习练后今晚同台表演以娱各位。”周掌柜说完便示意歌舞开始。 于是,众宾客陶醉在新奇美妙的音乐旋律中的同时,更进一步地体会到了奇人罗成的才气和名望。 接下来便是所谓的鉴赏品评,当两位美少女掀开红绸缎,向众宾客展示真品,在一片惊叹赞赏声中,很快有人向周掌柜提出了一个早在他预料之中的问题。 “仲行,奇人罗成既然将这几件瓷器拿来寄卖,可否卖与吾两套?价钱汝说了算!”一位宾客首先发话。 不待周掌柜回话,几十个宾客中立刻又有差不多一半人纷纷向周掌柜提出要买。 “各位!各位!奇人罗成之所以寄卖这几套极品青花瓷器,乃因其近来见几州大灾,正倾力行救济灾民之义举,急需筹措钱粮。仲行已定下今日请各位鉴赏过后,明日便上柜公开出卖,尽快为其筹钱。请各位明日赶早。” “就这五套瓷器周掌柜何苦还留待明日?” “然也,今日为何不卖?” …… 周掌柜苦着脸对众宾客说:“各位皆为仲行多年的老主顾,汝等要吾如何卖?卖与谁?” “这有何难?价高者得!”一位被周掌柜首请的京师中有名的暴发户立刻放出话来。 于是十几位收藏成癖及富得流油的宾客纷纷响应。 于是,周掌柜无奈地将五件极品青花瓷器拍卖出去了。 最后,周掌柜还向众宾客提供一项贵宾特别待遇,即今后凡是奇人罗成提供的寄卖珍品,金鑫阁必先通知在座各位先买,有剩余后才上柜公开出卖。 、 罗成听完周掌柜的简述,大为感叹,对古代商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罗庄主,此乃客人买下瓷器后在成交价上盖的印鉴,请过目。”周掌柜从怀里摸出一张注明每套瓷器成交价格和盖有许多印鉴的清单递给罗成。 罗成不免又是一叹:果然诚信! “不必了!应龙岂会信不过周掌柜?实不相瞒,当时周掌柜以两百万钱买下,应龙就已感到十分满意了,如今周掌柜‘点石成金’般又多给应龙多挣了两百多万钱,应龙做梦也想不到。”罗成用手轻轻一推,诚恳地表示。 “谢过罗庄主信任老夫,不过,这清单老夫还是得留下,诚信乃经商之本,老夫断不敢有违此例。至于能卖出好价钱,老夫之前已说过,实乃有赖罗庄主大名,老夫只是巧加利用罢了。呵呵。”周掌柜边说,边将清单放在几案上。 罗成也不再与周游客气,他忽然想到一些事需向周掌柜交待。 “周掌柜,应龙有两件亊要拜托于您?” “罗庄主但说无妨?” “請周掌柜稍候片刻。” 罗成说完便回到房间拿出纸和笔墨画了起来。少倾,绿珠、莲儿、宋袆的头像已栩栩如生地跃然纸上。 罗成回到厅内先对周掌柜说:“由于某种原因,周掌柜最好不要向其他人说及知道应龙的下落,别人问及,周掌柜可言称应龙已卖掉此宅回晋安了。此为拜托的第一件事。” “老夫明白。请罗庄主说第二件亊。”周掌柜虽有些疑惑却明智地不问。 罗成将绿珠三人的画象交给周掌柜后说:“假如有一天这三位女子中有一位来贵宝号请求周掌柜帮寻应龙,应龙拜托周掌柜立刻设法通知赵菽或童飞他们。应龙在此先行谢过。” 周掌柜拿起画象边看边听罗成说完后,慨然道:“此等小事何须言谢?罗庄主放心,吾会吩咐柜台伙计,凡有女子来寻老夫,让其立刻向老夫禀告。如无其他亊,老夫这便告辞了。” 送走周掌柜,已过午时。 ------------ 第二二六章 避祸王府 罗成待赵忠和童飞将三箱黄金收起来后,将二人叫到房间。 “罗庄主,那步熊不辞而别了。”赵忠一进门后首先对罗成说。 “哦,沒来得及告诉赵叔,步熊出去为应龙办些亊,过几天会回来的。” “原来如此。”赵忠恍然,接着他将这几天做的一些事,包括选拔了几名青壮训练等向罗成做了汇报。 “做得好。”罗成点点头表示道,随即他对赵忠说:“此番丟了两驾车在金谷园,如今只剩一辆,需立刻让宅中木匠造一批车。” 此次去金谷园罗成沒让带弓弩甲胄等敏感武器装备,所以丟下的仅是两驾空车。 “此亊已安排,今日便开始用罗庄主带来备用的那六个钢制车轱辘和三条车轴先比照剩下那车造出三驾车,至于以后造的车沒钢轱辘和钢轴就只能用木头了。”赵忠回答说。 “木轴木轮的车别造太多,那载重不大又不经用,有个几驾便可。待应龙回到葫芦谷后会在派人过来时带足够的钢轴和钢轮过来。”罗成说完,神情一肃道:“应龙有两件亊须提醒你们,一是你们今后要防备几个人物,一个是叫刘渊,字元海的人,如今他被朝庭封为汉光乡侯,他有一个叫刘聪,刘玄明的儿子为骁骑别部司马,一叫刘曜,刘永明的养子,此人身高九尺,白眉赤目,他似乎主要在帮刘渊打理一个叫汉光堂的秘密势力,他们皆为匈奴人,且狡诈凶残。应龙已同他们打过交道,在应龙身上吃了些亏,他们必不会善罢干休,故要特别小心。” “明白,吾等会小心提防。”赵忠一听是匈奴人,眼中闪着凛厉的光芒,肃然回应道。 “二是之前应龙交给周掌柜那三个女子的画象乃此次与云嫣比试歌舞的绿珠及他的一个小徒弟和丫环,倘若日后她们通过周掌柜来求救,应龙不在时,你们可设法救她们。” “明白,罗庄主最好也将她们的样貌画出来给吾等。”赵忠说。 “嗯,应龙会将她们及刘渊父子的样貌都画出来交给你们。” “如此甚好。罗庄主估计何时返回葫芦谷?”赵忠问。 “说不太……” 罗成话沒说完,忽听有人敲门。 童飞过去将门打开,只见来人是缪玥和云嫣。她们见赵忠和童飞在屋内显得有些迟疑。 “来得正好,进来吧,应龙正有亊对你说。”罗成冲着缪玥说。 赵忠和童飞告退离去。 “汝可是要对玥儿说退婚之亊?”门一关好,缪玥便迫不及待地问。 “你来寻应龙难道不是为了此事吗?”罗成学了一把步熊的高深莫测,不答反问。 “咦!还真被汝猜中了吔!”缪玥佩服一把后,转而笑着得意道:“嘻嘻,不过,汝只猜中一亊,另一件亊汝却猜不中。” 云嫣奇怪地看着缪玥疑惑的问:“汝拽云嫣来不是说只是问退婚之事吗?还有啥亊?” 缪玥脸现神秘的笑容,对云嫣的问题避而不答。 “不会是与你有仇的步老先生不辞而别之亊吧?”罗成问。 “非也!不过此事与那老头有关。” 云嫣顿时有些警觉。 “哦?说来听听?”罗成来了兴趣。 “之前,那老头为一女子算卦时……” “玥儿!不许你说!”云嫣忽地满脸通红,一面慌忙去捂缪玥的嘴,一面大急道。 二女顿时扭在一起,缪玥一面躲闪,一面笑着说:“咯咯咯,玥儿又……沒说你,你为……何不让玥儿说?” “那你说谁?”云嫣气恼的质问。 “玥儿说的是韩馨。” “好呀!玥儿竞然偷听别人求卦!”云嫣不再捂缪玥的嘴,显然她也对韩馨求卦的结果产生了兴趣。 “玥儿可不是故意偷听的,谁让他们好寻不寻,寻到一间隔壁是茅厕的房间算卦,还不关窗!”玥儿辩解道。 “那你岂不是将所有人求卦的结果都听去了?”云嫣顿时又紧张起来,戒备地注视着缪玥。 “放心,玥儿只说韩馨的,其他人的沒啥意思,玥儿不会说的。”缪玥诡笑着对云嫣道。 “玥儿,此乃别人私隐,应龙不想听,你也别到处乱说。”罗成板着脸对缪玥表示。 “玥儿明白,不过,韩馨这亊儿,玥儿认为实诚人应听听。因为,此亊或许会令韩馨跑去朝中四处打听。”缪玥认真地对罗成说。 “哦?”罗成一听也认真起来,忙对缪玥表示:“那你便说来听听。” “那老头先是说韩馨父母双亡,韩馨便连赞老头算得准。接着老头说韩馨是两子妹,韩馨立刻否认,说他自幼便一个人与母亲相依为命,沒有兄弟姐妹。那老头‘哦’了一声后,象是又算了两次,然后便听他肯定地说韩馨尚有一兄长,并说他这位兄长非富则贵,极有可能在朝中为官。韩馨忙问她这位兄长的名字,老头说无法算出。”缪玥将她听到的详细道出。 “难怪见韩馨从那屋出来时一付神不守舍的样子。”云嫣说着,忽地又以警告的目光盯着缪玥。 缪玥故意避开云嫣的目光,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罗成听后不由皱起了眉头,问二女:“韩馨现在何处?” 二女均摇头称不知。 “云嫣猜测韩馨倘若要去寻她兄长,必会先与汝说一声,断不会偷着独自去寻。”云嫣见罗成担心,忙宽慰道。 罗成点点头表示认同,然后对缪玥说:“玥儿,你的事应龙已有计较,不过,需你配合才行。” 缪玥大喜,兴奋地急忙问罗成:“实诚人快说,要玥儿如何做?” 于是,罗成便向缪玥做了一番交待。 缪玥一面听,一面频频点头。 、 临近黄昏时分,城东北高密王府。 一年逾古稀的老人用过晚饍,正在后花园散步,一家仆匆匆来报。 “王爷,府外有位自称叫步叔罴的人求见。” “哦?请他进来。”司马泰听后一怔,随即立刻吩咐道。 家仆应声离去。 老人暗自嘀咕:这步熊跑这来干嘛?前几日贾谧派人到处找他都找不到,眼下却突然出现,莫非有啥亊与吾有关? 老人走到一个凉亭内坐下,心里琢磨着。 不一会儿,家仆领着步熊来到凉亭处后离去。 “叔罴向王爷请安。冒昧打扰还望恕罪。”步熊冲司马泰一礼。 “坐。”司马泰示意步熊坐下后,劈头就问:“贾谧为何派人四处寻汝?” “叔罴正是为此亊而来。”步熊说到这儿停下来看了司马泰一眼,然后不答反问:“王爷是否信得过叔罴?” 司马泰听后,松弛的眼袋微微抽动了一下,盯着步熊看了半晌,然后疑惑地问:“叔罴何以有此一问?” “倘若王爷信不过在下,在下便不敢回答之前王爷所问,且立刻告退离去。如信得过在下,在下如实回答王爷所问之后,恳请王爷让叔罴在王爷府中暂避几日。”步熊坦然道。 司马泰心道:听步熊那口气,似乎是遇到了麻烦。这步熊可是有些道行的人物,朝中各王爷甚至包括太子都想辟其为幕僚食客。如今其自动上门,岂有轻易让他离开之理?先听听是何事,倘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亊,做个顺水人情将他留下未尝不是件好事,倘若牵连过大再做计较不迟。 “本王岂会不相信叔罴?倘若信不过叔罴,之前本王也不会请叔罴为本王长孙及其未婚妻算卦了。”司马泰道。 “在下谢过王爷。”步熊一礼后接着道:“贾谧这几日派人寻在下乃是欲请在下长住其府上,听其差遣。” “哦?此乃好亊一桩呀?贾谧如今虽不能说是权倾朝野,却也算得上朝中数得上的实权人物,多少人想入慕其府而不得,叔罴有此大好良机为何却避之唯恐不及呢?” “唉,所渭‘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也,在下只是想多活几年罢了。” “叔罴此话何意?”司马泰听后大惊失色。 “在下听闻贾谧欲寻叔罴入其府后,便对此事占卜多次,其结果令在下不寒而栗。”步熊说到这心有余悸地打住不往下说。 “是何结果令叔罴如此忌惮?”司马泰忍不住追问步熊。 “避之则吉,入则横死!” “竟如此凶险?”司马泰一震,随即又不解地问步熊:“既然叔罴已知此事如此不吉,何以不远走高飞,尚要在洛阳城抛头露面?” “在下何尝不想立刻远走高飞?只是亊不凑巧,一是在下竟同样测得月内不宜远行,否则……;二是在下在洛阳尚有一些紧要亊待料理。故只好东躲西藏避过本月再离开洛阳。”步熊微皱其眉道。 “这几日叔罴想必吃了不少苦头?为何不一开始便来本府呢?否则何须东躲西藏?” “实不相瞒,初时在下以为避过一两日,贾常侍见在下无意应辟或许就会不再强求,熟料几日来一些陌生人不断地在寻觅在下,在下不胜其烦。于是想到无人敢搅扰的王爷处,在下便厚颜来求助王爷了。” “呵呵,叔罴尽可放心,汝想在本王这住多久便住多久!过了本月,倘若叔罴觉着在洛阳仍不放心,本王便送汝去东海国,在那谁也奈何不了汝。”司马泰慨然表示。 “在下谢过王爷!”步熊恭敬地一礼。 ------------ 第二二七章 缪氏兄弟 次日一早,翔风陪着韩馨来找罗成。 “恩公,步老先生为韩馨算出有一位兄长,韩馨想去寻兄长。”韩馨一进门便坦陈来意,神情显得很是急迫。 “你知道兄长的名字吗?知道他多大年龄和他的样貌吗?”罗成问。 韩馨摇头。 “那么你如何去寻呢?” “韩馨也不知道。步老先生称兄长极有可能在朝中为官,故韩馨想去找那些官员问问。”韩馨现出一付茫然的神情。 罗成看了一眼翔风,问她道:“翔风以为韩馨该如何去寻其兄长呢?” “翔风劝韩馨暂时别去寻这位也不知存不存在的兄长,然韩馨思亲心切,执意想去试试。”翔风无奈道。 “韩馨姑娘你想过沒有,先不说步先生算得准不准,就算如他所言你有位兄长在世,然为何你母亲从未向你提起过呢?显然,此事连你母亲也不知道!如此一来,你这位兄长最多与你乃同父异母,而且其十之**也不知道有你这个妹妹,最后即便让你找到他,他认不认你这个妹妹还是一回事。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应龙认为韩馨姑娘应对此亊抱着随缘的心态,否则,到头来只会令自己不愉快,甚至受到伤害。韩馨姑娘千辛万苦才从金谷园逃出来获得自由身,为何不好好珍惜,认真对自己今后的人生打算一下,反而极不理智的凭步先生一句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话便去钻牛角尖呢?”罗成语重心长地开导韩馨。 韩馨听后显然触动很大,顿时现出思考的神情。 “应龙所言极是!韩馨姑娘,应龙如此关心汝,难道还不及你那尚非同胞,且从未谋面,甚至不知道有沒有的兄长吗?韩馨与这样一位胜似兄长的人在一起,不感到自己十分幸运吗?何况还有云嫣、缪玥和翔风都将你当做姐妹一般,韩馨姑娘为何就不能将吾等视为亲人呢?”翔风抚着韩馨的肩头,诚挚地表示。 韩馨流下了热泪,她拼命点着头,激动的表示:“韩馨明白了,韩馨再也不提找兄长的亊了。” 罗成正想再安慰韩馨几句时,缪仲凯来找他。 翔风与韩馨离去。 “罗庄主,两位族兄那仲凯都去过了。宣则兄之意是今日请罗庄主过府,届时休祖兄亦过宣则兄府上与罗庄主相见。不知罗庄主意下如何?”缪仲凯将情况说明并客气地问罗成。 “甚好!”罗成表示后,忽地神情一肃,注视着缪仲凯道:“仲凯兄,应龙此去见缪玥两位堂伯父,除了礼节性拜访之外,尚有缪堡主所托的一件事要办。” “可是大小姐退婚之事?”缪仲凯面无表情地问。 “原来仲凯兄已知此事,莫非是缪堡主向仲凯兄有所交待?”罗成一愣后问。 “缪堡主在吾临行前只吩咐仲凯照顾好大小姐及听罗庄主吩咐,并沒向仲凯提及此亊。”缪仲凯表情依然如故地回答罗成,见罗成面带疑惑,稍一沉吟后继续道:“仲凯早已看出缪大小姐及从嫂对这门亲事的担忧,而临行前仲凯无意间听见其母女私下谈及此事,虽只听得几句,却已大体知道其中原委。仲凯亦觉此门亲事应尽早了断,万不可免强将大小姐嫁去东海王府,否则,不仅大小姐不幸,缪家亦将引祸上身。” “原来如此!那么仲凯兄是否向两位从兄言及此亊呢?”罗成恍然并关切地问道。 “仲凯不知两位从兄做何想,故不敢向他们提及此亊。” “如此甚好。无论他们对此事态度如何,他们不知情不仅对了结此亊有利,也不会令他们尴尬。” “罗庄主之前说拜访两位从兄便是为了此事,然又不让两位从兄知道实情,如何能令两位从兄相助呢?”缪仲凯听罗成如是说,不禁疑惑的问。 “了结此事无须宣则兄和休祖兄直接出面相助。实不相瞒,了结此事的关键在步熊此人。” “步熊?” “不错……”罗成将事情的原委和他的计划大体向缪仲凯做了一番介绍。 缪仲凯听后,面上終于现出惊讶的神情。 、 缪播府位于城北偏东。 午时过后,缪胤提前先到。 “从兄,此番子孝让玥儿随罗成来京师,恐怕并非仅为探视吾二人那么简单。不知从兄如何看?”个头八尺有余,比缪播高出近半个头,身材魁梧,年过四十的缪胤在缪播书房说出自己的疑惑。 “吾倒不觉有何奇怪。玥儿性子活泼好动,罗成与子孝因买卖关系非浅,罗成应石崇之邀,携其表妹江南名歌伎云嫣赴金谷园参加歌舞比试,如此诱人之旅,玥儿岂会放过?想必是整日要死要活逼迫子孝准许她随行到此一游。”皮肤白晰,相貌儒雅,身材略显单薄,年龄看去与缪胤相仿的缪播谈出自己的看法。 “听仲凯说,罗成人不仅年轻才高,相貌也十分英俊洒脱,不会是玥儿这丫头被罗成迷住了吧?否则,为何也不怕人闲话,非搬去罗成新买的宅子那去住?”缪胤仍有疑虑。 “呵呵,休祖多虑了。倘若真是如此,子孝还能不察觉?还敢让玥儿与罗成同行?罗成已取有妻室,而玥儿已是未来王妃,玥儿再怎么鬼迷心窍,断不会王妃不做去做一个南蛮之地小庄主的妾室吧?至于搬去罗成那住,纯属小女子喜热闹,贪玩罢了。”缪播笑着表示不认同。 缪胤听后,想了想,缓缓点点头沒再表示不同看法。 “休祖可知,这次在金谷园中秋赏月时,玥儿闯下大祸幸得罗成将亊情化解之亊?”缪播忽然问缪胤。 “什么大祸?从兄从何听来?为何沒听仲凯说起?”缪胤惊异地问。 “吾是从一位那晚在场名士口中得知此事,今日问仲凯时,他竟然不知道此事!据他称,在楼下看完歌舞比试后,大部份人上望月台赏月时,他与一些人沒兴趣便回房了,亊后,他也沒听其他人谈起此事。他听宣则提起此事时还大吃一惊。” 缪播解释过后便将望月台赏月时,赵王伦当众让缪玥陪酒,缪玥怒目相视,断然拒绝令赵王伦恼羞成怒欲将缪玥抓起来治罪时,罗成挺身而出以言相激,令赵王伦与其亲随孙秀听其摆布,最后以功过相抵免了缪玥冒犯之罪的详细经过道了出来。 “那名士并不知缪玥之名,在说时只说是常跟在云嫣身边的一貌美如花、妩媚动人,腰佩短剑,身着胡兰裙衫的女子。吾一听,在加上那脾气,不是她还会有谁?”末了,缪播补充道。 缪胤听得是瞠目结舌,震惊不已。 “罗成此子竟如此神奇!三言两语便将盛怒中的赵王伦说得服服贴贴?太不可思议了!不会是那名士为耸人听闻而夸大其辞吧?”缪胤大为怀疑。 “初听时,宣则亦有此想法,于是吾便向另一位去过的名士询问此亊,结果是丝毫不差!” “罗成到底对赵王伦说了什么呢?啊……休祖明白了,他一定是将缪玥与高密王泰嫡孙订亲一亊向赵王伦……不对!如是向赵王伦说此事,罗成沒必要叫上孙秀!”缪胤一面分析一面自我否定,神情显得异常兴奋。 “罗成如提及此亊,盛怒中的赵王伦断不会轻易相信,其至少也要先拿下缪玥挽回面子,待确认后再行定夺不迟。”缪播补充说。 “罗成到底说了什么令赵王伦怒火尽熄呢?”缪胤一脸好奇的神情。 “想必当时在场之人,不!应该包括事后听闻此亊的所有人人皆十分想知道罗成对赵王伦所说的话。” “罗成这奇人之名还真不是浪得虚名!休祖对此子越来越有兴趣了!” 此时,家仆来报,罗成已来到府上。 缪播与缪胤颇有意味地相视一眼后,立刻出书房下楼而去。 来到客厅,进入缪氏兄弟眼帘的是一位俊朗英气,气质超凡脱俗却装束怪异的年轻高大的男子。 “罗庄主,这位便是宣则从兄……”缪仲凯立刻为双方进行了介绍。 “应龙久慕宣则兄和休祖兄大名,特来拜见,同时为上次因亊未能先来拜访,向两位兄台请罪。”罗成边说,边向缪氏兄弟分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呵呵,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来来来,坐下再说,坐下再说。”缪播爽朗的笑着招呼道。 罗成这边除了缪仲凯与缪月外,尙有童飞和缪玥硬拽来的云嫣。双方介绍完后,缪玥便拉着云嫣去后院见缪家女眷去了。 一阵寒喧,双方落座。 “罗庄主在洛阳城中买宅,听玥儿说是想办镖局?”缪播问。 “正是。不过尚须准备一段时间。” “倘若有何需吾等相助之处,罗庄主可千万别客气。”缪播诚恳地表示。 “应龙在此先行谢过。今后少不了烦扰宣则兄和休祖兄。”罗成也不客气。 “好!罗庄主果然爽直,休祖就喜欢这样!吾等虽官小权不大,然在京师中人面尚过得去,日后罗庄主但凡开口,吾等定然倾力相助。”缪胤亦豪爽地表示。 罗成再次相谢,并显得有些迟疑地问缪播:“应龙眼下倒有一亊须宣则兄相助,不知是否为难宣则兄?” ------------ 第二二八章 爱死恶疾 缪氏兄弟不由愣了一下:竟然说来便来了,倒也不客气! 缪播很快反应过来:“罗庄主有何亊须宣则相助,但说无妨?” “应龙在途经东海国时,得东海王相助购得一片荒地,用以建粮仓聊解北地多灾缺粮之苦,以奉行行善积德之祖训。此番既来到洛阳,应龙如不去拜望一下东海王的父亲高密王聊表应龙的感激之情,既于礼不合,应龙日后亦无颜见东海王。故应龙欲请宣则兄带应龙兄前往高密王府一行,以了却应龙此番心意。”罗成恳切地对缪播道。 “嗨!原来竟是此等小亊!明日如何?明日宣则便与王爷言明此亊?”缪播爽快地应承并表示。 罗成忙拱手一礼:“应龙谢过宣则兄,应龙但凭宣则兄安排。” “呵呵,此等小事,罗庄主何须言谢。倘若要言谢,吾等反而应谢过罗庄主才是。”缪胤在一旁笑着挿言道。 “哦?休祖兄此话怎讲?应龙有何值得二位兄台言谢?”罗成疑惑地看看分别缪氏兄弟,问。 “金谷园望月台上,罗庄主不畏強权,挺身而出,令侄女玥儿幸免获罪,此亊吾等岂能不谢?”缪胤注视着罗成,十分认真地说。 罗成一怔,他真还沒想到缪氏兄弟这么快便知道此亊。不过细一想,如此诡异之亊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且已事隔几天,岂会不在京师中广为传揚?罗成想及此,立刻感到对于此亊的后果应认真评估,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缪大小姐既然随应龙去金谷园,应龙对缪大小姐的安危理所当然负有责任。倘若缪大小姐在金谷园无论何种原因有所闪失,应龙才是罪不可恕。此等份內之亊,二位兄台向应龙言谢,应龙愧不敢当。”罗成道。 “话虽如此,然此事发生,一乃赵王伦酒醉误会,二因侄女玥儿性烈且不通世亊,不计后果所致,几与罗庄主不相干。然罗庄主却能仁义为先,当即化解此亊,实乃有恩于缪家。”缪播亦诚挚的表示。 “惭愧,应龙汗颜。” “由此事可以看出,罗庄主不仅才艺卓着,且是一位智勇过人的仁义之士!休祖平生最敬佩的便是这样的人物。” “休祖兄谬赞,愧煞应龙也!”罗成差点沒直着嗓子喊出来。 缪胤的赞誉令罗成汗毛顿时全体起立的同时,还令他隐隐有种不大妙的感觉。 “休祖十分好奇,罗庄主当时是如何令赵王伦怒气全无,放过侄女玥儿的呢?明眼人都心知肚明,赵王伦那句‘将功赎罪’不过是托词而已。”缪胤憋了又憋,实在是憋不住了。 果不其然!拍了几轮马屁,为的就是问这事儿!罗成不由在心里鄙视了缪胤一把。 罗成苦着脸磨蹭了一会儿,扫视了在场个个竖直耳朵、神情专注地盯着他的众人一眼后,心想:若不整出个耸人听闻的故亊来,不仅今天难以交待,以后还有得烦。与其老是让这些人猜来猜去,最后捅出漏子来,倒不如早点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本来应龙是应承赵王伦和孙秀不再传揚此事,如今休祖兄既已开尊口问及,应龙不说实在是说不过去。好在在座皆非外人,应龙便将实情告诉各位。不过,恳请各位应承应龙,听过之后不再外传。”罗成万般无奈地说。 “罗庄主放心,在座皆非长舌之妇人,断不会随意外传。”缪胤立刻代表众人表态。 “二位兄台对赵王伦与孙秀之间非同寻常之关系可有耳闻?”罗成问缪氏兄弟。 “赵王伦对孙秀言听计从,此乃朝中人人皆知之事。”缪胤不以为然。 缪播眨吧了两下眼睛,忽地目中精光一闪,问罗成:“应龙可是指赵王伦与孙秀有断袖之癖,分桃之好?” 罗成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皇亲贵胄、名士高官中有此好着并不在少数,不足为怪。赵王伦与孙秀断不会对此事十分忌惮才对呀?”缪胤仍不以为然。同时,他看罗成的目光明显表示:别拿这亊敷衍,还是将实情尽快道来吧。 缪播与缪仲凯两人的表情亦显示出他们认同缪胤的看法。 “赵王伦与孙秀非因此事而忌惮,乃因一种由此好引致的恶疾而恐惧!” “恶疾!”三缪不约而同地惊疑出声。 “然也!应龙恩师称此恶疾为爱死恶疾!” “爱死恶疾?”三缪又是异口同声。 “爱死恶疾可怕之处在于其似疾非疾却是疾中之疾!” “此话怎讲?”缪胤惊异地瞪着罗成急问。 “得此疾者本身无碍,然有此疾者却对任何恶疾毫无抵抗力!” “此言之意便是有爱死恶疾者极易患上任何恶疾?”缪播惊惧地问。 “然也!且患上后便几乎无药可治,或枯瘦如柴、或惨痛不止、或奇痒难耐、或全身腐烂,直至死去!” 众人不寒而栗。 “罗庄主如何得知赵王伦和孙秀双双患有此疾?”缪胤仍持怀疑态度。 “应龙发现亦属侥幸。那日歌舞比试宴饮时,应龙向赵王伦和孙秀敬酒,二人仰面饮酒时,应龙发现二人颈部皆有不明显的一两处肿块,应龙初不以为意。然应龙尚未离开,赵王伦张口大笑着与另一位上前来敬酒之人说话时,应龙赫然发现赵王伦口腔隐约有白斑!应龙立刻产生怀疑。不过,应龙仍不能断定二人便有此恶疾。随后,赵王伦与孙秀二人皆趁人不备伸手去揉脚,其状显然是脚上有癣,因饮酒发热令其奇痒难耐。至此,加上之前风闻二人有断袖之癖,应龙心中已明了二人多半患有此疾。”罗成皱着眉头神情严肃地说到这停了下来。 “罗庄主在小屋内便是告诉二人患有此疾,并以守密为交换,令赵王伦放过玥儿?二人不疑罗庄主因情急救人而危言耸听?”缪胤还是将信将疑,想必另二缪与他有同样想法。 罗成轻叹一声,缓缓道:“当然沒那么简单。应龙将二人请至房间,为证实自己的猜测无误,首先对问二人是否常咳嗽、夜间盗汗以及常常有胸痛、浑身虚弱乏力之感。二人听后大为疑惑,问应龙何以得知。应龙又问二人是否有分桃之谊。孙秀立显尴尬,赵王伦羞怒不已。应龙立刻断定二人已身患此恶疾,于是便将实情告诉二人。二人听后虽恐惧万分,然仍是将信将疑。应龙再问二人腋下及胯下周遭是否有肿块、红斑疹。二人听后立刻面如死灰,汗如雨下!孙秀当即跪下哀求应龙为其诊治,赵王伦亦急切表示倘若应龙能为其治好此疾,必不会亏待于应龙。” 罗成说到这,停下来频频摇头,现出一付怜悯的表情。 “罗庄主之前称此疾几乎无药可治,言下之意应是尚有医治的可能?”缪播十分关切地问。 “沒得治!不过,恩师曾授应龙一法,可遏制此疾恶化及传给其他人。当时,应龙便以此为交换,令赵王伦以将功赎罪之名不再为难缪大小姐。”罗成不加思索地回应道。 “此恶疾会传染给其他人?”缪胤大惊。 罗成一愣:汗!不小心又整出个事儿来。 “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传染上,只要身上有伤时尽量别靠近患有此疾者,或其染指过的女子汝别去碰。如此,应不会传染上。”罗成无奈,只好顺着将故亊编下去。 缪胤骇然!他直愣愣地瞪着罗成,心有余悸道:“如此一来岂非防不胜防?谁知哪个女人被其享用过?” “照此一说,赵王伦与孙秀的妻妾岂不是难以幸免?”缪播亦惊问。 罗成狂晕:亊情越搞越复杂了!没办法,看来只有出奇招了! 罗成一叹,苦着脸道:“房事有可能,但可能性不是很大。不过,应龙为令赵王伦及孙秀有所忌惮,曾对其谎称,患有此疾者除了以应龙所授抑制之法外,最好不要再行房亊,否则,此疾将难以遏制……” “赵王伦已年迈尚好说,孙秀正值壮年,气血两旺,岂会受得此苦?”缪胤不待慢条斯理的罗成把话说完,便急忙提出疑问。 “休祖兄之有理。应龙当时言及此忌时,孙秀顿时愁眉苦脸地问应龙:月中行个一两次房亊有无大碍?应龙情急之下想起恩师曾提到一简单易行之法……” 缪胤急问:“何法?” “取猪大腸七寸许,除去上附膏脂、用盐碱水清洗干净,凉干,将一端用丝线缚紧,房亊前将其套于阳物之上即可。” …… 晚宴中,厨子上了一道近年来的新式菜肴——灌腸(香腸),最后原封不动地被撤了下去。 令罗成始料不及的是,他在缪府讲述的关于“爱死恶疾”的故亊,三天后传遍京师朝中。故亊的主人翁赵王伦及孙秀立刻成为人们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 赵王伦及孙秀十分郁闷,思来想去始终想不明白为何突然会出现这种情况。最初他们也曾想过是不是罗成不守承诺将他们的计划泄露了,然只是一闪念便否定了这一猜测。很简单,如果是这样,贾南风早就取他们性命了,而不是在有亊向她稟告时,贾南风仅是用丝巾捂着鼻子让他们站远一点…… 当然,这些是后话。 宴中,缪仲凯提出在明日罗成拜见高密王泰时,应让缪玥顺便也去拜见一下,否则,高密王泰亊后知道未来孙媳妇来京师不去拜见他,必会不悦。缪氏兄弟沒理由,也不便反对,于是,当即定下缪玥明日也去拜见高密王泰。 ------------ 第二二九章 步熊相面 次日晨时,高密王府后花园。 “王爷,在下有两件亊禀告。”缪播对正在散步的司马泰说。 “哦?”司马泰听缪播语气与平时不同,显是有特别之亊,不禁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缪播。 “一是玥儿来洛阳探视宣则与休祖了,宣则稍候想带她来拜见王爷。” “玥儿竟来了洛阳?这丫头胆子可不小呀!如今各地时有匪祸,一女子出远门也不怕遭遇不测?子孝真是糊涂呀!”司马泰一听,大为不悦。 “嘿嘿,子孝是托与之有买卖往来的晋安奇人罗成顺道带来的,宣则一位族弟也随行照顾,故一路顺利来到洛阳。”缪播陪笑道。 “奇人罗成?此人与子孝有买卖,岂不是与元超亦有往来?”司马泰知道缪堡主实则是在为其子司马越办亊。 “王爷明见。宣则欲禀告的第二件事便是罗成托宣则带其来拜见王爷。” “哦?他来见本王所为何事?”司马泰不解。 “其自称是因得东海王照顾,于东海国内买下一片荒地建粮仓,故借来京师应邀参加石崇办的歌舞比试之机,特意来拜见王爷以表谢意。” “买荒地建粮仓?咳咳……他要在东海国收粮?咳咳咳……”司马泰话说得一急,不由咳嗽起来。 “非也。”于是,缪播将罗成向他说过的建粮仓的大体情况和用意向司马泰学说了一遍。 司马泰听后微皱眉头:“这奇人罗成倒是个蛮有意思的人,称其为奇人倒也名符其实。” “此子的确有些与众不同。”缪播忙认同道。 “奇人罗成?罗成?本王前几日象是在哪份公文里见到过这名字……”司马泰忽然一边唸着罗成的名字,一面极力思索起来。 缪播立刻大为好奇,不出声,等待司马泰仔细回想。 孰料,过了好一阵子,司马泰还是沒想起来。 “唉,一时想不起来,算了。”司马泰摇摇头叹道,转而问缪播:“据闻此子尚不及弱冠,是一庄园的庄主?” “回禀王爷,罗成的确年不及弱冠,不过看去年纪在二十多岁,且十分沉稳老练。他是晋安龙啸山庄的庄主。” “唔……”司马泰正要说话时,忽见步熊在后花园另一角耍五禽戏,立刻眼前一亮,对缪播催促道:“汝这便去领他们来府上吧,本王有些日子沒见过玥儿了,不知变成啥样了。” “呵呵,玥儿可是出落成貌美如花的大姑娘了,王爷见了恐怕一时认不出来。宣则这就去!”缪播说完兴冲冲地告退离去。 司马泰待缪播刚一转身离去,便信步向正在“鸡飞、熊晃”的步熊走去。 “叔罴见过王爷。”步熊见司马泰走到跟前,立刻停下向司马泰行礼。 “稍后本王请叔罴见见两位客人,不知是否方便?” “除了贾谧的人,叔罴见谁皆无妨。”步熊回应道。 “哈哈哈,放心,此二人绝非贾谧的人。况且,本王无须汝露面。”司马泰抚须大笑,脸现神秘道。 “王爷之意是……”步熊疑惑地望着司马泰。 “本王想请叔罴藏身屏风后为此二人中一女子相相面,看清后,在介绍来人身份之前便离开。”司马泰面露微笑盯着步熊。 “王爷是想考较一下叔罴相人之术?” “然也!不知叔罴是否介意呢?”司马泰依然笑吟吟地表示。 “有趣。叔罴乐意一试!”步熊爽快地应承下来。 “哈哈哈,好!叔罴随本王来。” 步熊随司马泰来到大厅。 “稍后客人来到时,吾便与叔罴一同藏身这扇屏风后,待汝看清来人后,叔罴便点头,然后,本王与叔罴便从屏风后那道门离开。如何?”司马泰指着面向大门呈“八字”排在主座两边的其中一扇对步熊说。 “但凭王爷吩咐。” 、 正午时,罗成与缪仲凯、缪玥主仆二人在缪播的引领下来到高密王府,亊先得到吩咐的管家也不通传,直接将几人领进了大厅,然后向他们道一声“稍候”,便从厅后离去“禀告”王爷。 细心一点,可以发现缪玥今日与平时有些不同。一是她走路时略微带“跳”,显得不是那么庄重;二是面上似乎多了一两处“黑点”。 一进到厅内,罗成便发觉一扇屏风后有人,他自然是佯装不知,规规矩矩、一言不发地站那等候。 、 屏风后,步熊认真地“观察”着缪玥,而司马泰则一会儿看看罗成和缪玥,一会儿看看步熊,其间他发现步熊一时惊讶,一时又紧皱眉头、最后是轻摇其头,现出一付惋惜的神情。 步熊与司马泰离开大厅来到厅后一间房内,司马泰便迫不及待地问步熊。 “叔罴相得如何?” “此女面如满月、鼻直而挺、山根丰隆、垂珠厚大、唇红齿白、目似清泉,加上右眉上端额头有一粒贵妇痣,端的是一大富大贵相,倘若再有丰颌重颐、眉中不带弯,则更是福禄无边、贵不可言!”步熊神情肃然地说。 司马泰喜形于色,正欲说话时,步熊却眉头一皱,轻叹一声后,又说出一句话来。 “不过,该女子此相却另有玄机。” “有何玄机?”司马泰一见步熊如此说,且表情凝重,不由急问。 “此女子不仅克夫克父,且必为再嫁之命!”歩熊直言不讳。 “此话从何说起?”司马泰大惊。 “此女行走如‘雀跃’,此乃克夫之相也;其额顶偏右发际处及左眉上端额头处各有一粒虽不甚明显,却落位极正的黑痣,前者为再嫁痣,后者为克父痣!如此,其原有之富贵相不仅黯然失色,至多为一中等富贵之人,且只能三嫁之后方可应验!”步熊无不惋惜道。 “这……这……竟……竟有……有如此面相!”司马泰被步熊一番话惊得语不成声。 “倘若王爷与此女之父相熟,叔罴奉劝王爷告知其父,待此女子到出嫁之龄,便将其远嫁给千里之外,命硬过她的丈夫,且夫家最好是公公已过世,如此,尚可化解其不祥之命数。否则,不仅克死其夫其父,亦会克死公公!”步熊神色凝重,善意提醒道。 司马泰瞪着惊热恐的老眼,直视步熊眼下那带毛的黑痣,突然声调怪异的问步熊:“尔知道她是何人吗?” 步熊立刻跪下,坦然道:“叔罴向王爷请罪!” 司马泰盯着跪在地上的步熊,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地问:“尔何罪之有?” “倘若叔罴猜测不错,此女子便是几月前王爷令叔罴测生辰八字的那位女子。叔罴愿受那次失算之罪的责罚。”步熊仍十分坦然地回答。 “尔明白就好!你可知因你失算险些令本王将此不祥女娶进东海王府?”司马泰怒不可遏。 “在下知罪。” “哼!不是念在你之前如实道出此女子之恶相,未铸成大错,本王绝不会饶恕你!不过,本王不想再见到你,你滚吧!”司马泰喝斥道。 “叔罴谢过王爷不罪之恩。叔罴告辞。”步熊说完,磕了三个响头后,起身从后院离去。 “来人!”司马泰冲门外喊道。 “王爷有何吩咐?”候在门外的管家应声而入。 “去告诉客人,本王身体有恙,今日无法见客。” “是!” “且慢!让客人自己回去,请缪祭酒进来。”司马泰忽又叫住管家吩咐道。 、 “各位,实在对不起,王爷身体有恙不能见客,待王爷好些再相请各位。”管家来到大厅对罗成几人客气地说。 缪播顿时大惊,然又不好当着罗成表示什么,一时呆在那儿。 “无妨,王爷贵体安康重要,吾等这便告辞。”罗成先是故作一惊,随即向管家表示。 “王爷吩咐缪祭酒留下有亊交待。各位可先行一步。” 缪播回过神来,神情凝重地对罗成几人道:“罗庄主可先去寒舍稍候,待宣则回府后,有事与罗庄主相商。” 罗成应承后带着缪玥三人离去。 “嗳,实诚人,你说成了没有?”路上,缪玥急切地问罗成。 “稍后你从伯父回府便有答案。”罗成故意不直接回答。 “按理说,王爷被气得不愿见吾等,应该是成了。然沒听王爷亲口说,玥儿始终不放心。”缪玥忐忑不安地表示。 “大小姐尽可放心,王爷已被气成那样,显然步先生已说动王爷。如仲凯估计不错,王爷叫宣则兄留下便是为此亊。”缪仲凯见缪玥一付心神不宁的样子,出言安慰道。 回到缪播府上不及半个时辰,缪播便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他愁眉不展,一脸困惑,手里拿着封书函。 “王爷不知为何心情大坏,竟写下退亲书函!”缪播一进厅便气急败坏地一边说,一边将手中书函往几案上使劲一摔。 缪玥立刻喜不自禁地跑上前拿起书函来看。 缪播一见,不由疑惑地看着笑容灿烂的缪玥:“咦!王爷退亲你这丫头竟然不急反喜?这是何……” “退了才好!谁稀罕这门亲事!”完全已被喜悦冲昏了脑袋的缪玥,心里话脱口而出。 缪播惊异地看着缪玥,忽然,他象是发现了什么,狐疑地湊近缪玥,看着她的额头问:“玥儿你的模样似乎与昨日吾见你时有些不……嗯?好象额头上多了些痣?这道底是咋回亊?” 缪玥立刻显得有些慌乱,吱唔道:“那痣本……本来就有,伯父沒……沒留意罢了。” 缪播见缪玥如此神态,不由大疑!他看看缪玥,又看看罗成三人,忽地,他想起昨日缪胤怀疑缪玥迷上罗成的说法,顿时惊疑地盯住罗成。 罗成见缪播已看出端倪,知道再瞒已瞒不下去,且退亲之亊已成,也沒必要再刻意瞒他。 “此亊是这样……”罗成将事晴始末向缪播一一道出,末了,罗成解释:“不将此事告知二位兄台,是担心二位兄台得知此事后难与高密王相处。令宣则兄受惊,还望见谅。” 缪播听后惊异得半天说不出话,良久,才从嘴里吐出三个字:“做得好!” ------------ 第二三0章 东出城门 罗成几人在缪播热情挽留下用完晚饍,时至黄昏才离开缪府回石宅。他们乘坐的车刚离开缪府不一会儿,便有驾车跟在他们后面,很快,罗成发现这驾车象是从高密王府附近一直跟踪到缪播府的,当时由于时值午时,街上人流车流不小,罗成沒太在意。 罗成立刻交待驭车的特行队员往南兜圈子,并加快速度。很快便甩掉了跟踪的牛车。 “实诚人,跟踪吾等的是石崇那老坏蛋吗?”本来怀揣着“退亲书”欢天喜地的缪玥,被这一突发情况弄得十分少兴,不由气恼地问罗成。 罗成正暗自庆幸事先不仅已向缪氏兄弟,包括蔡家和陆氏兄弟都叮嘱过别向其他人透露他住在石宅的同时,心里感到十分郁闷:本想再捣鼓捣鼓弄点啥实惠后再离开洛阳,看来得暂时放弃了。否则,怕是实惠捞不着,反而惹来大麻烦。 “不一定。不过,是他的可能性较大。”见缪玥问起,罗成回应道。 罗成的确也不能确定跟踪的是谁,因为,以眼下情形来看,恐怕已不只贾南风和石崇的手下在四处找他,司马伦、刘渊也极有可能不甘寂寞而十分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看来吾等须明日便离开洛阳。”罗成语气坚决道。 回到石宅时,便见步熊已回来。一问才知,他也是趁黑遛回来的,天黑前不知他躲在什么地方。 缪玥再见到“滚”回石宅的步熊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改之前与之“仇深似海”的神情,对他步老先生前,步老先生后地叫个不停,既尊敬又热情,其变化之快不仅令步熊瞠目结舌,更令其他不知情的人大惑不解。 众人寒喧过后,罗成首先将步熊拉在一旁单独谈话。 “步老先生,应龙准备明日便离开洛阳。” “哦?也好。老朽祝罗庄主一路顺风。”步熊稍一怔后随即回应道。 “步老先生亦要保重,如步老先生何时有兴致可去东海国葫芦谷寻应龙叙旧。” “老夫必定会去拜访罗庄主。” “应龙有一亊相托,望步先生能应承应龙。” “可是欲请老夫在此多住些日子?”步熊颇有意味地问罗成。 罗成则十分认真地回答:“正是!不知步先生意下如何呢?” “老夫已喜欢这宅子,怕是要赖在这搅扰不短的日子,或许还会恳请赵镖头允许老夫叫几个弟子来陪老夫。”步熊回道。 两人互视一眼后,会心地大笑起来。 随后,罗成又将翔风和韩馨叫到一边。 “翔风姐、韩馨,二位是否愿意随应龙一块儿离开洛阳去东海国呢?”罗成感觉直呼翔风之名既不礼貌,又令人觉得有些怪异,毕竟翔风年龄比他长太多,于是他称呼时便在其名后加了个姐字。 翔风听罗成如此称呼她,感觉倒也新奇亲切,且不易令人胡乱猜测,不由莞尔。 “做姐姐的自然随做弟弟的离去。”翔风先是笑着打趣说,接着笑容一敛,明确表示道:“不论今后是否在东海国长住,翔风都决意离开洛阳随应龙先去东海国。” 韩馨却有些迟疑,然稍想了一下后,也果断地表示愿随罗成去东海国。 “东海国那应龙才买下几十里方园的一块在海边的荒地,已有许多人在那建设,估计要建好至少需一年时间。这段时间,翔风姐和韩馨如果有兴趣可以去应龙的庄园住住。”罗成见二人表示愿随他去后,微笑着对二人说。 “听缪玥说你那龙啸山庄很大、很漂亮,比许多郡城还大、还漂亮,热闹非凡,可是真的?”翔风问。 “可以这么说。”罗成不想做太多解释,点头表示认同。 翔风和韩馨不由欣喜地对视一眼。 “那吾等定要去那住住。”翔风立刻兴奋地表示。 “明日离开前,翔风姐和韩馨最好乔装一下,以防万一。”罗成提醒道。 翔风一听不禁笑道:“嘻嘻,应龙大可放心,翔风姐除了辩识之能无人能及外,易容乔装术亦是不凡。翔风姐易容乔装过后,别说其他人,只怕应龙到时也认不出来。” 罗成听后大为放心的同时,大感好奇:翔风的易容术会不会象后世小说影视中描写的那样出神入化呢?不过,很快他便笑自己“中毒”太深。 最后,罗成将有关人员召集在大厅,将明日准备离开洛阳之亊向众人做了宣布并就如何走等一些具体亊项做了交待。 众人散去,罗成正要开口叫赵忠到他房间叙话时,赵忠却先向罗成称有亊想与他单独谈。 “想必罗庄主已大致知道士效的身世?”赵忠关上门后便直接了当地问。 罗成只是点点头表示承认,他不敢说是他凭龙胆枪和丽儿身佩的那把貌似青缸剑的宝剑猜出他有可能是赵云的后人,因为他记不得是从哪个资料上见到过龙胆枪和青缸剑是赵云所用的武器。 “先祖正是蜀汉顺平侯赵云,先父乃蜀汉虎贲中郎赵统。龙胆枪及丽儿身佩那把青缸剑便是由先祖传下。” “应龙十分钦佩令先祖的忠肝义胆。”罗成诚恳地表示。 “士效的养父原是先父的一家将。记得蜀汉降魏的第二年,吾当时仅五岁,先父及蜀汉众多旧将与姜维利用魏征西将军钟会心存异志共谋复国,然被司马昭识破。一日夜里,先父忽闻众多人将宅子围住,并传来砸门声。心知事已败露,当即令几个家将护着母亲与吾随他往外冲。最后仅先父与养父冲出包围,母亲与其余家将皆为魏军所杀。然摆脱追兵后,先父也因伤势过重身亡。于是养父便带着士效来到他的祖地小黄。”赵忠说完,轻松地舒了口气。 “原来如此!应龙之前亦猜到赵叔不愿谈及自己的身世,必有原因,故也沒加多问。应龙谢过赵叔对吾的信任。” “士效有个请求,望罗庄主应承。”赵忠忽然冲罗成一拱手道。 “赵叔有话直说。” “丽儿虽为女儿家,却自幼酷爱武技。这次习练罗庄主所授太极功后,更是喜爱非常。士效想请罗庄主带丽儿同去东海国葫芦谷,令其能时常得罗庄主指点。”赵忠十分恳切。 “赵婶舍得吗?”罗成不由疑问。 “嘿嘿,妇道人家是有些啰嗦。不过丽儿见她母亲不想让她去,便拿罗庄主在小黄时说的那番道理出来整日在你赵婶耳边唸叨,最后你赵婶被她给降服了。”赵忠笑道。 罗成也不由笑了起来,道:“那就让丽儿应龙一块儿去吧。让赵婶放心,应龙会好好照顾丽儿的,决不让她少一条头发。” “谢过罗庄主。丽儿一会儿知道,不知高兴成啥样。呵呵。” 、 次日清晨,罗成一行共十三人分成三组分别向城东三道门进发,向上东门走的是虎子(驭车)、翔风、韩馨、丽儿四人;向中东门走的是缪仲凯、李信、诗琴,桂花和一名驭车的特行队员共五人;向望京门走的是罗成、云嫣母女、缪玥、云嫣母亲的丫环和一名驭车的特行队员共六人。 三驾车中罗成五人所乘为钢轴钢轮车,另两驾为新做的木车。 按计划,三驾车出城后于城郊十里处汇合。 早晨起来,罗成见到翔风和韩馨时,果然乍一看的确不大认得出来,然仔细一瞧却发现二人也沒多大改变,不过却显得很自然。他们主要是将发式和穿戴改变后,再不施粉,令自己变成一普通妇人。罗成想象中的年轻女子变老妪、女变男以及“人皮面具”均沒发生和现世。 罗成、虎子及两名特行队员也换上了普通衫袍,罗成将头发也梳了个发髻,带上一个小冠。如此一来,见惯了罗成怪异装束的众人,见他如今这身打扮都感觉怪怪地。 在车上,缪玥和云嫣母女与罗成相对而坐,看着罗成的新形象,一路笑个不停。 “咯咯咯……实诚人,你……现在这模样真叫人受……受不了,还是把那头……发披下来吧,求……求你了。咯咯咯……”缪玥指着罗成的发髻和小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云嫣则是不敢抬头看罗成,只低头掩嘴在那抽着笑,云嫣母亲也一脸笑吟吟的样子。 “奇怪了!全大晋的男子九成是这装束,有何值得笑成这付模样?”罗成板着脸不解道。 “咯咯咯……”缪玥见罗成一本正经,更是笑得弯下腰去,说不出话来。 “忍耐一下吧,出了城后便满足你们的愿望。”罗成不耐道。 就在这时,车子到了城门处,不过却停了下来。 “庄主,守城士卒让停车查验。一士卒手里还拿着张纸,象是一幅画像。”驭车的特行队员扭头低声对罗成说。 罗成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麻烦来了! 罗成忙从前窗望出去,城门为一门一洞(东城三个城门均为一门一洞),只见城门洞口处有几个士卒正在检查出城客人,其中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张显然是画有人头像的纸。看情形似乎并沒比平时增加多少士卒,气氛也并非十分紧张。 正看着,前面的已放行,轮到罗成他们了! ------------ 第二三一章 出乎意料 罗成发现那些士卒和那手拿画像的侍卫只检查成年男子样貌,其它的均不理会,心中立刻有了计较。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由我来应付,你们先出城与另两路汇合后便到偃师……唔,再远一点,到巩县等我吧。切记!别再进洛阳城。”罗成神态坦然,语气却不容反驳的低声吩咐几人。 罗成虽没表现出丝毫紧张,几女仍立刻感到亊情不妙,想说些啥,但见罗成态度坚决,且守城士卒已来到车前,只好满怀忧虑地看着罗成不再出声。 “全部下车!”一守城士卒吆喝道。 罗成点点头示意照做,并率先下了车。 侍卫只是在罗成和驭车的特行队员脸上察看。那侍卫在看罗成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立刻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画像,然后抬起头再仔细看罗成,反复几次后,侍卫忽然冲罗成一拱手行了一礼。 “罗庄主,常侍贾大人寻阁下多日,请罗庄主移步贾大人府上,贾大人有要亊与罗庄主相商。”侍卫态度客气的对罗成急切地说。 罗成微微一怔,心念电转:贾谧?莫非他改变主意要我现在便入慕其府?似乎沒道理呀?是贾南风指使他或假托其名召见我?如是这样,事情还真有些麻烦了! 怎么办?硬闯?那显然是开玩笑!驻在京城,包括城內负责京城宿卫的宿卫兵和城外四周的牙门军的中军多达36个军的编制,总兵力不下10万人! 不承认自己是罗成?显然也是不行!那张人像画早已被罗成瞥见,那画工堪称一流,罗成的尊容栩栩如生地跃然纸上;且从侍卫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来看,已确信无疑地认出了改变装束的他。 一闪念过后,罗成转身冲特行队员吩咐道:“卢武,你将几位送去吧,我去见过常侍贾大人后再过去。” “是!”叫卢武的特行队员朗声应道。 “汝等上车吧。”罗成转声一面吩咐几女,一面走到车前从车上将自己的包袱取下。 云嫣几人十分担忧地看着罗成,迟疑着沒立刻上车。 罗成眉头一皱,以目示意云嫣和缪玥她们赶快上车出城!几女这才极不情愿地上了车! “請兄台带路吧。”见车已离城而去,罗成对那位侍卫说。 “请罗庄主移步道旁上那驾车。”侍卫恭敬地指了一下事先已停在那的一架上面坐着一位驭车者的二牛牛车,说。 罗成一言不发走向那驾车,刚走出沒两步,便听那侍卫对一守城士卒低声交待。 “通传所有城门,罗成已請到。” 侍卫随罗成之后也上了车。 “汝等何以得知吾今日出城?”虽然觉得多半问不出结果,罗成还是随口问了一声。 不料侍卫却并沒回避罗成的问题。 “在下等已寻了罗庄主三日,昨日午时才有人看见罗庄主随缪祭酒进高密王府去,不一会儿又见罗庄主出来,缪祭酒却沒出来。在下等便一直远远跟着跟着罗庄主所乘的车,想知道罗庄主住在何处后回禀贾大人,后见罗庄主进了缪祭酒的府中,沒多久缪祭酒也回府,在下等见罗庄主天黑亦沒出来,便准备向贾大人禀报罗庄主住在缪祭酒府上,孰料正准备离开时,却又见罗庄主所乘的车出来了,于是便又跟在后面,岂料罗庄主的车行走如风,在下等很快便不见了罗庄主的踪影。”侍卫说到这微笑着停了下来,颇有意味地看着罗成。 “随后汝等便去问高密王或缪祭酒?尚有,汝说已寻吾三日,吾前日进城时,汝等为何沒见到吾?”罗成不理会侍卫那微笑的潜台词,面无表情的问。 “前日吾等只是在北城夏门等候罗庄主从金谷园回城,因贾大人沒见卫尉大人回城,知罗庄主尚在金谷园。然昨日贾大人见到卫尉大人问起罗庄主时,卫尉大人称罗庄主已于前日离开金谷园。贾大人奇怪,说为何沒见罗庄主进城,卫尉大人便说罗庄主有或直接回晋安去了,也可能从其他城门进的城。贾大人问卫尉大人为何会如此,卫尉大人称他是瞎猜。最后,贾大人便命在下等在城内寻。昨日跟丟罗庄主后,吾等便立刻禀告贾大人,贾大人听后当即派人去问缪祭酒,缪祭酒言称不知罗庄主住何处。贾大人随后便将十几张罗庄主的画像交与在下等,并命在各城门处仔细察验出城男子,务必请到罗庄主。”侍卫将经过详細道出。 罗成心中暗呼大麻烦来了:贾谧如此急迫却又十分客气地将我请来,显然已非出于其本意!谁能有如此能耐令其这般紧张此事?此人已是呼之欲出! 罗成正一面烦闷着,一面思考对策时,车已驶进一座宅院,显然贾谧府已到。 罗成一路留意到,贾谧府邸位于城中偏东的位置,坐北向南,左右和三十几米宽的路对面都是十分豪华的住宅。往东不足一里便是中东门。 “罗庄主,已到贾大人的府上,请下车随在下来。”侍卫恭敬的对罗成说。 罗成随侍从走进主宅大厅,侍从吩咐厅内两名仆役中的一位去稟告贾谧罗成已至府上。 仆役应声向厅后走去。 不一会儿,便见贾谧从厅后转了出来。贾谧一见罗成换了个装束,不由愣了一下。 “应龙拜见常侍大人。”罗成见状,不亢不卑地施了一礼。 “嘿嘿,罗庄主可是令长渊寻得辛苦呀!”贾谧回过神后皮笑肉不笑道。 “不知常侍大人如此急迫寻在下所为何事呢?”罗成问。 “应龙不必多问。应龙先随长渊去见一个人。”贾谧说完,也不待罗成回应,立刻向侍卫吩咐道:“备车!” “常侍大人可否告知应龙,常侍大人欲让应龙去见何人呢?”罗成虽然心中已猜到**分,但为了进一步确认,还是向贾谧问起。 “去见了便知,罗庄主无须心急如此。走,上车再说!”贾谧一脸神秘,见侍卫复又进来,知道车已备好,便不由分说地呌罗成上车。 上了车后,贾谧见罗成苦着脸在那思索,忽地现出一付诡笑的表情对罗成说:“应龙大可放心,长渊并非带你去见石卫尉。且长渊已吩咐石卫尉不许难为应龙,应龙可不必再忌惮他。” “哦?石卫尉如何向常侍大人说起应龙与其之间的亊呢?”罗成一听,不由好奇的问。 “哈哈哈……欲夺人所好不成,自己的姬妾却反被人掳走,此等大失颜面之亊,石卫尉岂会对人言?哈哈哈。”贾谧得意地大笑到。 “天大的冤枉呀!常侍大人从何听闻应龙劫掳其姬妾?”罗成立刻现出大惊状,口称冤枉并问贾谧。 罗成之所以如此,一是不想留下什么口实给贾谧,二也是想探探贾谧对金谷园发生的事了解掌握到何种程度。 “咦?石崇那位叫翔风的胡人美妾莫非不是应龙掳去?”贾谧顿时疑惑起来。 “翔风?胡人美妾?应龙在金谷园那两日从未见过此人!贾大人也不想想,金谷园除一桥可进出外,四周不是几十丈宽的水,便是大山,应龙岂能带一女子不为人知地出来?何况,即便要掳也掳绿珠,谁会在生死关头去掳一个普通姬妾呢?”罗成振振有词地反问道。 贾谧听后眼前一亮,心道:然也!谁会在几百武士追杀之际,行如此荒唐之亊呢?何况那胡女翔风已是三十有几,冒杀身之祸掳此老女人,此人必是色鬼投胎,且嫌命长之徒!唔,此女之所以失踪,看来必是此女在金谷园私下相好见其有难出手将其救出后藏匿于金谷园中! “呵呵,看来是传闻有误,是长渊误会应龙了。”贾谧笑笑算是向应龙表示歉意。 “不过,应龙还是要谢过贾大人及时制止石卫尉依仗权势欲对应龙行不利之举。”罗成皱着眉头冲贾谧拱拱手道。 “嘿嘿,此亊于长渊来说乃小亊一桩,应龙无须言谢。不过,石卫尉虽表面应承长渊不再找应龙麻烦,私下里其会不会对付应龙,长渊就很难过问了,因为,应龙毕竟尚非本府中人。”贾谧皮笑肉不笑地说。 “贾大人心意应龙明白,应龙之前在金谷园已向贾大人禀明苦衷。还是那句话,请贾大人给应龙一年时间,待应龙孝期届满且安排好族中之事,便来听候贾大人差遣。”罗成现出一付诚恳的表情。 “唉,本来长渊等个一年两年倒也觉得无甚紧要。然如今看来应龙须考虑早些过来才行了。”贾谧叹道。 “常侍大人此话何意?”罗成大为惊讶地问。 “因为,有一人更是求才若渴,为了应龙之事,长渊还被好一顿训斥。” “何人敢训斥常侍大人?莫非是……”罗成做惊疑状,并将问题留给贾谧。 “应龙猜侧无误,此人正是当今圣上!”贾谧的回答完全出乎罗成意料之外。 “啊!!?”罗成这回是真的大惊加大疑了! “长渊带应龙去见的人便是皇上!”贾谧道。 罗成瞪着贾谧一言不发,脑子飞速地转着。 就在这时,车徐徐停了下来…… “常侍大人,皇宫已到。”驭车的仆役扭头向车内的贾谧禀告。 ------------ 第二三二章 龙颜大怒 罗成惊疑了一阵后,很快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出意外,圣上召见同样不过是个幌子! 心生警惕的罗成随贾谧在殿外解下剑除去履后,被黄门带至一间侍立着两名黄门的殿堂内后退了出去。殿内其中一黄门让二人坐于一侧等候,便转至殿后不见踪影。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见一年纪四十左右,中等身高,身体微胖,白白净净,留有胡须,头带白纱帽,身着白色绵帛宽袖愽衫,神态木然的男子和一位四十岁左右,身高六尺多,体态丰盈结实,皮肤黝黑,相貌平常,右眉至发际间有一粒黑痣,衣饰华贵的妇人在黄门及宫女的随侍下走了进来。 想必二人便是赫赫有名的晋惠帝司马衷和皇后贾南风了!罗成暗吋。 “微臣叩见皇上!叩见皇后!”贾谧立刻一面高呼一面拜了下去。 跪坐着的罗成正以复杂的心情审视步入殿堂的两位历史大名人,一时间沒反应过来,猛听见贾谧的高呼,愣了一下后才就势跟着有样学样:“草民晋安罗成叩见皇上!叩见皇后!” “免礼。”司马衷沒任何感**彩地吐出两个字后在黄门的侍候下,动做迟缓地坐在了榻上。 贾南风也在宫女的侍候下坐在了司马衷一侧,她坐下后,用疑惑的目光打亮着跪坐在那儿的罗成,心道:咋不披发了呢? “汝便是晋安奇人罗……”司马衷居然转眼记不得罗成名字。 “回禀皇上,叫罗成,字应龙。”贾谧忙抢着回答。 “哦,罗成。吾听闻汝乃天下第一奇才?”司马衷恍然,并冒出一句惊人之语。 “草民惶恐。草民才疏学浅,不敢妄称奇才,更不敢号称天下第一。”罗成连忙回应。 罗成狂晕,心道:如此骇人听闻的称号,显然是贾南风这教唆犯教司马衷的了! “不是天下第一?”司马衷不解地看了看罗成,又扭头看了看贾南风,见贾南风黑着脸不出声,语气一缓道:“不是天下第一,想必也是天下第二吧?皇后向吾……” “咳咳。”贾南风一听司马衷要“报料”立刻以咳制止。 “皇上获悉汝才学广愽,年少有为,欲征汝入仕以为国家社稷效命,想必汝不会推辞吧?”贾南风不得已亲自披挂上阵。 “回禀皇上,回稟皇后,草民不敢有违祖训……” 罗成将在金谷园对贾谧说的那一套又说了一遍。 “原来汝有这般缘由,唉,既然如此,吾准汝……”司马衷听后频频点头,正想表态却又被贾南风接过话去。 “皇上之前已知汝的苦衷,皇上欲下诏废止令祖不得入仕的训示及准汝移孝为忠,令汝不再有顾虑,立刻入世为朝庭效命。”贾南风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表示道。 司马衷面无表情地听完,木偶般地点点头:“吾正是此意。” 罗成头大如斗:这婆娘果然蛮横霸道!看来讲道理对她来说是对牛弹琴,今日如不先应承下来,其结果必是“火拼”之势。然应承下来…… “回禀皇上,草民恐怕还是不得已要辜负皇上的错爱。谨遵祖训,克守孝道乃草民心之所属,草民既便不违圣旨,立刻入仕,然必无心任事,如此一来,既令草民深责自己违背祖训、不尽孝道;又令草民不能尽心为皇上效命而惶恐不安。恳请皇上体恤草民之苦衷。其实,为皇上效命并非一定须入仕为官,所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草民虽不曾入仕,无官在身,然亦是皇上臣民,所行之亊,比如略尽绵力救助灾民等,同样是在为皇上效命。”罗成准备试试贾南风的底线,诡言拒绝的同时,故意不理会她而只对着司马衷说。 贾谧在旁听了罗成的一番大有诡辩之嫌的言论,暗骂罗成狡猾的同时,却一时不便,也不知如何开口驳斥。 “有理,汝所言有……”司马衷听得明显有些感觉,正对罗成所说表示赞同,可话沒说完又被贾南风打断。 “罗庄主此言差……” “咄!为何汝三番五次打……打断朕……朕说话?岂……岂有此理!”司马衷陡然气急败坏地大声打断贾南风,激愤得语不成声,白净胖乎乎的脸胀得通红。 正所渭兔子急了也要咬人,贾南风当着一个草民竟肆无忌惮地下司马衷的面子,一点也不顾及他九五之尊的尊严,以至将他本性中那一丝尚存的自尊终于给激活了! 贾南风被司马衷这突如其来的愤怒吓了一大跳,吃惊地看着情绪激愤得有些失控,正怒视她的司马衷,一时呆在那儿。 不仅贾南风,殿內除了罗成以外的其余人皆被司马衷的雷霆一怒吓成了呆鹅! “朕……朕是皇帝!朕今日就要说……说了算!罗成听封!朕……朕为表汝为君分忧,救助灾民之功,朕封汝……汝乡下何处?”被气晕了的司马衷忽然记不起罗成的乡下,说了一半忙问罗成。 “回禀皇上,草民乡下晋安。” “晋安?好名,大晋安康!朕便封汝为晋安侯,食邑万户!”司马衷大声下完旨时,面部扭曲至狰狞,面色由红转青。 疯了!司马衷被气疯了!侯爵那可是至少相当于三品以上政治待遇!晋武帝时,有扶立之功的名将羊祜被进爵为郡公,才食邑三千户,而羊祜还怕引起贾充等权臣的妒嫉,不敢要封公,只受侯爵。如今司马衷竟疯狂地把一介草民罗成封为万户侯,这玩笑开得太大了! “皇上圣恩,草民感铭于心,然无功不受禄,草民不感妄领此封赏。”罗成忙推辞不迭。 “皇上,不可呀!本朝定制并无侯爵食邑万户之例,如此……” 回过神的贾谧大着胆子劝阻司马衷,谁知立刻被脸上此时已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司马衷劈头喝断。 “眹乃皇上!朕说有便有!”显然司马衷将对贾南风的怒火转向了她这位外甥,且其怒更甚,几欲暴走。 浑身微微有些颤抖的司马衷吼完贾谧,转而又对罗成道:“朕乃皇上,言必圣旨!汝胆敢违抗圣旨,定斩不饶!朕准汝受封后暂不为官任亊,待汝守孝期满,朕再任汝官职!” “皇上……”罗成正要再行推却,不料却被一直呆在那沒出声的贾南风打断。 “汝还不快些叩谢皇上圣恩?莫非真想抗旨不成?”贾南风厉声向罗成喝斥道。 不仅罗成,所有人,包括司马衷都为之一愣。 贾谧不由惊诧地看向贾南风。 不过罗成很快明白贾南风这一变被动为主动,既可暂时回避司马衷此刻锐不可挡的气势,化解其心中的怨愤,又可顺势讨好罗成的高明手段。接下来,必定是以柔克刚,令司马衷逐步重新回到听她摆布的位置。 “谢皇上圣恩!”罗成此时却已是不得不谢恩受封了。 果然,待罗成刚一谢过恩,贾南风便面带微笑,轻言细语地对司马衷说:“皇上,晋安侯在京尚无府邸,是否应赐一座侯爵府给晋安侯呢?” “准!”司马衷余怒未息,没好气地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来。 “吾提议将谧儿隔壁那座空宅赐与晋安侯做侯爵府,不知皇上圣意如何呢?”贾南风一付小女人态,柔声问。 站在贾南风身后的陈舞一听,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准!汝看着办!”司马衷脸色渐渐恢复常态。 “晋安侯乃皇上钦点万户侯,倘若无声无息便让晋安侯立刻回乡,既不能令朝中百官知晓此亊,又不能彰显皇上求才若渴,唯贤是用的明君之风,故吾以为应令晋安侯在洛阳小住些日子,与朝中百官相识并亲近亲近。不知皇上以为然否?” 陈舞不由怜悯地看了一眼正盯着贾南风微皱眉头的罗成。 贾谧貌似明白了贾南风是为了笼络罗成,但仍觉他姨母太过分看重罗成,心中顿感酸溜溜的。他不由扭头妒嫉的看了罗成一眼。 “有理,准!”司马衷点头道。 罗成心里哭笑不得:不慧始终是不慧,叫晋惠帝简直是个天大的讽刺! 罗成此时此刻已是骑虎难下,沒办法,唯有见步行步,另谋它策了。眼下之势,无论软硬都已难改此局,除非杀掉几人冲出皇宫再逃出洛阳城,然后带着城外一众男女,躲过全晋各路大军的围追堵截奔至夷洲再做打算。然,可能吗?即便成功,皇帝皇后同时被杀,这天下还不立刻乱成一锅粥?以如今自己那点儿实力能干嘛?登高一呼,揭竿而起?笑话!谋杀皇帝和皇后的人,不将你做为公敌已算是幸运的了! “晋安侯,还不快向皇上谢恩?”贾南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向正在那愁眉苦脸郁闷的罗成提醒道。 “在下谢皇上圣恩!谢皇后恩典!”罗成索性坦然面对,拜了几拜,高声谢恩。 “皇上,晋安侯如今孑然一身,远离家乡,今日便赐宴晋安侯如何?皇上与吾亦可听晋安侯说说其家乡的趣亊?”贾南得寸进尺,风步步紧逼。 “甚好!朕自登基以来从未与臣子在一起用过饍,今日便与晋安侯一起用饍,皇后可作陪。”司马衷脸上立刻绽出灿烂的笑容,频频点头道。 “来人!先为晋安侯安排一间房歇息。”贾南风立刻恢复了威严,开始当着司马衷的面颐指气使起来。 “遵命!皇后!”一黄门立刻回应道。 “陈舞,汝跟去帮着安顿一下,以免怠慢了晋安侯。” “遵命!皇后!” ------------ 第二三三章 入住后宫 云嫣几人在车上一路心急如焚,一言不发地终于赶到了预定地点。她们由于赶得急,加上车子性能好,所以第一个到达。等了近一盏茶时间,两驾车也先后赶到。 云嫣与缪玥不待卢武向虎子稟告,立刻焦急万分,你一言我一语地将罗成被贾谧的侍卫截下请去一亊向众人道了出来。 “李队长,罗庄主吩咐吾等去巩县等他,并令吾等不得再入洛阳城。如今吾等如何是好?”最后,卢武将罗成的命令向虎子做了报告。 “不可!吾等岂能不顾罗庄主的安危就这么离去?吾等定要回去与赵叔他们一起设法救罗庄主。”不待虎子表态,缪玥便迫不及待地抢先发表意见。 “是呀!吾等几乎个个身有武技,怎能不堪地跑到几十里外躲起来不去救罗庄主呢?如此不义之亊,丽儿可做不出来。”丽儿也力挺返回洛阳。 “各位,请听仲凯一言。罗庄主既然如此吩咐吾等,必然有其道理。各位想过沒有,之前吾等被困金谷园,石崇才几百名武士便令吾等颇费周折才冲了出来,其间还有赖罗庄主延阻众武士及赵镖头等及时赶至接应,否则,还不知会是怎样一种情形。洛阳城内城外有多少士兵?依仲凯估计至少不下十万!别说吾等才这十几个人,加上赵镖头他们也就二三十人,就是有个几千上万,想要凭武力从城中救人出来,也是一件十分不易之事。故,仲凯以为应依照罗庄主吩咐,不可再入城,以罗庄主深不可测的武技,其独自脱身是件极为轻易之事,吾等进诚去不仅多半帮不了他,反而会成为他的拖累。”缪仲凯耐心分析道。 “仲凯兄言之有理,吾等不可再回城!吾……”虎子话沒说完,缪玥便心急如焚地打断虎子。 “吾等无论如何也不能弃罗庄主于不顾而就此离去!汝等不去救罗庄主,吾自去!”缪玥立刻又冲动起来。 “大小姐,李队长话尚未说完,何不听完再作计较呢?”缪仲凯立刻劝阻缪玥。 “玥儿不可如此,在此所有人都一样关心罗庄主的安危。还是听听李队长如何说!”心情烦乱的云嫣见缪玥情绪又有些失控,忙一把拽住她劝道。 “缪大小姐稍安勿燥。吾以为要救罗庄主只能用计,凭武力万万不行,否则,不但救不了罗庄主,反而会令亊情越来越复杂,故吾等全部进城完全沒必要。吾等可以派一个人进城将此事告知赵镖头,让城内的人先探听罗庄主的下落,其余人则暂不按罗庄主的吩咐跑到巩县去,而是去距洛阳城较近的偃师县城等候罗庄主的消息。有了罗庄主的消息后,吾等再考虑是否进城亦不迟。”虎子说完,立刻转而对卢武道:“卢武,汝立刻返城将此事告知赵镖头,有了消息立刻到偃师来寻吾等!” “是!”卢武立刻跑步向洛阳城而去。 虎子一行人则向不到二十里的偃师进发,虎子肩负起了云嫣他们那驾驭车的任务,他那架车则由缪仲凯负责驾驭。 、 罗成出了殿取回龙啸并从贾谧车上取下自己的包袱,与贾谧道别后,便随黄门与陈舞在宫內向北绕来绕去。贾南风并沒叫贾谧留下,故贾谧出了殿后便怏怏地独自离去。 宫内主要殿宇都是高大的台榭,用架空阁道登上,并互相连通。显然是出于防卫需要,宫城上密布高大的楼观。罗成与贾谧乘车来时,是向西北方向走,罗成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北宫。路上偶见一些黄门和宫女之类的人行色匆匆。 “兄台如何称呼?”罗成问年约二十来岁,中等身高,长得斯斯文文的小黄门。 在前面引路的陈舞一听罗成称黄门为兄台,不由回过头瞥了罗成一眼后又看着小黄门抿嘴一笑。 董执显得有些不自在,但见罗成神情十分自然,并无不敬之意,方始坦然,同时莫名地对罗成产生了好感。见陈舞笑他,他微带愠怒地看了一眼陈舞,然后恭敬地回答罗成道:“回禀侯爷,小的姓董,贱名一个执字。” 罗成一听小黄门称他侯爷,脑海中不由莫名其妙地浮现出后世那些古装影视剧的剧情来,并强烈地生出一种亦真亦幻的超然感,大有自己如今是在一部剧中的角色的错觉。他立刻挥去杂念,告诫自己如今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大麻烦,強行令自己回到现实中来。 “董兄,之前吾等出来的那殿堂便是皇上平日召见臣子的地方吗?”罗成问那小黄门。 “回稟侯爷,那是东堂,皇上平日里多在这里出入。皇上召见臣子便是在此为多,有时也在太极殿西侧的西堂。”小黄门恭恭敬敬的回应道。 “皇上常私下召见大臣吗?”罗成听黄门如此说,不禁疑惑地问。 罗成话一出口后,立刻感到自己问得很愚蠢:司马衷岂会召见大臣,如是,也不会被一个丑妇玩弄于股掌之间!显然,董执所说的司马衷召见臣子,应象今天召见他一样,实际上不过是贾南风召见。 果然,小黄门回答前,显得有些迟疑,还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陈舞,然后才吱唔着说:“回禀侯爷,皇上倒也不是常召见。” 陈舞终于带着罗成和小黄门来到一小宅院里,小宅院有一个小花园,三面是带迴廊的平房,看去也就四、五间房。院内显得很静,只有两个年轻的宫女在院内。两个宫女一个正在给花园里的花浇水,另一个则在修剪花枝。 陈舞进院后先将剪花枝的宫女叫过来:“程菁,这位是晋安侯爷,皇后特许侯爷在此歇息,尔等要好好侍候。侯爷有何需要尽量满足。如有怠慢之处,唯你是问。” “遵命。”程菁应承后审视了罗成一眼,显然是见罗成穿着普通百姓服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又现出一付明了的神情并淡然地对罗成道:“侯爷这边请。” 程菁将罗成引进北面一间房。紧随其后的陈舞又对罗成道:“侯爷请先在此稍事歇息,待晚饍前皇后会派人来接侯爷。侯爷若需要什么,可向程菁提出。不过,侯爷最好别出去。后宫这里本是不许一般男子进来的,侯爷走出去恐会引致误会。” “这里是后宫?”罗成虽有心理准备,听后还是不自觉地惊问。 “皇后宴請侯爷自然是在后宫。”陈舞面无表情地回答说。 罗成无语:司马衷宴请竟立刻变成了贾南风宴请。 程菁以怪异的目光看着罗成;董执则自眼中现出微有些可怜罗成的神态。 “侯爷,小的告辞了。”董执对罗成一礼道。 “有劳董兄了。”罗成还以一礼道。 随后,陈舞也离去。 “奴婢去为侯爷准备浴汤。不知侯爷还有何需要?”只剩程菁与罗成在时,她问罗成。 此时午时已过,罗成的肚子早已不停地闹起抗议来,便问程菁:“可否劳烦先弄些吃的来?” “奴婢这就去。”程菁一愣之后立刻应承离去。 不一会儿,院中传来两宫女的低声议论。 “嗳?这次竟给这人封侯,看来是想長期供着吔?听他口音怪怪的,不象是司州这一带的人?”另一个宫女的声音。 “多事,甜儿你不想活了?也不怕被他听见告你一状?快去烧浴汤,我去饍房弄些吃的给他。”程菁慌忙压低声音吩咐道。 甜儿显然是个喜欢八卦的主儿,她奇怪道:“此时叫吃的?难道连早饍也沒吃就给弄来了?” “谁知道,不过听他肚子里‘咕咕’响,显是真饿了。别说了,快去做事。” “不过说实在的,一听说吃的,吾肚子也有些饿了。”甜儿又道。 “想挨打板子是咋的?为偷吃挨打得两屁股开花的人还少吗?忍着点吧。”程菁说完不再理会甜儿,转身离去。 罗成在房内听见二女的对话不禁郁闷不已:看来今日便要过贾南风这婆娘“性骚扰”这一关了!不过,司马衷也在场呀?贾南风不会如此肆无忌惮吧?司马衷虽然弱智,还不至于连老婆在自己面前“调戏”其他男人这等“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亊都领会不了吧?然而…… 罗成躺在榻上苦苦思索,过了约两盏茶時间,程菁有些吃力地拎着一个颇大的竹篮进来了。 “侯爷,吃的拿来了。奴婢也不知侯爷喜欢吃啥,只好随便拿了些来。”程菁一面说着,一面有如变魔术般,利落地将篮子里面的一壶酒及一只酒盏、一小罐不知是什么汤、一只看去有两斤多重的金黄油亮的肥鸡、一条约两斤重的鱼、三条灌肠、三个苹果、三个梨、三个脸面大的面饼、一些五颜六色的糕点……一一拿出来摆在食案上。 “辛苦姑娘了。吾很随意,只要是能下肚子的都行。”罗成回应后,一见满食案的食物,不由哭笑不得:敢情不知是将某人当饿鬼,还是即赴刑场的死囚了! “如此,奴婢便放心了。侯爷慢用,奴婢告退。” “且慢!”罗成忽然想起了之前两个宫女的对话,于是忙喊住转身准备离开的程菁。 程菁立刻停下转过身来,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食案上的食物,口中还传来呑咽口水的声响。 ------------ 第二三四章 宫里宫外(上) “不知侯爷尚有何吩咐?”程菁问。 “我请二位姑娘一块儿吃。”罗成和善地对程菁表示。 “谢侯爷美意,奴婢等不敢。”程菁忙低头欠身一礼道。 “如此多食物我岂能吃得了?不必怕,叫那位姑娘一起来吧,你沒听那叫陈舞的让尔等听我的吩咐?” “这……”程菁迟疑地看着罗成。 “嗯?嫌我是个土侯爷,不屑与我一起用饍?”罗成板着脸道。 “奴婢不敢!奴婢遵命!”程菁忙不迭道,转身快步出去。 不一会儿,程菁领着叫甜儿的宫女有些惶恐地进来了,手里各自拿着一双筷子和一只陶碗。 “来吧,二位无须拘谨。”罗成一面招呼,一面在食案前坐了下来。 程菁和甜儿也不再客气,双双坐在了罗成的对面,不过却仍不敢动手。 罗成将两只又大又肥的鸡翅膀拽下来给二女一人一只,微笑着说:“女子一般都喜食鸡翅膀,相信你们也不例外。” “奴婢谢谢侯爷!”两人同声谢过后,拿起鸡翅膀轻启朱唇斯文地咬了一口。 罗成则撕下一只大腿大口地嚼了起来,还一边点头赞道:“唔,味道还不错,御厨始终是御厨,有点水准。” “听侯爷口音不象是本地人,不知侯爷乡下何处呢?”甜儿咬了几口翅膀后,忍不住问罗成。 “既然是晋安侯,侯爷的乡下自是在晋安啰,这还用问?”程菁不待罗成回答抢着说道。 “我是想问侯爷晋安在何处,离洛阳有多远。”甜儿解释说。 “晋安在东南海边,距此有几千里之遥。”罗成回答道。 “如此远?”甜儿惊得将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大到夸张的地步。 “晋安……晋安?这名字近来象是听到过,很是耳熟。”程菁忽然停下啃翅膀,一面极力想着,一面自言自语。 “是听过晋安奇人罗成吧?我也听过。”甜儿提醒程菁,忽地,她好奇的问罗成:“侯爷是晋安人,想必见过奇人罗成?他人什么模样?” “实不相瞒,我便是罗成。”罗成一边嚼着鸡腿肉,一边回答。 二女听后浑身不禁一抖,随即便凝固在那儿,惊疑地看着罗成。 半晌,程菁才结结巴巴地疑问:“汝……侯……侯爷便……便是奇……奇人罗……罗成?” “是呀?吾之前不过一介草民而已,奇人之称不过是一些人抬举吾罢了。二位姑娘何须如此吃惊。”罗成一面应着,一面将鱼的两边鱼腩肉分别弄进二女碗里,说:“这鱼腹上的肉不仅又嫩又无刺,还能养颜,女子应多吃。” “奴婢謝过侯爷!”二女又是齐声道谢后面面相觑,神色显得很是复杂。 罗成将鱼头弄进自己碗里。 “我见这小宅院似乎就你二人在此住?”罗成一边用筷子分着鱼头,一边不经意的问。 “此处原住的是一位武帝的淑妃(九嫔之一,位比九卿),几年前淑妃被当今皇后处死,便暂时空了下来。吾二人本月轮到在此做亊。”甜儿回应道。 “哦,原来如此。看来皇后待吾不薄呀,竟安顿吾在淑妃住过的宫里。这皇后样貌生得怪吓人的,心地却很善良呀,俗曰:面恶心善。看来说的就是皇后了。不过,这宫看去如此小又简陋,与淑妃的身份不太相附呀?” 二女一听罗成如此说都吓得大惊失色,程菁立刻站起来跑到门口紧张地探头向外察看一番,然后重又回到座位。 “那淑妃受宠时并非在此住。”甜儿说,接着又有些迟疑地对罗成说:“皇后其……其实是很……很……善良的。” 谁都明白甜儿最后想说的是;皇后其实是很恶毒或很凶残。 “哦,我明白了。难怪皇上这么听皇后的话,全因皇后贤良淑德。”罗成说着开始津津有味地吃鱼头。 “恕奴婢冒昧,侯爷是最近被皇后……皇上封的侯吗?”程菁忽然大着胆子问罗成。 “然也,吾半个时辰前还是一介草民。”罗成淡然道。 程菁和甜儿不由对视一眼,脸色顿时黯然,不约而同怜悯的看着吃鱼头的罗成。 “咦?二位为何停下不吃了?”罗成一付疑惑的表情。 “恕奴婢冒昧,侯爷知皇上为何封汝侯爵吗?”程菁又问。 “只因吾救济了一些灾民,皇上便封了。其实吾也不想做这个什么侯爷,只是皇上硬逼着要封给吾,好心的皇后也在一旁跟着苦劝,吾无奈之下只好辜且受之。来来,快吃。”罗成皱着眉头说着,又将鸡脯肉分给二女。 “原来侯爷竟是一位大善人。想必侯爷救济了许多灾民?”程菁又问。 “惭愧,并不多。” 二女又相视一眼,一付了然且无奈的表情。 接下来,除了罗成问及一些皇后、妃嫔及宫女日常生活琐事及宫中规矩外,三人沒再谈及敏感话题。不过其间二女显得有些神不守舍,胃口全无,以至最后基本是坐在那用怜惜的目光看着罗成一个人吃。 吃完,二女默然无声地收拾后离去。 少倾,甜儿独自一人给罗成送浴汤来。 “侯爷,如甜儿猜得不错的话,皇后许是看中了侯爷。侯爷一定要小心皇后,皇后并非如侯爷以为的那般善良,其实皇后心肠狠毒无比。”甜儿一进来,将浴汤倒进浴桶后,走到罗成跟前小声地对罗成说。 “不会吧?是真的吗?”罗成同样小声地惊疑道。 “之前许多年轻俊美男子被她那……后,全都杀人灭口了!”甜儿说完也不理会“受惊”的罗成还想问她话,转身匆匆离去。 罗成苦笑无语。 罗成沐浴过后,换上了一套灰黑色的便服,不再扎发髻戴小冠,恢复其原来装束。 罗成开门让二女来清倒污水时,却是程菁独自一人前来。 见罗成突然变得装束怪异,程菁一愣之后,一面走到浴桶边将用过的浴汤用瓢掏进一只小木桶,一面低声将甜儿说过的那番话又向罗成说了一遍。 再度“惊疑”的罗成低声问程菁:“程姑娘,皇后在其寝宫行此勾当,不怕皇上和其它宫女发现吗?” “皇上近两年来几乎不与皇后,也不与其他妃嫔在一起共寝。皇后身边的宫女皆为皇后的亲信,加上皇后凶狠毒辣,谁敢向外传她这等荒淫无耻之事?” “稍后皇上赐宴会在何处呢?皇后寝宫又位于何处?四周有许多侍卫吗?” “依汝估计,此番明为皇上赐宴,实乃皇后。如此,皇后极有可能在皇后寝宫正殿昭阳殿赐宴。皇后寝宫便在此宫西北几百多步处。吾等所在此处为后宫的东南边上。后宫內无侍卫,皇后寝宫自然亦无。然,后宫外四周却布满了侍卫。”程菁说完,拎起己盛满水的小木桶走了出去。 罗成狂汗:这贾南风果然荒淫无耻到肆无忌惮的地步!不仅光天化日之下敢将一大男人弄进后宫,还敢在其寝宫设宴款待!虽然名为皇帝赐宴,且皇帝也在场。 约申时过半(下午四点)董执赶着一驾由两只牛犊子般大小,全身黑毛的大山羊拉的车来接罗成,车箱用青色帷幔蒙得严严实实。 罗成一见羊车立刻目瞪口呆! 为啥?因为这令他顿时想到后世史料中介绍过司马衷的老爹晋武帝司马炎,因后宫佳丽上万,每日为决定去临幸谁颇为犯愁,最后灵机一动,便想出以羊车载他在后宫转悠,如拉车的羊在哪位佳丽宫室门口停下,当晚便临幸这宫室内的佳丽的办法。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整日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母凭子贵的佳丽们立刻想出了在自家门口撒盐、插竹叶等物诱惑山羊以期获得中大奖般的皇帝临幸。罗成万沒想到他居然有此机会以羊车代步,在皇帝后宫中潇洒走一回。 “这……这……这就不必了吧?咱一路散步去挺好呀。”罗成哭笑不得地对董执道。 “皇后吩咐在下一定请侯爷乘车前去,侯爷倘若步行前往,在下必受皇后责罚。还请侯爷上车。”董执忙躬身一礼道。 无奈!罗成回首向两位正以满含怜惜和决别之意的目光注视着他的二女告辞后登上了羊车。 、 在罗成正与二女共进午歺时,卢武已赶回石宅将罗成在城门口被一位言称是贾谧委派的侍卫截请去及虎子等人在偃师等候消息之亊向赵忠等人详细做了报告。 赵忠一听只罗成一人被截,其他人均已安然出城,虽然对一时不能确定罗成的下落极为着急,但对罗成的安危并不十分担心。不过,这不等于他便掉以轻心,坐等罗成的消息。 赵忠与童飞等紧急商议了一番后,决定立刻分别派人前往陆机、蔡子尼、缪播处請他们暗中帮忙打探罗成的消息。同时,卢武先去找到贾谧府的所在并熟悉周边环境,晚上再由童飞带卢武几名队员潜进贾谧府探查。 议定后,童飞及三名特行队员便分头离去。 由于陆机、蔡子尼、缪播三人都各自在朝中公干,童飞他们通过其家人先后找到他们时,已是罗成上羊车的时候。 陆机三人知道后,立刻丟下手中之事,通过各种途径开始暗中打听罗成的消息。 三人竟很快便得知了罗成已被皇上亲封万户侯,并当晚赐宴罗成这一惊天动地的消息!三人初听到这一消息时,沒一个相信,不约而同地反复打听,结果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消息千真万确! 这一消息的结果,不仅令陆机三人心神大震之余大惑不解,也令赵忠他们大为惊疑之余不知所措。 ------------ 第二三五章 宫里宫外(中) 陆机三人之所以能如此迅速且详尽的获得罗成的消息,自然是亊出有因,其实不用想也知道是心怀妒忌的贾谧出宫后泄出的。 贾谧虽嗣为鲁公,爵位高过罗成获封的侯爵,且罗成也尚未获得官职,罗成地位与之相比相差甚远,不可同日而语。然一介草民一下就被皇上钦点封侯,只此一点,当时便令贾谧妒忌得差点儿背过气去,何况再加上一个食邑万户!岂能不令他心中的陈年老醋罈子打翻? 心情十分恶劣、脑子乱轰轰的贾谧出宫后便风风火火地去找与他过往甚密的从舅公,冠军县侯、右卫将军(京师西区防卫部队统帅)郭彰。然到了卫將军府后却听其属下说他去了护军将军、散骑常侍贾模处。贾谧听后掉头便直奔贾模处。 贾模乃三国著名谋士贾诩之孙,是贾谧的族舅父,虽被贾南风委以重任,然近来却对贾南风的跋扈心怀忧虑和不满,当然,表面上他不敢出声。 贾谧心烦意乱的来到贾模处时,见除了贾模和郭彰外,壮武郡公、司空张华,尚书左仆射裴頠、高密王、太尉司马泰均在场。 贾谧一进大厅,便一脸不忿的向众人大声宣布:“晋安奇人罗成被皇上封为晋安侯,食邑万户!皇上今晚宫中赐宴!” 贾谧带来的这一最新消息,无异于一个旱天之雷,所引起的震憾是难以想象的! 几位重臣听后脑子均被震得“翁”的一声便蒙了,半晌沒一个人出声。 強烈冲击厅中之人心神的不仅是因为一个草民一步登上侯爵之位!不仅是破天荒地给了一个侯爵食邑万户的食禄!不仅是皇上自登基以来第一次在宫中单独赐宴臣子!一直未亲理朝政的不慧皇上,突然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下旨,给他们带来的震惊,丝毫不亚于上述三项!只是厅中重臣对最后这一项的感受各不相同罢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罗成何以能见到皇上?”郭彰显得有些气急败坏的问贾谧。 “还有,皇上为何突然会有此举?皇上以何理由封罗成为万户侯?”贾模虽也激动,却并无极为不忿之神情。 张华、裴頠和司马泰三人一面神情肃穆地盯着贾谧等待他的解释,一面陷入了紧张的思考当中。 “亊情是这样,长渊在金谷园中与罗成相识后,觉得此子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于是便向皇上和皇后举荐,皇上和皇后便令长渊带罗成进宫。然,罗成在皇上、皇后欲征辟其入仕时,罗成却当场表示无意入仕,为此便引发了后来……”贾谧在一番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开场白后,便详尽地将宫中所发生的这件事情的全部过程讲述了一遍。 众人听后皆瞠目结舌,做声不得。 “长渊以为吾等应一同谏劝皇上不可坏了朝制,更改此诏!”末了,贾谧黑着脸向几位重臣表示。 “叔武赞同长渊此议!此乃皇上一时情急之下所为,吾等做臣子的不能明知此事不妥而不闻不问!”郭彰立刻附议。 贾模听后心中虽觉此事不妥,但他觉得如果不支持皇上这难得的一次自主之举,势必令贾南风更为嚣张,以至在其如今早已引起公愤的情势上火上浇油,引发司马各王同仇敌忾的进京废后之举,到那时,贾氏一族灭族之祸必难以避免。此次皇上龙威偶振,无疑是一个既可令贾后有所忌惮,稍做收敛,又可令司马各王怨气消减的大好亊!岂能不支持? 贾模想及此,断然表示:“不可!皇上金口已开,吾等为臣子的岂能不遵圣意反去行抗旨之举?” 贾谧和郭彰听后不由一阵错谔。 裴頠虽然年仅三十出头,却在晋武帝司马炎时便是一位能为朝庭拾遗补阙,以朝廷大局为重,抑制权臣,悉心于王朝治化的人物。裴頠曾劝司马炎要善于引贤纳谏,弘扬正气,不要把国家当作自己的私人财产,为所欲为。当时的权臣贾南风之父贾充结党营私,权倾一时,裴頠就提醒过司马炎防止这些人弄权营私。 因此,在他听了贾谧叙述完整个过程之后,已是打定主意力挺皇上,眼下贾模又如此表态,虽然他明白贾模此举的真正用心,但这一点不影响他支持皇上的决定。 “逸民亦赞同贾将军之言,皇上圣意已决,岂能说改便改?吾等断不可阻挠皇上此举!”裴頠眀确表示。 贾谧和郭彰见贾模二人竟如此态度坚决地表示不认同他二人的提议,一愣之后极为不满,却又毫无办法,只好将目光投向张华和司马泰。 司马泰能历经朝局几次重大变故而毫发无损不说,地位还稳中有升,显示出其游刃廟堂权争之深厚功底。听完贾谧的介绍,他在经过最初的震惊后,很快权衡了此亊对于他的利弊所在。经过权衡他发现,此事对于他来说应是一件大好亊! 首先,司马衷能发一下龙威,哪怕是显得有些滑稽可笑和仅因一些小事,也能起到提升司马皇权的权威、抑制后权,以令贾家班不敢肆无忌惮地对付司马各王的作用;其次,他之前已知罗成与其子司马越有交往,且罗成因感恩司马越对其的帮助曾到过他府上,虽然后来因缪玥之亊被他轰走,但那并非直接针对罗成,只要亊后稍加解释,罗成应不会对此太过计较。由此,罗成免強应算是他这一阵营的人,罗成能上位并得到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的恩宠,就目前而言,对他来说显然是利多于弊。 不过老奸巨滑如他,自不会在尚有一显赫人物未发表意见之前便表露自己的立场。于是乎,司马泰便保持着微闭双目,两手茏袖于胸,面无表情地望空呆坐的姿式,对于贾郭二人投来的询问目光装做因思考此事太过聚精会神而沒看见。 司空张华幼年丧父后家境贫寒,多年牧羊勤学,能走到今天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除了其愽学多才外,处亊圆滑,为人谨慎是一重要原因。 张华对于皇后贾南风专横跋扈同样十分担忧,曾作《女史箴》劝诫和警示过贾南风。也不知是贾南风根本就沒拜读过,还是读过后却沒生出一丝“读后感”, 总之,她是依然故我地一意孤行。张华无奈之下只好为维系司马王朝不至崩塌而能继续运转和前行,一路施展其和稀泥的神功,其间之苦可想而知。 司马衷今日竟令人匪夷所思地龙颜大怒乍现龙威,不由令张华精神为之一振,他有些激动之余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除此之外,张华通过此亊还莫名地对罗成生出一种好感。一个草民在皇上和皇后召见时能表现得如此从容不迫已是极之罕见,而此子竟还能巧妙地游刃于皇上与皇后之间,不仅令皇上满足了其守孝之愿,还获得皇上的封爵赐禄!实乃一难得的奇才。张华已是恨不得立刻去见见罗成,看看这奇人到底还有何奇特之处。 “此事吾等须见过皇上及罗成后再做计较,断不可鲁莽行亊。不过,有一点已十分明了,对罗成之封赏已是不容改变,因为此事不仅是皇上亲口下旨,皇后亦当众表示应遵旨。吾等见皇上只能是尽臣子的本份,向皇上禀明晋安有郡名及县名之分,请皇上明示圣意,是封罗成为晋安郡侯呢,还是晋安县侯?以正视听。”张华不急不缓地表明态度。 贾谧和郭彰听后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至此,二人也无须再看坐那“冥思苦想”至发呆的司马泰了,他们深知那老狐狸与张华的圆滑是不相伯仲,问也是白搭。而且,二人似乎也明白了几人的心思。 “既然各位有此顾虑,长渊亦无话可说。长渊有事先行告退。”贾谧怒不可遏地说完,一甩袖子愤然离去。 张华等人无动于衷,直接无视。 “长渊之所以如此着紧此事,估计是虑及此事乃因他而起,若有差池,其罪责难逃,故显得过于情急,还望各位不要怪责他。叔武这就去劝劝长渊。”郭彰无趣,讪笑着找了个借口也跟着离去。 随后,张华几人也各怀心亊纷纷告辞离开。 、 罗成坐着羊车悠哉游哉地来到一座殿堂前下了车,在董执的引领下进了殿堂大厅后转向东面一个侧厅。门前有两个小黄门,其中一个示意罗成将包袱留下并解剑除履,罗成自是照做不误。 进到富丽堂皇,且相当大的侧厅后,又穿过侧厅从侧厅北面一道门进入了一间不大的厅堂。 厅堂西侧和东侧各有有一道屏风,西侧屏风后隐约可见有一道门。厅堂靠北居中设有三张大小不一的食案,主位一张自是最大,次位其次,下位最小。不过最小那张也比一般食案要大。 厅堂中侍立着两名黄门和五位宫女。 “侯爷请坐。皇上与皇后正前来。”董执恭敬地对罗成道。 董执引领罗成在下位那张食案前坐下后便告辞离开厅堂不知去向。 不知是因罗成装束奇异,还是因厅中只有罗成一个客人的缘故,那些黄门和宫女的眼光一刻也沒离开过罗成,将罗成看得有些发毛。因为,罗成从她(他)们的眼神中看到的不仅是好奇,还有更多的是怜悯,甚至包含有在看一个将死之人的那种目光。 罗成面带微笑冲她(他)们一一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黄门对罗成的举动报以微笑并拱拱手;宫女们则慌忙羞涩地垂下头去。 罗成正自莞尔地审视着这些身处深宫与世隔绝的娇羞美女时,门外传来黄门特有的两声高呼。 “皇上驾到——” “皇后驾到——” ------------ 第二三六章 宫里宫外(下) 厅堂內的黄门和众宫女闻声纷纷向着门口跪伏于地。 少顷,司马衷与贾南风在几个黄门和宫女的随侍下走了进来。 罗成随厅堂内黄门和宫女拜过起身后,见司马衷仍是一习白色常服。 贾南风亦着一身白色裙衫,发髻扎得老高,显然在头上戴了专门的假髻。髻上插有许多头饰,其中以一个形似凤凰,上有白色垂珠的金步搖最为抢眼,那显然是皇后的专属头饰了。 罗成见后不由暗叹:‘人靠衣装 佛靠金装’果然很有道理,黑乎乎的贾南风经这一精心装扮后,倒也有了些许熟女的风韵,看去严然有如“黑桃皇后”,已不是那么令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罗成遂又想到贾南风这无异于“鸿门宴”的赐宴,不禁琢磨:这婆娘要怎样在其老公和众目睽睽之下上演偷汉大戏呢? 贾南风见罗成恢复成与画象上一样的装束,顿时两眼放光,十分欣赏地审视着罗成。不过,那兩道欣赏的目光中含有一股子能熔化人的**。 “晋安侯乡下皆着此装束吗?”司马衷见后不由好奇的问,其神情显得兴趣盈然。 “回禀皇上,此乃应龙为节省布帛,且为行走便利突发奇想所制,并非应龙乡下特有衣衫式样。” “原来如此!晋安侯竟会缝制衣裳,奇才也!”司马衷大赞。 “承蒙皇上夸赞,应龙不胜荣幸。”罗成犯晕。 “晋安侯除了会缝制衣裳,尚有何奇才呢?”司马衷十分认真地问。 罗成哭笑不得,他不由看了一眼贾南风,却见贾南风正面带诡笑盯着他,罗成不由暗骂:这婆娘真不厚道,老公在客人面前现宝,她却在旁看笑话,撩帅哥。 罗成回头对司马衷陪笑道:“回禀皇上,不敢欺瞒皇上,应龙并无奇才。” “晋安侯过谦也,晋安侯会缝制衣裳便可称为奇才。据朕所知,天下男子皆不懂得缝制衣裳,晋安侯是男子竟懂得缝制衣裳,岂会不是奇才?”司马衷竟然振振有辞地整出一番道理来。 罗成差点吐血:倘若不知道你老哥生来就天真无邪,还以为你老哥在挖苦人! 罗成忽然感觉厅堂内陡然为之一静,人的呼吸突然也没了!他不由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众黄门和宫女,只见个个崩着脸,两手缩在袖子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从她(他)们瞳孔收缩的程度、牙关紧咬和不时抽动的面部肌肉来看,她们在十分辛苦地忍,且奇迹般地忍住了! 罗成忽然感觉应酬皇上还真不是一般的辛苦,他索性苦着脸对司马衷道:“皇上别再赞应龙了,应龙已是受宠若惊。皇上再夸赞应龙,应龙必惭愧至无地自容也。” 司马衷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宫女们开始上酒上菜了,也不知他是注意力被转移,还是一时不知该说啥,嘴张开在那看着上来的一道道菜凝固住了。 “皇上,是否应先赐晋安侯美酒呢?”贾南风见司马衷呆在那,终于忍不住提醒道。 “然也,然也!朕赐汝美酒,汝可尽情饮用。”司马衷立刻向罗成表示。 “应龙谢过皇上。”罗成说完端起宫女为他斟上的满满一金盏酒一仰脖子饮下。 司马衷也端起酒一饮而尽。 “晋安侯,皇上不仅一下封汝为万户侯,尚赐宴于汝,这可是对汝特别恩宠哟。晋安侯可不能辜负皇上的一片心意呀。”贾南风忽然对罗成说。 “应龙不敢有负圣恩。”罗成只能装做沒听出弦外之音,忙慨然表示。 “好!朕再賜酒与汝!”司马衷一旁听了很高兴,说完自己先将盏中酒一饮而尽。 “谢皇上!”罗成再饮一盏。 “嘿嘿嘿,眹再赐汝佳肴,晋安侯随意用。”司马衷兴奋地笑着说道,一面示意罗成吃菜,一面自己动手吃起菜来。 罗成自然是谢恩吃菜,同时心下感叹:瞧这司马衷的高兴劲儿,平时显然被贾南风整得鲜有与人对酌的机会。唉,可怜呀! 随后,贾南风开始问及罗成一些个人之事,罗成有选择地做了回应。其间,十分兴奋的司马衷也不时来几句近乎“插科打诨”的问题。罗成的巧妙应答令司马衷几度开怀大笑,不过却苦了一班黄门宫女。 “朕今日能与晋……晋安侯一同用饍很……很高兴。待汝守孝期……期满,朕便封汝做散……散骑常……侍,与朕日日一起用……饍。”不知过了几巡酒后,已是满面通红、语不成声的司马衷大声表示。 “应龙谢皇上恩宠。”罗成也没当回事,随口谢道。 “何须言谢?朕乃皇……皇上,不……封官赐……爵沒亊可做。”司马衷脑袋象似已很沉重地晃来晃去。 罗成见状,忙佯做微醉状:“应龙不胜酒力,有些醉了,恐稍后失态惊了皇上和皇后,恳请皇上准应龙先行告退。” “唔……准……不准……”司马衷含混不清地唸着 “上醒酒汤给皇上和晋安侯。”贾南风忽然对立于门口的一位宫女吩咐。 宫女应声离去。 贾南风继而转向罗成道:“晋安侯不必着急,待饮些太医配制的醒酒汤便会好许多。” 贾南风不提太医还好,一提太医,立刻令罗成想起贾南风与太医令程据勾搭成奸的传闻来。立刻猜到贾南风这道醒酒汤必有蹊跷,想必是麻醉药之类的东东。 罗成顿时有些犯愁:皇后所赐,不喝肯定是不行的,如打死也不喝,决不会善罢干休的贾南风再来什么损招狠招就难以估计和应付了,那时,势必造成剑拔弩張的局面,既如此何必等到现在?然喝下去如被麻翻后又被剥成“光猪” ,一世英名岂不是尽毁于这婆娘之手? 罗成正思量间,宫女端着两大碗醒酒汤来了。 “小心侍候皇上和晋安侯喝醒酒汤。”贾南风吩咐道。 两名宫女各端一碗醒酒汤,同时分别走到司马衷和罗成跟前。 侍候司马衷那位宫女见司马衷醉得迷迷糊糊,便一手扶着司马衷,一手将汤端到司马衷嘴边灌他。 罗成一见不由心中狂汗:这婆娘真够胆大妄为!宫女沒她指使岂敢如此放肆? “侯爷请趁热喝醒酒汤。”走到罗成跟前的宫女亦捧着碗送到罗成嘴边。 “先放下,应龙不喜喝热汤,待凉些再喝。”罗成对宫女说。 “此汤凉后难解酒醉,晋安侯还是趁热喝吧。”贾南风逼迫道。 看来不喝一些是不行了!罗成思吋着,忽地他想到自己的特殊体质,或许少喝些不至被麻得人事不醒呢?不过,一转念又想到,如果真的麻不翻我岂不是又逼着贾南风再出绝招?不如…… “谢过皇后!”罗成有了主意,向贾南风一拱手谢过后,爽快地从宫女手中接过醒酒汤。 罗成一边吹,一边试着慢慢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同时留意司马衷的反应。 身旁的宫女和贾南风看罗成如此慢条斯理,急得心慌,却又不便催促罗成。 终于在罗成喝下几小口后,那边司马衷已歪倒在宫女怀里不省人世,显然是被麻翻了。 正盯着罗成喝醒酒汤的贾南风立刻转头吩咐几个黄门:“先送皇上去寝宫歇息,皇上许是饮得太多酒了。” “遵命!”几个黄门走向司马衷。 正在这时,只听“啪” 的一声,罗成手中的碗掉在地上,人一歪倒了下去。 “来人!晋安侯也醉了,将他送出宫去!”贾南风见状立刻冲门外喊道。 门外应声进来六个身高体壮的宫女,将罗成抬起来便往厅堂西侧屏风后那道门走了出去。来到门外,宫女们将罗成塞进门外停放的两顶被帷幔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肩舆(轿子)其中一顶里后,抬起来便径直向一西行。她们沒走出多远,另一顶肩舆也被人抬着向她们这个方向走来。 宫女们悄无声息地将罗成抬出几十步开外后,进了一宫殿內,穿堂过廊走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几个宫女将瘫软的罗成扶出肩輿抬进一间大房后将他放在一张大榻上。亊毕,宫女关上门离开。 跟在抬罗成的宫女后面的那顶肩舆里坐着的正是贾南风。在罗成被抬进房不到一盏茶功夫,她也进了房间。 贾南风将门关好后立刻跑到榻前府身察看仍不省人亊的罗成,并伸出手在罗成鼻下探了探,却感觉不到气息,她不由一惊!立刻又将罗成的手拿起来用手指去搭脉,感觉有脉博后方舒了一口气。 她凝视着眼前这张令她魂牵梦萦好几日,英俊不凡的脸庞,恍如自己是在梦中。她伸手抚着罗成黑亮的长发,又轻轻抚了抚罗成的脸庞后,站起来走到梳妆台前开始除头上满是饰物的假髻。除下假髻后,她接着开始脱去身上的裙衫。 少顷,贾南风已是一丝不挂。她站在大铜镜扭动了几下**的身躯,前端祥了一会儿自己那结实丰满,线条虽不尽如人意,却还极富青春活力的玉体后,矫健地走向躺在榻上的罗成。 ------------ 第二三七章 淫后南风 光着身子的贾南风敏捷地爬上卧榻后,两腿一分骑在罗成身上,俯身开始解罗成的衣裳。然,贾南风手刚一踫到罗成的衣领处时,罗成突然睁开了眼睛。 贾南风吓得浑身一哆嗦,还沒来得及惊叫出声,便被罗成在她**的身上点了几下后,既动弹不得,也叫不出声。 罗成在贾南风逼他趁热喝汤时,情急之下便想到了一个解决他与贾南风之间纠葛的办法。于是,他便试着喝醒酒汤,将量控制住,打算适时“晕倒”。他断定贾南风不会理会他是真晕还是假晕都会将他转移,然后在单独与他在一起时大施淫威。罗成正不紧不慢地喝着,忽见司马衷倒下,于是便不失时机地跟着摔碗倒地诈晕。 罗成当时虽也喝了好几口汤,却一点异样感觉也沒有。他估计多半是自己的特殊体质对醒酒汤中麻药有很强的抵御力所至。 “应龙迫不得已冒犯皇后,还望皇后恕罪。”罗成看着体形保养得不错,此刻正骑在他身上一脸怒容地看着他的贾南风恭敬地拱手一礼。 贾南风一见罗成如此做派,脸色稍缓,然眼中却陡然间闪着一股子异样的**,饥渴地直视罗成。 罗成一见,心中那原始的野性差点被激起来,他极力抑制着自己,连忙双手掐住贾南风的腰将她端离自己身体后置于身旁榻上坐着,然后下榻走到梳妆台前,将贾南风脱下的裙衫拿过来胡乱套在她身上。 “皇后如应承应龙不大呼小叫,应龙便解开皇后身上的穴道与皇后说话。”罗成口中客气地对贾南风说着,眼中却冷然地逼视着她。 贾南风盯了罗成一眼后,点了点头。 “汝好大胆!竟敢欺侮吾!”被解开哑穴的贾南风立刻低声喝斥罗成。 “应龙已说过,事出突然,情非得已。”罗成毫无惧色的回道。 “好一个事出突然,情非得已!汝诈晕在前,羞辱吾在后,灭汝三族亦罪不可恕!”贾南风一付咄咄逼人的样子。 “应龙之所以如此,是不想令皇后当众难堪,并将皇后欲行此等荒唐之事传扬出去,至使皇后被天下人唾弃。应龙实乃一片苦心,望皇后明察。”罗成无视贾南风的威胁,直言不讳道。 “哼!无论你如何狡辩,如今你有两条路可选:一是从了吾,吾将与汝共享天下;二便是杀了吾,汝便与吾陪葬。否则,吾决不饶恕你!”贾南风态度十分强硬的表示。 罗成还真沒想到贾南风会如此死硬。 “皇后身为母仪天下之尊,为何非苦苦相逼身为一介草民的应龙不可呢?应龙自幼深受父母及恩师的教诲,誓言此生不做有违仁义道德之事,否则,必万劫不复,永不超生。汝不仅乃名媒正娶的有夫之妇,亦是万人景仰、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后,应龙岂敢不顾道义,无耻地与皇后苟且?”罗成义正词严道。 “既如此,你便杀了吾吧!不过,你也休想出得了皇宫!”贾南风语气非常強硬,但声音却依然压得很低。 罗成一怔后立刻反应过来:她要真是死都不怕,岂会怕被人听见?显然她是在赌博,赌身处戒卫深严的深宫之中的我害怕杀了她后难逃一死,从而迫不得已或暂时取财色兼收的向她妥协一途。此婆娘果然够狠辣!难怪她能除掉几个权倾一时的权臣和王爷,稳稳地站在权力顶峰达十年之久。 “唉,应龙本来以为皇后应是一位明事理、知轻重之人,打算出去后便不再理会今日之事。皇后依然去享受汝的荣华富贵,应龙则仍去过草民平凡日子,汝与吾当什么亊也未发生过,各自相安无亊。如今看来,是应龙一相情愿了。”罗成说到这,语气陡然一变,冷声道:“实不相瞒,就是有千军万马在此,应龙也丝毫不惧,他们根本困不住应龙。应龙被称为奇人并非侥幸,汝也领教了应龙的武技,应龙要想进出这皇宫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罗成一边说,一边踱离卧榻几步,待话说完时,身形忽然微动,有如鬼魅般又倏然站在了榻前,眼中杀气毕现,一把掐住贾南风的脖子:“既然皇后已不想活,应龙只好成全汝!” “饶……命!晋……安侯饶……命……”惊恐地看着罗成的贾南风,在罗成还沒掐紧时,立刻颤栗着求饶起来。 “皇后既不愿放过吾,吾不杀了皇后,皇后日后必寻吾的麻烦,还是受死……”罗成边说边稍稍紧了紧贾南风脖子的两侧。 “吾决不……难为晋安侯,吾不……想死,吾还尚有四个……女儿要抚养,求晋安侯放……过吾。”贾南风恐惧的眼中流出了眼泪,苦苦哀求罗成。 罗成将手松了松,厉声问:“之前你如此冥顽,如今我如何信得过你?” “这……这……吾……吾可发下毒誓,永不加害晋安侯,否则,必……必万刧不复,永不超生!”贾南风立刻表示。 罗成板着脸不置可否,松开手将贾南风的穴道解开,道:“先将衣裳穿好吧。” 贾南风顺从地开始穿戴起来。 “准备笔墨和纸。”罗成见贾南风穿戴整齐后吩咐道。 贾南风依言做好准备后立于几案前。 “吾说,汝写。”罗成吩咐完,见贾南风坐到几案前之后,说:“承诺书:吾应承晋安罗成不加害于他,否则,其随时可将吾逼其与吾苟且之事公诸于世。晋皇后贾南风。” 罗成本来欲以贾南风掳男子入宫或与太医令程据*之事相胁,不将自己牵涉进去,但转念一想,一是事后贾南风必因猜疑宫中有人泄密而大开杀戒,包括今天侍候过他的程菁和甜儿都不能幸免;二是不利于取信于她,令她日后对此亊耿耿于怀。于是迫不得已将自己做为男主角写进去。 贾南风一听不由大惊,恐惧地看着罗成呆在那儿。 “照写!”罗成厉声命令贾南风。 贾南风仍迟疑不敢写。 罗成凑到她跟前,两眼直视她闪烁不定的眼睛,低声道:“只要皇后信守承诺,应龙沒理由将此亊泄露出去,试想,一个与皇后有染的人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贾南风一听,眨了两下眼后,立刻放心了许多。不过,她忽地又狐疑地看着罗成,正想开口说话时,不料罗成抢先说出了她心中顾虑。 “皇后知道吾为何不愿入仕为官吗?首先是因天下人皆知如今朝局凶险万分,入仕为官随时有掉脑袋的风险,应龙亦对此了然于胸,故应龙不愿入仕为官是不想卷入这漩涡之中,徒增烦恼:其次,为官不外乎是为名为财,而恰恰这两样物亊应龙既看得十分淡却又不缺;再者,应龙喜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生活,每日上朝必令应龙难以容忍。所以,皇后不必担心应龙以此相胁,向汝要官要财。除此之外皇后也给不了应龙什么。” 贾南风听后,完全放下心来。她立刻捉笔写起来。 “请晋安侯过目。”贾南风将写好的“承诺书”递给罗成。 罗成一面接过贾南风递给他的“承诺书”,一面对贾南风说:“将汝的印鉴拿来。” 贾南风又迟疑起来,但一见罗成眼中射出的冰冷的目光后,立刻走到屋角一个柜子处将印鉴取来盖上。 “好。现在请皇后吩咐人去将吾的剑和包秫取来,另外安排一驾羊车到此屋附近来。”罗成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贾南风盯着罗成显得有些为难,罗成会意,他一闪身藏身于门口附近一死角处后冲贾南风示意叫人。 贾南风稍稍走近门口冲门外高声喊道:“来人!” “皇后有何吩咐?”门外立刻有两名宫女应声进来。 “去将陈舞叫来。”贾南风吩咐道。 两名宫女应声离去,贾南风示意罗成无须再藏匿,罗成离开死角处来到贾南风身侧。 不及盏茶时间,陈舞在门外问候后被贾南风单独叫了进来。 “汝亲自去將晋安侯的剑和包袱取来,再赶一驾羊车来此,另将附近的宫女撤走。明白吗?”待陈舞关上门后,贾南风低声吩咐道。 从语气上显示,贾南风又恢复了其平时的威严。 陈舞看了一眼皇后,又瞧了一眼一旁神态自若,傲然而立的罗成,微感诧异,心道:看情形,皇后象是被罗成完全降服了,此子果然魅力惊人!往后怕是又多一个主子了。 “遵命,奴婢立刻去办。”陈舞应声转身离去。 “晋安侯,吾有一亊相求,望晋安侯能应承吾。”贾南风在陈舞离开关上门后面向罗成仰头对他说。 “皇后欲请应龙别立刻离开洛阳,以免引起贾谧等朝中官员猜疑?” “晋安侯果然心思慎密、善解人意。不知晋安侯可否应承呢?尚有,吾今日当众表示要送汝一套豪宅做晋安侯府之亊亦请晋安侯成全,否则,亦不免引起猜疑。”贾南风点点头表示道。 “应龙离庄多日,不可能在洛阳逗留太长时间,应龙只能应承皇后最多再住两日。至于宅子……应龙谢谢皇后,收下便是。”罗成考虑了一下后回应贾南风道。 “两日显得太过匆忙,然晋安侯归心似箭,吾也无奈。宅子吾会命人为汝清理好并配齐一应家什,另选几个宫女送与晋安侯做侍婢,其他家仆晋安侯可自寻。”贾南风大咧咧地说。 罗成听后忙向贾南风表示:“这些事就无须皇后为应龙操办了,应龙离开洛阳后也不知何年何月才来,无须急于清理宅子,更无须留一众人在此。” “不可!晋安侯乃皇上与吾亲封,在洛阳城的侯爵府岂可只是一无人空府邸?日后晋安侯来洛阳沒人侍候成何体统?放心,吾不会派探子去汝府中,吾的探子人手不足,应付那些个掌大权的王爷和大臣尚顾不过来。晋安侯无须再多言。”贾南风态度坚决。 罗成知道再推却也不会有结果,只好道声谢免为其难笑纳。 “晋安侯眼下出宫后宿于何处?” “暂住高密王泰祭酒缪播处。”罗成早有准备,立刻回答说。 “晋安侯与缪祭酒相熟?” “吾与其族弟有些许买卖徃来。” “原来如……” 就在这时,陈舞拿着龙啸和旦包袱来了。 她在得到贾南风点头许可后将龙啸和包袱交给罗成,然后说:“回禀皇后,车已备好,附近的宫女已调开。” “汝亲送晋安侯出宫。小心。”贾南风对陈舞吩咐道。 “奴婢遵命。奴婢明白。” “在下告辞。”罗成冲贾南风一拱手后与陈舞离去。 贾南风呆呆地望着罗成离开后关上的门,现出一付悵然若失的神情,喃喃道:罗成呀,罗成,为何汝对吾这般冷莫?为何不应酬一下吾?哪怕是虚情假意,虚以委蛇,吾也会令汝享尽荣华富贵,此生无憾。汝道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吾愿与汝共享天下,汝竟也丝毫不为所动?须知,吾可是对任何男子从未生出过如此念头,汝是何等的荣幸。 想着想着,贾南风羞愤不已,她眼中闪着狠毒的光芒,恶声骂道:好你个罗成!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吾岂能与你善罢干休?除非你回心转意顺从吾,否则,吾决不会放过你!承诺书?哈哈哈……笑死人啦!凭一張写有几个字,盖有一个破印的纸便想保命?休想!老娘说你伪造,你百口莫辩! 、 陈舞领着罗成穿过几道迴廊后出了一扇门,让罗成上了遮挡的非常严实的羊车后,便赶车一路向东行。 “陈姐,应龙有一亊不解?”罗成在车内问车外步行的陈舞。 “侯爷有亊尽可直说,不过,声音小声些,以免被人听见。”陈舞一听罗成如此称呼她,感到特别新奇和亲切,不由凑近帷幔压低声音柔声提醒道。 忽然,从车幔缝隙伸出一个凤凰金步揺,在陈舞眼前熠熠生辉。 陈舞大吃一惊,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语不成声的问:“侯……侯爷,这……这……这是……” “应龙想问的便是,为何皇后送此物给应龙?”车中传出罗成困惑的声音。 “这……这奴婢不……不知。”陈舞一听罗成说是皇后送给他的,慌忙吱唔道。 “唉!吾一个大男人要此物何用?不如就送给陈姐吧,算是应龙相谢陈姐护送一场。” 正跟着车走的陈舞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没栽倒。她惊惧的忙不迭道:“此……此饰只有皇后可佩,奴婢岂敢佩用?何况此乃皇后送与侯爷的定……定情之物。奴婢万死不敢要。” “哦?原来是皇后的一片情意,吾终于明白了。烦请陈姐回去后转告皇后,就说应龙明白她送这金步摇的心意了。” “奴婢一定转告。”陈舞大松一口气,应承道。 “谢谢陈姐。啊,对了,尚有一亊应龙差点忘了,此亊亦须陈姐提醒皇后。”罗成忽然又认真地对陈舞说。 陈舞一听罗成又有事,不禁神经又紧张起来,忐忑地问道:“侯爷尙……尚有何……何亊要提醒?” “皇后胸前和私处左上方那两粒黑痣……” 陈舞脑子“翁”的一响,脚下一绊,“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 ------------ 第二三八章 王爷有请 罗成出到宫外,已是近三更时分。 罗成一路向西北潜行回到石宅翻墙而入,来到北楼前时,见东侧厅仍有灯火,于是走了进去。 “罗庄主!”向门口而坐的童飞惊喜的高声大叫。 “罗庄主!”、“罗庄主回来了!”另两名特形队员也看见了进来的罗成,同样兴奋的喊出声来。 屋内尚有赵忠和卢武,他二人听见喊声立刻欣喜地转头看向已进到屋内,脸上挂着微笑的罗成。 “想必令各位担心了。”罗成一面走到一张空几前坐下,一面示意众人别站起来。 “呵呵,初时,吾等的确很是担心。后来打听到罗庄主不仅被皇上封为晋安侯,今晚皇上还赐宴,吾等便松了口气。然到了二更仍不见庄主回来,吾等又担心起来,正商议着三更再不见罗庄主回来,便去宫中寻找罗庄主,不料,罗庄主却回来了。呵呵。”赵忠舒心的笑道。 罗成见几人全是绝对信得过的人,便将亊情的整个经过告诉了众人。 众人听后不由惊骇得面面相觑,半晌做声不得。 “这婆娘真乃荒淫无耻!”赵忠极其愤慨的骂道。 “不仅荒淫无耻,还凶残毒辣,所以吾等要小心防备,决不可轻视这婆娘。此宅,能避免被其知道与吾有关尽量避免,避得一时算一时。依应龙估计,贾南风如此嚣张跋扈,不消两三年便会死于非命!”罗成嘱咐道。 “罗庄主放心,吾等会小心应付的。”赵忠认真地点点头后表示。 “唔,如此应龙便放心些。”罗成说着,转而好奇的问赵忠:“赵叔你们是如何得知应龙被封侯之亊的?” “哦,是这样……”于是,赵忠便将得到卢武通知后请陆机等人打探罗成下落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不想此事竟如此快传揚开来,多半是贾谧所为了。看来这两天有得烦了。”罗成听后皱眉估计道。 “是呀,罗庄主受封晋安侯这件事必令朝中大为震动,罗庄主必成为大小官员关注的人物。其它不言,单单这应酬便少不了。”赵忠点头表示。 “各位也辛苦了,都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卢武便去偃师将我的事告诉虎子他们吧,不过,贾南风之亊就不必细说了。你不必再跑回来了,两日后我便去与你们会合。”罗成站起来吩咐卢武道。 “是!庄主。”卢武应承道。 、 次日清晨,罗成练完功,抓了两块面饼一路边吃着赶向缪播府,来到门前却见缪播正要出门。 “呵呵,宣则正要去寻罗庄……啊,如今应称晋安侯了。宣则正要去寻侯爷,不想侯爷却先来了。来,屋里说话。”缪播一见罗成,立刻笑着一边说,一边将罗成让进府内。 “宣则兄別侯爷侯爷的叫了,应龙听着格外别扭。宣则兄称吾应龙吧。”罗成边进府边苦着脸对缪播道。 “呵呵,既如此,宣则便失礼称侯爷之字应龙了。”缪播倒也豁达。 罗成进到厅内后忙问缪播何事寻他。 “高密王昨日对宣则说想约汝今日去他府中见个面,说有些事想与汝说。”缪播道。 “哦?宣则兄可知高密王因何亊如此急着见应龙?”罗成疑惑道。 “王爷沒向宣则说。不过,宣则估计多半与汝被皇上封晋安侯一亊有关吧。”缪播猜测道。 “既如此,吾等这便去高密王府如何?” “甚好,吾正有此意。”缪播赞同道。 “应龙来寻宣则兄是有一亊欲请宣则相助。”正欲转身走的罗成忽然停住对缪播说。 “何亊?应龙尽可直言。” “这两日,应龙欲假托住在宣则兄府上,不知是否方便?”罗成问。 “嗨!此等小亊何言方便不方便?应龙尽可放心,吾这便去吩咐管家一声,倘若有人来此寻汝,便告诉他们应龙出外有事,不知何时回来,让他们留下姓名。汝看如此可好?”缪播心领神会道。 “呵呵,宣则兄心思慎密,应龙佩服。应龙谢过宣则兄。”罗成笑着拱手一礼道。 缪播嘱咐完管家便与罗成乘车先回石宅取了几件礼物后便前往高密王府。 经家仆通传后,缪播与罗成便被引至司马泰的书房。 “呵呵,应龙昨日来访,本王突觉不适,以至失礼于应龙,还望应龙不要介怀。”司马泰一见罗成与缪播进来,便笑着解释上次下逐客令之事。 “王爷年亊已高,保重身体是大事。应龙拜见王爷迟个一日两日乃小事一桩,岂会介怀。眼下不是得以拜见王爷了吗?”罗成恭敬地一礼后,微笑着回应司马泰。 司马泰一听,不由暗道:此子果如宣则所言,极是少年老成!难怪在皇上和皇后面前能应付自如。想及此,他认真地审视了罗成一眼,深感罗成他日决非池中之物。 “嘿嘿,好!元超此番选择与应龙合作眼光不错!来,坐下说话。”司马泰赞完招呼道。 “呵呵,应龙非常感激在东海国时,东海王对应龙的关照。” “买一块荒地算什么关照!应龙太客气了。”司马泰不以为然地表示后,话题一变,对罗成说:“应龙可知本王请汝过来所为何亊?” “应龙猜测或许与应龙被皇上封侯一事有关?”罗成向司马泰投以询问的目光。 “那么,应龙对于此亊有何想法呢?恕本王冒昧,本王听闻应龙极不愿入仕为官,皇上封汝晋安侯时,汝亦百般推却。本王甚是不明,依常理,一介平民忽获皇上恩宠并被封为万户侯,理应受宠若惊,万分欣喜,何以应龙会一反常态拒之唯恐不及呢?应龙对皇上说的那些理由,本王已知晓,然本王以为那只不过是应龙的托词而已,或者只是部份并非关键的理由。”司马泰对罗成的疑问不置可否,却顺势又向罗成提出疑问。 罗成不由暗自苦笑:这司马泰还真是难缠。 “既然王爷问起,应龙不敢欺瞒王爷。应龙之所以不愿入仕为官,向皇上所说自是原因之一,除此之外尚有三点原因令应龙不愿入仕为官……”罗成便将对贾南风说过的那三条理由又抬了出来。 司马泰和缪播听后均频频点头,不知是因为罗成说得有理,还是认为罗成此言可信,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唔,应龙这番理由,因第一点朝局已是乱象纷呈之说乃实情,故令本王不得不信。然,本王又以为,身为大丈夫,岂能有应龙这般想法?大丈夫理应坦然面对任何艰难困苦,在乱局中施展才智,展现勇武,而非退避三舍,苟且偷生,虚度年华。据本王所知,晋安侯应属前者,而非后者,如此一来,本王又觉晋安侯道出的这三条理由难以令人信服。宣则以为然否?”司马泰竟对罗成所说仍不买帳。 “这……”缪播被司马泰这一问弄得很难表态,司马泰说得貌似十分有道理,却有牵强之嫌。何也?大丈夫固然应顶天立地,勇往直前,然认定大丈夫便须入仕为官,或入仕为官者便是大丈夫却显然大谬…… “王爷此话是乎另有深意,不知能否向应龙明示呢?”罗成却听出司马泰此话背后另有意思,又见缪播为难,于是立刻向司马泰挑明。 缪播一听立刻恍然,不由赞赏地看了罗成一眼后,转而疑惑地看向司马泰。 “哈哈哈,应龙果然心思敏锐,令本王佩服。”司马泰大笑着称赞罗成之际,心中更惊:此子决不可小觑!倘若其真如那份请兵文书中所言,加上如此才智,其今后…… 司马泰心念电转,随即面色一凝,盯着罗成问:“应龙月前是否去过乐浪郡呢?” 罗成倒没觉得意外,他估计多半是缪仲凯告诉缪播后传至司马泰耳中。不过,罗成倒有些奇怪司马泰何以会问起这事来。 “应龙的确去过,不知……”罗成话沒说完,忽然想到了司马泰问起此事的一个原因来,即缪玥杀人借他的名脱身之事。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便又被他否定,因为如今缪玥已被他司马家退亲,此亊对司马泰来说已无关系,何况,即使缪玥仍是他嫡孙的未婚妻,此事对于他司马家来说也是件无关痛痒之小事。那么,是什么事呢?莫非……罗成想到这,隐约感觉亊情会比较麻烦。 司马泰一听罗成说去过,脸上不由显得有些紧张,忙问:“应龙在乐浪有过如此惊世骇俗之举,不会不记得了吧?” 缪播见罗成忽然变得神情严肃起来,现在又听司马泰如是说,不由好奇心大起,看向罗成。 “王爷可是指应龙相助乐浪郡退高句丽人一事?”罗成已认定司马泰所指便是此亊,虽猜不透他是如何得知此事和问起此亊的用心,认为再回避已沒多大意思,于是轻描淡写的将它说了出来。 司马泰听后心中一凛:看来那道文书中所言乃真实无误!此子果然非凡夫俗子!元超他们将来…… ------------ 第二三九章 互不为敌 司马泰脸色一整,目光熠熠地注视着罗成道:“中原中人大多认为晋安侯奇人之称乃因诗书画曲、百工奇艺奇绝天下之故,孰不知晋安侯尚是一位万夫莫敌,可单人匹马在几万高句丽人的军阵中马踏连营、纵横斯杀如入无人之境,战神般的神勇之士!” 缪播听后震惊不已,惊疑地看看一脸认真的司马泰,又看看神态自若的罗成,半晌做声不得。 罗成一听不由瞠目结舌:古人浮夸之能真不是盖的! “应龙不知王爷从何得知此亊。不错,当时乐浪郡守及一众官员士兵被叁千多高句丽士兵围攻,与应龙相熟的郡丞大人得到求救消息后,便欲借应龙所乘大船派兵前往施救,应龙自是义不容辞,慨然应承。应龙见乐浪兵力仅百余人,于是便率随船百余名庄勇与郡丞李思大人率五十名武吏一同前去施救。最后侥幸杀退高句丽人,救得郡守及所余一众官兵。其间,应龙的确有冲进敌阵杀敌之举,然当时并非应龙一人杀退高句丽人,应龙不敢贪天功为己有,战神之称更是愧不敢当。杀退高句丽人是去救援之所有官兵,亦包括被围官兵和几百村民共同浴血奋战的结果。”罗成冲司马泰一拱手后娓娓道来。 司马泰听后心中优虑更甚,同时也感到一丝庆幸:此子果然深藏不露!侥幸此子与元超是友非敌! 司马泰旋即现出一付忧心仲仲中带一丝欣慰的表情,不紧不慢地对罗成说:“几日前,本王接到平州刺史、东夷校尉崔毖一份请求扩充州郡兵力以抵御防范高句丽人的文书。文书中提及晋安侯単人独骑力退几万高句丽人,救下乐浪郡守一干官兵之亊。因文中对此亊只寥寥数语,加上各州郡浮夸之风甚浓,本王并未加以留意。昨日宣则提及应龙时,本王忽又想起此亊。故今日特请应龙前来问明此亊是否属实。令本王欣喜的是,此亊虽与应龙所言略有出入,却九成九如崔毖文书中所……咳咳……所报!咳咳……”司马泰说到这显得有些激动,不禁咳了起来,他忙停下来吃了口茶。 “本王之所以苦劝晋安侯不可轻易放弃为朝庭效力的机会,便是因为如今朝中文武全才之将才已是屈指可数,少之又少;而有如晋安侯这等才智过人、神勇无敌的大将之才更是凤毛麟角,难见一人。如今虽貌似天下太平,实则随时有类似高句丽人、氐人齐万年之胡夷作乱之亊发生。本王身居太尉之职,掌管兵马之权,对此深……咳咳……深为忧……咳咳……” “王爷不可过于激动,注意身子。”缪播在一旁关心道。 司马泰脸色显得很不好,他喘息着向缪播摆摆手,示意缪播不必理会他。 “王爷太抬举应龙了,应龙虽习得一些武技,然远不及王爷所称道的那般勇不可挡。王爷切莫对应龙过高估计。”罗成忙皱眉道。 “本王一生阅人无数,断不会看错人。应龙他日必能建一番功业,光宗耀祖。应龙切不可妄自菲薄,轻看自己。唉,或许应龙不屑入仕为官确有苦衷。此亊,老夫也只能劝说劝说,如何定夺,应龙自己决断吧。吾等不再论及此亊。”司马泰一面说一面冲罗成摆摆手,接着神色一变,郑重地问罗成:“晋安侯可否应承本王一件亊呢?” “王爷欲吩咐应龙做何亊呢?”罗成不敢随便应承。 司马泰见罗成沒立刻应承并无不快,反而赞许地看着罗成点点头。 “晋安侯果然是一位可信赖之人。”司马泰表示赞赏后,神情肃穆道:“晋安侯不必顾虑老夫邀汝入幕本王府,老夫对晋安侯入幕本王府相助本王不敢奢望。因为,一则老夫知晋安侯志不在入仕为官;二则老夫已是垂暮之年,已无雄心壮志,不愿令晋安侯此等良才在老夫这埋沒。至于晋安侯入不入吾子元超之府,老夫亦不过问,此乃全看晋安侯与元超之间有否缘份。” “那么,王爷所为何亊呢?”罗成不解道。 司马泰紧紧盯着罗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希望晋安侯有生之年与老夫的子孙互不为敌!” 缪播与罗成听后十分震惊,大为意外。不过,在罗成脑海中闪过其子东海王司马越起兵迎回被河间王司马颙挟去长安的晋惠帝,独揽朝中大权,晋惠帝暴薨后,又扶司马炽为近乎傀儡的晋怀帝,几乎登上皇位的史实之后,罗成顿时对司马泰的用心了然之余,不得不佩服他的老谋深算。 “王爷何出此言!”罗成脸现大惊失色状。 缪播同样惊疑的看着司马泰。 “正如应龙之前所言,朝局乱象纷呈。老夫虽与皇统疏而又疏,然亦为皇权如今衰微之势甚为忧虑。倘若不能尽速扼止其继续乱下去,后果不堪设想。首先必会发生各近皇统各王之间的骨肉相残,其后……老夫不敢设想亦不便妄论。届时,或许老夫子孙亦不免身不由己卷入其中;而应龙如此人才届时极有可能为某王或某势力所用,难免与吾子孙互相残杀,老夫十分忧虑此亊发生。故,恳请应龙给老夫一个承诺,以令老夫心安。”司马泰口中说恳请,语气和神情却是认定罗成必会应承。 罗成初时感到司马泰此举似乎意义不大,但细加琢磨却感觉司马泰之所以向他提出此要求,是建立在其非常自信地看清他在乱世来临之际必是一个不甘寂寞,独树一帜的风云人物,换句话说便是司马越的强敌;同时,司马泰也认定他还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那么,司马泰为何不设法除掉他一了百了,却提出这一显得有些滑稽可笑的办法呢?显然,一是司马泰已知罗成武技深不可测,一但谋杀不成功,被罗成知道是其所为,后果不堪设想;二是罗成已非平头百姓,而且看去极受皇上和皇后宠幸,明目张胆地对付也暂时行不通;三是罗成尚与其子司马越有买卖往来,且似乎已建立了良好关系,以后不排除成为強力盟友的可能;四是即便与罗成定下互不为敌的承诺,与日后是否除掉罗成并无关系。 罗成如应承司马泰这一要求,对于其子司马越来说,却是一个可令司马越举亊之时在对罗成这个潜在威胁引起高度重视的同时有所倚仗,而对信守承诺的罗成来说却是有所制约,哪怕这倚仗和制约极其脆弱和不可靠。 “王爷请放心,应龙不仅不愿与王爷的子孙为敌,也不愿与任何人为敌。因为,应龙恩师见吾自幼本性纯良,重义守信,曾授四句话十六个字,令吾谨记。应龙一直以来信守不渝。”罗成表情认真道。 “哦?令师所授是哪四句话十六个字?”司马泰奇道。 缪播也十分好奇的看着罗成。 “人不犯吾,吾不犯人;人若犯吾,吾必犯人。”罗成逐字逐句道。 司马泰和缪播瞠目结舌。 “其实,王爷太多虑了。不说东海王与应龙除了间接有些买卖往来,并无任何直接利害冲突外,且相隔几千里之遥,一个贵为手握重权的王爷,一个是莫名其妙才获得侯爵虚名的一介平民,几乎就不可能有互为敌对的可能。就是有,应龙岂能威胁到重兵在手的东海王?更何况如今东海王还有恩于应龙?至于说到应龙或会被人利用,关于此,王爷应心中有数,应龙连入世为官都视为大忌,何况是卷入各王或势力的争斗?所以,王爷要应龙承诺与令子孙互不为敌,实乃无谓之举。不过,既然王爷如此高看应龙,并认为此举有必要,应龙可满足王爷。应龙在此向王爷发誓:应龙有生之年决不与王爷子孙互相为敌,有违此誓将万劫不复,永不超生!”罗成显得很是激动。 “呵呵,应龙切勿误会王爷,王爷此举纯属不愿见到应龙有朝一日与东海王互相仇视,而应互相帮助,携手共进之一片苦心。”缪播忙笑着打圆场。 “不错,应龙应明白老夫此番苦心。既然应龙已向老夫承诺,老夫亦将修书一封给应龙顺路带往东海国交给元超。老夫将在信中除了对其言明此亊,令其同样守此承诺外,将嘱咐元超尽力相助应龙在东海国所行之亊,更好地与应龙合作。”司马泰并不为罗成的激动而感到不快,坦然自若地表示。 “应龙的确十分不解王爷此举。应龙既已发誓,自会遵守承诺。至于与东海王的合作,应龙自然希望能持续更好的进行。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应龙极希望能与东海王长期友好下去,此决非应龙敷衍虚伪之言。亊实上,应龙之所以选择在东海国买地建粮仓,正是基于对东海王的信赖。王爷如再修书与东海王,应龙更是感激不尽。应龙在此先行谢过王爷的关怀。”应龙说着对司马泰恭敬地一礼。 “呵呵,应龙无须见外。老夫这便修书交与应龙,应龙稍候片刻。”司马泰笑着说完便提笔写了起来。 少倾,司马泰将写好的信装进信封,也不封口便交给罗成。 “如此,应龙这便向王爷告辞。两日后,应龙将离开洛阳返东海国。”罗成收好信拱手向司马泰一礼。 罗成与缪播出来后,到了缪播府门前下车后独自向石宅而去。 ------------ 第二四0章 降服南风 罗成从高密王府回到石宅后,不及一个时晨,正在与赵忠和童飞商议一些诸如招募人手,训练镖师等具体亊宜时,缪播派人来告诉罗成,言称有两名年轻貌美女子,其中一个叫程菁在缪府等他。 “程菁?”罗成不由一愣,但很快想起贾南风曾表示要送几名宫女的亊来,于是对来报信的人说:“吾知道了,谢了。汝先回去吧,吾稍后便过缪府。” “是,侯爷。”来人应声离去。 罗成不由皱眉对赵忠和童飞说:“这叫程菁的女子乃宫女,多半是贾南风欲送给吾的宫女之一。此亊颇有些头痛。” “庄主担心她们是贾南风派的探子?”童飞问。 “虽不排除此种可能,却可能性不大。正如贾南风所说,她四周強敌环视,应付他们已令她伤透脑筋,岂会将精力放在我这样一个对她的权势不感兴趣的人身上?我之所以头痛,是不知如何处置这些宫女是好。”罗成道。 “呵呵,沒想到别人求之不得的事,在罗庄主这却变成了头痛心烦之事。其实此事甚好办。”赵忠笑道。 “愿闻其详?” “童副镖头几位皆已至婚娶年纪,罗庄主何不将宫女配给他们做妻室呢?”赵忠指指童飞微笑着对罗成说。 罗成不由眼前一亮,心道:对呀!童飞已是年近二十,另两名特行队员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且正好又未曾婚娶,何不从这几名宫女中选三名出来配给他们,以令他们更加安心地在这工作呢?还有,今后石宅与那贾南风送的宅子正可做为镖局明暗互补的两个立足点,以利于将来应对各类事件,所以…… 童飞听后顿时弄得很不好意思,他忙结结巴巴地表示:“这……这如何使……得!这是贾南风送……送给罗庄主的侍……婢呀!” “甚好!除此之外,我还有个想法,镖局总的仍由赵叔统领,童飞副之。然镖局则在侯爵府挂牌,以侯爵府做为镖局公开的场子,由童飞暂带几人过去驻守打理;石宅则做为镖局的暗中基地,负责训练镖师和处理一些特殊亊件,暂由赵叔兼顾在此打理,待我派人来后,赵叔可再选一位副手专亊打理石宅具体事宜,赵叔则全面负责整个镖局的重大事宜。”罗成当即表示。 赵忠和童飞听后都不由眼前一亮,连声道好! “如此,童飞现在便与吾同去缪府。如估计不错,程菁她们是来带吾去侯爵府的。”罗成对仍显得有些不自在的童飞说完,转身就走。 “这……庄主……”童飞磨磨蹭蹭的扭捏着。 “童副镖头还不快跟着去!看中哪一个就向罗庄主要,否则,到时罗庄主硬塞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宫女给汝如何是好?”赵忠见状不由冲童飞压低声音大急道。 “赵叔果然最了解应龙。”已走出大厅外的罗成,也不回地大声说。 童飞倏地站起来就冲出门外,跟在了罗成身后。 “哈哈哈……”屋内传出赵忠的大笑声。 罗成与童飞来到缪府,只见厅中正有两名年轻女子规规矩矩地坐在那,两人正是程菁与甜儿。厅中沒其他人,据领罗成二人进来的家仆称缪播已出外公干。 “奴婢叩见侯爷!”二女一见罗成进到厅內,忙兴奋地拜伏在地,连连磕头。 “快起来说话!不必多礼。”罗成忙对二女说。 程菁和甜儿闻声站了起来,或许是兴奋过度和有童飞在场的缘故,二女仍羞涩地不敢抬头,也不说话。 “二位如何出得宫来?寻应龙何亊?”罗成见状只好问二女。 “回禀侯爷,奴婢与甜儿及另五位宫女已被皇后赐给侯爷做侍婢。皇后送与侯爷的府邸已整饰一新,陈舞及另五名侍婢正在侯爷府中恭迎侯爷入府。陈舞命奴婢二人来寻侯爷。”程菁回答道。 “原来如此!那就有劳二位带路了。” 罗成向缪府管家告辞后,随二女出府来到门前上了一驾四牛牛车。据二女称府中除了这驾四牛牛车外尚有两驾二牛牛车和三驾一牛牛车。车夫是陈舞为侯爷府买来的,除此之外,陈舞连厨子,杂役也都为罗成买来了,如今府中已有七名侍婢,三名车夫,三名厨子,八名杂役共二十一个下人。 车上,罗成问二女是否知道她二人为何会如此巧的获得出宫时,二女在回答说陈舞告诉她二人乃皇后亲自点名的后,不由奇怪地问罗成:难道不是侯爷向皇后要的吗?罗成言称他怕二人受他连累,根本沒向皇后提起过她二人。二女自是疑惑不解。 罗成亦感到纳闷:贾南风怎么会亲点程菁二女给他呢?还有,贾南风听见我让陈舞转告的话到底有何反应呢? 、 原来,昨晚大受刺激跌了一跤,摔得臀部胀痛不已的陈舞将罗成送出宫后,一跛一跛地回到贾南风的寢宫向贾南风复命时,贾南风仍在一边为所受的羞辱恨恨不已,一边苦苦盘算着如何再设法令罗成就范。 “送出去了?途中罗成有何异常?”心情恶劣的贾南风一见陈舞回来,冷冷地问。 “回禀皇后,晋安侯有两件事令奴婢转告皇后。只……只是……”陈舞见贾南风如此神情,以为她因不舍罗成离开而烦恼,于是欲将罗成在途中要她转告的亊向贾南风禀告,然两件事都太过难以启齿,故显得很是犹豫。 贾南风听后大疑之际心生一丝期许,忙逼问陈舞:“快说!何事?” “第一件事是……是晋安侯言称其已……已明白皇后送其金步搖的一片心……心意。”陈舞紧张得舌头都有些僵硬。 贾南风大惊,转身跑向梳妆台,一看之下,假髻上的凤凰金步摇果然不见了。她立刻慌了神,此物被罗成拿去,加上“承诺书”, 虽不能说已使她贾南风百口莫辯,但无疑令她深为忌惮。一但惹恼罗成,罗成如心一横将此二物公诸于世,罗成自然会引祸上身,但她贾南风亦会名誉扫地,危机重重。她又恨又怕,一时间呆若木鸡,原想再度出手逼罗成就范的想法立刻动摇起来。她不由对是否值得冒此风险,开始仔细掂量起来。 忽地,贾南风急切而紧张地问陈舞:“尚有一事乃何事?快说,不许漏掉一个字!” 陈舞见贾南风听她说完时,如此惊慌失措地去查看假髻上的首饰,一愣之下,顿时明白金步摇必定是罗成不问自取,并非贾南风相送。同时,她隐隐也明白了罗成与贾南风之间似乎并沒发生想象中的事及罗成此举的用意。陈舞暗赞罗成胆色过人之外,亦暗骂罗成狡诈,竟将她也算计进来,如今不说第二件事已是不行。 正愤懑着,听见贾南风气急败坏的命令,她狠狠心鼓起勇气道:“罗成说:皇后……胸……胸前和……和……和私处左上方那两粒黑痣……” “可恶!太可恶了!岂有此理!恶鬼!小混蛋……”贾南风听到这儿,大惊失色之下,一面气得直跺脚,一面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陈舞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贾南风一阵疯狂地发泄之后,神情一下子萎顿不已,她面色灰败,有气无力的问陈舞:“罗成后面还说了什么?如实道来。” 陈舞迟疑了一下后,嗫嚅道:“罗成称此两粒黑痣本各是指皇后‘胸怀大志’,‘腹中有子’之好痣,然因皇后杀戮过重,有失妇道,已令二痣黯然无光,至使皇后如今虽权倾天下,却根基浮浅,极不牢固,大有揺摇欲坠之势;虽生养极好卻不得一子,难圆皇权世代相传之梦。皇后倘若不深刻反省,悬崖勒马,不出三年,不仅皇后本人,包括皇后身边所有亲人及族人必……必……” 贾南风一面听,一面心下震骇不已:说得竟如此在理!莫非吾正如罗成所言,真的是……她不敢往下想。她陷入深深的恐惧中,感到身心疲惫不已,见陈舞不敢往下说,她神情颓败,声音微颤地吩咐道。“不……必说了,吾知道了。退……退下吧,吾好……好累。” “遵命。” “回来。”贾南风忽又想起了什么,忙叫住陈舞。 “皇后有何吩咐?” “明日一早汝便安排人手将贾常侍府邸东侧那座宅子在午时前拾掇出来做晋安侯府,另再从宫中选几位乖巧些的宫女送给晋安侯做侍婢,杂役家仆汝也看着帮他买好吧。听清了吗?”贾南风语气平缓地嘱咐着。 “皇后,这宫女是否……”陈舞有些拿不准贾南风此时心中对罗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就派普通宫女。不过,要让晋安侯满意……对了,今日侍候罗成的有几个宫女?”贾南风说话时显得有气无力。 “两个,一个叫程菁,一个叫甜儿。”陈舞回答说。 “就送她两个,再挑选五个,有七个应免強够用了。” “奴婢明白。”陈舞应声离去。 待陈舞一离开,贾南风颓然瘫坐在地上,脑海中罗成的音容笑貌和他让陈舞转告的那些话挥之不去,恐惧、无助、茫然之情深深困扰着她。 良久,贾南风缓缓地爬起来走到榻前坐下,从枕头底下拿出罗成的画象,一面注视着画中长发披肩栩栩如生的罗成,一面喃喃道:“唉,罗成呀,罗成,你这小祖宗真乃吾的命中克星,吾认了。吾希望沒看走眼,相信汝能信守承诺,否则,吾做鬼也不放过汝。” ------------ 第二四一章 晋安郡侯 罗成、童飞与二女乘着四牛“豪华”车一路向东南走了不足两盏茶时间便到了位于城中偏东的晋安侯府。 晋安侯府座北朝南,南北两面临街,南街宽约十五丈,北街宽约十丈,东西两面为五丈宽的巷道。府邸略成长方形,南北两面窄于东西两面。府邸四周是两丈高,墙顶带红陶瓦的青砖围墙。南面临街立于三级石阶之上的两层院门楼高约三丈,朱漆双开大门高丈五许,宽约两丈,门额上尚无门牌匾。门前有两座大半个人高的石狮子。府院除正门外尚有一道东门和北门,车俩从可从这两道门进出。整个府邸看去很是豪华气派。 晋安侯府占地略小于石宅,楼宇屋舍与石宅差不离。从院内打理得十分好的花园鱼池来看,此宅之前虽为空宅,却是有人专门负责看守打理。 车夫将车在正门门前停下后,罗成四人下了车后步上石阶进入门楼大厅,门楼大厅不大不小,有个七、八十平米左右。厅內陈舞领着另五位一色十七、八岁,个头中上,身材匀称,相貌娇好,看去十分贤淑的宫女和一众买来的下人已列队恭候。见罗成进来,陈舞吆喝一声,众人,包括陈舞和领先快步进厅的程菁二人齐齐拜伏在地。 “恭迎侯爷入府!”众人有如事先操练好的一般齐声高呼。 “各位请起!”罗成忙道。 众人起来后,陈舞便向罗成将一另五位宫女和一众下人向罗成一一做了介绍。 “侯爷,奴婢带侯爷巡视一下府邸如何?”介绍完后,陈舞对罗成说。 “有劳陈姐。啊,对了,我向大伙介绍,这位童总管今后就负责这府中的大小亊宜。”罗成应承后,示意身后的童飞向前,并向众人介绍。 众人向童飞躬身一礼,齐声道:“见过童总管!” 童飞亦拱手一礼:“望各位同心协力为侯爷打理好侯爷府。” “谨遵童总管吩咐!” 随即陈舞便带着罗成和童飞巡视府邸,一阵巡视过后,陈舞带罗成和童飞来到位于府邸中间有三层高的、占地约五百平米的主楼一楼大厅后的一个小厅内,厅內有两名小黄门守着一只大箱子。 “将箱子打开!”陈舞冲小黄门吩咐道。 箱子被黄门打开后,展现在罗成眼前的是满满一箱金灿灿的金条! “此为一千两黄金,是皇上与皇后赏赐给侯爷的。”陈舞道。 “呵呵,请陈姐代应龙向皇上和皇后谢恩!”罗成笑道。 “侯爷何不亲自入宫谢恩呢?”陈舞颇有意味地对罗成说。 “谢谢陈姐提醒,应龙下次来洛阳一定会进宫向皇上和皇后谢恩。”罗成打着哈哈。 陈舞撇撇嘴沒再纠缠此事,她认真盯了罗成一眼后,面无表情地对罗成说:“吾这便回宫复命了。侯爷尚有何吩咐吗?” “请稍候。”罗成说着转向童飞吩咐道:“童总管带两位兄台将黄金收好!” 童飞带着两黄门抬着黄金离去。 “应龙谢过陈姐。”罗成冲陈舞恭敬一礼后表示。 “不必谢了,吾只是奉命行亊而已。”陈舞冷冷道。 “应龙谢陈姐是谢汝代应龙传话之事。”罗成一面诚恳的说,一面观察陈舞的表情。 “那可就更不敢让侯爷称谢了!只盼侯爷下次别再让吾传类似的话!”陈舞一听顿时脸色骤变,气恼地回应道。 “如果此亊令陈姐受了委屈,应龙在此向陈姐陪罪。”罗成见状立刻大致猜到当时的情形,于是十分歉疚地对陈舞道欠,随即又道:“想必陈姐对此亊已心中了然,明白应龙此举实乃情非得已。同时,应龙如此也是心存警醒皇后之意,因为,应龙所言并非纯属恐吓,而是天下明眼人都能看清的亊实。” 陈舞听后面色稍缓,怒气沒了一大半。她正想表示些什么时,童飞一人匆匆上来报说有客人来访。 “来人沒表明身份?”罗成问。 “沒。来人称见到侯爷自会相告。”童飞回答。 “侯爷,奴婢告辞。”陈舞见此,忙向罗成告辞。 罗成一同出到大厅。 来人是一位二十来岁文吏模样的男子。他见罗成出来,很是惊讶了一番。或许是见到罗成身边有陈舞及两个黄门在的缘故,他沒立刻起来打招呼,而是垂下头去安坐不语。 “阁下高姓大名?来寻应龙不知所为何事?”罗成先送走陈舞与两个黄门后,回头问来人。 “回禀郡侯大人,在下姓张名韪,草字能万。家父命吾请侯爷过府一叙,不知侯爷是否赏面?”张韪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礼后说。 “令尊……嗯?能万兄刚才何以称应龙为郡侯?”罗成正欲问其父是谁,猛地发觉他称呼有异,不由立刻提出疑问。 “原来郡侯大人尚不知,今日早朝后,家父与几位大臣因晋安有郡、县之分,便请皇上明示封赏侯爷的爵号是郡侯亦或是县侯,皇上便不加思索钦定侯爷为郡侯,一旁皇后亦无异议。众大臣中又有人提出侯爷食邑万户已比许多下国食禄高,是否应减些?皇上便说食禄比小国高就制比次国。众大臣大惊失色,纷纷向皇上称不可如此!皇上不与理采,称昨夜与侯爷饮酒时龙心大暢,多饮了一些,以至昏睡了一夜,龙体欠安,让众大臣退下。众大臣苦劝不止,皇上极不耐烦,起身欲走,皇后见此情形便言不如就制比下国,皇上才免强同意。如此一来,侯爷如今已是晋安郡侯,食邑万户,制比下国。能万恭喜侯爷获皇上赐与此等古今罕有之荣禄。”能万微笑着说。 罗成目瞪口呆,心中窃喜:沒想到司马衷一阵乱拳为他打出个制比下国来,这可是意味着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公然置军!虽然规定只一千五百兵,然各王国谁也沒按此规定行事,都是据此名头大量置兵。 罗成立刻微皱一下眉头,表现出一付漠然的神态,对张韪道:“谢谢。听能万兄如此一说,令尊莫非便是当朝司空张茂先,张大人?” “正是!” “原来能万兄乃张大人的公子!失敬,失敬。只是不知令尊大人寻应龙有何要事?如非紧要事,应龙因明后日便要离开洛阳,此间尚有许多事待应龙打理,的确沒时间去拜访令尊。”罗成婉言拒绝道。 罗成一听是张华便有些犯忌,一是因张华虽位高权重,却是一个和稀泥的主儿,罗成对他不大感冒;二是因张华特喜欢举荐人入仕为官,罗成不想届时又向他挖空心思找一大堆理由婉拒;三是张华还对他的龙啸剑大感兴趣,且又是一个会‘观天识人’的高人,罗成不想被他看出‘端倪’来徒增麻烦;再者,张华已是命不久矣之大名人,罗成不想见面时一个控制不住泄露了‘天机’。 “这……”张韪顿时张口结舌,他万沒想到罗成会拒绝。 “非常报歉。应龙唯有下次来洛阳时登门向令尊负荆请罪。”罗成再次明确表示。 “侯爷严重了。倒是能万应向侯爷请求原谅冒昧才是。无妨,家父定会明白侯爷的苦衷,侯爷无须介怀。能万这便告辞,不打扰侯爷料理急迫之事。”张韪忙站起来客气的向罗成表示。 一见张韪如此客气,罗城颇觉自己太过份,一时显得有些愧疚。 “令尊高寿?”罗成忽然问张韪。 张韪一呆,惊疑地看着一脸认真,微皱眉头的罗成,迟疑道:“家父已年近古稀。” “能万兄何不劝令尊辞官回家安享晚年?如此高龄尚要置身眼下这危机四伏的朝局,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何其苦也!”罗成道。 张韪诧异的注视着罗成,大惑不解:罗成为何会突然向他提出如此突兀的问题? “实不相瞒,能万不止一次劝过家父,然家父念及先帝的恩宠,始终不愿弃官,一意要扶助惠帝。吾为人子者唯有无奈叹之。”张韪不便问,只好如此回应罗成。 “唉,倒也是。能万兄就当应龙沒说过此亊吧。对了,这位是照看此府的童总管,应龙离开洛阳后,能万兄倘若有何亊须寻应龙,可来此府寻童总管,他会设法通知应龙的。”罗成一叹后,指着身旁的童飞对张韪说。 “童飞见过能万兄。”童飞立刻向张韪施礼打招呼。 “原来是童总管,失敬,失敬。能万若有事定来烦扰。能万在此先行谢过。”张韪听后,心中又是一阵困惑:罗成似乎料定日后吾有事寻他一般!这也太诡异了吧? “如此,应龙再次请能万兄原谅吾失礼之举。”罗成拱手送客。 “无妨。能万告辞。” …… 送走张韪,罗成便与童飞将府中全部人员召集起来,逐一问明每个人的基本情况,然后,根据各自所长安排了相应工作。 其间,罗成发现童飞面对程菁时眼神总是躲躲闪闪,不敢正视。心道:看来得做一回媒了。 “童飞,看中谁了没?”散会后,罗成认真地问童飞。 “这……嘻嘻……庄主……这……”童飞立刻扭捏地搓着两只大手,吱吱唔唔不知如何表达。 “看来是无所谓的意思了?那好吧,我就随便安排一个给……” “别……庄主……千万别……”童飞大急。 “怕啥?这七个女子虽不是国色天香,貌美如花,却也沒一个象赵叔说的那般又老又丑。我闭上眼随便挑一个也不会出岔子。唔,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我闭上眼帮你点一……” “那叫程……程菁的其……其实还挺……挺不错……,嘻嘻,庄主你说是不?”童飞慌忙打断罗成,结结巴巴的小声向罗成表示。 “靠!又不是我娶媳妇!问我干嘛?”罗成不禁笑骂道。 “嘻嘻……” …… ------------ 第二四二章 力制奔牛 罗成在对程菁说将她许配给童飞为妻时,程菁被突如其来的喜讯惊得先是呆若木鸡,随即满脸通红地倒头就趴在地上向罗成磕头,在被罗成喝令起来后。她满脸已是喜泪奔流,整个人容光焕发中却显得有些痴迷恍惚。 罗成见程菁陡然変成这付模样,被吓了一大跳,生怕是把她给弄得疯掉了!忙对她提问测试之。 “姑娘芳龄?” “不及桃李(不到二十)。”声若蚊蝇。 “乡下何处?” “魏郡邺城。”怀念之中。 “父母安在?” “自幼离散。”黯然神伤。 “为何流泪?” “喜极……”掩面而羞。 …… 搞定程菁与童飞,罗成立刻让童飞将另两名特行队员叫来选人,最终选定了甜儿和另一位宫女。同时,罗成让童飞将赵忠赵婶也请了过来,商议次日为三对新人举办一个简单的新婚仪式。请步熊时,步熊说人多口杂,不愿亮相,他留下镇守石宅。 赵婶一来到侯府便挑起了大樑,她极为干练地安排着宫女和杂伇们开始筹备起各项繁杂的具体亊务来。 次日正值官员五日一休的休沐日,这天官员放假在家中洗澡更衣及与家人团聚。罗成一早便独自按计划去向缪氏兄弟、蔡子尼、陆机几家话别。 罗成刚要出门,却见一驾双牛车驶至门前停下后,从车里下来身着官服的潘岳与另一名手里端着一卷约一尺长文书,看似随员的男子。二人径直向府邸大门走来。 “呵呵,恭喜罗庄主获封晋安郡侯。”潘岳一见罗成便笑着道喜。 “呵呵,见笑,见笑。潘大人里面请。”罗成忙将潘岳二人领进厅內。 潘岳一进厅,便先从随员手中拿过那卷文书展开向罗成宣读。果然是封他为晋安郡侯的敕令,所封内容与张韪所说一般无二。 “应龙果然不愧为奇人,才几日不见,应龙便已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万户侯,安仁惊叹之余亦万分佩服。”潘岳将敕令授与罗成后,由衷地感叹道。 “呵呵,侥幸,应龙此番获皇上敕封纯属侥幸。”罗成连连拱手笑道。 “嘿嘿,应龙过谦了。”潘岳笑着应酬一句后,冲应龙一拱手道:“安仁须立刻回去向皇上复命,告辞了。” 罗成忽然好奇的问:“今日乃休沐日,潘大人却为何不回家歇息,尚来传旨?” “皇上和皇后言应龙明日便要离开洛阳,故命安仁今日先来向应龙授敕令。”潘岳特意将皇后二字咬得很重,并直视罗成,其神情颇有些醋意。 罗成见状,暗自哭笑不得,心道:我可是远不及你老哥有女人缘,“掷果盈车”那可是旷古绝今,一千多年后仍是羡煞帅哥们的至高境界! “呵呵,原来如此。令潘大人奔波劳苦,应龙甚为过意不去。”罗成坦然地拱手一礼。 送走潘岳,罗成立刻也出了门。 罗成在缪氏兄弟、蔡氏父子处沒逗留多长时间,不及午时便离开蔡家,乘着一架二牛牛车向城东南的陆机家而去。 罗成一人本可以乘一牛牛车,但一牛牛车车箱只是前后各有一幅帷幔,两边只是低矮的挡板,人坐在上面与坐敞篷车无异,且由于车箱小,车夫一般不坐在车上,只是跟着车快走或小跑,故车速起不来。所以,尽管罗成只一人,也选用了二牛牛车。 或许是因今日是休沐日,一路街上行人,车辆很多,一些商铺较多的街道更是行人如织,热闹非凡。 当车行至距陆机府尚有不足三百步的一条小街道上时,罗成忽然听见身后街道上传来一片惊呼声。他撩开后面的帷幔抬头向前看去,只见街上行人惊慌地纷纷向街道两旁躲闪。而距他们百步开外,一驾単牛牛车,载着一位身着带黄色饰缘的白色裙衫,双手紧紧抓着车箱两边挡板连连大声尖叫的女子,向他们迎面飞奔而来,那只黑牛已呈疯狂状。不仅那少女随时有被抛下车的危险,街上众多行人中亦难免有人因闪避不及而被被撞倒。 情况万分危机! 说时迟,那时快!在奔牛相距只二十来步时,罗成飞身跳下车,迎着奔来的狂牛当街一站暗运真气,在街道上两边行人的大惊失色中,右腿跨出一步,同时双手齐出,迅速而准确地握住了向他迎面狂奔而至的牛的双角。 罗成在受到一股巨力冲击下,身体向后滑行了一步左右后,狂奔中的黑牛瞪着两只铜铃般大小、狂燥不安的牛眼,发出一声“哞”鸣,腿一软跪了下来。 牛身后的牛车由于极大的惯性和牛的跪倒,车辕猛地下坠触地后被双双折断,车箱瞬间前倾,如抛石机般将车上尖叫中的女子凌空抛向正制住狂牛的罗成。 早有准备的罗成眼明手快,放开已跪倒在地喘息的黑牛,伸手接住飞来的女子,几乎同时,他身子诡异地一旋,人已怀抱女子站在街道边上。 整个过程惊心动魄,一气喝成,瞬间结束!街上的行人在最初的慌乱、惊叫过后,倏地鸦雀无声,目瞪口呆地看着刚上演了这惊世骇俗一幕的主角罗成。 半晌过后,欢呼声、惊叹声骤然响起!呆立的人们纷纷涌向正将少女放下的罗成。 “真乃神人也!真乃神人也!” “多亏这位壮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壮士不知是何方高人,其装束不似中原人……” …… “姑娘可有伤着?”罗成关切地问被她救下的眼前这位仍惊魂未定的十四、五岁少女。 罗成一看之下不由暗中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这少女竟是一位身材高挑,体态婀娜,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丽质天成的人间尤物。在一席白裙衫的映衬下,大有“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之神韵。特别是少女那双充盈着智慧和坚毅的秋水,令罗成印象极为深刻。 “小女子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并无受伤。”稍稍定下神的少女略显娇羞的冲罗成盈盈一礼道。 就在这时,一车夫模样的三十来岁的汉子和一名十三、四岁丫环模样、走路一跛一跛的少女挤开围观的人,气喘吁吁地跑到身着白色裙衫少女跟前。 “小……小姐可有伤……伤着?”汉子满头大汉,喘息不定的急问。 “幸得这位公子相救,吾沒事。”少女回应后,忙拉过那丫环模样的少女一面上下打亮,一面关切的问:“敏儿,跌伤何处没有?” “小姐,不碍事,只是手和腿摔破了点皮。”敏儿口说沒亊,一张俊俏的小脸卻是显得有些苍白,并扭曲着,显然是伤处疼痛所致。 这时,罗成的车夫也走了过来,他亲眼目睹了罗成刚才那一壮举。此刻他看罗成时,完全是一付将罗成敬为天神的表情。 “这位姑娘显是伤得不轻,不及时医治怕是不行。”罗成看了眼受伤的丫环后说,梢一沉吟,对白衫少女道:“汝等的车已损坏,如两位姑娘不介意,就让吾送两位回府吧。” 白衫少女果断地点头表示同意,并吩咐车夫道:“吴叔,汝自行牵牛回府,吾与敏儿乘这位公子的车先行。” “是!小姐。” 白衫少女搀扶着一跛一跛的敏儿跟罗成一同上了车。 “姑娘府上如何去?”罗成一上车便问。 “向前三百步左右便是。”白衫女子回答。 “原来贵府与吾欲去之处相邻。” “公子前有救命之恩,眼下又义送吾等回府,小女子感激不尽。”白衫少女柔声说着,看了一眼罗成,显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罗成见状,知道她不是因他的装束与众不同感到好奇,便是想问他准备去何处,亦或是两样都想问。罗成鉴于他如今知名度越来越高,怕报出姓名后又引来一阵惊叹和一连串的问题,再加上他暂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与陆机的关系,所以,罗成只好沉默不语。 三百步距离眨眼间便到,令罗成始料不及的是白衫少女竟与陆机是紧挨着的隔壁邻居。 白衫少女下车后邀罗成进府小坐被罗成婉拒后,千恩万谢地目送罗成上车离开,直至进了陆机府后,才迅速转身进府。 罗成来到陆机府上,不仅陆机一家人全在,在洛阳孑然一身的顾荣也在场。 “啊呀!贤侄来了?恭喜贤侄获封万户侯!”顾荣一见罗成立刻大呼小叫起来。 罗成顿时现出一付苦不堪言的样子,冲顾荣一礼道:“彥先世叔见笑了。谁个不知小侄这所谓的侯爵得来纯属意外?彥先世叔不要再提这档子亊了,小侄在此先行谢过彥先世叔。” “哈哈哈……”顾荣被罗成的滑稽状逗得大笑起来,半晌,他笑着说:“吾乃平生第一次见有人被封侯赐爵后愁眉不展,痛苦不堪的。贤侄真是令吾开了眼界呀!如此奇妙的事竟也会在贤侄身上发生,想不称贤侄为奇人都不行呀!哈哈哈。” “应龙可是明日便要离开洛阳?”陆机见了罗成的模样也不禁莞尔,他见罗成对提起此亊感到尴尬,于是岔开话题问道。 “正是。应龙此来便是向舅父舅母和表兄表弟辞行的。”罗成对陆机恭敬地一礼道。 “咋不多呆几日呢?听你舅父说皇上还赐你一座侯爵府,至少也要庆贺庆贺再走呀?”陆夫人在一旁忍不住劝起罗成来。 “应龙出来多时,庄里许多事待应龙回去料理,不敢再多呆了。”罗成回应着,看看陆机,又看看陆夫人,转而认真的对陆氏兄弟说:“那侯爵府应龙交给童飞照看,表兄表弟可常去看看,如有何亊欲寻应龙,可告诉童飞,他会设法通知应龙的。” “愚兄明白。”陆蔚点头表示。 “应龙贤侄此番获封侯爵到底算是件大喜事,总不能悄无声息就这么……”顾荣话沒说完,却被门外传来的一阵大呼小叫声打断了。 ------------ 第二四三章 离开洛阳 “士衡兄!玄之特来拜谢救小女一命的恩公!”门外一男子扯着嗓子喊道。 话音一落,一位四十多岁的瘦高儒雅的汉子急匆匆地走进厅内。 屋內除罗成外的所有人被来人这话弄得一头雾水,不过很快将惊疑的目光投向神情自若,面带微笑的罗成身上。 来人进得厅来,扫视众人一眼,见到顾荣时冲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后,将目光射向罗成。 “恩公请受玄之一礼。”来人冲罗成便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罗成忙引身还礼,道:“玄之叔无须如此,晚辈之前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好一个举手之劳,如此举手之劳天下人能有几人能为之?恩公果然是气度不凡的大义之士,玄之佩服!”说着又是一礼。 “玄之叔过誉了,晚辈不过天生有些许蛮力而已。”罗成不得不又还上一礼。 “玄之兄,到底发生了何亊?为何一进来便对小甥频频行礼,尚一口一个恩公?”陆机不解地急问来人。 来人听后不由向罗成投以更加钦佩的目光,频频点头后又赞道:“恩公行了如此惊才绝世之壮举,竟淡然如斯,无半点骄狂之态,玄之折服!” 来人再向罗成一礼后,转向陆机道:“沒想到恩公竟是士衡兄的外甥,士衡兄有此贤甥足以自傲也。之前小女与丫环回府……” 紧接着来人将罗成力制奔牛勇救其女的全部过程向陆机等人叙述了一遍。 “幸得士衡兄与玄之为邻里,令甥又正好来探视士衡兄,否则,小女不知会遭受怎样的厄运!”玄之最后心有余悸的感叹道。 众人皆为应龙的神力所震惊,好一阵说不出话来,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看去并非十分“雄壮”的罗成,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玄之兄可知救下令爱这位恩公,除了是士衡兄的外甥外,是谁吗?”顾荣忽然一脸神秘的问玄之。 玄之一听不由惊疑地先是看向陆机,见陆机不动声色,转而看看罗成,认真地问:“尚未请教恩公高姓大名?” “晚辈小姓罗,单名一个成字,草字应龙,还请玄之叔别再称晚辈恩公,叫晚辈应龙便……” “罗……成?应……龙?晋安郡侯罗成!”玄之猛地浑身一震,不待罗成说完,惊诧不已的打断罗成,随即神情激动地冲罗成再一礼:“侯爷請恕玄之眼拙,竟不知救小女的恩公便是侯爷!玄之这里向侯爷陪罪。” 罗成唯有苦笑还礼:“玄之叔太多礼了,晚辈实在承受不起。” “玄之兄,汝就放过小甥吧,小甥在汝面前毕竟乃小辈,汝礼数如此之多,岂不令小甥难堪?”陆机见罗成被玄之折腾得苦不堪言,忍不住劝阻起玄之来。 “士衡兄此言差矣,所谓‘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家无礼则不宁’,如今之世,正因上至高官名士,下至贩夫走卒无视礼教者甚众,方至乱象纷呈,天下不宁也。”玄之不买陆机的帐。 “玄之兄所言固然有理,然玄之兄也不必对小甥礼下至此吧?”陆机苦笑道,见玄之又准备说话,忙制止道:“玄之兄无须再说,汝乃经学大师,士衡辩不过汝。小甥明日便要离开洛阳回晋安,此来是与吾话別的,玄之兄可否不再与士衡论礼呀?” “侯爷为何如此匆忙离去?玄之明日尚欲请侯爷赏面到寒舍饮宴,让玄之聊表谢意。”玄之讶异的对罗成道。 罗成不免又是好一番解释和婉言推却后方令玄之作罢。 罗成又与众人闲话了几句后,见时间已差不多便告辞离去。最后,急于脱身的罗成竟连玄之姓啥也不知,仅得知他与顾荣一样为尚书郎。 陆蔚兄弟俩见罗成明日便要离开,又听说童飞要成亲,于是跟着罗成一同前往晋安侯府。 、 玄之送走罗成便回到自己府邸,刚走进厅里,等候她的白衫少女便迫不及待地向他提出一连串问题。 “父亲,可知救女儿的那位公子乃何方人氏?姓啥名谁?与陆家是何关系?” 也在厅内的玄之妻子同样满怀好奇的注视着玄之。 玄之不由看了一眼他这位已出落得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心中不禁闪过一个念头:不知这罗成是否已有妻室呢? “那位公子是你陆世叔的外甥。”玄之回答一问后便嘎然而止。 “陆世叔的外甥?”白衫少女口里唸着,两眼急巴巴地看着她父亲,等待他继续回答,然却见父亲不紧不慢地走向几案后坐下后,一会儿看看她母亲,一会儿看看她,却不说话。 “夫君,陆家那外甥到底从何处来?姓啥名谁?夫君不说可是有何难言之隐?还是夫君也不知?汝总得回应容儿一声呀?你看都把她急成啥模样了。”玄之妻见状不禁连问带责备地向玄之说。 “令吾万万沒想到的是陆家这外甥竟是近来一位声名颇高的人物。”玄之神情肃穆的说。 “声名颇高的人物?那会是……”容儿立刻一边唸着一边紧张地猜测起来。 玄之妻白了故弄玄虚的玄之一眼,撇撇嘴懒得理会他。 “奇人罗成!日前才被皇上敕封为晋安郡侯的罗成!罗应龙!”玄之注视着容儿大声报出。 “啊?罗成!”母女俩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 容儿一双清沏似水的美眸渐渐闪烁出摄人魂魄的迷彩,貌若天仙的脸上情不自禁地焕发出青春少女那特有的,令人怦然心动的容光。 玄之看在眼里,心中一叹:女大不中留也。 …… 、 罗成回到晋安侯府时,已近酉时。 府内竟来了一些客人,他们是缪氏兄弟、蔡氏父子、祖逖和刘琨。缪氏兄弟、蔡氏父子自然是在罗成辞行后便决定趁罗成走之前来认个门;祖逖和刘琨则是听到罗成被封爵后,震惊心喜之余跑到石宅向他表示祝贺,得知罗成在晋安侯府后又掉头径直寻来。 “呵呵,士別三日刮目相看也!与应龙兄不见几日,应龙兄已贵为侯爷!越石佩服之至!”刘琨一见罗成便笑着感慨道。 “士雅恭喜应龙兄获封晋安郡侯!”祖逖恭敬地冲罗成一礼。 “呵呵,真沒想到二位兄台能来。唉,应龙糊里糊涂获封一个侯爵,整个人正浑身不自在,两位兄台若想让应龙自在些,就别老是侯爷侯爷地叫来叫去。应龙这一愿望不算太高吧?”罗成苦着脸抱拳冲刘琨二人频频摇着表示。 众人见状不禁都会心的笑了起来。刘琨和祖逖二人更是一边摇头一边笑。 罗成将陆氏兄弟向刘琨二人做了介绍后,又与众人寒暄了一阵,便问赵叔童飞三人的婚礼是否可以开始。 “丽儿母亲他们早就准备妥了,就等罗庄主回来。”赵忠表示。 “好!那就开始吧。” 婚礼由赵婶主持。仪式实际上很简单,就是让三对新郎新娘先行拜礼,即拜天地、拜尊长,做为庄主和侯爷双重主人身份的罗成自然是被叩拜的尊长无疑;拜礼过后便进行“共牢而食,合卺而饮”,体现夫妇一体,彼此恩爱的仪式。最后在众宾客一同行辑礼并齐声赞诵“天长地久,为尔佳缘”中,夫妻行对拜之礼后便结束婚礼。 三对新郎新娘幸福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尤其是昨天之前还是身为寂寞深宫奴婢的三位新娘更是恍如身在梦境,个个喜泪满面。另外四位宫女万分羡慕之余,心中也充满了期待和希望。因为,赵婶在领着她们做事时,不仅向她们介绍了罗成大好人的品性,还透露不用多久,她们也都会成为新娘为**。她们听后个个心中暗自庆幸遇上了贵人。 晚宴一直持续到二更时才结束,送走客人后,罗成与赵忠叙话时,几名身为新郎官的特行队员欲相陪,结果在罗成命令下才进了洞房。 罗成最后与赵忠竟彻夜未眠,罗成几乎将龙啸山庄目前的实力及今后他所有的想法详细向赵忠道出。赵忠听得是血脉贲张,激动不已,敬佩的目光直把罗成看得浑身不自在。 天刚亮,罗成起程了。 蔡谟、陆氏兄弟一早赶来送行,最后加上赵忠夫妇、童飞三对夫妻一众人一路送罗成至东城外洛水北岸的十里亭处。 尚未到十里亭,众人远远便见祖逖与刘琨已在亭里等候。 罗成很感动,来至十里亭,真诚道:“两位兄台如此盛意,应龙感激不尽。” “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吾等今日岂能不来相送应龙兄?”祖逖道。 “应龙兄此去后,当记得越石与士雅兄。吾等在此遥盼汝能奋发有为,一展胸中抱负。自与应龙兄结识,越石十分钦佩应龙兄鄙弃富贵,全身远害的胸襟和智慧。越石便弹奏一曲《扶风歌》为应龙兄践行。” 背着一支箶笳的刘琨说着走到亭中早已摆放着若大一張十二弦古筝的石案前席地而坐,开始弹唱起来: 南山石嵬嵬,松柏何离离。上枝拂青云,中心数十围。洛阳发中梁,松柏窃自悲。斧锯截是松,松树东西摧。持作四轮车,载至洛阳宫。观者莫不叹,问是何山材。谁能刻镂此?公输与鲁班。被之用丹漆,熏用苏合香。本自南山松,今为宫殿梁。 罗成听出曲子似乎是有借南山之松的遭遇,表现鄙弃富贵、全身远害的意思。不过那曲调或许是因刘琨心境不暢,亦或是因罗成听古曲的惯性感觉所致,令人听着总有一股子哀怨郁闷的味道。 不过,刘琨演唱时所倾注的真挚情感令罗成十分感动。他看着刘琨和祖逖这对在历史上将勇敢地直面江瑚凶险,豪情万丈、奋不顾身地弃文从武投身残酷的乱世征伐,用激情和生命谱写了可歌可泣的壮丽人生乐章的杰出人物;听着曲音与洛水浪涛声融在一起产生的那种令人思潮汹湧、激荡豪迈的超然之音,他脑海中情不自禁反复回响起后世那支名曲…… “应龙亦为两位兄台及各位献歌一曲。此曲名为《笑傲江湖》”罗成边说边来到筝前。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一襟晚照 啦啦啦啦啦 ……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刘琨激动地和以箶笳)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 ------------ 第五卷 顺势而为 ------------ 第二四四章 王导之见 罗成在赵忠等人的目送下跨上童飞驾的车向偃师进发,童飞的新媳妇亦随往。他们不足半个时辰便到了偃师。 偃师由于近洛阳,县城规模不算小。虎子他们知道罗成今日出洛阳,为免却罗成三人寻找他们的麻烦,专门派了卢武在县城西门外等候。 众人见到罗成自是喜不自胜,再见童飞成了亲又带着新媳妇,更是喜上加喜。以缪玥为首的几个女子强烈要求在偃师再住上一日,一是庆祝罗成不仅化险为夷还弄了个万户侯回来,二是要补喝童飞的喜酒。罗成慨然应允,众人雀跃不已。 欢庆之余,一行人回顾此行所经历的这段不足一月,却极不平凡的日子,感慨万千的同时,对罗成更加由衷的敬佩。 次日一早,罗成一行人与童飞夫妻俩告别后向东海国进发,童飞夫妇同时返回洛阳。 罗成为了避免在小黄县再次遭遇麻烦,行程安排上避开了在小黄县城留宿。这样一来,经过十几天的跋涉,他们一路平安无事地回到了郯县缪家堡。 路途中,一向欢快活泼的缪玥性情发生了变化,显得有些郁郁寡欢,越是临近郯县,这一情绪越发明显,在到了缪家堡时,则象似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以至缪堡主和缪夫人见到她那付愁容满面,闷闷不乐的模样时,还以为退亲之事黄了。 “罗庄主请受子孝一礼!”缪堡主在得知退亲一亊圆满办妥,并看了司马泰写的退亲书后,激动地就要向罗成下拜。 眼明手快且多少有些心理准备的罗成,立刻扶住缪堡主:“应龙岂敢受缪堡主如此大礼,此番退亲成功实属天意,若一定要论功,不仅不是应龙一人之功,主要功劳亦非应龙。” 见缪堡主疑惑,罗成扫了一眼厅内,见除了他们一行人外,便只有缪玥的母亲和两个兄长在,于是,罗成便将步熊相面令司马泰改变了对缪玥看法,从而写下退亲书的过程简要说了一遍。 “尽管如此,若无罗庄主仗义相助和定下妙计,退亲之亊从何谈起?罗庄主于缪家此恩,缪家上下铭记于心!”缪堡主真诚地表示。 “堡主太客气了!吾等既然因缘在一起合作做买卖,岂能不守望相助?况且此事乃应龙举手之劳,堡主大可不必与应龙斤斤计较。” “唉!子孝能与罗庄主结识,乃子孝三生有幸,缪家之福也。”缪祖情真意切道。 “堡主,罗庄主如今已被皇上敕封为万户侯。”缪仲凯在一旁忍不住介绍说。 “啊!”缪堡主和厅內除了缪玥、缪仲凯之外的缪家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 “此……此亊当真?”缪堡主小眼瞪得溜圆,环顾着罗成一行人,包括他女儿缪玥,现出一付难以置信的神情。 “确有其事,不过亊情纯属侥幸,不值一提,详情仲凯下来自会向堡主稟告。应龙希望堡主不必因此对应龙另眼相看,否则应龙便得不偿失了。”罗成忙阻止“事态恶化”。 缪堡主听后怀着满腹疑问张口结舌地一时愣在那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了,堡主,应龙有高密王司马泰写给东海王司马越的一封书函,应龙须亲自送往。今日天时已晚,明日应龙便去拜见司马越。”罗成忽然想起此事来。 “哦?不会是有关退亲的事吧?”缪堡主问。 “不是。退亲书函想必是由官驿送至。此书函只与应龙有关。”罗成肯定地表明。 “明日子孝与罗……侯爷同去。”缪堡主表示。 、 “元超谢过应龙去看望父王。父王身体还好?” 模样有如司马泰年轻二十来岁板本的司马越很快看完罗成交给他的信后,神情并无多大变化,他将信置于书案上,抬起头十分友善的注视着罗成表示谢意后问。 罗成当然看过高密王沒封口的这封信,信中大概內容是:罗成已被皇上敕封为晋安郡侯。罗成乃一重义守信,智勇双全,文武兼备的不世之才,前途不可限量。他已向吾发誓此生愿与吾家互为友好,吾亦向罗成表达了吾家与之同样的愿望。故希望司马越大力相助罗成在东海国所行之亊。 依常理,司马越看到这样一封信应表现出震惊和不解,然他却一点儿异样反应也沒有。显然,在此之前有一封更为详尽的信送到了司马越手中。而且,他们也估计到罗成会认定高密王另有书信给他们,所以,也沒刻意在罗成面前装成才知道此亊的样子。 “老王爷看去身体不是太好,在与应龙叙话时,话稍多些便咳喘不止。”罗成皱眉如实回答道。 司马越和在场的王妃、司马毗、王导听后均面现忧虑之色。 “唉,元超不孝,元超已有些时日沒去洛阳看父王了。”司马越十分愧疚道,末了,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后对罗成说:“父王对应龙的品评与元超对应龙的看法不谋而合。只是元超沒想到父王竟与应龙立下此誓,好!元超必信守不渝。应龙在东海国办粮仓之事有何难处尽可向本王提出,只要是本王力所能及,必倾力相助。” “应龙既选定在王爷封地之内办粮仓,便已是打定主意要仰仗王爷相助。即使老王爷不向应龙承诺,王爷不对应龙言明,应龙亦会厚颜求助于王爷。老王爷和王爷如此高看应龙,对应龙这般关怀,应龙受宠若惊,感激不尽。应龙必全力办好此事,以缓解北地多灾缺粮、灾民如潮之苦。”罗成激动的表示。 “哈哈,应龙果然是爽直之人,如此就好!应龙有事直接向子孝提出便可,无须客气。”司马越朗声笑道。 “谢王爷!” “王爷放心,子孝必谨遵王爷吩咐相助晋安侯!”缪祖表示道。 司马越看了一眼面带愁容的缪堡主,点点头,说:“唔,子孝办亊本王十分放心。对了,想必子孝已接到父王的退亲书,本王对此十分遗憾和无奈。唉,玥儿是个好姑娘,可惜毗儿沒这福份了。子孝切勿对此耿耿于怀,即便做不成亲家,本王亦会一如既往待汝。” 司马毗坐那儿面无表情,就如此事与他毫无关系一般。王妃裴氏则是一脸不屑。 “唉,小女性玩劣,此番退亲对其也算是一个训戒。儿孙自有儿孙福,子孝断不会对此心存芥蒂,请王爷大可放心。”缪堡主肃然表示道。 “唔,如此便好。”司马越满意道。 “缪堡主尽可放宽心,玥儿生得如此俊俏,不怕找不到好婆家。”裴妃在一旁忽然插言,说完,她有意无意地瞟了罗成一眼。 “谢王妃吉言。”缪祖装沒看见,忙表示谢意。 “好了,不必再谈此亊。今日本王设宴为应龙洗尘,子孝亦在此做陪,其间吾等再好好商议一下合作之亊。” “谢王爷盛情,应龙敢不从命!” 、 晚宴结束,罗成与缪堡主离开后,王府侧厅內。 “父王,这罗成怎么看也不象祖父信中所言乃万人莫敌之猛将?会不会是平州刺史欺瞒祖父呢?”司马毗怀疑道。 “人不可貌相。罗成看去斯文,却浑身散发着一股子锐气,从他说话时的中气和举止来看,此人必有不俗的武技。至于说你祖父被欺瞒,也不大可能。从你祖父此番决定退亲及与罗成定下这互不为敌之约两件亊来看,其脑子尚十分清醒。”司马越道。 “说到这次退亲,吾觉着十分蹊跷,试想,之前吾等如此苦劝父王,父王皆无动于衷,为何此番那野丫头与罗成上一回京师,父王便亲自写下退亲书呢?”裴妃道。 “王妃之意可是说这退亲乃罗成从中起了作用?”王导表面是在问裴妃,其意却象是在提醒司马越。 裴妃赞赏地看了王导一眼,点点头道:“吾的确是有些怀疑,吾猜测是罗成看上了这野丫头后,便巧言令缪堡主让野丫头随其上京师,名曰探视其从伯父,实则是设法令父王改变对野丫头的看法后退亲,如此,其便可将那野丫头弄到手。” “唔,似乎有些道理。咦?汝似乎对罗成非常了解?”司马越说着,忽地感觉有些不对,不由盯着裴妃狐疑道。 王导和司马毗也不由看向裴妃。 “吾之前听毗儿介绍此子时,便觉此子不简单。今日见过后,吾更觉此子是一个十分工于心计之人,加上父王如此重视此子,吾便生出了这般想法。”裴妃坦然自若的回应道。 司马父子恍然。王导却将信将疑,但却又不便提出疑问。 司马越摆摆手后表示:“此亊不便理会它,玥儿既然与毗儿沒了关系,她愿嫁谁与吾等无关。本王最弄不明白的是这小子是如何得到皇上的宠信而获封万户侯的?” “茂弘对此亦十分有兴趣,之前席间罗成对此闪烁其辞,避重就轻,显然其中另有內情。不过,乐浪郡击退几千高句丽人救出郡守及一众官兵之事,罗成虽轻描淡写,茂弘却听出其有意隐瞒了其个人在此役中的惊世骇俗的表现。”王导说完,眼中精光一闪,猛地抖了一下手中的麈尾。 “茂弘之意是……”司马越见状知道王导尚有话要说,但却估计不出他要说些啥。 “之前茂弘曾言罗成办粮仓另有深意,然一时却猜不透。如今,依茂弘估计此子其志高远,怕是有不轨之心!” “何以见得?”司马越不由惊问。 “罗成去乐浪郡绝非偶然,其在东海国建粮仓亦非如其所言是为了救济北地灾民,而是为了图谋乐浪、带方以及三韩之地!”王导语出惊人。 “图谋乐浪之地?”司马越又是一惊。 “茂弘有三条理由做此推论,一是罗成在求地时曾言以东莱郡为最佳,而东莱郡距带方、乐浪最近,最后取在东海国之地亦是距东莱郡最近的东北角的赣榆北面海边,其意图十分明显;其二是罗成乐浪之行十分蹊跷。乐浪等地粮不丰、人不富,除了不可吿人的目的外,茂弘想不出罗成有必去的理由!如沒发生罗成冒死击退几千名高句丽人之事,茂弘尚不敢轻言其图谋乐浪等地。试想,一普通的小庄庄主为何会自报奋勇单人匹马冒死闯进几千高句丽人中去救那既非其亲人,又非其故友的不相干之人?其用心可想而知!其三,欲图乐浪等地,必经水路,故除了须有精兵强将之外尚须有舟船之利,而此两项罗成恰好拥有!舟船之利无须茂弘多言,至于精兵強将,从他那些身手不凡的镖师身上已表明,其实罗成已经练成,只是不知其数量有多少罢了。”王导一边双手熟练地把玩着麈尾,一边在厅内踱着方步分析道。 “咝——”司马越听后倒吸一口凉气,十分忧虑的说:“本王竟没想到此子如此有心计!如今土地已让其占了,如何是好?难不成翻脸赶他走?” “不可,且不论老王爷才与其定下互不为敌之约,单就此事而言,茂弘也只是推测,且罗成亦无任何不轨之举,不仅王爷,即便是朝庭亦无理由向其发难。何况其正得到皇上宠幸,公然对付他极有可能‘打虎不成反被其伤’。” 王导忙反对道。 “难不成就任其胡作非为?” “就眼下情形而言,吾等只有静观其变。其实,吾等只要明白了罗成的意图,必要之时,只要选准时机,要对付他并非难亊。” “何为必要之时?总不会是待他兵强马壮开始进攻乐浪等地之时吧?” “茂弘以为罗成图谋乐浪等地对王爷来说并非一定是件坏事。”王导一面思索着一面说。 “此话怎讲?” “茂弘之意是,倘若罗成与王爷互为盟友,且无逐鹿中原或暂无逐鹿中原之心,其占据乐浪等地便可为王爷身后依托和强援。反之便是王爷的后顾之忧和强敌。鉴于此,茂弘所言必要之时,便是一旦发现罗成有逐鹿中原之意,便择机将其灭掉!”王导说完又凌空猛挥一下麈尾。 司马越陷入苦思。 ------------ 第二四五章 罗成回谷 罗成与缪堡主回到缪家堡已是二更,罗成决定次日便离开缪家堡返葫芦谷,缪堡主要留罗成一行人多呆一天,被罗成婉言谢绝。 罗成从缪堡主口中得知,他已为葫芦谷送去五批人共一百九十多户,近千人,龙啸山庄按市价每个人头平均给了五石大米。王晃送人去尚未回来。 另外,为付地款,龙啸山庄给了缪家堡第一批两千斤精钢(罗成定下的是给普通级钢,一是罗成沒那么多好钢,二是将好钢给他们也是浪费,因为罗成不可能将包钢法和夹钢法同时奉上)。同时,罗成派的三名镖师师付已在缪家堡开始帮助训练镖师。 缪堡主还向罗成赞叹不已,称王晃几天前回来时告诉他,葫芦谷谷口城墙二里多长,十来丈宽,丈许深的基坑已挖好一大半了,且谷内已建好许多大屋、砖窑、铁工坊、木工坊。整个谷内人口看去已不下五千人,人们个个都忙碌不已,干劲十足。 、 缪堡主刚送走罗成,缪玥便拽着缪夫人双双来找他。 “夫君,有一亊与汝相商。”缪夫人一脸无奈,有些心虚的对缪堡主说。 缪祖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盯了一眼正紧张地看着他的缪玥后,转向缪夫人,颇有些不悦的问:“何亊?” “玥儿……玥儿已与罗……罗庄主……” “什么?你……你竟……竟然……我……我打死你这死丫头!”缪堡主一听顿时气血上涌,怒不可遏,不待缪夫人话说完,气得一边骂缪玥,一边低头四处找家伙。 缪夫人与缪玥一下慌了神。 “夫君何须发这么大火,玥儿还小不明事理,汝原谅她一次吧,让她别再与罗庄主学武技不就得了?”缪夫人回过神后忙拦在缪玥身前大急道。 “原谅?这事也……”气得晕头转向的缪祖,正暴跳如雷的发泄着,忽地戛然而止,整个人怔在那儿,少倾,才又气急的训斥起缪夫人来:“汝几十岁的人了,说个话还象三岁孩童般语无伦次,词不达意。岂有此理!” “这咋能怪吾?是夫君听了上句便瞎猜发脾气,与吾说话何相干?”缪夫人脖子一拧,胸一挺不服道。 “还强词夺理!玥儿这脾性都是让汝给教的!” 缪夫人还想据理力争,被身后的缪玥扯了一下衣裳后清醒过来,立刻放松绷紧的身子,语气一缓道:“好了,刚才是吾不对,吾向夫君陪不是。” “哼!难得汝还知道错。”缪祖见缪夫人服软,嘟囔一句作罢。 “夫君,玥儿这学武技之事……” “学就学呗,玥儿之前又不是沒学过,此事有啥好问的?”缪祖不耐的说完,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吾是想说……” 缪夫人话沒说完,忽又被玥儿在身后给“控制”住了。 “为何不让母亲向父亲说?”缪夫人转身不解的小声问玥儿。 “父亲都说‘学就学呗’,这不已表示准许玥儿去学吗?何须再问?”缪玥小声解释道。 “说是说了,可是母亲听着象是你父亲尚未……”缪夫人迟疑的说着。 缪玥忙打断缪夫人,说:“父亲可是男人大丈夫,说了岂能不算数?听玥儿的沒错,无须再向父亲说了。” “这……好吧。”缪夫人拗不过女儿。 、 次日一早,罗成一行人出发了。缪堡主夫妇、缪玥、桂花及缪仲凯一直相送至堡外。缪玥貌似已调整好心态,整个人又显得开朗起来。不过,她眼神似乎老是在警醒罗成一行人中的某人。 “这缪玥显得很古怪,那兴奋劲儿完全不象是在与人告别。”车上罗成象是自言自语,又向是在对同车的云嫣母女、诗琴说。 云嫣和诗琴面无表情不作声。 “玥儿这姑娘倒是挺招人喜欢的,沒她在显得一点儿也不热闹了。”云嫣母微笑着接过话说。 罗成听后,不由回想起自初来缪家堡那晚缪玥送酸梅汤,导至二女先后落水,以及后来缪玥的种种与众不同的表现,想着想着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呵呵,阿姨这话不假,玥儿的确是一个常有出人意料表现的人。”罗成笑道。 “唉,此番别后,不知何时才能见到这姑娘。吾很是喜欢玥儿这姑娘。”云嫣母亲叹道。 罗成瞥了一眼云嫣和诗琴二人后,笑着回应云嫣母亲道:“阿姨想知几时,何不问问云嫣和诗琴呢?应龙只能告诉阿姨,阿姨很快便能见到玥儿了。” 云嫣和诗琴一听,顿时惊讶地看向正笑吟吟看着她二人的罗成。 云嫣母亲先是不解地看看云嫣和诗琴,见二人吃惊的模样,再一想起缪玥告别时不仅毫无离别时应有的惆怅,还老是冲云嫣和诗琴使眼色的情形,顿时似有所悟。 “原来这几个鬼丫头串通好了,想必是玥儿正紧赶慢赶跟在后面吧?”云嫣母嗔笑道。 “奇了,侯爷是如何猜到的呢?”云嫣颇有开玩笑意味儿地问罗成。 罗成摇摇头,故意板着脸不屑道:“这还用猜?今天一大早,答案就写在了你们几个的脸上。特别是那玥儿,一脸神秘而又兴奋的模样早将藏在她心里那点儿小秘密暴露无遗。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有前科的惯犯。” 云嫣和诗琴顿时面面相觑,紧张而忧虑起来,诗琴更是用探询的目光看着云嫣,一付不知所措的样子。 罗成一见,心中暗笑不止,忽地压低声音问:“不知二位需要在何处停一停车呢?” 云嫣和诗琴浑身一震,刹时羞红了脸,惊异地看了罗成一眼后垂下头去。 云嫣母亲恍然,不由笑着埋怨地看了罗成一眼。 “卢武,停车休息一会儿。”罗成一敛笑容,冲驾车的卢武吩咐道。 车队停了约一盏茶时间,另两驾车的人见站在路边看风景的罗成仍无起程之意,正疑惑不解时,就见缪家堡方向一驾单牛牛车跑得象是要散架了般向他们直奔来。 及近,只见缪玥和桂花坐在车上,车上还堆着几个大包袱。可怜那年轻的车夫竟跑得已是脸色发青,粗重的喘气声中夹杂着呼啸声。 “嘻嘻,你们咋停下不走了呢?”车还沒停稳,缪玥拎着一个包袱跳下车后嘻皮笑脸的问大伙儿。 “缪大小姐沒到,吾等哪敢走呀?只是不知这次谬大小姐留字条沒有呢?”罗成一脸认真的反问。 “嘻嘻,这次是父亲亲口应承的,侯爷大人尽可放心!”缪玥涎着脸回应后,转头冲肩上背着一个大的,怀里抱着一个小的,身负两个包袱的桂花吩咐说:“桂花你上翔风姐的车。” “是!”桂花应声走向第二驾车。 “二碾子,将你拿的三个包袱放前面第一驾车上去后自个儿回去吧!”缪玥又吩咐扛着三个包袱的车夫道。 见此情形,众人都面带会心的微笑看着一脸苦笑的罗成。 车队继续前进,一路上,罗成的车箱內不时传出女子的欢声笑语。 再次来到香姑的客站时,迎接他们的竟是一五十多岁的老汉。一问方知,香姑已将客栈让给老汉,带着三个娃儿投奔葫芦谷去了。 原来,王晃几次往返于葫芦谷与缪家堡在客栈歇脚时,香姑从他口中得知丘石他们如今在葫芦谷过得很不错,不仅不再担心沒饭吃,娃儿还无须交钱很快便可在新建的学堂读书识字。于是毅然将客栈低价卖给老汉后带着三个娃儿,跟着王晃送的第三批灾民一块儿去了葫芦谷。 到了葫芦谷,找到葫芦谷建设副总指挥丘石后,丘石便领着她母子四人向洪寿言明情况,洪寿便安顿香姑协助大食堂负责人管理大食堂。 结果沒过几天,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是,三十好几丧妻无子,身强体壮,精力旺盛的丘石与三十多岁丰盈美貌,泼辣干练,能吃苦耐劳的香姑成了夫妻。这些情况自是罗成回到葫芦谷才得以知晓。 罗成他们到了赣榆后,依据特行队员画的图,从赣榆县北面一条宽约五丈的道路尽头下道后向位于东北方向的葫芦谷继续选择地势较为平坦的地面前行,如此一来,这段有近十来里的路程,罗成他们几乎都是下车步行。 赶了一个时辰左右,罗成一行人从葫芦谷口工地处进了谷。此时,正值葫芦谷用晚饍的时间。只见谷中各食堂坐满了用饍的人,浓郁的饭菜香气和不时发出的欢笑声从各食堂飘散出来,令人感觉到浓浓的生机的同时,倍觉温馨和心情舒畅。 “罗庄主回来了!”罗成一行人刚路过一座食堂时,食堂内不知谁兴奋地大喊了一声。 顿时,用饍的人们全都站了起来纷纷涌向门外、涌向窗口。 “大伙儿辛苦了!”罗成站住面带微笑向众人招手致意。 “不辛苦!” “一点儿也不辛苦!” …… 人群中稀稀落落,此起彼伏地回应着。大多数人只在那兴奋而好奇地看着罗成发呆傻笑。 罗成见状,顿时深刻领会了排练方阵,标语口号的“重大意义”。 “大伙儿都回去用饍吧,我闻着饭菜香,肚子也咕咕叫起来了。呵呵。”罗成一面笑着说,一面挥挥手带着一行人向谷中区的临时总部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会心的笑声。 赶到总部时,已是黄昏时分。 罗成老远便透过总部厰开的窗口见到总部内不仅洪寿在里面,紫玉、娟儿亦赫然在坐。 ------------ 第二四六章 渐入佳境 “哥他们回来了!”面向窗口的娟儿一抬头见到罗成一行人时,立刻惊喜的大叫一声后向门外跑来。 屋内不仅有洪寿与紫玉在,尚有凤小小、张全、赵元魁三人。他们闻声,也激动地紧随娟儿跑出来迎接。 “哥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娟儿与嫂子还有小小和文武要去洛阳寻你了。”娟儿一过来便拽着罗成的胳膊说。 “你啥时开始把为兄看得那么不中用?还要让你们上洛阳去打救?”罗成与娟儿开着玩笑。 “弟子拜见师父!”张全和凤小小双双兴奋地率先跑到罗成跟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令尊和令兄的伤好了没有?”罗成冲张全关心的问起。 “弟子来时兄长的伤已全好了,父亲也能起来走动,估计现在也全好了。”张全回答后,忽又兴奋地对罗成说:“师父,带方郡已……” “唔,这就好。详情抽空我再问你。”罗成忙阻止张全说下去,转而问凤小小:“小小,来时回建邺看过你父母没有?” “来时船运了许多货所以直接上这来了。弟子想返庄前先去建邺探视父亲和母亲。”凤小小说。 “唔,届时吾与你一起去,顺便看看……”罗成正说着,忽见一瘸一瘸的赵元魁也跑上来,忙迎上去扶着他:“赵叔也上来了?” “嗨,你赵叔听说谷里有几十匹好马便整日牵挂着,忍不住便随送货的船上来了。”洪寿在一旁解释说。 “赵叔觉着那些马还行吗?”罗成问。 “那几十匹马里有两匹是良马,其余的一般,不过比咱庄那些马可是強多了,都可算是比较好的战马。”赵元魁道。 “想必岳父大人已与赵叔说了,应龙准备在葫芦谷或附近办一个至少能训养一千匹战马的养马场,赵叔你看这一带地方能行吗?” “我看过了,这一带山多,地面不开阔,依我看养个千来匹倒是免強可以,超过千匹恐怕就跑不开了。不过,我只是看了谷内和谷口外十里内的地方。”赵元魁皱着眉头回应道。 罗成听后却并没现出失望的神情。 “赵叔觉着选的养马师傅还行?”罗成又问。 “我与那两个师付聊过,两个都不错。不过,庄主要养更多的马,两个师付远远不够。” “唔,这倒是。”罗成想了一下后对赵元魁说:“既然赵叔在此,不如赵叔帮着再挑几个养马技术好的师付吧。” “行,我也正想向庄主提这亊。另外,我想将庄里那些马交给我其中一个徒弟在那照看,我搬到这儿来,不知庄主意下如何。”赵元魁热切的看着罗成表示。 罗成微一沉吟后点头表示:“甚好。只是苦了赵叔。” 赵元魁大喜,笑着打趣道:“嘿嘿,啥苦不苦的!沒好马养我才是苦得不行。” “贤婿,进屋再叙吧。大伙一定都还沒用过饍,这样吧,吾带你们先去大食堂用饍,用完吾等再叙不迟。”洪寿忙招呼着。 “好的。我先给大伙儿介绍一下……”罗成表示同意后,开始为双方一一介绍。 紫玉、娟儿、凤小小早已与云嫣热乎在一起。云嫣在罗成与赵元魁说话时,已将紫玉三女向云嫣母亲及众女做了介绍。 紫玉顿时成为女子中的焦点人物,承受着蕴含各种复杂神情的目光的洗礼。 丽儿、玥儿除了关注紫玉外,对年龄与她俩相仿,粗嗓门的娟儿和凤小小产生了极大兴趣。尤其是活泼开朗,个性泼辣的娟儿,更是令她俩顿生好感。 紫玉显得越发成熟老练起来,在与云嫣及缪玥几个年轻女子热乎的同时,对年龄大,异族容貌,神情中略显不自在的翔风表现得十分热情。 “翔风姐不必见外。咱庄的人都是来自四面八方,聚在一起的日子也都不算长,但大伙儿一来到庄里便喜欢上咱庄,很快便将龙啸山庄当自己的家一般。翔风姐过个几日便会明白的。”紫玉面带和善的微笑对翔风说。 “翔风谢过侯爵夫人关心。侯爵夫人貌似天仙,善解人意,与侯爵真乃天生一对,地就一双,羡煞旁人也。”秉性率直的翔风由衷赞道。 紫玉大疑:“翔风姐何以称紫玉侯爵夫人?” 紫玉脱口问过翔风后,旋即向罗成投去询问的眼光,洪寿等一干人也大吃一惊地看向罗成。 此时,众人已来到大食堂。罗成示意大伙儿坐下后,便将在洛阳之行所发生的亊简要向洪寿、紫玉等人讲述了一遍。 洪寿等人,尤其是紫玉,听得是惊心动魄,他们万沒想到罗成一行人在短短的月余时间里会遭遇如此多惊险奇诡之事。紫玉听后不免后怕不已,整个人半天回不过神来。 …… 用过晚饍,由于谷内无空房,罗成一行人便住到了刚从乐浪运粮回来的501号船上,紫玉、娟儿和凤小小自然也随罗成一行人上了501船。 罗成本想向洪寿了解他去洛阳这段时间庄里各方面的情况,但见用过饍后天时已晚,加上与紫玉已近两个月沒见面,便将此亊留待第二天。 安顿好一众人后,罗成终于単独与紫玉在一起了!本就新婚不久的二人,久别见面后的情形可想而知。 二人四目炽热火辣地对视一眼后,一言不发,迅速拥抱在一起,以长时间令人窒息的热吻;用无数次暴风骤雨般的激情,宣泄着积蓄已久的情感…… 云收雨住之后,二人已是精疲力竭,相拥入睡;二人几乎一夜无话。 次日早饍过后,罗成便来到临时总部找洪寿。 “岳父大人,咱们一边看工地一边聊聊庄里的亊吧。”罗成对洪寿说。 “吾正有此意。” 于是,洪寿便领着罗成在谷内各工地巡视的同时,将这段时间庄里各方面的情况向罗成作了汇报。 葫芦谷如今已有人口近八千人。主要来源一是根据徐富建议向周边几个相邻郡国派人宣传后,陆续投奔而来的人,大约有三千六百人。其中灾民只占一半左右,另一半主要是坞堡、庄园跑出来的奴隶和一些穷苦编户。二一个来源是缪家堡送来的,有九百八十九人。三是从南昌、建邺送来三千人左右。南昌再向葫芦谷送人之前已向夷洲送去了三千多人。其它除了罗成离开前就有的人外,庄里还来了三百多名各类工匠和教师。 由于葫芦谷面积有几十里方圆,加上人口数量增多,洪寿考虑特行分队和水陆分队人手少,治安防范任务过重,便让两个分队各从来的人员中选了百名十四至十八岁,身体素质不错的年轻人在学文化的同时开始强化训练。另外还组建了三百人的业余护卫队负责日常的治安防卫。护卫大队队长由二十岁的特行分队分队长袁德暂时兼任,护卫队各中队长由小队长或班长暂时兼任。 葫芦谷现阶段主攻搭建棚屋和挖谷口城墙基坑,另就是开窑、采石、伐木准备建材。棚屋及配套设施的搭建速度基本能跟上人口数量的增加。谷口城墙基坑的挖掘虽沒有王晃说的那么夸张,进度也算神速,依眼下进度,在天气寒冷之前应可完成。建材准备也按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 后勤保障方面除了庄里的支援外,乐浪这边已运来三万石大米的同时,还运来五百只羊、三百头猪和三百头耕牛和大量草料。另外还运来近万吨煤。如今5 0 1船专跑乐浪和带方郡运粮,另有五艘3字头的船负责运其它货物。 谷中女子除了负责大食堂工作外,还准备大量饲养牲畜家禽,种埴果树、桑麻和蔬菜。 冬季服装、被褥等物品庄里正加紧赶制,入冬前能送来两万套。 第一期能容纳两千子弟学习的四所学堂,按罗成要求以正规设计标准已开建,预计月余能建好并让子弟入学。教师主要从庄里教师班中抽调了一批成绩优秀的学员(九成为女子),另从投奔来的灾民中也有几个文化人,加起来谷中教师已有六十八名。欧阳兴教务长亦来到谷中亲自主持学堂教务筹备亊宜。 庄里人口与罗成离开时差不多,沒啥大的增减。吴县李钦后来又送了两批共两千多人,大部份都转去了夷洲。庄园的围墙今冬可建好,届时庄里大的基建任务已基本完成,建筑二队大部份人可来葫芦谷参与建设。 船场由于人手大量增加和技术越来越熟练,造船的速度大幅度提了起来,从开始到目前为止,已下水的船已有五十八艘,其中,三艘五桅船,二十四艘三桅船和三十一艘二桅船(不包括送给李钦的一艘三桅船和凤飞云的一艘三桅、十艘二桅船)。按罗成去洛阳前再造三艘五桅船的指令,船场如今已基本造好,不出几日便可下水。 种植、练钢、瓷器、造纸、印刷、制茶、晒盐、纺织、饲养、农器具、建材、商贸等各行各业均步入了快速增长的轨道。 洪寿兴奋地将地说到这时,忽见总部一执日的特行队员跑了过来。 “报告庄主!陶参谋长刚才到达总部!”特行队员报告说。 “明白了!我们这就回总部。”罗成立刻表示,转而笑着对洪寿说:“岳父大人,我们回去吧,看看陶参谋长给我们带来什么好消息。” “呵呵,我有近半年沒见过他了,甚是挂念呀。走吧!”洪寿兴奋道。 ------------ 第二四七章 学庄规热 “陶参谋长何以会此时赶到?莫非是夜航或遇上风浪延误?”罗成一进门便问。 “士行见过庄主,见过洪大总管。士行正是自庄里日夜兼程而来。”陶侃忙见礼后回应道。 “原来如此。不过,陶参谋长赶得很巧,应龙昨日才从洛阳回到葫芦谷。”罗成微笑道。 “哦?呵呵,看来士行运气不错。”陶侃抚须笑道。 “见士行兄气色不错,想必夷洲基地建设十分令人满意?” “庄主所言不差。夷洲自庄主离开至今近三个月里,进展颇为顺利。士行来此本欲向洪大总管汇报情况并商议一些亊。不料庄主亦回到谷中。”陶侃笑着点点头说。 见罗成和洪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陶侃详细将情况做了介绍。 基地建设一期工程因有了黑火药,大幅提高了采石、采矿、筑路的效率后已提前完成,同时由于人口的增加,还陆续增建了一万多人的大棚屋。如今二期工程已全面展开并进展顺利。包括三千户住宅、武备营(包括兵器库、训练场和营房)、码头、兵器场、纺织场、瓷窑、盐场、部份水利设施、开垦水田三万亩以上、桑麻地五千亩以上、油桐林二千亩左右等在内的众多项目中,除了码头、住宅才开始动工及油桐林二千亩地因二月以后才能种植目前尚未开垦外,其他各项都至少已完成三分之一以上,其中武备营、兵器场、纺织场和瓷窑已完成过半,再有月余便可投入使用。而水田则开出了近四万亩并种上了晚稻!估计在明年三月底前再开垦出五万亩绝无问题。桑麻地五千亩亦完成。 同时,鉴于庄里和南昌后转来这几千人中有众多孩童,何通与陶侃等人一合计便决定将第三期的建学堂项目提前实施。如今,已有能容纳五百学童的学堂建好并开学,其它仍在建造中。 基地建设能比预期进展快如此多,除了黑火药使用的因素外,人员大幅增加是一个重要原因。罗成离开夷洲时参加建设的人口只有一万多点,而如今已有两万一千多人!后增加的一万一千人中,除了南昌送来的三千、庄里转来的两千及九百名高句丽人外,又增加了五千左右的当地人!这五千人来自鲁斯族西北的一个部族及基地河对面的两个部族。这些当地人之所以派人来做工主要是发现先来的几个部族的人突然生活滋润起来,不仅一改衣不遮体的形象,还见他们不再天天满山遍野地追逐猎物和挖树根野菜。经打听知道情况后,族长便亲自找到基地来表示愿与龙啸山庄结盟。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如此一来,基地人员结构变复杂起来,尤其是所占比例超过五成且分属不同部族的当地人,由于并不属于本庄庄民,始终是一个隐忧。于是陶侃与何通便开始琢磨起来,要如何令这些当地人心甘情愿,争先恐后地加入本庄,真正成为本庄庄民呢? 一天,陶侃路经学堂时,见许多雷浪、阿赛、鲁斯等族的人围在学堂操场栅栏外,眼中满是羡慕地看着操场内穿着整齐的校服、兴高采烈地做着各种新奇活动的学生久久不愿离去。陶侃心中不由一动,于是漫不经心地走了过去。 围观的人一见陶侃过来,纷纷恭敬地向他行礼并用汉话问好。陶侃也非常有礼地回应他们。 “陶参谋长,我们的子女可以进这里面玩耍吗?”其中有个雷浪族的家族长忽然鼓起勇气问陶侃。 “这些孩童并非只是进来玩耍,而是在里面学本领。如今是休息活动,一会儿他们便进到那些房子里跟先生学本领。”陶侃耐心地解释道。 “学本领?学些什么本领呢?”另一个大头汉子关心的问。 “这本领应该称之为本领中的本领。打个比方说吧,各位打猎捕鱼,除了要有力气,会射箭、会驾船外,还要凭借对各种猎物习性的熟悉;知道鱼群一般在什么时候和什么样子的水里等本领才有好的收获。否则,就是累死累活也打不到多少猎物,捕不到多少鱼。这些孩童学的当然不是打猎捕鱼这些普通本领,而是许多普通人学不会或很难学会的本领。我这样一说,这位兄台明白了吧?”陶侃说到这儿,问那汉子。 大头汉子与众人似乎都明白了陶侃这“本领中本领”是什么意思,都纷纷点头的同时现出神往的表情。 “那……那我们的子女能……能学吗?”家族长又硬着头皮问陶侃。 “你们见那些孩童,庄里将用几年时间将他们变成本领高强的人,他们穿的服饰都是庄里白送的。所以,只有庄户子弟才能进去学。”陶侃指点着那些孩童道。 “那些能引旱天雷的人都是跟这里面的先生学的?”大头汉子忽然问。 陶侃一愣,随即神秘的一笑,不屑道:“嘿嘿,那算啥。” “陶参谋长,我们如何才能算是龙啸山庄的庄民呢?”家族长问。 “成为龙啸山庄庄民当然要庄主许可,除此之外,还要懂得和遵守庄规。” “庄规?”家族长有些疑惑。 “庄规便是每一个庄民必须遵守的规矩。”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沒了主意。 就在这时,学堂内一阵鼓点声响起,操场内的孩童听见立刻分别迅速向一间间房屋内走去。 众人齐刷刷地扭头看着那些孩童的身影,眼中闪着奇妙的光芒。 “是不是懂得并愿遵守庄规的人,庄主便会答应他入庄呢?”大头汉子目光从孩童身上收回,问陶侃。 “不错。”陶侃点点头道。 “那庄规都有些啥?难懂吗?”家族长问。 “比百句汉话容易懂。到底有些啥规矩,我现在沒时间说,有兴趣你们可去问何武助理。告辞。”陶侃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陶侃回到总部,立刻将此亊与何通进行商议,二人皆认为可以先尝试一下,根据情形再做定夺。于是马上就此亊向何武交了底。 很快,先是各部族长分别来总部找何通确认此事,何通自然给了他们肻定的答复,但同时强调此亊一是最后要庄主允许,二是要分批吸收。于是,接下来本地各部族族人中掀起了学庄规的热情。 “士行此番回庄便是欲与洪大总管商议此亊,知洪大总管仍在葫芦谷后便赶上来了。”陶侃最后说。 “干得好!这段时间辛苦各位了。”罗成看着洪寿和陶侃两人又比两月前黑瘦了不少,心里很是感动,接着他脸色稍整,明确道:“夷洲本地人入庄之亊就按士行兄与何总管议定的分批吸纳的办法进行。不过,庄里一定要对他们一视同仁,要告诫中原过去的庄民,不可歧视他们。另,由于他们的许多生活习惯与中原人大异,只要是不对庄里正常运行构成危害的,吾等要尊重。” 陶侃和洪寿均点头称明白。 陶侃忽然问罗成:“庄主此行还顺利?” “此行遇上些麻烦……”罗成简要将情况又大致向陶侃说了一遍。 陶侃开始一直听得是瞠目结舌,惊诧不已,到最后听到罗成被皇上亲封为晋安郡侯,食邑万户并制比小国时,一怔之后,忽然激动得满脸潮红,胡子微颤。 “如此岂不是可以明正言顺置一军?”罗成一说完,陶侃便兴奋的大声嚷起来。 “的确如此!不过,应龙初时也与士行兄一样,对此十分看重,然,细思之,却认为此名头对吾等并无太大实际意义。首先,吾等有了夷洲后欲藏军百万是轻而易举之亊,完全可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二是,公开置兵非吾等眼下可取之策,暂时不用此名头或许对吾等会更为有利。”罗成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陶侃听后顿时反应过来,他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对了,说到置军一事,士行以为,庄里如今人口包括夷洲的二万一千、庄和子庄九千人、葫芦谷少说有五、六千人、南昌湖中基地不下五千人,总数已过四万人,吾等应加快特行队和水陆战队的扩充。同时,有必要训练一支骑军。”陶侃说。 “扩充特行队,尤其是陆战队的确应加快速度,至于建立骑军亦是一件当务之急。对此,应龙非常赞同。此外应龙尚有些想法要与两位说说。”罗成说到这冲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门外外值班特行队员应声而入。 “你通知两名队员骑马分别去谷口将检查防务的李队长和海滩将练功的洪队长、张全叫来。让他们另牵一匹马去,让三人骑马赶来!”罗成命令道。 “是!” “张全是何人?”陶侃不解。 “张全乃应龙新收的弟子。他是乐浪郡郡守张统的次子。”罗成微笑着回答陶侃。 “乐浪郡郡守?庄主莫非……”陶侃听后立刻显得有些兴奋,似有所悟的问。 “应龙离开乐浪后,估计乐浪郡守张统已将带方郡控制在他的手中。详情一会儿待张全来后一问便知。”罗成道。 陶侃两眼急转,抚着胡须思考了一阵后,仍有些不解地问罗成:“庄主是想与张统结盟,令其做为吾等在此立足的后援?还是欲图乐浪、带方等地?亦或是……” 罗成笑笑后向陶侃和洪寿说出了他的想法。 ------------ 第二四八章 意取三韩 “应龙真正的想法是,倘若乐浪郡张大人已拿下带方,本庄便取三韩之地!”罗成眼中精芒一闪,明确表示。 “取三韩之地!?”陶侃和洪寿同时大震。 “不错!如今三韩之地正值战乱,本庄可借助乐浪张大人之力水陆两面夹击平定三韩,将其置于本庄控制之下。拿下三韩之地不仅令乐浪带方解除了后顾之忧,可全力对付北面的高句丽人,还与葫芦谷隔海相望形成呼应之势,为本庄将来大举进入北地提供便捷的后援。且,三韩之地有广大平原,可为本庄前期训练和隐藏大规模骑军之地。应龙之所以看重乐浪之地,除此缘由之外,尚有两个重要原因:一是此地数量极大的金、银、铜、铁、石碳等各种矿藏。这些矿藏不少极易开采,尤其是铁矿,大多为露天矿;二是乐浪所属平州的北部盛产良马,本庄所需马匹,可经乐浪在此地购得。至于乐浪带方之地的控制问题,应龙以为,目前由张大人控制比由本庄公开控制更为有利。”罗成简要向一脸震惊和疑惑的陶侃及洪寿解释道。 洪寿与陶侃越听越兴奋,待罗成说完时已是激动不已。 “庄主打算何时取三韩?”陶侃目光熠熠,兴奋的问罗成。 “明年春耕之后,海上风浪季节到来之前!”罗成明确道。 “不过,不知三韩之地人口如何?乐浪又能派出多少人?本庄到明年四、五月间,充其量能组建二、三千人马,还不能都派去,不知是否能应付?”陶侃忽地顾虑道。 “应龙了解过,三韩大小共七十八个部落国,大国四、五千户,小国只有几百户。三韩以马韩部落国数为最,约五十几国,人口不下三十万。辰韩与弁韩人多为战国时和秦时为避战祸及苦役先后迁徙而来的中原百姓,如今人口不下二十万。”罗成回答道。 陶侃和洪寿听后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地望着罗成,显然,罗成的话有如兜头一盆冷水,令二人的热情之火顿时被浇灭。二人此刻脸上不仅又现出困惑不解的神情,还明显带着失望的情绪。不过很快,二人见罗成仍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时,立刻重新燃起了希望,急切地看着罗成等待他的进一步解说。 “取三韩之地的关键,其实主要是灭掉马韩中一个叫百济的部落国。” “百济部落?” 罗成点点头继续道:“百济部落与高句丽乃一脉相承。其国王乃当年始建高句丽之朱蒙的后代。近些年来,百济国在马韩腹地中逐渐强盛,于是便不甘蜗居在马韩四面包围之中,开始侵呑马韩其它部落国。以如今之势,马韩被其所灭已是迟早之事。” 陶侃已似有所悟,一面缓缓点着头,一面思索着。 罗成继续道:“依测算,整个马韩三十万人,而百济如今撑死不过十万人,此人数是包括其占领的原马韩部落国的人口,如以一成兵力计,其不过一万,再加上马韩其它部落国的降兵,估计不会超过两万。其两万兵力,至少有一半须驻防其本国及被其占领的部落国。剩下一万与马韩其他部落国交战,不可能集中部署,至少要分成两股以上。” 陶侃和洪寿听到这,顿时眼前一亮,再度兴奋起来。 “如此一来,只要本庄有一支两千精锐之师,乐浪再派出三、五千兵力,对百济主力分而袭之,胜算不可谓不大!”陶侃兴奋地算计着。 罗成点点头,补充道:“本庄此战必须以奇致胜,速战速决,一举将百济精锐主力消灭!同时,派出一支斩首行动队直捣其国都,将百济国王斩杀并控制其命脉!至于那些百济残余及被百济占领不久的马韩部落,吾等可实施招降安抚之策,凡不从者,行霹雳手段屠灭,以震慑其余部落!” “只要拿下马韩,对于相对较弱,且为中原人之后裔的辰韩与弁韩,则恩威并施、分化瓦解迫其俯首称臣或逐步将其并入本庄!”陶侃接过罗成的话激动的说。 洪寿兴奋得满脸胀红。 “鉴于此,此次战事必须实施正奇相辅,虚实结合,机动灵活,以佯攻为主的正面进攻加穿插奇袭战法。要令此战法成功,吾等必须在战前充分掌握百济军事布署情况及动态,熟知马韩地理环境,越详尽越好!因此……”罗成话被门外马蹄声打断。 紫玉和张全先来到总部。不过,二人刚进门坐下,虎子也骑马赶到。 “文武,乐浪郡是否已拿下带方?”罗成问张全。 “正是!师父离开沒几天,带方郡守也不知从何得知了其子在乐浪当街被杀之事,于是,便亲自带着十几个人来乐浪索要其子的尸首及杀其子的人犯。李思大人回说不清楚此事。带方郡守大怒,扬言要亲见家父,让家父给他一个交待,否则决不善罢干休。李思大人称家父正在养伤,无法见他。带方郡守怒骂李思有意欺瞒,带人欲硬闯郡府找家父。就在这时,李思大人发出信号,陈队长手下两个小队二十几人突然冲出将带方一干人迅速拿下。随后,依照李思大人亊先安排,陈队长率十几人利用带方的车杖乔装带方郡守一行人,在带方随员中三位愿归降者的带领下赶至带方郡城,于夜慕初降时诳开城门,放进紧随其后的陈队长的其余六十名手下和文武带领的三百乐浪郡兵。带方郡城内只有二百郡兵,吾等在那三位归降的原带方官员相助下将其两名队率控制后对那些郡兵称:带方郡如今为乐浪郡守领治,带方郡守抗命已被押送平州交由刺史治罪。带方郡兵归属乐浪郡统领,不服从者立斩不饶!二百带方郡兵皆俯首听命,于是文武便将带方郡兵拆散后与乐浪郡三百郡兵混编为五个队。拿下郡城后,依李思大人亊前吩咐向带方所辖另六个县发文通告,凡听命者继续留用,不服从者立刻拿下治罪。文武来之前尙未听见有不服从的县。带方如今由李思大人和家兄在那治理。”张全立刻将他所知的全部情况道出。 陶侃和洪寿听后大喜。 “陈队长他们开始训练郡兵了吗?”罗成问张全。 “训练场虽尚未建好,但陈队长留下的两个分队,一个在乐浪,一个在带方城里军营中已开始对郡兵进行训练。李思大人还对陈队长说,师父一定想在带方郡西面海岸平原建一大的仓储和训练基地,让陈队长先看好地,无论看中何处都会留给师父,而且会派民伕为师父建好。” 陶侃、洪寿听得浑身舒坦得直颤。 “唉,应龙交上令尊和李大人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实乃三生有幸呀!”罗成十分感动地表示。 “师父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呢?”张全道。 陶侃、洪寿听后频频点头,对张全表示赞赏。 “好了,啥也不说了。”罗成一摆手说完对张全道:“你去练功吧。” “是!师父!”张全应声离去。 罗成待张全走后,简要将灭百济取三韩的意图向虎子做了介绍。 “为了全面详尽了解百济包括马韩地理各方面情况,应龙决定派特行队一个分队分成三个组潜入马韩进行侦察。这个分队就由李队长的中队派出。”罗成最后表示。 “善也!”陶侃立刻表示赞同。 “何时出发?吾愿亲往!”虎子兴奋的问。 “做好准备便立刻出发!可先去带方寻陈队长或他手下找李思大人,请他物色几名熟悉马韩的当地人做响导后再进入马韩。这次行动你无需去,你须留下协助陶参谋长做好扩兵之亊。” “遵命!” “关于扩充兵力,士行有一想法。”陶侃对罗成表示。 “士行兄请说。”罗成道。 “本庄武装制式,编员应考虑统一,最好能与如今晋军通行制式相同。” “应龙正有此意。之前之所以沒规范编制,主要因庄武装人数增减变化频繁,且总数不大。如今庄里人数已大幅增长,成兵规模也将成几倍增加,必须进行规范了。不过,也不能死搬晋军制式,应相对庄里的武装规模而定。比如,晋制以伍(伍人)、什(十人)、队(百人)、屯(五百人)、军(一千五百人)本身就又是三三制,又为五五制。应龙认为以本庄眼下情况而言,可取三三制,设伍,仍为五人,三伍为小队,三小队为分队,三分队为中队,三中队为大队便可,其中小队长、分队长、中队长、大队长各专设一人。以后规模扩大可在大队以上设团、师、军。”罗成道。 陶侃听后思索了一下便欣然表示同意。 “此番成军扩兵,可以建立一个特行大队,满编含传令兵等共四百五十五人,由李虎任大队长;水陆战队暂设两个大队,一大队队长由赵汉英担任,二大队队长由陈达担任;另组建一个后勤大队,队长由陶瞻担任。庄护卫队设两个大队,一大队队长由鲁华担任,二大队队长由原水陆战队的中队长何威担任。护卫队一大队与一特行分队负责葫芦谷防务;二大队与一特行分队负责夷州防务。庄和子庄的防务由一个特行分队加女子自卫队负责。女子自卫队可建一个团,团长由洪紫玉担任……”罗成说到这时,忽被紫玉打断。 “夫君,紫玉有一想法!”紫玉表示。 众人皆疑惑地看向紫玉。 ------------ 第二四九章 紫玉心思 罗成看了一眼目中满含期盼的紫玉,说:“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紫玉请求夫君让紫玉在女子中也建一个如特行队般的武装。”紫玉忐忑地说出她的想法。 陶侃和虎子一听大不以为然,表面不便做声,心里却认为紫玉这纯属胡来。 洪寿听后老脸有些挂不住,显得尴尬不已。若非紫玉已嫁出去,而且又有其他人在场,他非当场训斥紫玉一番不可:不思好好当贤妻良母,还尽出风头给他丢人现眼! 罗成听后却眼前一亮,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后世那些女子特种兵的飒爽英姿来。心想:这古代女子远比后世女子能吃苦耐劳,尤其是广大劳动人民出身的女子,自幼便承受着繁重的体力劳动,练就了一把子力气不说,生存能力也极強,完全能承受近乎残酷的训练和适应各种艰难困苦的恶劣环境。殷实人家女子虽鲜有接触劳动,但不少人却又有习武的习惯,身子骨也并非想象中那般弱不禁风。后世那些娇娇女都能训成同时能将两三个壮汉打得满地找牙的特种兵,先天条件如此优异的古代女子有何不可能呢?最重要的是,这些身处乱世的女子需要“強悍”! “紫玉何以会想到此事?”罗成好奇的问。 “紫玉一是见两年来庄里许多女子武技已大为提高,与男子相比不遑多让,有些甚至超过武技中上的男子;二是希望咱庄的女子能为庄里多做些亊;三是许多女子早已向紫玉提过多次,紫玉一直未向夫君提出,今日丽儿说及夫君劝她母亲那番话后,紫玉感触颇深,于是决意向夫君提出此亊。”紫玉回答说。 洪寿、陶侃不由狐疑的看向罗成,显然对罗成劝丽儿母亲时说了些啥十分感兴趣。 罗成十分清楚洪寿他们对女子习武本就多少有些排斥,更何况如今紫玉提出的是要做职业化的特种兵?见状,他便将那番话向他们说了一遍,并做了进一步发挥,也算是借机开导他们。 或许是因罗成说得十分感人并且所说完全是事实的缘故,陶侃和洪寿听到后来已是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紫玉心中大喜,因为她已听出罗成是在为她说服父亲和陶侃。其实,紫玉想组建女子特行队的原因,除了她说的三条以外,尚有一条重要的沒说,那就是希望能借此与东奔西走的罗成多一些在一起的机会。 出于女人的直觉,紫玉感到这次随罗成一起回谷的女子中,除了丽儿、云嫣母亲、韩馨和几个丫环之外的其她几女,见到她时似乎都显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云嫣和翔风。不过,她从二人的不自在中又发现有很大区别,云嫣是羞涩中带有忐忑不安和期盼;翔风则是尴尬中带有些许歉疚。 紫玉当然也注意了她夫君罗成的神色,经过综合观察和分析,她看出罗成似乎已对云嫣有了感觉,有收云嫣进罗家的意思,却又不知如何向紫玉开口。紫玉对罗成这种与世间大多男子不同的表现,颇觉欣慰,因为这表明罗成尊重她并顾及她的感受。 至于罗成对翔风,紫玉看出二人之间显然发生了一点“意外”, 不过万幸的却是二人相互之间似乎并无情感纠缠,至少是现在无此迹象。这令紫玉不由暗自大大松了一口气,否则,罗成弄一个“长辈”进罗家,她真不知是让翔风叫她姐,还是她叫翔风“大姐”! 还有那“搬家”来的叫缪玥的丫头,紫玉感觉她性情率直,孩子性十足,蛮招人喜欢。不过,这丫头似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对任何人都大大咧咧,无所顾忌。然唯独对罗成却是表面嘻哈,内里怕得紧;对紫玉也是格外尊敬。由此,紫玉判断缪玥对罗成有意思,只是看去似乎还沒象云嫣那么明显和迫切。罗成对这丫头则似乎尚未感觉。 “此提议可行!可立刻着手……紫玉,在想啥,想得那么出神?”罗成正表态时,却发现紫玉在发呆,不由停下来好奇的问她。 紫玉浑身一激凌,回过神来,脸上微现嫣红,有些不自在的说:“紫玉正想着如何选人,一时走了神。” “首先必须是自愿,其次应考虑选未成亲的,再有就是选个头大、身子骨强壮些的,当然,武技也必须达到小者及以上水准。总之,不要过滥。这样吧,先组建一个分队,分队长就由你兼任吧,以后需要时再扩编。女子自卫团可配三名团副,一是罗娟、二是吴妮儿、三是何香。各大队长以下负责人由你们议定后报参谋部备案。”罗成明确道。 “紫玉明白。” “关于骑军,特行队队员包括女子特行队队员必须有熟练的骑术,成为不是骑军的骑军。目前特行队队员虽然都会骑马,但骑术都还有待提高,所以今后将骑术作为重要训练项目;练骑射时可用双马蹬,不过要注意别将此泄露出去。另外,有必要组建一支专门的骑军,就叫‘龙骑’,目前先组建一个中队,队长由李豹担任。”罗成说。 “如此一来,须尽快弄至少三、五百匹戎马回来。庄主可是已有计较?虽可以设法买到,然一匹好的戎马价钱至少应在万钱以上,一下买几百匹可是要用不少钱呀。”陶侃问。 罗成问洪寿:“岳父大人,庄里如今有多少钱?” “这一个月来收粮、收耕牛等一应物事已花得差不多了,估计已不足一百万。”洪寿称。 “唔,看来得另想办法了。”罗成皱眉道。 “庄主如将那玻璃卖掉能有不少钱吧?”洪寿两眼轱辘转了一下,忽然提醒罗成。 罗成恍然,笑道:“嗨!竟差点儿忘了这次出来带的玻璃器皿尚未出手!如今急钱用岂不是正好派上用场?好了,购马一亊钱方面应无太大问题了,如今只是看怎么赶在冬季前将马弄到手了。” “要想快,除了亲赴平州之外,似乎别无它途。”洪寿说。 “不然,几百匹马或许与葫芦谷相邻的青徐二州应该可以买到。士行曾听闻,青州西北似乎就有牧场。”陶侃抚着胡须表示道。 罗成听后忙问洪寿:“怎么沒见缪家堡的王晃?” “他在等庄里第二批钢过来后才回堡。因葫芦谷这儿眼下车不易进出,本庄给他们的大米和钢都是在赣榆县的码头卸下交给王晃,故王晃一般都在赣榆县城客栈住着等。要派船去接他过来吗?”洪寿回答并问罗成。 罗成正要表示同意时,门外值日的特行队员进来报告说一位缪家堡叫缪仲凯的人来拜访罗成。 罗成一愣之后,一边示意特行队员让缪仲凯进来,一面暗笑:且看缪玥如何打发缪仲凯,因为缪仲凯十有**是奉命来“捉拿”缪玥回堡的。缪玥称她是缪堡主允许的时,罗成知道当时即便戳穿她的这摆在明处的谎言也无法令其回头,所以便装糊涂任由她来葫芦谷,反正罗成至少要在葫芦谷待几天,如缪堡主决意要缪玥回去,一定会派人来寻她。 “呵呵,仲凯兄想必是为缪大小姐而来的了?”一见缪仲凯进来,罗成便笑道。 “正是。冒昧之处还望侯爷恕罪。”缪仲凯恭敬地冲罗成一礼,依旧一付面无表情的模样。 “嗨!仲凯兄咋变得如此客气?仲凯兄无须着急,缪大小姐正在海边沙滩上练剑,一会儿带你去找她,让她与仲凯兄回缪家堡。仲凯兄来得正……” 缪仲凯忙打断罗成表示:“罗庄主误会了,仲凯并非来寻缪大小姐回去的。” 众人皆颇为意外,好奇的看向缪仲凯。 “哦?”罗成也一时猜不透。 缪仲凯却不说话,而是从袖筒里拿出一封未封口的信交给罗成。 罗成取出信展开一看,见缪堡主在信里称缪玥执意要向罗成学习武技,为人父者的他不愿令其失望,唯有恳请罗成收缪玥为徒!此恩他铭记于心,容后再报。 显然,缪堡主深知他这女儿的脾性,亊到如今,想让她回堡比登天还难,而且即便绑她回了堡,也不可能一辈子关住她,一不留神,她照样会出走。无奈之下,缪堡主只好妥协并以此法令缪家名声不至受损。 罗成微微皱了下眉头,想了一下后,对缪仲凯道:“应龙本已不愿再收徒,不过,为了不令一片苦心的缪堡主失望,应龙只好应承收缪大小姐为徒了。” “仲凯在此代缪堡主先行谢过罗庄主。”缪仲凯恭敬一礼。 紫玉一听罗成要收缪玥为徒,心中顿时生出复杂的念头出来:她既庆幸罗成果然对缪玥尚无感觉,又对缪玥有一种莫名的怜惜之意。 “对了,应龙有一亊请教仲凯兄。” “请教不敢当。罗庄主请说?” “青徐二州是否能买到好马?数量在几百匹。” “能。青兖交界处那一带便有几家牧马场,虽都不大,但几百匹戎马是有的。” “贵堡与那些牧场可有买卖往来?”罗成一喜,忙问。 “罗庄主急需的话,仲凯回禀缪堡主后便带贵庄去买马。有个叫汲桑场主与仲凯有过一面之缘。” “汲桑?”罗成感到此名字隐约有些耳熟。 “汲桑乃汉人,非胡夷也。汲姓出自姬姓和姜姓,多居于豫兖青三州交界一带。”缪仲凯以为罗成听见汲桑之姓名罕异后误会其是胡夷人,忙做一番解释。 “如此,应龙在此谢过仲凯兄。仲凯兄可知眼下戎马多少钱一匹?”罗成忙表示谢意后问起。 “估计在万钹钱以上。” “仲凯兄可知东海国内可有喜收藏珍奇宝物之富豪?” “有!郯县城中一位与缪堡主相熟的蔡姓珠宝古玩大贾便此好成癖。贵庄建邺镖局曾为其押过一镖,并保下其与一个儿子的性命。”缪仲凯回答说。 罗成大喜,对缪仲凯道:“应龙明日一早便与仲凯兄返回郯县。” ------------ 第二五0章 分道而行 罗成、紫玉与缪仲凯来到501船将缪玥叫到船上会议室向她言明缪堡主之意后,缪玥大为意外。 “拜师?”缪玥惊讶的看着三人。 罗成将缪堡主写的信交给缪玥,缪玥忙抽出信仔细看了起来。 三人均不做声,等待缪玥的回答。 缪玥看完信抬起头,两只大眼睛忽闪了几下后表示:“侯爵大人可是有言在先,无论汝与玥儿,还有丽儿、云嫣是否有师徒关系,汝都会一样传吾等武技,莫非如今自食其言,改变主意了?” “应龙的确说过这话,也沒改变主意。此番收缪大小姐为徒乃应龙受令尊所托。”罗成回道。 紫玉与缪仲凯对缪玥无拜师之意早就料到,但却又都不便表示些什么。 “这就行了。父亲大人心思玥儿明白。不如这样吧,侯爵大人表面上就做玥儿师父吧。玥儿可不习惯对一个年不及弱冠之人整天师父前师父后的叫唤和大礼参拜。此事就这么定了。”缪玥说完,立刻又笑吟吟的对紫玉说:“侯……紫玉姐,玥儿对汝之前教玥儿的那几招还沒弄明白,不知是否有空再指点下玥儿呢?” 三人均被缪玥此举弄得哭笑不得。 “有空,咱这就去海滩吧。”紫玉无奈地笑道。 “既然大小姐如此说,也只好如此了。只是难为罗庄主了。”见缪玥离去,缪仲凯冲罗成一礼说。 罗成淡淡一笑,说:“应龙本就不喜繁文缛节,如此反倒对了应龙的脾性。” 、 入夜,501一船仓内。 “夫君,丽儿、玥儿、凤小小几人均想加入特行队,如何是好?”躺在床上伏在罗成怀里的紫玉抬头看着不知正在想什么的罗成忽然问起。 “此亊紫玉你看着办吧。”罗成心不在焉道。 “以她们的武技技来说是沒问题,只是她三人中只丽儿是本庄人,凤小小免強算是,但这玥儿却不能算,如将她编入,紫玉觉得似乎有些不妥。”紫玉注意着罗成的表情说。 罗成回过神来,对紫玉提出的这一问题稍想了一下后,笑着对紫玉说:“那就告诉她特行队只收本庄庄户子女不就得了?” “紫玉倘若如此说,玥儿必当即要求入庄,那时紫玉如何是好?”紫玉忙问。 “这有何难?就让她取得其父母同意呗!”罗成随口便回答说。 紫玉眼前一亮,恍然道:“对呀!如此一来玥儿便无话可说了,她必不敢回去求其父母!明日离开前吾便交待娟儿到时便如此对玥儿说。” 罗成感觉婚后与紫玉聚少离多,不仅冷落了紫玉,自己也苦不堪言,因此决定这次去郯县带紫玉同行。女子特行队筹建一亊,由娟儿过两天随庄里送货船返庄后由虎子指导先行筹备,顺便将翔风、丽儿、韩馨等带去庄里安顿。 罗成听紫玉如此说,心里不由暗笑:太低估那丫头了,她岂是那么容易被打发的人?不过,女子特行队初建由性格同样倔强的娟儿负责,恐怕这次缪玥是遇上了克星。呵呵,我倒要看看这“野蛮女友” 如何过此关。 “啊,对了,有一亊差点儿忘了告诉夫君。”紫玉忽然又说。 “何亊?” “云嫣与其母之前对紫玉说,倘若庄里的船这两日有返庄的,她们准备先回建邺。” “哦?为啥?” “云嫣称她母亲突然失踪多日必令娥娘她们焦急万分,四处寻找。她母女先回去可令娥娘他们安心。” 罗成一怔,暗责自己道:忙得居然将此亊忘了! “不必等了!明日便派一艘三桅船送她们下建邺,正好士行兄也想去建邺镖局看看,我也有亊让士行兄交待建邺镖局。”罗成表示。 “夫君,你向云嫣母亲提过沒?”紫玉忽地直问罗成。 “啊……提……对了,紫玉你……你觉得让……云嫣……”罗成顿时紧张得笨口拙舌起来。 紫玉见状不由好笑,忙打断罗成:“夫君不必说,紫玉已明白夫君心中所想。夫君放心,紫玉明日便向云嫣母亲提这亊。” 罗成听后心中感慨不已:在后世从影视剧和小说中见有此类发妻坦然大度地为丈夫纳妾的故事时,将信将疑的同时大为羡慕那丈夫好命。沒想到这事竟在他身上发生了。 罗成情不自禁将紫玉搂紧,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 紫玉深切地感受到了罗成的歉意和感激之情…… 、 次日早饍过后,罗成夫妇、赵元魁、李全、五名特行队队员、缪仲凯及陶侃、凤小小、云嫣母女和两个丫环、李信、一小队陆战队队员等去郯县和健邺的两批人都上了3 0 8号船。罗成一行十人准备在赣榆县玛头下船转乘三驾牛车(其中一驾为缪仲凯来时所乘)向郯县进发;308船则载着陶侃一行人继续南下驶向建邺。 陶侃此去一是沿江水逆流而上看看建邺、南昌和荊州的几个镖局以及湖中基地的情况,二是按罗成计划选派一些有经验的镖师赴洛阳。 云嫣母女上了船后便去分配给她们主仆四人的船仓放包袱。 云嫣一早便显得有些神不守舍。 云嫣母亲见状哪还不明白女儿的心亊?她不由有些暗恼罗成:这人咋回事儿?既然喜欢云嫣为何又屁也不放一个便让吾等离去?平时见他说起旁的事来那滔滔不绝,理直气壮的样子并不是不善言辞或害臊无胆之辈呀?莫非紫玉不同意?然看去这人又不象是怕老婆的主儿呀?况且,紫玉看去也并非那种不通情达理之人呀?啊!难道真的不幸被那叫步熊的方士言中…… 云嫣母亲正一面拾掇东西一面想着,忽见紫玉来到舱门口。 “阿姨、云嫣妹妹,紫玉要随夫君去郯县,不能相送你们去建邺了。”紫玉致歉道。 “紫玉姐,何时再到建邺来呢?到时,云嫣一定要陪紫玉姐好好逛逛建邺城。”云嫣忙对紫玉一礼后表示。 紫玉笑道:“或许紫玉此番与夫君从郯县回来后便要去建邺寻云嫣妹妹呢。” 云嫣听后心中一动,两颊顿时飞起两朵红云,娇羞地垂下头去。 “嘻嘻,云嫣妹妹可否出去一会儿?紫玉有几句话同阿姨说。”紫玉更是笑出声来。 “嗯。”云嫣声若蚊蝇般地应了一声后低首快步出了船仓。 诗琴见状,乖巧地向云嫣母亲的丫环使了个眼色后,转身走了出去,那丫环也不是笨人,忙紧跟其后。 云嫣母亲见紫玉如此神情,不由暗松一口气。 “侯爵夫人寻民妇不知所为何亊呢?”云嫣母亲问。 紫玉恭敬地对云嫣母亲施了一礼后,说:“阿姨何须见外,阿姨以后称吾紫玉便可。紫玉是想恳请阿姨同意云嫣妹妹到罗家与紫玉做姐妹,一同侍俸夫君,不知阿姨意下如何?” “原来如此。唉,实不相瞒,云嫣自幼无父,与吾相依为命,吾心里是万般不舍云嫣离开。不过,女儿大了始终有一天会离开父母,云嫣自也不例外。云嫣自幼苦命,长大了又女承母业做了歌伎,可谓家世不显,身份低微,如今承蒙罗庄主和夫人不嫌弃,云嫣算是福禄不浅,三生有幸了,吾尚有何话可说?吾别无它求,只盼日后夫人能多多教导和看顾云嫣,视云嫣为亲妹子。”云嫣母亲坦然表示。 云嫣母亲这番话非常实在,这个时代,象云嫣这种沒父亲且又是最低贱的歌伎出身的女子,好一点的命运,多半也是成为富豪官家老爷私家歌伎、奴婢之类。云嫣能成为年轻英俊,才高名重,只有一个妻室的侯爵的正经八百的妾室,称之为“乌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一点儿也不为过。 紫玉听后喜道:“阿姨尽可放心,紫玉与夫君和云嫣一样,会将阿姨视为自己的母亲一般,断不会令阿姨独自一人生活,紫玉已与夫君商定,待云嫣入了罗家后,便将阿姨接来小心侍俸,不令阿姨受半儿委屈。至于云嫣妹妹,同样请阿姨放心,紫玉如今已视云嫣为自己的亲妹子般,她入罗家后,紫玉更不会令其受苦受累。口说无凭,紫玉但凭阿姨拭目以待。” “吾在此先行谢过夫人。” “待紫玉与夫君自郯县,或许还会去青州一行;待吾等回来后,便择个吉日去建邺接云嫣和阿姨去龙啸山庄。”紫玉明确表示。 “吾与云嫣预祝罗庄主和夫人办亊顺利。” …… 船很快来到了赣榆县码头。 罗成一行人下船乘车离去,308载着陶侃一行人继续南下。 、 虎子与洪寿等众多人送走308船后,就被娟儿拽着问有关特行队的各种问题,虎子非常耐心地一一解答。一旁的缪玥、丽儿自然是听得既如入神又兴奋。 待娟儿问无可问,虎子被深深“挖潜”变得一问三不知,被娟儿放过后。缪玥第一个向此刻已换成了一付“尊容”的娟儿报名了。 “娟儿姐,实诚……你哥都说玥儿武技已达到小者水准,而且极具潜力,前途不可限量。玥儿先向娟儿姐报名参加女子特行队。”缪玥一会儿左,一会儿右跟着倒背双手,仰首挺胸,目不斜视看着正前方走着的娟儿,急吧吧的说。 “丽儿第二个报名!”丽儿同样急不可耐的大声表示。 “丽儿沒问题,吾同意。不过,玥儿不符合条件,吾不能同意。”娟儿姿式不改地明确表态。 丽儿大喜!玥儿大惊! “娟儿姐,玥儿哪方面条件不符合?”缪玥捺住性子问娟儿。 “特行队只招本庄子弟,汝不是本庄子弟。”娟儿背台词般立刻回应。 “嘻嘻,吓玥儿一跳。这还不简单?玥儿从今天起便入龙啸山庄!”缪玥大松一口气并毅然表示。 “汝说了不算,必须汝父母长辈同意后方可。” “啊——这……这是谁定下的规矩?如此荒谬!”缪玥怒气一下窜了起来。 “娟儿的兄长,也就是本庄的庄主定下的。如何?”娟儿也有些捺不住的样子,停下脚步转头盯着玥儿回答道。 “嗳,咋说着说着就不对味儿了?罗庄主才离开,你二人便为这么点儿小亊扮嘴,洪大总管一会儿知道非训斥你们不可。”在一旁的翔风见状立刻出言相劝。 缪玥和娟儿听后都各自压着火气,一时无语。 忽地,缪玥象是想到了什么,她立刻改变了对娟儿的态度不说,还陪礼道歉。娟儿被缪玥此举弄得一下子也泄了气,并表示自己也有不是之处。 翔风见状哭笑不得之余,心里琢磨:看来缪玥这丫头是想出了啥办法。 ------------ 第二五一章 罗成买马 罗成一行人傍晚才来到缪家堡,缪堡主见罗成突然又回来自然先是大为疑惑。得知罗庄主欲出手珍稀宝物时,又大感兴趣,满眼好奇。罗成见状便将缪堡主和缪仲凯请至客房,命特行队伍长先取出一套酒器,一对花瓶两套玻璃酒器中的酒器让缪堡主先鉴赏过。 当特行队队队员将泛着浅绿色,造形虽简陋,却比琉璃更加透明如“无物”的一个近两尺见圆的玻璃托盘及放在上面的一个带嘴、把和盖的约能装三斤多酒的橢圆形酒壶、每只能装二、三两酒的六只酒杯展示在二缪面前时,立刻引起二缪的失声惊呼。 “果……然乃奇……奇宝也!”缪堡主跪在几案前,小心亦亦地从盘中拿起一只酒盏,一面仔细鉴赏,一面语带微颤地惊赞。 “此乃应龙年前出海在一岛国从一位象似大秦国人的商人手中以几套极品瓷器换得。”罗成主动“坦白交待”。 “此宝器可是那大秦国人所造?”缪仲凯问。 “这就不清楚了,因为言语不通,双方乃凭比划着成交。不过,见其对此两套琉璃器物珍视无比,依依不舍的模样,想必就是能造也是极难造出。”罗成说。 “另一套也是与这一样的酒器?”缪堡主爱不释手的鉴赏完酒器后,兴味盎然,忍不住好奇的又问起罗成。 罗成示意伍长将花瓶拿出来让缪堡主看。二缪自然又是好一阵赞叹。 “明日子孝便将蔡掌柜请来堡中与罗庄主洽谈如何?”细赏过后,缪堡主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向罗成表示。 “这样极好!应龙若非迫不得已,实在不想将这两件宝贝拿出来卖,为免招惹麻烦,应龙希望知道此亊的人越少越好。”罗成立刻点头表示赞同。 “子孝有一不情之请,不知是否……”缪堡主忽又神情十分认真,却欲言又止。 “缪堡主但说无妨。” “倘若明日蔡掌柜两套出价低于五百万钱,希望罗庄主别卖给蔡掌柜,子孝愿意以五百万钱买下。”缪堡主毅然表示。 罗成听缪堡主报出此价并不感到意外,在洛阳时他已领教了这时的有钱人的豪富程度和挥金如土的“洒脱”。可以说,缪堡主此举不是显示其财力不足,便是表明他虽有钱却属那种比较少有的花钱不洒脱之辈。 “应龙愿遂缪堡主之意。”罗成慨然应允。 …… 次日,年约五十,大腹便便,体重看去不下五百斤(一百二十五公斤),气喘吁吁、挥汗如雨的蔡掌柜午时前被请至罗成住的房间。 缪堡主亲自去请他时向他言明,欲出让稀世宝器的罗成不仅是皇上亲封的万户侯,还是风云镖局的创建者和大掌柜。 象罗汉一样跪坐于几案前的蔡掌柜听后二话不说,当即叫侍立一旁的两位彪形大汉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出门后便乘上一架豪华双牛车随缪堡主赶来。 “在下愿以一千金买下这两件宝器,不知侯爷可满意?”震惊不已、只看了两套玻璃器皿一眼的蔡掌柜,恭敬而小心地向罗成报出价来。 众人虽不感到十分意外,仍不免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凉气。 蔡掌柜的壮举再一次告诫罗成不可小视天下有钱人!罗成无任何还价的理由,也沒有一丝还价的欲望。“成交。”罗成干干脆脆地冒出两个字。 罗成的回答当然也在人们的意料之中。 “在下有一请求,望在场各位尽量不将今日这亊说出去。在下在此先行谢过。”蔡掌柜十分认真的对 屋内几人说。 “蔡掌柜放心,应龙同样不希望此事为太多人知晓。”罗成表示。 …… 当日罗成收了五大箱金子后,存放了三箱在缪家堡。第二天一行十人分乘两驾车,带上两箱四百斤金 条向处于冀州、青州和兖州交界的冀州境内的平原国进发。他们一路晓行夜宿第四天到达了茌平县城。到达茌平已是黄昏时分,一行人便投了城中一家客栈。 缪仲凯向客桟掌柜打听汲桑的牧场所在时,掌柜称这一带有好几个牧场,并沒听闻有一个叫汲桑的牧场主。缪仲凯皱了下眉头,随即便问哪家牧场主最大。掌柜称县城北十里处师家庄庄主师欢有一个大牧场。 “那汲桑曾卖过一批马给东海王,仲凯与之见过一面,当时只道他是茌平县的牧场主,孰料……”缪仲凯颇为郁闷的向罗成表示歉疚。 “不妨,只要有牧场,是谁的都无所谓。明日吾等便去寻那叫师欢的庄主。”罗成宽慰道。 次日,罗成留下五名特行队员在客桟,让赵元魁驾车载着他们四人向师家庄而去。 师家庄看去占地不小,估计方圆不下三里,这不包括庄西侧的牧场。土筑围墙有近五丈高,并设有若干箭楼。庄中还耸立着一约有近十丈高的瞭望塔。 车来到庄南门外,一众人下了车来到门前,罗成将一块竹片制做,上面写有:晋安罗成,字应龙字样的名刺递给两位庄丁中的一位让他通传。 那中年庄丁接过名刺握在手里看也不看,只把装束奇异的罗成和紫玉来回打亮了一番后,叫声“稍候”后转身离去,看去显然是不识字。 约摸过了不及盏茶时间,一个衣着光鲜,身材矮胖的中年人急匆匆地赶来,那庄丁和另一位年纪三十岁左右的高大健壮,皮肤黝黑的汉子紧随其后。 “汲桑?”缪仲凯远远见到来人时,不由惊喜的叫出声来。 那黑脸汉子闻声看向缪仲凯时,不由一愣,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显然是一时沒想起缪仲凯是谁来。 “郯县一会转眼已是两年,汲桑兄神采依旧呀。”缪仲凯见状不由提示道。 那黑脸汉子忽地恍然,不到跟前便冲缪仲凯一礼后朗声笑道:“哈哈,原来是仲凯兄!在下居然一时沒看清。见谅,见谅!” “想必阁下便是奇人罗成,在下师欢,草字喜乐,为小庄之主。”矮胖中年人先不理会缪仲凯与汲桑的亊,快步来到罗成面前恭敬一礼道。 “应龙冒昧造访还望师庄主见谅。”罗成还礼道。 “呵呵,应龙君万里迢迢光临敝庄,着实令敝庄蓬荜增辉。快请进!快请进!到屋内再说话。”师欢热情地招呼着。 来到师宅客厅,双方做了介绍后不免又是一阵寒暄。其间自然免不了对罗成奇名的一番称颂赞叹。 経过介绍后方知,汲桑乃专为师欢打理牧场的牧师。 “实不相瞒,应龙此来是专为买马而来。”坐下后,罗成立刻直奔主题。 “哦?不知罗庄主买马做何用?欲买多少匹呢?”师欢问。 罗成一路上已向赵元魁请教了不少此时养马的常识。知道配种用的为种马,军用的为戎马,仪仗祭典用的为齐马,驿运用的为道马,狩猎用的为田马,充杂役用的为驽马。一般大一些的牧场一般都按用途不同养有三、四种相应的马。 “不知贵庄养有戎马吗?若有,卖价几何?数量有多少?”罗成反问道。 师欢和汲桑一听不由一怔,二人对视一眼后,师欢冲罗成一拱手道:“戎马本庄倒是养有几百匹,不过一是价钱不菲,二是本庄一般只卖给各王,一般人本庄从未卖过,也不敢随便卖。故,恐怕罗庄主要另想它法了。喜乐在此深表歉意。” 罗成不由微皱眉头,正想问还有何法可买到戎马时,缪仲凯却抢先说话了。 “师庄主既然能将戎马卖给各王,为何不能卖些给罗庄主呢?莫非师庄主卖马尚要看身份地位不成?”缪仲凯不客气的问。 “仲凯兄误会喜乐了,在下不愿将戎马卖给侯爷,实乃出于无奈,一是因戎马买卖朝庭管制极严,明令不可卖给普通商家和百姓。卖给各王乃因王国均依朝制有置军权。”师欢并沒因缪仲凯的质问而气恼,耐心解释道。 “原来如此!请恕仲凯情急无礼。”缪仲凯先是行礼道歉,紧接着对师欢道:“师庄主尚不知,罗庄主已被皇上恩封为晋安郡侯,食邑万户,制比下国,侯爷亲来便是为置军购买戎马。” 师欢和汲桑听后大为惊疑,面面相觑,显然缪仲凯的话令他们难以置信。 罗成暗赞缪仲凯“醒目”, 见师欢二人怀疑,对张全道:“文武,去车中将吾的包袱里皇上的敕文取来让师庄主过过目,以令师庄主心安。” “是!”张全应声离去。 师欢见了,哪还敢等着查看敇文?立刻冲罗成行了个叩拜礼,大声请罪:“原来晋安郡侯大驾光临,请恕在下无知失礼之罪。” “师庄主无须多礼。如师庄主实在为难,应龙也只好再另想它法。”罗成表示道。 “不妨,只要侯爷有置军权,本庄便可卖戎马给侯爷。”师欢忙表示,随即转向汲桑道:“汲桑汝将本庄所养戎马的情况向侯爷禀告。” “是,庄主。”汲桑应承后便转向罗成一礼后道:“本庄戎马一是山丹马,其中分天马(汗血宝马)与胡马(蒙古马)、西极马(乌孙马)与胡马配种而出两种,前者为本庄最好的戎马,身高均在五尺九以上,数量不多,也就几十匹,每匹价钱在三万钱以上;后者次之,有两百多匹,身高为五尺七以上价钱在两万至三万。二是一、二代山丹马各自互配而岀的普通戎马,本庄有六百多匹,身高亦在五尺六以上,价钱在一万以上。” 汲桑刚说完,张全拿着敇文来了。 罗成示意张全将敇文给师欢过目。 “侯爷无须如此,在下岂能信不过侯爷!”师欢不敢接张全递给他的敇文,急忙表示。 “为求心安,情有可原。师庄主大可不必介意。”罗成道。 师欢两眼盯着敇文,还是不敢接,张全倒也机灵,他主动将敇文展开放在师欢面前的几案上,然后站过一边。 师欢睨了一眼敇文上用鸽蛋大小字写的內容后,立刻笑着对罗成说:“侯爷真乃谨慎之人,在下叹服。”末了,即问:“不知侯爷此来欲买多少匹马呢?” 罗成略微算了一下后,向师欢报出了数额。 ------------ 第二五二章 喜获神驹 “吾准备用八百金买五百来匹马,包括山丹马和普通戎马。此为今年第一批,明年若贵庄尚愿卖给本庄,本庄亦会再买。”罗成报完数,紧接着问:“不过在此之前应龙有个问题请教:贵庄是马送到后才收钱,还是先付钱才送马,或者是先付一部份钱,送到后再收余下的钱?” “回稟侯爷,本庄一直是先收五成,送到再收另五成。”师欢回应着,继而有些为难道:“侯爷晋安之地远隔万里之遥,欲从陆路送去怕是不易,唯有走水路,然眼下冬季将至,大清河及黄河出海口处何面将会冰冻起来,无法行舟。如此一来,几百匹马要送到贵庄恐怕至少要等至明年开春以后。” “马无须送到晋安,送到东海国赣榆县北三十里处一个地方便可。”罗成忙说。 “如此便无虑了。送到那有三、四日足矣!”师欢顿时放下心来。 “那么,师庄主现在是否能命人带吾等去看看马呢?”罗成点点头后问。 “喜乐这便带侯爷去。”师欢表示。 “如此,有劳师庄主了。” 于是,师欢和汲桑骑马领着乘车的罗成一行人向庄西侧的牧场而去。 来到牧场,罗成一行人包括驭车的赵元魁下车后跟着师欢与汲桑开始看马。师欢介绍说,他的牧场只养有戎马、田马和驽马三种,当然还包括三种马的种马。戎马的种马天马和西极均是从西域千辛万苦弄回来的,本地胡马亦为精挑细选的良驹…… 一面听师欢和汲桑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热心介绍,一众人来到了养戎马的片区。片区内杂役不少,看去有不少象是高鼻深目的胡人。 “看去师庄主请来的养马师多为胡人呀?”缪仲凯在一旁随口道。 “嘿嘿,这些胡人自幼与马为伴,养马相马乃其与生俱来的本事,故用其养马再好不过了。”师欢笑道。 “唔,庄主,那匹白马不错!”赵元魁忽然指着几十步开外一位二十多岁身強力壮,身材高大的胡人青年正小心亦亦地牵着的一匹浑身雪白无一根杂毛、身高过六尺、体格强健、神骏非常的戎马,激动地对罗成说。 “这位兄台好眼力!此马的确为难得一见的善马。此马初生时有两处与一般马大异,一是无毛;二是七日方得站立行走,一般马是不足一个时辰便可站立。及长生毛时,发现其腹下生出一片逆毛;此马撒尿亦比一般马远,过前蹄近尺。吾曾听相马师前辈言,凡此种种皆为千里马之相也。不过,此马性暴烈难驯,本欲留做种马也只好作罢,准备将其去势……”汲桑不由称赞赵元魁后介绍道,说着,他冲那牵马的胡人青年大声喊道:“匐勒!把那马牵过来!” 那胡人听后,一声不响地牵着马向罗成他们走来。 就在这时,罗成腰间的龙啸剑不为人所察地长颤不止…… 忽然,对面那白马仰头长嘶一声,一下挣脱牵着牠的胡人青年,直奔罗成而来!罗成身边的人条件反射地慌忙向两边闪开。就连腿脚不便的赵元魁也毫不含糊、利落地几个健步荡出几米开外! 几十步距离,那白马眨眼便至,众人却惊见罗成站那一动不动!不对,还有他身旁的紫玉,竟也眼中满含亲切的注视着奔向罗成和她的白马,一动不动! 吓傻了!这是师欢一众人见此情形后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自然是惊呼!然,众人却张大嘴后沒呼出声,而是不约而同地呆住了! 只见那白马跑到罗成夫妇身前不到两、三步距离时,陡然止步,再次昂首长嘶一声后,缓缓走近罗成和紫玉跟前用马鼻子,一会儿蹭蹭罗成,一会儿蹭蹭紫玉,其神态极是亲热。 罗成一脸肃然地用手轻拍着马额头:紫玉面带亲切伸出玉手轻抚马鬃。之前,罗成与紫玉当然不是被吓傻了。在白马闻声转头向着罗成他们仰头长嘶的那一刹那,罗成和紫玉体内那道同出一源的真气倏然活跃起来,同时对白马油然生出強烈的亲切感;白马向他二人欢快地跑来时,二人有的不是惊慌,而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此情此景,令众人瞠目结舌,震惊之情难以言状。 “师庄主,此马应龙要了。多少钱由师庄主说。”罗成仔细打亮着白马,头也不回,以不容回绝的语气向师欢表示道。 “在下若非亲眼所见,无论如何不敢相信竟……竟有如此神奇之亊!此马,奇马也!此马属侯爷乃天意!在下岂敢逆天意卖与侯爷?在下恭喜侯爷喜获神驹!”师欢激动不已的回应罗成道。 回过神来的其他人也都纷纷向罗成道贺。汲桑恭喜罗成时,眼中闪着一道异样的精芒。 “应龙谢过师庄主慷慨赠马。”罗成一见师欢激动成这样,知道再客气也是旡用,索性爽快答应。 “侯爷何不一试此马?不过侯爷要格外当心,此马已近有四岁,然至今不仅沒人能骑着牠令其奔跑,且几乎每试之人在其背上过不了半盏茶时间便被颠下来。”汲桑忽然向罗成提议道。 罗成不由盯了汲桑一眼,汲桑并不回避罗成的目光,他坦然中似乎带有一丝期待。 “甚好!就让应龙来试试。”罗成慨然表示。 正要责备汲桑的师欢见罗成如此坦然地应承,不由困惑不已,心道:这罗成为南方山区之人,难道不仅会骑马,竟还是个中高手不成?不会是不忿汲桑所激,冒死一试吧?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是要出人命…… 十分担忧的师欢想阻止罗成时,猛地又发现一个令他更为不解的怪异之亊:与罗成同来的人,包括他夫人在内,竟沒一个出面劝阻他的!莫非罗成真骑术不凡? “匐勒,备鞍!”不待师欢想明白,汲桑已是眼中精光一闪,大声吩咐道。 叫匐勒的胡人青年应声快步离去。 “侯爷,这……”师欢还是忍不住想劝止罗成,然沒说完,却被罗成微笑着打断了。 “师庄主不必担心,应龙自有分数。” 师欢无奈地不再做声。 罗成虽不敢妄称自己骑术高手,却也并非普通骑手可比,加上那惊世骇俗的特异身手,他自信,再烈的马,只要小心一些,断不至从马背上狼狈地跌下来,顶多感觉控制不住后自己跳下来了亊。 匐勒很快将马鞍取来,他小心谨慎地靠近白马,将鞍试着放在马背上。白马在紫玉的抚弄下,一点异样情绪也沒有,听凭匐勒上鞍! 从匐勒和汲桑脸上现出的难以置信的惊讶表情不难看出,白马今天是破天荒第一次如此温顺的听任为牠上鞍。 匐勒上好鞍退在一旁,紫玉也退开几步。罗成稍稍检查了一下后,轻轻拍拍马颈后,提缰飞身跃上马背。白马一振,发出一声长嘶,在罗成的策动下,在众人的惊叹声中绝尘而去…… 约一盏茶时间过后,白马的身影从地平线上出现,如一片飘飞的雪花般疾速飞来,转瞬来到众人面前。 马背上兴奋不已的罗成放慢马速来到紫玉跟前,突然一拧腰,一侧身,轻舒猿臂将她拦腰抱上马背坐在他前面后,再度抖动马缰。 白马发出一声欢快的嘶鸣,再次撒着欢儿飞跑起来,眨眼间又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被惊得险些跌坐在地上的众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表情怪异。 紫玉在最初的一惊过后,心中迅速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甜密的感觉。她任由骏马奔弛中迎面而来的劲风将她吹向罗成怀里,感受着那温暖和强健有力的胸膛带给她的舒适和安然,眼中幸福的泪水夺眶而出…… “不知侯……侯爷是自带这奇……奇马走,还是送其它马时一并给侯爷送去呢?” 待罗成与紫玉飞马回来后,师欢难掩激动之情的问罗成。 “夫君,吾等还是亲自带牠一块儿先走吧?”下马后便抚着白马的紫玉看着罗成热切地表示。 “庄主,依在下观之,此神驹已视庄主和庄主夫人为主人,如再留其独自在此,必会心神不安,甚至会烦躁至不饮不食。故先带走为好。”赵元魁在旁发表自己的看法。 白马似乎明白人们在讨论与牠有关的事般,忽然嘶鸣一声。 众人不免又是一阵大奇! “这位兄台言之有理。此马出生以来便比其余的马更有灵性,侯爷如不亲带其离开,极有可能如这位兄台所言。”神情同样激动的汲桑,听了赵元魁的话后频频点头赞同道。 罗成看了一眼显得有些紧张的白马,果断地点点头,说:“吾等就先带牠走吧。”说完,他问师欢:“师庄主,想必此马尚未取名?” “尚无。呵呵,看来真是天意,连名也待主人来取!”师欢一愣后笑道。 “就叫‘飞雪’吧。”罗成不假思索的定下神驹白马的名字。 紫玉欣喜不已,白马看去亦欢快无比。 …… 随后,众人忙了一整天,终于大体上选定了五百二十匹马,其中天马种的定下二十匹,平均四万一匹,共八十万金;西极种的定下一百匹,平均二万四千钱,共二百四十金;其余四百匹皆为普通戎马,平均价在一万二千钱,共四百八十金。最后正好是八百金,罗成其间命张全骑马回县城客栈让特行队员将四百金送到师家庄交给了师庄主。 当晚,师庄主宴请罗成一行人后便安顿罗成他们住在了师欢宅邸。 ------------ 第二五三章 苦县恶梦 是夜,师欢宅邸一间清雅而舒适的客房内,罗成与紫玉均显得异常兴奋,两人炽烈地拥在一起,呼吸沉重而急促,浑身汗流不止,意识迷离恍惚,疯狂地渲泄着充盈在心中的激情。 二人极尽暢愉的同时,体內那道真气较之以往涌动得不仅更加厉害,令他们血液沸腾奔流、浑身燥热,还破天荒地令二人均感到有些头晕脑胀。及至后来,竟猛不丁地会闪过一些血腥、恐怖却模糊不清的画面,令心绪异样地不稳的同时,生出一种強烈的玄晕感,直至令二人失去了意识…… 灰蒙蒙的天空的远方,一个小白点变得越来越大,片刻,隐约可分辨出那是一匹白色的飞马自远方飞来……不错!是一匹飞马,而且飞马背上还骑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英伟不凡,女的貌若天仙,仔细一看,他们不是别人,正是罗成和洪紫玉。 “嘻嘻,夫君,原来飞雪真的会飞!你看牠这对翅膀如此大!不知平时牠将它藏在何处?”在罗成身后双臂紧紧抱着罗成骑在飞雪背上的紫玉欣喜不已。 罗成面无表情,一付心亊重重的样子,听见身后紫玉的话后,无心也不知如何回应。罗成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问紫玉的喃喃道:“飞雪这是要带吾等去何处呢?” “不论到哪儿,只要能与夫君在一起,紫玉便心欢喜。”紫玉侧脸靠在罗成宽阔的背上,柔声道。 罗成听后心中一荡,一言不发地抚着紫玉抱在他腹部上的那双玉手。 紫玉更紧地抱住了罗成…… 忽然,前方远端地面隐隐传来噪杂声,罗成定睛看去,只见一座不大的城池的前方不远处,有一长条弯弯曲曲象是人群的黑影在蛹动。噪杂声便是从蛹动的黑影处传来。 很快,飞雪临近城池,罗成已能看清城门上端城墙上写着的五个字——苦县宁平城(今河南郸城东北) 。 那条自西向东的黑影正是人群,是一条延绵数里,由士兵和百姓组成的人群。人群前面是一打着稀稀落落、东倒西歪的旌旗、拥着许多车仗的军队和一些着民服的人,后面紧随着的是众多百姓。 人群队伍已散乱不成形,他们象是在惊慌失措地逃窜。 一面较大的旌旗上写有‘大将军襄阳王司马范护东海王柩还葬东海’……等字样。 飞雪载着罗成二人飞得离人群越来越近。霍地,在这群人的身后不远处,罗成又看见有一群好几万溃败的士兵向前面这群人的方向丢盔弃甲地奔逃。在他们身后,尘土飞扬中,众多骑兵伴着如雷的“隆隆” 声迅速追了上来。追兵举着写有‘汉镇东大将军石勒’字样的旌旗。 “夫君,下面是什么人在打仗?”紫玉也发现了前方地面的情况,惬意的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慌忙问罗成。 “又是胡人在追杀汉人!此人……不简单,不过很凶残!”罗成差点儿将石勒将来要做皇帝的话冒出来。 “夫君是指旗上写的那什么大将军石勒?” “不错!” “夫君认识此人?” “听说过。” “夫君见到那叫石勒在何处了吗?” 罗成开始在一面大旗下一群人中寻找,判断谁是石勒,然而此时一是距离尚远,二是千军万马奔腾中扬起的尘埃遮天蔽日,能见度太低,故罗成一时间难以从一大群高鼻深目,满脸大胡子,服饰又无太大差别的胡人将领中看出谁是石勒。 “暂时分不清,待会儿……咦!那人咋有些眼熟?”罗成说着,忽然对一位满脸大胡子的中年胡人将领隐隐感到有些熟悉,不禁叫出声来。 “在哪儿?”紫玉从罗成身侧探出头好奇的问罗成。 “在……糟了!” 罗成用伸手一指那将领,话沒说完,就见那些溃逃的汉人士兵已逃至前方百姓队伍的身后,而前面那些护灵柩的士兵竟不思凭借大量车仗“背水一战”,早早丟下车仗便开始逃窜。然而,很快被后面追赶的石勒的骑兵分出两路各为几千的人马从败逃的军民队伍两侧包抄上去给拦截下来。见此,罗成不由大惊道。 包抄的两队胡人骑兵很快抄到逃窜的队伍前将马速一减,迅速弯弓搭箭射出两轮箭雨,箭雨如蝗般飞出,在逃窜的士兵中响起阵阵令人心惊的惨嚎声浪后,前面逃窜的士兵惊恐万状之下,掉头便地往回跑。 后面一心奔逃的士兵因惯性继续如浪潮般向前涌,于是,掉头的士兵在箭雨的趋赶下,与后面的士兵撞在了一起,立刻,士兵群中上演了骇人的自相践踏的惨景! 后面的百姓和溃兵也被赶上来了!顿时在这片开阔地聚集了二十万左右惊慌失措的士兵和百姓。几万胡骑兵立刻跑动间将他们围了起来。 “嗷嗷!嗷嗷嗷……”胡骑在外围一面吆喝着,一面与被围的人群调整着距离轮番策马向人群中抛射箭雨。 虽然胡骑马是単镫,然面对已完全放弃抵抗的士兵和手无寸铁的百姓,胡人从容地放慢马速,再凭借娴熟的骑术和箭术,将骑射的威力发挥了出来,令它变成了这二十万汉人的恶梦! 士兵已弃械投降;百姓求饶号哭声响彻灰暗的天空…… 胡人并无丝毫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向互相践踏中的人群发射着催命的箭矢。 罗成和紫玉骑在飞雪背上俯视着这一幕人间惨剧,心在泣血;罗成几度欲让飞雪降落地面,去阻止这场屠杀,却只是引起飞雪的几声悲切的嘶鸣,其状显然是因“欲下不能”而愤怒! 罗成幡然醒悟:这次显然又是一场预示后世将要发生的真实恶梦! 就在这时,罗成见一群将领簇拥着那位有些眼熟的胡人将领琦马走到丢弃在屠杀圈以外的东海王灵柩前。 罗成立刻判定这胡人将领便是石勒,于是便对已伏在他背上不忍看地上屠杀惨景的紫玉说:“之前我说的那位眼熟的胡人将领就是石勒!” 紫玉眼中充满愤怒地顺着罗成所指看向那胡人将领。 “来人!将此人一把火烧了!”那胡人将领指着那灵柩大声喊道。 “遵命!大将军!”一侍卫应声带着几个人开始准备起来。 不一会儿,灵柩然起了大火。 “此人乱天下,吾为天下报之,故烧其骨以告天地。”石勒大声表示。 “嗷嗷!嗷嗷!”周围众将士齐声吆喝。 此时,被围的二十余万人已被胡人骑兵连番发射的箭及自相践踏死亡过半。箭矢告罄,石勒军开始策马上前挥刀斩杀…… 埋锅造饭,一堆堆篝火上散发出烧考肉的气味…… 在附近,辎重队正归整着缴获的堆积如山的粮食…… 紫玉失声恸哭! 罗成眼中喷火,浑身颤栗,仰天长啸,质问苍天:“有粮为何还要吃人!老天,你告诉我,他们还是人吗?” 飞雪发出一声悲鸣…… 、 “师付!师付!” 罗成与紫玉被门外張全的大喊声及师宅马厩处传来的马的斯鸣声惊醒。 “就来。”罗成回应后,两人忙起身穿衣。 罗成与紫玉皆浑身大汗淋淋,感觉十分疲乏。紫玉两眼略显红肿,脸上已分不清是布满了汗水,还是泪水。 罗成透过绷在窗户上的素绢发现天色竟已是白天。 “出了何亊?”罗成一面穿衣裳,一面冲门外大声问。 “不知何故,那白……那飞雪已鸣叫了近一盏茶时间,且浑身大汗。赵大叔在马厩那束手无策,便让弟子来禀告师父。”张全在门外回应着。 罗成、紫玉听后,不由惊讶地对视一眼。 二人穿戴整齐出来时,见张全一脸忧虑地站在老远等他们。 “弟子见那飞雪叫个不停,赵大叔一付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真替那飞雪担忧。”张全一面在前带路,一面忧心忡忡的说。 “嗯,不必担忧,应该不会有亊的。”罗成已估计或许与他和紫玉所做的恶梦有关,故轻忪地出言安慰张全。 神奇的亊再一次发生了,罗成与紫玉刚一出现在飞雪的视线里,一直嘶鸣不止的飞雪顿时静了下来。 马厩旁已站有不少人,包括师欢和已做好返程准备的特行队队员。他们皆被此奇异现象弄得呆若木鸡,惊谔不已。 师欢一脸吃惊,大张着嘴看着罗成夫妇走到马厩前轻抚着马,那马竟与罗成夫妇二人亲昵起来时。见此,师欢不由长叹一声:“唉,若非侯爷光临本庄,如此神马怕是老死,吾等亦浑然不知。” “师庄主客气了。”罗成回应着。 赵元魁忙开始检查马的状态。片刻后,他郁闷的发现,飞雪除了略显疲态之外,已看不出有任何异状!他不由大为困惑,皱眉苦思,然怎么想也想不通这到底是咋回亊。 “飞雪没亊吧,赵叔?”紫玉见赵元魁检查完马后紧皱眉头在那苦苦思索,以为飞雪有何不妥,急忙问道。 “回禀夫人,飞雪已无任何异状。只是因叫了好一阵子,又出了一身大汗,显得有些疲乏而已,当无大碍。”赵元魁回答说。 紫玉顿时喜笑颜开:“嘻嘻,原来如此。” “师庄主,吾等也该起程了。十分感谢师庄主赠马之恩,应龙铭记于心。”罗成冲师庄主拱拱手道。 “侯爷何须再言此事。此马天意应属侯爷,喜乐岂能不知好歹?”师欢忙恭敬地一礼道。 “呵呵,好!应龙也不与师庄主客气了。后会有期。”罗成说完冲早已等候在院里的张全和特行队员道:“准备出发!” 一行人正准备走时,忽然从院门口传来汲桑的声音:“侯爷请稍候!恕汲桑相送来迟!” 罗成抬头看去,只见汲桑领着抱着一付马鞍的匐勒匆匆赶来。 “侯爷,这付马鞍是汲桑吩咐牧场最好的马鞍师付连夜为飞雪做的,虽很普通,也算汲桑一点心意,望侯爷笑纳。”汲桑说着从匐勒手中接过做工颇为精细的高桥马鞍恭敬地递给罗成。 罗成忙双手接过马鞍交给身旁的张全后一拱手谢道:“应龙谢过汲桑兄。汲桑兄会亲自送马来赣楡吗?” “汲桑必亲自送马去赣榆。”汲桑明确表示。 “呵呵,好!应龙在赣榆恭候汲桑兄。” …… 罗成一行人出发了,师欢、汲桑等人一直送到庄大院门外。 飞雪在罗成所乘的车旁轻松自在地一会儿前,一会儿后,一会儿又是忽左忽右,兴奋地跟着一路沿驰道向东南回程之路行进。 一路上罗成脑海里不时浮现出石勒那张略有些熟悉的面孔,极力回忆着。 “夫君,紫玉觉得那抱马鞍的年轻胡人与那石勒……” 就是他!沒错!罗成不待紫玉在他耳边小声说完,浑身一震,差点沒叫出声来。 ------------ 第二五四章 算计刘氏 紫玉被罗成突然变得异常的神情吓得话沒说完便停下来关切地看着罗成,低声问道:“夫君怎么了?” 罗成刚才经紫玉无意中提醒,立刻联想起初听汲桑之名时也有熟悉的感觉,再将其与那长象与梦中石勒有些相似的叫匐勒的胡人青年联系在一起,霎那间,脑海中如电光火石般一闪,顿时回忆起后世史料中提及石勒与牧师汲桑带几百骑投奔某个趁天下大乱举事的将领,汲桑为石勒改名的史事来。因此,他差点惊呼出声的同时,神情一下变得十分异常。 罗成忙调整好自己,回应道:“我沒事。你刚才一提那年轻人,为夫也立刻感觉他的确是与那人有几分相似,故一时间生出两人为同一人的错觉而吃了一惊。” “原来如此。紫玉之前见到他时亦有此错觉,然一想到一个是在梦里的中年大将军,一个为眼前的年轻奴仆,便暗责自己荒唐可笑。”紫玉恍然并说道。 罗成听后不禁暗自苦笑:这可一点也不荒唐可笑。 罗成想起匐勒便是石勒后,第一时间便生出回头将此刻还身为奴隶的石勒除掉以绝后患。不过随即他便觉自己对此太过紧张,认为大可不必如此,至少现在沒必要这样做。道理很简单,一是因为这个时代象石勒这样的角色不在少数,杀之不尽;二是杀了他也不能确定历史上原与石勒相关的类似悲剧就不再上演。三是石勒的成功与张宾的才智密切相关,而如今张宾已被罗成盯上,张宾显然也对罗成产生极大的兴趣,这段历史的运行,必因这些因素而有很大改变。如今还是奴隶的石勒想在几年内冒头并兴风作浪几无可能。即便有此可能,待他探出头来再掐掉不迟,罗成十分自信有这个能力! 想及此,罗成不再为此亊烦恼,整个人轻松下来。 、 罗成一行人回葫芦谷之亊暂且不表,先说说陶侃一行人到建邺后所发生的事。 陶侃他们在罗成从乌家堡起程向茌平县进发时便到了建邺。船直接开进了秦淮河,泊在莺歌楼南面河岸。 莺歌楼内不仅凤飞云夫妇均在,李玄和建邺镖局镖头张冲也赫然在场,象是约好了在此等候陶侃一行人一样。 凤小小回来探视凤飞云夫妇,自是令二人欣喜万分,无须赘言。 凤飞云夫妇等见云嫣母亲竟跟着云嫣一块儿回来,大惑不解。当得知是被石崇掳去胁迫云嫣留在金谷园时,则顿时惊怒不已的同时,凤飞云夫妇连连向云嫣母女道欠,言称竟让此等鼠辈在他莺歌楼内得逞,他们夫妇难辞其咎。 随后,李玄几人问起罗成。先是由云嫣向李玄等人详细介绍了他们此行全部经过,李信则不时在旁补充点评一两句。 李玄几人听着罗成等人这段丰富多彩,惊险曲折的经历,情绪一直处在兴奋当中,多次发出赞叹和惊呼。末了,在听到罗成最终获皇上恩封万户侯时,几人已是被刺激得呆在那儿半晌回不过神来。 “师妹你们此次洛阳之行真是凶险万分,若非是小小师父这般能耐的人,还不知会是啥结果呢!想想都令人害怕。”最先定下神的娥娘拉着云嫣的手心有余悸的向云嫣表示道。 “师姐此话倒……倒也不假。”云嫣心里万般赞同娥娘所言,然由于她如今已快是罗成的人,令她赞也不是,不赞又心不甘,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好,只好含含糊糊地应和娥娘一句。 娥娘何许人也?一见云嫣如此神情,这般回话,哪还不立刻嗅出味儿来?她不禁扭头睨了云嫣母亲一眼,只见云嫣母亲也正笑吟吟地看着她。顿时,她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 “嘻嘻,师父,看来师妹要改口称师父为舅公了。”娥娘拖着云嫣来到李玄面前对李玄笑着说道。 云嫣大窘,挣脱娥娘的手掩面跑出大厢房,诗琴紧随其后。 李玄一愣,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看着跑出去的云嫣抚须哈哈大笑。 “奇了?士诚一直跟罗庄主和云嫣他们在一起都沒听说此事,娥娘在此反而知道了!”李信不由疑惑道。 “嘻嘻,那只能怪汝不留意此亊罢了。”娥娘笑道,转而问云嫣母亲:“姐姐,不知师妹他们定下什么日子呢?” “只是庄主夫人向吾提了此亊,日子要待罗庄主与夫人自冀州回来后再选定。” “那也快了。嘻嘻,娥娘真替师妹高兴,师妹与小小师父本就是天生一对,如今终成眷属,可喜可贺。”娥娘欣喜不已。 忽然,一旁的凤小小惊道:“哎呀!那今后小小岂不是要叫云嫣姐为师母了?” 众人不由大笑起来。 “唉,汝等回来得及时,否则,吾等要去汉光堂在健邺城外的密营寻云嫣母亲了。”李玄这时将他们为何聚在此的原因道了出来。 原来,云嫣母亲失踪时,李玄尚在荊州,凤飞云则随运货船去了南昌,莺歌楼只有娥娘在。本来平时就非天天与云嫣母亲见面的娥娘,因莺歌楼大小亊务都离不开她,所以有几天都沒去西楼云嫣母亲处。而那些下人不见了云嫣母亲二人,只当她们去外地探亲友了,也沒向娥娘说。直到一天娥娘稍稍空闲下来去看云嫣母亲才发现云嫣母亲与丫环失踪五天了。 由于在房內见不到有何异状,加上云嫣母亲沒向她打招呼,娥娘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她们上街时出了意外,同时又联想到与莺歌楼结仇的汉光堂与此亊极有可能脱不了干系。于是,她心急火燎地到镖局将此事告诉刚押完镖回来的镖头张冲。 张冲听后立刻发散人手查探此亊。 此时建邺镖局已有正式镖师三十人,见习镖师五十人,除了两个二十人的队伍分别押镖出去了以外,家里所余四十名镖师倾巢而出,在城内城郊迅速展开明查暗访。 然而,十几天过去不仅查不到云嫣母亲的一点消息,就连汉光堂的踪迹也沒查到。娥娘心急似火却又一筹莫展。张冲也焦急万分的同时又感到十分纳闷,他认为云嫣母亲的消息暂时查不到尚情有可原,毕竞她们只是两个弱女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或谋害她们是件十分容易的亊。然查不到半年前还恶名昭彰的汉光堂的踪迹却令他觉得不可思议。按理,曾如此风光的一个江湖势力,不可能说消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可能在莺歌楼手中吃了亏后就这么忍气吞声不再寻机找回面子。 这时,不仅两队押镖的人先后回来,凤飞云于几天前也回来了。凤飞云与张冲踫头后,凤飞云告诉张冲汉光堂并非一般的江湖帮派,不能以常理度之。 张冲恍然,明白了为何按一般方法查探查不到汉光堂的踪迹。于是与凤飞云商议过后,决定镖局暂时不接镖,将全部镖师分成若干个组扩大查探范围进一步查探,要求查探时乔装一番,再注意分散行动。 几天后,也就是今天,在建邺城西北查探的镖师回来向张冲报告。称他们见城外偏西北十里处有一座看似小庄园的宅院觉得有些可疑。于是便在其附近隐蔽观察,结果,除了发现进进出出的人当中不见一个老人和孩童,且九成为背刀的年轻汉子外,还发现这些人不太象是本地人。于是,从龙啸山庄过来的,现为一级镖师的原水陆战队队员,乔装成外地行商伙计的领队黄均,在路上拦下三个走出该宅院的人问路,三人中其中一人回答他时口音明显是并州一带的。 张冲得到这一消息,立刻过莺歌楼此情况告诉凤飞云夫妇,李玄正好也刚回来了。 李玄和凤飞云一听说那些人是并州口音且皆为带刀外地年轻汉子,一至认为那可疑宅院必定是汉光堂在建邺的密营!于是几人便开始商议夜探城外西北可疑宅院查寻云嫣母亲下落,以及找到后如何见机救人之亊。孰料还没商议出结果,陶侃却带着云嫣母女等一大群人赶回来了。 “呵呵,看来的确是比较及时呀。”陶侃听完后不由笑道。 “不过,这可疑宅院还是有必要去探清楚。”凤飞云以询问的眼光看着李玄表示。 李玄考虑了一下后,问陶侃:“士行以为此事是否有必要呢?” 在葫芦谷时,罗成已将汉光堂乃汉光乡侯匈奴人刘渊经营的暗中势力一亊向陶侃交了底,并将刘渊此人乃包藏祸心,欲乱天下的奸雄的看法告诉了陶侃。同时,也告诉陶侃,李玄等人尚不清楚这些情况,要他到了建邺后,如见到李玄便将此情况转告他们。 “士行以为甚有必要!不过须做好充分准备。”陶侃明确表示。 李玄点点头,转向娥娘吩咐道:“娥娘安排一下,士行他们就在莺歌楼住下。” “是,师父!”娥娘应承着。 云嫣母女自是回西楼住,十五位水陆战队队员住在船上,实际上要安排的就只有陶侃和李信两人。 “她……舅公,娥娘,吾也该回去看看了。”云嫣母亲立刻知机地表示。 李玄点点头。 “一会儿过来用晚饍。”娥娘提醒道。 云嫣毌亲应承后带着丫环离去。 娥娘带李信去安顿后,凤小小跟着离开,厢房内只剩下李玄、凤飞云、张冲后,陶侃便将罗成告诉他的有关汉光堂和刘渊父子的全部情况向他们做了介绍。 “难怪飞云去并州沒查到其背后主子,原来他们大本营竟在京师之地。刘元海此人老夫倒是常听人谈起,似乎京师之地不少人对其赞誉有加。不仅称其年幼便酷爱读书,及长又拜大名土崔游为师,遍习儒学经史和诸子学说不说,且生得体貌伟岸,姿仪不凡,膂力过人,射艺精熟,颇受名士王昶、王浑器重,深为士人敬重云云。甚至有传言其还在娘胎里时便有祥瑞出现,称其母曾去龙门求子,忽然有一条大鱼,顶有两角,跃鳞炫髻进了龙门祭所,久之方才离去。后来其母又梦见有鱼变人,十三个月后,便生下元海。可谓神乎其神。如今,汉光堂一亊,再加上应龙的提醒,看来这些传闻乃其为日后图谋不轨之造势所为了!”李玄听完陶侃的介绍,神情肃然,不由联想到他所听到的这些关于刘渊的传闻。 “李先生所言极是,这些传闻的确是极之耸人听闻,然却表明刘元海乃是心存异志之人。据士行在京师时听闻,早在武帝泰始年间,刘元海尚以侍子(人质)之身留居洛阳时,便有人看出其不安份。其时,鲜卑树几能在凉州起兵反晋,有人建议署刘渊为大将军,发五部匈奴,西征凉州。朝臣孔恂便向武帝直言:‘元海若能平凉州、斩树几能,恐凉州方有难耳;蛟龙得云雨,非复池中物也。’武帝方警醒,沒派刘渊领兵赴凉州。可见,罗庄主告戒吾等小心提防此人及汉光堂,并非杞人忧天,妄自揣度之举。对了,此外罗庄主还提及其子刘聪、养子刘永明亦非善男信女,同样不可掉以轻心。”陶侃道。 “想必罗庄主在洛阳与刘渊父子见过面了,否则,仅凭听闻罗庄主是不会特意提醒吾等。”凤飞云猜测道。 “正是,罗庄主说,在金谷园时,刘渊与其子刘聪并沒受到石崇邀请却冒然上金谷园,实是冲他而去。另外,云嫣之前说及罗成他们在陈留小黄县城被围困之事,罗庄主称刘永明亦有插手。”陶侃加以证实。 “看来,*对应龙亦十分忌惮,已视应龙为心头大患,欲除之而心安。”李玄皱眉道。 “此已毋庸置疑。不过,经过一明一暗两次较量后,刘渊父子已心知除掉罗庄主不易,眼下似乎不再明目张胆急于对付罗庄主,否则,在京师之时或在返程途中罗庄主他们必还会遭其谋算。”陶侃说到这,话锋一转,道:“不过,刘渊父子视罗庄主为心腹大患,罗庄主何尝不是视其为奸诈险恶之辈?*对吾等隐忍不发,必是怕因亊不成反坏其大亊。吾等岂能对此麻木不仁,心存侥幸?故,罗庄主与士行商议后认为,既然*欲隐忍以谋大亊,吾等便顺势先将其在建邺的势力驱逐出去,此举至少一能清除其在江南的耳目,限制其势力在江南的影响;二可令其不能从容布署和行事,扰乱其既定之计。” 李玄、凤飞云听后频频点头。 “所以,前辈问士行是否有必要夜探汉光堂密营,士行回应说有必要,乃因此想法之故。”陶侃最后强调。 “事不宜迟,吾等便立刻商议此事,定下良策,尽快将汉光堂赶出江南!”李玄毅然表示。 ------------ 第二五五章 出意外了(上) 陶侃到达建邺的当天夜里三更时分,一行五个身着夜行服、身手敏捷的身影出现在建邺城外西北十里左右,东依一小山丘,南临湖泊,北距江水五里左右的一座占地方圆近三亩的宅院附近。 宅院围墙以土夯成,高约两丈许,北面、西面各一道门。 五个黑衣人猫着腰悄无声息地迂回至宅院北面墙下,其中一人用手比划了几下后,五人通过搭人梯的方式,将包括领头比手式的人在内的三个人悄无声息地送进院内。另两人则留在了墙外,看去是在为进去的同伴做接应。 五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冲率领的四位建邺镖局的元老——最初以水陆战队队员身份从龙啸山庄过来的镖师。 三人进到院子里后,张冲独自一人潜至车房牛棚附近,另两人则寻一便于观察整个庄圆的隐密处等候。 张冲来到牛棚草料堆处,取出火折子打起火来。 不一会儿,牛棚的草料堆窜起一股浓烟和火苗,张冲以极快的速度潜回距牛栏有几十步远的另两名镖师的藏身处迅速隐蔽好。 与此同时,牛棚处大股浓烟腾空而起,火势迅速蔓延,引燃了邻近的牛棚,木材燃烧时所发出的“哔波”声随即响起,牛棚內的牛纷纷开始惊慌地哞叫和躁动起来,近火的开始尝试挣脱拴住牠们的绳子。 “着火了!着火了!”牛棚旁一间房內冲出一赤膊汉子大声惊呼。 不一会儿,从两层的主楼內先后窜出三十来人,东面、北面和南面的几排平房内只稀稀拉拉地跑出四、五个人来。 跑出来的人慌乱地大喊大叫,有的欲打水救火,有的忙去牵牛,有的在附近窜来窜去寻找扑火之物,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张冲三人从他们多数人的并州口音和凭借凭借火光对他们跑动间敏捷的身手的观察,已确信他们正是汉光堂的武士;此宅院正是汉光堂在建邺的密营。张冲三人转身潜到牛棚失火处视线不及的围墙处越墙而出,与墙外另两名队员会合后向西回到建邺城三丈许的土墙前,借助带绳的钢爪轻易回到城内。 …… 次日一早,送走搭乘凤飞云船队送货船回吴县的李信主仆几人后,李玄、陶侃、凤飞云、张冲、水陆战队小队长何志几人便回到3 0 8船会议室內。 张冲首先将昨晚的侦察情况做了汇报。 “怎么才三十几人?”听完张冲的介绍,凤飞云不禁疑惑道。 “这不奇怪,在吾等手里吃过亏的汉光堂已暂时放弃在建邺公开行亊,自然无须留太多人在此。”陶侃说。 李玄和凤飞云点头赞同陶侃所说。 “既已确认那宅院便是汉光堂的密营所在,且知道了他们留守的人数,下一歩吾等便可如此如此……”陶侃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李玄三人听后频频点头。 、 正值陶侃等人在308船上商议如何拔掉汉光堂在建邺城外的密营的同时,昨晚刚遭受一场莫名火灾的汉光堂密营主楼二楼一间寝屋內,一男一女赤身裸体地在榻上正激烈地肉搏着。榻前地上东一件西一件的衣裙甩了一地;榻上男子粗重的喘气声和女子的娇吟声充斥着寝屋。 很快,随着一声闷哼,男子如突然中弹般颓然瘫在了裸女身上;正“酝酿”中的女子,脸上陶醉之色倏然不见踪影,代之以鄙夷。显然,那年轻美艳女子被男子嘎然而止的短暂行为弄得极为不爽。她情不自禁从鼻腔里重重地发出一声叹息。 如娥娘在此,定会大吃一惊,因为男子身下的女子正是几个月前燕舞楼事件后独自来投靠莺歌楼,并很快成为莺歌楼除了云嫣外最红的歌伎的芳儿! 芳儿当对娥娘言称她乡下在丹阳,自幼孤苦,后被人牙子卖给秣陵(在秦淮河南岸)一间伎楼做歌伎,几月前那伎楼因买卖不济关门,她便被卖给了燕舞楼刘掌柜。熟料刚到两日,尚不及出场,燕舞楼便发生惨剧。她惊魂稍定,感到自己一弱女子,又举目无亲,除了会歌舞外,其它啥也不会,于是便来投莺歌楼。 “咋那么长时间不过来?”那男子翻过身躺在芳儿身旁后质问。 男子正是汉光堂原赌场掌柜刘彪,现为驻守健邺密营武士头领。 “自上次来告诉汝云嫣母亲失踪之亊后,莺歌楼又沒发生啥大亊,且云嫣不在莺歌楼,芳儿正当红岂能三天两头离开莺歌楼?那样迟早被娥娘看出端倪来。”芳儿不耐道。 “那你今日来是有亊禀告喽?”刘彪对芳儿的不耐烦似乎并不介意,随口问道。不过从他脸上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和眼中闪过的一丝厉色来看,显然他是在忍。 “云嫣母亲与云嫣一块儿回来了,此外一同来的还有娥娘的女儿凤小小及一中年丑汉和一年轻俊秀男子。”芳儿一面漫不经心的说着,一面下榻将地上的裙衫捡起来抖着。 “哦?”刘彪立刻来了兴趣,忙追问:“道底是怎么回亊?云嫣母亲为何会与云嫣一起回来?那年轻人可是罗成?” “那年轻男子不是罗成,下人都称他李公子,他今晨已乘船回吴县了。其它的吾尚不知晓。”芳儿边穿衣边懒声懒气的回答。 “那凤小小不是已拜罗成为师去了晋安吗?怎会与去珞阳的云嫣走到了一起呢?之前罗成来建邺时并沒带凤小小来呀?还有那中年丑汉是何许人也?”刘彪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吾又非他们同伙,岂会得知这许多亊?况且他们昨日午时过后才到莺歌楼,芳儿要打探也要有时间和机会才行呀。”芳儿沒好气回道。 刘彪倏地从榻上起来冲到芳儿跟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拽到面前,芳儿立刻发出一声痛呼。 刘彪毫不理会,把她头发往后一拽,令其仰面对着自己,恶狠狠地骂道:“你个贱人!敢对老子三番五次无礼!你别以为被刘永明操过几次就可以在老子面前耍威风!老子忍你是看在你为汉光堂做事的份上。否则,老子才不理会你与谁操过,照杀你不误!” 芳儿虽痛得眼泪直流,两只手条件反射地胡乱抓刘彪揪她头发的手,试图弄开它。 “放……放开我!你个畜牲!放开我!”芳儿哭骂着。 “你给老子记住!今后再敢对老子无礼,老子便立刻把你这贱人的头给揪下来!”刘彪放开揪住芳儿头发的手,又一把掐住她脖子恶狠狠地说完才放手。 芳儿怨恨地盯了刘彪一眼后,一言不发地来到门前打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芳儿离去的背影,刘彪心中不忿道:就因为老子跟了一个沒用的次子,连这些个贱女人也看不起老子,哼!总有一天让你们这些个四子、养子的人给老子跪下磕头!刘永明又有多大能耐?抓住了罗成的女人都制不住他不说,还让他杀掉几十个武士,丢了大批钱财,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末了,便被这乳臭未干的罗成吓得躲到洛阳不敢露头,却让老子整天守在这破宅子里。哼!換做是老子抓住罗成的女人,这份大功岂会……刘彪想到这儿,忽地眼前一亮,微一思索后,旋即冲出门外…… 、 陶侃与李玄等达成共识,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今晚便将汉光堂的密营拔掉。 午时刚过,陶侃、张冲带着五十名镖师与一小队陆战队队员乘3 0 8船离开莺歌楼码头向城外驶去。他们定下的计划很简単,便是白天先将船一直驶出距建邺约二十里的江面停下来等天黑。天黑后逆流而上驶至汉光堂密营西面的江水东岸登陆直奔密营,以优势武力夜袭汉光堂密营,将密营中汉光堂武士一网打尽。 李玄与凤飞云本来也想参与行动,然被陶侃劝阻。 …… 三更时分,陶侃他们顺利的上了岸,并迅速奔向汉光堂密营。 来到密营,六十多人分成两队,分别由北门和西门潜入。 奇怪的亊发生了! 陶侃他们大队人马被先越墙而入的镖师打开门放进去,分头扑向各房屋时,发现整个宅院竟只有五个武士和十来个仆役!五个武士因拒不投降,想杀出宅院逃跑,均被斩杀。 “其他那些匈奴人到何处去了?”陶侃立刻问那些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仆役。 “小人……不……不知。大爷饶命!”一五十多岁的老仆跪在陶侃面前不停地磕头道。 “大爷,在……在下等真……真的不知,只是午时过后见那刘……掌柜带着二十来人向……城里方向去了。”另一个年纪稍轻的汉子抖索着说。 “那刘掌柜在城里还有屋?”陶侃急问。 抖索汉子吓一跳,忙称不知。 陶侃又追问了众仆人一番后,见问不出结果,只好作罢。陶侃一面吩咐几个镖师将他们先集中一间房内看住,一面紧张地考虑该如何应对此变故。 “张镖头,你带三十名镖师立刻先从陆路回城!回城后分两路,一路回镖局留守,另一路去莺歌楼看看,顺便将此处情况告诉李前辈。沿路要小心。”片刻后,陶侃对张冲命令道。 “是!”张冲应声带着三十名镖师离去。 “何队长,将警戒范围扩大,重点注意西门方向。”陶侃又命令水陆战队小队长何志。 “是!”何志立刻领命。 “其他人分头仔细搜索宅院!” 、 ------------ 第二五六章 出意外了(中) 话说刘彪当时被芳儿的轻视所激,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便是去完成那刘永明不仅没能完成,还被狠很教训一番,令汉光堂人财两失,颜面无存的任务——挟持云嫣仙子,逼罗成就范! 他冲出寢屋后来到隔壁一间房内,对正在梳头的芳儿道:“云嫣住莺歌楼哪幢楼哪间房?立刻详细告诉我!” 心怀怨恨的芳儿一听,梳头的手微一滞后继续梳头,不理采刘威。 “之前乃吾一时恼怒不能自己,得罪之处还望包涵。此乃大事,请你快些告诉吾。”刘彪忍着,再问。 “西楼二楼靠南。”芳儿头也不回,冷冰冰地随口回应道。 “好!一会儿汝随吾等一起入城。” “吾自己回城!”芳儿道。 “不可!汝须待吾等办完亊后方可回莺歌楼。”刘彪強硬地表示后转身离去。 芳儿暗自怒骂:狗胡奴!敢欺侮老娘,走着瞧!老娘定会加倍奉还! 刘彪出来后便召集起众武士,留下五名守宅后,让二十名武士带上武器随他进城。芳儿亦无奈地随行。一行人进城后分批来到莺歌楼以西百步开外临秦淮河的一座不起眼的府邸内。 “刘掌柜带那么多人来此所为何亊?”府中一管家模样的五十岁左右汉子见刘彪突然带着二十名武士鬼鬼祟祟地进来,不由惊疑地问。 “今夜吾等有事要做,暂借此处藏身,待夜里二更时吾等自会离开。有劳萧管家帮安顿一下这些武士。”刘彪一面带着芳儿走到大厅上座大咧咧地坐下,一面对萧管家说。 萧管家睨了一眼满脸阴沉的芳儿,两眼轱辘了一下后又问刘彪:“不知刘掌柜欲办何事呢?县尉大人可知此事?” “你不必多问,此亊乃堂中机密,且今日我才接到命令,你家县尉大人岂会知晓?”刘彪特意将‘县尉大人’几个字咬得十分重,颇为不耐道。 萧管家不再言语,转身欲出去。 “萧管家,劳烦你天黑前为吾等准备一条能坐三十来人的船。”刘彪忽叫住萧管家吩咐道。 “遵命。” 萧管家应承后待离开时,又被刘彪叫住。 “劳烦萧管家先为吾准备一间寝屋,吾要先歇息一会儿。”刘彪面带淫笑,一面两眼色迷迷地在芳儿身上肆虐,一面对箫管家表示。 芳儿厌恶地将头扭向一边。 箫管家一谔后,应承着让刘彪随他来。 …… 晚饍时辰,萧府饍厅内。 “刘掌柜可否告知萧某,堂中交给阁下办的亊是何亊?是否需要萧某相助呢?”问刘彪的人正是本府邸的主人,才从府衙回来的萧县尉。 “嘿嘿,此亊无须劳烦萧大人。堂中吩咐在下秘密行亊,不可向任何人泄露,还望萧大人体谅在下。”刘彪回应道。 萧县尉扫了一眼脸色难看,颈部有明显淤痕,坐在刘彪身旁的芳儿,狐疑地盯了刘彪一眼,说:“此事芳儿亦有份参与吗?” “不错。” 萧县尉又转头盯了芳儿一眼,见芳儿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却仍一言不发。无奈,萧县尉只好怀着满腹疑问,不再问刘彪今夜之亊。 、 云嫣自得知紫玉已正式向她母亲提及让她入罗府之亊后,整个人沉浸在期待和幸福之中。每天无论白天和黑夜晚,以及梦中,脑子里都在不断地浮现着罗成的音容笑貌以及她和罗成在一起所经历的各种事。以至令她大白天亦经常产生身在梦中的错觉。 云嫣与母亲在东楼与师父李玄及师兄师姐凤飞云夫妇、凤小小几人一起用过晚饍后,又闲聊了好一阵子才回到西楼她母女所住的房间。 “云儿在想啥呢?”云嫣母亲来到云嫣住的房间,见云嫣站在窗前一动不动,不由问起。 云嫣慌忙回过身来,不自在地回应道:“云儿没……沒想啥。母亲尚未歇息?” “唉,汝能瞒得过別人,岂能瞒过母亲?一定又是在想罗成了。”云嫣母亲轻叹一声,慈爱的说。 “母亲——”云嫣羞涩,不依。 “其实,这几日母亲何尝不是老是在想云儿与罗成的亊呢。母亲很是为云儿感到高兴,以母亲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罗成真是世间罕有的好男子。罗成的才学样貌在母亲看来,虽算得上出类拔萃,十分值得称道,但这却不是令母亲感到最值得赞誉的关键所在。罗成与众不同的德性,超凡脱俗的气质,对女子发自内心的尊重才是他最重要的长处。母亲相信,云儿过去罗家后虽只为妾室,罗成必会对汝敬爱有如妻室,断不会厚此薄彼,更不会视汝为奴,一旦厌倦便弃之如敝屣。”云嫣母亲走到云嫣身边,注视着云嫣语气平和,缓缓地说。 “母亲如此赞他,岂不是说女儿与之不配喽?”云嫣见其母对罗成赞誉有加,心中畅悦不已,脸上却装出不满,不忿道。 “咄,少与母亲来这手!母亲如此赞罗成,汝不知心里已高兴成啥样儿呢。”云嫣母亲立刻故意板着脸嗔道。 “嘻嘻,已至二更了,母亲快去歇息吧。”云嫣嘻笑着下逐客令。 云嫣母亲不理会云嫣,兀自又说道:“母亲自见到罗成第一眼起,便觉此子与当世之人相比有太多令人疑惑之处。首先从他那双眼睛中透出的成熟、睿智和气度,以及所表现出的心智,与之年龄相差太远,令人不可思议。再有,他一些言谈举止,待人接物的习惯亦与古今之人大为不同,比如象他对跪拜礼的极之反感;那身胡不胡夷不夷的奇异服饰;那说话时常冒出来的新奇话语……” “嘻嘻,听母亲之意,罗成不是凡人啰?”云嫣笑着打趣道。 “云儿你还别说,母亲就是觉得罗成不是凡人!不信,过几年你再看,母亲断不会看走眼的!好了,不说了,歇息吧。”云嫣母亲神情认真之极的表示完后,转身离去。 、 也就差不多在陶侃带人登上江水南岸向汉光堂密营进发的同时,稀落的星光下,秦淮河上,一艘十二浆的船自东向西逆流而上,驶过百步之距后,悄然地泊在了莺歌楼码头附近。船刚一停靠好,二十来人从船上先后上了岸。 这些人上了岸后便躡手躡脚、鬼鬼祟祟地向莺歌楼西院墙处摸去。 、 云嫣自母亲离开回房后,显得很是兴奋。其实,她母亲说的关于罗成的看法,她是早已有之,只是与罗成相处长了以后,已习惯了。她母亲忽然提起,不禁又勾起了她的回忆。 她合衣依在榻上,想着她与罗成自认识以来所发生的每一件亊,不禁感慨万千,心中十分甜密。尤其是在金谷园她与罗成那段真情表白的情景,反复不断地在她眼前浮现,令她心潮澎湃,浑身赤热,不知不觉中已是香汗淋淋。 她用丝巾擦了擦脸后,站起来准备脱去裙衫,然,他刚解下腰带时,忽然听见外面诗琴所住房间的房门发出被打开时的“咯吱”声响。 云嫣顿时一惊,立刻重新系上腰带的同时,一个健步冲到挂剑的墙前取剑在手。 几乎同时,便听见诗琴发出一声“有贼……”后便传来刀剑互击声,紧接着“咣”的一声云嫣的房门被撞开,两个持刀的汉子冲了进来。 早已捉剑在手的云嫣,眼明手快,纵身迎上疾速刺出两剑。一剑刺个正着,被刺中前胸的汉子发出一声闷哼后瘫倒在地; 刺向另一人的一剑,被那人闪身避过。云嫣也不回剑,步法随变,一拧蛮腰,顺势将剑斜着向上一荡,只听那人发出一声怪异的痛呼、踉踉跄跄地倒退两步后栽倒在地上。云嫣这一剑剑刃精准地划破了对方的颈动脉! 云嫣冲到外间时,只见黑暗中诗琴正苦斗两条大汉。 诗琴从小与云嫣在一起长大,仅比云嫣小一岁,故两人感情如同姐妹。云嫣能得偿所愿进入罗家,诗琴在替云嫣高兴的同时,也在憧憬随嫁后的新奇生活,几日来也是兴奋异常。今晚,她亦不例外。所以,在这些人小心亦亦地挑门栓时,便惊动了并沒睡着的她。她立刻胡乱穿上衣裳,拿起放在榻旁的剑;也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于是她立刻呼叫报警并奋身上前与先进来的两人斗在一起。 自与云嫣一起向罗成学习太极剑法、并练太极功后,虽时日不长,然她刻苦又颇具灵性,武技较之一个多月前已是大为長进,几已达到小者级数。眼下她面对两个有大士水准的对手,虽处在下风,然她凭借对房间的塾悉,却也暂时不至落败。 云嫣出来后也不打话,上去便连出狠招,顿时,两个大汉中的一个当即中剑鬼嚎一声后倒下。然与此同时,门外又冲进三人。想来显然是在外接应的,因听出房里自己同伙情势不妙而进来增援。立刻,随着他们的涌入,本就不大的房间显得拥挤起来。 “啊——”一女子的惨叫声从云嫣母亲房间那边传来。 是母亲的丫环敏儿的声音!云嫣和诗琴立刻判断出来。二人大惊,身不由己的浑身一颤,动做顿时一缓,招式变了形。 幸亏,四个武士同时也被这刺破夜空、令人毛骨悚然的濒死之声惊得愣了一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母亲!”云嫣突然凄厉地大叫一声后,奋不顾身地向三个拦在她面前的武士发起了疯狂地攻势。 诗琴也哭着拼起命来。 随着敏儿的一声惨叫,西楼住的杂伇、歌伎们都被惊醒,西楼上下立刻乱了套,惊呼声、尖叫声、怒求救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 第二五七章 出意外了(下) 云嫣和诗琴两人的拼命二郎式的杀法,立刻令本处在上风的屋内四个武士转为守势,疲于招架。 “云儿……小……小心……”那边房内忽又传来云嫣母亲断断续续的喊声,显然是拼命挣脱捂住她嘴的武士后发出。 本来以为母亲已遭不测的云嫣和诗琴二人听见后,悲愤之情稍减,人也理智了些,但使出的招式却因二人救人心切反而变得更加凌厉迅猛!很快,四名武士中,一个被云嫣搠翻,一个被诗琴一剑刺中腹部后,撤刀双手捂着伤口怪叫着退出门外。另两个武士见势不妙,立刻先后跳出战圈并退出房间。 房间外楼上楼下除了各种喊叫声外,也开始有一些打斗声。显然是住在西楼的几个打手与武士干上了。 “云嫣仙子,快束手就擒!否则立刻杀掉你母亲!”走廊外忽然传来一声呼喝。 “快放了我母亲!”云嫣边冲出门外,边厉声喊道。 云嫣冲至房外走廊上,寻声向北面看去,只见几步开外两名武士正架着她母亲,其中一人捂着她的嘴。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正提刀看着冲出房间来的云嫣和诗琴。他们身后还有三个武士正在攻击两个且战且退的打手。楼下也传来零星的打斗声。 显然,敏儿的惨叫声将整个莺歌楼惊动,北楼、南楼和东楼方向已有许多人举着火把向西楼跑来。 “狗贼!快放了我母亲!”云嫣剑指那头领,怒叱道。 头领正是刘彪,他们一行人,包括被挟芳儿共二十二人乘船抵达莺歌楼附近河岸后,留下两名武士守船并看住芳儿后,刘彪便带着十八名武士来到莺歌楼丈许高的西院墙外,再留下三名武士在墙外策应,其余人遂翻墙而过。来至楼下,又留五个负责警戒后,带着十人悄然摸上西楼二楼南端的几间房。 刘彪本来以为,对付几个弱女子,十一条汉子绰绰有余,定然十拿九稳,然却万没想到发生了意外。先是几名武士一进云嫣房内便惊动云嫣二人发生打斗不说,竟反被杀了几名武士!再又几名武士进了云嫣母亲房间后,其中一名武士在捉丫环时手被咬了一口,一怒之下竟杀了丫环,令丫环发出惨叫后唤醒了楼內住的其他人,并很快惊动了北楼、南楼和东楼的人。刘彪无奈之下只好挟云嫣母亲逼迫云嫣就范后尽快撤离。 “你放下剑走过来,便放了你母亲!否则,立刻杀了她!”刘彪恶狠狠道。 云嫣母亲直瞪着云嫣挣扎起来,显然想摆脱武士的控制阻止云嫣听刘彪摆布。然在两名武士的控制下,云嫣母亲此举只不过是徒劳。 “好……” 云嫣正要应承时,凤飞云的怒喝声在楼下传来:“大胆狂贼!竟敢到莺歌楼来撒野!” “师妹!我们来了!师妹你在哪儿?”娥娘大声呼唤着。 “云嫣姐!别怕!凤小小来救你们了!” 随着呼喊声,十几个人举着火把很快便来到楼下,楼下刀剑声、呼喝声、惨叫声立刻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快放开我母亲!吾可让尔等安然离去!否则,尔等只有死路一条!”云嫣立刻大声向刘彪表示。 刘彪见大势不妙,显得有些慌乱,为了保命,他打定主意先挟持云嫣母亲离开后再做计较。 “让他们全闪开!否则老子立刻杀了你母亲!”刘彪立刻气急败坏地对云嫣吼道,并同时将刀架在云嫣母亲的脖子上。 云嫣大惊,忙喝道:“住手!我叫他们让开!” 然而,此时楼下五名武士已被杀掉三人,另两人已退上楼来,李玄几人紧随其后也杀了上来。 “放开那女人!可饶尔等不死!”李玄剑指刘彪厉声喝道。 “休想!不想让她死就让路!否则,老子先杀了她,大不了与你们拼个鱼死网破!”刘彪此时已完全将云嫣母亲视为救命稻草,他态度強硬地表示。 李玄等一时间沒了办法。 “放开我母亲!尔等是为抓我而来,就由我随你们去!”云嫣忽然向刘彪表示。 刘彪一听,犹豫起来。 “师妹不可!贼人岂会守信放汝母亲?”娥娘大急。 “娥娘不必担心,如云嫣过去后他们不守放母亲的承诺,吾便咬舌自尽,你们便杀了他们为云嫣和云嫣母亲报仇!”云嫣心意已决。说完立刻又追问刘彪:“如何?否则,尔等休想走出此楼!云嫣宁愿与母亲一起死也不会让母亲受苦!” 刘彪见云嫣如此说,想了一下后对云嫣道:“要换可以!不过须走出莺歌楼再换!我绝不食言,反正你母亲对我一点用也沒有。” 云嫣眼见母亲在贼人怀里无力地挣扎,心似刀搅,她毅然对李玄道:“师父,救母亲要紧。吾等就随他们出莺歌楼换人,让云嫣随他们去。” 李玄听后,忽地象似想到了什么,顿时有了主意。 “师妹!不可轻信贼人之言!”凤飞云大急劝阻。 “师兄无须再劝,云嫣心意已决。” 凤飞云仍想出言劝说云嫣,一旁的李玄一把拉住他,示意他别再劝阻。 “好!吾等便依云嫣之意!”李玄毅然表示,随即又冷厉地对刘彪说:“不过老夫警告尔等,若尔等食言,或令云嫣少一根头发,既使尔等躲至天崖海角,老夫亦不放过尔等,不将尔等碎尸万段老夫誓不罢休!” “师父……”娥娘不禁大吃一惊,望着李玄正欲发话,被李玄一摆手阻止。 于是,云嫣与李玄一干人,紧随挟持着云嫣母亲的刘彪及另六名武士出西楼一直来到莺歌楼大门外。 “已至莺歌楼门外,还不放开我母亲?”云嫣一面将剑交给一旁心急如焚的诗琴,一面愤怒地对刘彪斥道。 “嘿嘿,放心!吾一定会放令慈,不过为吾等小命计,还须云嫣姑娘先走过来。另外,其他人再退后五步。”刘彪冷笑道。 “休想……”娥娘愤怒地正欲扑上去,被云嫣一把拉住。 “师父、师姐,云嫣恳求你们照他吩咐做。”云嫣哀求道。 李玄点点头,一摆手,率先向后退出几步,凤飞云等亦无奈地跟着向后退。 云嫣毅然决然地走了过去。 云嫣走到距刘彪几人不到两步的距离时,情况突变。 “云儿!快跑!替母亲报仇!”云嫣母亲趁刘彪和挟持他的武士见云嫣走近而松懈之际,猛地挣开捂她嘴的武士,一边大喊,一面双手握住刘彪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头向前一伸,用力一抹!血,喷涌而出…… “母亲——”云嫣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后,颓然晕倒在地。 双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刘彪首先清醒过来,他跨前一步将晕倒在地的云嫣一把抱起来扛在肩上后,转身便走,几名武士撂下云嫣母亲紧随其后。 “大姐——师妹——”娥娘惊呼着,疯也似地冲上前去。 李玄、凤飞云、凤小小及一众打手迅速涌上。 娥娘将倒在血泊中的云嫣母亲抱起来,恸哭中,大声呼唤:“大姐!大姐!你为何做这等傻事……” 愤怒的凤飞云要去追刘彪等人,被脸色铁青的李玄一把拉住后附耳吩咐了几句。 凤飞云听后眼前一亮,一言不发,转身飞快消失在夜色中。 李玄吩咐完凤飞云后,俯身查看了一下云嫣母亲的伤口,不禁暗自叹息,对悲痛万分的娥娘、诗琴及凤小小吩咐道:“把她伤口包起来!凤小小去叫莺歌楼的大夫做好救人准备!快!”转而指了指茫然失措的众打手中的两位:“你二人留下帮着抬人回莺歌楼,其他人跟老夫去追人!” 李玄说完,拔腿向刘彪等人逃窜方向追去。众打手紧随其后。 、 刘彪扛着紫玉带着六名武士绕到莺歌楼西墙外,叫上三名在那等候的武士,径直奔河岸而去。在快到河岸时,才见李玄带人远远追了上来。 刘彪等跳上船,奋力摇至河心后,李玄等人才追到岸边。 “哈哈哈……尔等放心,吾等不会难为云嫣仙子!不过,一个月内倘若罗成不来建邺救云嫣,吾便不客气的笑纳这美娇娘了!哈哈哈……”刘彪站在船头冲岸上的李玄等人得意的大笑不止。 “老夫必定转告罗成,尔等何不留下姓名地沚?”李玄高声回应。 “只要罗成来到建邺,吾等自会告知他!”刘彪说完,不再理会李玄,转身走进船仓。 李玄等人沿河岸跟了一段距离,见船顺流而下消失在秦淮河下游的夜色中后,才离开河岸返回莺歌楼。 、 凤飞云离开莺歌楼一路向建邺城北飞奔。 原来,李玄在云嫣决意做人质跟刘彪等武士离去时,忽然想到刘彪不知陶侃等人已夜袭其密营,他们挟持云嫣后必定先要回密营。所以,他吩咐凤飞云快速赶去密营通知扑了个空的陶侃,让他在密营守候以救下云嫣并将刘彪余众一网打尽。 凤飞云心急如焚地跑着,在快到东城墙时,忽然听有人喊他。 “飞云兄!” 凤飞云停下来抬头一看,只见前面几步开外的街道两边涌出几十个黑影来,喊他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镖头张冲。 “士行呢?”凤飞云立刻上前低声急问。 “我们扑了个空,听下人说一个叫刘掌柜的带着二十来人午时便向建邺城方向来了。陶参谋长恐其是冲镖局或莺歌楼而来,于是便派我带三十人先赶回来。他如今带着余下的人正守候在密营,看刘掌柜他们今晚会否回营。”张冲快速回答。 “云嫣又被她们挟持了,此刻应已离开莺歌楼,估计九成是在回密营的途中,此事必须立刻告诉士行兄!”凤飞云急切道。 张冲立刻向身后一招手,三十名镖师立刻聚到他与凤飞云身边。 “飞云兄,我让十名镖师与你回莺歌楼以防万一,我带二十名重返密营。”张冲说完也不等凤飞云回应,留下十名镖师后,转身带着余众返身消失在夜色中。 ------------ 第二五八章 云嫣获救 陶侃命人仔细搜查过密营后,沒有发现异常情况,仅搜出三百来把弓弩、一万多支箭矢、百来把环首刀和几十把铁剑,另还有百多万钱(包括黄金)、一些布帛、十驾牛车、二十头牛、三十来头猪羊和千来石大米。 陶侃正在考虑亊后如何处理这些物资和这座宅院时,忽见张冲和何志两人带着之前进诚的二十名镖师急匆匆地又返回来了。 “出了何事?”陶侃眉头一皱,忙问张沖。 “进城的二十来名武士从莺歌楼挟……持了云嫣,李前辈估计他们必定要回密营,故派……派飞云兄来向吾等报信,以做好准备设法救人。属下已让十名镖师随飞云兄回莺歌楼了。”张冲有些气喘地急促道。 “他们有否乘车?”陶侃问。 “飞云兄并沒提及,估计是因急于来报信,在那些武士刚离开莺歌楼时便急着赶来了。” 陶侃想了一下,立刻吩咐何志:“何队长,命令北面和西面警戒的人再向前推进二百步,注意隐蔽,发现情况派人先回来稟报。” “是!” “不妙!” 何志领命正要离去,忽听陶侃大呼不妙! 、 云嫣悠悠醒来时,发现自己手臂被反绑,双脚也被绑住,身在一条船的船仓里。船仓里除了贼人头领外,莺歌楼的芳儿赫然安坐于船仓內。 云嫣此刻脑子昏昏沉沉,精神十分萎靡,神志恍惚,对于芳儿何以会在此这类问题丝毫沒去想。她自醒来后,脑子里就不断地重复着毌亲自刎那一幕;反复回响着母亲要她报仇的呼喊,令她悲不自胜,哀痛欲绝。她当时惊惧地看到了那喷涌而出的鲜血…… “嘿嘿,沒想到云嫣仙子不仅歌舞绝佳,武技亦不同凡响,竟能转眼间杀了汉光堂几名武技不弱的武士。如此身手,刘某亦自愧不如。只好将汝绑缚,令云嫣姑娘委屈一下了。”刘彪见云嫣醒来,冷笑道, 云嫣听刘彪提到汉光堂,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罗成的身影,充盈着苦涩哀痛的心理,顿时生出一丝慰藉。不过很快,这一慰藉又被残酷的丧母之痛、刻骨的仇恨所淹没。侧身躺在船板上的她,神情冷厉僵硬、眼中射出一道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昔日那柔情似水,善良温顺的云嫣已不复存在! 刘彪和芳儿见了云嫣这一神情,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别用那眼神看我,你母亲乃自寻短见,与吾可是不相干。”刘彪心虚道。 由于对刘彪的厌恶和怨恨,加上在莺歌楼与云嫣一段时间的相处,芳儿对云嫣的不幸生出同情之余,多少有些愧疚。现在又听刘彪说云嫣母亲已死,不由更是悔恨不已,深深自责。 芳儿之所以为汉光堂做奸细,除了她本人因为了尽快实现赚够钱赎了身后,嫁一户好人家重新生活的強烈愿望作祟外,更多的是迫于汉光堂的威胁。 芳儿的身世与她向娥娘说的并无太大差异,只是在燕舞楼的时间并非只有几日,而是已有好几个月时间,并且,在这几个月时间里不仅被逼侍候过汉光堂包括刘永明在內的一些大小头目,已沦为卖身歌伎,还被威逼利诱侍候一些官员并帮汉光堂打探消息。 燕舞楼出事那天,她正在南楼小憩。事发被惊醒下楼时,正好踫上逃向南楼来的刘永明和几个武士,于是惊慌失措的她上了刘永明用于逃跑的船。后来,刘永明便派她进莺歌楼负责打探消息,表示半年给她一次不少于两万銭的酬金,如有重要消息,另行重赏。刘永明吩咐她时,沒丝毫商量的余地,那双赤目中射出的冷漠告诉她,她不应承便只有一死! 今天,万沒想到因为她的报信,不仅令云嫣落入汉光堂的魔掌,还导致云嫣母亲身死!她不由害怕起来。 “亊已办成,为何仍不放吾离开?”芳儿直视坐在对面的刘彪质问道。 “放心,明日便放汝回莺歌楼。眼下三更已过,你现在回莺歌楼岂不是要引起娥娘生疑?”刘彪说时,眼神闪烁不定。 芳儿虽看不清刘彪的眼神,但从他说话时的语气隐隐听出其怕是不会再放她离开,原因不问自明:蛩留下她一是可满足其泄欲需要,二是可避免将云嫣的下落泄露。 芳儿虽明白这些,但却无可奈何。她不再出声。 船一路顺流被摇至城外十里左右的江水南岸时停了下来,刘彪将绑在云嫣脚上的绳子解了下来,让她自己走。 云嫣木然地在武士的挟持下随抓着芳儿先下船的刘彪上了岸。 “刘掌柜,前面不远处停有一艘大船!”众人刚走出几步,一名武士忽然指着下游百步开外,同样泊在南岸的一艘大船向刘彪稟告。 云嫣和芳儿漫不经心地抬头看过去,这一看不打紧,两人顿时心中大震:那不是3 0 8船吗! 云嫣知道陶侃带着一众镖师午时过后离开莺歌楼是有事要做,但具体是何事她并沒听师父李玄和师兄凤飞云谈起,所以并不清楚陶侃他们是去何处,办何事。眼下见3 0 8号船竟停在此处,而刘彪等人亦在此处停靠上岸,云嫣立刻猜测到陶侃他们所行之事怕是与汉光堂有关! 云嫣不动声色地思索起来。忽地,她想起了芳儿知道这船与莺歌楼有关,不由紧张地看了芳儿一眼,见她正脸现疑惑地看着夜色中的3 0 8船思索时,不由暗呼不妙! 芳儿见到3 0 8船后心里大惑不解!云嫣她们乘坐回莺歌楼的船为何突然停在这前不靠村后不着店的江边呢?此处南面五里左右恰好便是汉光堂的密营,莫非…… 刘彪见后不由一愣!他见过与这一样的船近几个月来在建邺一带水面时有出现,但一时尚未弄明白是什么人的船。刘彪对于该船突兀地停在这儿亦大为疑惑,心生警惕。 “刘豹,你们五个人过去看看。”刘彪指点了下身旁几名武士,吩咐道。 “遵命!”叫刘豹的武士小头目应声带着另四名武士向大船走去。 “这船是什么人的呢?咋深更半夜停在此处?”刘彪自言自语说着,忽然转头问芳儿:“这船会否是莺歌楼凤飞云船队的?” 芳儿下意识地睨了云嫣一眼,见云嫣正愠怒加鄙夷地盯着她时,不禁暗暗叫苦。 “沒见有。”芳儿冷然回应道。 刘彪狐疑地看看芳儿,又看看云嫣,见两人皆对他沒好脸色地扭头看向一边时,只好沒趣地收回目光转而向船的方向看去。 云嫣并沒因此而放松下来,因为,那五名武士就快走到3 0 8船前了! “船上的伙计,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停船在此?”刘豹领着四人来到船前见有一个背着刀,象是在值守的人正面向他们,便大声问道。 3 0 8船上除了几十名船员外,陶侃尚留有一伍水陆战队队员,如今在船头站岗的正好是去年大米换来的北地灾民子弟——十九岁的伍长陈祥。 刘彪他们的船驶来泊在上游时便引起了陈祥的警惕,见船上下来十几个人并沒立刻离开,象是站在岸边向3 0 8观望,并在议论,由于江面的风大致是由东南向西北刮,陈祥听不清这些人的说话声。紧接着见其中五人竟向3 0 8船走了过来,他立刻吩咐与他一起站岗另一名队员到船仓叫醒另三名队员做好准备。自己站在船头等候这些不速之客。 “尔等又是什么人?为何深夜来此?”陈祥反问。 刘豹见陈祥装束奇特并有些熟悉的感觉,正疑惑间,另一位武士忽然附耳对陈豹说了句什么后,陈豹不由一惊! “呵呵,吾等见贵船深夜停在此处,以为出了啥事,好奇之下便过来看看。打扰了。”刘豹忽然拱手笑着敷衍两句后,向四位武士一摆手,转身便走。 陈祥疑惑,却一时猜不透刘豹为何问了一句后便突然离去。 “刘掌柜,船上的人的服饰与罗成办的镖局中那些镖师所穿的一般无二,此船怕是罗成的。”刘豹回来后附耳小声对刘彪说。 刘彪听后大吃一惊!他紧张地思索着,忽地,他联想起昨晚草料棚那场莫明其妙的火来,心中不由大疑!暗道:难道罗成他们已找到本堂密营所在? “回到船上去!”刘彪急道。 云嫣一听,暗道:糟了!许是他们自3 0 8船看出端倪了。 云嫣被两名武士首先推上船后押进船仓,然而刚进船仓,突然从船仓黑暗中窜起两条黑影,其中一个伸手顺势将云嫣拉进船仓里端:另一个黑影手中刀飞快地在空中划出两道银光,两名武士惊惧中先后发出一声惨叫后颓然栽倒在船仓里! 与此同时,距河岸几十步外地上忽然跃起十几条黑影,冲向正准备上船逃跑的刘彪等人。 如此诡异的惊变,令刘彪等一众武士完全懵掉了,茫然不知所措,半天回不过神!直到十几条黑影举着在黑夜中泛着寒光的刀飞速地快跑到跟前时,在死亡的威胁下,方才猛省准备逃命时,已经太晚。十几条黑影已将他们逼至背水一战的境地! “嗷——”刘彪用走了样的嗓音发声喊后带着剩下几个已是魂飞魄散的武士举刀迎向黑衣人。 “背水一战”之所以成为经典,表明它成功的几率极低,且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之下产生的奇迹,否则,是人,是战都能以“背水一战”反败为胜或以弱胜强,后世之笔杆子、说书人、军迷必然对之嗤之以鼻,断不会津津乐道将其传扬千年。 刘彪等人沒能有幸再度书写经典,他们的结局最终沒能给后世留下可歌可泣的话题;他们在在实力不济和惊慌失措之下,成了来人的刀下鬼。 船上的两人和岸上埋伏之不是别人,正是何志带领的十名水陆战队队员和十名正式镖师! ------------ 第二五九章 留用芳儿 何志等人何以突然出现在此处呢?刘彪的船上何以会藏有两名水陆战队队员呢? 原来,陶侃当时吩咐完何志后,突然想到刘彪等人极有可能乘船出城至江水南岸,也就是308船停靠之处登陆回营。如是,刘彪等人必定发现308船而心生怀疑甚至猜到密营已失。如此一来,刘彪必立刻乘船另寻藏身之地,待亊后确认密营无事后方返回不迟! 于是,陶侃立刻更改计划让何志带十名水陆战队队员和十名身手好的正式镖师急行军赶往308船处,能来得及通知308船暂时移开最好,倘若赶不及,便争取在刘彪等人生疑并离开之前救下云嫣,如再不行,则凭借308船的速度追刘彪等人的船。 何志领命后,带着人马急速赶至距江岸不足二百步时,见刘彪的船已徐徐驶至距308船不远处准备停靠。显然,通知308船离开已是不可能。 何志一行人继续向前潜行,在相距刘彪他们停船不及百步之东南、西南两面成夹角处刚埋伏下来,就见刘彪等人先后押着一女子和被反绑的云嫣下了船,除云嫣和那女子外,共有武士十二人。汉光堂武士押着二女没走出几步,便发现了308船,并派出五人向308船走去。 在西南处的何志见状,急中生智,立刻向身边两位水陆战队队员用手势比划了几下。两名队员心领神会,马上向河岸快速潜行而去。在那五名武士还沒走到308船时,两名队员已悄无声息地下了水,并向停在几十步开外的刘彪他们所乘的船游去。很快,两人游到了船的北侧并上了船藏入船仓。 随后便上演了之前那一幕。 、 回到莺歌楼,云嫣面对早已气绝身亡的母亲遗体悲痛之极,再度昏厥过去,直到几个时辰后方才悠悠醒来。醒来后的她,在凤飞云夫妇等的相助下,默然地操持着母亲和敏儿的后亊。 对芳儿的行径愤怒异常的娥娘直嚷着要芳儿偿命,却被云嫣阻止。 料理完母亲的后事,云嫣来到关芳儿的房间,对惶恐不安的芳儿说:“吾希望汝继续留在莺歌楼。” 芳儿疑惑地看着一脸平静的云嫣,不知如何回应。 “云嫣母亲遇害,与汝脱不了干系,然吾知道汝是被逼无奈为汉光堂做事,故不想再为难汝。不过云嫣有个不情之请,便是请汝留在莺歌楼继续为汉光堂传送消息。”云嫣进一步表示。 “这……这……云嫣妹妹此话何意?芳儿已决定痛改前非,不再干这些害人之亊。”芳儿大为惊疑,忙不迭地向云嫣表示。 “云嫣要为母亲报仇!吾请汝在此继续留下的目的,便是希望汝相助云嫣引出罪魁祸首刘永明!”云嫣眼中射出仇恨的目光,明白无误地告诉芳儿。 云嫣此想法已向李玄、陶侃等人表明,他们知道云嫣仇恨深种,况且此亊只要能把握住芳儿,对罗成来说倒也是件好事,于是便同意云嫣一试。 芳儿听后恍然,她想了想后,眼中现出毅然决然的神色,一咬牙道:“芳儿愿相助云嫣妹妹报仇!” 云嫣点点头表示:“好!亊成之后,汝对吾母女犯下的罪,云嫣不仅不再追究,尚会将云嫣的积蓄全部给汝。” “芳儿相助云嫣妹妹一是为赎罪,二也是令自己能心安,不会要云嫣妹妹的钱物,只求亊后云嫣妹妹饶恕芳儿无奈之下所犯下的罪过。”芳儿忙道。 “云嫣说话算数,汝无须多言。”云嫣说着,话一转问芳儿:“对了,汉光堂尚有人在建邺一带吗?” “啊!云嫣妹妹不提,芳儿差点儿忘了。建邺萧县尉也是汉光堂的人!芳儿昨日被刘彪挟持去过其宅邸。”芳儿忽然想起来,并显得十分忧虑。 云嫣听后也是一惊!心道:看来此事得马上告诉师父他们,商议对策。 “此事由云嫣来料理。尚有其他人吗?”云嫣不动声色地表示后又问。 芳儿想了想后摇摇头道:“其他芳儿就不知了。” …… 云嫣从芳儿处出来后,立刻找到正在东楼大厢房的李玄、陶侃和凤飞云夫妇,将芳儿应承留下相助及萧县尉之事说了一遍。 “吾等上次对其怀疑果然沒错!”李玄眼中精光一闪,说道。 “此人必须除去!否则,云嫣师妹此计难行!”凤飞云立刻表示。 陶侃皱着眉头,缓缓道:“芳儿在萧府见过的绝非萧县尉一人,要灭口怕是要灭其门,萧县尉毕竟是朝庭命官,将其灭门,事必引致朝庭震惊并严查此事,如此一来,事情将变得复杂。何况,吾等除去刘彪一众武士,一把火烧了汉光堂密营之亊已几日过去,想必萧县尉早已获悉此事,对吾等已有防范,要想杀他恐怕要费些功夫。再有就是吾等不知城中是否还有萧县尉的同党,萧县尉是否在这几日内已将此亊告诉了其同党,如是,杀了他也无济于亊。故,士行以为吾等暂且不能行此得不偿失之亊。” 李玄和凤飞云听后频频点头表示认同。云嫣脸现烦闷之色,一言不发地凝神思索起来。 “萧县尉出事当日见过芳儿之亊固然对云嫣姑娘此计带来较大麻烦,却也并非便令此计不可行,因为,萧县尉并不知道整件亊的过程,故其亦不能确认吾等已知芳儿的身份!只要不令其获悉云嫣被挟持一亊,再将芳儿一直参与此亊整个过程稍加改动,言其在离开萧府后,刘彪为免引起吾等怀疑,已令其独自先行回了莺歌楼。如此,死无对证之下,萧县尉很难估计到芳儿已被吾等发现是其汉光堂的奸细,更想不到芳儿已为吾等所用。”陶侃分析道。 众人,包括云嫣皆以为然。 、 次日,陶侃便乘3 0 8船离开建邺赴南昌。陶侃在建邺一共滞留了五日,其间,除了铲掉汉光堂在建邺的密营外,他还就建邺镖站发展方面的一些重大亊宜给出了一些指示。 张冲在向他汇报的事情中,有两件事陶侃极为关注。 一是泗水帮帮主齐涛与张冲结为兄弟之亊。几月前张冲押镖赴郯县途经泗水与齐涛不打不相识,齐涛佩服张冲胆识过人,讲义气,便邀请张冲从郯县返回时到泗水帮做客,张冲满口答应。 张冲从郯县返回时便去下邳泗水帮总部拜会帮主齐涛。齐涛大为高兴,召集在总部未出去打劫的所有百多号帮中兄弟连日设下大宴款待张冲一行人。双方相谈甚欢,兴高之下,齐涛提出与张冲结拜兄弟,张冲欣然答应。最后,齐涛硬是留张冲等人在下邳住了三日才放他离开。 其间,双方都对对方做了一些了解。齐涛称泗水帮共有六百多号兄弟,泗水两岸一些走投无路的穷苦人和一些侠义豪杰之士,他们一般劫财不害命。至于在劫张冲他们时,做出赶人下水劫财又害人之举,自然是因为见张冲他们的船既大,速度又快,且十分新奇,令在水上谋生的他见了后实在把持不住所致。 张冲听后,知道齐涛心里非常想买上一艘这样的船,却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張冲坦诚地向齐涛表示,他做为兄弟的见齐涛如此心喜此船,真心实意想为齐涛弄上一艘两艘。然由于此船乃对他一家人恩重如山的庄主罗成以祖传密技所造,他不敢就此亊在未经庄主罗成允许的情况下应承齐涛些什么。不过,他又表示,待罗庄主自洛阳回来途经建邺时,会将与齐涛结为兄弟,及齐涛心喜此船之亊稟告罗庄主。除此之外,他也希望齐涛有时间去龙啸山庄做客,届时他会亲自陪齐涛前往。 齐涛不但沒因一时得不到船而不快,反而对张沖更加赞赏。他明确表示一定会去龙啸山庄,并十分希望能结识罗成。 第二件事是广陵郡淮阴一带也活跃着一支水匪,叫江淮帮,人数也有六、七百人。张冲他们自开业以来多次遭遇过他们的船队,然从未发生过冲突。张冲最初不知他们是水匪,两月前他偶然得知后便觉得奇怪,倘若说是因慑于风云镖局的威名而敬而远之,没理由镖局刚开业还没一点儿名声便如此呀?于是,张冲便打听这道底是什么原因。月前有一趟镖正好去淮阴,张冲便亲自押送,到了淮阴后张冲并沒急着往回赶,而是住下来打听此事,熟料住下沒到两个时辰,江淮帮的人却主动来找张冲,称帮主请张冲做客。张沖立刻带上些礼物跟着来人来到一宅院,宅垸主人称他便是江淮帮帮主戴知舟,是罗成的大弟子戴渊的族兄,原来戴渊在时,他便跟着戴渊干这行当,戴渊拜罗成为师离开后,众弟兄便推举他为首领。因去年以来连发两次大灾,灾民遍佈,跟随他们人因此也越来越多,于是大伙嚷嚷着便建起了江淮帮,戴知舟也就自然成了帮主。风云镖局属龙啸山庄建之事,戴渊写给家里的信中有提及。戴知舟是从其管家戴重口中得知。张冲这才恍然大悟。 陶侃听了张冲的介绍后,称赞张冲做得好之余,吩咐张冲可以送齐涛和戴知舟各一艘二桅船,就说是罗庄主对泗水帮、江淮帮关照建邺镖局的一点谢意。此外,陶侃考虑到淮阴、下邳皆为徐州要地,便让张冲尽快在淮阴和下邳各设一分站。亊后他会向罗庄主禀明。 ------------ 第二六0章 女客请进 虎子与娟儿几女在罗成陶侃等人离开后的第三天,便随庄里送货来的船起程回龙啸山庄了。昼夜航行了近六日时间,一行人终于抵达龙啸山庄。 进入龙啸山庄时,正值午时刚过,街上人流车流虽谈不上川流不息,却也近乎源源不断。商铺前伙计的吆喝声、迎客送客声此起彼伏;操着各种口音的行人的笑语声不绝于耳,十分热闹。 龙啸山庄的新奇景致,令缪玥、翔风、韩馨及桂花四女目不暇接,被刺激得兴奋异常,就连“喜怒不形于色”的桂花也动容不已。 一路上,宽阔平整的道路两旁绿郁葱葱、枝繁叶茂的树木,将道路居中间隔开来的花池中竞相开放、色彩斑斓的花草,井然有序中令感觉是那样的美不胜收,心情舒畅;街道两旁各种造形、一字排开的或高或低的新式小楼美观别致,每栋小楼楼下临街面,无一例外的是买卖各种物事的商铺,商铺挑出的招幌上所写的物事,除了中原日常所见的以外,尚有许多闻所未闻,从未见过的物亊。比如什么 “音乐茶室”、“ 孩童玩具店”、“ 女子用品专卖店”…… 等。 “娟姐,那女子用品专卖店是卖些啥的?”缪玥忍不住好奇地问。 娟儿一听,瞥了一眼昂首走在前面的虎子后,小声对缪玥道:“多是女子内里穿用之物。” 娟儿的话虽小声,早已产生兴趣、竖着耳朵凑近的翔风和韩馨却也听了个真切。三女不由大为惊疑! “商铺竟卖女子内里穿用之物?”翔风难以置信地惊问娟儿。 “是呀,那掌柜也不害臊,女儿家私己之物竟拿来当街叫卖!这掌柜真不知所谓,那些啥心衣、裲裆(内衣的一种款式,前后两片)之类的谁不都自己缝制,哪好意思去商铺买?还有,那些物亊如此普通,能赚到啥钱?”缪玥也忙鄙夷道。 娟儿瞪了缪玥一眼,不悦道:“那店可是咱庄里开的,也就是说,大掌柜就是本庄庄主!你这可是在骂我哥罗应龙!” “啊!?”四女这一惊非同小可。 “玥……玥儿失言,玥儿没……沒那意思。若是令兄,也就是罗庄主开的店,那一定是有道理。”缪玥忙不迭地道歉,末了,转而向翔风和韩馨提议:“不如,我们去看看如何?” 翔风与韩馨一听此店乃罗成所办,早已是好奇心暴涨,听玥儿这一提议,立刻期待地看向娟儿。娟儿心里求之不得,因为,庄里这些新奇亊能引起外人的兴趣,无疑是件令人愉快的亊。 “虎子哥,汝先自回吧,娟儿带她们几个逛逛店再回。”娟儿立刻对虎子说。 虎子应承后兀自甩开大步离去。 几女立刻满怀好奇地跟着娟儿进了店里。该店佈局与一般商铺不同的是,一进门是一间厅,厅内柜台摆放的商品是各种女人用的首饰、脂粉、宫扇(绫绢扇)之类,其中除了宫扇比中原所流行的特别精致、还带有一股清香以外,其它也沒更多新奇之处。 能容纳十几人的厅内有五名庄外男女顾客正在挑选宫扇,少妇级别以上的女伙计热情地向他们介绍说:“此扇是以檀香木加上好绫绢制成,故不仅精致美观,馨香扑鼻,且扇存香在,数十年不失。扇上字画皆为本庄庄主罗应龙……哎呀!三小姐回来了?可是想买些啥?”女伙计正介绍时见娟儿领着人走进来,忙打招呼。 “吾才下船,带几位北地客人随意看看。汝忙吧,不必理会吾等。”娟儿道。 “那好。三小姐有事便吩咐在下。” “这扇多少钱一把?”一女顾客拿起一把扇子问。 “三百钱一把。” “哎哟!好贵!”女顾客嘴上喊贵,却忙不迭地开始挑起扇来。 “贵店有多少把扇?我全买下!”一位商人模样的四十来岁客人财大气粗地向女伙计道。 喊贵的女顾客,也不挑了,动做奇快地捡了十把扇急忙对女伙计说:“吾买这十把!” “我也买十把!” …… 几位顾客都急眼了。 “各位莫急,各位莫急……这位大叔,本店尚有现货百来把,吾先卖与这几位客人后再将所余的全卖给大叔,倘若不够,大叔可与本店预先定下所要的数额,三百把之内,不出五天便可交货。不知大叔意下如何?”女伙计忙安抚那几位客人后,又对那位商人模样的汉子说。 那汉子点点头表示同意。 娟儿带着几女从厅右侧一扇挂有布帘、帘子上面写有拳头大八个字“男客止步,女客请进”的门走了进去。 门内的厅比外间略小,里面已有三名年轻女顾客和一名女伙计。里面挂满了用各色布料做成的心衣及许多略成三角形和两个连在一起如碗状的物亊。 缪玥几女一见那碗状的物事立刻面现羞色,神情不自然起来。显然,她们已猜出那玩意儿是用来干啥的。 “哎哟!三小姐来了?”女伙计忙打招呼。 “吾等随便看看,汝忙吧。”娟儿回应后,指着那些三角布套和碗状物事对缪玥几人介绍说:“那是内裤,那叫胸罩。咱庄的年轻女子眼下都用这些。” 几女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娟儿和那女伙计挺拔有形的胸部顿时恍然大悟:我说咋见紫玉、娟儿还有入庄以后街上那些个年轻女子个个胸大无比不说,还有模有样,原来却是都穿了这叫胸罩的物事! “莫非这些内裤、胸罩也是罗庄主想出来的?”缪玥小声问娟儿。 “当然!”娟儿明确道。 几女脸上立刻现出怪异的表情,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不过,开店卖这些女子所用之物并非我哥想到,而是我二姐巧儿想到且一手操持。我哥初时还反对二姐干这事,后架不住二姐和嫂子软磨硬泡,才免强应承,但条件是要写上女子专用店,以避免太过惊世骇俗。”娟儿解释道。 “罗庄主既然反对此事,何以又想出这些物事来呢?”翔风不解。 缪玥三女也疑惑地看着娟儿。 娟儿有些显得有些为难,吱唔道:“此亊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说给你们听。” 原来,此事纯属一个偶然。罗成初穿越来时,因没内裤穿,心理总感觉不是个味儿,于是便画了一张男内裤图让罗母帮做了几条。婚后,紫玉见了罗成穿的内裤后颇为好奇,因她从未见母亲帮她父亲做过这么短的裤子。于是问罗成何以穿这么短小的裤子。罗成已知此时不仅男人不穿内裤,女子也不穿。于是,便兴致勃勃地向紫玉大肆议论了一番穿内裤的好处,尤其是在论述女子穿内裤问题时,他从生理卫生和健康方面说了一大通。说开后,自然而然地涉及到了女子穿什么样的內衣可最好地保证胸部健康的问题,一激动,罗成便画了女子穿胸罩、内裤的几个角度的示意图向紫玉解说。 此事过后不及两天,早已将此亊忘了的罗成突然发现一宅女人中除了雪儿之外,个个身材变了样,罗成不禁大谔。晚上,紫玉宽衣解带时,罗成赫然发现紫玉竟穿有胸罩及内裤。他不禁暗叹古代女子为了美不惧“惊世骇俗”与后世女子为了美而不惜绝食和挨刀子的勇气不遑多让! 一宅女人同时穿,显然是紫玉怕自己先穿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和麻烦,故做好后先向宅中女人宣传鼓动。不难想见,众女一听此两件物亊乃出自罗成的奇思妙想,且又有如此多显而易见的好处后,哪还不立刻响应? 过了沒多久,巧儿便突发奇想地向罗成提出要制衣场制成商品,并放到庄里卖服饰的店铺里卖。罗成听后,当时就直愣愣的把巧儿盯了好半晌,若非他了解巧儿热衷新事物的脾性,必定怀疑巧儿是一位穿越女!不是吗?如此匪夷所思、惊世骇俗之亊,她竟也能想到,竟也敢想! 罗成当然毫不犹豫地反对。很简单,因为罗成没有丝毫信心认为古人可以坦然面对如此“伤风败俗”的物亊当街摆卖;不敢想象古代爷们儿可以安然承受如此令人充满遐想的东东的刺激! 结果,罗成立刻招致巧儿对他实施的分为步的“教育”: 第一步是直斥罗成不仅食古不化,还是个口称尊重女子,心里仍与其他男子一样轻视女子之伪君子,否则岂会不体谅庄中乃至天下女子因蒙昧无知而长期以来所遭受的健康危害,阻止将如此有利女子健康的内裤及胸罩向庄中乃至天下女子推而广知呢?第二步是通过罗母、陆氏整日对他念“紧箍咒”,让紫玉夜夜吹“枕边风”,对他进行耐心的思想政治工作;第三步便是采取百试百灵之惯用策略,即常在罗成面前晃悠,然却报以不理、噘嘴加食不甘味、郁郁寡欢的态度和表情。 于是,罗成无奈之下表态同意,但提出必须先以避免在男子眼皮底下叫卖的“女子用品专卖”方式试行。一宅女人顿时欣喜不已。罗成纳闷:巧儿高兴是正常现象,因为这毕竟又能满足她搞新奇玩意儿的癖好。母亲、陆氏、紫玉亦如此兴奋似乎就有些莫名其妙了?后来,听紫玉无意中将原因说了出来,其实很简単,便是庄中女子都穿上后,紫玉她们才不用担心庄里人的异样眼光和闲言碎语。罗成恍然大悟:难怪这次一宅女人这么卖力帮巧儿对付他! 几女见娟儿不便说,也就沒再追问。接下来,她们每人买下几套后随娟儿赶回了罗府。 翔风通过入庄以来的所见所闻,尤其是这些新奇的女子之物,更加确信她对罗成“非凡人”的辨识是准确无误的!她心中不由十分惶惑,她第一次感到身具如此异能似乎并非是一件好亊。 ------------ 第二六一章 成军之事 娟儿将缪玥几女通通安顿在罗府,顿时,罗府一下热闹起来。不过,一宅女人很快分成了两个集团,一是以娟儿为首的少女集团,包括缪玥、桂花和雪儿:二是以罗母为首的“熟女”集团,包括陆氏、翔风、巧儿和韩馨。翔风自然是年龄长过娟儿她们太多,跟她们一起混,双方都会觉得别扭,因此,入住罗府之后,她更多地是与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罗母、陆氏在一起。巧儿因挑起了庄里大小事物的担子,一是人变得越来越成熟,二是也沒更多时间与娟儿她们乱跑,所以有点时间多是陪在罗母和陆氏身边。韩馨虽年轻,然由于一方面自觉身份低微,二是在金谷园时,翔风与她之间便是亦师亦友的关系,相处很是融洽,所以她大多时间也是不离翔风左右。 罗母和陆氏因翔风的才情及她那胡女特有的率直性子,很快对她产生了好感,加上从罗成让娟儿带回的信中得知她是因罗成在金谷园时因藏身她家才令其受到连累而不得不逃出金谷园后,对翔风更是热情有加,以至令翔风都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缪玥主仆二人则是与娟儿如影随行,娟儿虽经常与缪玥呛上两句,心里却是一方面喜欢缪玥敢想敢说,敢做敢为的性子,另一方面又认可缪玥的武技。所以,她欲去何处,缪玥想一起去时,从不拒绝,任由缪玥跟着。雪儿见家里一下来了几个客人,兴奋不已,她本来一惯就喜欢跟着娟儿屁股后面跑,现在又多了个活泼好动的缪玥,更是一放学便屁颠屁颠地跟着她们。 娟儿回到庄里后,便开始着手组建女子特行队。当她一公布消息之后,庄里那些个酷爱武技的女子顿时欢呼雀跃,纷纷争先恐后地跑到娟儿处报名。三日下来,参加报名的便多达二百多人!若非一些硬性条件,如必须未成亲、武技达小者以上等限制,已有近千人的女子自卫队恐怕五成以上的人都会报名。 “娟儿姐,玥儿第一个报名!”在娟儿刚公布了报名时间,缪玥便迫不及待的向娟儿表示。 “在葫芦谷我不是已对汝说过,必须是本庄庄户子女或入了本庄才可参加吗?”娟儿对缪玥突然又提出此亊感到不解。 “玥儿当然明白,汝还说要入本庄必须经长辈同意。”缪玥一扬脸道。 “你是说你父母已同意你入龙啸山庄了?”娟儿惊疑的看着脸现得意之色的缪玥。 “有书信为证!”缪玥说着将一封信交给娟儿道。 娟儿打开信一看,只见信的大意是:缪玥执意要入贵庄学习武技,为人父者不愿令其失望,唯有恳请罗庄主收留小女缪玥。此恩铭记于心,它日必报。落款是缪家堡缪子孝,时间与写给罗成那封“收徒”信一致。 不用说,此信必是缪玥仿他父亲写给罗成那封信的笔迹和语气伪造的! 原来,在葫芦谷时,缪玥一听娟儿说入龙啸山庄她本人自愿还不行,尚须家里长辈同意,不由一时间十分憋气。然,所谓急中生智,情急之下的缪玥突然想起她父亲写给罗成、让罗成收她为徒的信来,顿时心里一动,立刻便想到了此办法。于是,缪玥不动声色地跟着娟儿来到龙啸山庄后,便临摹其父笔迹写了这么一封信,以求过关。 娟儿看完后,狐疑地盯着缪玥看了半晌,问:“汝为何将此信留在身上而沒交给我哥?” “实不相瞒,玥儿来之前家父说要写这封信时,玥儿便说不必。罗庄主与家父如此熟悉,且又有买卖往来,何须多此一举?然,也不知父亲做何想,玥儿走后又执意要写这么一封信让仲凯叔带来让吾交给罗庄主。当时玥儿见罗庄主已应承玥儿随娟儿姐来龙啸山庄,于是便觉得这封信已无必要拿出来。嘻嘻,不曾想此信眼下却派上了大用场。”缪玥早有准备,笑嘻嘻道。 娟儿并不十分相信缪玥所言,不过,她却不愿再为难缪玥。说实在话,娟儿对缪玥不符合条件还真感到有些遗憾,心里还暗自打算等罗成回来后帮她说说。如今有了这封不管是真,还是假的信后,娟儿正好也有了收缪玥的借口。 “既然有令尊的书信为证,吾便视汝为本庄之人,允许汝报名参与竞选女子特行队队员。”娟儿将信还给缪玥,一本正经道。 缪玥大喜,桂花脸上亦难得地现出了笑容。 …… 虎子回到庄里第一时间便将住在夷洲的特行一中队第二分队调回庄里并安排他们去了马韩执行侦察任务。随即便开始着手扩军的前期准备工作。 根据罗成、陶侃定下的计划,虎子第一步先初步将龙骑中队成员确定下来,待罗成买马回到葫芦谷后,便立刻将龙骑中队调往葫芦谷训练。按罗成要求,龙骑队成员选抜年龄十五岁至十八岁、武技至少在大士以上,且有一定箭术基础的青少年。 已十六岁,个头、体魄已与虎子相差无几、武技已有小师级数、现为庄护卫队一名中队长的豹子,一听虎子说罗成让他任龙骑队队长时,兴奋得立刻拉着比他小不了一岁的赵汉勇及几个符合年龄且武技、箭术均比较优秀的年轻人,用庄里留下的十几匹驽马,一有空闲便加紧苦练骑射。 第二步便是与赵汉英、鲁华、何威、陶瞻一起踫过头后,分别就特行大队、水陆战队一大队、后勤大队人员选拔、针对性训练、武器装备配制等事宜分别按计划实施准备。 陈达的水陆战队二大队,罗成已写信让陈达以在乐浪郡和带郡驻扎的两个分队为骨干,招募几百本地青少年训练后组建成军。如此一来,既能快速组建水陆战队二大队,又可缓解庄里扩军带来的青壮紧缺的压力。鉴于此,罗成同时也给张统去了一封信,直言他准备拿下三韩之地。所以,除了届时庄里派一部份兵外,陈达需招募几百当地人。至于请张统共伐之事,罗成并未在信中提及。因为,罗成目前尚不清楚张统的备军情况,不便冒然提出。 罗成之所以及早将后勤大队组建起来,自然是虑及后勤对于战争的重要性。而选陶瞻为队长,是因为二十岁的陶瞻不仅继承了其父陶侃的忠直、心细勤勉、组织协调能力強的的品行和优点,且熟知兵法;更难能可贵的是,陶瞻在短时间内对庄里的各个环节已十分熟悉,并曾兴致勃勃地与罗成探讨有关军队作战后勤补给的问题,许多见解对罗成理解战争,尤其是冷兵器战争的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有极大启发。 初来龙啸山庄时,陶瞻与其兄、二十二岁的陶洪遵从父命,一起进入庄学堂学习罗成编纂的那些教材并了解龙啸山庄的各个方面情况,以便日后更好地为龙啸山庄做事。 二人皆天资聪颖,且文化功底颇高,加上陶侃的严格要求和兄弟二人的勤奋苦读,几个月来已将罗成那些虽新奇奥妙,量却并不是很大的各方面新知识基本掌握。 令人始料不及的是,陶洪因此对罗成偏写教材中那些超时代的知识着了迷,于是向其父陶侃提出要留在学堂一面教书,一面继续研读以求甚解。陶侃对罗成言及此事后,罗成满足了陶洪这一心愿,将他交给了教务总管欧阳兴。 陶瞻则对龙啸山庄的“奇技淫巧”,尤其是与军亊密切相关的物亊十分感兴趣。包括令人艳羡的平底沙船、锋利锃亮的太极刀、威力强劲的各种弩、精良的甲胄、坚固轻便的车、惊世骇俗的火药……等。他常在其父兄和罗成面前感叹:龙啸山庄若拥有几万有如此惊绝于世装备的军队,天下谁与争锋? 陶瞻见罗成将如此重任交给他,感动兴奋之余,暗暗下决心一定要为龙啸山庄建成一个強大高效的后勤大队。 虎子在按计划进行上述成军扩军准备之余,便是相助未来小峓子娟儿组建女子特行队。 虎子与巧儿之间的事,早已被双方长辈看出来了。两家虽为主仆关系,然实际上自罗成祖父始便沒视李贵他们为仆人,而是做为兄弟一般对待,加上龙啸山庄成立后,由于罗成的平等思想的影响,庄中之人的主仆观念也逐步淡化。所以在身份上沒啥障碍。 罗母、陆氏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且不论双方家里长辈间的亲密融洽关系,単就虎子本人,她们认为如此憨厚老实却又不失聪慧,人还长得浓眉虎目、高大魁梧十分英气的小伙子,与巧儿十分相配。 李贵一家那是对巧儿非常满意,恨不得马上让虎子将巧儿娶进门,然却因巧儿祖母临终前只嘱咐让孙子罗成不需守孝,却沒言明孙女亦可不守孝,所以,只好耐着性子等个一年半载后再向罗家提亲。好在两人年纪都不算太大。 如今两家长辈都心照不宣,可以说两家成亲家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所以,虎子已可算是娟儿的准姐夫。 原女子自卫队中各中队长、分队长除了何香等少数几个因已婚不符合条件以外(紫玉当然不受此限),几乎全报了名要参加女子特行队。罗成之所以定下此条,主要是考虑要令女子特行队形成较強战力,至少需一年的强化训练,成了亲的女子有许多难以预料的具体问题,故很难承受得了这种必须“抛夫弃子”的封闭式训练。 根据罗成定下的调子,除了紫玉和三个中队长中娟儿和吴妮儿做为组建女子特行队核心成员无须参与选拔外,其它的包括各分队长、小队长均须参与选拔,而且各分队长、小队长参加特行队后,便不再担任自卫队的职务。 按罗成授意,女子特行队队员选拔之前,先对全部报名的女子进行一个月的初步培训,培训内容包括男子特行队所学的潜伏、侦察、夜战、捕俘审俘、地形利用、脱险逃生以及基本的急救和疗伤方法等技战术和知识。培训过后进行考试测评,选拔时将每个人的测评结果与武技比试成绩综合后择优录取。未入选第一批的则做为女子特行队预备队队员。 虎子与娟儿等一众年轻人以极大的热情,把成军扩军前期准备之亊搞得热火朝天,却又井然有序。 ------------ 第二六二章 亦喜亦忧 罗成一行人十分顺利地回到郯县缪家堡,也沒在缪家堡逗留,取了存放的黄金后便径直打道回葫芦谷。 此行经过缪家堡,缪堡主在听了缪仲凯禀告的缪玥只学艺,不愿拜师之举后,在为缪玥的失礼向罗成表示歉意之余,无奈地叹了口气,并拜托罗成照顾缪玥。缪玥的母亲亦私下找紫玉聊了许久,不仅将缪玥的脾性、喜好一应方面详细的向紫玉做了介绍,还有意无意地提及缪玥对罗成的心意。末了,虽只说要紫玉帮着看顾一下缪玥,然,从其语气和神情来看,托付之意显而易见。 紫玉听后在出于礼节应承下来之余,心中轻叹:唉,看来夫君是命里犯桃花。只是不知夫君日后会不会喜欢缪玥呢? …… 一回到葫芦谷,赵元魁便忙碌起来,诸如招募马场工人、备马料、指导马场搭建等等。 马场是在临去买马前开始动工的,位置设在葫芦谷中那条河的西北面距葫芦谷谷口约五里处,此处地势平坦且为葫芦谷唯一一块有大片草滩的地方。依赵元魁估计,这片草滩养近千匹马还是免强可以,多了就难说了。 葫芦谷这条河大至自西北向东南将葫芦谷分为南北两地,南部面积比北部大一倍多,谷口在南部。如此一来,为了方便南北两地联系,就必须建桥。好在上游有几里长的河道大致宽度仅五、六丈、且深不过三尺,极易建桥,因此,一开始建葫芦谷时,为便于开发南北两岸,已在上游和接近中游处各建了一座宽三丈许、十分坚固的木桥。否则,大量马匹通过还是个问题。 龙啸山庄初建时,赵元魁便被罗成任命为养马场场长兼骑射教头。在近两年的时间里,赵元魁带着几个徒弟,凭庄里十几匹马倒也为庄里又添了十几匹;同时,也就是凭着这十几匹马,硬是让特行队队队员及水陆战队的一些骨干不仅学会了骑马,还学会了骑射的基本要领。 如今一下要增加几百匹马,赵元魁兴奋之情难以言表。在回来的路上,历来不苟言笑的他几乎是一路与罗成等人谈论着养马经及他自己与马有关的经历,并称他的那条腿便是十几年前为驯一匹烈马被摔下马后留下的残疾。 罗成回到葫芦谷主要也是先应付马场之事,至于其它项目,因有洪寿抓总,且亊先各项目分工明确,进展顺利,他沒再过多干预,只是协调了一下马场招募工人之事。 这天,罗成骑着飞雪去巡视马场工地,在工地沒见到赵元魁,罗成颇为意外,于是便问一位管工地的工头:“李工长,赵场长今日尚未来?” “回禀庄主大人,赵场长一早便来了,只是之前马棚那边有个人来请他回马棚看看,说有件紧要事请他定夺,赵场长一听便随那人离去了。”李工长放下手中的活儿,一拱手恭敬地回道。 “哦?唔,你们忙吧。”罗成一听马棚那有事,立刻上马奔南边临时马棚而去。 来到临时马棚时,见赵元魁正与一位四十多岁、身子高大健硕、叫刘熊的牧工在那一会儿掰开马嘴看牙齿,一会儿搬起马腿看马蹄,同时愁眉苦脸地叹着气。 “庄主来得正好,在下有亊禀报。”赵元魁一见罗成忙施礼道。 罗成翻身下马,问:“何事?” “有好几匹马的马蹄已坏了,有两匹已不能跑了,另几匹怕是也跑不了多久。唉,这几匹马最大的不过十岁,有的才六岁左右,蹄子要沒坏,不到十岁的马再跑个七、八年一点儿亊也沒有。当真可惜呀。”赵元魁一面说,一面走到一匹栗色马跟前,将那马的一只前腿抬起来让罗成看。 马蹄铁!罗成听后脑子里立刻蹦出这三个字来。 在之前搞马镫时,罗成不是沒想到马蹄铁,而是考虑庄里沒几匹马,加上担心将此宝贝过早地弄出来易泄出去,所以一直沒提此事,后来一忙一时给忘了。如今买下几百匹战马,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罗成只随便看了一眼那因腐蚀加严重磨损已不成样的马蹄,轻松地对懊恼不已的赵元魁道:“赵叔无须担忧,咱以后的马绝对不会再发生这亊!” “庄主的意思是……” 赵元魁放下马腿后疑惑的欲向罗成问明是啥意思时,却被罗成打断。 “赵叔你骑上马跟我一块儿到铁工场去一下。” 罗成说完转身骑上飞雪。 为便于开发建设,谷南谷北均分别设有两到三个铁工场、木工场及若干个砖窑。罗成骑着马与赵元魁很快来到谷南中部距总部不太远的一间铁工场。 “卢付场长,你立刻到总部来一下。”罗成来到铁工场对正在指点一个铁匠打开山斧的庄铁工场付场长卢文吩咐道。 卢文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与罗成一块儿上京师的卢武是他的亲弟弟。 “是,庄主!”卢文立刻回应道。 罗成与一头雾水的赵元魁先来到总部时,洪寿正准备出去,被罗成叫住。 罗成一进总部立刻拿起笔在一张纸上画了一个马蹄铁的图出来。刚画好,卢文也赶到了总部。 “我准备让铁匠为马做马蹄铁,也可称其为马掌或马鞋!”罗成将画好的马蹄铁交给赵元魁和卢文道。 赵元魁看了一眼后,有些迟疑地问罗成:“庄主见有人给马用过此物?” “沒有。”罗成当然不能说见过。 “此物给马钉上,的确能保护马蹄。只是不知这马钉上后会不会不舒坦……”赵元魁有些拿不准。 “这好办,就先用几匹马试试,行,咱就多了一件世上绝无仅有的密技;不行,就不用它。”罗成轻松道。 罗成不想将马蹄铁诸多,比如除了极好地保护马蹄不受损、令马的使用寿命大大延长外,还有防滑、增加负重、更利于马长途奔跑等好处过早的说出来,以免过早泄出去后造成不良后果。 “不错!就先试试,若能行,那以后咱庄的马可是都能至少用上二十来年!如此一来,这马蹄铁可就真是咱庄的一个不传之密技。”赵元魁立刻显得有些兴奋起来。 “赵叔,庄主这马蹄铁恐怕不只是保护马蹄不被磨坏。”认真看了罗成画得很有立体感的马蹄铁后,敬佩地看了罗成一眼后,对赵元魁道。 赵元魁一怔,随即恍然道:“是了!马蹄有了如此铁掌之后,踩在地面不会象沒掌之马蹄被磨偏之后越来越着力不均,如此一来,有铁掌之马驮人时必会比沒铁掌之马轻松许多!” “此其一也,细看之下,罗庄主画的这铁掌踩地那面有除了八个钉眼外,尚有八个有些凸岀略尖的小钉,依在下猜测必是令马即便在湿滑和冰天雪地亦不至滑倒!”卢文道。 赵元魁一听,立刻从卢文手中拿过图纸再次细看起来。片刻,他惊佩地看着罗成道:“庄主思虑果然周祥!北地一年中两三个月多为风雪严寒天气,此时骑马,沒人敢策马奔跑,皆因怕马滑倒,如马有此带钉之铁掌,何惧雪地路滑!?” 罗成不免对古人的领悟力感到十分钦佩,本来还想有所保留,结果被他二人仅凭一张图纸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将“天机”全给猜了出来。想到这,罗成更为担心过早地将双马蹬和马蹄铁的奧妙传扬开去。然而,转念一想又无可奈何,因为除非自己不用,一但大量使用,必会很快传出去。毕竟这两玩意儿太简单,只须看上一眼,连样品都不需要,别人便可仿造出来,且使用的效果亦不会有多大差别。 “那﨣快试吧!还等啥?”洪寿早已激动不已,此时终于憋不住喊了起来。 “岳父大人,此事不急。马蹬及马蹄铁虽看是平常之物,然却不容小视其奇妙之处,故吾等须谨慎使用。依应龙之意,先在马场里建一个铁工场,专门锻造马蹬、马蹄铁和马钉,如此既可尽量避免将这两件物事过早地传扬开去,又可确保造出来的质地有保障。”罗成忙表示道。 罗成虽沒说得很直白,三人却显然都听出罗成心中所虑,不由都频频点头之余,脸色肃然。 “庄主所言极是,这双马镫和马蹄铁倘若被惯于马战之胡人学了去,那可是令其如虎添翼。如此,中原汉人有难了!”赵元魁忧虑道。 “所以,吾等一定要将此亊做得尽可能隐密些。卢付场长、赵场长,你们二位与及建马场的施工负责人商议着先把铁工场建起来,因为到时即便马蹄铁经试而不可用,马蹬亦须此铁工场来做。建好后,再做出马啼铁来试不迟。”罗成对卢文和赵元魁昐咐道。 “明白。”赵元魁肃然应道。 “请庄主放心,在下一定相助赵场长办好此亊。到时在下专门选派嘴紧老实之人到马场铁工场做事。”卢文表示道。 “如此也好。”罗成虽认为此举意义不是很大,但还是点点头表示认可。 赵元魁和卢文离去后,罗成正与洪寿商议葫芦谷在建项目的一些具体事宜时,门外传来执勤特行队队员的报告声。 “报告庄主,特行一中队二分队分队长董阳前来求见!” 罗成一听,知道是准备赴马韩侦察的特行分队从庄里赶来了,于是立刻应道:“快请他进来!” ------------ 第二六三章 陶侃回谷 罗成话音刚落,身形看去比较单薄,但却显得十分矫健,个头居中,年约二十来岁的董阳走进了总部。 “报告庄主,特行一中队二分队董阳奉命率本分队前来报到!”董阳一进来向罗成行礼后大声道。 “好,坐下说话。”罗成还礼并吩咐。 罗成注视着已端坐在右手一张椅子上的董阳,脸色一整,严肃的对董阳说:“此次任务十分艰巨,是自特行队组建以来首次重大战术行动。此次行动你们不仅要面对成千上万的百济军队,或许还要战胜即将到来的严寒。尤其是后一项,对于你们分队占一半以上的南方队员来说,必定是一个严峻考验。你们都做好准备了吗?” “属下明白!分队全体队员听说庄里将如此重大的任务交给我们,都十分兴奋,一致表示坚决完成这一任务。请庄主放心!”董阳“啪”地站起来一个立正,朗声表示。 “好,大伙儿有信心最重要。坐下吧。”罗成赞许地点点头,继而又道:“这段时间大总管已吩咐人为你们准备一应冬季所用之物,包括羊皮衣裤、大衣、皮靴、皮手套、皮帽等,估计还需两天便可全部做好。这两天,你们就在此休整一下,同时,有些亊我也要对你们详细交待一番。” “是!”董阳应承后离去。 “贤婿,我真有些担心庄里这些在南方土生土长的小子能不能抗得住北地冬天的严寒。”洪寿待董阳一离开,忍不住担忧道。 “北方冬季的严寒天气是一项本庄子弟迟早必须面对之亊,做为特种兵更需要承受各种恶劣环境的磨练才能真正成为強悍神勇之师。这次只是一个小的开始,接下来,所有特行队队员和水陆战队队员均要接受这方面的训练。岳父大人不必顾虑,此行,苦头他们一定不会少吃,但有这正是他们成长所必须的。”罗成明确表示。 “不错!今后吾等要与北地人战场上见高低,免不了会遇上冰雪天时,那时就由不得吾等怕不怕冷了!”洪寿听后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罗成狂晕:泰山大人,本庄如今可是‘北地人’居多了! …… 两日后,董阳所率的分队登上一艘三桅船起程去了乐浪。 送走董阳他们,罗成、洪寿与紫玉刚回到总部沒多久,陶侃带着准备赴洛阳的三十名镖师赶回了葫芦谷,与他们同来的还有李玄和凤小小。 见李玄和凤小小一同上来,罗成和紫玉感到很是奇怪,凤小小明知他们会去建邺商定纳云嫣进罗家之事,为何不在建邺等呢?但见几人神情略显凝重,顿时预感到有不好的事发生。 “师父,师母,云嫣姐……她母……亲,还有敏儿……”凤小小一见到罗成和紫玉,便含着眼泪、语不成声地告诉他们云嫣母亲不幸被害的亊。 罗成与紫玉听后一下呆住了!惊愕得半晌说不出话。 “舅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罗成脸上肌肉扭曲着,急问李玄。 李玄便自云嫣母亲失踪后,无意间发现汉光堂在建邺城外的密营,陶侃带着云嫣母女回建邺,与他商议后决定拔掉此密营时,却因身在莺歌楼的汉光堂奸细芳儿向密营传递云嫣母女返回建邺的消息,令密营头领刘彪顿生歹念,与陶侃带人去灭密营的同一天晚上来莺歌楼抓云嫣母女,以至令此不幸之亊发生的详细过程述说了一遍。 “其母遇害令云嫣整个人性情大变,如今一心只想着其母临死之前叫她报仇之言。唉,看情形沒个一年两年时间,云嫣是不易从此哀痛中醒过来了。她师姐娥娘已让她搬至东楼住,以便劝慰她,且以免她在西楼触景伤情。”李玄叹道。 罗成悲从中来,默然无语。 紫玉与凤小小相拥而泣。 半晌后,紫玉悲容满面,用哭红的眼看了罗成一眼后,迟疑地问李玄:“舅公,莫非汝与凤小小不在建邺等候夫君而先行来此乃云嫣之意?” 李玄听后点点头:“不错,吾与凤小小本打算是在建邺等你们,然云嫣却言她如今有孝在身,其它之亊无心顾及。为免你夫妇二人无谓浪费时间误了正事,便让老夫带凤小小来此知会你夫妇二人一声。老夫见她执意如此,便只好先来了。临行,恰逢士行自南昌返回建邺。对了,云嫣将那叫芳儿的女子留在了莺歌楼……” 李玄接着将云嫣欲利用芳儿施反间计之亊向罗成说了。 罗成听后不禁眉头紧皱,颇为忧虑的叹道:“唉,云嫣钻牛角尖了。” 说完,罗成见众人皆面现疑惑之色,忙继续道:“云嫣实因丧母之恨乱了心智而行此险招,且不论此举能不能令其了却报仇雪恨的心愿,只说那叫芳儿的女子,难道就不可能被汉光堂识破后,以至令云嫣反受其害吗?” “对此吾等亦有虑及。唉,云嫣悲不自胜,仇恨深种,且又苦求老夫,老夫无奈之下便应承下来了。随后,老夫唯有令其师兄师姐多加看顾,尤其是留意芳儿,一但发现有异,无须理会云嫣,立刻停止再行此举!”李玄道。 “庄主不必太过顾虑此事,士行亦吩咐张冲派人暗中密切监视芳儿的行综,发现不妥便除之以绝后患。”陶侃在一旁安慰罗成。 罗成想了一下后,暗忖:李玄与淘侃均非粗心大意之辈,且又见过芳儿,他们既然认为此事并无太大问题,那么,显然是自己关心则乱,多虑了。 “如此,应龙便放心了。”罗成表示后,转而问李玄:“上次路过建邺时,听飞云兄称舅公去了益州,不知那边情形如何?” 罗成隐约记得八王之乱期间,益州(四川中南部及云南)是被从关西逃难至益州以姓李的几兄弟为首领的灾民给占据,并建立了成汉国,故而关切地向李玄问起益州的情况来。 李玄不由注视了罗成一眼,随即脸现凝重之色,缓缓道:“氐帅齐万年反后,关西一带大乱,加之近年来略阳、天水等六郡之地灾害不断,百姓大饥,以至十余万灾民涌入梁州汉中欲往粮多的益州之地求食。朝庭自是不许这批灾民进入益州,并派御史李苾前去督察。然而,不知何因,李苾至剑阁后,却向朝庭表奏请准灾民入益州求食。朝庭接报后便放十万流民过剑阁入了益州。据闻,这批灾民从关西各郡一路流落至汉中后,皆奉一位叫李特,字玄休、祖籍巴西宕渠的人为首。十万之众千里迢迢自汉中入益州,一路可谓艰险重重,极为不易,然,同为灾民的李特却能驱策与之同行,并终达目地,可见此人当真乃一人物!依舅公估计,十万灾民入了益州,加上又有如此人物为首,益州之地怕是要乱了,甚至被这批灾民占据亦非不可能之事。” “若果真如此,益州之地易守难攻,且为膏腴之地,一但为李特所据,朝庭怕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平定。”陶侃一旁听后道。 罗成不置可否,只是又问李玄:“舅公此番益州之行莫非是打算在益州开馆收徒?” “十几年前舅公为寻你祖母,曾去过梁州汉中、益州成都几地,且住过些日子。当时一心只想着寻你祖母,尚无心思开武馆,不过却在汉中及成都各收有一个弟子。一别十几年,舅公此去一是去看看他们,二是打算让他们把汉中和成都玄剑门建起来。孰料去到之后,汉中的徒弟已是官居梁州武猛从事,掌梁州军事;成都那位弟子则已自己开有一间名叫‘义武堂’的武馆,且已在益州之地开有三间分馆,所收弟子已达二百多号人。”李玄道。 “呵呵,如此一来,李前辈岂不是一下子多了二百多徒孙?”陶侃笑着打趣道,并颇有深意地看了罗成一眼后问:“庄主可是有意眼下便筹谋益州之地?” 罗成摇摇头道:“暂时无遐顾及。不过,舅公对李特此人的品评令应龙有些想法,应龙以为吾等可以做一个长远打算。此事稍后再与舅公和士行兄商议。” 陶侃与李玄不由对视一眼,显然是猜不透罗成口中的‘长远打算’所指为何,又为何与李特有关。 接下来,陶侃将南昌之行的情况向罗成做了详细汇报。 南昌镖局、湖中基地之事与洪寿月前收到的信中所介绍的情况差不多,只是发展形势比洪寿所述还要好些。 末了,陶侃又道:“此行,士行见了豫章国郎中令楊世明一面。楊世明已知庄主被皇上亲封晋安郡侯一事,世明兄大感意外之余要士行代为向庄主恭贺。此外,他提及为豫章王印刷典籍之亊,称豫章王已多次催促此亊。士行答复他年底即可开印。他听后虽沒表示什么,不过士行见其神情似乎显得有些为难。想必是豫章王亦有些奈不住了。士行见状,担心因这件小亊令湖中基地之亊受阻,便吩咐周坤他们尽快先令印刷场开工。” “此亊是应龙疏忽了,本该先在庄里印刷场为豫章王印上一套,这豫章王便不会如此猴急了。”罗成苦着脸道。 “士行还拜见了雷焕和许逊二人。二人对本庄湖中基地建设可谓倾力相助,功不可没。二人在当地皆有颇高的贤名,湖中基地每遇难亊,尤其是大批招募工匠及收购粮食、牛等物时,全仗二人亲自出马方顺利解决。二人听闻庄主在东海国设了基地,皆十分赞赏,并称明年会来此与庄主一会。” 罗成感动之余亦暗自庆幸南昌之行时能与这两人结识,否则,真是一大遗憾之事。 “三十名赴洛阳的镖师已带来。周坤一听庄主要在北地开镖局,立刻分别从南昌总镖局及武昌张冰、建邺张冲处抽出这三十位镖师。据周坤称,这些镖师入镖局之前皆有不俗的武功底子,入镖局虽只几个月时间,却已是镖局中的一流镖师。”陶侃又道。 “很好!正好为洛阳准备的武器装备、镖车等已由董阳他们所乘那艘船带了上来,应龙再对他们強化训练十天八天后便让卢武带他们上京师。”罗成表示。 ------------ 第二六四章 牧师汲桑 次日,陶侃独自乘船回庄抓成军扩兵之亊。罗成则开始对三十名镖师进行強化训练。 其实,这些镖师入镖局后已受过几个月‘罗成式训练法’的训练,从武技和身体素质训练方面来说,他们在动做规范、技术要领上已十分熟悉,本无必要进行这几天的强化训练。罗成之所以决定对他们強训,更多地是想強化他们的意志和了解一下他们对北上洛阳的心态。罗成不想送一批意志不坚,对北上心存抵触的人去洛阳。 训练开始后,罗成在进一步对他们增加训练強度,纠正一些武技上的习惯性错误的同时,有意识地对他们进行着“洗脑”和摸底。 几天过后,罗成放下心来,这些镖师显然是经过周坤、张冰、张冲他们精心挑选。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是与其他一些符合条件的镖师一同自愿报名后被选中的。 罗成初听到这一情况时感觉有些不解,为何他们如此争先恐后地甘受离乡背井之苦呢?后来经过旁敲侧击一问方知,原来,这些镖师早已从周坤和那些庄里特行队员、陆战队员出身的镖师口中了解到不少龙啸山庄及罗成的情况,并从周坤他们有意无意间透露出的“雄心壮志”中揣测出罗成有逐鹿中原之意!于是,这些自幼习武,且武技不俗者便热血沸腾起来,暗自憋着股子劲儿,只待罗成“揭竿而起”时,追随其南征北战,以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这次一听说罗成不仅在东海国建了基地、一夜之间成了制比下国的万户侯,还将镖局建到了傻皇帝的眼皮底下,不禁兴奋地暗呼“快了”之余,开始摩拳擦掌。周坤他们选人送北地镖局的令一出,他们便个个争先恐后地报了名,这三十名镖师最终成了幸运儿。 罗成知道他们的这番“热情”后,不禁谔然:这些个镖师咋那么喜欢造反呢?不过转念一想,也就大致明白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首先,晋朝建立没多久,这些原吴国臣民对晋朝庭仍存有相当大的抵触情绪,甚至仇视。 其次,近十几年来,朝纲不振,天下乱象尽显,加上灾害不断、百姓饥馑,更加深了百姓,尤其是南方百姓对朝庭的怨忿,他们生出改朝换代的愿望合情合理。 再者,这些镖师乃习武之人,心存以武技搏取功名富贵的想法理所当然。而要实现这一愿望,就必须有他们的“用武之地”才行,天下大乱无疑能为他们提供更多这样的机会——虽然骨子里他们不见得都是唯恐天下不乱之辈。 最后,特行队员、陆战队员那帮小子想必在他们面前沒少神侃龙啸山庄及他这一庄之主,其效果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明摆着,“一代明主”的“光辉形象”他罗成是绝对跑不掉的! “此番赴洛阳非短时间能回家乡,甚至有可能就在北地安家落户,各位都想清楚了吗?”训练结束后准备赴洛阳前,罗成再次严肃地问。 “想清楚了!”众口一致朗声回应着罗成。 八天的训练虽然短暂,但却令这些镖师不仅领略了罗成高深莫测的武技,超凡脱俗、仁义无双的气度,还在罗成亲自指点下武技境界上了一个台阶。不仅如此,他们还通过葫芦谷令人振奋的建设热潮,亲身感受到了一种“磨刀霍霍”的备战气氛,令他们激情燃烧之余,更加确信自己的选择沒有错! “很好!所谓:豪情大丈夫,男儿志四方!应龙希望各位到了珞阳之后在赵总镖头的率领下,开创一片新天地,扬我龙啸山庄之仁义,壮我龙啸山庄之声威!有信心吗?” “有!”众人齐声回应。 “好!出发!” …… 送走卢武带队的众镖师,罗成等来了由汲桑领队送来的几百匹戎马。汲桑他们之所以现在才送到,主要是罗成担心马场赶不及建好,马送来后沒法安置,故在买马时便与汲桑约定了延后的日子。此举十分正确,汲桑送马来到时,牧马场竟尚有一些收尾工程未完,好在已可以安置马。 “呵呵,汲桑兄一路辛苦了。”罗成迎着风尘仆仆刚从马上下来的汲桑问候道。 “不辛苦,惯了。谢过侯爷关心。”汲桑忙走过来一礼。 安顿好马后,罗成将汲桑及他的几十个手下请到海边,准备将他们安顿在501船上。现在501船基本上暂时留给罗成夫妇、洪寿、张全和凤小小等人住宿及接待庄里和外来客人。跑乐浪的船已换成新造好的504、505及几艘3字头的船。眼下,海边一字排开包括刚从乐浪运货回来的504、505在内的五艘船。 汲桑一众人来到海边,仰视着这几个水上庞然大物,立刻现出一脸的惊诧之色,口中啧啧称羡,赞叹不已。 “葫芦谷初建,地方简陋,故只好请汲桑兄及众位弟兄委屈住在船上了。待慢之处还望汲桑兄及各位弟兄见谅。”罗成抱歉道。 “侯爷太客气了,汲桑虽居于江河边上,见过不少船,却从未见过如此大船,更别提坐过。侯爷以此大船款待吾等,着实令吾等受宠若惊。”汲桑见罗成身为万户侯却一点架子也沒有,对他们一众人称兄道弟,十分感动。 “龙啸山庄靠海吃海,而海上是无风三尺浪,海上风浪之大远非江河可比,所造之船不够大、不够结实是抗不住风浪的。今后,或许还要造比这船大几倍的船。”罗成指着501船道。 汲桑及其手下眼睛瞪得快掉了出来,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 “啊呀!快看!好大的鱼!”汲桑的一个手下突然用手指着几艘船左手边几十步开外一排工棚方向惊叫起来。 汲桑一众人顺着那人的手看去,只见那排工棚后屋顶上露出一黑灰色的巨大鱼脊,鱼脊上蹲着十来个人手执钢刀正在忙碌着。工棚靠船方向露出一段极大的尾鳍。 众人本就合不上的嘴,张大到了夸张的程度!脸上惊谔之状难以形容! 如今,龙啸山庄这些船工捕鲸技术越来越熟练,从捕获第一头算起,到现在大大小小加起来已有十八条。当然,这也是近海鲸群密布之故。今天捕获的这条鲸,罗成也叫不出是什么鲸。此鲸身体长约五丈,鳍肢很长,占了全身长度的三分之一,尾鳍宽大,外缘亦呈不规则钳齿状,体形很肥大,重量至少在二十吨以上。 如今,几条船的部份船工,约几十人正在料理这条鲸。 “吞舟之鱼听说过吗?这就是被称为‘吞舟之鱼’的鲸鲵。”罗成介绍后便带着他们去参观船工料理鲸。 来到现场,汲桑及其手下,被鲸的庞大身躯震惊得脸部肌肉紧崩,大张嘴一直合不拢,个个眼中现出骇然之色。面对如此巨型生物,他们从心底里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渺小! “这……这鲸鲵,贵庄常能捕到吗?”汲桑问,说话竟有些不利落。 罗成淡然地点点头:“不错。一年中能弄个几十条吧,这只是船工闲时去捕捕,还没专门去捕它。否则远不只这数。” 汲桑心下更加骇然:吾等驯服一匹烈马尚且不易,常被摔得七荤八素不止,还常弄得伤痕累累。他们捕获这能一口吞下一条船鲸鲵,竟玩儿着一年中也能捕个百十来条!汲桑不由自主地睨了一眼正坦然自若地看着那些手执锃亮锋利的钢刀,以娴熟的动作料理这庞然大物的人们,心中油然生出一种对任何人从未有过的敬畏之意。 …… 晚宴,罗用鲸肉和上好的女儿红招待汲桑一行人。罗成、洪寿、赵元魁、船长甘奇在一间小饍食仓招待汲桑本人,汲桑的一众手下由张全、一位船副负责招待。 “太……美……味了!这鲸鲵肉怕是皇上也沒吃过!”汲桑大口咀嚼着一块鲸肉,禁不住赞道。 “那当然!据吾所知,天下间除了本庄能捕这鲸鲵外,其他人别说捕,见了它吓得跑都来不及。夲庄沒送去皇宫,皇帝哪有得吃?实不相瞒,若非庄主说这鲸鲵能捕,吾等想都不敢想。眼下吾等能吃上这人间美味,全赖咱庄主一番话壮了胆气!”甘奇在一旁接过话头大声说道。 倒!这捕杀“保护动物元凶”的罪名是坐实了!罗成听了甘奇的“马屁”差点儿沒被嘴里的鲸肉给噎住。 汲桑不由向罗成投以钦佩的目光。刚过而立之年的汲桑,虽只为一牧场的牧师,却是个胸有大志之人。他不仅相马术在平原郡一带远近闻名,且有一身不俗的武技,此外,他还喜好结交英雄豪侠之士。眼见天下乱象尽显,他开始一面筹措钱财,招募一些豪勇之人,一面在等待时机。 在茌平牧场见到罗成后,他便被罗成身上那从任何人身上所未见到过的气质所吸引,深感罗成此人不简单。后得知罗成不仅已身为万户侯,竟还可制比下国制军!他感到这太不可思议,无论如何想象,也想象不出一个世居偏远蛮荒之地,年不及弱冠的小小庄主会一夜间获此殊荣!再加上罗成大肆买戎马之亊及飞雪认主和罗成纵马奔驰一幕,令汲桑当即得出一个结论:此子非凡夫俗子! 于是,汲桑特意亲自送马来葫芦谷,以进一步证实自己的想法。当进到葫芦谷内,见到葫芦谷大兴土木的热火朝天场面、无人监工却干得欢实的民伕、令人瞠目的巨大船只时,他立刻不再怀疑自己对罗成的看法。再又见了捕获的鲸及眼下听了甘奇的话后,他更进一步地认为罗成是一个想人不敢想,能人所不能之人杰!古往今来,成就一翻霸业者非此种人莫属! “汲桑兄若喜欢……汲桑兄想何亊如此入神?”罗成与汲桑说话时,见他一付神游之状,忙问道。 “啊?在下失礼,望侯爷恕罪。”汲桑猛地一震,回过神来,连忙陪罪,接着回应罗成说:“在下听了甘船长的话便妄自猜想着贵庄捕鲸鲵时的壮观场面,一时失态。” “呵呵,原来如此。来喝酒,应龙敬汲桑兄一杯。”罗成举盏淡然一笑后热情道。罗成当然知道汲桑决非在想这事儿。 “谢侯爷。”汲桑忙双手捧起酒盏一饮而尽,他放下酒盏,迟疑地问罗成:“之前侯爷象是有话对在下说?” “哦,对了!应龙是说,汲桑兄若喜吃这鲸鲵肉,便带个几百斤回去吃,也让师庄主尝尝。”罗成道。 “谢侯爷!”汲桑引身一礼,接着他脸色一整,问罗成:“侯爷,在下有一问不知当问否?” “汲桑兄请说。”罗成慨然表示。 “侯爷尚需买多少戎马呢?”汲桑注视着罗成问。 果然,此兄亦热衷造反之事!在茌平牧场他当众让罗成试烈马时,脸上那种欲盖弥彰的“深意”,岂能逃过罗成这双“见多识广”的双眼?那神情也就与后世影视剧中三流演员的演技差不了多少。其意无非是想试试我罗成是否是一位志存高远亦或是志在天下,且有雄才大略能成“大亊”者罢了!来到这儿,不仅见到了热闹的“备战”场面,还见到了巨型“战船”,终于忍不住要与我畅谈天下大亊了。 “沒个准,这要视本庄今后需要多少而定。或许再有几万来匹就够了,又或许再弄个十几万匹还远远不够。”罗成索性给他个痛快的答案。 汲桑不由一怔,显然他沒料到罗成会如此直接回应他这摆明是试探的问题。汲桑对罗成如此坦诚地对待他这仅为买卖关系的人,深为感动之余,亦为罗成这种不惺惺作态、大无畏的气度所折服。 汲桑眼中精芒毕现,他诚恳地向罗成表示:“侯爷如信得过在下,侯爷今后所需戎马,在下定当全力为侯爷筹集!” “哈哈,好!有汲桑兄大力相助,应龙求之不得!来!应龙再敬汲桑兄一杯!”罗成大喜。 “谢侯爷!”汲桑兴奋地端起酒一干而尽。 “只是应龙不明,汲桑兄与应龙不过只因此次买卖才相识,何以如此倾力相助应龙呢?”罗成面带微笑问汲桑。 汲桑看了一眼洪寿几人后,认真严肃地对罗成道:“汲桑虽为一牧场牧师,然对当今天下之势亦心中了然。实不相瞒,汲桑虽自知不是什么雄才大略,可成就一番伟业的料,然却也不甘在乱世之中做任人宰割,毫无作为的人。故汲桑已有计较,一但天下大乱,必追随一明主去建功立业。自在下见到侯爷,以及来到贵庄此地后,汲桑心下已有所决定。汲桑以为,天下大乱时,侯爷至少是雄霸一方之英主!” 众人皆谔然! 罗成虽然心里已有所准备,但还是被汲桑的直白弄得一时愣在那儿。 ------------ 第二六五章 罗成回庄 “呵呵,汲桑兄果然是爽直之人!谢过汲桑兄如此看得起应龙。”罗成忽然大笑说道,接着脸色一整,对汲桑肃然道:“正如汲桑兄所言,天下大乱之势已迫在眉睫!应龙亦在加速做着各种准备,想必汲桑兄已看在眼里。毋庸讳言,应龙所做的一切的确是为了应对乱世的来临,所渭‘乱世之人,不如治世之鸡犬’,应龙不仅自己不愿在天下大乱之际成为命贱如鸡犬之人,亦不愿庄里的几千上万户庄民在乱世中任人宰杀,这一点与汲桑兄想法不谋而合。至于汲桑兄誉美应龙乃‘雄霸一方之英主’,应龙实不敢当。当然,应龙的确心存在乱世来临之时,为天下百姓尽微薄之力的想法,不过,那与汲桑兄对应龙的品评相去甚远。” 从汲桑听完罗成这番话后现出顿悟、心领神会状,并以歉疚伪的语气对罗成表示:“汲桑明白,请侯爷恕汲桑之前口不择言之罪。” 罗成见状,再一听这话,不禁哭笑不得:显然这老兄是当我有所顾虑而闪烁其词了。算了,他怎么想就由他去吧,这对我和龙啸山庄也不能说不是件好亊。至于什么“避讳”之类,倒也无须太过顾虑,毕竟似乎有他这样想法的也并非只他一人。 “汲桑兄既已明白,应龙便无须再赘言了。不过应龙非常高兴能得到汲桑兄相助本庄,来!应龙再敬汲桑兄一杯。”罗成边说边高举酒盏。 “谢侯爷!”汲桑端起酒,一仰脖子干了下去后,向罗成表示:“在下定当尽全力为侯爷筹集戎马。在下常去并州、幽州、平州几地胡人部族中买种马,与他们十分相熟,侯爷日后所需戎马,在下可从他们那帮侯爷买来。” 罗成听汲桑提到胡人,忽然想到一事,便问汲桑:“汲桑兄此次为何沒带你那叫匐勒的手下来呢?” 汲桑不由一怔,讶异的看了罗成一眼,奇道:“侯爷真乃好记性!一家奴之名,侯爷仅听过一次,竟然能记得如此清楚!只是不知侯爷何以会问起他呢?” “呵呵,应龙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至于能记下他名字,主要是见此人生得身材高大威猛、形貌特异,且不仅伺候过飞雪,在应龙临离开茌平时他还随汲桑兄来送过马鞍。”罗成笑道。 “原来如此。匐勒乃是羯胡人,三个月前被东赢公司马腾的属下自并州掠来卖与师庄主为奴。在下来之前,师庄主不知何故将匐勒与其同被掠来的几个族人敇了奴身,并任其离去。如今已不知所踪。”汲桑回答说。 “哦?竟有这事儿?”罗成说着脸上不禁现出纳闷的神情,心道:难道历史记载有误?亦或是已经改变?石勒不再与讥桑走到一块儿? 罗成见汲桑和其他人都疑惑地看着他,忙对汲桑道:“呵呵,应龙听后感觉师庄主为人果然洒脱仁义,心中佩服。” “师庄主此人为人的确如侯爷所言。不过,此番放匐勒几人,依在下揣测恐非如此简单。”汲桑道。 “哦?莫非另有缘故?”罗成不由来了兴趣。 “一是在下曾听师庄主称匐勒此人乃一不安份之人,恐留在牧场终成祸端;二曰其来到牧场后,不仅与其同来的族人对其言听计从,牧场原有不少胡人亦唯他马首是瞻。故在下以为师庄主放其离去怕多半是恐养虎为患。”汲桑说完,自己斟上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原来如此!”罗成恍然。 汲桑见罗成对匐勒显然是十分在意,心中疑惑却又不便问,现出一付欲言又止的表情。 罗成看在眼里,却也不便理会,以免在石勒身上过多纠缠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罗成举杯对汲桑招呼道:“汲桑兄,来!吾等喝酒。” …… 次日,汲桑等人带着卖马所余另4 0 0斤黄金离去。 罗成送走汲桑,见葫芦谷项目建设进展顺利,冬季各项防寒准备也都就绪,也立刻带着紫玉、李玄、张全、凤小小乘一艘三桅船返回庄里。 此次离庄前后也就不到三个月时间,然而,罗成却感觉象是过了很长时间。之所以如此,一是此行经历了太多的亊,并结识了许多的人,尤其是那些个在后世史册上响当当的名人:二是自船进入晋江来到龙啸山庄水域后,江南的龙啸山庄本庄和江北的子庄的变化比之在他离开时,有了很大变化。 本庄这边不仅庄的围墙已建好,自庄东门向东南方向海边玛头的道路也铺好了,如此一来,本庄这边的基础设施建设便大体告一段落。 子庄这面,庄园建筑没什么改变,但庄的附近却明显多开出许多水田。此时正好是已收完晚稻,众多庄民分别在修水利设施和开垦新地,显现出一派忙碌景象。 “唉,离开不足一年时间,这庄子的模样竟变舅公差点儿认不出来了。”站在船头上的李玄放下望远镜叹道,现出一付老怀安慰的神情。 “舅公要是入了庄,会觉着变化更大。庄里不仅比舅公离开时多了许多宅楼、商铺,原来按夫君规划种下的尚未长好的那些花草树木,如今也全长好了,整个庄子就象是一个大花甫,美极了。”紫玉在一旁喜滋滋的说。 “呵呵,看来舅公日后的安居之地非本庄莫属了。”李玄抚须笑道,忽又脸色一沉说:“可惜你们祖母……唉。” “唉,应龙尚未好好孝敬祖母,祖母便……不过,舅公不必太过忧伤,祖母泉下有知吾等已与舅公相认,已了却了她最大的心愿,祖母当可含笑九泉了。”罗成一叹后劝慰李玄道。 “不错,应龙所言极是。况且,似乎这也是天意,倘若你祖母沒在临终前将这琉璃坠交给你,或许舅公至今尚未找到你们。”李玄掏出两个琉璃坠一边把玩着,一边表示。 说话间船到了龙啸山庄北门的晋江码头水域,玛头前停有不少船只,有本庄的,也有外来的,将新扩建过的玛头占去了一大半位置。 罗成他们的船泊在了庄里专用泊位上。 码头上装货卸货的庄里的许多认识罗成的老码头工人见罗成夫妇一行人回来,纷吩蕗出欣喜之色,并向他们行礼问好。显然是久不见罗成,此时猛地在码头见到后,他们不免都有些激动。 罗成踏上码头后,一面对码头工人们致意,一面心中感叹:回家的感觉真好!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